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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怨念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鹤晚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窝在阳台的吊椅上妄想晚风能够平复,但是坐了十分钟,她更气了。


    虽然这个婚事是她点了头的,虽然知道她和贺迟砚对彼此都没有意思,虽然知道离婚是必然的,她可以对贺迟砚毫不在乎,但是,他不可以对她无所谓!可是,他偏偏就是对她无所谓!


    她诶!她可是纪鹤晚诶!这张脸无论是中媒、韩媒、日媒评选都稳居亚洲最美面孔前十!实力更是毋庸置疑,年仅二十一岁就摘得影后桂冠,成为货真价实年纪最小的影后!不仅如此更是全能发展,唱歌、跳舞、绘画、毛笔、钢琴、小提琴、吉他、架子鼓……就没有她不会的!


    谁娶了她不得乐掉大牙!可可恶的贺迟砚却偏偏那么勉强,就好像娶她是什么掉价的事一样!他但凡上个网就知道,对于她这朵鲜花插到他身上,网友是怎样的义愤填膺、黯然销魂!


    纪鹤晚气得咬牙切齿,将抱枕的流苏都快扯断了,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这个名字,纪鹤晚心里更烦躁了。她最烦这种麻烦事,以往都是甩给郁晴虹,她是圈内知名的金牌经纪人,带出不少影后影帝,流量花生,做公关那是手拿把掐,以至于哪怕身为招黑体质,纪鹤晚也从来不担心。


    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实打实的结婚和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不一样,而且结婚的消息又是两大集团放出的。在这个圈子里,最怕的就是只手遮天的资本。


    纪鹤晚接通电话按了免提,疲惫地捂上眼睛,没有说话。


    郁晴虹知道这个时候纪鹤晚想必也说不出什么话,直截了当就开了口:“面对这次的事情,公司想了一个办法,但是可能会让贺总吃点亏。”


    “他吃亏?”纪鹤晚冷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能吃什么亏?这场婚姻最吃亏的是我好么!”


    “好了好了,我们当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粉丝和网友不知道啊。”


    郁晴虹意有所指,但纪鹤晚实在懒得动脑子,这一天她简直是身心俱疲,长长打了个哈欠,话语虽然含糊不清,但不难听出其中的不耐:“你就直说办法是什么,我快困死了都。”


    郁晴虹无奈一叹,发给纪鹤晚一个视频,“你看看我给你发的视频就知道了。”


    纪鹤晚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视频,一打开就是浓浓的营销号的味道,变调的机器人毫无感情地念着:“豪门有豪门幸福,豪门也有豪门的无奈。纵然你坐拥千万粉丝,年纪轻轻便获得影后奖杯,在颁奖典礼呐喊‘永不屈服命运’又如何?一场所谓的‘世纪联姻’就将你缚在无爱的婚姻围墙里。纪鹤晚,在神父询问时,你低头沉默的那三十秒,是在感伤千纸鹤被囚于砚台?还是遗憾本可以拥有的那一片云?”


    图片配了几张宣誓时她发呆的照片。照片选得很好,只在右下方出现了贺迟砚的一片衣角,彰显确实有这么一个压迫者在,没有出现贺迟砚的正脸,否则这舆论怕就要翻转成——纪鹤晚不知好歹了。


    毕竟现在是个颜值至上的时代。连杀人犯都能因为帅得不忍直视,而被网友要求减刑甚至是无罪释放。更何况,贺迟砚帅得是惨绝人寰。


    虽然被尬得有点头皮发麻,但纪鹤晚明白郁晴虹的意思了,让她扮演新世纪被迫联姻的豪门牺牲品,借此来搏得粉丝和网友的同情怜悯。


    该说不说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做吧。”


    郁晴虹却犹豫起来,“贺总……没有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再说这本来就是事实!”纪鹤晚忿忿说完又抱着抱枕闭上了眼,“那什么千纸鹤囚于砚台,我勉强还能理解,遗憾什么云是什么意思啊?”


    “给你和宋昀亭CP粉的糖啊!”郁晴虹语气难掩得意,“你和宋昀亭现在可是国民CP,马上又要二搭,本来好得很,结果冒出这么一档事,可不得安抚一下那些CP粉,顺便预热一下新剧。这就叫一箭三雕!”


    “……这她们要能发现是糖,我真是佩服。”


    “那你就真是太小瞧CP粉了。”郁晴虹笑了笑,又问了句,“不过贺总真的没有问题吗?”她必须得小心谨慎,否则这些大佬跺跺脚,她这半生的心血可就付之一炬了。


    提起贺迟砚,纪鹤晚就心烦得很,就像有千万只苍蝇围着她嗡嗡嗡地打转一样。她不耐烦地从吊椅上跳下来,捏着手机怒吼一句:“他能有什么问题?要不是为了纪家,我会嫁给他?天天冷着一张脸,就算是机器人都比他多几分生气!我肯点头嫁给他,他不偷着笑就算了,竟然……”


    纪鹤晚止了声,她可没有气到在别人面前把自己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甩下一句“就这么办”之后气呼呼地打断了电话。


    脑子嗡嗡直响,太阳穴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她才这么生气。早在点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贺迟砚撑死是相敬如宾。贺迟砚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就是生气!他对她的态度和七年前没有任何区别,高高在上的冷漠的蔑视!就好像她有多么差强人意!


    他肯定是她的黑粉!绝对的!


