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事落定,孙红巾又和简丛云飞快商量了要寄过去的东西。
孙红巾的工资高,请假不划算,所以依旧是她正常去上班,简丛云则继续请假一天,去准备要给程开进他们寄的东西。
简丛昕上学去了,简秾这个失忆的小傻子自然要作为跟班跟着简丛云。
不过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去百货商场,而是先去了一趟照相馆。
“先去给我照相?”简秾还在回味刚吃过的葱油蛋饼,猛然听到照相,下意识问道:“是要寄给程开进吗?”
简丛云扭头看了看简秾的脸蛋儿,又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我和妈都觉得你这次受伤住院倒是让你长大不少,整个人看上去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眉眼间也更灵更好看了些,所以过年的时候拍的照片就不合适了。而且你既然是相亲,肯定是彩色照片更好看,所以就想着先给你拍张彩色照片备着,万一程开进那边有意思,我们再给他寄照片过去,免得到时候匆匆忙忙来不及。”
“是吗?”简秾在简丛云说她比以前成熟不少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眨巴了下眼睛,等简丛云说完,她连忙道:“我怎么没感觉到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你天天盯着自己看,当然没感觉了。”简丛云不以为意,“再说了,你这次也算是经历事儿了,要是还不长大,一天天就想着和人打架,那才奇怪呢。”
简丛云她们并没有多想,因为人长大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更别说简秾这次遇上的事真的很严重。
而人一旦成长,面容自然也会有所变化,所以她们真的只以为简秾是在这次的事中吸取了教训,但简秾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便随便挑了一个问道:
“对了,你刚才说照彩色照片,现在能照彩色照片了吗?”
“当然不行了,彩色照片要人工上色,需要等很长时间,所以才叫你现在就去照。”说着,简丛云又仔细看了看简秾的脸,“气色还行,不过等下还是让照相馆的师傅给你上点妆,那样照出来的彩色照片才更好看。”
简秾很快就知道让照相馆师傅上妆时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拿着现在厚重的脂粉噗噗往脸上一拍,把本来好好的脸抹成了大白面盘子,然后再给她的嘴唇上涂上不知道被多少人涂抹过的口红!
NO!NO!NO!
简秾在心里尖叫,她绝对不要用别人用过的口红。
万一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万一得唇炎怎么办?
简秾一把推开要给她上妆的师傅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简丛云赶紧去追她,小声道:“你干啥呢,这不是我们常去的那家照相馆,人家也不认识你,你不用装傻!”
简秾面露惊恐,“二姐,我不是装傻,我只是不想上妆,我能不能直接照啊?”
“彩色照片就是要上妆照才好看,你要不是照彩色照片,人家照相馆还不会给你上妆呢。”简丛云不解,“而且你以前照相的时候不是很想试一试上妆吗?”
脂粉、口红、香水这类化妆品早在1966年就被禁止在国内销售了,只有照相馆和文工团这类的部门能够打批条申请到,普通人想要买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照一张彩色照片很可能是许多女孩子能够接触到上妆的唯一机会。
以前的简丛秾确实对照彩色照片和上妆这两件事很艳羡,但现在的简秾真的接受无能。
她只能继续劝简丛云,“我现在不想了,二姐,我们就照黑白的吧。而且彩色照片多贵啊,有这个钱,不如买点东西吃也行啊,总比这么一张中看不中用的彩色照片强多了对吧。”
简丛云哪能不知道彩色照片贵,但这不是为了帮简秾相亲嘛。
毕竟程开进条件太好,要不然她们也不舍得这么下血本啊。
简丛云又赶紧劝简秾,奈何简秾铁了心不愿意,简丛云没招儿,只能应她的要求照了张黑白照片。
出了照相馆的大门,简丛云还在犹豫,“要不然,还是回去再照一张彩色照片吧?”
简秾不理会她,只一味大步流星往前走,坚决不回头。
另一边,孙红巾也开始了正常上班。
她一进厂里,就又遇到不少人朝她明里暗里打听简秾的病情。
甚至还有人对她表示出了同情和担忧,好像和她的关系多好一样,让孙红巾一时间很是莫名其妙。
但她着急去厂办,所以就没多想,随便敷衍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她到厂办到时候,一夜没睡好的田喜光也来上班了。
一见到她,田喜光就立刻站起来了,“孙师傅,你这是……”
田喜光原本想问的是你这是想清楚了,结果没想到还没说完就听见孙红巾直白问道:“田主任,厂办的存在是为了帮我们这些职工解决麻烦的,对吧?”
