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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踏上官道

作者:寒山慕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眼看四人凑上火堆,他胆子也大了,“哎哟……”了一声,在四人张望来后调侃道:“缘分呐!”


    连爬带滑顺树下来,凑近一看,外头三人粗布衣裳吊着扯碎的布片,泥里滚过一样脏,脸色也不好,也就中间的瘦老头没变。


    王大柱本就惨不忍睹的脸,下巴到颧骨下一片细密的擦伤,伤口湿漉漉的还在渗血。


    他背后绑着着锅,侧头哼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儿哪儿都有他。”


    “还真是!”莫大芳撩眼看他一眼,连带余光瞟过脏污脸一瘸一拐的腿,那条腿的膝盖部位点点血迹。


    他一脸似笑非笑,“一次比一丑……咋就这么惨,是太缺德吧……”


    俩人一个抱背锅,一个提着桶,皆是气了个铁青脸,憋着怒气就要上去吵吵两句。


    “够了,别丢人了!”王三爷怒斥两人一声,再回头苦笑一声,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疲惫,“让小伙子见笑了。”


    莫大芳脖颈往后一挺,摆手,“可是没有,您别这么说。”但心里着实好奇发生了啥,他侧着脸探问:“那会儿子……恁大得动静跟你们有关?”


    “唉……”王三爷摸了把脸,“你走后不大久,一条大虫摸来,得亏二柱在,不然啊……后果难料!”


    莫大芳吃了一惊,“乖乖哟!”这话信息量不少,什么叫得亏二柱在……


    “大虫打死了?”


    “那倒没,老二抄起炖貉子的锅,一锅沸水泼上大虫,那家伙受了烫,逃了去。”


    莫大芳震惊眼,转头看那黝黑小伙儿,个头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大,长相普通,也就身板结实,看不出啥特别。


    没想这么彪悍……


    他瞅着那半米的大圆底锅,想象不到正煮着貉子时,一个人咋能端起来。


    这般手打的熟铁锅,咋看都有十斤。


    大半桶水倒进去,总要有个四十斤,再把貉子剁了煮,六七十斤没毛病。


    一个成年小伙提起来可以,端起来几乎办不到。


    能端起来再精准泼出去……大力士啊!


    天生神力?


    他惊叹着,余光扫到那双通红的手,该是抓着锅耳抓的很稳,没起水疱。


    三人中似乎他伤的最重,整只袖子扯下来被他系在右臂上,伤口太长,没有遮住,露了肩膀和胳膊肘深深的伤。


    皮肉绽开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渗出,也不见他呼个痛。


    也不知他怎么端起来,得亏煮了貉子,若只一锅沸水,晃荡动力学的效应下水乱晃,这小伙子就可惜了。


    眼神就这么对上了王二柱的眼,漆黑的夜晚,那双眼珠子印了火星直直看过来,不见一丝儿温度,跟刀子似的,凉到人骨头缝儿里。


    莫大芳紧绷嘴裂了裂,扯出个笑,朝王二柱点头,僵着脸扭回。


    这眼神看着不好惹!


    他见着几人神色间的疲惫,便拉着王三爷坐在火堆前。


    “大晚上遭这出,快歇歇吧!”


    王三爷坐下,浑身有了暖意,一脸感激道:“小伙子好人呐!”还以为不招待见,没想人什么也不计较。


    他搭眼瞧见大儿子和脏污脸,两人一个不服气一个别扭,横竖都看不顺眼,便呵斥他们,“愣着干嘛!看看你们什么德行,还不谢谢人家!”


    两人扭扭捏捏,这个谢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在他俩磨叽时,王二柱已经坐下,把刀插进火堆里。


    莫大芳看了眼火堆里的刀子,诧异一顿,不明白他要干啥。


    他收了纳闷,不在意的摆手,“谢啥谢,大家都不容易,相互体谅些就是,何苦为难。”


    他活了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也没想跟俩小伙子计较太多。


    这地儿有野兽,他还怕的慌,能有人来作伴就谢天谢地了。


    将败的火堆添上柴,又跟王三爷客气了几句。


    王二柱胳膊上系的袖子着实脏,鲜红的血朝外渗,又洇湿了那只袖子,跟血水里泡过一样,起不到一丝儿作用。


    莫大芳咋看都不放心,不卫生还让人忧心再招来野兽。


    他对王三爷提议,“小伙子受了伤,要赶紧止血,衣服上的血迹也该处理处理。”


    “山间野兽嗅觉灵的很,早早把血腥味儿掩了,也安全些。还有那桶,腥味忒重,最好扔掉。”


    “不行!”脏污脸一听,一瘸一拐的后退一步,心疼的拒绝,“这桶可不能扔,我打家带出来,洪水里还救我一命,不能扔。”


    王三爷眼角的皱纹堆起,没好声儿的问:“那条大虫没挠死你?忘疼了!没听着血腥味招野兽吗?”


