这可是五一假期,人来人往。简晟不要脸,濮怀玉还要点呢。
更何况如今他对濮怀玉来说什么都不是了,作出这种大张旗鼓要抓小三的姿态只会让她不耐烦。
但简晟不管,那双总是被濮怀玉摩挲把玩的灰蓝色眼睛此刻死死盯着隗祯,恨不得挠花他那张英俊的脸。
濮怀玉的声音很冷,挡在隗祯面前说:“简晟,你一定要让我为难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指责他。”
简晟的眼中泛起痛苦。她对待他的态度跟恋爱时期天差地别,从前如何珍视和纵容,此刻便如何轻看他,像把他视作一捧随意掸去的尘埃。
“……我们谈谈。”他先是瞪了隗祯一眼,然后对濮怀玉露出可怜样。
隗祯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一个没有家教的孩子在路边无理取闹。若真是自己家的孩子,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讨到糖果,但他不是。
毕竟对濮怀玉来说,简晟早就被拉进黑名单了。
此时此刻,她的干脆也让隗祯很放心。所以他对简晟当下的所有挣扎都只是觉得好笑。
好没有自知之明的年轻人。
濮怀玉着急要走,揽住隗祯的肩膀便要转身:“没有什么好谈的,已经都结束了。”
她还是留了余地,真要不留情面地斥责,她的话会更加冰冷难听。
自己做的事,难道一眨眼就全忘记了?真正断崖式分手,跟失踪没区别的可不是她。
除此以外,濮怀玉也不会相信这几天他都没有碰手机,她没有那么傻。
“不行。小玉,我……我们谈谈。我是有原因的。”
“你的原因就是后座那位吗?”濮怀玉指向自己的眼睛,“你在考验我的动态视力?”
她当年在一中可是被强烈推荐专练体育的,就算念了大学也不曾懈怠。
简晟的脸白了。
“不过,你想谈谈也不是不行,别在这里谈就行。”说完,濮怀玉转头让隗祯先走。
隗祯晃了晃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我来陪你吧,万一他……”
“他不敢对我做什么。”濮怀玉瞥了青年一眼,简晟只是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模样,眼神触及的瞬间又极快变成可怜兮兮的小狗,惹得她轻嗤一声,“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没处理好闹到你面前,跟你没关系。你昨天晚上还没有睡好,回家早点休息吧。”
落在隗祯耳边是无法拒绝的关怀,进了简晟耳朵变成另一个含义——她和他,这么快就上|床了?
濮怀玉的体力他是知道的,也领教过不少次,这个老男人应付不了也很正常。当下简晟极力平复心气,脑海里响起:既然如此,他们扯平了,他倒也不算欠濮怀玉什么。
目送隗祯走进小区,随即是濮怀玉凉薄的音色:“简晟,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提醒你,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存在扯平。”
“你跟谭小姐打得很火热吧?而且绝不是这两天才开始。”濮怀玉晃了晃手机,“你的好兄弟都告诉我了,你们接触得很早。是我装作你们只是朋友,睁眼瞎到分手。”
戚致廷——!简晟根本没意料到他跟濮怀玉私底下还有交流,满脸都是被好兄弟捅了一刀的不可置信。
他从来以为戚致廷轻贱濮怀玉。除了他在的场合,或者他在一旁强迫着转告消息,戚致廷根本不屑跟濮怀玉说一句话。
“我看看……就这家咖啡馆吧。又便宜又不好喝,相当完美。”
哪怕抵达这一刻,简晟依旧觉得她面无表情挤兑人很可爱,甚至做起比较,认为跟濮怀玉恋爱比跟谭孜茹date有趣得多。
与此同时,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已然不复最开始的理所应当,心虚出了一身汗。
咖啡馆环境很雅致,像是丛林中的木制小屋,正对大门的书架上陈放着各色文创,空气中还能闻到咖啡豆的香气。
二层没有人,濮怀玉走上阶梯,在角落里坐下,给自己扫了一杯巧克力棉花糖,开始暴躁地玩抓大鹅。
简晟立马觍着脸问她有什么好喝的,她给出一个锐利的抬眸:
“你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真该绊你一下。”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现世报自己也被绊下去了怎么办,况且真闹出人命也不好收场。
