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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讼卦·中下卦

作者:容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章讼卦·中下卦-永庆公主的拜帖


    侯府清晨的天寒露湿重,雨凌推门而进的时候,一阵湿冷的风随之倒灌进来,她匆匆阖上门扉,唯恐屋内一室温暖给吹散了,更怕扰了大公子的安康。


    发现容宴竟已醒来。


    “少夫人今日这般早?”


    容宴抿唇笑笑,没有解释,任她是个心大的主,经历过昨夜之事,也不可能一觉天明。


    “雨凌,昨日可曾有人进过屋?”


    雨凌有些疑惑她这般问,倒是认真想了想,容宴过门三日以来,房内进进出出的女使虽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


    “大家会进来打扫一下,还有秋实姑姑也要来照顾大公子,晡食那会进出的女使也不少,人一多,都是生面孔,我有些记不住了。”


    她点点头,起身将屏风上的镜头倒扣,没有再次取下。


    雨凌也留意到她这个举动,抬眸发现那面亲自被她扔了的镜子竟然又挂回了原处,双目圆睁,“这不是?我记得我明明已经将它放在了弃物桶里的。”


    容宴朝她了然点头,“无妨。今日之事,谁都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谈论。”


    雨凌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明白不该问的不过问,乖巧点头,“是,少夫人。”


    这会花梨进来了,没有发现二人间的氛围,瞧着容宴这般早起,笑着问了句,


    “大娘子可是因为今日回门宴,所以觉得高兴?”


    容宴神色恹恹地打了一个哈欠,唇上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她真正的家人可不在容府。


    雨凌悄悄捅了一把花梨,似是觉得她不够机灵。


    当年少夫人可算是被容府抛弃在道观的,一扔就是十年。


    生父不疼,生母亡故,就算是回门宴,又有何高兴之说。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慵懒松散的云髻,雨凌给她点缀了一些珍珠在上头,显得既温柔又端庄,十分得体,今日回门,这个发型是十分合适的。


    花梨给容宴的新衣装上热水袋子在烫着,温度刚好便服侍她穿上了。


    二人收拾完毕后,雨凌将她的朝食奉上,秋实姑姑正巧进来了。


    朝食是杜春红特意起了个早,给送过来的小蒸包,容宴拿起小笼包,指尖掐着薄薄的皮,像纸张一般的薄。


    一眼可见内里的肉馅汁水饱满,让人食指大动。


    她轻轻咬了一口,薄皮柔韧有劲道,一咬肉馅里的酱汁便在嘴内爆破了开,浓郁的葱香肉汁便倾泻而出,溢满了满嘴。


    整个口腔都是猪肉的香气和胡椒的辛辣,她许久没尝到母亲的手艺,这一吃之下,更觉她手艺精进了许多,一连吃了三个。


    小笼包被咬开后,屋子里顿时就多了一股油润香味,正在照顾谢承之的秋实姑姑也偷偷深深吸了一口香喷喷的空气。


    花香看着容宴唇上油光闪闪,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味连白穹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响亮的口水声,容宴笑了笑,“你们也尝尝罢。”


    说着,捻了一口给白穹,门口的女使匆忙制止,“夫人,白穹向来不受……”


    话未尽,却见白穹一口吞下,还舔舔嘴巴摇着尾巴看向容宴。


    众人:……


    这白穹向来被大公子养得嘴刁不说,更是宝贵得很,它的吃食那是大米里得挑最精细的粮,便是菜梗子都必须是离地三分的地方。


    像这般随意喂食,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岂料,白穹今日也不知是因这吃食太香,还是大娘子太美,竟鬼迷了心窍一般,让众人甚是不解。


    秋实等人一开始也不敢逾矩去吃,见容宴当真让她们也吃,便吃了一个。


    脸上皆是大惊的神情,“唔,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馒头!①”


    “真的好吃!”


