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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刺杀

作者:田心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霍长扬扯了扯嘴角,内心的苦涩逼着他的眼眶不断泛红,他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和脸颊酸胀得厉害。


    “那你呢?你的名声怎么办?”


    宋听雨坚定地回答:“我不在乎名声。”


    闻言,霍长扬苦笑着逼近宋听雨,他摁着她的一对胳膊,不断质问:“那我会在乎吗?”


    “你说,我在乎吗?”


    宋听雨别过脑袋,转移了话题:“火器图放你身上有危险,也会给霍家带来麻烦。你最好把图纸记下来,然后改几笔再交一半给官家,另一半你就声称曾少白没交给你就好了。这样才能保全你和霍家。至于你可以先查清曾少白一案的凶手,现在李行远在你手上,就看你敢不敢利用他与李暮朝谈买卖了。当年曾少白谋逆就是李暮朝一派上奏的,他应该知道其中原委。”


    “宋听雨,我在跟你说感情,你在跟我谈利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霍长扬厉声质问,见宋听雨迟疑了片刻,他的眼眸顿时凝黑几分,霎那间他压低脖颈,托着宋听雨的脑袋就凑上了她的粉唇。


    一张一合,她想推开,他偏要深入,唇齿相依,几经纠缠霍长扬才肯松开宋听雨。


    “霍长扬,我不要宋家女眷的身份,也不要霍家新妇的名分,我要入宫,为期十年。霍家新妇的对象是宋家女眷,所以你若执意不退婚便只能等宋凛冬再找一个女子记在宋家族谱中。”宋听雨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文字却冰冷无情。


    霍长扬却跟无赖似的抱紧了宋听雨,嘴上不住地呢喃:“我不要。”


    渐渐的,霍长扬发现拥抱似乎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抗拒,于是他将脊背弯下,额头抵上宋听雨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抬起,一滴泪又无奈地坠落在她的脸颊,是他哭了。


    “我们才说过: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为什么要入宫?秦骄岚逼你了?”


    闻言,宋听雨忍不住身躯一怔,确实是她答应过的事却因为霍长扬的一次回怼而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惹下的麻烦,她自己找到了生路也为他寻来了保命的法子,而他却不乐意了。


    “霍长扬,没有办法,你有火器图,就算你交给了官家,别人也会想方设法地逼你重新再画一份。你身手不凡,他们逼不了你,只能用我的命向你讨要。我不会武功,要保命就要藏起来,或者到一个别人进不去的地方。前者,我无处可藏,后者,正好摆在我面前。我入宫既不会拖累你,也能保住我的性命。”


    “那我跟你一起进宫。”


    “你进宫做什么?做太监?”


    被宋听雨的话一噎,霍长扬只好垂眸神伤,但想到她已经能用调侃的语气同他说话,他也就试探性地开口:“那,我能不退婚吗?我结亲的对象一直是宋听雨,不是宋家女眷。”


    霍长扬的话音刚落,宋听雨就捧起他的脸强调:“我要入宫十年,十年后你都到而立之年了。”


    “我等你,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他说完,宋听雨悄悄勾了勾唇角,随后就贴上了霍长扬的唇瓣,还沾着泪水,有点咸。


    片刻后,宋听雨再捧起霍长扬的脸,对方已经扬起了笑容,宋听雨也不免喜笑颜开。


    闹归闹,两人没把正事忘掉,等到天黑,霍长扬就带着宋听雨翻墙走瓦去了霍府。


    李行远正居住在霍长扬院子中的侧屋,屋子端方整洁,门口恰好是一棵梨树,只不过这个季节的梨树光秃,仅剩月光点缀着掉皮的枝干。


    宋听雨示意霍长扬就在门外等候,她则是敲门入内。


    屋内未点灯,幸好有月光能供宋听雨约莫描绘李行远的轮廓,他平躺在床上,两眼未闭,脸色惨白像是将死之人。


    宋听雨也不靠近,单单随意地找了个能看见月亮的地方席地而坐。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皎洁中带着昏黄的光彩。像是金桂,虽然现在已经是红梅绽放的季节了。但和你二姐赏月时,金桂堪堪绽放。”提起李遇锦,床上的人才发出一丝微弱的呼吸声。若非如此,宋听雨真要以为他已经凉透了。


    “我还见过你大姐,就在你的小外甥走的那晚,我见了她,三十有三的年纪却格外沧桑,但她提到你的时候眼睛里又闪着亮光。她心疼你,觉得你十多年苦读的日子难熬,也认为你该名正言顺地连中三元......”