简晟笑容僵了一瞬,想去握她的手又被躲开,只得干笑:“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嘛。”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饮品,濮怀玉道谢,平和回答:“还是你先出轨,现在准备把我这个前女友变成心照不宣的小三更可怕。”
吸一小口——很好,非常符合价位的冲泡粉巧克力和劣质烤棉花糖。
她推给简晟:“你喝,不要浪费。”
刻在DNA的温驯让简晟下意识喝了一口,紧接着一张俊脸扭曲起来。
在简家少爷有限的人生中,所有食用的“劣质产品”,几乎都是在跟濮怀玉交往的过程中进了嘴巴,味道廉价得好像能把人毒死。
濮怀玉看他满脸苦色挖棉花糖吃,道:“你没反驳,看来我推断的时间线是正确的。”
他动作微滞。
“……小玉,不是这么算的。”简晟放下金属圆勺,“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小玉,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最理解我的。”
濮怀玉因为他的曲解冷笑一声:“交往之初我就说过,你的家人如果对你另有安排,跟我说清楚就行,我们早做打算。但你是怎么做的?”
她是来享受恋爱的,不是为了先后体验大房和小三两种身份给自己添堵的。
简晟当然记得,但他只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理解。“我已经解决了我的问题,小玉。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你想怎样?谭小姐当你大老婆,我给你当小老婆?话说回来,你为了跟我谈清楚,就这样把她晾在那里,着实不好。”
事实证明,人至贱则无敌。濮怀玉改喝桌上的柠檬水,准备起身:“不管怎样,别开玩笑了。”
那全然是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
“那我能怎么办?!”
简晟激动起来,捏住她的手腕,“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我姐勉强同意,闹到我爸面前,我所有的信用卡都会被冻结!”
他必须得顺着父亲的心,谭家不仅是姐姐看重的联姻对象,父亲也邀他吃了顿饭,难得仔细地跟他说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父亲的眼睛是简晟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第二恐惧的是没钱花。
两害交织之下,他选择逃避。
“……在我们家,一胎奖励一百万。但如果是其他女人怀孕,最多十万打胎费。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肯定不会再有以后了!”
在这个瞬间,濮怀玉不合时宜想起在裴县的时候跟陈晓燕和刘红的对话。
多讽刺啊,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们都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物化和被物化;但这些有钱的文明人,恶事做得心安理得。给有钱人家堕胎就是挺不一样,价钱上就要高贵不少。
甚至有些三四十岁、已然受过社会洗礼的成年人面对这张金线织就的网时,恐怕都会不由自主精打细算起来,不复指责“精神小妹”时占据道德制高点振振有词的慷慨激昂。
但其实远远不如她们中的人清醒。
濮怀玉心道,她就算穷到吃不起饭,下一秒就要虚弱到死去,也不会想这么做。
“我不需要‘以后’。”她轻而易举甩开简晟的手,“谭小姐不是你的信用卡,我也不是那块可能覆在你信用卡上的冰。”
“就这样吧。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濮怀玉平静道,“Jacob,以后别再来缠着我了,已经够难看的了。”
简晟依旧不依不饶:“……那个老男人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跟他恋爱!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濮怀玉目光越过栏杆,发现店员都装作没听见各自忙着,而他们是唯二的顾客。
“他没有让我陷入受害者的境地,准确来说我们真是这几天才勾搭上的。”她回过头,坦然到让眼前的青年遍身刺骨,“简单来说,就是我无缝衔接了。简晟。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看明白了吗?”