    不过这个愤怒的感觉倒是很好,可以试试那句尴尬到她说不出口的台词。纪鹤晚手扶着围栏,对着寂静的夜空发泄般地喊了一句:“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神清气爽。


    就是这个感觉!


    纪鹤晚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转身准备洗澡睡觉,却看见贺迟砚就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嘴角竟然还含有一抹笑!


    惊悚!太惊悚了!


    她不由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小步,却听见一声嗤笑:“真可惜,你已经嫁给我了。”


    抬眸只看见贺迟砚潇洒离去的背影,挺拔而冷峻,就像一座坚硬的冰山。真想让人撞得稀巴烂!看看他能不能还是这副平静淡漠的神情!纪鹤晚忿忿收回目光,却瞥见本来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多了一双拖鞋,她的拖鞋。


    他是特意来给她送鞋的?


    心下一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话已经出了口:“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临湖庄园是贺老爷子特意为贺老夫人疗养而修建的,贺老夫人喜静,也不好交友,因此别墅虽然盖了三层,却只有两层一间可以休息的主卧。虽然结婚之前贺迟砚又重新装修了一遍,但大体的布局并没有变。


    这么晚了,他不留在主卧睡觉,还想去哪儿去?


    虽然她和贺迟砚没什么感情,但同床共枕对她而言并不尴尬,拍戏的时候没少需要和刚认识的男星拍这种戏份。不过对于贺迟砚这种老古板,他是肯定不愿意的。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询问一下。


    “不劳纪小姐操心了。”贺迟砚淡漠的声音随着关门声一起刺进纪鹤晚的耳朵里。


    不是,这人有病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纪鹤晚愤愤趿着鞋,到浴室里泡了一个澡。正闭着眼睛享受呢,浴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不轻不重的三声。


    完蛋了!忘记锁门了!贺迟砚那家伙在人家洗澡的时候敲门是有病吧?!


    “夫人,先生让我来叫您,您刚喝了酒,不能泡太久。床头边的牛奶,夫人记得喝了,明天起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原来是庄园的阿姨——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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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心。纪鹤晚松了口气,紧紧捂在胸前的手也放了下来。


    “我知道了。”她应了一句,听见谭文心离开的脚步声,又唤住她,“等一下谭姨,贺……迟砚,迟砚他在哪儿?”


    “先生他……走了。”


    纪鹤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低低回了句:“哦。”


    贺迟砚果然是神经病!新婚之夜,他一走了之,留她一人独守空房,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嘲讽她!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配合郁晴虹的计划倒是很不错。


    纪鹤晚起了身裹着浴袍走到衣帽间,穿了件绿色丝绸吊带睡裙,刚躺进柔软的床褥,就沉沉陷入梦乡。


    而楼下,贺迟砚倚靠在沙发背上,听见声响,扯开粘在一起的嘴唇,“她怎么说?”


    谭文心看着一身疲惫的贺迟砚,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如实回答:“夫人只说了一个‘哦’。”


    贺迟砚哂笑,“是她的反应。”他坐起身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提步走上二楼。


    轻推开门,一片静谧,阳台门没关,窗帘也没拉,柔柔一抹月光不偏不倚拂在床上,印在她的脸庞,美得像是上个世纪的油画。


    贺迟砚不敢走近,唯恐自己惊扰了她的美梦,成为这幅绝世画作的败笔。却又看了眼床头柜上被随意放在一口未动的牛奶旁边的戒指,唇边溢出的笑带着嘲讽的味道。他怕已经是了。


    他脱下拖鞋赤脚走到床前,本想端起牛奶就走,但还是控制不住目光在她身上停驻。只觉得他的妻子真是美好。他微俯身,将滑落的被子轻轻牵上,盖住她光洁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泛起酸意。


    他想她该愤愤不平,她确实配谁都绰绰有余,也确实没有一个人足以与她相配。她不会知道,成为她的丈夫,他觉得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幸运。


    他俯下身想要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然而却顿住了,只是轻柔掠过她的发丝,摩挲她柔软微凉的耳垂,喃语:“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我的……夫人。”


    却看见她皱了下眉头,红唇翕动,念着什么。他附耳,听见了她含糊不清的呓语:“亭亭……”


    宋昀亭!


    贺迟砚的身体瞬间僵直,仿佛被冰水从头浇下。他猛地直起身,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方才那点温情荡然无存。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中毫无所觉的纪鹤晚,眼神复杂难辨,有受伤,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狼狈。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步伐比来时更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冷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忙了一天的李盛才得功夫屁股挨椅子,刚倒了杯香槟准备一品,就看见贺迟砚光着脚拿起西装外套,面色铁青,疾步如风地往外走,看都没看他一眼吼道:“李盛,开车!”


    他愣了一下,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忙点头去车库开车。


    谭文心被这动静惊动,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小跑跟在贺迟砚身后,焦急询问:“小砚,这都多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贺迟砚抬头看了眼一片寂静祥和的二楼,收回目光坐进车里,声音冷硬得像冰:“欧洲。”


    谭文心一听心都跳到了天灵盖,手不可控制地扒住了车窗,“小砚,你刚结婚就要去欧洲,你让夫人怎么想?太太和纪家那边……不行,这太不像话了,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这个时候去?”


    贺迟砚心烦意燥地揉了揉紧锁的眉心,对谭文心无力地挥了下手,“我会处理好的,您不用担心。”沉默半晌,还是说了一句,“照顾好夫人。”语气里带着掩盖不住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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