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母?
对啊,宜妃母深受汗阿玛恩宠,由她出面是最合适不过了。
胤俄一喜,眉宇间的愁云散去染上了笑意,又抬手指向何为,赞许道:“还是你小子聪明,等事成,爷赏你。”
何为哈着腰咧着嘴道:“谢爷赏,为爷分忧,是奴才的本分。”
胤俄意气风发,一双黑眸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爽朗道:“走,去翊坤宫。”
——
翊坤宫内。
落地的鎏金镂空香炉里染着沁人心脾的香,紫檀木高几上的青花缠枝葡萄纹瓷瓶里插着几枝娇艳欲滴的花。
宜妃端坐在临窗紫檀木曲尺纹罗汉床上闭目养神,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小宫女正在给宜妃按摩肩膀。
宜妃的心腹原嬷嬷迈进门槛行至宜妃面前,禀道:“娘娘,十爷来给您请安了。”
宜妃缓缓睁开双眸,带着金累丝嵌珠护甲的右手向上一挥,小宫女退至一旁。
“快请。”宜妃眉眼含笑。
下一瞬,走路带风的胤俄行至宜妃面前,打千儿道:“儿臣给宜妃母请安。”
宜妃抬了抬手:“快坐吧。”
胤俄掀起衣袍一角落坐在檀木曲尺纹罗汉床的另一侧,小宫女便将一盏茶放在了胤俄面前。
胤俄端起青花瓷茶盏,用茶盖撇开茶汤上面的浮沫,啜饮了一口便夸这茶香的很。
宜妃正欲开口,却瞥见了胤俄额头右侧的点点淤青,眉眼中的笑意变成了疑问和关切:“老十,你这头上是怎么了?”
胤俄尴尬一笑:“回宜妃母,晚上喝多了酒,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胤俄将这个借口又说了一遍。
解了心头的疑惑,宜妃嘴角一弯,看向胤俄的眼神满是柔和:“老十,日后在御前可得稳当着点儿。”
老五不是头一回办差了,自幼养在仁宪太后膝下又是淳厚稳重的性子,她这个亲额娘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老十是个莽撞的性子,还是小孩子性情,什么都写在脸上,好不容易办得了一趟差,得了皇上的夸奖便忍不住得意起来了。
关起门来庆贺倒没什么,就怕得意过头忘了形,在御前失了分寸又惹皇上不高兴。
胤俄唤她一句“宜妃母”,她也该提醒一二。
“宜妃母的话,儿臣都记下了。”胤俄说完,看了身旁的何为一眼。
何为将手中捧着的檀木描金盒递给了胤俄。
胤俄双手端着檀木描金盒,又将檀木描金漆盒郑重地呈给宜妃:“宜妃母,儿臣的亲额娘去的早,儿臣有今日这番作为少不了宜妃母的提点教导,这是儿臣孝敬您的。”
胤俄的目光如湖水般澄澈透亮,语气更是恳切,宜妃有些动容,抬手接过了漆木描金盒。
宜妃将手中的漆木描金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珐琅嵌珠簪。
宜妃抬眸看向胤俄:“你的心意宜妃母领了,不过这簪子还是送给你福晋戴吧。”
胤俄对她有这份孝心,这便足够了。
宜妃说着,又将盖子盖上将漆木描金盒还给胤俄。
胤俄没接,反而抬手将漆木描金盒推了回去,瘪嘴道:“宜妃母不肯收,可是嫌儿臣这礼轻?”
“怎么会?”宜妃说着,将漆木描金盒递给原嬷嬷:“好生收着。”
胤俄说到这份儿上,她自然是不好再推辞了。
胤俄见原嬷嬷捧着檀木描金盒进了内殿,这才露出笑模样来。
宜妃笑吟吟道:“喝茶。”
胤俄点点头,端起茶盏喝茶润喉时,眼睛偷偷打量对面宜妃的神色,见宜妃心情不错,便将茶盏放回到炕桌上,一只手攥了攥马蹄袖口似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抬眸看向宜妃,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宜妃倏地笑了。
胤俄这又是请安又是送簪子的,原来是想请她在皇上面前进言,为他纳个侍妾。
她方才的话还是说早了些,胤俄从前说话办事都是直来直去的,如今办差历练了也学会兜圈子了。
不过是纳个侍妾,倒也不算得什么难事。
按照规矩,皇子们娶福晋之前,都会由自己的额娘安排侍婚格格,目的便是叫皇子们通晓人事。
胤俄的亲额娘温僖贵妃早早的就去了,皇上当年给胤俄赐婚时,并没有指派侍婚格格,其他人自是不好插手的,是以胤俄身边便只有多兰一位福晋。
胤俄与她的亲生子胤禟是同年出生,只不过比胤禟小了三个月,兄弟二人自幼便在一处玩耍,十分要好,胤俄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求到她面前来,她怎好不答应。
胤俄见宜妃一笑,莫名有些心虚:“宜妃母,我……”
宜妃笑着打断胤俄的话:“得了,你这事儿我应下了,你汗阿玛那儿,我去说。”
胤俄一颗悬起来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可是稳稳地落在了肚子里,旋即从罗汉床上起身行礼道:“儿臣谢过宜妃母。”
胤俄说话的语气含着几分雀跃。
宜妃笑意更甚:“不用多礼了。”
她只是应了,事儿还没办呢,胤俄就高兴的如同吃了蜜糖的孩童一般。
胤俄离开翊坤宫后,宜妃看向身旁的原嬷嬷:“去,打听打听皇上可翻了今晚的牌子了?”
