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照耀着高耸的大树,那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树影。
多兰午觉睡醒后坐到了外间临窗的檀木小榻上,图音端来了一碗杏仁酪。
多兰拿着调羹刚尝了一口,便见宝音快步走进来通禀:“福晋,九福晋来了。”
多兰将手里的调羹放下,又拿帕子擦嘴:“快请。”
话音落下,多兰站起身走下了脚踏去迎董鄂氏。
迈进屋子的董鄂氏笑意吟吟的喊道:“十弟妹。”
“九嫂,快坐。”多兰说着,捏着帕子的手抬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董鄂氏落坐在檀木小榻的另一侧后,多兰边抬步坐回原处,边冲着图音吩咐:“去再端一碗杏仁酪来。”
片刻的功夫,图音端着漆木托盘走过来,将一碗杏仁酪放在了董鄂氏面前,又抱着漆木托盘退了回去。
多兰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九嫂,快尝尝。”
待董鄂氏拿起了调羹,多兰便低下头继续吃自己面前的杏仁酪。
董鄂氏只尝了一口便将手里的调羹放下,边拿着帕子擦嘴,边抬眸看向身边的丫鬟红樱,红樱将手里的檀木长盒递给了董鄂氏,董鄂氏接过檀木长盒后便放在炕桌上推向了多兰的方向:“十弟妹,打开瞧瞧。”
多兰闻言,放下手中的调羹,狐疑的打开了檀木长盒,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支银镀金嵌珠宝簪。
多兰抬眸问:“九嫂这是?”
董鄂氏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虽然胤俄纳侍妾这事儿没成,可她也不能当没发生过,还是早些说开了好,自己说出来,总比将来多兰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好。
多兰低眸又扫了一眼静静躺在檀木长盒里的那支银镀金嵌珠宝簪。
那日胤俄放话要告到御前,原是出了乾西五所的门后,进了乾西四所找胤禟诉苦去了,胤禟就给胤俄出了个纳侍妾的法子,来打压她的气焰,可胤俄这个胆小的草包还是不敢面圣,又找了宜妃出面,这才有了后面康熙传召她的事情。
谁知她一番诚心诚意的说辞却误打误撞的让康熙变了想法,还让胤俄挨了一顿骂,也就有了后来胤俄对她的质问。
她就说好好的,董鄂氏送她首饰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胤禟找补来的,胤俄这几日莫名其妙的行为也就说的通了。
其实,她也该谢谢董鄂氏才对,要不然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说来好笑,胤禟可是间接坑了自己的亲娘。
董鄂氏见多兰久久不语,一时间没了底气:“十弟妹,我知道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都是要生气的,可我家爷决定的事儿,哪里是我能更改的,好在这事儿也没成不是。”
这纳侍妾的事儿要真是成了,她有再厚的脸皮到多兰面前也张不开嘴了。
多兰掩下思绪,出声道:“九嫂,这事儿怪不到你身上,咱们还跟以前一样。”
多兰这话一出口,董鄂氏松了口气:“十弟妹,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董鄂氏又陪着多兰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乾西五所。
宝音看向多兰说道:“福晋,九爷害得您与十爷夫妻不协,九福晋送了个簪子就想了事。”
宝音替自家福晋不平。
多兰勾了勾嘴角:“主意是胤禟出的不假,可胤俄不也动了这心思吗?两个男人做下的事儿,我何必要牵连到董鄂氏身上。”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多兰说完,又吩咐道:“将簪子收好。”
——
董鄂氏出了乾西五所,自己回了乾西四所,却派丫鬟红樱去了翊坤宫。
宜妃这才知道了胤俄突然要纳侍妾,原来是胤禟搞的鬼,幸好有董鄂氏给胤禟收拾烂摊子。
宜妃抬眸道:“原嬷嬷,去内殿将那支金累丝红珊瑚嵌珠钗拿过来。”
原嬷嬷捧着描金漆盒从内殿走出来,在宜妃的眼神示意下将盒子递给了站着的红樱。
红樱双手接过盒子:“奴婢替福晋谢娘娘赏赐。”
宜妃看向红樱,开口嘱咐道:“回去告诉你们福晋,她做的好,以后若有拿不准的事儿,尽管来找本宫。”
“是,娘娘。”红樱说完,福身离开了翊坤宫。
待红樱走后,一旁的原嬷嬷看向宜妃问道:“娘娘,您说十福晋在御前那一出,是真还是假啊?”
