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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由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日阳光不错,照得马车顶暖哄哄的。


    仪仗队伍庞大,晃得久了,坐得屁股都疼,马车一摇一晃,一点点地将她心中怒火推向了最高处。


    这个吴姨娘好似伏低做小惯了,还来教自己怎么讨好男人,理智知道这是社会原因,但情感上她不能接受。


    最讨厌的是自己又只能对身边这个男人百依百顺,她用力再用力,恶狠狠瞪着座位上的黑色呢料暖帽,把满肚子怨气都通过这种瞪碎帽子的方式发泄。


    到清晖室,院里已经等着人,“主子,大福金备了晚餐,正恭候主子与年侧福金。”


    从不见雍亲王飞扬跋扈,但也总是冷冷的,“告诉福金,免了。”


    他又看向严露晞,情绪依旧如平静的海水,似乎会吞噬一切。他说得郑重∶“你也病了几日,这样拖下去只会加重,今日早些歇息吧。”


    原来他一早知道她带病成亲,严露晞心中后怕,“我吃了药发了汗现在也缓过来了,还是不要叫大福金等着了吧?”


    “你身体要紧,回了福金便是。”吩咐完,他便带着她往里去,原来他是要陪着她回她的院子。


    真情与假意究竟哪个更长久,谁又说得准呢,要知道,只有利益关系才能长存。


    至少他们的利益关系还能维持十二年,严露晞安慰自己。


    只不过大福金那边……那可是雍亲王的大老婆、未来的皇后、年露的直属上司、雍王府后院的院长!


    上次见面闹得不开心,今日见了年露家人,对年露也有了一丝飘忽的熟悉。


    她试探道:“既然大福金已经准备了晚餐,不若就走一趟。我现在也觉得精神不错,有些饿了。”


    雍亲王一下站定,她没及时刹住多跨了一步,贴在了他身边。


    他低着头小声说话,好似面对的是一株蒲公英,“我知道你心思细腻,今日也是多为我与大福金着想,不过,健康最是重要,切不可儿戏。”


    不希望让年露在雍亲王心中留下一个幽闺弱质形象,“我现在身体已经无碍,大福金好意我也不想拂逆,我现在真的有些饿了,咱们就去大和斋与福金一同用餐吧!”


    雍亲王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轻点头,是答应了,“你是诗礼之家的姑娘,比府里的格格们更懂礼教,今后多教教她们。”


    好笑,结婚那天明明说自己“还是如此没规矩”证明年露可不是什么懂礼的。


    回到后院,一边是往清晖室,一边的月亮门是通往静挹化源、大和斋等处。


    二人正要过那月亮门去大和斋的假山,对面便钻出来两个捧着香炉的使女来。


    使女行礼见过王爷,匆忙去扶后面的喜格过来行礼。


    喜格做福金久了,被人这样伺候脚下没了多少力气,又是慌张前来,说起话忘了过脑子:“主子怎么回后院了?”


    话是冲口而出的,反应过来才赶忙找补,“主子难得得空,既然回来了,让几个格格伺候您吧。”


    怎么说年露才刚嫁进来你就三番四次来抢人,会不会太难看了!


    严露晞抬头满是不爽地看过去,见喜格身后的伊琭玳也偷看她。


    雍亲王又冰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低沉着继续往里走,几个还行着蹲礼之人赶忙起身追过来。


    直到一处铺满雨花石的小花园中,后面人气喘吁吁,见他坐在石凳上,才敢扑扑簌簌跪了一地。


    这位九子夺嫡的胜出者,最会的不就是玩弄权术,先让她们处在下风。


    严露晞故意往雍亲王身后站了稍稍,表明自己的态度。


    该争的不能松手,对不起了各位。


    “本王自有分寸,喜格不必多虑。”


    他刚说一句,已经有人俸了茶来,倒叫严露晞好奇侧头去看,发现她们后面跟了几个使女婆子,雍亲王这边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一群捧着各式用具的人。


    雍亲王慢悠悠端起这款青花釉里红铃铛杯,“露福金刚进府,前日又为你受了罚,这时候若冷落她,反叫人揣度。”


    伊琭玳微微探头往喜格身边望了一眼,喜格立刻察觉到她的举动,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主子,年妹妹刚入府,还是应以祖制为要。”


    看得出喜格也是被架在这里,可她既然统管王府内院,肯定要做点什么才能服众。


    可惜雍亲王并不给面子,“藏经阁里三藏十二部随你们取阅,有这个时间你们不若多参些禅理。”


    说完放下铃铛茶杯,又将它摆正在茶托里,认真欣赏起来。


    上面的人物站在云上,似在拱手作揖。


    最是骇人的安静,叫一直在旁默不语,躲在角落里的李青岚忍不住偷偷抬手拂并不存在的额角碎发,挡住了喜格投来的眼神。


    “府里何时也有这样风气,勾心斗角,互相倾轧。”雍亲王的话吸去了所有人的眼光,“这就是你这个亲王福金每日管教出来的结果?”


