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也有人真的看好某国一直宣传的大东亚共荣圈——和后者比起来,前者都算是有底线有道德的了,毕竟他们想全盘放弃本国文化,不见得是出于卖国目的,更多是觉得一些僵化的教条积重难返,不如放弃。
当然,从后世来的杨金穗知道,对于传统文化应该去浊扬清,而不是一味放弃。
杨金穗把信一封封看完,觉得需要回信的放一边,觉得有参考价值的放另一边,一些很真挚的夸夸夸也专门挑出来——在她写文写得自我怀疑的时候,可以拿来增强信心。
可不要小瞧作者和读者夸夸信之间的羁绊呀,混蛋,很多小作者无法签约无法挣稿费,全靠读者的反馈才能继续坚持的。
“爹,给我腾个柜子,我要专门放信。”
杨金穗喊,杨地主慢吞吞进来,两手搭在胯骨边,张着两脚,那姿势,恰似迅哥儿笔下细脚伶仃的圆规。
“哪来的柜子给你放信,爹给你挖个洞埋地里要不要?”
这么凶,杨金穗嘟囔,当然,她也知道这老头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老家那边天旱,几乎可以预计的是,今年的田租要不上来多少了。
一家子在京城要吃喝拉撒,而目前的收入大头全靠杨大金做生意,虽然杨金穗也挣钱了,但杨地主很坚持,还不能让小孩子掏钱养家。
于是,杨地主着急上火了。
但杨金穗也没什么好办法。
该怎么说呢,该说接下来的几十年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老家那点地,会越来越挣不上钱吗?
更何况,想到几十年后的土改,真没必要因为这点地影响家里人的成分,还不如早点放出去给佃农们,说不定还能多养活几个人,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但这话杨金穗此时还没法说,毕竟她的收入还不足以让杨地主不把地当回事,而且她在家里的话语权还没那么高。
于是她选择带着老爹,还有几个孩子,去茶楼消费,省得这老老小小在家里折腾,惹得李大花都跟着心烦。
李大花对此鼓掌支持,并慷慨提供了出行资金,杨金穗本来没打算要,但大侄子杨满福手快,已经拿到手了。
杨地主也很坦然,儿子养爹,天经地义,花他杨大金的。
因为天气好了,在家呆了一冬天的有点闲钱的人,都开始出门找乐子。
杨家附近的大兴茶楼人可真不少,杨家人属于半个生面孔,虽然杨地主曾经跟着朋友们来蹭过茶,但鉴于他没付过钱,跑堂的伙计也不太记得他,更不会给他留好位置,就在后排找了个桌子,迅速用抹布擦干净,请他们入座。
茶楼每日有固定的说书时段,还有吹拉弹唱,这也是前排更抢手的原因,但杨金穗也不是很感兴趣,觉得后排就够了。
他们刚落座,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几碟绿豆糕、豌豆黄、瓜子、花生之类的零嘴,一个瘦削的说书人就穿着长褂坐了下来。
右手惊堂木一拍,左手接过伙计递的一盏浓茶,长喝一口,清清嗓子:
“上回书说到,楚惊鸿楚大侠,去了湘西小镇游历,偶然听人说到骨笛勾魂案,诸位可还记得这骨笛杀人案?”
有人喊“记得”,还有人迫不及待回顾剧情“骨笛一响,生魂离体,大罗神仙也救不得”。
说书人接口:“不错,传言这骨笛取的是被冤杀至死的冯家夫人,且这夫人怀了胎,母子一同惨死,正是凶煞异常,有邪道取母体之骨,子体之血,炼制了勾人生魂的骨笛......”
杨满谷难以抑制激动心情:“小姑,这说的是你写的小说诶!!”
