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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真相大白

作者:田心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日夜如驹,一晃而过。随着御花园中最后一树红梅的绽放,除夕在满宫清扫中如约而至。


    等温度升高后,宋听雨就捧着茉莉来到了前院,她将光秃的花盆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那处刚好被日头晒着。


    刘兰的梳妆丫鬟从屋内走出,恰好瞧见宋听雨在前院晒太阳,便欢声唤道:“宋姐姐,娘娘唤你进去。”


    宋听雨转头见翠环满面春风,打趣道:“小丫头这是拿了赏钱?”


    翠环吐舌轻笑,晃了晃手中的荷包就走远了。


    翠环早于宋听雨入宫,她是通过九月的宫女小选进来的,先前在六司做着浣洗的活,前些日子才被调来栖梧宫伺候刘兰梳洗。翠环的调动是刘兰主动求的官家,至于原因只是因为在御花园瞧见这姑娘饿的偷摸着凿冰抓鱼,她觉得有趣就求来了。而翠环也算忠心耿耿,毕竟她凿冰抓鱼时险先掉入冰湖,是宋听雨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刘兰就顺势请她到栖梧宫吃了顿饱饭,这一番举动过后,翠环就感激流涕。但刘兰看重的还是这丫头年纪小——上月刚及笄,心思也少,但她的一双柔荑当真巧妙,梳得了发髻,也会女红。


    等宋听雨入内时,刘兰已经顶着同心髻站起身,她微笑着对着宋听雨转了个圈以展示她那身绯罗朱衣。


    宋听雨鼓掌称赞:“好看。”


    刘兰灿烂地笑着从衣柜中捧出一套浅粉色的衣裳,“这是给你的新衣裳,明日要穿新衣裳,这芙蓉色称你。但要说真的,其实正红色更称你这张娇艳的脸蛋,可惜这宫中规矩繁多,等以后你出宫了,我再送你一身红嫁衣。他堂堂霍家,十里红妆该给你的。”


    宋听雨垂眸浅笑,掩饰眼底的思念,刘兰却话锋一转,神色复杂些许,“还有件事关于霍长扬的,你想听吗?”


    “你想说吗?”


    刘兰将衣裳塞入宋听雨怀里,端着傲气的架子坐下,“你求我我便想说。”


    “那我求你。”宋听雨说着为她沾湿了热枕,走至她身后为她热敷后腰。


    刘兰舒服地闷哼几声,随后仰头闭眼,轻启檀口:“昨日霍长扬大晚上的请见官家,官家本来不想见,但白公公附耳说了几句,官家便匆匆回了延庆殿。等官家回来,他那张嘴乐得怎么也合不拢,于是我就问了一嘴,他也坦然告诉我——霍长扬把火器图交给他了。他交了火器图,官家便瞧着他修养差不多了,年后便可按之前册封的官职上职。”


    “你可知是何官职?”刘兰挑眉发问,见宋听雨摇头不知后才故作艳羡,“他算是靠着军功入仕,只不过原先该去军队,但霍长扬自请留守东京城,于是官家便改任他为皇城使,专掌皇城司事务。皇城司负责宫内巡查等,以后你们夫妻二人倒是可以常在宫内相见。只不过霍郎君的仕途可就一眼望得到头喽,最高也只能坐到他爹如今的正二品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


    宋听雨木讷地点点头,她如今的心思已经不在霍长扬身上,她满心都是曾少白的事,若非真相大白,霍长扬肯放弃自由入宫当值?除非这真相与官家有关,所以他愿意主动入宫。


    刘兰自然能察觉到宋听雨的异常,她漫不经心道:“你等会便可以去皇城司见他,但入暮前必须回来,我要将身孕一事提前戳破,正好称着除夕夜,官家刚得了宝贝还在高兴的劲头上,此时讨赏是最合适的。”


    闻言,宋听雨福身后快步离开,她径直朝着皇城司的方向去,都忘了带把伞遮挡刚刚落下的白雪。


    狭长的宫道,两侧是成排的红墙,地上是刚堆积的皑皑白雪。宋听雨臂弯处还捧着那身粉色新衣,步伐快且干脆但眼底却是盛不下的恐惧和担忧。


    她怕霍长扬入宫的目的真是官家,若她能猜到,想来刘兰也能略知一二,毕竟他那性子也是个放荡不羁的,能愿意被规矩束缚除了想入宫与心爱之人团聚,恐怕别有目的。


    若真是官家也没办法,反正宋听雨在了解杨嫣然一事后也对高位上的那个男人有了成见,万人之上又如何,照样能将他拽下来教史书换姓。


    “宋娘子!”


    忽然,一道少年音从宋听雨身后传来,声音熟悉,宋听雨慢下脚步,杵在原地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再转头望向声音源头时,宋听雨早已被水雾蒙了眼睛,发丝随风荡漾,沾上了忽然掉落的泪珠,她转身与心心念念之人对视。她敞开手,任由寒风催促,可惜她跑不动了,从栖梧宫出发,几乎穿过真个大内后宫,才来到皇城司所在的西宫,见霍长扬的路太远,这段距离就交给他大迈步拥入她的怀抱。


    “宋听雨,我想你了。”他说着,抬手用指腹揩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宋听雨委屈地低头,四下无人,她现在就想问出口:“答案在宫内吗?”


