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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初吻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贺迟砚并没有喝醉,他的意识很清醒,他清醒地看着她将他搀扶到车上;清醒地感受到她微凉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让他沉重的脑袋亲昵地靠在她的肩上;清醒地听见她问李盛,他喝醉了应该怎么办?清醒听见她喋喋不休的抱怨,说他好麻烦,但偏偏手却温柔地为他擦脸。


    他不敢睁开眼睛,怕酸涩的眼盛不住喜悦的泪。


    在她温柔的动作中,他迷迷糊糊地沉入了美梦之中。


    等他睁眼,时间才刚到十点。脑袋沉甸甸的,像是挂了个一百斤的秤砣,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燎过一样,连吞咽都是刺痛。


    他疲惫起身,打开门想要倒杯水喝,但出乎意料的是,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揉了揉眼,才看清眼前的场景——她正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立在茶几上的手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像中午一样。


    他还是故意咳嗽了一声,发出声响,提醒她注意,但是这次她没有再惊慌失措地扣上手机。


    “怎么醒了?是不舒服吗?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吧。”


    或许他还在梦中没有清醒吗?


    纪鹤晚冲好蜂蜜水,转身一看,贺迟砚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她,神色有些像是小心翼翼的窃喜。看来酒还没有醒。


    “过来坐吧。”她招了招手,“李盛说喝杯蜂蜜水会舒服一点。”


    贺迟砚这才回过神,提步走到纪鹤晚身边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蜂蜜水,真挚地道了声:“谢谢。”


    蜂蜜水温暖而甜蜜,浸润了他险些干枯的心。


    在这一瞬间,贺迟砚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就是一对平常的恩爱夫妻,什么协议,什么秘密,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一口一口轻抿着,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两张纠缠的嘴。


    纪鹤晚也注意到贺迟砚的视线,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怎么这会儿,好像有点小小的难为情呢?


    她摸了下鼻头,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的练习素材。我们这个导演吧要求有点严格,我明天有场吻戏,不能借位,但我之前没有拍过吻戏,所以临时抱个佛脚。”


    贺迟砚低头,修长的手指在杯壁轻轻敲击,过了一会儿,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是和宋昀亭拍吗?”


    纪鹤晚“嗯”了一声,“本来如果和有经验的人拍吧,还能让他带带我,但宋昀亭也是一个吻戏小白,他天天给我发信息都快焦虑死了。”


    天天?


    贺迟砚只捕捉到这一个关键频率,眼睛如同风雨欲来的天空,平静而晦暗。


    “哇!”纪鹤晚想到了什么,猛然拍了下腿,“这么说,他的初吻也给我了,看来我也没吃亏嘛。”


    她笑着,依然灿烂而明媚,但贺迟砚却是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容明艳得有些扎眼。


    她和自己的丈夫,兴致勃勃地讨论要献给别人的初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明白。


    “哦对了,你的衣服我没给你换,本来我是打算让李盛给你换的,但我刚说,他差点没吓得昏过去,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没有你的允许,我也不敢随便脱你的衣服……”


    “如果我现在允许了呢?”


    贺迟砚突然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是沙哑,纪鹤晚没有听清。


    “什么?”她蹙眉询问。


    贺迟砚口微张,很想将心里的话通通吐露,但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纪鹤晚奇怪得抿了下唇,接着说了下去:“李盛说你有洁癖,不能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不然等你醒过来会抓狂的,”她侧目看了他一眼,扬起微笑,“但我现在看你不是好好的嘛,而且事出有因,想来贺总是理解的。或者要我帮你换个床单吗?”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纪鹤晚自己都呆愣住了,她长这么大,甚至连自己的床单都没有换过。她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没醉啊。


    “不用了。”贺迟砚放下水杯,懒散或者更恰当的说,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看见手机旁边放着的剧本,问:“这是剧本吗?我能看看吗?”


