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枫林山范围极广,不知骑行了多久,白行迟一行堪堪来到了血枫林山的外围。
这里盘桓着一条暗紫色的瘴气河,河水静静流淌,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膜状物质,泛着诡异的幽光。
此时正值夜幕降临,河面升腾起了阵阵紫色瘴气。
不多时,白行迟和众亲兵就有些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几名原先便受了重伤的亲兵,此时更是开始陷入昏迷,“嘭”的一声从马上栽下。
白行迟心中一突——瘴气中有毒!
他们不敢多逗留,只得扶起陷入昏迷的战友,加快速度往更深处行去。
一名走在最外侧的亲兵,在骑马经过河岸不远处时,岸边的荆棘藤蔓突然像是拥有生命一般,迅速缠绕过来,将他和马儿牢牢缠住,越勒越紧。
附近的亲兵赶紧拔刀砍向藤蔓,可他却低估了藤蔓的韧性。
锋利的刀刃砍到藤蔓上,却只是让它微微凹了一下,在刀松开时,凹陷的地方竟又弹了回来!
亲兵大惊,忙更用力地劈砍起来。
其他亲兵见状,都纷纷拔刀向藤蔓砍来,却不见有明显效果,反而让那怪异的藤蔓越缠越紧。
最终还是白行迟策马赶到,尝试在剑上灌注内力,用力一砍,藤蔓才应声而断。
几人合力,好一番折腾,总算将他救了出来。
被攻击的亲兵被勒得几乎窒息,此时他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里的藤蔓竟然会主动攻击靠近的活物!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白行迟薄唇紧抿,再一次意识到血枫林山的危险。
但他们别无选择,不得不继续往前。
瘴气有毒,加上会主动攻击活物的藤蔓,此处不宜久留,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又前行了不知多久,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他们终于走出了瘴气覆盖的范围。
然而,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很快便发觉这里似乎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前方遍布着大片大片足有半人高的锯齿草。
放眼望去,竟一时看不到边界,像是一片无垠的锯齿草海。
这些草叶边缘锋利如刀,能轻易划破衣物,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黑暗中,这些叶子发出幽幽的诡异蓝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将这一片天地照得微微发亮。
白三骑马靠近白行迟,语气有些担忧:“将军,受伤的兄弟们情况不太好,刚才又吸入毒瘴,继续前行恐怕凶多吉少。”
白行迟面色严肃,他微微颔首,抬眸看向这一望无垠的诡异蓝海。
沉吟片刻,他下令道:“就地扎营,休整一晚罢。”
众人领命,当即各自行动起来。
折腾了大半日,又是遇袭,又是逃亡,现下白行迟终于有时间略作休息,整理一下思绪。
他翻身下马,一下一下轻轻摸着“踏雪”的大脑袋,眼神温柔。
“辛苦你了,小家伙。”
踏雪“啾啾”叫唤两声,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将耳朵转过来,又转回去,还轻轻踢了两下前蹄。
像是在说:“我棒不棒?”
白行迟清冷的桃花眼中爬上笑意,他看着踏雪这圆溜溜的灵动大眼睛,觉得似曾相识。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
大大的、亮晶晶的,也是这样专注地看着自己。
那天踏雪对那小子莫名亲近,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是“同类”的缘故?
白行迟轻轻摇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稍作休整,便去看望昏迷了的亲兵们。
他们的情况不太好,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不知是中了瘴毒的缘故,还是受伤失血的缘故。
他让人给他们喂下解毒丸和一些水,心下没底,不知能不能有作用。
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援军到来。
他们没有点篝火,怕引来追兵。
白行迟坐在树下,看着树影来回晃动。
这次的袭击太突然,他们全无准备。
敌军好似知晓他们的人数和路线安排,甚至在他回南大营的路上就提前布置好了伏击的队伍。
对方的目标恐怕不只是他——对付他,应当只是某个计划的开始。
敌军是谁?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白家军驻地范围内潜入这么多人的?
他们又是否会知晓援军的情况,从而截杀援军?
线索太少,一时之间,思绪繁杂,理不清楚。
白行迟有些烦躁地微皱起眉头。
白三走过来,手里捧着几个不知哪里摘来的野果,道:“将军,我们带的干粮只能支撑五日,这些野果是附近采的,吃些垫垫吧?”
