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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再遇凶案

作者:谋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禹的话音刚落,后稷的面色瞬时就变了。


    不是针对禹而变的,而是禹说的“上谏”“澄清”,字字句句都是大不韪,后稷既不能答、也不能应,所以面色当然就变了。


    后稷有没有后悔来搭话?尚不可知。


    但粮官大人此时此刻确乎生了退避之意。明明没什么好心虚,可后稷脚下的步子一寸一寸在后撤。


    “我去看看别的乡亲……”那当前公务作搪塞,后稷看见了其余所有人的需求,唯独对禹的恳请不予回复。


    禹哪里肯让后稷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溜走?


    迅速把官粮塞到边上的兵士手中之后,他此时想拉扯着后稷不放。


    “放手!”皋陶时刻留意着这边呢,紧要关头赶过来帮衬后稷了。没让禹的擒拿得逞,将后稷救离到安全的距离之外。


    兵士个个按兵待动,只等皋陶一声令下便可制伏闹事的禹。


    “我没事。没事!”后稷又一次拦阻皋陶蓄势待发的怒火,保下了禹。


    这番作保却更惹皋陶暴躁:“你听听他的说辞——让我们‘上谏’,教我们替他父亲澄清?这分明是不服帝舜的决策,存心想反哩!”


    后稷阻得了抓捕,封不住皋陶毒辣的嘴口。


    只能听后者血气上涌地刺激禹、把禹批驳得一无是处:“我说今日怎么那么好心抢着赈灾分粮?原来是心有他求,打着悖逆的盘算。果然罪臣的儿女呀,就长着命定的反骨!”


    这番刺激的话,沸腾了禹浑身上下的燥血。


    他皋陶卸下玉剑、摒弃官衔,又算个什么东西?


    真相知道了几分?苦衷领会了几分?


    有什么资格冲着父亲和自己的族家侮辱?


    不能忍。


    实在是被刺激得上头了,禹气极反笑,也吐漏出字字句句的伤人语:“我的确乱好心了,原本就该袖手旁观,让粮官刑官大人赈灾不当,也落个罪臣的名头才好!”


    “你!”


    一句得逞,禹便更止不住怨恨的宣泄:“我是‘有他求’,初心不诚挚;我是‘想悖逆’,命里生反骨。可你们敬仰的帝舜,又好到了哪里去?哀鸿遍野、天灾降至,不见他施救,连个影踪……都没有!”


    “住口!”原本还想袒护禹的后稷也随即生气。


    生气之余带着担忧,害怕禹死钻那牛角尖,落得不可回头的下场。


    可禹的言辞仍无休止。


    越是冲动,越是口快;越是愤怒,越是伤人。


    “依我看呐,帝舜就是卷铺盖走了!留下氏族乡亲们,不管了、不顾了——还诓骗得粮官刑官大人们痴痴傻傻地惟命是听!”


    这句话说得太激动、也太大声,已经不仅仅是三个人之间的争执。


    蹲坐着啃食干粮的民众们也听到了。


    忘记了手上来之不易的吃食曾是禹亲手递过来的,乡亲们转悲戚为怒容,将没吃完的剩餐砸向禹的脸面。


    “不许你对帝舜不敬!”


    讨伐的声浪起伏,几乎没有和禹立场一致的人。


    皋陶的玉剑终于得以顺局势出鞘,剑尖直指禹的脖颈,杀意凛凛。


    怒火两厢擦碰,燃起无形的星火。


    高岭之上,渐渐再容不下禹,容不下他这桀骜的刺头。


    “你走,暂时别呆在高岭这儿了。乡亲们自有群臣兵士们照料,你留在这里,也只是徒生是非。不要将矛盾放大——这不是建议,是命令。”后稷还是存了半点悯意,赶眼前人离开总好过这非常时分露兵戈、见红血。


    “对!走,离开!”邻里乡亲各个怒相,不承禹施予的前恩。


    禹心里苦,有那么一瞬,为父亲鲧苦心撼守的家园人事感到不值得。


    付出心血、祭献性命,凭什么换来的是怨怪和错解?


    他只是想要公道,又为何将他也视作祸乱无情驱赶?


    禹很想大闹一场、闹得天翻地覆,可良知收束了这份汹涌的冲动。


    他长吐一口气,听命地选择了离开,没有顽抗。


    父亲身死而守佑的家园,他纵使不理解,倒也不会糟践毁去。


    不愿意承认仍对生他长他的这片氏族居地存情,禹自我欺瞒着:“我只是为了父亲遗志而遵循氏族律令。我可以走,但请后稷大人将这原因分辨清楚。”


    禹坦坦荡荡,重提自己的骨耜,孤身离去。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走的背影寥寥又寂寞。


    “就、就这么放他走了?”玉剑还未见血,如此收回的话,皋陶心里不快。


    “你还想当着乡亲们的面处刑啊?”后稷牢牢抓紧皋陶,不让后者去追,“鲧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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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羽山海边被低调行刑。禹又没犯什么罪过,又怎么能够公众处置?”


    皋陶也知道这道理,但就是愤愤不平:“他骂帝舜来着,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总之你别跟去。这也是……帝舜的属意。”


    “啊?帝舜的属意?”


    “……”


    身后的聒噪被迎面的风吹远了,禹不再听见关于他的议论诽语。


    或许听不见是好事?这样心念可专一、不被动摇,属于他的前路会好走一些。


    上天似乎感受到了禹的沉寂,不喜这后生如此低沉,于是又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


    禹将路过的右侧街拐处,一口枯井的所在传来纷扰的声音。


    离得还远,井外的少年声能听分明,可井底的男子音却模模糊糊。


    等等,井底?


    怎么会有人在枯井底?


    禹快走几步,瞥眼偷看,正巧被他再度看见一起凶案!


    井外的小少年年纪不大,可骂骂咧咧的心倒挺黑:“哥哥,你莫怪我无情。谁让你那么优秀,优秀得压迫着我做什么都不好?”


    “也别怪爹和娘无情,分明就是你沽名不顾家,哪有让不相干的陌生人饱腹,自家人挨饿受寒的道理?”


    渐渐涨起的水流开始倒灌进枯井,井里头的可怜人要遭殃了。


    小少年做着歹事,毕竟心虚。


    看水势漫涨上来,不敢再肆意逗留。


    殊不知所行所作,留了痕迹、亦有人在看。


    禹在犹豫什么呢?


    理智怂恿着他快去救人,可偏偏愤懑的怒火未熄,令他来去往复地回忆着方才被群臣与百姓驱赶的刺激。


    “我干嘛要多管这闲事……”


    他已下定决心要远离,可骗不了任何人地,迈行的方向竟是朝着枯井。


    一步一步走得可艰难。


    错救帝舜的往事仍历历在目,那份恨与怨到今日仍未散去。


    他真的又要再一次闭着眼救陌生人吗?


    “不要管闲事,他们不值得。”


    绝情的意念如此重,只作禹一个人的囚牢。


    可他终究还是走到了枯井边。


    天生的良知和慈悲引导着他行善——


    不忍心让禹被恶念吞噬,变得堕落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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