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从筠并不愿放裴文宁离去,听到侍女汇报金灵和书澜来找裴文宁时勃然大怒。
“让她们回去,没看到我和文宁喝的正开心吗?”
“应当是有要紧事。”裴文宁站起身向外走去。
武从筠拉住她,“文宁,我们说好了今夜不醉不归,你要做一个骗子吗?”
裴文宁皱了皱眉,扯回衣袖,“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应当再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想做大人。”武从筠仰面望着裴文宁,眼里泪珠滚落,“我想和你在一起,文宁。”
“您醉了。”裴文宁快步向外走去,嘱咐旁边候着的侍女,“三皇女醉了,扶她去休息。”
武从筠看着她走远,眼里阴沉一片。
文宁,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你。
“大人。”看到裴文宁衣衫整齐的走出来后,书澜松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
“有两个疏影阁,您和白小姐去错了地方。白小姐在院中遇到了蛇,白小姐杀死了三条,还有几条听到声音离开了。”
“怎么会有蛇?”
“那里很久不安排住人,许是没有撒驱蛇粉。山中林多草杂,院中又有泉水,有蛇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一次那么多条,可能附近有个蛇窝。”金灵抢先答道,“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带你们走错房间,结果还是有人犯了糊涂,还好人都没事。”
裴文宁看向书澜,书澜手指打了个暗号,觉得事有蹊跷。
“先去看看月澄。”裴文宁心中有数,应当不是旧院子恰好有蛇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人想杀白月澄?
白月澄看着风吹就倒,却躲过了几条蛇的攻击,还反杀三条,也不简单……
白月澄同样觉得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她确定这些蛇有人操控,并且怀疑这一切是武从筠所为。当然,这里很多人都有杀她的作案动机,但是那种仿佛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目前她只在武从筠身上感受过。而且她们刚进入院落,武从筠的侍女就将裴文宁喊走,精准的在她们不知所觉时将自己一人留在了院中,太巧了。
但是三皇女不是可以随意指控的人,甚至如果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是无辜的,这事件就是一场意外,只有领路的侍女、管事的嬷嬷要因为办事不利而受罚。
白月澄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她和裴文宁说不清楚谁更可怜。怪不得那天赏菊宴裴文宁抱她时是那个表情。
白月澄心里燃起一股斗志,不够强大,那就变得强大。
确认完白月澄没事,又将白月澄送回正确的疏影阁,裴文宁又离开同山庄的护院一起去搜索蛇窝,夜里未曾回来。整件事情没有引起什么恐慌,第二日秋猎正常举行。
秋季清晨的风裹挟着凉意,白月澄裹着披风仍觉有些寒冷,其他人身穿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持弓背箭,精神抖擞,一片侠女风范。
“白小姐看起来弱不禁风,狩猎怕是不得吧?”乐千雁踏马而来,一身黑色单薄劲装,隔着衣物可见手臂绷起的肌肉线条,“你骑过马吗?”
白月澄点头,“会骑。”
“啊哈?”乐千雁挑眉,“这可撒谎不得。”
“月澄很厉害的。”王青亦站过来帮白月澄说话,“那三条蛇是她杀的,两条都是直接命中七寸。”
乐千雁视线扫到白月澄身上,白月澄笑笑没有反驳。
“有意思。”乐千雁翻身下马,“你来试试我的马。”
白月澄伸出自己裹着白纱布的手,微笑着摇头,“抱歉,手上用不了力气。”
乐千雁却铁了心想看白月澄骑马,“我带你上去。”
王青亦还来不及制止,乐千雁已经把白月澄送上了马背,刚一落下,白月澄便伸手握住了缰绳,冷静快速地调整好了马背姿势。
“确实是真会。”乐千雁赞赏地点头,“我这是匹千里马,要不要骑一骑?”
“下次吧。”白月澄咳了几下,“身体太虚了。”
“可曾看过郎中?”
“胎里来的,只能养着。”
“可惜了。”乐千雁遗憾的摇头,“你的反应很敏捷,筋骨也不错,是个习武的料子。”
“原来您也会夸人啊。”王青亦夸张的瞪大眼睛,“我跟您习武时,您天天骂我庸才,嫌弃我练不出您那肌肉块儿。”
乐千雁视线冷冷的撇过去,“你若是肯花十成十的心思在习武上,我定不骂你。整天想着吃喝玩乐,有点时间都上街寻乐,不骂你骂谁。”
“乐姐,瑾之喊您过来巡护?”金灵惊讶的迎了过来。
“嗯,说是昨天夜里出了点事。”
“她小题大做了,不过一个蛇窝,哪用得到请您过来。我安排的护卫完全够用。”金灵语气埋怨。
“小心点不是坏事,还有皇女在,安全第一。”乐千雁答道。
金灵不是很满意,调转头看白月澄,“你还好吧?”