    他并不是真的对剧本感兴趣,只是想找个理由和她待在一起。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哪怕有时候会难过。


    他随意翻动着剧本,一眼就看见了用荧光笔标记出的一段台词——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和她在新婚之夜朝天空奋力呐喊的话一模一样。


    她仍旧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那吻得难舍难分的两张嘴巴,美丽的眉毛皱了起来,红润的唇瓣也撅了起来,微微歪了歪脑袋,但显然一个人唯实难以实践,她皱起眉头,挫败地趴在了茶几上,无奈呢喃:“看来还是得明天早点去片场,找宋昀亭先练习练习。”


    “我可以。”贺迟砚突然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醒酒,脑子还不清醒的原因,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的。


    纪鹤晚坐到沙发上,双手抱胸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你能怎么帮我?难不成你会吻……”


    她那句调侃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尾音就猝不及防地断在了半空中。


    因为贺迟砚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原本懒散靠在沙发里的身体像是骤然绷紧的弓,那股疲惫慵懒的气息瞬间被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专注所取代。纪鹤晚只觉眼前阴影猛地压下,手腕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她往前一带。


    她毫无防备,还没来得及惊呼声,下一秒,温热的、带着蜂蜜水淡淡甜味的唇瓣精准地覆上了她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嗡”地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茶几上手机里播放的暧昧声响、窗外隐约的车流声、甚至她自己的心跳声全都消失了。她的感官所能捕捉到的,唯有唇上那清晰无比的触感。


    他的唇并不像他平日里表现出的那般冷硬,反而异常柔软,带着滚烫的、近乎灼人的热度,紧密地贴合着她的,没有丝毫缝隙。那热度仿佛带着电流,从相贴的唇瓣迅猛窜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每一根神经末梢都为之战栗。


    他揽在她腰后的手臂坚实有力,如同铁箍,将她牢牢固定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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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她退却分毫。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他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另一只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钳制,转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却又无比珍重地摩挲着她的下颌线,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起初是僵硬的碰撞,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莽撞。但很快,他似乎无师自通地找到了节奏。不再是简单的唇瓣相贴,他开始轻轻地、试探性地吮吸,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绘她的唇形。


    那湿热的触感带来一阵阵酥麻,让纪鹤晚腿软得几乎坐不住,只能无力地攀附着贺迟砚的肩膀,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呼吸变得灼热而困难,空气稀薄得令人室息,她仿佛漂浮在云端,又像是沉溺于温暖的深海。


    她的感官世界里,只剩下贺迟砚。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唇舌间残留的一丝蜂蜜水的微甜,以及他那份透过这个吻传递过来的、深沉而压抑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感。


    这感觉……和在屏幕上看到的、自己想象过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机械的模仿,没有刻意的技巧,只有一种源自本能的、汹涌澎湃的占有和诉求,强烈到让她心惊,却又莫名地沉沦。


    在她几乎要因这过度炽烈的亲吻而融化时,贺迟砚的动作却逐渐缓慢下来。暴风骤雨渐歇,转为一种极致的缠绵与留恋。


    他轻轻啄吻着她的唇角,一下,又一下,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瑰宝。直到她因缺氧而开始轻微眩晕,身体不自觉软下一分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吻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缓缓退开,额头恋恋不舍地抵上她的,鼻尖亲昵相蹭。


    两人剧烈起伏的胸膛紧紧相贴,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暧昧。


    纪鹤晚羽睫剧烈颤抖着,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贺迟砚,他眼底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些,嘴唇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显得湿润,泛着不正常的红,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样,算不算帮你练习?”


    纪鹤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唇瓣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触感,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在皮肤上窜动。


    她看着他极力强装平静但依旧略显无措的眼神,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平时总是沉稳冷静的人,也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


    心跳依旧快得离谱,脸颊、耳朵,乃至脖颈都是一片滚烫。她甚至不敢去看贺迟砚的眼睛,只能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尖微微蜷缩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他刚刚,是真的吻了她?


    这是贺迟砚?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甚至让她觉得有距离感的贺迟砚?


    她的大脑试图重启,处理这匪夷所思的状况,却一片混乱。是酒精的作用吗?可他明明看起来是清醒的。是她在做梦吗?可唇上的压力、手腕的触感、鼻尖的气息,每一样都真实得可怕。


    贺迟砚真的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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