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掰开嘴上的手掌:“路声,你现在是非法挟持。”
“思思。”路声学着旁人唤她名字的声调,带有凉意手指抚上她的脖颈,进而扼住她的气管,“你昨天回家,没有查我吗?”
齐思呼吸一滞,当然查过,路声是A省新康集团继承人,齐家和舒家的产业加起来不到新康集团的十分之一。
他这是用权势威胁她?
他要杀了她么。
齐思缓缓劝道:“因为一个视频杀人,不值得。”
路声是逗鱼的猫,亮出利爪,逐渐加重手上的力气,她发不出半点丁点声响。
寂静的地下车库,没人会注意到幽暗角落里有两个人。
“秋风萧瑟......”手机铃声响起。
“接电话。”路声稍稍松手,手却没离开她的脖颈。
屏幕上出现群通话。
“接电话。”路声命令她,“思思,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等呼吸平稳后,齐思接通电话。
舒阳文先开口道:“思思,我今天看路声眼神不对劲,回来一打听,他在查你。”
段童接着说:“思思,严峻被路声他们打了,严峻的哥哥在找老师,要送他们进少管所。”
路声手指往上滑,掐住齐思下颚往侧边拧,无声道:挂电话。
齐思清了清嗓子:“我还有事,晚点跟你们说。”
电话挂断,她问路声:“你能松开我了吗?”
“不能。”路声抽走她的手机和钥匙,“我要那段视频。”
趁他移走一只手,齐思用手肘连连撞他腹部,但胸前横着的胳膊像铁一样,死死勒住她,似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直到血肉彻底融为一体。
去掐他伤口,他不为所动,指尖摸到粘腻的湿意,路声伤口的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路声就是个疯子!为达成目的,无所谓疼痛。
齐思泄了气,她不能理解疯子的脑回路,再争执下去,不会有结果。
路声俯下身,在她耳边问:“思思,闹够了?”
齐思撇开头,避开他的呼吸潮热,骂了一声:“疯子!”
路声笑道:“你该带疯子回家了。”
两人坐电梯回到八楼,开门进屋。
“你穿舒阳文的拖鞋吧。”齐思抽出湿巾纸擦手上的血,从鞋柜里找出一双男士拖鞋。
路声嫌弃道:“我不要穿别人的鞋,还有,我手受伤了,不方便。”
齐思翻了个白眼:“路大少爷,抬脚,我给你穿鞋套。”
路声捂着受伤的手臂,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配合她抬脚。
“你先去沙发上等我。”
路声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周,三室一厅的格局。
小,但布置温馨,多以暖色为主。
阳台有一面书墙,躺椅边配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本书,夹着书签。
客厅电视机旁边有个透明水缸,假山石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乌龟。
齐思洗干净手,抱来药箱。
“脱外套。”
路声照做,脱下外套,齐思拿了个纸袋接住。
齐思跪坐在地毯上,拆开他左胳膊上的纱布,一圈一圈,露出里面崩裂的伤口。
路声窥见她眉头微微蹙起,双目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口,用镊子夹起一团蘸碘伏的棉球,轻轻按压冒血的伤口,手法娴熟老练。
细微的刺痛,如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头,跟随她上药的动作,一下又一下。
“好了。”
齐思缠好绷带,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撑着茶几坐起来:“我去拿手机。”
好在她昨天有备份视频,现在给他也无所谓。
“我怎么给你?”
路声从兜里摸出手机:“隔空投送。”
齐思在传之前问了一句:“你要视频做什么?”
路声望着她,如实道:“你可能拍到他承认打辛乐的证据。”
齐思伸手:“那你先还我新手机。”
路声反手扣住她手腕:“你先传视频。”
齐思无语道:“路声,这是我家,我不会再跑了。”
不知道哪个词戳中路声,他莫名其妙用力拉她一把,齐思踉跄地磕到他膝盖上,她抬头骂道:“你有病吧。”
路声瞥一眼药箱:“你有药。”
齐思没好气地打开投送,将视频传给他,问:“收到了?”
路声点头。
齐思道:“松手。”
路声看她:“你手机里的视频,删了。”
齐思道:“你无权干涉我的隐私。”
路声道:“你想留下对我不利的证据,以后要挟我?”
