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澈都在思索如何让自己更自如地运用她前世所掌握的技术,毕竟,泥石流的事情她可以说自己恰好在书上见过。
可就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且没有任何科研条件的小山村中研制出新的作物,光凭运气是没办法解释的,再加上现在还身处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被有心人打上标签拉去斗争也是有可能的。
原身目前才20岁,其实不必锋芒毕露太早暴露自己,不如在这个生产队中蛰伏着,等到时机成熟再往上发展。
至少,雷壮是个好干部,而叶国泰虽然好大喜功,但总体上并不是个激进的坏人。
良好的科研环境于现阶段的她来说十分重要。
这样想着,方澈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就把一切都当做意外吧,只是,这出戏需要有人配合一二。
方澈在山上左顾右盼,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山里穿梭。
原身的视力不错,方澈很容易就认出来,那个身影是左维东。
她迅速从种植箱里取出这些日子她培育出来的高产量水稻秧,在一片湿润的地上分散着种进去,又把干燥一些的土盖在上面掩饰。做好这一切,方澈找了处水源洗了洗手,这才沿着左维东的方向走去。
左维东偷偷进山是想找一些野生的苎麻,弟弟小康的鞋子坏了,成天只能光着脚在地里跑,昨天不小心被地里的小石子划伤了,脚上流了不少血,可这孩子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只是虚弱地冲着他笑笑,说,哥我没事的,在家待两天就好了。
他当时只觉得心如刀割,是他没有本事赚不到钱,不然这孩子也不会从小就受这样的苦。
出于愧疚心里,左维东便偷偷进了山,走了好几里路,准备趁大家都被泥石流的事情牵扯出精力时,找些苎麻给小康做一双草鞋。
左维东当然知道要是被抓住了会被批上什么名头,无非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盗采集体资源”这一类的帽子,大不了就关进牛棚几天,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没有过多考虑,左维东就进了山。
可有的事情光想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其中的难处只有他自己知道,尤其是左维东从小到大都老实,做这样不光彩的事情,恨不得能让头三百六十度旋转,好让他在看到有人经过时迅速躲进草丛中。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当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左维东下意识想把头埋进草丛里。可......理智强迫他以一种更体面的方式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左维东的脸已经僵硬得跟注了水似的,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让面部的肌肉抽搐两下,完全笑不出来。
“方知青......”喊了人以后,他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方澈当然看出了左维东的忐忑,心中对他所做的事有了大致的猜测,不过她又不是这个生产队的原住民,才不会有那种集体财产被偷走的愤怒,好笑地看着他心虚到不行的举动。
“我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好东西,但是又不确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确认一下吗?”方澈并不打算说一些让左维东难堪的事,把自己的计划如期推动才是要紧事。
左维东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应下,“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就去吧!”
两人走到方澈预先做过手脚的那一处泥地,没等方澈发出疑问,左维东就惊呼一声,“这......这不是水稻秧子嘛?怎.....怎么会长在这地方?”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避免脚踩到秧苗,蹲下去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既奇怪又激动,“没错,这就是水稻秧子!队里恰好缺了几亩地,要是把这些移栽过去或许能再种一亩地!”
方澈笑笑,这左维东眼力倒是不错,免了她许多口舌。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想问的就是这个!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喊队长他们过来把这些秧子移过去?”
左维东点头,“没错!”
方澈往后退了一步,“这地人来人往的,我怕咱们要是走了会被其他公社的人发现。这样吧,劳烦你辛苦一趟回生产队跟队长说一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左维东没什么异议,这山离队部有一些距离,让方思君一个姑娘家走来走去确实太过辛苦。他点头,“成,我这就去!”
刚走出去没两步,左维东忽然想起什么,把自己带来割麻的镰刀从腰上取下来递过去,“喏,这里头指不定有野猪,你拿着这把刀,紧急情况还能防身。”
方澈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觉得眼前这人品质不错,在经历过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后居然还能心存善念,就是不知道他的文化水平怎么样,后续搭建科研团队或许可以把他拉进来当一个助理。
“谢啦!”方澈接过镰刀,露出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大幅度的笑。
左维东脸一红,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嗖的一下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左维东跑回去告知雷壮,他再召集大部队过来,满打满算也需要一个小时,趁着这段时间,方澈又栽了一批到地里,这样一来,大概就能种出一亩的实验田。
忙完一切,方澈擦了擦汗靠在一棵树上等人,没想到左维东给的镰刀还真起了作用。
不远处走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为首那人的头发长得都快遮住了眼睛,嘴里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经过方澈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
长发男“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草,一开口说话憨憨的,倒是把他的气势拉下去两分,“这位女同志难不成在这里是在等我们吗?”
他身后的小弟立刻捧场地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推搡着试图让边上的人靠近方澈。
“好笑吗?”方澈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呃......还成吧!”带头笑的一个青年挠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方澈扬了扬手里的镰刀,“谁笑砍谁。”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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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女的说话这么冲,哥几个可是方圆十里数一数二的流氓,长头发眼神示意后头一个年轻人去把镰刀夺走,哪知道他刚往前走没几步,脸上、手上就被镰刀划出了几道血迹。
“强哥我头晕!”话音刚落,那人便晕了过去。
众人忙不迭扶住那人,长头发恨铁不成钢地轻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看向方澈,“你叫什么名字?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记下了!”
一个笨蛋流氓,方澈冷冷看向他,“你叫什么?”
长头发冷哼一声,“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雷自强!”
“知道了,走吧!”方澈摆摆手,懒得跟这蠢货再说话。
雷自强:......
“强哥,辉子怕是不行了,咱快去给他找个医生去吧!”小弟在前头焦急等着,雷自强只好悻悻走开,还不忘放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方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到雷壮带着一大拨人过来时,她连提都没提一句。
看到水稻秧子的众人简直是大喜过望,尤其是雷壮,一见到方澈就喜笑颜开地迎上去,“方知青,你可真是咱们生产队的福星啊!替我们预测了泥石流,现在又解决了买不到稻秧的问题!真神了!”
方澈不接受造神,给予太多,对方的期待也会越来越多,她连忙否认道,“我只是恰好经过,是左维东同志发现的!是吧,左维东?”
左维东看到方思君朝自己眨了眨眼,那眼神里还隐含着一点威胁,似乎他不承认就会把他进山找苎麻的事情捅出去,可这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不是,他不太懂地点点头。
就算是对待左维东,雷壮也不吝啬赞美,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小伙也不错!这功劳我给你记下了!”
人多势众,方澈花了好一会儿才种下的稻秧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大家连根拔完了。
有人提出疑问,“这地方咱们往常也走了不知道几遍了,从来就没看到过野生水稻,这回是怎么回事啊?”
方澈自然地接过话,“兴许是泥石流把地底下的土全都翻了出来,有些老种子原本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不见光也不透气,一翻上来后,土松了水足了,还有阳光照着,自然就长出秧子来了。”
大部分人都是文盲半文盲,没有分辨真伪的能力,听方澈这样一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兴致勃勃地把秧苗一棵不剩全部都搬回了家。
第二日,全部的秧子都插好了。
望着那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方澈的心情大好,她对这片土地的改造,从现在开始!
作为偏远山区,整个三棵树公社的天空都很蓝,此刻微风习习,方澈朝着天上望去,湛蓝如洗的天空里,一大朵一大朵白云慢悠悠飘荡着,其中一朵像是一只受惊时浑身炸毛的小猫,与小乐颇为相似。
小乐,你还好吗?
没等方澈感慨多久,小毛那大嗓门又传到了这边,“方知青!方知青!有人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