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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心魔丛生

作者:逢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进入森林,夕阳的最后一点光辉被阻挡在外,目光所及一下子暗下来。


    靠着“前辈笔记”,黄芩前面一段路走得还算顺利,避开不少坑,她拿着长得像电筒一样的法器照明,脚下的路越走越荒芜。


    最开始地面还有一些人踩出来的痕迹,走的人多了,渐渐形成一条小路。


    这条路越走越窄,不断分岔,最后被茂盛的杂草覆盖,再无前人踪迹。


    问情花生长的地方有点远,林中树木密集无法御剑,若是飞至上空,脚下密密麻麻都是树,根本看不清情况,只能靠双腿赶路。


    走到深夜,她停下来休息。


    晚上是在树上睡的,树下的危机比树上更多,虽然睡得不太舒服,但现在没有挑剔的条件。


    半梦半醒中,她听到一点细微的折断树枝的声音,身体比脑子更快清醒,她握剑劈向左侧吐着信子靠近的蛇。


    蛇头被斩断,她没把蛇扔下树,而是将其挂在一个树杈上,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隔天太阳照常升起,黄芩把蛇取下,剥皮去内脏,串起来烤熟吃掉,继续出发。


    第二天路途不太顺利,她遇到几只妖兽,连打带跑勉强避开,她无心恋战,只想快点赶路。


    结果因为没有注意观察,一脚踩进某种植物伪装成的坑,掉进它的胃袋里。


    包裹着她的红色植物不断蠕动,表面分泌出带有腐蚀性的液体,想要把她消化掉。


    她抓紧手中剑,一剑又一剑地刺向植物胃袋,一开始剑有些打滑,多试几次,掌握技巧后慢慢上手。


    裸露在外的手背碰到酸液,被腐蚀得血迹斑斑,慢慢的,身上的衣服出现破洞,头顶的头发同样被腐蚀掉落。


    她面无表情,仿佛疼痛不曾存在,继续持剑挥砍。


    捕食的植物被猎物反杀,锋利的剑尖刺出小小的缝隙,而后灵力运转,长剑捅破牢笼,植物疯狂扭动起来。


    酸液飞溅,飞到黄芩的眼睛里,右眼瞬间模糊,面前被剑撕开的裂口在摇摆中粘和。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红墙,长剑持续向下,将植物胃袋彻底撕裂,脚下酸液凝聚,她站立不稳,从里面掉出去。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她面无表情地拍拍身上的衣服,往嘴里塞粒丹药,盘腿打坐调息。


    灵力抽空,经脉隐隐发痛,她再吃下一颗补充灵力的丹药,身上被腐蚀的皮肤重新长好,她施了个清洁术,衣服表面黏糊的血肉清理干净。


    可惜破损的衣服无法用术法修补,这次出行她带了两套备用衣物,这才刚刚开始,后面不知有多少危险,身上这套还能再穿穿。


    她手撑着剑站起来,心里憋着一股劲,继续往前走去。


    从白天到黑夜,太阳落下又升起,她避开许多风险,遇见更多危机,走到最后混混沌沌,记不清时间到底过去多久。


    她凭筑基之力硬是一个人深入风陵崖,刚开始偶尔会碰到人,深入到这个程度的基本上都是金丹或元婴,她每次都小心避开。


    牧行之对她很重要,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陪她度过她最惶惶不安时期的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牧行之走之前给她留下联系的法器,可她发出去的信号一直没有回音,他的魂火还燃着,他还没有死,只是非常虚弱。


    她走啊走,走得有点累了,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


    她不打算睡觉,但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小宝醒醒,该去上学了。”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黄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妈妈站在床边,正轻轻拉扯她的衣袖。


    她张开嘴,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想说什么来着……算了,记不起代表不重要。


    肉嘟嘟的小手钻进袖子,在妈妈的帮助下穿好衣服,两人走出房间,和爸爸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后,妈妈送她去学校。


    在学校门口遇到老师,年轻的女老师面色严肃,拿着一份报告跟妈妈说着什么,妈妈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黄芩听不清,但能感觉到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她扯扯妈妈的衣服。


    老师低头摸摸黄芩的头,脸上扯出一抹笑,“跟老师进去吧。”


    黄芩不答,看向妈妈。


    妈妈蹲下,在黄芩脸上轻轻亲一口,“跟老师去上课吧,好好上学,做个团结同学的好孩子。”


    黄芩的日子平静如水,每天日常就是上学放学,回家写写作业看看动画片,作为一年级的小学生,她的生活很简单。


    每天早上,妈妈会送她去上学,晚上回到家,爸爸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睡前,两人轮流给她讲故事,讲的是关于善良和好人的故事。


    妈妈说:“小宝要做个好孩子,多做好人好事,就会有好的回报。”


    黄芩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小宝要做好宝宝。”


    周末的时间,妈妈带黄芩去福利院捐赠物资,或是带着她清理小区内犄角旮旯的垃圾,把纸箱叠得整整齐齐让收垃圾的阿姨带走,身体力行地教导着黄芩。


    日子安逸,像春天的暖阳,处处温和、处处烂漫。


    有一天,黄芩在出门前,看着妈妈认真道:“我要走了。”


    妈妈原先是站着牵她的手,闻言蹲下看向她的眼睛,“今天想走路去学校吗?”