    “是的呢,真的很好吃。”


    肉汁的鲜美油润,在唇齿间迸出,肉质很嫩很鲜。她们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没想到三婶的手艺竟这般出挑。


    她们虽为女使,但在府邸里也吃过不少赏赐的好东西,就连宫内的也偶有之。


    却从未尝过这样新奇的味道,尤其馒头里头这个肉汁蒸得刚刚好。


    看着三人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容宴笑笑,由于耽搁了些时候,便都急忙去给王氏请安。


    容宴大婚和敬茶的两日,几名妾室是不能到前厅去的,这会都给主母请安,等着见上容宴和容姝一面。


    两人在见到容宴的时候,脸上都有不同的神色,最大的一名妾室小王氏看上去和王氏年龄差不多。她还是王氏的远亲,家族里来找依靠的,没想到最后却被纳了进门。


    听闻当初王氏生了好大一场气,娘家人都来劝了,与其纳上外头的小妖精,还不如纳自己人。


    老侯爷这些年纳了不少妾,死的死,放的放,最后府里就剩她了,谁曾想今年竟又纳了个才十年又六的小娘子进门。


    容宴看了一眼那新入门的妾母,水灵灵脸颊肉鼓鼓的,十分稚嫩的模样,即便穿了大衣,那隆起的腹部遮都遮不住。


    弟弟妹妹们在婚宴那日,容宴便都见过了。大家伙这会全都乖巧喊人,容宴一早就备好了小红包,笑意洋洋地应声着,将小红包递给他们。


    谢宁伶是大公子谢承之的胞妹,长得颇为俊俏,与侯爷很是相似。这会见了她,怯声怯气地喊了她一声嫂子,显得有些拘束不安。


    这会这群人全都站在屋子里,看着容宴得体的给王氏请安。


    容姝为抢在容宴前头,早就来给王氏请完安了。


    王氏笑意盈盈地看向容宴,今日听照顾大公子的青竹回话,大公子的手指似是有了知觉。果然赵大人所言极对,容宴的八字与大公子是十分相合的,这次的冲喜也十分成功。


    原本她中意的是容姝,可出了那档子事后,幸亏她还有一个妹妹,八字也合适,原本只想着退而求其次,未曾想到赵大人说此女更为合适。


    因为心喜,所以脸上的神情自是可蔼可亲,“宴宴,都是自家人,就无需多礼了,不是说了你无需再来请安吗?日后姝儿来便行了,昨夜休憩得可安好?”


    容姝:!


    听到这话的容姝,内心觉得极其不平衡。凭什么容宴就可以不用来请安,她就需要天未亮就起身?!


    这会听见二房的婶子文君笑了笑说:“宴宴,你有个好婆母,你前头还没来,你婆母就一直担忧你初来乍到,没吃好睡好,嘴里念叨的都是你呢。”


    王氏抿唇一笑,敛下眼眸。


    “谢谢母亲关心,我很适应。今日回门宴,自是要来请安的。”王氏嘴上那么一说,容宴自不可能当真。


    她也不是当真天真无知的少女,谁当真就输了。


    若她当真不来,那可就不会做人了。


    容宴唇角也微微一笑,面上得体回应。


    三婶杜春红满脸是笑的一直看着容宴,双眼的慈爱都快要满得溢出来了,看得二婶都觉得她好生奇怪。


    “娘,喝茶。”


    “哎~”


    “好~”


    容宴的话才说出口,屋内应的声音竟有两道。


    众人:???


    容宴:……


    杜春红尴尬一笑,朝着望向她的王氏解释:“大嫂,我瞧着你这新妇实在客人,应错了应错了,对不住啊。”


    三叔三婶这么些年来,膝下无子,想来这是羡慕上了。


    小王氏自是也看出来了,这杜春红就算熬死了正室当上了填房,身份也不是个金贵的出身。


    她小王氏是侯夫人的远亲,自是得巴结着侯夫人,这会站出来说话,“哎哟,三房杜夫人这可是羡慕咱们主母得了一个乖儿媳?可惜你们膝下无女,自是无法享受这种天伦之乐的,要不您大度点,让三叔纳个妾回来,留下一脉也好,反正也是养在你膝下的。”


    杜氏脸笑肉不笑地来了句,“我们老了不中用了,你倒是可以努努力,生一个大胖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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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氏这句话当真是踩着小王氏的痛处来说,她膝下只得一女,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想生个儿子,奈何人老珠黄,侯爷早就看不上她了。


    就算牛肯耕地,这田早旱了。


    小王氏:“你!”


