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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由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严露晞站在门边看着雍亲王消失的地方一直出神,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两天,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若是自己扮做小太监跟着他,算不算一种情趣?


    她心中打趣。


    见她站得久了,吟雪上前关心,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福金,要不再睡会儿吧,这几日太累了。”


    身体听见累字,好像接收到命令一般,忽而便肩也抬不起来,腿也站不住了,一下没了精气神地垮下去。


    跟着吟雪往暖阁去,身后的小丫头低声轻呼了一声。


    本来已经萎靡的严露晞停下看她。


    昨天大福金分了两个使女来,吟雪已经了解过,叫二格的长着八字眉,叫妞妞的眼睛很小。


    这些使女身高相似,圆圆的脸上还有一圈红色稚气围绕。


    她转眼便望见那细长的小眼睛,定是妞妞了,问:“你叫什么?”


    “奴才叫妞妞。”


    “嗯?”严露晞不是问这个。


    妞妞手中的壶嘴还在滴水,在桌上留下一大滩水渍,刚才应该是失手倒出来的。


    这些用的器具可都是好东西,到两百年后,那更是古董!


    分析来看,这款应是梅竹执纹壶,不过她不了解这些器皿在现在都是怎么叫的,便指着问:“那这叫什么呢?”


    妞妞本来和她也不熟,此刻像见鬼了一样小声颤抖回答:“回福金,这是水壶。”


    严露晞嘴角抽搐,这些回答倒也都没什么错。


    许是真的站立时间太长,隐约觉得小腹胀痛,也就不和妞妞执着这水壶了,“吟雪,什么时候去给福金请安合适?”


    总要去为昨天的事找补一下。


    吟雪见她揉肚子,便过来扶她,回道∶“福金没叫您过去,今日且休息了吧。”


    昨日本就闹得不开心,严露晞当然乐得不去。


    不对,她感觉到了异样,反手抓住吟雪的手,说∶“我好像经期到了。”


    谁知这一句,吟雪眉眼皆都松开,开心叹道∶“还算准时!恭喜福金,奴才立刻叫人去通知王爷。”


    对,昨晚他说不能坏了规矩,就是说的这。


    满人并不在乎女子是否有过结婚生子的情况,但为了确保孩子的血缘不出错,会在新娘第一次月事后再同房。


    相比上古时期杀长子的习俗,可以说是相当温和。


    说着吟雪就要帮她穿月事带,严露晞本能拒绝,但是这个月事带她懂是懂,但只限于理论,并不真的明白古时候人是怎么作用这东西。


    只好红着脸让吟雪辅助她绑好,走到厅中,大福金昨日新拨来的小丫头二格正抱着昨晚睡袍要去浆洗。


    严露晞加快脚步从她打起的帘子下钻过去,吟雪连忙追着来阻止她,却撞到了突然停下的人身上。


    伊琭玳站在堂上,看到主仆二人追逐模样,忍着笑行礼,“侧福金吉祥。”


    严露晞和吟雪拉着手,互相稳住身子,点头道:“吉祥,吉祥。”


    天色才刚逐渐亮开,伊琭玳脸还埋在阴影里,话里有话:“我现在就来了,不打扰吧?”


    知道很打扰你不也来了嘛!


    伊琭玳身材高挑,方脸盘子,看起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大脑袋。


    实在像严露晞那个天才室友。


    室友不仅学术文章写得好,还是全班唯一会满文的,网上翻译的老档案也不知道对不对,每次都要等她空了帮帮忙。


    若不是如此,严露晞才感到那么大的压力,来这里寻找真相。


    严露晞并非是个爱聊天的人,只能安慰自己今日又有新鲜事可研究了,“我刚来府里不熟悉,伊格格来得正好。”


    说着话她便走到椅边,“快坐。”


    随便坐了张凳子,就有人将茶放在她手边,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嗯……”好咸!


    是蒙古奶茶。


    与平日她喝的甜奶茶不同,第一次吃咸奶茶,味道在口中散布带着苦味,恨不得吐回去。


    她偷看得了允许才坐下的伊琭玳,手中的茶杯看起来暮气沉沉,让人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清晨还是夜幕。


    伊琭玳用力嘬了一口手中的茶,一副下定决心模样,问:“王爷昨日折返侧福金的清晖室了?”


    鸡皮疙瘩噌地从后脖颈一路至手臂。


    严露晞看着伊琭玳将茶杯放下,推得远远的,嘴瘪得更厉害了些,眼神直勾勾瞪着她身后的人。


    回头看,是妞妞,看来是真在自己院子安眼线了!


    欺人太甚了吧!


    “我刚看到她们送王爷的衣服去洗,所以,”见她不答,伊琭玳紧接着又问,“他昨晚住这里?”


    原来是他的睡袍暴露了,刚才好像确实是有丫头抱了衣服出去。


    她又抱歉地看了一眼妞妞,吓得妞妞不自觉身子往后倾。


    这反而让严露晞冒火,自己又不是老虎,干嘛好像要吃她似的。


    “王爷昨晚确实住在我这里。”


    住就住了呗,她也不觉得有多大事,在这个王府里,王爷就是想睡房顶都可以。


    “是我们没本事,只恨没有长着一双福金这样湿漉漉扮可怜的眼睛。”


    伊琭玳说话口音很重,讲话时会说得很慢,嗓音中带着粗盐一样的颗粒,与她纤细的外形大相径庭。


    “但王府规矩,王爷不说,侧福金自己还能不明白?”


