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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情药

作者:星月冰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府花厅,睿王妃已命人备下一桌佳肴。


    沐恒落座后问道:“母妃可有喜事?”


    睿王妃道:“昨日听你父亲说起,段世子要与你结为异性兄弟,言说日后愿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段盛性情豪爽,赤诚可信,堪为挚交。”沐恒此言,倒是有感而发。


    睿王妃又道:“听闻冯阁老家的三郎、左相家的二公子,并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等勋贵子弟,皆唯你马首是瞻。”


    沐恒平淡说道:“不过常与他们蹴鞠、打马球,嬉游之间结下的情谊罢了。”


    睿王妃执起一只白玉壶,亲手斟了一杯酒,递至沐恒面前,“我儿可有去过风月之地?”


    “母妃说笑了。”沐恒接过酒杯。


    “只要知晓分寸,莫要频繁,倒也并无不可。”睿王妃一面说道,一面抬手示意儿子饮酒。


    沐恒心道,自己见到沁宁与宋润亲密,便妒恨难抑,若是自己去秦楼楚馆与妓子逢场作戏,教沁宁知道了,她可会不悦?亦或,她压根不在乎?


    他持杯轻轻摇了摇头,仰首饮尽,随即讶然道:“此酒滋味甚奇,是何种佳酿?”


    “乃是一种温补身子的药酒,我儿正该多饮几杯,好生补益。”睿王妃眉开眼笑,“来,快喝吧。”


    她执壶续上第二杯,沐恒饮尽,她又盈盈满上第三杯。


    沐恒只觉浑身起了燥热,摆手说道:“此酒温补之效已现,不宜再饮。”


    “既是补身,多多益善。”睿王妃端起酒杯,亲手递到儿子唇边。


    沐恒不愿拂了母亲心意,终是仰头饮下。


    三杯酒下肚,他只觉浑身燥热更甚,说什么也不再饮,气息微乱地问道:“此酒绝非寻常药酒,究竟是何物,还望母妃告诉儿子!”


    睿王妃心道,恒儿还真机警敏锐,竟这般快就察觉有异。若他再饮两杯,今夜之事自是万无一失。不过这三杯之量,也应当够了。


    不消一刻,他自会寻那温软女子的身子,将焚身的火泄个干净。


    “此乃春酒,你即然不愿再饮,便回昭明院去罢,自用那嫣然疏解便是。”睿王妃轻摇团扇,似是要为儿子降温。


    沐恒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母妃当真胡闹!”便疾步而出。


    他快步到了院中,令亲卫牵来坐骑,翻身上马,直奔熙园。


    到达时,他的身子已烧红,急令婢女备冰,其后一脚踹开浴间门,沁宁恰在沐浴,在她骤起的尖叫声中,沐恒一把将她从水中捞起,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从头至脚一裹,打横抱到屏风外的软榻前,搂着她倒在榻上。


    沐恒隔着披风紧紧环住沁宁。


    沁宁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与抑不住的战栗,初时惊魂未定,见他再无更进一步的动作,心下稍安,轻声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沐恒咬牙说道:“莫怕,我中了药,只抱片刻。”


    不久,婢女和仆妇匆匆忙忙抬来几筐冰,沐恒令她们将冰倒入浴桶后退下。


    仆从下去后,沐恒离了软榻,踉踉跄跄走进屏风内,连人带衣浸入桶中冷水,片刻后,他扯下湿透的衣裳胡乱掷出桶外。


    沁宁坐起,隔着屏风看去,模糊可见他的肩臂不住颤抖,压抑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交织传来,显是在冰火交煎中苦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声息渐止,忽闻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低喃道:“沁宁,我心悦你……做我的世子妃……他日,我必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沁宁听得此言,胸中情绪激荡,一时忘了要周旋,脱口而出:“殿下今日宁受此苦也不伤我分毫,我感念至深。我不敢虚言隐瞒,我心系宋润,此志难移。求殿下成全。”


    良久,屏风后未有回应,沁宁走近一看,沐恒双目紧闭,头靠桶沿,不知何时已在冰水中昏睡过去。


    沁宁忙唤众仆妇,合力抬出他,妥帖地安置到上房卧榻上。


    第二日,近午时分沐恒方才转醒,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干爽的中衣,躺在一张馨香绵软的榻上。


    他认出身在正院上房,沁宁搬入前,这原是他的卧房。


    一旁候立的荷露连忙上前,躬身道:“世子爷您醒了。昨夜医官已来诊过,说您并无大碍,好生歇息便好。”


    沐恒坐起后揉着额头问道:“沁宁小姐呢?”


