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音接到大姐消息时,正在给苏大人研磨。
她一脸古怪的看着提笔正襟危坐的苏大人,“大人,墨要干了。”
这已经是她研的第三次墨。
自从上次连累大人大病一场后,这还是大人第一次喊她进书房。
她本着愧疚,想要尽心伺候,却没想到大人竟是想磨炼她的臂力与意志力。
苏宜亭明显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并未看她。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被丢到沙漠里的鱼,渴得浑身冒烟。
但他仍然假装思索的模样,抬手拿起茶杯低饮。
“大人到底在为何事为难?”
她突然凑近看向他的台面,苏宜亭被突然放大的玉颜扰了心神,岔了气,一口水呛得他差点把肺咳出来。
姚婉音大惊,连忙绕过桌台,来到苏大人面前,掏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拭前襟。
苏宜亭感受到那带着温柔的手掌抚在胸前,可耻的起了反应。
他连忙呵止,“你先出去。”
姚婉音觉得莫名,却不敢忤逆,正抬脚走人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帕子留下。”
她没多想,想必苏大人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便将她专门准备的男用手帕放在了桌上。
姚婉音走后,苏宜亭将那副青色的手帕放在鼻尖轻嗅,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是那种混杂了雨后竹林和青草的香气。
一如他与她的初见。
当他平复心绪后,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却只有郁离的声音传来。
“大人,林幕僚有急事告假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出侯府了。”
苏宜亭心态有些复杂,人在的时候想躲着,如今倒是人不在了,又念着,“你可知何事?”
“听她说是姚家大小姐说有急事,喊他过去。”
她表姐?
苏宜亭不自觉抿紧了下唇,不做声了。
*
姚婉音赶到的时候,姚靖宁和裴绪安已经到了。
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同样陷入了沉默。
姚芷兰看人到齐,沉声道:“许七娘的死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但如今官府敷衍了事,置之不理,如果让许家族长将尸体带回去,那便真查不出真相了。”
姚靖宁在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将整个房屋摸排了一遍。
姚婉音也没闲着,去门外大院查看,先是看狗,再是看院墙。
裴绪安十分吃惊,“你们这是…”
姚靖宁头也不抬,“我们家的狗以前老丢,我们三就是这样找的。”
他神情复杂,“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从小大理寺长大的。”
姚靖宁难得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大理寺长大的?”
“?”
姚芷兰看裴绪安一脸不可思议,好心解释道:“宁宁的师父是前任大理寺少卿,沉斐。”
此人他听说过,即便是身在穷乡僻野都如雷贯耳。
原来他走后,阿宁的世界如此丰富多彩。
“大姐,你快来看,这里有半个脚印没擦干净。”姚靖宁指着床板的角落道。
“大姐,院墙和狗窝边都有脚印,我去找东西拓下来带走。”姚婉音也回来道。
姚芷兰点点头,走到桌前将细布裁成一块块,与炭笔一同交给二人。
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让裴绪安连个插足的机会都没有。
姚婉音对着姚靖宁道:“大门有被撬开的痕迹,小狗脸色乌青一看就是剧毒,市面上常见的就是砒霜,且少量易得。”
姚靖宁又仔细看了一遍,“刀痕入木三分,切口锋利,不似寻常铁匠铺的匕首,看着更像是军械。”
她顺着门栓断口处摩挲,继而转到小狗身上按压、观察口腔,最后又去墙角、屋檐摸查。
然后她便停在院中不动了。
裴绪安正准备上前,却被姚芷兰拦住,“别打扰她,她在模拟凶手犯案过程。”
姚靖宁双眼紧闭,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挥舞,一炷香后,她睁开了双眼,额间有汗滑落。
“男人身高七尺三寸,偏瘦,左手拿刀,看脚步深浅是个练家子。”
“从院子里留下的痕迹看,踩过点,对这里比较熟悉,绝非一时兴起,多为熟人作案和买凶杀人。”
“他□□了许七娘之后,拿着床单销毁痕迹,百密一疏,留下了半个脚印,正好和墙角的半个合成一个。”
她走到尸体前,蹲下抬起许七娘的手腕查看,“许七娘指甲缝里有血迹,应当是在施暴者身上留下了抓痕,这样就好找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斥,在院中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群男人站在那,当先的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
姚芷兰上前不卑不亢,“来者何人?”
