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白行迟这样说,便勉力掀起眼皮,朝他背影行礼道:“是,将军。”
随即一步一晃走上前来,痞痞一笑,酒窝浅浅:“张威,扰乱科训秩序,现罚你今日绕校场跑十圈。”
还没等张威回答,他站定,转头看着他身边几人。
勾唇道:“同伍连坐。”
林夏心、曹子逸和同伍其他二人还没来得及为张威高兴,便要被迫去享受这来自同伍兄弟的爱了。
他们纷纷哭丧着脸行礼道:“是,赵总教头……”
“去吧去吧……玩得愉快……”
赵起大手挥挥,打了个哈欠,溜溜达达地走了。
白行迟和赵起一走,众人纷纷松了一大口气。
白将军气场好强!
好可怕!
“刚才那小石子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那个‘神秘高手’?”
“肯定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原来高手在我们这部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热烈,对于营中那位“神秘高手”的崇拜又上了一个高度。
完成罚跑后,林夏心像平素一样,来到主簿营帐完成今日的工作任务。
这几个月的主簿工作中,其实她跟白行迟交流的机会非常少,基本上就是在大主簿的帐中辅助他完成一些基础的整理统计类的工作,也几乎没什么机会去到主帐。
然而今天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一进帐,大主簿就把她“赶”了出去:“怎么才来?白将军让你去主帐整理文书,速去速去。”
白行迟找她?难道是为了那事?
林夏心来到主帐时,白行迟正端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神态十分专注。
帐内唯有他们两人,帐外夕阳尚没有完全落下,淡淡的日光照在白行迟侧脸上,竟神奇地轻轻柔化了他常年自带的清冷气息。
许是林夏心看得太久了些,白行迟停笔抬眸:“你待看到何时?过来将这些文书分类。”
他修长的手指朝边上那一大堆文书点了点,然后继续提笔写字,不再理会林夏心。
林夏心看着那堆高高叠起的文书,默了默,上前开始乖乖整理分类。
这是粮草的,这是水兵名册,那个是伤残补助登记册,还有那一堆是军饷明细……
一时帐中只有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和整理文书的声音,却衬得这里更安静了。
无人说话。
一个时辰眨眼而过,外间天色已完全暗下。
亲兵进来点亮了烛火,又静静退下。
林夏心正认真整理着,注意力都放在了文书上,没留意到白行迟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毛笔。
他静静观察了林夏心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因何藏拙?”
林夏心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白行迟,面露疑惑:“白将军您说什么?”
白行迟又问了一遍:“因何藏拙?”
林夏心刚想开口胡诌,白行迟打断她:“瞎编的话就不必说了。”
说罢又问一遍:“因何藏拙?”
林夏心把即将脱出口的瞎话咽了回去,笑了笑道:“将军,小人并无藏拙,之前还时常扛着同伍跑圈来着,谁不夸小人一声力大无穷。”
“那我换个问法,”白行迟依旧看着她,眼神清冷,“为何不直接出手救张威,而要隐身幕后?”
他果然看到了,林夏心腹诽。
见没法继续蒙混,林夏心只好说出半句实话:“原来被将军看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小人是怕得罪了侯尚书的嫡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剩下的半句实话是:前世白家军全军覆没,军中必有奸细,若太过高调,万一引起奸细注意,可能会节外生枝。
当然,这半句是不能说的。
白行迟似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户牒中道你是盛京人士,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兄长。”他换了个话题,“盛京并不在此次征兵界内,因何来投白家军?就算要投,去神策军不是更好?”
这个问题也不好答。
白行迟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她一想胡诌,便会被发现。
林夏心只好尽量说实话:“因为我要救我在乎的人,卫国保家。”
救下你和白帅,是为卫国;救下父母兄长,是为保家。
她抬眸看着白行迟清冷疏离的面容,道:“我要保护我最好的朋友,虽不知能否成功,但再苦再难也是要来的。”
她说得很认真。
白行迟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瘦削少年,烛光倒映在她黑葡萄般乌润的眼瞳中,若隐若现。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人说的是真的。
白行迟没有继续深问那“最好的朋友”是谁,只要对白家军没有坏处,夏行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林夏心觉得此间聊天氛围正好,便决定问一问。
“将军,”她突然道,“要怎么才能成为你的亲兵?”
她只知道白家军三十万人,亲兵才区区一万,名为“虎贲营”,归李副帅直管,他随白帅坐镇主大营中。
但是虎贲营太神秘了,她打听许久,都没人能讲清楚怎么才能入营。
“你为何要成为我的亲兵?”
因为我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你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让那些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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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演。
当然这话也是不能讲的。
林夏心笑笑,挑了一部分实话:“因为小人想保护将军啊!”
白行迟不置可否:“虎贲营有特定的选拔通道,常人是进不去的。”
林夏心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好在她之前还有个备用方案。
白行迟直接掌管的是先锋营,若是有要紧差事,想来十有八九也会从那里挑人。
一时半会儿进不了虎贲营的话,能进先锋营也行,总之要想办法跟着他一起出营,才有机会在血枫林山救下他。
“将军,我听闻第一批参加夺旗的人有机会自己选择兵种?不知是否可选先锋营?”
白行迟清冷的眸子看着她,“是能选,但不包括先锋营。”
“先锋需从各营老兵中晋升,”白行迟不再看她,新铺开一张宣纸,提笔继续写字,“你先入其他营,成为佼佼者后自可晋升先锋。”
那怎么行?那就来不及了!
林夏心垂眸不语,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微微捏紧。
“不过。”白行迟突然话锋一转。
林夏心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他斟酌片刻,缓缓开口:“若你所在小队在夺旗中能得首名,我便破例让你入先锋营。”
此子力大无穷,武力高强,又能救同袍于危难,还顺利通过了主簿考核,是个难得的人才,给他个机会,倒也无不可。
“当真?”林夏心黑葡萄般的圆眼睛逐渐明亮起来,即将弯成月牙状。
白行迟却是话锋再转:“不过,白家军三十万将士,先锋营只三万人,营中能者辈出。”
他蘸了蘸墨,顾自写字,并不看她,只提醒道:“你若是继续藏拙下去,可当不了先锋。”
比起奸细可能会带来的不确定的麻烦,进不了先锋营的后果显然更严重。
何况侯亮已经死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他会使坏。
两害相权取其轻,林夏心迅速做了决定。
“小人明白,”她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将军。”
言罢,林夏心也继续整理起堆成小山的文书来。
一时间,主帐内又安静下来。
“将军,”亲兵队正白大在帐外启禀道,“主大营送来了最新舆图,请您过目。”
“呈进来吧。”
白大走进帐中,目不斜视,将手中的舆图恭敬递上。
白行迟并未完全展开,只是展开了其中一角,粗粗扫了一眼,便将舆图阖上放置一旁,挥挥手让白大退下。
林夏心虽没有看仔细,但刚才无意一瞥中,看见了一个另她浑身一震的名字——血枫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