这些果子乍看下像是小了一圈的苹果,跟“鸡心果”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气味还是颜色,怎么看都是正常可食用野果的样子。
白行迟下意识接过这红彤彤的果子。
…………
林夏心在听到“白家军将旗已倒,主将已死”时,第一反应是不信。
在前世,李副帅明明是在青岩谷之战中战至力竭、自刎而死的。
可那是明年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在这次救援中就身殒?
李副帅定还有救!
林夏心翻身上马,朝着中军方向一路杀去。
刀光剑影中,她眸光如铁,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破阵之势。
左翼距中军尚有不短的距离,但林夏心所过之处,剑影如玄色闪电,硬生生撕裂了混战中的军阵,转瞬间已杀至被围困的中军之中。
断矛残戟在她身后铺成了血色的小径。
中军这边的情况非常不好,兵士们士气低迷。
由于无人指挥,因此无法组织起有效进攻。
加上人数悬殊非常,众人直被压着打得节节败退。
一个又一个白家军兵士倒下。
林夏心冲进中军后,视线四处逡巡,发现有一处地方的敌军聚集异常。
直觉告诉她——往那儿去!
她没有犹豫,立即提剑杀去。
待杀至近处一看,发现是二十几名白家军士兵,正艰难地与敌军酣战对峙着,领头的正是中军司马。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互相肩并着肩,在他们背后隐约露出一个倒地的身影。
林夏心定睛瞧去,辨认出了那些白家军甲胄后偶尔露出来的人。
是昏迷着的李副帅!
他果然还活着!
林夏心大喜!
李副帅此时正晕厥在那些兵士们身后。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硬生生为他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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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道临时的防线。
但是这些士兵也已是强弩之末,好几人已经身中数刀或数箭,浑身浴血。
中军司马更是已经意识模糊,双瞳涣散,只剩下了下意识的砍杀动作。
但他们仍顽强地互相支撑着立在那里,不曾倒下。
围攻过来的敌兵越来越多,他们清楚,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不禁有些绝望。
但是只要他们还剩一口气,就不会让敌军带走或者伤害李副帅!
林夏心立即驭马朝李副帅那里冲去。
余光中,她发现不远处还有几个兵士们聚成一团。
她转头瞥了一眼,看见他们正不断试图扶起跌落在地的白家军将旗。
但是每当有人扶起,就会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利箭射穿身体,钉死在地!
“嗖——”又是一支淬毒的利箭朝刚扶起将旗的小兵射来。
林夏心心底猛然生出一股子戾气!
她拿出马背上的长弓,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嗖——”
一支更快的箭向将旗方向射出去。
“啪——”毒箭被这支箭狠狠撞落在地,折成两截。
隐在暗处的黑衣首领瞬间锁定了林夏心,眼神凶狠阴鸷。
林夏心没有时间去揪出射箭人,此时她的马已来到李副帅附近。
她骑马速度丝毫不减,手起剑落,连砍十数人,迅速将敌军的包围圈撕出了一道缺口。
“让开!”她向围住李副帅的士兵们大喝。
士兵们会意,忙踉跄着闪开,给林夏心让出路来。
她俯身探向倒在地上的李副帅,手臂青筋暴起,一把攥住他的衣服后领,咬牙猛地发力,瞬间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随后手臂一甩,将人甩到了马背之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她又连斩十数人,骑着马冲入另一侧敌军中。
那个小兵刚扶起将旗,四五个敌军便瞬间冲上前来,包围了他。
他们毫不留情,朝小兵身上连砍数刀。
很快,他便变成了一个血人,鲜血自他口中涌出,他再也扶不住将旗,不甘倒下。
将旗再一次失去支撑力,缓缓朝一侧倾倒而去。
然而,这一次,它并没有落在地上。
斜刺里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止住了将旗倾倒的势头,然后将它牢牢握住,一把捞起,扛到肩上。
林夏心扛起将旗,暴喝一声:“白家军众将跟我走!杀出重围!”
…………
白行迟捏着红彤彤的果子,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那晚夏行看着自己的样子。
当时他神情认真,表情中带着悲伤。
他对自己说:“我有一故人……多年前误入此山中,却误食了山中毒果,因救治不时而废了一身武功。”
他还说:“将军,你若是进入血枫林中,请务必不要吃林中任何东西,我……不想你重蹈那故人的覆辙。”
血枫林山,毒,废除武功?
难道……
没缘由地,他有一种直觉,应该听那豆丁的。
白行迟丢开手中的红果子,并立即叫来白三。
让他马上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吃任何山中的东西,也不能喝山中的水。
白三大惊,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刚才可有不少兄弟也摘了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