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那个男人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放在地上,“过来吃饭。”
林晴凝视着放在地上的碗,片刻后,她敛眸隐下所有情绪,爬过去跪在地上,像中午一样埋下头吃了起来。
男人很有耐心地等她吃完,漫不经心地抬脚将碗踹到一边,随后一把将林晴拽过来扔在茅草堆上,开始扯她的衣服。
林晴只觉浑身好像被冻住了一般,被绑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陷入皮肉,有献血顺着指缝滑落。她恐惧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忍不住开始颤抖。
男人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不能激怒他,林晴,忍,一定要忍下去。
后来的事好像被记忆蒙上了一层薄纱,林晴只能想起当时墙上的蜘蛛慢悠悠地爬过,在空中结出密密麻麻的丝网。不久后一个小虫子飞过被丝网牢牢粘住,随后就成了蜘蛛的盘中餐。
夜幕落下,连同屋内的一切仿佛尽数落入不见天日的深渊,借着微弱的月色,林晴躺在草堆上眼神恍惚地望着还在结网的蜘蛛。
虫子当真能逃出这天罗地网吗?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清泽,清泽!”
“郎中,你快来看看,她的烧退下来了。”
“老爷你歇一会儿,若盈,快去沏茶。”
林清泽猛地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又是熟悉的浅紫色床帘,如漫天紫菀伴随着清风摇曳。她胸口不断起伏着,右边脸微微抽搐,甚至有些发麻。
“水……”林清泽哑着嗓子开口,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坐在床边小憩的叶忆霜被响动惊醒。
“清泽?”叶忆霜眼睛一亮,眼神带着几分林清泽并不熟悉的慈爱。她有些激动地挪到林清泽身边,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你终于醒了,要水是吗?娘去拿给你。”
叶忆霜起身往桌边走去,转身的一瞬间,眼泪还是没忍住从眼眶中滑落,她连忙拿帕子擦去,生怕让林清泽瞧见。
倒好水,叶忆霜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转身笑着将茶杯端过来放在林清泽嘴边,“别乱动,郎中说你要好好静养,尤其是右肩伤得很重,可能以后右手会有些使不上劲。”
林清泽顺着杯子喝了口水,有些恍惚地点点头,右眼中突然溢出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吓得叶忆霜连忙拿出手帕帮她擦去,“怎么哭了,乖,别多想,只是可能会有后遗症。郎中说只要修养得当,不是什么大事。”
林清泽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娘,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叶忆霜踌躇着想说什么,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她不放心地和下人嘱咐几句,这才被林清泽催促着离开,回房休息。
林清泽将下人打发出去,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床帘,下意识般用左手搂住自己,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梦吗?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梦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可她分明顺顺利利地读完高中大学,然后在A市和周暮雨一起租房子,找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工作。
为什么,为什么会梦到这样恐怖的人生?
梦中的那些经历,光是想想都让林清泽汗毛直立,她忍不住坐起来干呕了两声,左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部,深吸两口气平复紊乱的呼吸声。
“这是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林清泽浑身一抖,连忙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是云辰坐在她的床边,面具遮掩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林清泽这才松了口气,闭着眼睛摇摇头,喘息道:“没什么……只是,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云辰想上前安慰她,可启唇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去做这种事,只得噤声沉默片刻,等林清泽缓和一点方才幽幽开口,“你去顺定崖多带了一倍的下人,怎么会伤成这样?”
林清泽此时还未完全从梦中抽离,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哪里知道……”
不对!
林清泽眼神一凝,抬眼看向云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场刺杀?”
云辰偏头避开她的视线,问道:“……你这样想?”
“不是我要这样想,”林清泽冷声开口,昏暗的烛火跳动,一切情绪都在明灭中不断闪烁,“实在是你太可疑了,云辰。”
“你先是告诉我要多带一些家丁,又是如今跑来问我,为什么竟会伤成这样。”
“我不明白,”林清泽小心翼翼地靠在软枕上,“如果是关于这本小说的剧情你知道,这并不奇怪。可是,论理这本小说中林清泽几日前就已经死了,今日她不会去顺定崖,不会有人千方百计要置她于死地。”
说到这里,林清泽没忍住笑了一下,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个笑容中是否含了几分嘲弄,“这就很奇怪了。你说自己是无名小卒,你说你知道的关于林清泽的一切都是源于人类研究所,你说我要改变剧情……可是云辰,”林清泽此时神情出奇的平静,“我的命运,是不是也早就被安排好了?”
