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躺在书房拔步床上的胤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胤俄边抬手按揉着太阳穴,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方才明白这是他自己个儿的书房。
“何为。”胤俄冲着隔扇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下一瞬,何为推开隔扇门端着漱口水走到了胤俄面前。
胤俄端起漱口水喝了一大口又吐进托盘里的空瓷杯里,最后拿着干净的帕子擦了嘴。
“福晋知道爷回来了吗?”胤俄抬眸问。
胤俄额头上的伤虽不让外传,但何为身为胤俄的贴身太监自然是清楚内情的,爷刚从山东回来就和福晋起了龃龉,今个儿他掺着醉酒的爷从乾西四所回来,福晋那掩鼻的动作和嫌弃的眼神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两位主子间不谐,对他这个当差的奴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爷可是十分在意福晋对他的态度。
何为敛下思绪,笑呵呵的答道:“爷,福晋知晓爷醉酒,命图音姐姐送了醒酒汤来,还嘱咐奴才要好生照顾爷。”
胤俄听了这话,嘴角翘起:“爷去看看福晋。”
话音落下,胤俄起身大步往外走。
何为忙将手上端着的漆木托盘放在床边的檀木矮脚小几上,又追上去挡住了胤俄的路:“爷,热水一直备着,要不爷先沐浴更衣?”
胤俄闻此言,将胳膊抬起,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旋即皱起了眉头。
他睡了一觉人是清醒了,可这身上的酒臭味却是呛人的紧。
胤俄将胳膊放下,改了主意:“走,先沐浴。”
胤俄说完,抬步往净室去,何为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沐浴完毕,胤俄换了一身湛蓝色的袍子,腰带上挂着一块麒麟玉佩,悠悠闲闲的往正屋走去了。
午后的太阳并不刺眼,温温柔柔的光散落在身上倒是暖融融的。
胤俄三两步迈上石阶,跨过门槛进了屋内,便瞧见穿着一身藤萝紫旗装的多兰正坐在临窗的小榻上剪窗花,笑道:“不年不节的,福晋剪这个做甚?”
胤俄说完,径直落坐在了小榻的另一侧,抬手从矮桌上的白瓷花瓣碟子里捏起一颗蜜饯送进了嘴里。
多兰剪得认真专注,眼睛抬也没抬:“谁说只有过年节时才能剪窗花。”
红艳艳的各样窗花贴在窗户上是可以为年节增添几分喜庆,可将不同形状的窗花剪出来做成一本窗花的集册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窗花看起来容易剪起来却难,依照她现在的“幼儿园水平”也只是图个开心罢了。
胤俄顺手从矮桌上拿起来一个剪好的窗花展开一瞧,忍不住笑起来:“福晋这窗花怎么是歪的?”
不仅歪,花瓣还有粗有细的。
多兰手上的剪刀一顿,抬眸瞪向胤俄。
坐着说话不腰疼。
胤俄见状,将手中的窗花放下了:“福晋,先别剪了,给我涂药吧。”
他的额头虽然不疼了,也不红肿了,可是淤青还在,实在影响他这英俊潇洒的脸庞。
多兰低头继续剪手里的窗花,不走心的吩咐道:“何为,给你家爷上药。”
哼,胤俄刚嘲笑完她剪窗花的技术,还想让她上药,她可没这闲功夫。
正屋的门是敞开着的,何为在门外守着,听了多兰的话,便迈进了门槛,可一只脚刚迈进去就收到了来自胤俄的眼刀子,何为只得将迈出去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继续在门外守着。
瞧着福晋一门心思只想着剪窗花,胤俄不免有些来气:“爷去乾西四所用午膳,八哥和九哥都发现爷额头受了伤,爷可只说是自己喝多了酒撞门撞的,护的可是福晋你的名声。”
胤俄像一只“八哥”似的在耳边一直叨叨叨的抱怨,多兰的心浮躁起来,剪刀没了轻重,手里的窗花终究是剪废了。
多兰将剪刀放下,吩咐宝音和图音端水、拿药膏。
胤俄见状,得意的从碟子里捏起了一颗蜜饯往空中一扔,用嘴巴接住咀嚼起来。
多兰洗干净手,又用帕子擦干了手上的水分,拿起药膏走到了胤俄面前。
胤俄的额头比起昨晚虽然好了许多,但多兰还是如昨晚一样,用木签子取了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有淤青的地方上。
待药膏涂抹完毕,多兰本想坐回去继续剪窗花,却听见胤俄嚷嚷着腿酸,多兰只好叫宝音进内室拿了织金软枕放在美人榻上。
胤俄整个人平躺在美人榻上,头枕着织金软枕,两条腿放在多兰的膝上。
多兰耐着性子问:“爷是大腿疼还是小腿疼?”
此时的胤俄已然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多兰的按摩:“都疼。”
说话中气十足,走路带风,哪里像是腿疼的样子,分明是借机使唤她。
多兰在心里吐槽完,两只手抚上胤俄的小腿,准备从小腿开始捏起。
谁知多兰还没捏两下呢,就听胤俄没好气的说道:“力道重点。”
我忍!
