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人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是吗?”
“可不是嘛,老板,你从荒漠那边来吧?我一看您这袍子就知道您是荒漠区的大贵人啊。您是不知道,昨天积液森林这边好大一声响动,据说就在阿丽宫呢!那不就说明是她的同伙来了吗。就是那帮人有点太傻了,就这样莫名其妙暴露了。”
“这样啊……”
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不行,她不能在这里暴露,她必须和所有人表现得一样。
皇女强行装作语气如常的样子,哄着孩子离开:“谢谢你的分享,好小孩,去拿着多的钱买糖去吧。”
“嘿嘿,多谢老板!多谢老板!祝您的幸福如您的慷慨良善一般丰裕!”
小孩还沉浸在赚到大单的激动中,又对着她练练鞠躬才转身到别处。
皇女冷笑一声,抬起头望向窗边的面具,不着痕迹地拢起兜帽。
面具点点头,撤回屋中。不一会儿,皇女敲门的暗号响起,面具起身开门,把她迎了进来,接过她手中的报纸。
“暗月带着天国指挥官和一批卫队围了阿丽宫,质询暗玲儿被攻击使节的罪犯蛊惑、窝藏罪徒。暗玲儿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极力否认指控,并且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将人送走过。
“协天判定人不在,天国方没有办法确认她的话是真是假。天国驻暗军的指挥官异常愤怒,直接去找暗月要说法了。暗月为平息天国怒火,下令将暗玲儿送入斗兽场:在暗域,被关进斗兽场就代表被舍弃。”
趁着面具看报纸期间,皇女给被面具拉起来的神明和仓鸮总结概括了一番报纸内容。
“判定人是什么,为什么天国比情域还着急?”面具问。
皇女看向神明求助。
“我来解释吧:暗域的绝境不只失去赐福那么简单。”
神明打了个哈气,开始唤醒自己的专业储备。
“一方面,古暗域的易区交易品皆为魔法制品。暗域赐福消失后,他们能交易的生活资源就变得十分有限;另一方面,暗域东陲的魔雾内一直生活着大量混沌魔法生物。每年2月、5月兽潮来犯,都会牺牲大量暗域士兵。那是一个迷宫类秘境,暗域是无光之地,秘境又被浓重的黑色大雾包裹,暗域人根本无法探查内部情况。”
“嗯嗯,所以暗域在整个承受都是相当弱势的存在。”
皇女趁着神明打第二个哈气时插话,对情域判定人这一外域常识进行解释。
“情域赐福的作用为鉴谎,判定人就是协助各域鉴别谎言的外派情域人。这种能力使得他们在易区拥有了不可撼动的中立地位,因此天国和暗域势必要给情域交代。一旦失去情域助力,他们在易区会有极大损失。
“而天国的交代就等同于暗域的交代,只要暗域出人担责就可以了,这就是为什么暗域被天国如此施压。”
“说白了,就是暗月是借我们的出现,把所有的一切顺势推给了暗玲儿。她的身份也很合适平息天国怒火。”神明垂丧着头,“是我们害了她。”
仓鸮和皇女也明白了这一点,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样的身份,足够暗域把驻兵清理了。”面具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内容让人分不清她是在吐槽还是认真的。
另外三人没有接话。
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心气。
房间内的氛围一时变得低迷。
暗玲儿是个很好的孩子,如果就这么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他们都会良心不安的。
可是要怎么去救?
一个协天判定人的背后,是暗域、情域和天国;一个情域的背后是整个承受。
就算是去罪域搬救兵也来不及,他们连离开暗域都得等到明天。
“暗玲儿毕竟是她们的妹妹,相处了四百多年,怎么也是有些感情的吧……?”仓鸮语气试探。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种话和风凉话也没什么区别了。
果不其然,皇女替他补足了论证过程。
“你把暗域想得太美好了。暗月暗雪刚成为执政官时,就颁布了许多强硬条例,杀了一批又一批反抗者。到了后来,你们也听到了,那些条件合适的男孩子都被训练成兽奴送到易区交易了,一些精心培养的都是直接送到参泽皇室贵族身边的。所有领养孩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否会被送去作兽奴,但暗域人还是会将他们养到成年,再决然将人送走。
“暗域的人都是一帮疯战士。在暗域人的认知中,那些兽奴是最伟大的英雄,暗域是世界上最团结的地域。如果一个人的信念动摇,整个暗域都将不复存在。暗域至今仍能保持主权的独立,不是靠天命,而是靠他们自己。所以……与其说暗玲儿是救世的希望,不如说是情绪的信标。人们需要舍弃她的时候,绝不会犹豫一下的。”
皇女越是阐述,越是让感到无力。
她能够理解暗月暗雪的痛苦。
想来,当年自己那样肆意妄为的日子里,她们看自己的眼神中艳羡与苦痛该是一样深重的。
既成君王,便是孑然一身,万千孤独。没有亲朋故旧,只有君王臣子。
朝守国门,暮死社稷。
朝朝暮暮,逆水行舟。
可……
稚子何其无辜啊?
