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我们三个女子竟将三房撑了下来,又因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于是襄王改变了策略,想要将我们拿捏在手心,逼他们就范。”
说到此处,姚芷兰抬眼看向马魁,在火光映衬中,她的眸子亮得惊人。
“所以你不敢动我分毫,只敢言语挑衅,你想让我不自量力的先动手,然后顺理成章的杀了我,你怕沉斐取代你,成为襄王眼中的第一人。”
“我猜的对吗?”姚芷兰眼中射出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向他射了过去。
马魁忍不住又退了一步,他脸上的刀疤都因为惊讶抖动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寥寥数语她就将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
果然是主上看中的女人。
他一改刚才嚣张至极的态度,笑得和气,“姚大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说话不过脑子,你可千万不要跟我一个莽夫计较,主上可是吩咐我定要好生护送小姐安全到达幽州。”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些什么,“你们千方百计的将秦王引去幽州究竟意欲为何?”
马魁梗着脖子,“我不知道!主上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可姚芷兰看着他明显知情的表情,周旋道:“你们也太高估我在秦王心中的地位了,即便没有我,他也会下江南。”
“哦是吗?那与我们查到的可不太一样。”
姚芷兰拨弄火舌的手一顿,“有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马魁似乎胜券在握,“无论他来与不来,他这次都别想活着回京城。”
姚芷兰手中用力,差点将树枝折断。
她看向沉斐,不知是羊皮面具起了作用还是他本就漠不关心,除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外,他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一个前途无量的大理寺少卿为何会背弃亲友,放弃自己的理想,成为一个乱臣贼子,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
萧策一行人自从那日后,便一直马不停蹄的赶往幽州。
他让重伤的影四与丹若扮作他与姚靖宁的模样前往江南,以图混淆视听。
并让蒋飞将自己重伤的消息散播出去,掩盖自己的行踪。
他们风餐露宿,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在第八日赶到齐州边界。
“王爷,为何一路都没看到大姐的影子,你确定他们是走陆路去幽州?”姚婧宁急得嘴上长满了燎泡。
“水路慢,且有我的人在关卡拦截,他们为了求稳也只会往小路钻。”萧策也是目下发青,一脸疲惫。
“可小路我们也看了,没有啊!”
裴绪安递给她一张饼,哑声道:“我们能易容,他们也能。”
姚婧宁一拍脑门,“那完了,我师父是个中高手,他想要藏起来的人,我们根本找不到。”
萧策语气不善,“你还叫他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这么做肯定有苦衷,等我见到他一定会问清楚的。”姚婧宁对沉斐一向盲目信任。
萧策嗤之以鼻,“人活于世,谁没有苦衷。”
姚婧宁不与他计较,这几日萧策的态度让她彻底改观。
她咬着干巴的馕饼,含糊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策饮尽一袋水,翻身上马,“直接去幽州,路上不再停留。”
姚婧宁赶紧将饼收起,扶着快晕过去的裴绪安上马,“要不你去江南等着,我将大姐救出来就来找你。”
裴绪安摇摇头,双腿止不住打颤,可仍咬牙道:“此去幽州你们用的上我。”
他上一世去过幽州,见过襄王,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情的秘密。
姚婧宁遂不再劝,用衣带将他连人带马系紧防止他睡着堕马。
萧策刚想挥鞭就被一辆奔驰的马车阻了去路。
平平无奇的马车,跑的飞快,车辙很深,萧策看到车帘后的两道身影。
一个身形魁梧如山岳,一个瘦弱纤细如杨柳。
萧策刚提起的心在听到车窗里飘出来的一句话又沉了回去。
“你一个兔儿爷装什么装,别给脸不要脸……”
彼时靠在车壁闭目养神的姚芷兰已经做到充耳不闻。
一路上马魁但凡遇到避不开的行人便会说这句。
单单今日便说了不下十次,看来已经进入城池交界处,人开始多了起来。
马魁看向飞速后撤的人影,总觉得非同寻常,对方虽然带着面罩只露出双眼睛,但观其气度比自家主子也不差,所以他这次喊得格外大声。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看他言行粗狂,可心思却细腻。
姚芷兰不动声色,“还有多少日到幽州?”
“十几日,姚小姐这是马车坐的不舒坦了?”