“谢谢金小姐关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不然不知道因为你瑾之还得费心请点什么人来。”金灵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锐,“你那么虚,也别去狩猎了,留下来记录猎物吧。都是商人,写字算数你可会吧?”
白月澄点头,“说到生意,听闻高小姐将会财茶楼委托于您出售,我有意盘下在京中做些生意,那日去金楼找您,掌柜说您不在。”
“会财茶楼确实是我在售卖,”金灵想要回绝,但是想到高怡昨日说的话,又顿住,“待秋猎结束后再谈吧。”
金灵想起那日街头相遇,白月澄却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心里还是有几分记恨,“白小姐去金楼寻我不事先打听打听?连我相貌都不知,怎么寻得到人。而且记性看起来也不是甚好。”
白月澄像看孩子般看金灵的针锋相对,表情几分无奈和包容慈爱,“昨日见你觉得特别眼熟,夜里安静下来仔细一想,原来你是前日在长安街上帮助我的姑娘。当时如果不是你,我真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又像妈妈了,金灵视线微垂,眼神闪了闪,傲娇的冷哼一声,“都是些使鬼计骗钱的,你刚来上京不懂。我也不是为了帮你,就是看不惯这种风气,这上京的治安该再管理管理。”
“目前会财茶楼的报价都在五个数,你要是想盘下来,最好提前准备好现钱。”
白月澄心中有了数,谢过金灵,对方轻哼一声别扭的走了。
“你买茶楼做什么?京中刚发的禁令瑾之没跟你说吗?”王青亦怕白月澄不知道行情。
“会财茶楼的地段很好,做些其他生意也是好地方。”白月澄说。会财茶楼周边都是娱乐相关产业,流动的都是爱玩的人,禁赌令正式颁布后,这些爱玩的人少了一大去处,正是自己搞点新花样给他们打发时间的时候。她心中已有生意的雏形,最近一直在分析观察可行性。
“若是我的新生意开张,你一定要来玩好吗?”
“好啊,到时候我带些人去给你撑场子。”王青亦答应,视线扫见远处裴文宁骑马而来,眼睛崇拜的有些亮晶晶,“瑾之每年都是狩猎最多的人,前年我追一只狐狸跑太远,误入了狼群,马腿被狼咬断了,危急关头,瑾之从天而降救了我一命。”
“你要是好好习武,不用人救,当时也出不了事情。”乐千雁很是不屑,“几头狼,随手杀了的事。”
王青亦不服气,“若是人人都练到您这样,您不就没了用武之地。”
“废物才这般说话。”乐千雁皱起眉头,“不思进取,等你母亲回来了,看打不打死你。”
“她才不会。”王青亦最恨别人提自己的母亲压自己,同乐千雁斗起嘴来。
白月澄没听她们师徒二人斗嘴,向裴文宁迎去,但有更多人挡在她面前往裴文宁的方向迎去。裴文宁越过那些人,然后下马走向白月澄。
“三皇女回去了,应当会消停一段时间不找你麻烦。”裴文宁小声在白月澄耳边说。
白月澄有些意外,忍不住询问,“怎么做到的?”
裴文宁没说,但她在这里摸爬滚打那么些年,狱中之人人人怕她,可不是没有一点本事和手段。武从筠做了便会留下蛛丝马迹,有蛛丝马迹就不怕查不出来,当然,没有蛛丝马迹也可以制造一些蛛丝马迹,昨夜的事刚好给了她一个牵制武从筠的机会。
“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秋猎就等着你开始呢。”金灵走近酸溜溜的说。
“你怎么安排?”裴文宁问白月澄。
“留在帐中计数。”白月澄说。
“也好,让书澜陪着你,有事找乐千雁的人,你们见过了吗?下次你带青兰出门。”
“好。”白月澄没有拒绝,她和阿黎都不会武功,还是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保护自己,当然最好是自己能够有点防身的本领,在现代的那些技能,她得捡起来。
留下书澜后,裴文宁没有再过多停留,金灵宣布了秋猎规则,“安全第一,幼小、孕母不可狩猎”,然后敲击了开始的大鼓,秋猎便正式开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