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斌也不知道跑到谁家对付过一晚了,许棠眠让他带着她去山上,他头也不回就跑了。
黑灯瞎火的,她还不认识回学校的路,总不能在陈家大门口站一晚上。
那座山就在陈家后面,茂密的树林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暖黄色光点的地方,大概就是余大爷的茅草屋了。
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狼…许棠眠一咬牙,朝着山脚下走去。
有就有吧!山上有山下也会有,总不能站在这什么也不做。
许棠眠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没到半山腰。
这会别说路灯,有条好路都不错了,幸好这时候的空气质量还不错,今夜也无雨。
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山野上,依稀可听得树叶沙沙作响。许棠眠走了半个多小时,晚上也没吃饭,这会哼哧哼哧的,走一步得歇半步。
山上只有一条供一人走的窄路,许棠眠沿着路小心翼翼往上走,碰到陡峭的地方整个人几乎伏在山上。
她已经尽量避开横生出来的枝节,可不知是这几天雨水充足还是怎么,道路两边的野草疯长,体力不支后一不留神,她便被野藤划出几道口子。
伤口隐隐作痛,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已有汗珠顺着眉骨滴到眼里。辣!
许棠眠抬头,茅草屋就在不远处!
她长舒一口气,咬牙站了起来,回身一望是黑压压一片。
越近越亮,触手可及处像是人为地铺上了一层轻纱,朦胧但清晰可见。
在一片蛙声中,不知是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还是怎的,她隐约听到一点人声。
她一停下,那声就不见了。
也许是她听错了,这儿荒山野岭的,余大爷也没了,哪还有别人。
许棠眠一顿,难道是余春生?
她试探性小声呼喊道:“余大哥?”
只有星星一闪一闪地回应她。
就是听错了。许棠眠放下心来,但经此一遭不免有些害怕,腿脚在刺激下又恢复了七成力,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茅草屋那。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终于到了山上。眼看着茅草屋中的微弱烛火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她心上一喜,大步迈去。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许棠眠挣扎不得又觉另一只手在她胸口囫囵摸了一下便开始解她扣子。
她抬脚欲踩他,男人便闪身一躲;趁着他向后躲的功夫,许棠眠奋力挣扎,胳膊肘狠狠向后一捅,男人吃痛闪开。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许棠眠疯了一般向茅草屋奔去,可两只腿软得不像话,跑几步便跌坐在地上。
山谷间回荡着嘤嘤鸟鸣声,风越来越大,像是要下雨了。
呼的一下一股风吹了过去,茅草屋里最后的一点烛光也熄灭了,门却迟迟未开。
男人追上来撕扯她的衣服,拽着她的双腿将她往屋里拖。许棠眠惊慌之下早已忘了背后的疼痛,吓得大喊大叫:
“余大哥!余春生!你在哪儿啊!快救我!!”
月色之下依稀可见男人一双眼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她,她剧烈的反抗在男人眼里不过是案板上的鱼在垂死挣扎罢了。
他空出一只手来推开茅草屋的大门,正和屋内要开门的虞春生撞了个满怀。
只一眼,虞春生便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她。
男人撒腿就跑,临走还一脚将许棠眠踹到门边。
虞春生要追,一个跨步从许棠眠身上飞了过去,刚跑出两步又放不下她,只能恨得脱了鞋朝着男人的背影扔出去解气。
他赶紧扶起许棠眠,低声问她:“没事吧?吓到了吗?”
许棠眠摇摇头,扶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可刚一站直,腿像不听使唤一样弯成两节,直直倒在虞春生怀里。
虞春生这时候倒是不计较什么男女之间的距离,一个横抱将她抱回了屋子里。
他下意识朝床那走去,刚走了一步又调转方向到另一边,将她放在了地上的一张破草席上。
他从桌上拿起一盒火柴,擦了一根将红烛点亮。颤颤巍巍的烛光下,虞春生扭头看她,忽然又神色慌张地转过去,低头看着小桌子。
许棠眠不解,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衫早已被撕烂,里面还穿着现代带来的那件兔耳杯内衣,如今一大片胸/脯露在外头。
她吓得赶紧揭起草席拦着身子,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得明天才能回去了。”
风停了,四下静得可怕,虞春生一言不发坐在那。
她又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虞春生背对着她坐在竹凳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对!对!我是来找你的。”许棠眠又低声道:“你,有什么旧衣服吗?我这个样子实在出不了门啦。”
虞春生有些别扭地直起身,在屋里一顿翻也没找到什么衣服,只得不情愿地脱了身上的蓝色工装,穿着一件背心捂着眼睛向她走来。
“你先穿我的衣服挡一挡吧,这儿是虞叔守林的屋子,没什么衣服。等明天一早,我下山给你买一件来。”
“余大爷的屋子?”许棠眠边套衣服边问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呢?我听陈文斌说你平时都是住他家的,在他家等了你好一会。”
“余大爷走了。”他指了指床上,许棠眠这才看清那里确实高高鼓起一块,盖了白布。
“除了我以外他没有亲人了,他生前也和我说过以后不要办葬礼。我打算明天带他去火葬场,遵从他的意愿把骨灰埋在树下。”
这屋里还有个死人!刚缓过来的许棠眠立时又害怕起来。她快速跑到虞春生面前,蹲在他身旁整个人缩成一团,低声问他:
“这儿…这儿有手电筒吗?我要下山!”