    没等宋听雨说完,床上的少年便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所以,她死了,因为李家不能既有皇后,还有状元。因为我死的。”


    “不对。”宋听雨摇头否认,而床上的少年悄悄传出啜泣声,“怎么不对?我问我爹,他也没否认。”


    宋听雨思索了很久就仿佛真的回到见到李遇瑶的那日,见到她潸然泪下却面露微笑的模样。


    “李遇瑶说她十四岁跟着还是皇子的官家,端庄持重了十九年,但最后两个月我想她是为了自己而活的。自第三子早夭那晚,她将宫内的一切砸碎,碎的不止是瓷器,还有想烙印一样刻在她骨子中的规矩。我听李遇锦说,她那两个月在坤宁宫内种了许多花,用的都是最好的花盆。她违背了皇后应该勤俭的规矩,做了一回肆意的李遇瑶,还能在临死时有所期盼,也未尝不是她的解脱。”


    李行远哭了很久,最后连哭声都变得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但他还是把困惑夹杂在呜咽声中问出:“什么期盼?”


    “盼她最爱的胞弟成为状元,盼她的最爱的胞弟能带领李家繁荣富贵。”说着,宋听雨还是叹息摇头,她没怜惜李行远是个病人,径直在他的伤疤上剜刀子——“但你没有,你是个懦夫。知道两位胞姐都离开了人世就自暴自弃,明明就差最后一轮殿试,可你要死要活最后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躺在这里不仅愧对你两位胞姐还辜负你自己十多年来的付出。”


    “可是我爹不爱我,他用我两个胞姐的婚事为我铺路的原因只是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而我的作用只有延续李家的繁荣。”


    “事到如今,你只能继续往下走。若不想辜负李遇瑶,你就要照顾好自己,李家可以不入官场,但不能绝嗣。你如今不仅是李家唯一的男丁,还是李家唯一的子嗣。你若因为旁人两三句的挑拨就求死不得,李遇瑶在下面会看不起你。”


    说到这里,宋听雨果断站起身,拂袖而去。该说的她都说了,李行远现在心里过不去的无非是沐春秋说的几句话,但沐春秋和他说了什么,宋听雨不知,按她的猜测无非是挑拨离间的言辞。因为沐春秋想要李暮朝彻底崩溃,最好的办法就是令李家绝嗣,毕竟李暮朝的岁数已过知天命的年纪,李行远若死,李暮朝的夫人可见不得李暮朝再得新欢。这样一番举动后,李暮朝也只好郁郁寡欢,如此一来就方便从李暮朝口中探求当年曾少白一事的真相。


    至于火器图,恐怕沐春秋也在惦记。


    宋听雨刚推开房门便见霍长扬倚靠在梨树下,她迎着月光向他走去,无奈叹气:“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想不想活能不能振作只能看他自己。”


    霍长扬将宋听雨揽入怀中,脸颊挨着她的额头,目光却仍落在侧屋的大门上。


    半晌后,霍长扬不禁感慨:“李行远这辈子过得太顺,碰到的坎坷除了我应该就只有这件事了。”


    宋听雨却摇了摇头,反驳道:“你俩之间那点小打小闹算什么,他本就是惊才艳艳的少年郎,两位胞姐相继离去,有人告诉他两位胞姐都是为了给他铺路才会断送她们的幸福。这件事换谁都会一时难以接受。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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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就算没有我来同他说这些,他也不会一蹶不振。我一直都相信,惊才艳艳不止是才华上的绝妙,还有意志上的绝佳,如此才能成就一位才子。他苦读十多年怎么可能只靠着和你攀比的心思,他所经历的困苦我们都未尝见过,就当这几日是李行远疯病发作吧,过了几日他的病痛自会淡却。”