    王氏虽不喜小王氏的行事风格,到底还是偏帮她这远亲一些,开口说:“行了,今日是新妇的归宁宴,还是早点出发罢。宴宴,你来一下。”


    屋内人都退去后,王氏笑了笑,问容宴。


    “这样,母亲有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母亲请讲。”


    “你既已是我汝南侯府的大娘子,虽是个少夫人,可也是道恒的正室。不管怎么说,我会把你当成我自己女儿看待的。只不过你初初进府,对府中事务诸多不适,家里的中馈之事我看还是由我来把持,这后宅之事,繁琐至极,我辛苦点,多操持一段时日,你……”


    你也可以好好学习。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容宴面上一喜,神色丝毫没有掩饰住神采飞扬般的高兴,她忙说:“那当真要多谢母亲操劳了,辛苦母亲了。”


    侯夫人:……


    她狐疑看着她笑得贝齿轻露的模样,她当真一点都没想过要拿中馈之权?


    她哪里晓得容宴是当真一点都不想,还害怕极了。


    操持中馈,那是忙得比管家还惨的事。


    容宴又怎会如此勤奋,会去夺这中馈之权呢?


    她恨不得侯夫人永远都不要交出来,她只想舒舒服服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站着过也是一生,何不如躺着过要来得舒服。


    容宴的表情着实让侯夫人吃惊住了,她原本还准备好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都用不上,一时无语凝噎。


    “既然如此也好,你可一心照顾大公子,我听闻你那道观,无甚香客,不如关了省心。”


    原本以为容宴会贪图观主的虚名,怎么也会坚持不同意,不曾想她竟干脆利落点头同意。


    反倒让侯夫人无话可说……


    “那……那你早点出行罢,见着亲家,代我问声好。”


    “是,母亲。”


    见着容宴出行了,一直跟在侯夫人身边的房妈妈才开口道:“夫人,您真信她不想掌管侯府的中馈,日后能踏踏实实安安心心替大公子道观祈福?我看,定是装得面上纯良的模样。您瞧二夫人,千方百计在讨好您,为的不就是这后宅之权么?她一个庶女要想不被她阿姊比下去,定是要好好表现的。我想,她定是用了以退为进这一招,主母您可别大意了啊!”


    “这……,我瞧着她那神采,当真是不像的。”


    “呀,夫人。谁不会逢场作戏?尤其是这种委曲求全长了这么些年的女人,心思可深沉着呢,咱们可不能只看表象。这权是万万不能放的。”


    侯夫人陷入漫长的沉思中,房妈妈见状又补上一句,“若大公子醒了,这桩婚事如何和他交代?他与永庆公主两情相悦,就算日后永庆公主肯低头不求虚名入府为妾,就凭永庆公主的度量,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那也是她和永庆公主之间的事情,咱们做好本分就行。他就算醒了,身子骨也是个弱的,永庆公主身娇玉贵,怎可能躬身亲自照拂?”


    其实,细细想来,娶了这庶女,如此这般也好。侯府家大业大,无需仰仗她。反倒她要依靠侯府,自是得对自己夫君周到些。


    “可永庆公主的拜帖这会已经送上府上来了。”


    侯夫人大惊,“什么?!”


    她断断没想到,堂堂永庆公主竟如此按捺不住,大公子大婚不过三日,她就已派人将拜帖送上门来。


    “她何时来?”


    这会来,属实不妥当且不得体。


    “三日后。”


    与其说,她是来拜访侯府,不如说,她是冲着容宴来的。是为了一见,亦或是刁难出气?


    王氏频频摇头,只望别累及侯府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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