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骑行许久之后,林夏心看到了一条暗紫色的河,河水平静蜿蜒,但表面漂浮着一层泛着诡异幽光的油膜状物质。
看着就很危险。
此时正值酉时初,太阳还顽强地杵在地平线之上,没有完全沉下去。
岸边的藤蔓突然暴起攻击了几个靠近的士兵,被林夏心眼疾手快地砍断了。
她吃了一惊,这玩意儿邦硬,还像是活的一样,不用上内力还真不好砍。
有问题!
前方探路的斥候回报,说前方发现了十几具敌军的尸首,有被藤蔓缠绕至死的,也有被利器一刀毙命的。
林夏心仔细查看了这些尸体的情况,发现周围有少量的血迹。
有的尸体是受重伤后死的,有的却除了一个致命刀口外没有任何伤痕。
最诡异的是,周围并没有打斗痕迹,甚至有几人是自尽而亡的!
这些人,就像是在一个很平静的状态下被杀或者自杀的。
林夏心遍体生寒,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
这些敌兵,在受重伤或者失去行动能力后,无法继续前行,但敌军首领又怕他们被后来的白家军援兵发现,被俘虏后逼供出什么□□,因此就直接把没有行动能力的伤兵就地杀死,以免拖累行军速度。
她不是圣人,不会为敌军的死亡默哀,但这种冷血到极致的做法,仍是让她不寒而栗。
同时她又有点疑惑,有些尸体上明明没有受伤痕迹,为何也会被一刀毙命?
突然,林夏心福至心灵——他们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突然昏迷了。
虽然在那个当下并没有死,但他们已经失去行动能力,敌军首领便把他们也一并杀了。
这里可能有什么会致人昏迷的东西。
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一行人又往前行进了数个时辰,路上她发现有很多处藤蔓的蔓枝在接近根部的地方被砍断了。
被砍的藤蔓分布地很散,像是故意不想被人发现。
如果只是被藤蔓缠住的话,砍断中部或者尖部就可以了,为何要齐根砍断?
又为何要分散地砍?
虽心下奇怪,但她并没有多停留,仍是带着队伍快速行进。
因为在夜幕降临之后,她发现这条诡异的河水开始蔓延出有毒的瘴气,它会让人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那些受了伤的士兵的反应则会更加明显。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明明没有伤痕的敌兵也会被杀掉。
赶了大半夜的路后,众人终于走出了瘴气覆盖的区域,然后,他们便看到了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锯齿草海。
又到了选择行进方向的时候。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关键,不能着急。
林夏心让众人先休息几个时辰,然后安排人手去探查周围的情况。
锯齿草海非常大,可选择的方向非常多。
很多方向的锯齿草叶上有大量血迹。
然而这些方向的锯齿草已经被刀剑砍出了一条窄窄的小径,可供一人或者一马通行。
沿着这些窄径往前走,便能看到沿路陆续倒着好几具敌兵的尸体。
林夏心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倒在那里的敌兵尸体,面无表情。
她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没有多停留,探查完后便回到了临时营地。
林夏心半抱着双臂盘腿坐下,闭上双眼,把自己想象成白行迟和敌军首领,去分析那个当下他们会怎么做选择。
从入口后的那个方向到这里并无其他岔路,白行迟既然从那个方向进来了,就一定会经过这里。
分兵往这条路搜索而来的敌军也是。
然而这里数个方向的尸体都只是敌军的,说明敌军并没有发现白行迟一行的行进方向,所以在这里不得不再次分兵追踪。
如果纯靠□□行进,一定会血尽而亡——那些倒地的尸体就是证明。
而他们前行的方法,就是靠牺牲一部分士兵在前,用刀剑砍断锯齿草来开路,倒下一批再换一批。
然而这里没有白家军的尸体。
那也就是说,白行迟他们继续前进了,但是没有留下痕迹,且无人伤亡。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夏心摸着下巴,继续思索起来。
突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傍晚在河岸边看见的被齐根砍断的藤蔓。
她摸摸下巴,看向河岸的方向。
那藤蔓那么硬的,去砍它做什么?
是谁砍的?敌军还是白行迟?
数量还很是不少。
白行迟是绝不可能主动用牺牲战友或者战马的方式来前进的。
这些锯齿草锋利异常,若是被一直割一直割,那个血就得一直流一直流,这谁受得了?
况且还会直接暴露行军的方向。
那必然是需要用什么东西把身体包起来,直接走过锯齿草海,这样既安全又不暴露行踪。
是用的什么呢?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对啊!