原嬷嬷应声去办。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嬷嬷就带着消息回来了:“娘娘,皇上今晚翻了王庶妃的牌子。”
这几年王庶妃备受皇恩,先后生下了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前不久又生下了十八阿哥胤衸,如今出了月子,皇上自然按耐不住要宠幸。
若是皇上今晚没有翻牌子,她自然有法子叫圣驾来翊坤宫,可皇上翻了王庶妃的牌子,依她如今的尊荣定然不会也不屑于自降身份去抢王庶妃的恩宠。
宜妃端起了炕桌上的茶盏,言道:“明日朝会散后,给乾清宫送一盏参汤,就说是本宫亲手炖的。”
原嬷嬷颔首:“是。”
——
乾西五所内。
自与胤俄大吵一架之后,多兰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再没有耐心去剪窗花,便捧了鱼食罐子坐到墙角下的鼓凳上,给小池塘里的几条小红鲤喂鱼食。
几条小红鲤身上并不是全红色,有的尾巴带着一抹黑色,有的头上带着金色,有的身上则带着银白色,总之都是极好看的小鲤鱼。
多兰将鱼食抛洒到水面上,几条小鲤鱼便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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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后的去抢,待这些小鲤鱼吃饱了鱼食,就一条条的甩着尾巴悠闲惬意的在池塘里游来游去。
而池塘里原本平静的水面,因为小鲤鱼们摆尾的动作,而划出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水波纹。
美好的事物会治愈人的坏心情,喂完了池塘里的小鲤鱼,多兰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跟着多兰的图音却是愁容满面,直至黄昏时分,太阳落了山,外面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图音才松了口气。
图音看到多兰自顾自的吃起了晚膳,走过去问道:“福晋,您不等等爷一起用吗?”
多兰咀嚼着奶酪饽饽,含糊不清的说道:“等什么,他是不会来的。”
一下午的风平浪静证明,胤俄也是一只空有气势的纸老虎,他压根不敢去找康熙,人明明在书房却不踏进正屋,说明胤俄单方面跟她开启了冷战和分居。
图音试探的问道:“那奴婢去请爷过来?”
多兰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许去!”
图音去了,岂不是证明她向胤俄低头服软了,那日后她在胤俄面前哪里还能挺直腰杆。
胤俄不来她的屋子她求之不得,有蒙古的出身和十福晋这个名头给她撑着,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何不好,从今晚开始她又可以独占一张大床了,想想都开心。
图音见多兰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有些不敢置信,本想出声再劝两句,却瞧见对面站着的宝音在向她摇头示意。
主子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做奴才的还执意进言,只会适得其反惹得主子不快。
图音只好作罢。
一顿丰盛的晚膳用完,多兰窝在临窗小榻上看了会儿话本,便去净室沐浴更衣、回到宽敞的拔步床睡觉。
——
书房内。
胤俄左等右等,等不来多兰身边的丫头来请他回房,便差了何为去打听正屋的情况。
没过多久,何为迈进门槛,硬着头皮禀道:“爷,正屋的灯都熄了,福晋大抵是睡下了。”
胤俄脸一黑,他给了多兰一下午的机会,只要多兰差身边的丫头来请他回去,他就不再计较白日的事情了,可福晋却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睛里。
实在可气!
胤俄瞪着眼望向何为:“愣着干什么,过来给爷上药!”
跟个木头似的!
“嗻。”
何为忙不迭端了药膏过来,用木签子挖了一点儿药膏在胤俄的淤青处仔细涂抹。
胤俄皱眉,抬眸斥道:“嘶——你轻点,想疼/死爷!”
白日里福晋将药膏涂在他额头上时,他感觉到的是凉丝丝的药膏和福晋温温柔柔的涂抹动作以及福晋身上好闻的香气。
如今换了何为,哪哪都不对了。
“奴才知错。”
何为嘴上认错,心里却叫屈。
主子爷头上的淤青都快消完了,而且他涂药的动作已经很轻很慢了,只是主子爷把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在他身上罢了。
欸,谁叫自己是奴才呢!
何为给胤俄涂完了药,等胤俄上了拔步床睡觉,便将拔步床两侧月牙勾上挂着的帐幔放下,又将烛台里的火烛吹灭,轻手轻脚的关上隔扇门到外间守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