姚芷兰在心中盘算,如何才能拖延时间与萧策遇上。
“我想沐浴更衣,大人可否安排。”
马魁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光顾着赶路了,把这事给忘了,等下进齐州城,我找间上好的客栈给小姐休整一晚。”
这边姚芷兰的马车朝着齐州城门飞奔而去,那边被捆在马上的裴绪安彻底受不住,已经奄奄一息。
姚婧宁心疼的对萧策道:“王爷,咋们去齐州休息一晚吧,让他睡个整觉,再这么颠下去,我可就要守寡了。”
萧策看着裴绪安惨白的面容,终是点了点头,一拉缰绳朝着齐州城门而去。
萧策再一次看到了那辆平凡的马车,为了不暴露身份,他选择排在了这辆马车的后头。
守城兵很快查验到了前面马车的头上,拿着通关文牒问道:“来齐州干什么?”
马魁朗声道:“我们兄弟去沧州探亲,途径齐州休整一日。”
“今日在哪歇脚?”
“云来客栈。”
官兵将文牒归还,挥了挥手,让他们通行。
当官兵再次问萧策在哪歇息时,他想到了车里那个柳若扶风的剪影,鬼使神差的答道:“云来客栈。”
很快,萧策一行人也被放行,他远远缀着前头的马车,直到来到云来客栈的门前。
马车直接驶向了后院,而萧策也带着其他人进房歇息。
今夜月明星稀,在深冬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萧策躺在榻上满脑子都是与姚芷兰在船上告别的一幕,心间淤堵难疏,他翻身而起,走到窗前推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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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轮冷月微微出神。
而姚芷兰则是被一个噩梦惊醒,毫无睡意的她,也起身来到了窗户面前。
萧策听到隔壁传来“吱呀”一声,回身离去。
他不想与陌生人在他乡的客栈中一同赏月,所以他并未看到那抹独一无二的彩色身影,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探出窗来。
夜凉如水,滴水成冰。
萧策和姚芷兰仅一墙之隔,天字甲与天字乙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第二日,众人总算睡了个好觉,至少裴绪安活了过来。
两拨人在各自的房间用完朝食便纷纷再度出发。
姚芷兰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知想到什么,也匆匆提步赶去开门,可她到底是晚了一步,只看到那人消失在转角的衣袍。
她只能懊恼的收起那枚这些时日偷偷绣好的香囊,关门离去。
车轮滚滚声传来,姚芷兰被迫带上羊皮面具再次朝着幽州的方向出发。
……
马车越往北走越荒凉,再不复沿江州府的繁华。
一路黄土飞扬,劈头盖脸,路边本就稀少的植被,在寒冬的摧折下更加枯败寂寥。
姚芷兰看着官道旁随处可见的流浪汉,问道:“沧州为何这般颓唐?”
马魁挑起窗帘看向外面,“正常,马上要下雪了,沧州的郡守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要流民不死在内城便与他无关。”
“沧州父母官竟这般混账?襄王不管管?”
“怎么管,把这些人都接回去?”马魁嗤笑,“自救者才会被人救,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烂泥不值得主上出手。”
姚芷兰看了他一眼,竟无法反驳,她想起萧策曾说过的一句话,“自助者人恒助之,自弃者人恒弃之。”在这点上,他们兄弟二人倒是观点一致。
她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起萧策,他的怀抱和他的脸。
曾经不曾分开时,想逃。
如今被迫分开时,想要。
人终归是矛盾的结合体。
“驾——”扬鞭破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抬头,只见四匹快马在她面前呼啸而过。
萧策,宁宁,绪安,蒋飞……
她不会认错!
她刚想不管不顾的出声喊住他们,便被身后的马魁捂住了嘴。
“唔唔,你放开…”还不及她说完,后颈一痛,人变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一间客栈里。
“萧策!”她从黑暗中惊醒,完成她的未尽之言。
她环顾四周,看见靠着门边抱剑独立的沉斐,大眼瞪小眼。
“是他们对不对?我不会看错的。”
“嗯。”
“他们入沧州了吗?”
“嗯。”
“你们…故意在此等候?”
“嗯。”
“你们,埋伏好了?”
“……”
沉斐这次连“嗯”都未说,只是抬眼看向姚芷兰的眼中有一丝钦佩,“你果然如宁宁说的那般聪慧无匹。”
“所以,你们选在沧州动手,就是想借刀杀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