就像小说家笔下的男女主要在人类研究所的摆布下走向帝后琴瑟和鸣的结局,林暮洲的谋反注定不被允许成功,而她也不过是一个被人类研究所重塑命运的角色,那个看不见的手微微拨弄,就将她送上一条或许早就谱写好的道路。
“不是的。”林清泽愣了一下,缓缓抬头,就见云辰认真地看着她,眼眸中似有浅浅的金色晕出,“你不是她们设定好的角色,清泽。”
“你是带着祝福来的,虽然我受到制约不能多言……可是清泽,你的人生一定会是光风霁月,你的未来一定会是一片坦途。”
林清泽每每看向云辰的眼睛时,总觉得似乎隔着一层薄雾一般,看不真切。可是此时此刻,她竟能从那双眼眸中读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怨恨、爱慕、痛苦、心疼……太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杂糅成一片静谧的白色。
林清泽直觉这些情绪是因她而生,可这样复杂的爱恨,却又好像与她无关。
“清泽,”云辰收回了所有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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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没有人能决定任何人的人生,你不必多心。”
今夜大约是十五,月亮如银盘一般悄悄爬上屋外的窗子,有月光顺着半开的小窗轻轻撒在地面上,结下一地冰霜。
林清泽也释然没再追问,随口和云辰说起顺定崖发生的事,当听闻陆霁川干的那些好事时,云辰没忍住敛眸笑出声。直到说起林清泽躲避刺客时,云辰才微微蹙眉问道:“这般凶险……你不会武功?”
林清泽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无语片刻,林清泽才继续吐槽道:“拜托,我是社畜。社畜你懂吗,我可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社畜啊!我要是会武功,当初能被你追着跑成那样?我直接一个左勾拳右钩拳……”
“那些可是职业杀手,就算我会武功也不能用自己的爱好挑战人家的饭碗吧!当时陆霁川都在那儿说呢,这些杀手个个武功高强,看来是有人铁了心要杀我。”
云辰闻言默默良久,这才勉强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好了,你最近先好好养伤,我去帮你查探一番,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云辰话音刚落就瞬间消失,闹得林清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差点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
其实她莫名觉得,云辰刚刚好像心情有些许低落。
低落什么呢,难道是可怜她不会武功?
佛堂内。
有人跪在蒲团上,神情虔诚地诵读着手中的经书,佛像眉眼低垂,似是在为红尘中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垂泪。
一页经书诵完,那人才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地问道:“又失败了?”
“是,不过那些死士全部自尽,查不出什么来的。倒是今日之事,老奴没想到竟惊动了五皇子殿下。”
跪在蒲团上的人闻言叹了口气,“罢了,算那丫头命好,下次再找机会。”说着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不过,五皇子这边也要盯紧些。如今朝堂局势不明……”
中尉署外。
“五殿下!”
楚辞殷刚和越大人议事结束,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任晚风吹拂着他的发丝。
没想到竟有人这么晚跑来中尉署找他。
楚辞殷缓缓睁眼,就见不远处林暮洲踏着月色走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初见她时,也是如今晚一般的景象。
那夜月光倾洒在林暮洲淡粉色的衣裙上,宛如夜间勾魂摄魄的妖魅,可是她的神情又如此冷清,倒将那绝色的艳丽尽数压下,仿若嫦娥仙子落入凡尘。
楚辞殷看着不由得微微失神,待林暮洲走近又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致意,“原来是林大小姐,林小姐来找本宫,可是为了令妹遇刺之事?”
“正是,”林暮洲眉眼微垂,脸上是一派温婉笑意,声音却又带了几分冷清,“舍妹那日带去的家丁尽数殒命,听闻刺客也在被捕后自尽,这么大的案子竟成了死无对证的疑案。臣女自知莽撞,只是实在心急如焚,这才斗胆前来打探。不知五殿下,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