    三个女人立刻朝他跪了下去,异口同声求饶道∶“主子恕罪,奴才们不敢。”


    从雍亲王口中可以看出,以往时雍王府还是较为和谐,至少在他面前时还是会收敛的。


    “妹妹们哪里有那些心思,王爷切勿怪罪。”那拉氏跪得端正像在汇报工作。


    眼看场面愈发难堪,严露晞虽然觉得她们活该,但也不能每次都让大福金难下台。


    索性自己示弱∶“福金,我昨日吹了风,夜里高热不退,王爷是担心我……”


    没有预想中的关怀,面前三个女人如被惊雷一劈,扑通一下匍在地上。


    喜格倒吸一口冷气,跪着上前来阻在严露晞与雍亲王之间,“王爷,圣上有言。


    ‘皇子王阿哥乃是富贵之人,当思各自保重身体。诸凡宜忌之处,必当忌之。凡秽恶之处,勿得身临’。”


    这反应过于强烈,雍亲王手撑在石桌上,一用力便站了起来,“喜格不必担心,侧福金已经退烧。”


    喜格还要再劝,伊琭玳忙往前跪。


    雍亲王却当着她们的面拽起严露晞的手攥在手心,“且不说侧福金已经好了,就说她前日为你受罚,若是再将她冷落在旁,让下面人怎么想?”


    几个女人的眼神落在了他二人合在一处的掌心。


    才见两次面就让喜格吃了瘪,严露晞心中打鼓。但谁能知道自己一句话就给人得罪了呢。


    她想,若是年露,这时候便应该顺着福金的话说卖个乖。


    可她哪里舍得和雍亲王分开,她只怕自己会在下一秒消失,所以低着头不回应。


    喜格见雍亲王拉着严露晞要走,快步赶上来“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王爷怎么能为了个女子违背圣上的话!”她气得头歪着说话,一副讨说法的样子。


    雍亲王扫了一眼伊琭玳,再不遮掩自己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侧福金伺候你个当家主母是应当。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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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布的那鸿门宴,今日又是什么样的心思,竟还有脸拿汗阿玛的话来堵本王!”


    完了完了,严露晞又不能去把喜格扶起来,只能干着急,“王爷,您别怪大福金,都是我不好。”


    “此处可有你说话的份儿!”


    雍亲王一句话就把她问住了,难怪她们都跪着一言不发,原来是她们没资格表达。


    “你怎么的不好?本王不该如此待你?”


    严露晞一愣,又更低些头装作顺从,“是我……病得不是时候。”


    雍亲王却是一甩马蹄袖,扇出一阵寒风,风还未刮尽他已经跨步绕开喜格。


    喜格跪出两步去追,他脚步一滞,回身过来,这次他是真没留情面,“你要知道,左右逢源是最简单的事,只要给得够多,放得更宽。


    但要想家无间言,那就不能一味当老好人,需要的是极高的智慧与明辨能力。”


    雍亲王说话语速很快,严露晞记得传教士也在书里写过,他说话快,脑子转得也快,一个人能即兴演说半小时。


    并未理会众人求饶,反是将严露晞一拽,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倒叫严露晞惶恐不安,和喜格的梁子结大了!


    追着他步伐到清晖室,雍亲王将她重重塞给吟雪,“两次冲撞本王,再是对你容忍也要有个限度!


    今日看在你身体不适才没有责备你,但不代表你不需反省自己的过错!”


    知道他眼中的错在哪里,但她不需反省,“王爷,我完全可以选择不趟浑水,可我就是不忍心让大福金那样跪着。”


    这些女人是附属品,是畸形时代的产物,可她们也是人,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雍亲王一眼就看出她心中不服,“别以为我护着你就真能恃宠而骄!若是府里风气糜烂,你这个侧福金首当其冲要受到责罚。”


    他知道圣训难违,若是没人提起还好蒙混,此刻自然不能进清晖室了,便提脚就走。


    此刻的阳光没有温度,只剩刺眼。


    严露晞朝亮处追去,才一步,吟雪立刻顶上将她拉住,“大福金都说了,皇上说要让王子阿哥远离恶疾,您可千万别去触霉头。”


    虽然那么想很不厚道,可她真的希望他能不能快些在自己面前暴毙,她等不及要看到结果。


    他从来就身体不好,怎么还能在没有现代医学的情况下活到五十八岁!


    “王爷,我错了,别生我气,”严露晞甩开吟雪一路喊着追上去。


    她拦住他,又将他手拉到自己额头,“你摸,我不生病了!你不准走!”


    吟雪还没追上来,听得她声音,噗通就跪了下去。


    雍亲王什么蛮横人都见过,自是见怪不怪,冷眼看着她。


    “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们才成亲,你就要走?”


    这两日他分明对她很好,照顾她生病,在乎她心情,年露生得漂亮,他肯定是很喜欢的。


    被她气笑了,他无奈道:“这几日本王对你保护不够?大福金适才提到汗阿玛所言,你没听见?”


    “那您昨晚怎么和我睡一起,我今天都好了反而要走!”她硬气说完又双手合十,眯着眼拜托他,“我们不告诉她们,王爷您别走。”


    求你了,我的论文,我的宝贝,你必须死在我面前!严露晞心里祈祷。


    看着她懵懂甚至是愚蠢的眼神,雍亲王对吟雪吩咐道:“带你主子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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