“……他究竟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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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手段……你明明说过你只喜欢比你年轻的……”
行了,她濮怀玉就是忘本了,那又怎样?“你看不到吗?他长得比你好看。”濮怀玉不耐烦,“我跟你勾搭上,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早知道你家里这么复杂,我应该再加上一条,不跟有钱人谈。”
临走前,她不忘嘱托一句:“记得喝完,不要浪费。”
刚出门,濮怀玉站在路边,正准备一条一条回复隗祯的消息,不远处的玛莎拉蒂对她按了两下喇叭。
这个距离,实在有点吵。她直接走上前,原本想敲司机的车窗,却发现后排的车窗已然摇下,露出一张恬静精致的脸。
这位应该就是谭小姐了。即便她只化了很淡的妆容,也好像从头发到肩膀都泛着莹莹的珠光,比那次派对上见到的所有女生都要精心地养护身体的每处细节。
橱柜里面散发出莹润光泽的珍珠亦是一种美,只是太过昂贵,也太违背大多数人奔波的法则。只有极少数人会购置珠宝装点门楣,而面前的年轻女性带给濮怀玉的,首先是一种淡淡的非人感。
“我是谭孜茹,简晟的未婚妻。”轻轻点头致意后,她微笑着介绍自己,“濮小姐,我知道你。你和他很可惜。”
濮怀玉轻轻垂下眼睛:“我不可惜。谭小姐,你更可惜。”
谭孜茹此举,本是为了朝濮怀玉隐晦地示威,毕竟自己什么都做了,简晟的心依旧不在她身上,难免升起较量的心。
她也习惯这种“较量”,跟父亲的其他子女较量,跟朋友圈里的千金朋友们较量,现在要跟简晟没有任何背景的前女友较量,可以说轻轻松松。
先前作为朋友给简晟提建议,帮助他在濮怀玉面前讨点好,然后慢慢从简晟惧怕的长辈那边着手,简家和谭家的联姻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谭孜茹早就宽恕了简晟,这个活M就好艾斯爱慕女王那款,她从来是善解人意、宽容待人的人设,觉得向上靠难度有点大,索性想别的。
她想,要是那位前女友小姐逼不走,倚仗简晟的喜爱决定留下来,没背景的总比有名有姓的好斗。
然而此刻,濮怀玉在窗前微微低头,让谭孜茹想起童年时代被大哥打死的、那条独属于她的小狗。因为这个举动,无论谭孜茹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姐妹斗得怎么狠,她都最恨他。
“……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濮怀玉轻声对她道歉,“他品性不好,不能专一,我已经和他断了。”
谭孜茹想,她的小狗临死前看着她,仿佛在说“我只是个小狗,但你不仅仅是‘谭孜茹’,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太像了。想到这,谭孜茹勉强挤出一点粉饰太平的笑:“濮小姐,你不需要道歉,Jacob也不是你口中的这种人。”她继续扮演着竞争者的角色,“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或许他伤了你的心,我代他向你道歉。”
绵长的叹息过后,濮怀玉后退一步。
“再见。”
她说,“我要回我男朋友的电话了。我说的是现在这任。”
这样吗……?谭孜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笑了一下。
小狗,总是很讨人喜欢的,但要得到小狗的喜欢可不那么容易。Jacob啊Jacob,不够忠诚的话,根本没办法赢得小狗的喜爱,原来是你被摆了一道呢。
至于濮怀玉,她往公交站台走,回拨电话给隗祯:“……不用担心,都解决了。我跟他的现任都在,怎么复合啊,要点脸的人都不会死缠烂打的。”
隗祯刚才边等电话边打扫卫生,倒是不复早晨的困意,然而满心都是焦虑。
“我最担心他会报复你。”他让自己陷进沙发,刚换的衬衫衣袖堆积在手肘处,肌肉线条喘出热气微微滴着汗,让他有些嫌恶地反复擦拭。
“不会的,他的女朋友看起来比他更通人性,应该能拉住他吧。……公交车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濮怀玉在后座上长舒一口气。
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跟隗祯都被漫长的高铁时间折腾死了,还来添乱。
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