    霍长扬点了点头,突然,宋听雨郑重道:“趁这个时间,你去一趟李府。”


    宋听雨未将“要挟”二字说出口,但霍长扬明白了。见他犹豫不决,宋听雨没有催促逼迫,她立刻调转话锋:“我先回去了,明日收拾行囊,后日我就要入宫了。往后你一切小心。”


    “我送你回去。”


    “好。”


    霍长扬送宋听雨回到宋府便离开了,宋听雨走回听雨轩,就这么一小段路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不断,看来是昨晚刺杀霍长扬没成功,今日就想到她了。


    宋听雨不慌不忙地回到听雨轩,稍稍洗漱后便躺倒了床上。她面对着床榻里侧,只听片刻后背后便传来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宋听雨不动声色地摸出袖口处的银针,待一阵冰凉贴上她的脖颈,一声狠戾的声音随之传来:“起来,跟我走,否则杀了你。”


    “呵。”宋听雨冷哼一声当即以左手握住了剑刃将架在脖颈处的利剑一把推远,她立刻翻身下床,右手中的银针顺势飞出射入黑衣杀手的胸膛。


    “你!”黑衣人闷哼一声,丝毫未想到一个女子能做出这番干脆利落的举动。


    他下意识就挣脱了宋听雨的手,再下一瞬他直接挥剑砍向了宋听雨的脖颈。


    宋听雨快速躲闪,拎起一个花瓶就砸向了黑衣人,哐当一声,花瓶被利剑破开,四分五裂砸在了地上。


    随着花瓶的破裂,一道蓝影突然闯入屋内——是无影!


    两人的身手旗鼓相当,宋听雨喘着粗气立刻跑到外间又拎了两个花瓶,随后便全数抡在了黑衣人头上。


    等无影制服黑衣人后,陈伯已经带着一众侍卫来到了听雨轩。


    目睹听雨轩此刻的狼藉后,陈伯躬身询问:“娘子,有事否?”


    “陈伯,你来的正好,今晚听雨轩进了这刺客,麻烦你在这两日多派几个人守在听雨轩。”宋听雨说完便让陈伯等人退下了。


    留下的只有宋听雨、无影和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见黑衣人的嘴角正渗着血渍,宋听雨勾唇冷笑,“谁派你来的?”


    对方一声不吭,宋听雨也丝毫不着急,她在黑衣人周身转悠了一圈,坏笑地嘟囔:“还真是有着一副好骨气,可惜不知你等会疼起来还能不能忍得住一声不吭。银针上我撒了毒药,它从你的胸膛进入,会顺着血液一点点浸透全身,最后毒性又会顺着血液流进你的心脏,如白蚁噬心般的疼痛不足一刻就能将一个八尺男儿痛昏,只可惜死不了人,每隔一炷香便疼上一刻钟。”


    说着,宋听雨叫无影往黑衣人口中塞了块手帕,以防他咬舌自尽。


    “若你肯说,我这也有解药。我不仅给你解药,我还愿意大度一回,放你离去。”


    突然,宋听雨便发现此人身上的不对劲,他即使痛苦异常仍保持躲避。


    宋听雨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什么,再抬眸时她的目光顿时冷厉,“无影,把他这张脸皮撕开。”


    无影疑惑地看向宋听雨,黑衣人却压低的脊背。


    “你来摁住他,我来撕。”


    等无影掰正黑衣人的脑袋时,宋听雨立刻上手顺着他的脑袋开始摸索,片刻后就发现了脸部皮肤和脑骨处的凸起处。


    她将指甲抠入凸起,霎那间便将黑衣人的整张脸皮完全撕下。


    果然是人皮面具。


    “呵。沐春秋,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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