    荷露道:“小姐守了您整夜,亲自为您拭汗,直至天明方才歇下。”


    “她在何处歇下的?”


    “回世子爷,小姐歇在书房矮榻上。”


    沐恒下榻,径直朝书房走去。他忆起昨夜自己意识昏沉时,似乎对着沁宁剖白了心迹。


    他一路策马而来,情潮如烈焰焚身,他却不允许自己在药力作用下亵渎她。


    他于冰火两重天中自虐般疏解,可他何尝需要这般自苦?


    他昏昏沉沉,朦胧间看到沁宁凤冠霞帔,端坐于喜榻,含笑抬眼……方才意识到,自己心底已不知何时愿与她结发。


    倘若他已将此情宣之于口,却不知伊人可有回应?


    沐恒走进书房,只见一个娇小玲珑、柔若无骨的身子正侧卧于矮榻上,面朝着窗,背对着他一动未动,想来定是困极而眠。


    矮榻前的方几上摊开着一本书。沐恒悄步上前,轻轻拿起,乃是一本诗集,翻开的一页正是《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沐恒读至“还君明珠双垂泪”,一时怔忡。


    原来,自己昨晚真已向沁宁示爱,此诗分明是她给予的无声答复:她知晓他的心意,珍视他的感情,心中亦已有了他的位置,可她却不能辜负旧爱,故而恳求他放手。


    她此般哀婉地拒绝了他。怪只怪苍天弄人,未教他们相逢在最初时。即是天意,是否便不该强求?


    沐恒默立片刻后转身离去。


    听得脚步走远,榻上“沉睡”的沁宁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冷静。


    她心道:将此般情绪传递给他,他可愿就此放手?自己可是过了这一关?


    沁宁起身,将诗集送回书架后,荷露恰来请午膳。


    沐恒今日未去国子监,与沁宁一同用膳。


    他夹了块肉放进沁宁碗里,“多吃点,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


    沁宁抬眼一笑:“殿下这是嫌我矮?”


    沐恒心中一动,她的身量在女子里可算适中,却仍比自己低一头还多,若是吻她,当揽腰抱起……


    可这念头一转,又随即想到:若真成全了她和宋润,往后,又哪里还能吻她?


    沐恒问道:“若是当年我与宋润同时遇上你,皆要你随自己走,你会选谁?”


    沁宁暗道,自己整颗心系在润哥儿身上,又怎能想象出随他人离去的画面?


    这话哪能直说?


    她垂首酝酿情绪,再抬头时已红了眼圈:“这一世,我已与润哥儿彼此相许,只盼来生,能先遇上殿下。”


    沐恒见她泫然欲泣,眼周晕开一抹红,纯真、无辜、惹人怜爱。


    少顷,他说道:“午后我须得回趟王府,后续尚有事情要办,今日多半不归来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需传话给宋润,让他晚间来看你?”


    沁宁心底自然是盼着能与宋润日日相见,却克制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殿下书房收着不少曲谱,我正想练几曲。”


    沐恒见她这般懂事,倒省得自己心堵,当即点头,吩咐荷露将“伯牙”取出。


    午膳后,沐恒回了睿王府。


    睿王妃正在大发脾气,正院偏厅跪了一地丫鬟内监,正两两相对掌嘴,噼啪声响作一片,时不时有几颗牙掉在地上。


    她火气这么大,皆是因为听说沐恒昨夜未回昭明院,而是去了熙园。那是他的私邸,他一向手段雷霆、治下森严,在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竟丝毫探听不到。


    睿王妃一见儿子进来,忙迎上前去,拉着他上下打量:“恒儿,你昨夜究竟是如何疏解的?”


    沐恒拂开母亲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母妃不必探问。只需记住,若再有下次,”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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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指张嬷嬷,“我便杖毙这老奴。”


    张嬷嬷深知世子爷说一不二的性子,登时骇得魂飞魄散,心中连呼冤枉,那分明是王妃的主意。


    睿王妃岂能不知儿子这是敲山震虎?


