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太过靠近,江不渡抬眸便陷进她澄澈的眸子中,里面此刻正清晰的映着他的模样。
他看了几秒,蓦地移开视线,手下顺势一松,起身离开。
慕昭没想到他会突然抽身,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摔进床里,脸埋在被子中。
几秒过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等着。”
她慕昭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这两个字。
“恭候。”江不渡站在床下背对着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潇洒离开。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慕昭猛地从床上下来,直奔厨房。
江不渡去到待客室。
在此之前慕昭就已经准备好接待妇人的房间,所以不用过问,走到门前,轻叩几声,推门而进。
原本正在聊天的几对夫妻看到他,纷纷安静。
“这位公子……”男子看着他仙姿玉貌的长相,一时狐疑,“我们找的是江大夫,你是……”
江不渡淡淡扫他一眼,“把不把脉?”
听他如此不客气,男子刚要上前理论,立刻被旁边坐着的娘子拦住,“估计是江大夫的徒弟,先让他看看也无妨。”
“娘子你……”
妇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我妹妹还待字闺中,我看这个就不错。”
男子瞬间福至心灵,笑了一声,“这位公子想必是江大夫的徒弟吧,方才那位慕姑娘说江大夫在歇息,你来也无妨。”
江不渡坐到椅子上,扫了眼桌上的脉枕,言语简短,“手。”
妇人闻言,立刻把手递上,江不渡刚要敛袖诊脉,手腕内侧忽然一痛,见他冷不丁顿住,男子好奇道:“小大夫,怎么了?”
“无事。”江不渡曲指搭上妇人的手腕。
妇人神情有些紧张,不自觉盯着江不渡把脉的手,皮肤白皙,骨节修长,倒是生了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手。
也不知会不会干农活。
她微微歪头,想借着露出的半截手腕,往里看看,却看到白衣袖口有些许血渍出现,神色一惊,“小大夫,你的手腕流血了……”
江不渡云淡风轻,“无妨,娘子闺房之中的趣味。”
“什么?”妇人一时没忍住,“你成亲了?”
“带你们进来的那位慕姑娘便是我的娘子。”他收回把脉的手,双指隔着衣袖抚上伤口,魔息顺势探进伤口,渐渐止住外流的血液。
妇人失望了一下,又想到慕昭钟灵毓秀的长相,忍不住慨叹,“没想到那乖巧的姑娘竟然还如此……”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到了也只叹了句,“人不可貌相啊。”
慕昭不知道江不渡在抹黑她的形象,正在厨房犹豫下一道伤口要用什么样的刀划。
厨房的刀很是齐全,各种样式的都有。
她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拔出一把菜刀,既然选不出来,那就每把都来上一道,江不渡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两个时辰后,江不渡诊完所有孕妇,捂着右手袖口,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开,直奔房间。
“慕昭。”
听到门口传来他风雨欲来的声音,慕昭早有准备,立刻拎起菜刀架在脖子上,见他推门而入,登时威胁道:“你别过来。”
江不渡看着她的架势,笑了一声,不顾她的威胁,继续往前,“你以为你可以杀死我?”
见他步步逼近,慕昭把菜刀往脖子上靠了靠,刀刃锋利,才靠近江不渡的脖颈就已经殷出血痕,这倒叫她有些不敢往下进行。
毕竟脖颈之下是大动脉,万一失手,江不渡就要血溅当场。
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并不想看见。
思量半刻,果断把菜刀往上移了几寸,落到脸颊上,“你再不停下,我就划你脸了,你知道你与你母亲最像的地方是哪里吗?”菜刀闪过的银光在她脸上一闪而逝,眸色笃定,“就是这张脸,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如若黄泉之下知晓你如此不爱惜这张脸,她会作何想法?”
江不渡看她如此忖度清霜,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母亲很喜欢我吗?若是可以,我这张脸,她是最乐得刮花的。”
她最见不得他明明长着与她相似的脸,却有魔尊一般的心。
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不成想杀手锏竟然用错地方,慕昭举着菜刀一时有些尴尬,“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江不渡看了她一眼,抬手掀开右手的衣袖,露出手臂一道道划痕,“来找你上药。”
“上药……”慕昭看向体无完肤的手臂,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信,“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算账。”江不渡觉得她现在示弱的神情,无比虚伪,明明不久之前用刀划他的时候毫不留情,现在装什么无辜,“然后再等你用刀划我吗?”
