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卡在练气期有十年之久,以她的天分本不该进展如此缓慢,是青鸾宫宫主为了控制她,一直教她错误的修炼之法。
离开青鸾宫后,牧行之教她心法和剑术,她的身体犹如久旱逢甘霖,修为日日增长。
黄芩吃下丹药,心神合一,天地灵气疯狂往她身上涌,渗入她的每一个毛孔。
她就地打坐,引导进入身体的灵气一遍遍冲刷体内经脉,再将其压缩到丹田处。
整个过程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难度,一盏茶的时间,她晋级完成,成功进入筑基期。
筑基修士一抓一大把,并不算太强,天上劫云笼罩,意思意思地劈下两道雷劫后快速散去。
黄芩睁开眼,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身体好似都轻盈不少,看得更远,听得更清,万物的色彩也比之前鲜艳明晰。
谢楚言恭贺道:“恭喜阿芩,成功筑基。”
黄芩:“才筑基,以我的年龄来说算不得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天底下有无数人被困练气期,终身无法突破,你能进入筑基,已经比很多人更强大。”谢楚言持有不同意见。
黄芩笑道:“你说得对,突破总是好的,我们再吃几只螃蟹庆祝一下!”
傍晚,黄芩和谢楚言告别,带着一串螃蟹,先把灵马送回马厩,再去饭堂打包晚饭,回到小院后埋头扎进厨房里炸螃蟹。
炸完一遍,见牧行之还在捣鼓他的剑,她敲开书房的门,探头进去喊他,“哥,吃饭了。”
牧行之抬头,朝她招手,“剑做好了,过来看看。”
金黄的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黄芩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好奇地看向他手里的剑。
这把剑通体碧玉,不知道由什么材质打造,看上去不像剑,更像是一块玉石,薄厚程度倒是跟一般的剑一样,拿在手里凉凉的。
黄芩双手捧着剑,心情很明显地体现在脸上,“好漂亮的剑,谢谢哥!”
暖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犹如一层蒙蒙雾气,她身后的光线黯淡,光暗交接处,将她的五官衬得十分明显,比往日更夺目。
牧行之低低应一声,“喜欢就好。”
黄芩:“这把剑和你的剑好像。”
她见过牧行之的剑,与她手中剑一样是玉一样的碧绿色,这把剑比市面上常见的剑更短一些,用起来很顺手。
牧行之:“这是用我的本命剑剩下的材料打造,材料有限,希望你不要介意。”
天底下的玉髓石只剩他手里的这些,再找不出同样的材料,剑做不了太长。
“当然不介意,我很喜欢,你打造本命剑所用的材料一定是最好的。”黄芩摆弄着短剑,满脸笑意。
“我今天去抓了好多螃蟹,炸得可香了,你快去吃。”
牧行之朝她伸出手,“拉我一把。”
黄芩把他拉起,他顺势牵住黄芩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她掌心温度很高,带着可以融合冬雪的灼热。
“你的伤刚好,让你不要太操劳,你偏不听。”黄芩习惯性扶住他。
牧行之:“阿芩。”
黄芩:“嗯?”
牧行之:“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吧?”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黄芩毫不犹豫地点头。
桌上饭菜摆好,冒出热腾腾的白汽,牧行之夹起其他菜肴,一直不动桌上那盘螃蟹。
黄芩殷切盯着他,目光随着他的筷子落下又抬起,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不吃炸螃蟹,不会是嫌它长得不好看吧,它可香了,不吃是你吃亏!”
牧行之眼中闪过笑意,“我在等你夹给我。”
黄芩快速夹起一只螃蟹放进他碗中,继续盯着他的筷子,可惜他实在不给力,筷子总在螃蟹壳上打滑,好不容易夹起一次,到半空再次坠落,咣当一声掉回碗里。
螃蟹死了还要被反复折磨,她实在看不过去,夹起来放到他嘴边,“咬!”
牧行之咬一口,蟹壳酥脆,一咬即断,他的注意力放在黄芩身上,全然不知嘴里的螃蟹是什么味道。
面对黄芩的视线,他点头道:“好吃,阿芩的手艺真好。”
黄芩满意了,把螃蟹推到他面前。
“我夹不起来。”牧行之戳戳碗里的半只螃蟹。
黄芩:“夹不起来就用手抓,我不嫌弃。”
牧行之又笑,“你真是绝情,完成自己的目标后就不管我了。”
为了让他吃,她可以动手喂,他吃完一口,她目的达成,不再管他怎么吃。
又一只螃蟹下肚,牧行之见她不动筷,问道:“你不吃螃蟹吗?”
黄芩摆摆手,“我今天吃过好多,这些是专门给你带的。”
牧行之动作顿住,“你跟谁吃的?”
