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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作者:婋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鹤泉和章萸打磨了一个下午的炎草,炎草难得,大多生长在越州。而越州生有瘴气,因此寻常人难以进入,故炎草在市面上算是稀少药材。章萸第一次在医馆见到数量不少的炎草时,不由大大吃了一惊。沈鹤泉解释着,他的老师是隐居大师,留下了很多珍贵药材给他。


    炎草珍贵,一药难求。当初喜喜、佩祁和章萸为了给波心冷治病,凑了钱送到沈鹤泉面前,沈鹤泉却拒绝了。


    “医者不图回报。炎草还会再长,但性命只有一次。”沈鹤泉分文不收。


    炎草恰好地缓解了波心冷的病情,众人感激着沈鹤泉,但苦于目前没什么能力回报。


    “等我成大记者,一定给你的医馆好好写一篇报道!让江湖中人都知道,你是个医者圣心的好医师!”章萸道。


    “等你真的能成为大记者再说吧。”沈鹤泉摸着研磨成细粉的炎草,悠哉悠哉地说。


    章萸拍拍胸脯:“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努力成为大记者!”


    如今除了波心冷的那份炎草丸,还要再做一份将省的。章萸担心炎草不够,但沈鹤泉再次发挥了他那医者仁心的特质:“不用担心!”


    章萸稍稍放心下来,纵然心有怀疑,但望着沈鹤泉毫不担心的脸,只好选择相信他,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帮就帮。”


    沈鹤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将炎草打磨成细粉,还要过筛、熬蜜、搅拌、上油,最后搓丸,方才大功告成。这做起来极其复杂,每一次做药,大家只要有空,都会过来帮忙。


    黄昏映照在室内,像融化的糖画,流淌着数不尽的浓黄糖浆。沈鹤泉将炎草细粉装好,小心德放进内室:“你先回去吧,忙了一下午了。”


    章萸这才踏着余晖,回了报社。


    喜喜、佩祁和波心冷一如往常坐在大槐树下。


    “小鱼,快过来,你猜我们今天出去干嘛了?”喜喜笑着招手。


    章萸揉着酸痛的肩,摇摇头:“发现什么了?”


    喜喜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打开一看,不仅让章萸大吃一惊。她从喜喜手里接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喜喜笑道:“没想到吧?这是炎草。”


    炎草!竟然是炎草!


    章萸左看右看,的确是炎草。她好奇地打量着三人,不等她发问,佩祁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今天公休,我们便上街去看看。最近船运亨通,兴许会有不少稀奇草药贩卖。没想到走了一天,竟真让我们碰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波心冷静静一笑。


    喜喜兴高采烈:“是在城西一个小巷子里,有一家新开的药堂。我们看它刚开业,却没有人光顾,便想着碰碰运气喽?没想到‘庙小出高僧’,我们一打听,竟然有炎草!之前在鹤泉医馆见过炎草,我们按着比对,真的是炎草。哈哈哈哈哈。这回踩狗屎运喽——”


    喜喜张狂的笑声在院里回荡。


    “花了多少银子?”章萸问道。


    “才十两,没想到这么便宜吧?之前我们去街市上问,药铺都说,至少百两才能拿到一株。”喜喜拿回药草,打算送去给沈鹤泉看看,“店家说保真,不真可以退。”


    章萸高兴之余,不免存了两分疑虑,一个新开的药堂,竟如此神通广大,能有难得的珍贵炎草?便问道:“这么便宜,叫什么名字,改天我也去看看。”


    佩祈回想了一下:“叫有双堂。在西大街的熙珍巷里,门口很隐蔽,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章萸甜甜一笑,“我等下次公休再去。”


    喜喜:“等下次公休,可能就没那么便宜了。现在是推广期,所以便宜些。我们再凑些银子,多买点炎草吧?”


    众人点点头,等沈鹤泉鉴定后,若是真炎草,便能买多少买多少。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直用医馆的炎草,众人心里都过意不去。


    尤其是波心冷。


    是她身患寒毒,可报社的伙伴都愿意拿出来钱来帮助她。还有医馆的那位神医,瞧着年纪小但是慷慨大方。


    是大家将这条命延续下去的。


    波心冷望着朋友们捧着炎草,那株炎草像璀璨的宝石般,映着一张张欣喜的脸。她的一颗心缓缓安定下来,纵然哪怕“命不久矣”,但活在这一刻,足矣。


    喜喜和佩祁带着炎草去医馆了,留下章萸和波心冷在槐树下。


    章萸昂起头看向波心冷。微风中,心冷额前的碎发轻轻飘扬,像还未离开的蒲公英。


    “心冷,”章萸勾起一个笑,故作轻松道,“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得到炎草的去处,我们都可以安心了。银子不是问题,大家都希望你彻底好起来。”


    许是出生就患上寒毒的缘故,让波心冷的眼神总是冰冷而哀伤。波心冷任由着碎发飞扬,发根牵着发丝,永远不能自由且随心所欲地离去。


    “如果没有大家,我只怕早已死去。”波心冷说道,“小鱼,我最应该谢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日发现了我动弹不得,恐怕当时我将要离世了。”


    波心冷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因此大家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章萸发现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波心冷,立刻冲到医馆叫救命,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章萸忙抬手捂嘴她的嘴,“呸呸呸,破破破!”


