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次——
霍祁舟是商人思维，挨都挨了，不能白挨，他最擅长的事就是将利益最大化。反正都这样了，索性混蛋到底。
他去车上找了盒新买还没拆的内裤，和拿了蒋温月的一起，一并递给她。
说：“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那把我的也给你。”
神经病！
她又不是疯了！要这种东西来恶心自己吗？！
蒋温月本来不是多么易怒的性格，实在是被霍祁舟逼狠了——哑巴和瘸子都会被这个神经病气得跳起来骂人的！
这会儿她邪火散出来，冷静了些，深吸一口气，夺过自己的东西，说：“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吧，我现在就告诉卓年。”
霍祁舟无所谓：“可以。”
“只不过是我下次再送你，会直接送穿过的而已。”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蒋温月气极，想回击，然而她想了想，发现还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霍祁舟什么都不怕，我行我素、无所顾忌，能做出来的疯事却不少；而她，首先要脸这一点，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一败涂地。
设想一下，就算告诉了顾卓年又能怎么样？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他们两个决裂而已，霍祁舟依然会骚扰她，并且会更放肆。
而他做的那些，都是膈应恶心人的，没有什么实质伤害，报警都没用！
蒋温月现在的感觉就像踩上了屎，藏在鞋底，别人看不出来，对她也好像没多大影响，但就是甩不掉，就算洗干净了，也会有臭气残留。
然后时不时地飘上来一股，恶心她一下。
蒋温月一开始被霍祁舟吓到，现在也绕在他的逻辑里出不来。
她有些气馁了，那一时的冲动也在思考中逐渐消磨掉，仿佛变成一声叹息，说：算了吧。
蒋温月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不远处就有垃圾桶，她在路过的时候，顺手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去。
-
原本蒋温月去找顾卓年，只是去拿东西，顺便和男朋友约个会，简单甜蜜地过完周末的这最后半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终于平静下来，只觉得累。心累，身体也疲惫不堪。
她骑车回到家，跟妈妈说了声不吃晚饭，就洗了个澡直接睡了。
过去蒋温月梦想当一名职业舞者的时候，反复练习、不断地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是她排解情绪的方式；现在伤了腿，没办法再承受那样高强度的动作，所以刚手术后的那段黑暗时刻，她都是靠睡觉度过的。
什么都不管，闭上眼，昏天暗地地睡一场——
这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充电方式，充足、良好的睡眠会让人从生理上情绪高涨。
然后不好的心情都代谢掉，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蒋温月起了个大早，难得赶在妈妈前面，做好早饭，还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
她下楼，意外地，居然在楼底下看到了顾卓年。
“卓年？你怎么在这里？”
蒋温月十分惊讶。
一夜过去，顾卓年也不复昨日颓靡，精心打理过自己，完全变成了焕然一新的模样。
他穿得很帅，身上带着一点须后水清新的味道，走过来给蒋温月开门，说：“来送我宝宝上班。宝宝你今天好美啊。”
蒋温月被夸得稍稍有点脸红，不过她今天确实打扮过，于是默默认下这句称赞，仔细看了看顾卓年，同样夸奖：“你今天也很帅。”
“不过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你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等了很久吧。”
顾卓年之前是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跟蒋温月谈上后从良了，不过也不上班，是个富贵闲人。
他的作息相对稳定，是属于晚睡晚起的那种，平时基本要快十点才醒。
今天有点反常，上车后，蒋温月有些奇怪地问起。
顾卓年说：“没事，就是昨天白天睡了一天，醒得早。而且宝宝，我给你发消息了。”
顾卓年过来得真的太早了，因为不确定蒋温月什么时候醒，他没打电话。
而蒋温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看手机。
她此时听顾卓年说了才打开，果然，有两条他不到五点就发来的消息。
【早安，宝宝】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醒了吗，今天送你上班。】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群里的消息。
蒋温月快速查阅着，连忙致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下次你打电话就好了，又不会吵到我。”
“嗯，没事。”顾卓年说，“等你不是我作为男朋友应该的吗。”
他嘴甜，很会一些甜言蜜语，哄得人心里慰帖极了，就算是不高兴的时候都能破涕而笑，何况现在这种情意绵绵的时刻。
蒋温月笑起来，说：“那就谢谢啦。”
到了地方，顾卓年殷勤地帮她解开安全带，又快速绕到副驾那一侧，以一种请公主下车的虔诚姿态，护送蒋温月下了车。
蒋温月被他故意夸张的行为逗得忍俊不禁，临走前，煞有其事地也说了一句：“再见，男朋友。”
