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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挖眼

作者:悬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行湛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挖人眼珠了。


    楼东的人有一种信念感,就算被他扒开眼皮挖眼珠都不会从床上跳起来。


    跟他们比,陆行湛觉得自己还是差了点火候。


    他熟练地往眼球上淋柴油再点燃,明亮带着幽绿的火焰熊熊燃起。


    盯着火光,陆行湛恍惚觉得他们很像是无恶不作的反派。


    瞧瞧他们都干了什么,入室挖眼,还堂而皇之地在眼睛主人面前把眼睛烧毁。


    “祖宗,我们真不用把他们杀了吗?”陆行湛问。


    “不用。”沈相兰说,“没必要杀。”


    没必要杀。


    陆行湛在心里把沈相兰的话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让他牙尖发痒。


    好极了,这位祖宗干了坏事都不想着收尾,也不怕仇家找上门来。


    “祖宗,我们现在惹不起楼东。”陆行湛委婉劝诫。


    这没招啊,这真惹不起。


    他感觉沈相兰是太小瞧楼东了,同时也太小瞧缄默海了。


    那么一想,陆行湛又发现了,他也惹不起沈相兰。


    哦,他才是食物链最底端。


    “楼东的人特别喜欢扩张领地,之前还差点跟南泊的人打起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搅混水的机会,我感觉他们是一心一意搞事情,专门给缄默海添堵来的。”


    “之前楼东那群人还打算把楼挖了,但是没成,被怪物的规则搞死大半。”


    陆行湛说着,推着沈相兰走到了下一家,再熟练进行上述动作。


    “一个小时应该只够我们清完这一条街道,祖宗,我也不知道楼东的人分布在几条街上,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沈相兰听陆行湛念叨了一路,陆行湛致力于给沈相兰科普惹了楼东会有多麻烦,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沈相兰的小命。


    可惜陆行湛担心的方向反了。


    她没有跟陆行湛详细解释的打算,只是沉默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


    夜色深重,雨水寒凉。


    在漆黑冰冷之中,有东西在悄然滋长。


    ***


    楼东,云苍街。


    这条街道是属于楼东势力的街道,住在这里的都是楼东的人。


    今夜,一盏盏灯在熄灭。


    时针停在十点之后,街道还维持着表面的寂静,灯光在一间间屋子中亮起,雨水冲刷,把光亮冲成色斑。


    “有人在夜晚九点对楼东出手,宣平街的人全都被挖了右眼,挖眼的人甚至当场焚烧眼珠,行为恶劣。”


    “谁敢对我们的人出手,夜晚九点有全域规则笼罩,他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谁那么疯。”


    ……


    “被挖眼的人说一说行恶之人的特征。”


    “行恶之人有两个,挖眼的是一个年轻男性,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坐着那个不清楚年龄性别,两人大概率是一伙的。”


    “有怀疑的人或势力吗?”


    “……扫尾亭。”


    很好,扫尾亭的人确实有干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没办法,扫尾亭的人就是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楼东内部有两个大频道,一个公开匿名频道和公开实名频道。


    他们现在用的是匿名频道。


    正在他们讨论之时,实名频道内忽然出现一条消息。


    【不惜一切代价,活捉行恶之人。】


    这是楼东首领的命令。


    频道内寂静了一瞬,下一秒,无数消息整齐划一刷过,长长看不见尽头。


    【是。】


    【缄默海楼东云苍街规则:禁止大声喧哗】


    【缄默海楼东云苍街规则:禁止以任何形式破坏建筑,包括地基与街道。】


    雨水未落,云苍街内的居民正在商议由谁出发进行任务。


    怪物的规则不可违背,同样,首领的意志必须遵从。


    ***


    沈相兰看起来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美感,但是陆行湛真的不想跟楼东对着干。


    他想不明白沈相兰是哪来的勇气,跟楼东对着干约等于活腻了。


    不对,陆行湛忽然想到被杀不等于死亡这件事。


    他忽然理解沈相兰为什么不怕了。


    杀都杀不死人,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一想陆行湛释然了。


    楼东的人一次性能来几个啊,先别说他们一时半会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就算找到了才能来几个人啊,最坏的结果就是陆行湛绑着沈相兰一起被杀一遍。


    那咋了,那又死不了。


    楼东纯纸老虎啊!


