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宁自从大姐脚崴后,这日子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
她每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晚。
这一旬巡的铺子比她一年巡的都多。
见不完的掌柜,核不完的账,还有...拌不完的嘴。
姚靖宁无奈地看向身边如影随形的裴绪安,终于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裴绪安睁着他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温温柔柔地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夫君,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姚靖宁气笑了:“你爱跟着谁就跟着谁,没看我忙着呢嘛。”
“可我就爱跟着你,提前演练下婚后生活,我也可以早点进入状态。”他笑得单纯无害。
她有点懵:“什么状态?赘婿的状态?你是不是有毛病?”
每当姚靖宁在抓狂的边缘时,裴绪安都会及时刹车,引诱道。
“我会算账,我也会巡铺子,我还会盘查掌柜,要不你休息会,让我来?”
姚靖宁十分心动,然后拒绝。
如果不是谨记大姐的叮嘱,让她现在还不能将姚家的底告诉他,她真的会当一个甩手掌柜。
她不想经商,她想吃美食,想远行,想锄强扶弱当个女侠。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等你进门再说。”
裴绪安听后,眼中有看不透的情绪一闪而过。
姚靖宁情绪低落地走进今日最后一间店铺,是城南的首饰铺。
她照例巡铺,等着核账,裴绪安则安静的跟在她身侧。
她正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只金簪把玩,结果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玉手夺过。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娇蛮的女声:“这只我要了。”
姚靖宁没有多想,做了个请的动作。
继续拿起一个玉佩翻看。
“这个我也要了。”
姚靖宁这才觉得不对劲,她抬眼看了眼说话的女子,瞳孔有一瞬间放大。
女子长得极美,满头珠翠,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
只是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莫名有些眼熟。
她也并未言语,面对陌生人她有一种天然的抵触。
她仍是继续翻看手边的金银首饰。
“你别看了,但凡你看的我全都要了。”
“当真?”姚靖宁玩味地挑起了眉头,那双惑人的凤眼闪烁着精光。
“本,本小姐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姚靖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法腾挪间,将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个遍。
然后一个潇洒地转身,回到女子面前:“如何?”
女子目瞪口呆后直接暴跳如雷。
“你!欺人太甚!”
姚靖宁一身痞气:“不买我看不起你。”
女子银牙咬碎,这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结果。
她甚至还没有开始刁难。
“掌柜的,全部包!起!来!”她的双眼几欲喷火。
“你给我等着!”说罢便带着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气得不轻。
她沉闷的心绪,一下因为这位财神爷的到来而阴转晴。
直到,看到裴绪安和掌柜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时,又垮下了脸。
糟糕,大意了。
这男人简直防不胜防。
……
三日后,姚靖宁巡到了米行。
她正交代掌柜要将三成的米留下来,以填补被烧掉的那部分。
结果一回头发现身边的人换了。
裴绪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位财神爷。
她四处张望,也没有寻到裴绪安的身影,结果刚要提步,却被那名好看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她十分不解:“怎么,今日要来屯粮了?”
女子被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撑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认识你吗?”姚靖宁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活脱脱一个浪荡俏公子。
女子看得一愣,随后恼羞成怒:“你给我听着,我要你离开裴哥哥,你不能和他成亲。”
姚靖宁闻言惊讶到站直了身体:“凭什么?”
“就凭我是公主,他是我先看中的驸马。”女子骄傲地昂起了尊贵的头颅。
“他愿意当驸马吗?”姚靖宁面无表情。
“……”
她看着女子吃瘪的模样,意味深长道:“但他愿意入赘我姚家。”
“不行!绝对不行!本宫不允许!”女子彻底疯狂。
姚靖宁无语道:“婚姻大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强抢民男,传出去可多丢人。”
女子一双桃花眼被气得通红,一扬手就想甩姚靖宁一个巴掌。
可姚靖宁是谁?
她可是三岁起就在街头混迹的小霸王。
轻轻一挡,一甩,就将女子击退数步,一直将她甩到了柜台才将将停住。
“公主!”丫鬟惊慌失措的过去扶人,不忘回骂:“大胆刁民,竟敢对公主出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姚靖宁特别腻味这种狗血的戏码,她直接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徒留公主主仆骂骂咧咧。
她刚出门便发现了站在斜对面等他的裴绪安,顿时心头火起,大步过去就是一顿质问。
“这公主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交代。”姚靖宁对男女纠缠之事极为厌恶。
只见他眉眼温柔,无奈道:“我来京城跟她打过几次照面,就被她缠上了,我无意与她,你千万别误会。”
姚靖宁冷笑:“你做什么需要跟公主打交道?”