齐思气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有被害妄想症就去看心理医生,不要在我家发疯。”
“删掉,我还给你。”
齐思当着他面删除。
玄关处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
“思思。”
齐安推开门,看见屋内沙发上的少年:“思思,邀请同学来做客了?”
“姐姐好。”路声起身,礼貌微笑,“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换药,所以请齐思同学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齐安拎着外卖袋进门,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食盒,放到餐桌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路声刚要开口答应,望见门口出现的程均,改口道:“姐姐,我跟爸妈约好一起吃晚饭。”他拎起装血衣的袋子,冲程均打招呼,“哥,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回眸道:“齐思,周一学校见,我会还你新校服。”
“周一见。”齐思勉强挤出笑容,送他离开。
哐当一声,合上门。
“思思,他说的是真的吗?”程均怀疑道。有个性的臭屁小孩儿,跟匹拴不住的疯狗似的,见人乱咬。
“是。”齐思捡起沙发上的两部手机,进房间穿上一件外套,遮住手臂上的抓痕。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齐思喝汤时,喉咙轻微地发痛,沉默片刻:“姐,姐夫,我今晚去段童家住,周一晚上回来。”
齐安习以为常,没有追问她原由:“工厂忙,我和你姐夫要回去盯一段时间,你周末就住段童家,有事打电话。”
齐思道:“我知道。”
程均放下筷子,问:“思思能应付吗?”
齐思明白姐夫的言外之意,她狡黠一笑道:“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孩子。”
她心中有正义,但前提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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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好好谈。
路声查她,轻而易举地揭开她的底,还用暴力逼迫她,太傲慢了。
她会报复回去。
刚刚换药,她发现路声右手臂不仅有玻璃划破的伤,还有一道横向淤青,像是被棍装物击中留下的痕迹。
即使从视频来看,路声高傲地坐在凳子上,严峻跪着扇自己巴掌,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有了淤青的佐证,可以推断路声与严峻极有可能存在互殴的行为。
既然是互殴,那就违反了校规。
路声想要严峻进去,而严峻的哥哥何尝不想让路声也付出代价?
直接拿出证据,有风险。
但看狗咬狗,既不用脏手,还很有意思。
解锁手机屏幕,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豆芽:@全体成员,晚点,蓝海咖啡见】
【西红柿:收到】
【香菜:okk,舒阳文带上电脑】
……
圆形黑色茶几上摆放笔记本电脑,没开灯,屏幕透出刺眼的光线,照亮灰色皮质沙发上的少年。
修长的双腿重叠,打绑带的手臂自然垂下,左手拿着一个与周围环境色截然相反的橙色电子烟。
少年惊艳绝伦的侧脸仰望着天花板,鼻腔中的烟雾缓缓升空。
至于他的眼睛,藏在阴影中,看不清喜怒哀乐。
“怎么样了?”
通话视频里的人回应道:“律师说这段视频足够送他进去了,声哥,视频是齐思拍的吗?那她会不会。”
路声坐起身,光脚踩在黑色大理石上,他看向屏幕,认真道:“她不会直接给严峻。”
“那声哥查她?”
“我很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路声想到齐思生气的模样,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舒阳文,你熟吗?”
“他家在南江做建材生意,整天吊儿郎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路声咬着烟嘴,吸不出来烟,眉头闪过不悦:“他和齐思是什么关系?”
“舒阳文,学生会会长齐思,教导主任的女儿段童,三个人是发小,关系贼好。舒阳文中考分数够不着成高的线,在南中读了半年,后来找关系,交钱进来借读。他在南中有个仇家,傅则,你应该见过。”
路声记得傅则,那人是南城中学的校霸,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他们俩,有什么仇?”
“具体的不清楚,总之两人不对付,每次见面就打架……也有人说,舒阳文为了躲傅则,才转学到成高。”
“我记得南中和成高仅隔两条街,让他们俩见上一面。”
“舒阳文得罪声哥了?”
“不,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见面是什么场景?定在周一放学。”
路声想看齐思的反应。
“成,辛乐醒了,声哥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不去。”路声俯身向前,指尖敲击键盘,挂断视频电话。
电脑息屏,客厅中仅剩壁炉燃烧的火焰,微弱的光芒刚探出头就被整片黑色地砖吞没。
路声端起玻璃杯,微微摇晃,褐色液体在杯中回荡,边缘雾水沿着杯壁流下。
一饮而尽,眼眸微敛。
“好苦的药,我知道思思不会坐以待毙,那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