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伽迷恋裴思的事,陈屿找机会和孟云程说了,可孟云程听后也很苦恼,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我有什么办法?”
陈屿有点恨铁不成钢:“那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孟云程正在吃饭,一筷子拍在桌上,眼底红红的,除了挫败,还有委屈:“我当然不甘心了,可她只拿我当朋友,”说到这,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有可能朋友都算不上,我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屿看不惯他这颓废的样子:“那你就去争取,去努力,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制造机会?什么意思?”孟云程重复他的话。
有些话,他自己说的时候没感觉,被别人一重复,陈屿倒是瞬间反应过来了。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这个道理同样也适合他和姜挽。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总该有人先迈一步。
陈屿起身要走,被孟云程拦了下来:“你说清楚呀,制造机会是什么意思?”
陈屿皱眉,有点嫌弃地拂开他的手:“如果你连这句话都不懂,那么我后面的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了。”他端起餐盘要走,“再说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在这消磨。”
孟云程看着他的背影,重新拿起筷子,边吃,边念叨:“制造机会,到底怎么样才算制造机会呢?”
——
班里最近有一个传言,说陈屿马上就要去美国了。据说是去考察学校,如果合适的话,就会立马转学,不用参加高考,并且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挽正在做习题,一瞬间像是晃了神,握笔的力道加大,硬生生在练习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见她这样,尤伽也有些紧张:“呦呦,你先别着急,这些都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呢。”尤伽盯着她煞白的脸色,把水杯递给她,“毕竟陈屿还没说什么,应该不是真的。”
姜挽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接过水杯,勉强喝了两口,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惊讶罢了。不过,就算他要出国留学,也是应该的。人往高处走,他这个成绩,出国发展也是很好的选择,我为他高兴。”
尤伽叹一口气:“你还是先和陈屿确认一下吧,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尤伽刚转身,姜挽便立马懈了劲儿,像是扎紧的麻袋突然泄了气,她整个人从身体到脸色,都透着一股黯然。
她和陈屿之间隔着很多东西,姜挽一直都知道,家境,门楣,或许,还有她的母亲。
这些东西一直都存在,姜挽也从未奢望过能消除。知道那一天终究会来,但至少现在还能见到他,能够短暂地贪恋着这份美好,她就觉得足够了。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在她刻意营造的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打破了她的幻想,敲碎了她的希冀。
今天放学后,姜挽照例和陈屿一起去喂小酒,这段时间,她们经常如此。小酒也像是知道一样,每天都会在固定的地方等着她们。
天气很好,头顶挂着一轮圆月。
沉静的月色,疏朗的夜星,姜挽摊开手,专注看小酒吃着她手心的小鱼干。
还剩最后几口,等到小酒终于吃完了,姜挽才抬手捋了下头发:“听说,你要去美国了?”
陈屿先是一愣,随后有点心虚地开口:“啊,对。”
看来是真的了。
耳边风声带着枝桠“哗哗响”,腿边还有小酒不停蹭着她要新的零食,姜挽抱着膝盖,压下心头的酸涩,又给小酒拿了一份。
静了片刻,陈屿试探性地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真这么觉得?”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但姜挽并不明白因为什么:“你成绩这么好,家里又有条件,去更好的地方发展是应该的。”
“所以,这是你的心里话?”陈屿有点负气。
姜挽茫然地看着他,点点头,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去更大的舞台,这确实也是她心里的想法。
“既然这样,”陈屿拍了拍手,由蹲着的姿势改为站起来,“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些日子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在我离开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你说。”
“和我拥抱一下。”
“什么?”姜挽“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小酒没了吃的,开始呜呜叫,她忙又蹲下去把东西放到它跟前。
“我说,在我离开之前,希望你能和我拥抱一下。”陈屿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说的内容,姜挽当然听清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离别前拥抱告别,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陈屿其实也有点心虚,但他必须硬挺着。挺到姜挽同意,挺到他自己都相信这个理由。
“能不能换成别的要求?”
“不能,”她在犹豫,陈屿趁热打铁,“你刚才不是也已经同意了吗?”
“刚才我不知道是这个要求。”
“你讨厌我?”陈屿换了种问法。
“不讨厌。”
“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
“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又不讨厌我,朋友间的离别拥抱,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话,语速又快,逻辑也在,姜挽基本还不上嘴。
“就一次,你要是不喜欢,我绝不强求。”
“那……好吧。”
话音落,陈屿便立马迈近两步,两人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姜挽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睫毛下映着月光的黑色瞳仁。
呼吸声,树梢的风声,还有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很快,陈屿迎上来了,说是拥抱,他其实也只是虚搭着她的肩膀而已:“讨厌吗?”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沉沉音色随着耳骨传入心脏,一瞬间姜挽几乎忘了呼吸。她将脸偏向一边,愣愣盯着地上月光照亮的方寸之地:“还行。”
欲盖弥彰。
他们都在用最蹩脚的理由,掩饰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陈屿突然开口。
“回来?”