    脏污脸许是想到之前的遭遇,虽龇牙咧嘴,但心里还是抱了侥幸,“万一不是呢……我们不是把血迹埋了么。”


    莫大家诧异了一瞬,血迹埋了?还以为他们听不进劝。


    那咋还这么巧遭了老虎。


    他的疑问很快得了回答,默不作声盯着火堆的王二柱开口了,“血迹埋的太浅。”


    “嘶……还真是血迹。”王大柱质疑谁也不会质疑弟弟,他一把夺过脏污脸的木桶,“趁早扔了,可别祸害了大家。”


    话声没落,抡起桶就朝山下扔去,脏污脸一下急眼了,锤了王大柱一拳,“不是你东西,你扔的倒挺欢。”


    “李小白!你咋动手,信我还手不……”


    莫大芳没再听他俩吵吵,再次提醒道:“先把衣服脱了放火上烤,烤干了,腥味就淡了。”


    王三爷经历一劫,变的谨慎小心,宁愿多听些提醒。


    他指挥着三个大小伙围在火堆边,催促他们脱了衣服,用树枝撑好在火堆烘烤。


    王二柱脱了上衣,不曾拿来烤,反抽出烧通红的柴刀,解了那只袖子,对准手臂上深可见骨的抓痕利落按下去。


    “嘶……呲啦……噼啪……呲……”


    青烟冒起,一声压抑的闷哼震的所有人心肝一揪。


    莫大芳嗅着空气里的肉香,心脏紧的忘了呼吸,两条胳膊也跟着肉疼。


    虽听过烙铁止血法,真亲眼瞅见,冲击劲儿还是太惊人。


    王三爷回过神,当时就有了哭腔,他扑过去,“小二呀,这是干啥呢!”


    王大柱、李小白也赶忙围过去,一个两个慌里慌张询问缘由。


    王二柱牙关咬的“咯吱”响,嗓子眼“呃!”的发出短促的哽噎,太阳穴和脖子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憋出一脸紫红。


    莫大芳过去,见王三爷心疼得老泪纵横,拍着他肩,“大兄……”


    刚吐出两个字,察觉不对,他咽下去重新安慰,“老大哥……孩子这是在止血,可快止了哭,荒郊野外没有什么好手段对付那伤口,这是最快的法子。”


    王三爷父子俩正忧着心,没察觉话不对,李小白却听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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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怪异的看了眼莫大芳,这人看着不比他们大几岁,怎说话老气横生,怕不是被媳妇砸傻了……


    柴刀再次扔进火堆,王二柱嘶哑着声儿宽了他爹的心,又对两人说道:“今晚你们好好守夜。”


    两人惊恐点头,一千一万个同意。


    莫大芳看他俩一个比一个怂,插了一句,“这周围不少蒲公英和马齿笕,都能消炎灭菌,你俩多采摘些,给自个敷些也备这些。”


    李小白本就看他不顺眼,又听他一副指挥样儿,心里不乐意了,“不是,咋老说听不懂的话,现的你,这么爱出风头。”


    “倒是我的不是?”莫大芳斜他一眼,“不想去别去,谁能压着你不成。”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拿着火把在林子里找那野菜。


    野菜找回来,给王二柱吃了些,又让他们搅碎给自己的皮外伤敷上。


    莫大芳找了段老树皮,剥了许多树皮内侧撕成条,烘烤后,给王二柱简单包装一番。


    完了几人静静烤火,他凑近给小儿子烤衣服的王三爷,询问他们什么打算。


    王三爷给衣服调换了一片区域再烤,“这里还有两日功夫就到郡里,听说一旦有灾,城里就有富户在施粥,我们想去哪里讨口饭吃,也去找找医馆,给小二看伤。”


    “郡里……城里……”莫大芳眼一亮,“我孤身一人,也想着去郡里,老大哥带我一个,指定不会烦着你们。”


    王三爷没应下,撇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小儿子。


    王二柱分明没睁眼,却知他爹看他似的,微微点头。


    得了儿子首肯,王三爷没再犹豫,无视了其他两人不赞同的嘀咕,痛快答应下来。


    莫大芳松了口气,眼撇过那俩讨人嫌的小伙子,有人带路,好过自己没头苍蝇乱闯。


    满山的植物判断,现今的天气该是白露时节,一天冷过一天,要赶紧的离开荒野。


    五人商量好轮流守夜,莫大芳先同王三爷守,后头王大柱、李小白守,王二柱因伤势原因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阴沉的云开始散了,有了晴朗的兆头。


    几人在莫大芳的指导下摘了些浆果解渴,又找树掏鸟窝,勉强填肚子,带上烘干燥的柴火,收拾一番往山下走。


    沿路看见蒲公英马齿笕还有松树脂,他采摘下来,用叶子擦干净,捣碎给受伤的几人敷上。


    瞅了几眼王二柱红肿的胳膊,给他换了药和干净的树皮儿。


    路上有能入口的植物果子,他们薅了个遍,没地儿放又新编了个背篓。


    背篓给了王三爷,老头说什么也要自己背,不给其他三人。


    日近中午,太阳冒个头又回去,五人在山脚下烤了些采摘的植物,对付几口踏上官道。


    官道上人渐多,莫大芳一眼瞧去,一个两个都是蓬头垢面,脸似菜色,看起来饿许久。


    他亲眼看到着,一四五岁的男娃哭闹着喊饿,母亲红着眼哄不住,最后掏出一口饼悄悄塞进孩子嘴里。


    这一塞可塞出大麻烦,有个眼尖的大汉上去就扯了那母亲,抢走她们仅剩的两块饼。


    饿急的人见着那块饼,饿死鬼一样一层一层扒过去,把那壮汉围了个密不透风。


    有那运气好的抢到一星半点,赶紧吞了下去,就怕给人再抢了去。


    没抢到的人生了愤恨,冲着那些吃到饼的人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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