黄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卡壳一下才说道:“我自己吃的。”
“你说谎的时候会避开我的眼睛。”牧行之放下筷子,脸上笑意消散。
“是跟谢楚言对吗,如果是别人,你不会瞒我。”
他出乎意料地敏锐,黄芩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只是怕你生气。”
牧行之:“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跟他凑到一起,他有那么好吗,好到你宁可骗我也要跟着他?”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黄芩解释道:“我在放马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不是特意去找,其实他人挺好的,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说……”
“够了!”牧行之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你为他说话,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远离他,好,我现在告诉你。”
他注视着黄芩的眼睛,“谢楚言满肚花花肠子,心狠手黑,靠着觉海真人这个爹和他那张脸四处游走,不知道欺骗过多少女人,你知道那些人后面都去哪了吗?”
黄芩错愕,没有回答。
他自顾自道:“都死干净了。”
他勾起嘴角,满意地看着黄芩脸上的表情,语气放缓。
“我不会害你,之前不想说是看你在青云宗生活很高兴,不想破坏你的心情,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青云宗的规矩和天底下其他地方没差别。”
一样的……肮脏。
黄芩抿紧嘴唇,看清牧行之嘴角的一抹笑,关于过去的美好滤镜露出一丝裂痕,她接触到他性格里并不温和的一面。
她说道:“我会去求证。”
牧行之皱眉,“你不信我?”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导致言语过激,不够真实客观。”黄芩吃下一块茄子,不去看他。
牧行之周身气压极低,眉眼凝聚阴云,“我不会骗你。”
“他是我的朋友。”黄芩继续吃饭,强调道:“第一个朋友。”
牧行之语气放缓,“不需要朋友,你有我就够了。”
“我需要朋友,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我哥,但也不能事事管着我,干涉我的自由。”黄芩快速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
她放下碗筷,起身离去,“我吃饱了,碗你自己收拾好。”
对面空荡荡,饭菜有些凉了,周身寂静无声。
牧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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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筷子夹菜往嘴里送,这么多年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什么情况,有饭就一定要吃,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吃不上饭。
刚来到青云宗练习辟谷的时候,他天天挨饿,灵力不足以支撑身体活动所需,每天运动量又大,他偷吃一个馒头被觉海真人发现,得到一顿毒打。
馒头没能吃完,剩下半个被觉海真人拿走喂了老鼠,他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占了便宜的老鼠再次来到他的房间。
老鼠饿了,他也饿了,饿得快死了。
老鼠爬上他的背啃噬他的血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掐死老鼠,大口大口吸它的血、嚼它的肉,像怪物一样活下去。
一桌饭菜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剩下面前一盘炸螃蟹,他拿起一只断掉的蟹腿放进嘴里,黄芩炸得确实不错,即使已经凉掉,螃蟹依旧酥脆。
他一点一点咀嚼,品味其中滋味,把螃蟹嚼到碎得不能再碎才下咽。
这是第一次专门有人给他做吃的,螃蟹入口时有一点咸,咬碎后咸味淡去,轻微的香辣和鲜甜便迸发出来。
他在院中静坐许久,久到日暮散尽,月上枝头。
强行将情绪从体内剥离,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身,做出评估。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黄芩竟然能牵动他的情绪,他反复检查身体,回想她的一举一动。
她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又或者是采取蛊虫之类的巫术?
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有丹药的疗愈,背后的伤好得很快,是不是丹药里掺杂其他东西,还是螃蟹有问题?
他胡思乱想着,灵力涌动间,桌上碗筷化为齑粉。
她对他太好了,从没有人这样不计回报地对待过他,她没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一直在不停付出。
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缕暖阳,让人难以割舍,一边担忧一边靠近,冷得太久的人总是会下意识靠近温暖。
这种好令人惶恐,更令人贪恋。
深夜,他去到黄芩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睡得很熟,一半的身体露在被子外面,头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
她的睡姿算不上乖巧,横七竖八地躺着,洁白的脖颈裸露,纤细得仿佛轻轻一下就能掐断。
他慢慢靠近,她睡得太安稳,没有任何察觉。
牧行之伸出手,探向她的脖子,理智叫嚣着掐断她的脖子,他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一侧,冰凉的手掌触碰到温热的脖颈,脉搏在他手中一下又一下跳动。
他缓慢加大力气,床上的黄芩动了一下,他思考着万一她睁开眼看见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黄芩没醒,动了一下后继续沉睡,她这一动导致头往下低,脸颊正正好压在牧行之掌心。
他动动手,手掌里的触感细腻滑嫩,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滑,又像市场里刚出锅的豆腐,热气腾腾,颤颤巍巍,轻轻一碰就要碎。
他不敢再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临摹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他记得她左耳耳垂后面有个小痣,伸出摸过去捏一下,痣摸不出来,指尖一片绵软。
动静太大,终于惊动黄芩,她睫毛颤动,睁开眼睛。
月光投进来,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大概是头发摩擦到脸颊所以有点痒,她挠挠脸,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屋外,牧行之抬头仰望月亮。
黄芩天真活泼,能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欺骗她的人。
凌厉剑气划破夜幕,天上星子闪耀,恒古不变的月光被乌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