    她讪讪道:“那苏禾酿助情火,并不伤身……”


    沐恒对张嬷嬷令道:“为本世子取一壶来。”


    睿王妃不知儿子要春酒何用,难不成喝上了瘾?


    见儿子面色不善,她不敢多问,催促张嬷嬷道:“还不快去!”


    待张嬷嬷战战兢兢取来一只白玉酒壶,沐恒收下,撂了一句“好自为之”,拂袖而去。


    他离开睿王府,去了清音坊,包下一间带内室的花厅。


    花厅内,他一面饮茶一面想沁宁的“来世”之说,心道:这一世,各自做什么,难不成不相干?


    待他饮了两盏茶,忍冬来报:“主子,郑小姐到了。”


    “请。”


    一道窈窕身影进了花厅,来人落座后轻抬素手摘下面纱,其相貌端庄秀丽,乃是翰林院郑学士的嫡四女郑妙言。


    沐恒是京中不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但若论起向他示爱的胆量,这位郑四小姐当属头一份。


    沐恒说道:“郑小姐的信物,本世子已命人送回三次,你为何仍执意要见本世子?”


    郑妙言痴痴看向沐恒:“我恋慕殿下,旦求追随殿下。”


    沐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追随?本世子尚未有娶妻纳妾之念。可若是一度春风,倒也未尝不可。”


    郑妙言闻言心中一跳,她父亲官居三品翰林学士,她是名副其实的贵女,自幼熟读《女训》、《女则》,岂能与人无媒苟合?


    她的目光自对面男子英俊的面庞向下滑……他正执盏饮茶,喉结随着吞咽而滚动,春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段利落的锁骨。


    她曾遥遥看过他蹴鞠时绷紧的腰线,挽弓时贲张的臂肌……那劲腰压下将何等有力,那手臂撑于耳侧,肌理又将何等坚实……


    郑妙言这般一想,身子瞬间软了,声音打着颤:“殿下想如何待我,便如何待我罢。”


    沐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就这般豁得出去?冯三郎可是多次放过话,娶妻当娶郑四小姐。你就不怕伤了他的心?”


    此时,内室传出似有什么东西掉落波斯绒毯的闷响,可郑妙言之心倾在沐恒身上,全然没有留意。


    她咬唇说道:“我宁可无名无份跟着殿下,也不愿做冯家明媒正娶的妻。”


    沐恒自案头拎起一只白玉酒壶,倒了一杯酒,向郑妙言面前一推,“你若想好了,当真任我处置,便连饮三杯。”


    郑妙言盼着沐恒那般“处置”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沐恒为她满上,她又饮,再满,再饮。


    三杯酒入喉不过半盏茶功夫,郑妙言忽觉浑身窜起古怪的热意,只听沐恒淡淡说道:“你与其将清白之身献给视你如玩物之人亵玩,不如成全了珍视你之人。”


    沐恒又朝内室的方向扬声说道:“锦松,你说呢?”


    郑妙言于震惊和错愕中只见内室门帘被一把掀起,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走出,正是冯阁老的嫡三子,冯玉峰,表字锦松。


    冯玉峰面带自己方才被弃如敝履的怒意,可一看到郑妙言软做一滩水伏在案上,秀目中的惧色压不住不断上涌的春情,又顿时心软,只欲将佳人紧紧搂入怀中。


    他对沐恒一揖到底:“谢殿下成全。”


    郑妙言浑身酥麻,软手软脚,只期期艾艾唤着:“殿下……殿下……”


    沐恒并不看她,只对冯玉峰一颔首,起身出了花厅,命门外亲卫守紧了。


    一个时辰后,冯玉峰进了清音坊的另一间雅室,正抚琴遣怀的沐恒指尖离了琴弦,笑道:“郑妙言,是否妙不可言?”


    冯玉峰回味方才的销魂滋味,面上一红,坐定后说道:“我与她甚谐。三日后,我家便向郑家下聘。世子殿下成全我与妙言的大恩大德,锦松感激不尽,此生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沐恒道:“锦松有心了,眼下倒正有一桩事,需得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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