虽然因为剧情恐怖程度较高,杨金穗没让两个小豆丁看她写的武侠小说,但杨满谷还是牢牢记得“楚惊鸿”这个名字,此时无比自豪。
杨金穗在家人的目光注视下,有激动、自豪,也有羞涩,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啊!公开处刑。
杨地主低声问:“他讲了你的故事,是不是该给咱们点钱?或者把今天的茶费抹了”。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还得是杨地主啊。
杨金穗瞬间从晕晕乎乎的状态抽离出来,是啊,这是她的知识版权,怎么能随意被人侵犯,怎么也得给点二创费用吧。
不过她不能自己出面谈,还是得委托报社,像什么茶馆、戏院,甚至电影,都可以获得授权后进行二创。
她还准备开放同人写作授权,这就可以免费了,毕竟,同人创作是可以扩大影响力的,也是宣传的一部分。
在杨金穗思考的时候,说书人已经回顾完上次的大概剧情,开始进入本次情节,茶楼里嗡嗡嗡的讨论声也开始变小,众人都开始聚精会神地听故事。
“却说楚惊鸿自来了湘西小镇,就多次被人提醒骨笛地诡谲之处,这不仅没有让他害怕,反而激发了他的好奇。
是夜,楚惊鸿对着父母牌位说道,‘我曾经历过家破人亡,无处伸冤的痛苦,就绝不愿再见这世间不平之事,骨笛勾魂也罢,妖道害人也罢,我就是上黄泉下碧落,也要找回离魂,缉拿妖道,还世间朗朗乾坤!’
楚惊鸿立下此誓,转身走入这湘西小镇的蒙蒙细雨中,决定去冯家一探究竟。”
下面一片叫好声,“不愧是楚大侠”“楚大侠高义”“寥寥数笔,动人肺腑”......
也有人催促说书人继续讲,正到关键情节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说书人又喝了口浓茶,用更鼓动人心的语气说道:各位看官,这楚大侠到底能不能查明真相?咱们先歇口气,吃吃茶点——您看小的说了这半晌,嗓子也干了,要是您听得高兴,赏个茶钱,小的润润喉,立马接着讲。”
正在此时,说书人的小徒弟双手端着个茶盘,绕场缓步走,争取哪一桌也不落下,边走边说:“赏一文是心意,赏一块是情分,小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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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心里!”
好么,真会挣钱,杨金穗跃跃欲试,掏出了一枚钱想往上放,杨地主迅速夺走,塞在了自己怀里,这败家孩子,人家白讲你的故事,你还给他们送钱。
小徒弟经此变故,也没生气,笑盈盈地像对其他打赏了的客人那样,对杨金穗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又去了另一桌。
这小子,情商真高。
回家后,杨金穗就给《京报》编辑部写信,谈及作品授权的事,让编辑代为处理。这倒不是杨金穗太不上心,什么事都交给编辑,而是此时的小老百姓很难请到律师,而且也没什么人脉去处理这些事,很容易被人蒙骗,反倒是报社的知识分子多,人脉广,处理这些事情更得心应手。
而且《京报》是辐射附近多个省份的大报,后台很硬,做的是长期生意,为的是打造投资人的家族名誉,不会在这中小钱上和作者结缘的。
果不其然,《京报》的编辑回信很快,说收到身是客先生来信后,他们就草拟了一份告文化界同仁书,准备刊登在下期报纸上,让有意者和报社联系,到时候他们会及时与杨金穗沟通,商量具体的待遇。
杨金穗看了随信附来的“告文化界同仁书”,把她的意思都说明白了,没有什么出入,果断回信表示同意。而此时的《京报》编辑部。
《京报》一向以刊登时政大事为主,副刊的文学栏目是新开设没几年的,虽然由于《京报》本身的影响力,有不少成名作家投稿,但也多为深刻的文学作品,在文化界影响力不必多言,但在市井之间,只能说曲高和寡了。
身是客的这篇武侠,刚投稿过来时,其实也有争议,如此通俗、通俗到有些直白粗鄙的作品,真的适合刊登在《京报》上吗?
但此时文化界也在号召白话文写作,更有文学界大家引用了“白乐天每作诗,令一老妪解之,问曰:‘解否?’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的故事,以此力推文学作品走入普通民众、走入千家万户的主张。
而且,文化要开启民智,也是此时的重要主张。
以上等等原因,最终让主编冯知明力排众议,给了杨金穗一个机会,而杨金穗于二月初邮寄来的大纲,也证明冯知明的选择没错,虽只是一篇简单的武侠故事,但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以及其中流露出来的对受压迫人群的同情和关注,无疑都戳中了此时有良知的文人的内心。
因此,《京报》内部对于这篇连载小说也比较关注,而小说的成绩也的确喜人,自《楚惊鸿探幽录》连载至今,报纸的销量一直在缓慢增长——可不要小瞧这缓慢增长,《京报》原本的销量基数就很高了,可以说是目标人群基本都抓住了,此时销量缓慢增长,说明什么,说明新的受众群也开始看《京报》了。
“冯编,身是客先生是否已回信?下期报纸要排版了,也不知那篇“告文化界同仁书“是否能顺利上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