“没有。”虞春生斩钉截铁回她,又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提溜起来,摁在了小桌上。
这屋里大概只有一个人住,一张单人床一方小桌子一个小竹凳,仅此而已。
“你害怕吗?”他轻声问道。
许棠眠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双已经露出脚指头的布鞋。
“你害怕也是正常的。”他又替她回答,叹了一口气道:“你好不容易才上了山,天这样黑,根本不可能再下去,何况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山里躲着。”
“对了。”他想起什么,“你怎么认识文斌的?还大晚上来找我,把自己弄成这样?”
许棠眠满腹委屈,只得带着哭腔道:“我…我听说余大爷和你关系匪浅,担心你嘛。”
“担心我?”虞春生低喃着重复了一遍,眼里带着一丝警惕与审视,“我们不过才见了两面,说担心太过虚伪。”
“你叫…”虞春生眉头轻蹙,似乎在回忆,“许棠眠是吧?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叫余春生!”许棠眠一扫落寞,坚定答他,“多余的余,春天生长的春生。”
虞春生冷哼一声,“是虞姬的虞。”
“啊?”许棠眠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如初,“好,我这下记住了。”
“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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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有什么事?”虞春生的神情变得严肃,语气也有些凶。
“没事啊。”许棠眠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追问,“难道我就不能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做出这一系列举动吗?”
“不能。”虞春生果断答她,“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孤男寡女衣冠不整待在这,我俩都会被拉出去游街的。”
“游街?”许棠眠不屑一笑,“你以为这是古代呢?这里是…”她顿了一下。
这里是八十年代,可能会枪毙的。
见她沉默,虞春生明白她想通了,又叹了口气,似乎在同自己说话。
“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许棠眠不说话了,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这事确实是她疏忽了。
刚来这里不到三天,她总以为这还是现代,处事有些随心所欲了。
她勉强笑了两声,像是替自己找补,“没事,这里哪有什么人啊?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今晚的事。”
虞春生点点头,“让别人知道,我俩就都完了,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我知道。”
一番沉默后,许棠眠思来想去又开了口,“今晚就这么坐一晚上吗?”
“你明天有课?”虞春生反问她。
“课倒是没有,只是你那个小凳子好歹还有个靠背,我在这坐得好难受啊。”
许棠眠忍不住撅着嘴巴诉苦,“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怎么喊你你都不来,我被他拖着在地上…”
“那给你坐。”虞春生说着就起身,直奔那张草席躺下了。
……
许棠眠无奈摇了摇头,将凳子搬到墙边,咬牙靠着睡下。
可背后火辣辣的疼,她实在睡不着,又趴到了虞春生身边。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堂上,四周清冷又寂静。虞春生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庞上横着几根飞出来的稻草,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掌心。
她小心翼翼拨开稻草,仔细端详起这张脸来。
浓密的眉毛有些戳手,根根分明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就很正派,还有这唇……
哑哑——
几声乌鸦叫,许棠眠忽然惊醒!
是啊,这屋里可还有一具…她在想什么!
荷尔蒙一旦消退,理智便回了笼。想到这屋里除了她和虞春生,还有第三个…她更睡不着了。
她想到窗边看看月亮,可谁知道窗下有什么?是人也好,是阿飘也罢,如今她连窗户的方向都不敢看了!
可就这么杵在这罚站吗?更害怕了好吧!她是不敢睁眼了。
在这将就一晚上吧,除了那个跑掉的流氓,没人知道他俩在这了。
若是让她抓住那个流氓,非得把他送去公安局枪毙了不可!
许棠眠深呼一口气,反正虞春生的工服脏了也不心疼,明天再给他洗就是了。
她尽量放缓动作,生怕吵醒了虞春生,就这么趴在了地上。
背上还有伤口,躺下是不能睡了,可趴着的话…脸碰到地也太磕碜了,这是她的底线!
她又看了眼虞春生的脸,唇角微微上扬,揣着那一点点少女的心思,向他胸口的方向爬了过去。
这是她睡过最差的一觉。
林间晨曦透过窗棂撒在墙上,显出两三道金黄色的光柱,又慢慢移到地上两张风尘仆仆的脸上。
虞春生睡眼惺忪,刚翻了个身,耳边忽然一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