“晚上下班早点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顾卓年叮嘱。
蒋温月回头，温柔地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一天忙忙碌碌。
下班后，蒋温月收拾好东西出来，顾卓年果然已经在老地方等着了，怀里还抱了一束花。
蒋温月欣然接过，闻了闻，很香，然后她垫脚在顾卓年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们吃了个饭，又去逛商场。
顾卓年什么店都要带她进去看看，衣服，包，首饰，化妆品……但凡蒋温月表露出一点喜欢的意思，顾卓年二话不说，掏钱就要买。
最开始只是一件衣服，因为恋爱中送礼物是还挺正常的一件事，蒋温月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后面变成了一堆。
顾卓年简直像报复性消费一样，全部都要结账。
蒋温月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他：“你干什么呀？”
顾卓年理所当然道：“给你买啊。”
蒋温月当然也知道他是给自己买，但：“买这么多做什么，你今天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她扬了扬手里装衣服的袋子。
“那怎么够。”顾卓年说：“你不是都挺喜欢吗，喜欢就买，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当然要让我们宝宝开心啊。”
蒋温月喜欢的多了，哪儿能全部拥有。
而且很多她都只是觉得漂亮，以欣赏的角度夸赞一句，并没有想买。
交往以来，顾卓年一直都挺大方，但也就是逢年过节，或者偶尔想要搞一下浪漫的时候，才会送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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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东西虽然也都挺贵，但你能看出来，他就是看到了，觉得适合，随手一送，很自然而然的态度，不会显得刻意，也没有这么夸张。
而今天，顾卓年简直像是为了完成什么使命一样。
蒋温月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问出来：“卓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给我买东西？”
顾卓年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半晌，才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没，也没什么，就是我昨天太丑了，想在你这里挽回一点我英俊帅气的形象。”
蒋温月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啊，你哪里丑啦。”
她拉着顾卓年往外面走，说：“好了，快走吧，你又不是因为给我买东西才帅的。”
顾卓年第一次带女人进了奢侈品店，什么都还没买，就空着手被拉出去。感觉也是很新鲜。
不过，在他的坚持下，最后他们还是去楼下金店，给蒋温月挑了个镯子。
蒋温月欢喜又无奈，两股情绪交织着，最终化成浓浓的甜蜜，将她整颗心都填满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约会，顾卓年像是改变策略，要把那天没有买下来的东西都分批次送给她一样，每天都有新的礼物。
他还爱上了秀恩爱，最近发的几条朋友圈里面，全是蒋温月。
就这样，快乐着、甜蜜着，时间很快又来到周五。
蒋温月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霍祁舟，但明天有舞蹈课，不可避免地，她会有些忧虑，害怕霍祁舟会再有什么诡计。
然而，在那之前——
周五的晚上，蒋温月先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备注栏里的信息填的是：郑凯奇妈妈。
而郑凯奇，是霍祁舟带去她舞蹈班上课的那个小男孩。
蒋温月看着这条好友申请，皱起了眉。
她突然想到，她好像还没有了解过霍祁舟的感情状况——虽然顾卓年以前说过他是单身，并且不好女色，甚至可能有点性冷淡。
但至少后面半句，蒋温月已经有过切身体会了，霍祁舟不可能不好色。
可见顾卓年这话的可信度不是很高。
那么，霍祁舟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呢？或者是……妻子？
不然他孩子哪儿来的？
蒋温月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想看她说什么。
郑凯奇妈妈的网名叫‘平淡人生’，头像是一个女性背影的剪影，短发，可能是她自己。
蒋温月主动打招呼：【你好，有什么事吗？】
平淡人生：【蒋老师？】
蒋温月：【嗯嗯，我是。】
平淡人生道明来意：【小郑有别的事，明天请假。】
蒋温月：【好的，我记下了。】
郑凯奇妈妈话不太多，说完事就没有再回应。
蒋温月其实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但她心中有事，硬是硬着头皮主动扯了几句，说了些‘之前不怎么在舞蹈班见你’之类的闲话。
在没那么陌生之后，蒋温月斟酌着语气，打字道：【冒昧地问一下，你是霍先生的太太吗？】
蒋温月也知道自己这样问很唐突，但她确实必须要知道。这很重要。
可对方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平淡人生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反而很敏锐地直接问：【怎么，他骚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