田喜光愣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对。”
孙红巾就说:“那我向厂办举报程云鸿欺负我家秾芽儿,大搞封建迷信和对女同志耍流氓,这事儿厂办得给我这个职工出头吧?”
田喜光:“……”
“不是……”田喜光看见其他人因为孙红巾的话纷纷露出看热闹的表情,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时间也顾不得孙红巾是个泼妇,直接上手把人拉进旁边的小会议室,苦口婆心道:“孙师傅,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这事儿是徐副主任在关照,你为啥非要磕这个死理儿呢?”
孙红巾冷笑,“你就说厂办出不出头吧?”
“这事儿不是我们出头不出头的问题,就算我们出头,那也帮不了你啊。”田喜光头疼,“我们什么等级,那徐副主任什么等级?更何况很多人都在传老主任过几年退休后就是徐副主任接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这不就纯纯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你不会得到好结果的。”田喜光继续劝,“孙师傅,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有些事儿它就是没办法,你何必非要争这口没用的气呢!”
“万一到时候你家里因为你这次的行为……啊……对吧……”田喜光隐晦示意,“你觉得划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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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巾就说:“那他不是还没当上主任吗?再说了,管委会一共十二位副主任,我就不信里面所有人都和他一条心。我大不了把事情闹大,闹到全市的人都知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他着急,还是我着急。”
“吓唬我!”孙红巾咬牙,“我孙红巾要是个软骨头,我也走不到今天,我就不是吓大的!”
田喜光简直要疯了。
一开始,桂南区街道那边为这事儿找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还是后来听那边暗示说事情和徐副主任有点关系,所以他才动了心思。
他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但是也将将够家里每月开销,吴雪娟担心孩子几年后找工作和结婚的事儿也一直是他的心头病。
这次,他本来想着如果能帮徐副主任办成这事儿,或许就能借此和徐副主任搭上桥,只要他在接下来的几年再努努力,说不定等孩子要下乡的时候,他还能借徐副主任的关系把孩子留下来。
但他一没想到手下的人先撂了挑子,二没想到简秾这个病确实不轻,又有孙红巾这个泼妇名声在外,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走婉转迂回路线不行,不如对着孙红巾实话实说,兴许既能借徐副主任的名头劝住她,又能办成这事儿,好在徐副主任面前露露脸。
但他是万万没想到孙红巾的头这么铁。
田喜光这才发现自己这是接了个真正的烫手山芋。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还不如硬气一回,就是不搭理桂南区街道那边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给上面的领导留一个好印象。
现在完了,这事儿不管咋办,他都会得罪一方,甚至两方都得罪了。
他们一个是南丰市真正的实权派,一个是整个南丰市甚至全省唯一的七级药工,哪个都不是他得罪起的。
田喜光恨不能给前两天鬼迷日眼的自己狠狠两巴掌。
但……
他眼下只能继续劝孙红巾,“孙师傅,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事儿闹大了,就算徐副主任讨不到好,难道你就能了,况且你这事儿真闹大了也不可能真把徐副主任拉下马,但你就是真得罪他了。要不然这样好吧,你开条件,我来和桂南区那边谈,你看成吗?”
“不管你是把事情闹大也好还是怎么样也好,目的总归就是问程家要个说法对吧,那你就说你想要程家给出什么样的赔偿你才能满意,我去谈,我去帮你谈,”田喜光拍着胸口,“我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争取到你想要的!”
这也正是孙红巾的目的。
不管徐志远到底为什么帮程家,但他终归是帮了。
所以她只要还想留在南丰市工作,那就不能真的得罪这位未来的一把手。
既然田喜光非要横插一脚进来,那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但孙红巾却没有立刻回田喜光,毕竟她是众人眼中的泼妇。
她思考了会儿,才说:“你先让我想想。”
“不着急不着急,孙师傅你慢慢想……”田喜光是生怕孙红巾真的发疯,又好声好气地安抚她好一会儿,才将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