老者身侧的年轻人嚣张至极,“这位是许家族长,我们是来取尸的,你们又是干嘛的,一群女人不呆在后院绣花跑这来凑什么热闹,家里没男人管教吗?”
一句话成功把姚家三姐妹惹恼。
“你们不能带走许七娘尸体,她的自尽另有原因。”姚芷兰知道,让他们带走,许七娘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切,你当你是谁,这是我们许家的事情。”
“我是她东家,现在可以管了吗?”
男人一下变了脸,“东家啊,来得正好。”他眼珠子一转,“尸体我们可以不要,七娘那间铺子我们可得收回去,那可是我们许家的产业。”
姚芷兰早有准备,“可以,但是铺子我有一半的股份,许七娘的部分我可以折成现银给你们。”
“那哪成!现在铺子这么赚钱,分给我们的能有多少。”
姚芷兰眼神一暗,“那你们就按照市场行情,将铺子的一半股份折成现银给我。”
果然,男子嗫嚅着看向身前的老者。
老者沉吟片刻,“那是她背着我们跟你私下达成的交易,我们许家是不认的,铺子是一整个交给她的,收回也该是一整个。”
姚芷兰气笑了,为老不尊。
“如果非要这么算,那索性就将铺子关了,反正我们姚家拖得起。”
许家人瞬时急了,他们可不如姚家家大业大,小门小户都指着这间铺子分钱呢。
众人都看向族长,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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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胡子乱抖,但不得不退一步。
“那你得给八成现银,就当是买断的费用。”
“老人家,你是不是没睡醒?”姚婉音听不下去了。
“放肆!”男子看着姚婉音这个白面书生的装扮,一撸袖子就要打过去。
姚靖宁在他还没近身时,一脚便将人踹飞,一点力道都未收。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将一个成年男人踹翻在地,都惊到忘记了言语。
姚靖宁还不解气,在他脸上踩了一脚,“君子动口不动手,但你我皆不是,所以小心点。”
男人被踩在地上竟然动弹不得,连连求饶,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女娃娃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者看着眼前一幕也矮了气势,改口道:“七成,七成不能再少了。”
姚靖宁挑眉看向这个老不死的,然后脚下继续用力,直将男人的脸踩变了形。
“六,六成…”不待他说完,姚靖宁一脚将男人挑起,再一次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男人撞上大门,跌落在地,没了声息。
姚芷兰满意地看着老者变得惨白的脸色,“我姚家做人做事都讲究规矩,是多少就是多少,该如何就如何,不贪图便宜也绝不吃亏,老人家你听明白了吗?”
老者似是站立不住,身旁的年轻人将他扶住,“你,你,让女人当家做主,你们家男人都死光了吗!”
“你这么大年纪还不死,是死不起吗?”姚婉音讥诮道。
老人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可经过了姚靖宁那一遭,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多为酒囊饭袋不顶用。
姚芷兰懒得跟他们纠缠,吩咐丹若去取银子。
“我也去。”姚靖宁怕丹若一个人不安全,吩咐院外的长风,“有人不安分就揍他们……”
裴绪安看着二人相贴的轮廓抿紧了下唇。
他踌躇一二,终是没有跟上去。
而不久后,回来的却只有丹若一人,她焦急道:“三小姐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喊了声,是他,就冲了出去,我追不上就赶紧回来报信。”
众人心里都是一紧,裴绪安瞬间急道:“她在哪里与你分开的?”
“在朱雀大街往这边的巷口拐弯处…”话未说完裴绪安便已经冲了出去。
所以他并未看到,站在院外看热闹的姚顺和院中的许家人对了个眼色。
*
姚靖宁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便笃定他是凶手。
虽然她无法想象他的容貌,可身形和特征,甚至是气质她都能推衍。
这是她师父屡破奇案的本事。
而那人在看到她追来的同时,转身便跑,也佐证了她的猜测。
“别跑!”
姚靖宁追到一个暗巷,察觉有埋伏时,为时已晚。
凶手回身左手拔出匕首,是那把军制长匕。
身后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将姚靖宁的退路堵死。
凶手皮笑肉不笑,阴恻恻道:“不愧是沉斐的高徒,这么快就查到我了,可惜,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同你师父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