    波心冷难得开怀笑着,风声中,声音是如此不真切:“你知道,我最遗憾的就是,因为寒毒导致五脉俱废,不能练武功保护你们。”


    章萸:“我刚入京城时,不小心惹到地头蛇,你不会武功,可还是出手相助了。我这才来到报社,认识了大家。”


    波心冷笑了,伸手牵起章萸的手。没有再言,亦无须多言。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株从有双堂买的炎草,竟然是真品。


    众人喜出望外,这十两银子花得值!


    章萸想告诉将省这个好消息,跑到柴房去,却发现他不在屋里。


    他既然怀着目的入京,自然会有所行动。章萸耸耸肩,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况且,二人有盟约,她不能过问将省的事。


    月黑风高,将省无声无息地回到院中。他轻轻推开柴房的门,一个身影坐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在阴影中隐隐亮着。


    “你竟然没被吓到?”黑暗中的人发声了。


    “这有何好怕的?”将省回。


    黑影慢慢站起来,窗外的月光打在脸上,果然是……章萸。


    将省脱下黑面罩,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严峻的面容染上了些许清冷。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章萸得意道,“我们找到炎草了。”


    将省心中一紧。


    章萸在屋里踱着步子,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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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告诉他来龙去脉。她先问道:“你今天出去,想必是去办事了吧?我知道按照协议,你不主动说,我便不能过问。所以我也不问,但是——”


    她话锋一转:“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告诉我。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牵连到我,我好跑路。”


    将省唇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开口,“贪生怕死。”


    “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告诉你,我今天研磨了一个下午的炎草,累死我了。”章萸一生气,表情就活灵活现,有趣极了,“你这几天尽量少出去,炎草丸要是做好了,你得试试药。”


    她张牙舞爪,他静静而望。


    章萸掰着手指,“鹤泉的炎草按市面价,百两一株,一株炎草能做十颗丸药,算上人工等等,你要给我一百四十五两!话说你们南山派真有钱,这么贵重的药,就这样给你吃了十几年。”


    南山派底蕴深厚,区区炎草,自然不缺。哪怕将省“已死”,可炎草丸依旧还有。他答应章萸的要求,不过是想取来对比。


    将省点头,“放心。”


    “你别忘了就行。”章萸美滋滋地想,到时候多出来的钱可以给心冷买炎草。离开之前,还拍了拍将省的肩:“早点歇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先给一百两给沈鹤泉,剩下四十五两可以买四株有双堂的炎草,还有五两给德叔,做将省寄住的伙食费。


    章萸盘算得好,一时兴起,竟浑然忘了将省“已死”的现实,户头上的钱该怎么取出来呢。


    待章萸走后,将省并未歇息。他暗中观察,见夜已深,院中无人,又换了一袭黑衣出去。


    将省刚走到隐蔽的围墙下,一只机关燕就已落到他的手心,他将小巧的机关燕放进袖中。正欲离开时,一阵鸟翅飞翔之声传来,原来是鸽子飞了过来,正立在他的肩头。


    将省摸着鸽子的头,同时耳边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他将披风一扬,掩去铃铛之际,目光似剑,飞向黑暗中的一个黑影。


    是夜,波心冷却起身出屋,她无声地走过去,可在距里将省数十步之外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原来将省已抬起头,定定地望向她。


    “你会武功。”不是疑问,是笃定。波心冷警惕地说。


    将省不语。他已然知道,那日“敌意”的主人是谁了。


    “你不会说话么?”波心冷淡淡问着,她见将省仍旧沉默,不由冷笑:“你能骗住小鱼,但骗不了我。小鱼根本就没有粤州的亲戚。我们相识数年,她自以为能唬住大家,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说过的话、她的一切,只有我,能历历在目。”


    波心冷继续道:“最近江湖不太平。南山派可是发出悬赏令了,追查谋害罗冲和少主将省的凶手。”


    此话一出,将省目光凛冽,周身的震慑开始四溢蔓延,“哦?”


    波心冷背着手,告诫道:“你和她,倒像相熟。看在小鱼的面上,我暂且不会告诉别人。表弟啊‘表弟’,你切莫不要害了她。”


    毫不犹豫的声音响起:“我不会。”与此同时,一股寒气借从内力递出,四周的气温骤降,让人瞬间如坠冰窖。


    此人果然不可小觑。寒气接触肌肤,如被一瞬冰冻,让人无法动弹。


    波心冷毫不畏惧,因为这份冰寒,和她的年年岁岁经受的蚀骨之寒比起来,相差甚远。


    “若你敢伤她一毫,我让你十倍奉还!”她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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