“是啊,我去美国考试,一个星期后回来。”
“考试?你不是要转学去美国吗?”姜挽从他怀里挣开,用她那双盈盈如水的桃花眼把他看着,满脸的疑惑。
陈屿抬手用指节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谁说的?”
姜挽还愣着,也没意识到这动作的不妥:“大家都在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去美国参加AMC比赛而已,我可从来没说过去留学。”
“那你刚才……”
“刚才我也没说啊。”
姜挽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两种情绪来回撕扯着。一种是知道他不会离开后的欣喜,另一种是察觉被骗后的郁闷:“那你要出国留学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陈屿摊开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说了要去美国,就被人传成这样了。”
好嘛,听来听去,他就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嘛。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说要拥抱?”
“虽然不是去留学,但我也确实是要去美国,离开前要求一个拥抱,好像也不过分吧。”
“你……”
眼见着她要发怒,陈屿连忙蹲下去,拿小酒当挡箭牌:“小酒,我去美国了,你会不会想我?”他轻轻捋着它的后背,“想我也没关系,你可以给我发微信,打电话,或者视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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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二十四小时开机,不会错过任何一条你的消息。”
姜挽觉得他好笑:“它只是一只小猫,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说什么。”
“我知道,”陈屿头都不抬,“反正我这些话也不是说给它听的。”
一刹那,姜挽愣住了。这里只有她和小酒,不是说给它听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说给她听的。
晚风乍起,送来一阵淡香。
这个刹那的瞬间,让姜挽明白过来,他对她,应该也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陈屿的出国行程安排得很快,基本上是和她说完后的第三天,便出发了。他这一走,原本传闻他要转学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上午大课间,姜挽和尤伽从超市出来,她买了一点小酒爱吃的小鱼干,打算晚上拿给它。
陈屿这一走,照顾小酒的任务就全在她身上了。虽然人是少了点,她也不能让小酒感觉到被冷落。
“我就说吧,陈屿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去美国上学的。”阴冷的天,尤伽“哐哐”往嘴里灌冰饮料,“现在就算让他转学去美国,他也不会去的,他舍不得某人呢。”
姜挽惦记着晚上要给小酒吃的东西,一时间也没注意她的话:“舍不得什么?”
尤伽笑着反问:“你说呢?”
两人正聊着,迎面突然走过来几道身影,挑染的发色,另类的校服,是苏青眠和她的那几个小跟班。
她明显是冲着姜挽来的,路那么宽,偏偏要和她对立,擦肩而过的瞬间,故意撞上姜挽的肩膀,冷面嘲笑:“有些人就是不长眼,看人的时候异想天开,没想到走路竟然也不看路。”
苏青眠话音一落,身边便立马有人帮腔:“是啊,某些人不要太没有自知之明,仗着自己成绩好,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以为谁都会喜欢她,真是白日做梦!”
勾引,做梦,姿色……
这些恶毒的语气和庸俗的用词,姜挽几乎不敢相信是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来的。
她们的话指向性很明显,如果说之前她还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可以肯定了。苏青眠她们,就是因为陈屿的原因,才会故意打击报复她。
姜挽虽一向脾气温和,可也不代表不会生气,尤其还是这种涉及到原则的事情:“路这么宽,大家各走各的,互不干涉。如果不小心被撞了,那也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走了不属于她的那条。”
她这话一语双关,路如此,人也是如此。
苏青眠有点愣住了,之前她几次见姜挽都觉得她是一个文弱的女孩,原本以为性格也是任人拿捏的那种,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硬。
她被顶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也顾不得形象:“你他妈说什么呢?路和人,请问你哪样配得上?”
此话一出,姜挽还没说什么,倒是尤伽忍不了了,上次的排球事件她就看出来了,这苏青眠是故意针对姜挽的。作为朋友,她当然不能不管,更何况陈屿离开前,还特意找了孟云程拜托她,要照顾姜挽。
“你他妈找事呢?”尤伽可比姜挽脾气暴多了,“什么路呀人的,我听不懂,我就看见你故意撞她了。”
“你怎么说话呢?”苏青眠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就这么说,一直都这么说,不服气你来啊!”
苏青眠要上,被她旁边的人劝下了,骂骂咧咧了两句,最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去的路上,尤伽安慰姜挽:“别怕,她要是敢欺负你的话,我铁定不会放过她。”
“没事,我不怕。”
姜挽确实不怕,她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像破土而生的小草,又仿佛暴风雨中的新叶,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就一定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