他语气不疾不徐,一如今日凉爽的秋风。
“实不相瞒,我与她哥哥秦王有些交情,她是秦王的妹妹,自然就打过几次照面。”
姚靖宁一瞬间抬起了眼,斜睨着他眼神不善:“你既然能与王爷攀上交情,又何必来当一个商家的赘婿?”
他看着姚靖宁的表情收敛起笑容,略微严肃道:“请恕在下现在不能告知实情,但请阿宁放心,我对你和姚家绝无半点坏心思。”
姚靖宁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记忆都有点发散。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她阿宁了。
也不知那个跟屁虫如今怎么样了。
直到...
一声矫揉造作,甜到发腻的喊声由远及近:“裴哥哥!”
她还来不及回头,便被裴绪安拉住手,夺路而逃。
风声扑面而来,耳边的叫卖声远去。
他拉着她穿街走巷,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回到了八岁的那个秋天。
那个讨厌鬼也是这么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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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追打他们的人。
手也是这么凉,人也是那么瘦。
可是眼前人终究不是他,她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死了。
姚靖宁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搂住裴绪安的腰,一个借力腾空而起。
“你这样跑,太慢了。”
裴绪安听着耳边略带潮.湿的语气,侧头看她。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让他原本笑意盎然的桃花眼,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一路飞檐走壁,最后迷失在一处荒野弃屋间。
当裴绪安看清眼前的地方时,不着痕迹地开口:“已经甩掉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带你去吃一家新开的烤鱼铺子如何?”
姚靖宁听到吃便来了兴致,京城每一家新开的食坊,她都会第一时间去尝尝咸淡。
她再一次被裴绪安拉走,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觉得这个破旧的院子,有些眼熟。
*
新开的烤鱼铺子十分美味。
老板娘是阆中人,炙的鱼麻辣鲜香,鱼肉肥美,用油一浇,香味扑鼻。
姚靖宁一人吃完一整条,看着面前一筷子没动的裴绪安,奇道:“这么好吃的鱼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食辣。”他的眼神温柔,但似乎有一层烟雾笼罩。
“那你可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姚靖宁真心替他惋惜。
“我看你吃的开心,也挺得趣。”他依旧笑得温柔。
姚靖宁看着他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俊脸,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条。
于是她大手一挥:“老板娘,再来一条,加辣。”
“好嘞。”不过片刻,一条铺满辣子、葱花的烤鱼被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后的姚靖宁十分满足,她第一次吃得这般开心。
她将功劳归结于裴绪安的脸,决定以后吃饭都带上他助兴。
她扶着肚子来到柜台前准备结账,却听老板娘一声娇笑:“你夫君已经结过了,小娘子可还满意烤鱼的口味?”
姚靖宁挑眉回头看了裴绪安一眼,那人还是一脸温柔地回望着她。
还挺上道,知道吃饭不能让女子埋单。
“满意的很,老板娘你这铺子想不想扩大经营,再开分铺?”
老板娘讶异地看着姚靖宁:“想啊,只是我一个异乡人初到京城,能盘下这间小铺已经是掏空了家底。”
姚靖宁凤眼微睁,再一次露出独属于她的精光。
“这好办啊,我家世代从商,本钱我有,铺子也有,连掌柜都是现成的,就缺你这烤鱼的方子了。”
“不过老板娘你放心,你家的独门配方我不要,你只需要用方子入股,我们五五分成,我即刻便能将你这家店面扩大三倍不止。”
老板娘十分心动,思考半响,竟然一拍桌案,同意了,想来也是个爽快性子。
姚靖宁笑得见牙不见眼,比巡铺子的时候开心百倍。
“老板娘拿笔墨来,我这就将契约拟出来,明日便来帮你搬家。”
裴绪安看着她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叹为观止,赞道。
“不愧是姚家少东家,眼光独到,出手快准狠。”
姚靖宁被他夸得都有些脸红,嘴角上扬,眉飞色舞。
裴绪安看着眼前这张比儿时更加鲜活的脸,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