听着他如此阴阳怪气,慕昭把菜刀从脸上拿开,直指向他,“分明是你几次三番对我动手动脚,我忍无可忍才做出反抗,怎么到了你嘴里,便成我刁蛮无理了?”
江不渡挑眉,“我有说你刁蛮无理?”
“你就是这个意思。”慕昭把菜刀放到桌上,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床榻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跟这个人根本没办法相处。
江不渡见她气呼呼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今日孕妇已全数留在宅中,明日还会有。”
慕昭脚下立刻停住,回身看他,下意识确认道:“你都留下了?”
江不渡应了一声,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慕昭很好奇他用什么说辞把她们都留下的,但考虑到刚吵完架就这么贴上去反而显得自己方才是错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下心中疑惑,上床睡觉。
虽然人躺在床上,但脑子却不清闲。
今日京元的圆几箱并未送到,也不知他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只要再送来三个木箱就可以把剩下的窃语果全部装好,之后便可启程回青运城。
如此想着,她微微睁开眼,见江不渡仍坐在桌前喝茶,又把眼睛闭上。
出了魔都,应该就可以摆脱他了,真是好事一桩。
——
一夜平安,直至日光透过窗户洒进,慕昭才缓缓睁开眼,有了昨夜的阴影,下意识看向身侧,见旁边的床榻空无一人也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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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床。
奈何刚走出没几步,抬眼就见江不渡一动不动的坐在梳妆台前,一双黑眸直直盯着镜子,仿佛要看进去一般。
慕昭放轻脚步走过去,还未走到他身边,江不渡已经透过镜子看到她,“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慕昭立刻转了个方向,小声嘟囔一句,“没意思。”
本来还想吓他一下。
江不渡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打量了一会儿,“这些东西都是何人送你的?”
慕昭正站在桌前端着茶杯喝水,润了润嗓子,“就是这间宅子的主人。”
“你可用过?”
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慕昭绕过屏风出去洗漱,顺口回道:“没有,我娘给我的还没用完呢。”
临走前的行李都是她娘吩咐下人准备的,衣食住行样样妥帖,就连胭脂水粉都一样不缺,她现在还未用完,怎会去拆其他的。
听到她说的,江不渡不急不缓的把桌上的胭脂粉匣全都装进袖子里。
上午日头渐盛,林林总总已经接待了五六位孕妇,慕昭有些疲累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坐在侧边的江不渡,“这些孕妇的吃喝用度可都要你出。”
江不渡呷了口茶,“诊金你还没赚够?”
“那是我应得的。”慕昭侧脸枕在手臂上,双眸微闭,挤出的脸颊肉使得口齿变得吴侬软语,懒洋洋的说:“我就算你一百魔石,要是现在拿不出就打欠条。”
听她狮子开口的要价,江不渡轻笑一声,放下茶杯侧头看她,“你……”
话未说完,下意识收声。
慕昭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如瀑的长发搭在肩头,青色发带夹在其中随风微动,时不时缠上她粉白的指尖,而她似有所觉,卷翘的睫毛翕动了几下,抬指把发带拨开,继续安静的歪在臂弯中。
此时略带刺眼的阳光落到她身上都变成了柔和的光晕,如备受日光宠爱的神女一般,岁月静好。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脑中浮现出她今日一直忙进忙出的身影,江不渡没再说话,缓缓收回视线。
房间并未关门,外面的清风随堂穿过,青色发带再次飘起,不期然擦过他肩头的白色发带,几经牵缠。
江不渡偏眸扫了一眼,并未理会,抬手敛袖在桌上变出一套笔墨,复而提笔在纸上写欠条。
下午又接待了十几位,慕昭端着之前调查的花名册,站在诊室门外提笔划掉一个名字,又统计了一下还没到的人数,回身走进诊室,直奔坐在桌前的江不渡。
见他还在帮人诊脉,下意识站到一边静等。
江不渡收回手,坐在对面的孕妇迫不及待,“小大夫,我是听我同乡说的,说你医术了得特意过来的,怎么样?我的孩子还健康吗?”
“先等等。”他拿起手边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慕昭。”
慕昭应了一声,“有事?”
江不渡不答反问,“你有事?”
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回来,慕昭晃了晃手里的花名册,“有啊,等你接诊完再说。”
“过来。”江不渡抬眸示意她,“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