主要是十福晋在御前回话时,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委实叫人分辨不出来。
宜妃拿起炕桌上绣着芍药花的团扇轻摇,那团扇扇柄上的青色穗子随着宜妃的动作轻轻摇曳:“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有了这档子事儿,一年半载的,皇上是不可能再给胤俄添侍妾了。
待到夕阳西下,宝音去御膳房提了食盒回来,胤俄并未出现在正屋,多兰如午时一般,自己吃自己的。
半个时辰后,何为进了书房:“爷,正屋那边又灭灯了。”
胤俄绕开书桌,迈进内室大咧咧的躺在了拔步床上:“灭灯。”
何为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将内室燃着的几盏灯都给吹灭了。
两位主子互相冷着对方,乾西五所的气压低沉,奴才们也是夹着尾巴各自做自己的差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枪/口上。
——
两日后,太子妃瓜尔佳氏在毓庆宫设赏花宴,多兰选了一件天青色绣栀子花的蜀锦旗装,对着梳妆镜整理好仪容之后,多兰拿着兰花团扇带着宝音出门往毓庆宫去。
今日天气晴朗,有太阳却不觉得刺眼,多兰走到毓庆宫的时候,只见院子里摆放着姹紫嫣红的花,云鬓香影的福晋们围坐在一起说笑,那坐在人群中央雍容华贵的女子自然就是太子妃了。
多兰走过去,朝着太子妃瓜尔佳氏见了礼,便按照长幼顺序坐在了九福晋董鄂氏的身旁。
多兰的眼睛环视一周,太子妃邀请的都是各皇子们的福晋,分别是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九福晋还有十二福晋,再往下的皇子们年纪尚小,还在上书房读书。
太子妃眉眼弯弯的看向十二福晋,询问道:“十二弟妹,初入宫闱,住的还习惯吗?”
多兰闻言,看向了十二福晋富察氏。富察氏与十二阿哥胤裪大婚不久,一张圆圆的脸蛋儿上稚气未消。
富察氏羽睫微颤,站起身微微福身,有些拘谨的答道:“回太子妃,习惯。”
瓜尔佳氏点点头:“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叫内务府的人添置。”
富察氏露出一抹浅笑:“是。”
多兰也是在这时发现富察氏脸上有两个可可爱爱的小酒窝。
瓜尔佳氏瞧出了富察氏的不自在,看向富察氏的眼眸多了几分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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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妯娌聚在一起说笑赏花,不必拘礼,快坐吧。”
富察氏这才落座。
多兰边吃着果子边想着,自康熙的第三任皇后孝懿皇后去世之后,这后宫的实际掌权者便是太子妃瓜尔佳氏,惠宜荣德四妃只不过是从旁协助,是以太子妃无论是身为后宫的实际掌权者还是太子妃,她都有权利有责任去关爱、去管理她们这些妯娌。
“大嫂在郡王府可住的惯吗?”说话的是三福晋董鄂氏。
三福晋与九福晋都出身于满洲正红旗董鄂氏,二人乃是堂姐妹。
大福晋张佳氏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微微一愣,旋即答道:“惯。”
多兰又看向了张佳氏。
大阿哥胤褆的原配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连生“四朵金花”才生下了胤褆的长子弘昱,只可惜接连生产将伊尔根觉罗氏的身子拖垮,早早的就去了,张佳氏这个大福晋便是胤褆今年续娶的,瞧着年岁应该与自己相仿。
三福晋又问:“大嫂,听说昨个儿直郡王府里又请了太医给弘昱诊治,不知弘昱的病如何了?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娘胎里出生就有不足之症。”
三福晋说话的语气里含着几分惋惜,看着向张佳氏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明晃晃的挑衅。
胤褆与胤礽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太子,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没少较劲,他们俩的福晋一个是长媳,一个是太子妃,这“长”与“嫡”的名头都被占了,她与胤?行三,自然是什么好处也占不得了。
可伊尔根觉罗氏早逝,这张佳氏一无显耀的家世,二来年纪又小,三则又无出挑的容貌,这样的女子占了长嫂的头衔,董鄂氏的心里便没那么舒服了。
多兰听出了董鄂氏这话里有话,于是很好奇张佳氏会如何接招。
只见张佳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三弟妹还真是关心我府中的事儿,弘昱生病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会细心照料,倒是三弟妹府上的王格格有了身孕,听闻这王格格还有一位双生的哥哥,若是王格格这一胎是双生,那可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啊。”
她本无意与人争口舌之快,可董鄂氏当着这么多人戳她的痛处,笑她一过门便是五个孩子的继母,那她也得“礼尚往来”的还回去才成。
董鄂氏的脸色不复方才的张扬:“大嫂对我府上的事儿知道的也不少啊。”
“我身为长嫂,理应关怀。”张佳氏说话时,特意加重了“长嫂”这两个字。
气氛眼瞅着不对,太子妃出来打圆场了:“大嫂说的是,咱们都是一家人,理应彼此惦记照顾。”
她今日设赏花宴,目的便是促进妯娌们之间的关系,董鄂氏暗讽在先,与她的目的背道而驰,再者有伊尔根觉罗氏在前,张佳氏处境尴尬,这个“长嫂”的位置本就没坐稳当,她若再不挺张佳氏,其余人又岂会把这个“长嫂”放在眼里。
董鄂氏见太子妃的话口偏向张佳氏,讪讪的闭上了嘴。
董鄂氏面上不显,心里却气恼。瓜尔佳氏不帮着她将张佳氏踩在脚下,却一味的帮扶张佳氏。
这大阿哥与太子爷是死对头,她就等着看张佳氏立住了脚再与瓜尔佳氏这个太子妃抗衡的好戏码。
太子妃话音落下,其余人便开始附和,一时间,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这时,多兰身旁坐着的十二福晋疑惑的问:“十嫂,这个果子有这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