    黄芩摇摇头,“我要去找人。”


    “为什么,你不喜欢爸爸妈妈了吗?”妈妈难过道。


    黄芩伸手抚摸妈妈的脸颊,手中触感温热,如此真实,她的声音稚嫩绵软,“你为什么不强大一点,让我长久地把这个梦做下去?”


    妈妈固执地看着黄芩,声音越发温柔:“小宝,留下来好不好?”


    黄芩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妈妈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会说什么呢,在黄芩的记忆里,她最常说的是:“小宝,要做个好人。”


    黄芩睁开眼睛,所有虚幻如太阳升起后的黑暗,缓缓退去,她发现自己直挺挺地站在一片空地上。


    地面零零散散出现几朵花,花儿通体红色,质感晶莹剔透,像是由玉石雕刻而成,娇艳欲滴。


    地面铺了一片矮矮的青草,草是鲜嫩的翠绿,才长到脚踝高,没有任何一棵其他杂草。


    问情花,东阳草。


    她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招,避障丹有时效性,她没有提前服下,想着等见到问情花后再吃。


    现在看来吃不吃关系不大,心魔的能力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一旦谈起心魔,修士们皆闻之色变,结果就这?


    还不如她之前遇到的妖兽或怪异植物危险。


    在上空时根本看不见这片空地,或许这是问情花迷惑敌人、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身上粘有不少东阳草的叶子,先把它摘干净,她不怕心魔,担心万一找到牧行之,让他陷入心魔危机就不好了,虽然说他大概率已经被心魔所困。


    继续往前走,地面的绿色逐渐消失,红色的问情花越发密集,挤在一起好似水晶一般折射出太阳的光辉。


    越往里走,问情花的颜色越鲜艳明亮,说明它们生长的年份更高。


    她四处寻找,把这一片地方走完,一直没见到牧行之的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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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她一路踩过软塌的问情花,花朵软烂成泥,在走过的地方留下足迹。


    路上只有这一条痕迹,她被红色包裹,仿佛置身火海,火焰不断将她灼烧。


    地面忽然窜出一条红色的蛇,她避之不及,手臂被咬上一口,反击时不小心被杂草绊倒,脚一崴顺着斜坡滚下去。


    白色的衣服被问情花染红,有着厚厚花朵垫在身下,倒也不是很痛,她落地后第一时间观察被蛇咬的伤口,不知道有没有毒。


    她眼前发花,模糊间又看见妈妈的身影。


    原来红蛇的毒是这个毒,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身下的泥土异常绵软,周边的问情花红得近乎滴出血来,她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很好,没有受伤,于是继续往前走。


    红色的尽头,牧行之双眼紧闭,盘腿打坐,可即使闭上眼睛,他还是能“看见”。


    他看见黄芩笑着扑进他怀里,强行坐在他腿上,手臂勾着他脖子,笑嘻嘻地喊“哥哥。”


    她扬起脖子,凑近想要亲吻他,他偏开头,伸手掐住她的脖颈,手中一用力,她便化成一缕轻袅的烟雾。


    然后过一会儿,她又会出现,趴在他背后,双手环抱他的腰,红唇张合,说着不入流的艳词俗语。


    长剑刺穿她的咽喉,这并没有什么用,反复杀死长着黄芩面容的心魔,对他来说同样是折磨。


    她叹息,“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对你吗?”


    她嬉笑,“我是你的心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她引诱,“她把你当哥哥,你难道要打碎她的梦吗,为什么不把我当替代品呢?”


    “不要顶着她的脸用这种语调说恶心的话。”牧行之又是一剑。


    “你快死啦。”心魔捧着脸看他,“没有人会来救你,你应该趁最后的时间放纵自己。”


    旁边有另一道影子闪过,牧行之没等它出声就将其打散,那是他的另一个心魔,恐惧之深,以至于不愿听它说一句话。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灵力早已消磨殆尽,目之所及似真似假,他分不清,走不出。


    心魔故意问道:“另一个心魔是谁,你为什么不让它出现,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寂寞啊,让它出来和我一起陪你说说话不好吗……”


    又是一剑,心魔消散。


    下一秒,心魔重新凝聚,“何必白费功夫呢,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死了就好了,拿起剑对准脖子,轻轻一下,你将获得永远的解脱。”


    一剑又一剑,心魔的声音环绕不去,牧行之头脑胀痛,体内灵力倒行逆施,不断冲撞经脉。


    恍惚中,他看见心魔变了一副样子,脸还是那张脸,衣服变得破破烂烂,诡异的蛊惑劲消失不见。


    她说:“牧行之,你没死,真好。”


    八个字,胜过先前千言万语。


    或许是他的反应太呆滞,她伸手过来在他面前晃晃,“不会变成傻子吧?”


    牧行之抓住她的手腕,借力站起,把她拉近一把抱住。


    黄芩:“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她瞪大眼睛,吐出的破碎字句被牧行之全数吞下。


    他贪婪地吞噬她的气息,以此来确认她的存在。


    黄芩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她动用灵力加大力气撞在他腹部,他闷哼一声,依旧没有松手。


    黄芩怕伤到他,手中动作放轻,牧行之趁机撬开她的牙关,深入攻城略池。


    微凉的手指扣住她的后颈,拇指摩擦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固定住,又忽然捏一下她带着痣的耳垂。


    黄芩身体一抖,腰上的手把她锁得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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