    “嗯。我们去御花园说。”


    御花园距离皇城司不远不近,园子里还有一方湖心亭,如今各宫都在清扫宫殿,准备今晚的膳食,而巡查的侍卫也因下雪的原因不远来回巡查。总之,眼下这个时候御花园是一个谈事的好时机。


    两人环顾四周,确保空寂无人,宋听雨才叹气开口:“说吧,我想知道。”


    霍长扬轻轻攥住宋听雨的手,一边摆弄,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入宫后,我日日拜访李暮朝,一开始他闭口不谈,渐渐地我看出他有些动摇,在之后李暮朝病倒了。到现在他还躺在床上,一日三碗药灌着。”


    “病倒了?”


    霍长扬缩了缩脖颈,坦然对上宋听雨质疑的目光。“是真病了,被李行远气病的。李行远错过殿试无缘仕途,于是李暮朝就想让他靠恩荫入仕,可李行远不肯。李行远倒不是图个科举出身而是彻底改道。如今应该离开东京城的路上了。”


    闻言,宋听雨忍不住遐想许多可能,在思及李遇瑶时,她略带落寞地猜测:“他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行医?”


    霍长扬摇头否认,“行商。”


    “士农工商,也难怪李暮朝会被气病。”


    霍长扬显然不认同宋听雨的说辞,他自言自语地呢喃道:“我倒不认为是这个原因。李行远从小好读书,他不算有天赋之人,参与两试皆为魁首全靠他十多年的苦读。李暮朝原是农籍出身,没人比他更知这十多年中所需的心血,自贬身份应是其一,主要的还是李暮朝为李行远感到不值。”


    “那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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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远呢?他为何突发此意?”


    “也不算临时起意,他自小就喜欢算术,还爱记仇,长大后又喜欢以钱填消仇,我在他身上可没少搭银子进去。”说着,霍长扬脸上的笑容变得缱绻,“他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不会辜负长姐的期待,会靠自己令李家富贵昌盛。”


    宋听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但李行远这么一闹,确实帮了我。李暮朝病倒在床,而李行远犟着不肯陪伴左右。于是,我就成了李暮朝的话搭子。情到浓时,他便说了几句。”霍长扬仰头苦笑,眼底的惆怅在不经意间溢出眼眶。


    “我师父当年在军中威望甚高,几乎是功高盖主了。连着几年下来,他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有次发兵剿匪,将领未至,皇令置若未闻。当时的武官势大,那次事发,李暮朝作为忠君的宰相召集了一帮文官,设计陷害了我的师父。你还记得张靖柳吗?谋反的证据是他放的,李暮朝承诺提携他,而我师父不肯,于是他便辜负了与我师父多年的情谊。我师父离开东京城前夜,张靖柳深夜拜访过曾府。假意和我师父因火器图一事大吵一架,实则是为了给我师父下毒。是慢性毒,第二日才会毒发。他们算好了时间,萧家人安排了山匪。”


    宋听雨无话可说,只能安抚拍拍霍长扬的手,示意他——她在。


    “李暮朝作为宰相,他有辅国之责,但我师父被诬告时,他自己也未否认。我想,官家是知道的,他也是忠臣,若是告老还乡能令官家心安,他不会多说。所以,若没有官家的默许,我师父不会不反驳。只可惜,他们要的是命。”


    “那你呢?你恨官家吗?”


    霍长扬摇头,“家国太平是我师父想要的,我不会动官家,也不会动李暮朝。更何况按照李暮朝眼下的身体情况,他活不了多久。只能说,我师父的那位大徒弟还真是不顾师徒情。”


    宋听雨扯了扯嘴角,心里头不是滋味。大徒弟是官家,师父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后人只能感慨人心叵测,世人终究以权势利益为重。


    “霍长扬,那你入宫是为何?你向往的并非你尔我诈的仕途。”说完,宋听雨抬眸才发现霍长扬的眼神流连于她,许久不曾挪动。


    “十年时间,意外这的太多,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就来了。火器图已经都交给官家了,是我模仿师父笔迹改过的图纸,杀伤力不大,就算装备到军队中也不会大规模地祸害百姓。”


    说完,霍长扬自己都松了口气。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宋听雨这一个月里有多少刺客登堂入室,身上的伤疤添了许多,有一次差点在阎王殿里走不出来了。


    至于刺客是哪方势力,霍长扬不知但也断定不会是官家派来的,他若想要可以直接召他入宫,不管是在道义还是在家国情怀,他都该将火器图的图纸上呈官家。既然官家本就站在上风口,他自然不会惺惺作态地学着多年前准允师父告老还乡的作风。所以,这几伙刺客另有其人,他们甚至不是一伙的。


    于是,进宫便成了霍长扬保证自己性命无忧,霍家安稳的最好方法,除非那群刺客敢入宫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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