那还能是什么?
诡异藤蔓啊!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敌军明明来了这里,却没有发现白行迟一行的行踪,且白行迟他们为什么丝毫没有留下血迹了!
再者,这么多的方向,若是跟援军错过了,白行迟他们就真得埋骨血枫林山了。
那么倘若她是白行迟,一定会像之前那样留下指引的线索!
想到此,她立刻叫来李敢,让他安排一些有修习内力的战士,在天亮瘴气散去后立刻去岸边从根部砍蔓枝,将所有马腿包裹好。
然后安排一些士兵夜间巡逻,另一部分士兵则仔细寻找周边所有的树木上是否刻有人为的符号。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战士回禀,在不远处一些树上发现了很不明显的痕迹,像是人为刻画的,又像是虫蚁们啃食的。
她一看那些眼熟的符号,便知是白行迟留下的痕迹,分析破译之后,知道了白行迟一行的前进方向。
她既高兴,又忧虑。
高兴的是,白行迟一行顺利经过了这里,且目前没有被敌军发现。
忧虑的是,看痕迹,其中一队分兵的敌军也朝那个方向去了,根据残留痕迹来看,人数仍有不少。
林夏心抬头看向缀满星辰的夜空,强行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白行迟,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
白行迟还没有从记忆中搜索出哪位认识的姑娘姓“林”,眼前的画面便再次一转。
仍是旁观者的视角。
这是一个飘着小雪的午后,一群家丁打扮的壮汉正围在一起,狠狠打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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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打死你!打死你!”
“敢惹我们家少爷?活腻了!”
边上有个身材胖如圆球的纨绔,正一脸倨傲地看着他们,声音嚣张至极:“切!就这点能耐?曾经的大将军也不怎么样嘛!连我的家丁都打不过,哈……啊啊——!”
胖子突然捂住左脸哀嚎起来,目光凶狠地四处逡巡:“谁?!给本少爷出来!”
“啪——!”
又一颗饴糖从不知哪里疾弹而出,射中了胖子的左膝,他双腿一弯,不由自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姿势十分标准。
“吧嗒——”
小小的饴糖从胖子脸上轻轻掉落在地。
“聒噪。”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家丁们骇然地纷纷散开,一双纤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倒在地上之人小心扶起来,细心地拍了拍他落着白雪的衣袍。
白行迟这才看清楚,刚才狼狈挨打的人,竟是二十三四岁的“自己”!
而白皙双手的主人此时正背对着他,无法看见她的全容。
她穿着宝蓝色的罗裙,这明明是极难驾驭的冷调,稍有不慎便会让气质流于俗艳。
饶是白行迟见过贵女无数,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她是真的驾驭得很好。
少女伸出修长的手往胖子方向一指,淡淡对“自己”说:“打回去,我给你撑腰。”
“自己”表情复杂,踉跄着上前,家丁们刚想像方才那样一对多,外加使阴招,少女转过半边脸,语气平静且森然:“我看谁敢动。”
家丁们似是在顾忌什么,包括那胖子在内,均是不敢再动,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狠狠扇了几个大耳光。
白行迟的意识飘在空中,无法看清女子模糊不清的侧脸,只能勉强看出她有双乌溜溜的圆眼睛。
他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直觉告诉他,她就是那位“林姑娘”。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林姑娘?”
四周并没有声音响起,但那女子却立即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发现并没有人。
“嗯?”她脑袋四处转了转。
白行迟表情一变,难道她能听到他的声音?
莫非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那这是什么?
他刚想上前,突然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又倏地一变。
他看见那位“林姑娘”被关在一个暗室里。
她已不像前次见到的那么体面,此刻的她,眼窝青黑,面色苍白,四肢和脖颈被重重铁锁套住。
有个黑衣蒙面人正拿着一柄小铁锤,把一头削尖的细竹管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敲进她身体里。
“啊啊啊——”被强行凿开皮肉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发出痛苦哀嚎。
细细一看,她身上竟已有十来个这样的细竹管插着!
鲜血持续不断地从竹管里汩汩流出,逐渐带走少女的生命力。
黑衣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密信在哪里?”
少女已极度虚弱,气若游丝:“什么……密信……我真不……知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继续拿起下一个小竹管。
“啊啊啊啊——!”
她的面目依旧模糊,让他看不真切。
他不曾认识这样一位姓“林”的姑娘。
但不知怎的,白行迟心中莫名钝痛。
画面很快又再次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