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号角声便如惊雷般炸响在整个新兵营上空。
两千名从各部首轮杀出重围的新兵,此时已在校场集结。
空气中弥漫着晨露的微凉,与新兵们身上隐隐的亢奋,还有一种名为“期待”的躁动。
点将台之上,赵起身着玄甲,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打了个哈欠,浑身软绵绵的:“多日卒训,诸位儿郎均是本番新兵营中首轮出围之精英。今日,你们就开启夺旗之争吧。”
他眼皮跟黏住了似的,半睁半阖,开始讲解规则:“本轮共一千兵士,抽签组队,每队五人,各携小旗一面。
巳时起,以十二时辰为限,不得使用利器,于后山之中夺取他队旗帜。
餐食将于申时末置于山顶榕树下。明日巳时初校场集合,以持有旗帜多寡定胜负。”
“首名者,全队可自主择营,”说到这里,赵起才打起了点精神,声音稍微大声了一咪咪,“包括先锋营!”
“包括先锋营”五个字一出,如滚水落入油鼎,霎时间“刺啦”声响骤起。
“什么?可以直接进先锋营?”
“我没听错吧?不是说从未有新兵进先锋营的先例?”
“我的天爷诶,白家军的先锋,这是多少战士的目标啊,就连军饷都是其他营的三倍不止!”
“我还听说,……(巴拉巴拉)”
“……(巴巴拉拉)”
底下一片闹哄哄的,讨论什么的都有。
赵起自是知道这话的威力,他再次停顿一会儿,待下面的讨论声渐轻,才示意兵士搬来硕大的签筒,摆在点将台前。
“同号者为一队,不可换号,这便开始吧。”
众人按捺住激动的心,颤抖的爪,开始依次抽号。
林夏心虽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早已激动万分。
不愧是白行迟,果真说到做到。
这头名,定然是我的!
抽签过程迅速而紧张。
校场上依次插着一面面小巧的旗帜,上面写着“壹”至“贰佰”,抽到相应数字的五人自行集合到小旗后面。
林夏心握着手中写着“柒拾叁”的木牌,溜溜达达朝那面小旗踱去。
已经有人等在那儿了。
她刚走近,还没看清立在小旗后的是何人,一个虎背熊腰、身长八尺有余的高壮男子便快步上来,给了她一个热情的熊抱。
“老夏!”这嘹亮的大嗓门,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子兴奋。
林夏心定睛一看——嘿,不是张威是谁?
“老夏!竟然能跟你一组!我俩果真有缘分!”
张威嘴角咧开老大,跟“神秘高手”一组,威爷我头名有望!
林夏心嫌弃地推开张威凑过来的大头,翻了个白眼。
“你有汗臭。”
凑那么近干嘛?
此时又走过来一个十八九岁、面容冷峻的青年。
也是个熟人——正是昨日对战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冷娃娃脸社恐——成义。
高手来了。
林夏心双眼一亮,一手扒拉开再次试图熊抱过来的张威,一手冲他直挥挥。
他看见林夏心和张威两人在小旗后“切磋”地难舍难分,亦是一怔。
“阿夏前辈,您竟也在此队,甚好。”成义走到近前,认真行了个礼。
林夏心没想到成义虽看着高冷,礼数却这么周全。
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她弯弯眉眼,乌润润的双眼更亮了。
“可不就是甚好?咱们头名有望!”林夏心踮起脚拍了拍成义的肩,“还有,叫我老夏便好,别‘您’啊‘您’的,太见外了。”
成义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看着冷淡得很。
但林夏心知道,这家伙估计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估计这会儿心里也抓耳挠腮想话题呢。
“诸位好哇,我是陈佑,你们叫我阿佑就成!”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插了进来,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这是个比林夏心还要矮上小半寸的小个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股机灵劲儿。
说罢他略微侧身,扯出羞赧躲在自己身后的大个子,介绍道:“这位是我同伍伙伴,王大福。他有点容易害羞。”
几人不得不抬起头看向那人,他高约九尺有余,身壮如牛,看着就力大无穷,往那儿一站,像座小山。
王大福见众人都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摸摸头顶,咧嘴憨笑,眼神单纯而明亮:“那个……你们好,俺是大福。”
至此,小队五人皆已到齐。
几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绍,逐渐熟络起来。
人既凑齐,张威便迫不及待地嚷嚷道:“既是一队,总得有个领头的。依我看,这队正之位,自然是谁拳头大谁来当!”