    这话也叫严露晞想起前两次的见面,一股无名火卷着刚才的不忿烧了起来。


    情绪一激动,腿间便是一阵倾泻,月事带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东西,她早有不好的预感,立刻站起身送客,“今日就这样罢。”


    伊琭玳噌地起身来拦她,“年福金好歹听我把话说完,我可是一番好意。”


    严露晞大力甩开她的手,“砰”一声。


    体弱的自己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只刹那,她感觉屋子里多了好多人飞奔涌上来将她扶起,周围桌椅板凳倒了一地,摔碎了几个茶碟子。


    吟雪和妞妞搀着她去座位,后面的秋“啊——”地跪在刚才摔倒的地方。


    地上像塌了一个暗色的洞,再一看,严露晞裙子上一摊鲜红血渍赫然在目。


    严露晞丢开妞妞扶着的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她轻声细语让吟雪派人将伊格格送回房去,又弯腰装作站不稳,说:“伊格格别害怕,我没事的。”


    伊琭玳早就懵了,此刻站在一旁捂着嘴,细微间的摇头摆尾显示出她的局促不安。


    几个年纪小的丫头更是直接吓得跪在地上,稍镇定的还知道要去找大夫,胆子小的直磕头,什么胡话都往外蹦。


    发现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这还不开溜,严露晞在身后挥手,催促吟雪扶自己回房去。


    事情很快就传到大和斋,喜格带着婆子、医师还有几个格格匆忙来看她,已经换了衣衫的严露晞这才说出实情。


    喜格只是比严露晞稍长几岁,可她身上的气质却是沉稳内敛的。


    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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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亲王为自己责备了大福金,可她没有记恨,还笑脸来看自己,严露晞一直低着头并不敢看她。


    但心头很是欢喜,这就是她幻想中的古代人,说话好温柔好缓慢,有一种唱戏的余韵。


    得知了来龙去脉,喜格贴心叮嘱了好一会儿∶“妹妹年轻不懂得保养身子,这可是千万不能马虎的。”


    严露晞被她一句话便感动得不成样子,加上心中的愧疚,点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扭捏着对吟雪说给刚才吓到的几个丫头送些礼物,赔罪道歉。


    喜格却拦下来,“哪里有主子给奴才道歉的理,吟雪去安慰两句吧,到底是为着你的身体。”


    她又着人将严露晞的月信时间记下,每个月都要对日子的。


    严露晞怪不好意思,所有人都知道她正在血淋淋地度过生理期。


    还一个是喜格说“奴才”的时候,那几个“奴才”正站在外面的阴影里。


    除了吟雪是自己带的,其他丫头都是宫里分来的宫女,她们随时都束着手低着头,站在屋子的黑暗中当一个隐形人。


    这种当面使用羞辱人的词汇,反而增加了阴阳怪气的感觉,让她感到羞耻。


    说话时,李青岚等人也派人来表示关心,来人见着大福金已经在此,立刻回去请了自家主子。


    这些个女子说话语速缓慢,动作优雅大气,行礼时那模样看得严露晞都跟着动作矫揉造作起来。


    年露身体原就不大有气力,她来后总觉得身子乏,这慵懒样子倒也与她们有两分相似。


    严露晞自己也是个低精力的老鼠人,但总和她们不同,自己往床上一躺,就是一滩,可做不出这么优美的模样。


    喜格坐在床边拉着她手,让李青岚挨个介绍来的这些人,特别是宋格格。


    宋如意比雍亲王年纪还稍长两岁,平日里不爱出来走动,穿着一身缁衣,一看就是念佛人。


    李青岚坐在暖炕上,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洁白的面孔如同一个完美的瓷娃娃。头上的点翠镶满珊瑚珠,养尊处优十几年,皮囊越发精致。


    见着严露晞没事,她们便闲聊说起了从前在南熏殿的事。大多是一些谁又出洋相,谁又拉肚子去不了塞外的事。


    此刻的严露晞有点像大一时候参加书法社团,到时才知道请了书法老师来现场演示,听又听不懂,走又走不掉,心如死灰。


    一直发呆到用点心的时候严露晞才终于换到李青岚旁边的软凳上坐下,捏了块粉糕与旁边坐着一直面带笑容的钱格格说了两句话。


    钱格格名叫钱妞,也是个大脸盘子,用古人话说,那是脸如满月,是好看的意思。


    不过她才二十多岁,穿着却实在老气,一件秋香色长吉服外罩蓝色坎肩。


    坎肩的蓝颜色特别像小时候见过的复写纸,旧旧的,好似一戳就会破损。


    钱妞是前两年分到王府来的,对南熏殿的事也不了解,便也一直没出声。


    她有个儿子叫元寿,此刻大家已经说到元寿阿哥会翻身的事儿来,她才跟着有些话说。


    府里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阿哥叫天申,是穿一身蓝色常服坐在门边的耿三姐的小孩。


    雍亲王膝下子女单薄,她们说完元寿阿哥长得白静可爱,又转头替严露晞看相,说她身子骨弱些,但看这屁股是能生儿子的。


    喜格可听不得生儿子的事,仿佛严露晞马上就要生一个出来一样,直看着她屁股笑。


    一阵恶寒照在她头顶,不断往皮肤上撒冰屑,激得人寒毛竖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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