    了却心头大患之后,陆行湛哼着歌推着沈相兰回家,继续给沈相兰研究外骨骼去了。


    这是沈相兰第一次走正门进入陆行湛的废品回收站。


    在回收站门口贴着一张纸。


    【缄默海楼东正街方向约两公里废品回收站规则:不可破坏土地表层】


    陆行湛下意识低头,顺着沈相兰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那张纸。


    “那个是回收站的规则,我这虽然偏,但是是个好地方,在缄默海都难找规则限制那么小的地了。”陆行湛颇有些自得。


    规则是区域性的。


    中心区有中心区的规则,外七区也有外七区的规则。


    在外七区,每片土地都有规则。


    大大小小的规则笼罩覆盖,行程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缄默海的居民只能在规则夹缝之中艰难求生。


    “估计楼东是觉得我这块地方规则少,但是他们要我这没用啊,离得远不说,还没几个空地,金属废墟堆垒了一座又一座,还不如他们街道上的地方好。”陆行湛叹气。


    他自己守着这块地都不愿意收拾,楼东的人抢这块地干啥啊。


    他推着沈相兰进了仓库。


    那间被炸毁的屋子还是没扫干净,陆行湛只能委屈沈相兰在仓库再睡一晚。


    他把沈相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他去给沈相兰倒腾外骨骼去了。


    别的东西没有,陆行湛这儿金属废墟多得是,他完善一下设计稿就能直接去了挑材料了。


    当然,陆行湛也没想给沈相兰整一个多精细的东西。


    沈相兰注定不属于这里,陆行湛有一种直觉,她不会长期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也许是人体自带的适应性,沈相兰感觉她都要习惯陆行湛身上的气息了。


    她被陆行湛从废墟堆上扛下来,再一路背回仓库,就在刚刚,陆行湛推着她的轮椅从外七区寂静的街道走回来。


    刚刚陆行湛捞起她往床上放的时候,她甚至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这种情绪很正常,但是不该出现在沈相兰身上。


    沈相兰看着仓库破旧的天花板,罕见的困意涌现。


    她闭上眼睛,缓缓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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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梦里是一片汪洋,暴雨如注,海浪漆黑,岸边的礁石被翻涌的海浪拍碎。


    一艘足以遮天蔽日的船踏浪穿行,远处的灯塔遥遥亮起,光束穿透黑暗,指引方向。


    沈相兰的意识随着海浪翻涌,她抬头看去,天上并不是黑色的。


    无数条血红的线包裹天幕,天空像一只被红线包裹的茧,飘渺如烟雾的东西从红线缝隙掉落,像蝴蝶翅膀上抖落的鳞粉。


    明明没有丝毫相关的记忆,但沈相兰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词。


    这是末日。


    属于人类的末日。


    船只在风雨飘摇中前行,崭新光亮的船身爬上了莹绿色的不明物体,缝隙处塞满了细线,发动机上卡着一节类似于人类的身躯,船舱上趴着带有硬壳的不明生物,摇摇欲坠的帆布被啃噬殆尽。


    海浪漆黑,天空血红,墨水般的雾气飘散。


    轰隆一声。


    船只撞上了灯塔。


    陆行湛察觉到了什么,他本能般放下了手里正在绘制的图纸,朝着沈相兰所在的仓库走去。


    他的步履逐渐轻盈,推开门之后,他不出意料地看见了陷入睡眠的沈相兰。


    “哈,沈相兰!”陆行湛快步走去。


    不对,他已经不是陆行湛了。


    陆行湛自己本人都没发觉,他的眼睛变了颜色,瞳孔深处的红色蔓延,属于怪物尖锐扭曲的情绪在去体脂重横冲直撞。


    祂低下头来,仔细欣赏沈相兰此时的狼狈模样。


    全身骨骼被替换,哦,不对,她的颅骨还是原装货;流不出血液又无法愈合的手术刀口与缝合线伤痕;以强大战力闻名最后却沦为残废,只能靠轮椅移动。


    “真惨啊,沈执行官,”披着陆行湛皮囊的怪物假惺惺地感概,笑声从他唇边溢了出来,在仓库中低低回响,“可惜了,这是你自找的,你怪不了任何人。”


    他趴在沈相兰身上,仔细打量沈相兰此时的表情。


    沈相兰似乎在做梦,还做了个噩梦,额头冒起了一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她似乎很不适,可惜了,她只是个废人,就算噩梦再怎么惊心动魄,她还是动不了一点。


    怪物的手落在沈相兰眉心,指尖一路向下划,划过鼻峰与唇瓣,落到咽喉处,再稍微偏移,停留在了颈动脉处。


    真是惊喜,沈相兰这样的人居然真的有心跳。


    怪物以为她已经不算人了呢。


    “你要杀了她?”另一只怪物出声询问。


    披着陆行湛皮囊的怪物这才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规则线。


    祂嘲讽轻笑,抬头见黑雾涌动,拽着红线讲隐匿在暗处的怪物拽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敢跟我说话?”


    被攥住核心的外七区怪物浑身颤抖,它连惊叫都发不出来。


    沈相兰身上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压迫感,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它只在那些沉睡的同类身上感受到过!


    陆行湛不是人类吗?


    “劝你以后识相一点,要是不识相,那就只能庆幸缄默海的人又少了一条规则了。”


    就在这时,沈相兰的睫毛颤动。


    披着陆行湛皮囊的怪物立马松手,祂眼中的红色褪去,看见沈相兰额头上冒出细汗之后,立马给她找了条热毛巾擦汗。


    沈相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陆行湛担忧的眼神:“祖宗,你不会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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