其余几人还以为他想当这个队正,却见他说完后,便看向了一旁正托腮思索的林夏心:“是吧老夏?”
众人:“……”
林夏心正分析着夺旗的规则,心想还是得拿到队正更有助于得头名,一听这话便乐了。
不愧是一起“同伍连坐”过的兄弟。
“没错,我自荐当队长。”
此言一出,阿佑和大福皆是一愣。
他们是其他部的,并不与林夏心这一部一起训练,因此并不知晓她的变态战力。
他们刚才还以为,队正不是一看就是高手的成义,就是强壮威武的张威。
阿佑略微有些犹豫:“这……事关新兵终选结果,咱们是否再斟酌一下下?”
成义率先表态:“不必。”
张威点头赞同,瓮声道:“对对。”
林夏心知道自己的外貌没有什么“高手气质”。
也不多言,只轻轻道了一声“得罪”,便像捉小鸡一样一把拎过边上像座小山的王大福。
林夏心把他往天上高高一抛,落下时稳稳端住他的腰,像哄小狗一样上下托举了几次。
被突然抱抱举高高的王大福一脸懵逼:“???”
原本还犹豫的阿佑:“!!!”
队正!您有话好说!
不管他和大福心里怎么个波涛汹涌,这第七十三组的队正人选,就这么没有悬念地定下来了。
林夏心找了个角落,将那面绣着“柒拾叁”的玄色小旗“啪”的一下往地上一插。
然后让众人盘腿坐下,开门见山:“诸位,夺旗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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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简单粗暴,实则大有讲究。”
她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次夺旗,并非简单武力比拼。二百支队伍散入山林,如同二百颗棋子落入棋盘。我们不仅要夺旗,更要保旗,还要防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山林广阔,两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一开始便四处乱窜寻人厮杀,极易暴露自身,反成众矢之的。我意为,不宜草率出手。”
“斥候先行,绘制舆图,标注险要、水源。”
“再根据舆图,分析各队可能的驻扎点与行进路线,寻一易守难攻之地作为我等临时驻地,护好到手旗帜,制定详细的夺旗与防守策略,再行出手,此为上策。”
林夏心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我等五人,需各司其职。一人负责携带抢夺来的所有旗帜,此为根本,旗在人在。我意由……”她看向队伍中瞧着最为强壮的大汉,“威哥,你可愿担此重任?”
张威咧嘴一笑:“没问题!”
“好。”林夏心点头,“守旗需一人护卫,以防不测。大福,你负责护卫张威与旗帜,若无特殊情况,不得离开他三丈外,如何?”
大福憨厚道:“好的嘞!”
“斥候需要寻觅敌踪,亦要留意其他队伍的动向与战术。”她看向那瘦小个子,回忆了一下他叫什么。
“我叫阿佑。”阿佑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接道。
林夏心微笑:“嗯,阿佑。你身手灵活,脚程快,为斥候,负责勘察敌军动向,可有问题?”
阿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没问题!”
“成义,我和你负责设陷和诱敌。”
成义默默点头。
“我们五人,除了刚才分配的任务外,需另完成以下任务。”
“规则既设定固定时间固定地点投放餐食,自有其用意。探查地形阶段,我五人分散开,我们且这般……”
几个脑袋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布置了第一阶段的主要任务,然后各自领命散去,没入林中。
看着几人背影逐渐消失,林夏心却没有跟着进入山中,而是不疾不徐地来到刚才约定的集合点盘腿坐下,闭目在脑中演练各种发展可能。
《孙子兵法》有言:“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
不同地形各有特点,在排兵布阵时,需要依据地形特点制定相应策略。
作为队正,她并不需要时刻让自己陷入到具体的事情中。
而是必须时不时从这个圈圈中拔出来,自上而下去俯视全盘,才能更好地下完这局棋。
棋盘棋子已经就位,这局棋中,她不仅是棋子之一,更是执棋人。
主帐内。
“都出发了?”白行迟端坐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赵起歪靠在椅背,一只脚毫无形象地架在扶手上一晃一晃,懒懒道:“嗯,一千人皆已出发。”
“暗处观察的人手可布置好了?”白行迟蘸了蘸墨,随意问道。
“都布置好了。”赵起打了个哈欠,笑开来,“本次夺旗,将军或有惊喜哦。”
白行迟行笔一顿,清冷的桃花眼略略抬起看向赵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