就只是因为她恰好映了一句预言,恰好遇到他们坠机,恰好遇到情域协定人被暗杀的时间,恰好出生于这样弱势的地域?
她一个那么害怕伴生兽的人,一个人在斗兽场,被那么多人观赏惨状,又是凭什么?
她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想活下去,难道这样的愿望还不够卑微吗……
“神明,暗域人可以远距离和他们的伴生□□流吗?”
面具忽然开口。
神明一愣,下意识点头:“可以啊,赐福属于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暗域才被称为兽族。”
“你们谁知道天国在暗驻军基地在哪?”
“花园以北,皇暗边界。”皇女说。
“好,那仓鸮,你一路向北,走远一些,打听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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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的消息是否像这里一样及时。”
“面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皇女心焦如焚地抓住面具的手追问。
“快去,晚了就没时间了。”面具催促了仓鸮一句。
仓鸮点头离开。
一回头,皇女和神明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虔诚地想要聆听高见的样子。
无需仔细看个半夜,清一色的目光里就能看出字来。
满眼都写着两个字是“快说”!
面具不得不补充起一些众人没有注道的细节。
“虽然暗雪对暗玲儿相当轻蔑,但暗域人对暗玲儿的认知仍是救世主。他们对暗玲儿无能的愤怒与在暗域恶劣生存压力下所产生的、对希望的需求是不分伯仲的。
“所谓厌弃只是暗雪一人的态度。暗月对于暗玲儿的态度,未必和暗雪一致,甚至有可能截然相反。暗域物资匮乏,却还是留了暗玲儿433年,这足以说明她的地位没有想象的那么轻如鸿毛。按照这种证据推演,即便这件事真是她做的,暗域执行官也应当尽可能保全暗玲儿,并且压下消息。
“报童给皇女的消息比一般小道消息立场性更明确,同时内容既详细又重要。这里是小边城,我们来时就把所有地形探查了一边,没有报社。即便消息外泄也不该这么快,这是疑点。”
面具看向窗台上的铁线莲盆栽,紫色的鲜花长势旺盛而喜人,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的盆栽。
很明显不会是暗玲儿经常逃出来浇水。
所以还能是谁呢。
“按报纸所说,天国人跟着暗月一同处决暗玲儿,都已经得到这么准确的信息,暗域对天国应有的交代已经结束,这份对于暗玲儿的羞辱并不必要。但它还是出现了,就在绝大多数人还在休息的清晨、在这间安全屋所在的街道。”
神明不可思议地捂住嘴,瞪着眼想从面具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这份信息是那两个执行官专门给我们准备的?先是让我们愧疚,然后心甘情愿地出现在斗兽场。如此她们就能把整件事推到我们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如果我们推断出来,发现最理性的方案是离开,那么暗玲儿最后的价值就是替暗域圆上这个谎。”
神明失声诘问:“布局的人完全在用暗玲儿逼我们替暗域背锅?!”
她说不清自己究竟期待哪一个结果,但……
三家之乱时,她在洛克斐府邸,看到的东西不够多,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悟,充其量只是跟着面具的安排到处做事。
她又一次想起了联邦死去的那些孩子……
“我讨厌暗域,我讨厌这样的算计。谁允许他们这样随便剥夺别人的生死了!”
皇女并未插嘴。
她没有立场指责她们。
“不完全是,神明,这个局并不是表面那样。”面具说,“显然暗雪知道我们在这里,这说明暗域的一举一动都在布局人的掌控中,安全屋早就暴露了。她们对暗域的掌控比暗玲儿的描述更深,目的也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