多兰咬牙切齿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下一瞬,胤俄的语气变成了满意:“对,就这样。”
舒服!
福晋捏的就是舒服!
胤俄的嘴角扬起。
多兰扯了扯嘴角,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吼叫。
没按一会儿,胤俄又睁开了眼睛,模样很是无辜:“福晋,爷有些渴了。”
我再忍!
多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喊道:“图音,端杯茶来。”
图音很快捧着一杯茶进来,小碎步行至胤俄身旁。
胤俄抬手,那手刚碰到杯壁,胤俄就将手收了回来,有些不满意:“茶太烫了。”
多兰看向图音,言道:“去换一杯。”
图音应声。
待图音第二次端着茶盏走过去,胤俄却没抬手接茶盏,而是看向了多兰:“有劳福晋。”
图音闻言,捧着茶盏改步走到了多兰面前。
多兰停了给胤俄按摩小腿的动作,两只玉手抬起去接图音手中的茶盏。
多兰的手端着茶盏,通过茶壁传达出来的温度,便感知到了图音换的这杯茶的确不烫,是温的。
确定了茶水的温度,多兰又将茶盖掀开,一股子茶叶的清香味蹿进了她的鼻腔中。
茶倒是好茶,只是可惜了。
多兰的眸子冷下来,端着茶盏的手用力向胤俄脸上泼去。
爽!
茶汤并茶叶全部盖在了胤俄的脸上。
“呸!”
一片茶叶正好糊在了胤俄的嘴唇上。
胤俄赶忙起身站起来,用袖子胡乱的去擦脸上的茶汤和茶叶,茶汤从胤俄的下颌角顺着往下流,浸湿了领口。
胤俄诧异又恼怒质问道:“博尔济吉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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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多兰气定神闲的将茶盏的茶盖盖好,递给了身旁的图音:“爷不是要喝茶吗?还渴吗?”
胤俄气急的抬手指着多兰控诉道:“你……你昨日动手打爷,今个儿又拿水泼爷,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多兰站起身抬手拍开了胤俄的手指:“别拿手指着我,从昨天到今天,我忍够了!”
本来是一场乌龙,但她动手在先,胤俄受了伤,提出的要求她都一一照做了,可换来的却是胤俄的变本加厉,她莫名其妙的从现代穿过来,如今还要因为这场乌龙被胤俄拿捏,在他面前一直委屈求全、做小伏低的过日子不成。
被多兰这么一吼,胤俄的火气也燃起来了:“你忍够了,爷还跟你过够了,谁家福晋如你一般既不柔顺,也不贤惠,当心爷告到汗阿玛面前治你一个殴打皇子的罪名。”
胤俄本以为搬出来康熙,多兰就会跟他求饶,可却没有想到多兰抄起美人榻上的织金软枕朝他砸了过来:“你去啊,有本事休了我!”
胤俄虽然抬起手臂护着了头部,但身上还是被织金软枕砸到了。
伤害值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去就去,你打量着爷不敢吗?!”胤俄撂下这句话,愤然离去。
图音已然吓坏了,看向多兰劝道:“福晋,爷真告到御前可怎么好,您还是追上爷服个软吧。”
夫妻之间拌嘴吵架不算什么,可真闹到了御前性子可就不一样了。
多兰怒气未消:“怕什么!”
胤俄要真能让康熙下旨休了她,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再者她出身蒙古,看在蒙古的面子上康熙也不会重罚她什么。
图音劝不动,只好先将地上的茶叶沫子收拾干净。
另一边,胤俄怒气冲冲出了乾西五所以后却停了脚步。
何为观胤俄的神色,出声劝道:“爷,福晋一介妇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福晋计较呢。”
胤俄闻言,转过身抬手指向自己的额头:“你瞧瞧爷的头,再瞧瞧爷的衣裳,博尔济吉特·多兰,她就是一只母老虎。”
见胤俄怒气不消,何为只好闭了嘴。
胤俄越想越气,抬步往乾西四所去了。
胤禟书房内。
胤禟让人备了一桌酒菜,胤俄一杯酒下肚,对着胤禟是倒尽了苦水。
一旁的胤禟转起了酒杯,笑道:“昨天是谁说的,自家福晋是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胤俄的两只手臂放在八仙桌桌面上,瘪着嘴,很是委屈的开口:“博尔济吉特·多兰,她就是一个悍妇。”
胤禟瞧着胤俄这委屈巴巴似哭非哭的模样,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面上,不耐道:“行了,我看你像个怨妇。”
胤俄用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望着身旁的胤禟:“九哥,你给我想个法子,不降住博尔济吉特·多兰,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胤禟挑眉问:“真想听?”
胤俄拎起酒壶往胤禟的空酒杯里斟满了酒:“还请九哥赐教。”
胤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便将酒杯放下了,看着胤俄说道:“这还不容易,你去求汗阿玛,就说你福晋久无所出,让汗阿玛给你赐个格格。”
“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妻便要倚仗着夫而活,没有夫的恩宠和子嗣,再厉害的女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