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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讲个故事给阿父听听

作者:春见铃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行军路上,嬴岳觉得坐马累,就回去乘马车了。索性无事他就翻起了八卦系统,无意间翻到一篇史记,上面写着:八年,王弟长安君反,死屯留。


    【长安君成蟜及屯留驻军反?】


    嬴岳就纳闷了。


    【这对吗,这不对吧?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反秦了?大秦待他也不孬啊……】


    “咳咳!”帘外忽然传来重重几声咳嗽。


    嬴岳探头一望,却不知嬴政何时来到帘外:“阿父可受了风寒?”


    【要不说有的流刑能走死人呢,风吹日晒,冷风呼呼的,有马车坐着都要累死了……】


    “无事。”嬴政心情烦郁,心不在焉回道。


    幼崽听之又将头伸进去坐好,全然没发现他异样的神情。


    嬴政目视前方,心中还在想幼崽方才的心声。


    他很难相信成蟜会背叛他——他和成蟜虽不是同胞兄弟,但儿时情谊十分深厚,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背叛他


    可是有什么苦衷?


    想到这里,他心痛如绞,即下令加快脚程抵达屯留,他要弄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吕不韦背地里究竟还瞒他做了些什么!


    ……


    当嬴岳第一次踏上屯留这片陌生的土地时,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到了。


    朔风如刀,因为打过许久仗的缘故,这里随处可见崩裂的城墙、焦土,断臂残骸……荒凉的不行。


    踏入城中,景象更是荒凉的不行。


    沿街两侧都是衣衫褴褛,躺倒在地乞讨的老人,瘦骨嶙峋的小孩,以及看不清面貌的干尸。


    马蹄踏入,大地震动,老人孩子们伸着脖子,将乞具举到头顶:“行行好吧……”


    【太离谱了!吕不韦那家伙是给这美化多少倍啊?】


    【这程度……地瓜都会望尘莫及地说,这TM全是照骗吧!】


    地瓜,什么地瓜?秦王蹙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大军在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前进,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屯留的驻扎营。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人都去哪了?】


    “杀——!”


    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个将士,口里喊打喊杀地冲过来了,嬴岳刚望去过,那人就被生擒了。


    人当即被压了过来。


    秦王眉宇皱起,睨他:“此处究竟发生何事?”


    那将士扑通一声匍匐跪倒在地,瞬间泪如泉涌:“大王,长安君成蟜杀了嬴和将军,他、反了!”


    话音落地,周围屏息凝神。


    王翦不敢置信,瞳孔皱缩。


    嬴岳心底叹息,悄悄望向马背上的身影。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从他的视线望去,嬴政脊背直挺,那张侧脸肉眼可见地沉凝了。下颌紧紧绷起,唇角抿成直线。阳光洒下,无限拉长他的身影。


    温度是暖的,风却有几丝寒意。


    像冰锥刺骨。


    这样的阿父陌生得骇人,少顷,嬴政目光投向远方,一手握紧缰绳:“就此扎营,全军整甲戒备!”


    声音毫无温度,冷冽至极。


    ……


    嬴岳来到主帐时,嬴政刚处理完政事。


    短短的一日发生了太多事。


    叛军格杀勿论,安抚流民,至于成蟜……他背叛大秦,潜逃投赵,罪该万死。


    幼崽盯着嬴政的脸,清晰看到他面上的疲惫。


    都说帝王无情,可哪有人没有心呢?只要是人,心脏就会跳动,心脏跳动,心就会痛……


    而今,最煎熬便是阿父,明明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王弟,却走到这步。


    嬴政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抬眼,恰见一脸思绪模样的嬴岳,愣了一瞬,勾了勾手。


    幼崽慢吞吞走到他旁边坐着,看着嬴政,盯了许久许久。


    他的视线灼得吓人,像是带着什么疑惑以及某种柔软的情绪,嬴政随手捏了捏他的脸,问:“宵夜不寝,为何?”


    “阿父不也没睡么,岳儿要陪着阿父。”


    天真的。


    温暖热切的幼崽声。


    就像是心底的哀伤忽然袒露在孩童眼前,嬴政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也不捏他了,淡声道:“寡人乃大秦之王,何须作陪?”


    “可我知道阿父现在心情很烦郁,因为阿父在为叔父叛敌烦扰。”


    掩饰瞬间被戳破。


    嬴政:“……”


    嬴岳眨眨眼:“叔父是阿父幼时的伙伴,怎会不伤心呢?”


    嬴政就更加沉默了,此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连感知情绪也是一流。他被自己的孩儿看穿了,这对吗???


    这怎能行!


    “寡人不曾烦扰,吾所虑乃排兵布阵之策,定要叫那赵魏楚三国小儿弃戈曳甲、望尘而遁!”


    嬴岳弯起半个酒窝,也没戳破他,只是平静地说:“阿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


    他可对故事不感兴趣!嬴政心要拒绝,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忽被一双小手拉了拉袖角。


    接着,他就被幼崽拉到一旁坐着。


    嬴政看了看他,就见幼崽眼睛格外的亮,好似在说“阿父,就听一下好不好嘛”。


    秦王漆黑的眸微动。


    罢了,故事而已,听又何妨?


    是以,嬴岳就开始说:“从前有个老翁,他有四十几个孩子,有一个孩子为妾所出,一出生就被冠以不详之名。老翁就劝说孩子阿母将人丢了,她不舍,偷偷将骨肉养大。


    可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有次,老翁发现了。


    他就质问孩子生母,两人一翻争吵,长大的孩子就问老翁为什么不肯养他。


    老翁说,因为他不祥。”


    “你说的是孟尝君田文?”嬴政蹙眉。


    孟尝君曾差点儿做了秦国的丞相,可他的身份到底是齐国贵族人,他的曾大父,也就是秦昭襄王便没任用。


    “对啊,”嬴岳弯唇:“岳儿想说,一个人的降生说明不了什么,而是受环境影响。孟尝君起初被父亲唾弃,是自己改变和拯救了自己。”


    “可叔父就偏了,他自幼养在曾大母膝下和华阳曾大母关系也甚好,有双亲疼爱,心思养的单纯,所以很容易被影响。”


    “比起叔父叛变,我、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有人在操控……嬴政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最近秦廷发生的事过于频繁,他总觉得自己藏于一处迷雾里,处处碰壁。


    而能下这一大盘棋的,想想也只有几人。


    “禀王上!臣日前缉获一人,今日讯问,此人言自己身负惊天秘事,恳求生路,口口声声说唯有面见大王才能道破。臣不敢擅专,特将其缚来,恭请王上亲自讯问。”


    正说着,帐外忽然传来王翦的声音,嬴岳立马起身,掀开帘帐果真见他身旁跪着个人。


    他着着染满鲜血的戎甲,五官鼻青眼肿,伤痕累累,昏死了过去。


    这是受了下刑?[1]


    “带他进来。”冷冽声音传来。


    王翦:“唯……”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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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拖进来,王翦打量一眼四周,用铜器舀了一些水,泼到犯人脸上。


    吃了水,那人呛了一下,挣扎着就突然醒了,嬴岳眨眨眼,旋即见他满是惊恐地看着嬴政。


    “大王,嬴和将军死了,他是被成蟜杀的!”


    “寡人知道。”


    难不成要说的就是这些?


    嬴政不耐,“你欲同寡人说何事?”


    罪囚神情激动:“将军死的那天夜晚,我也在。我看到了很多……”


    这事说来话长。


    最近大家心情烦闷有人就商量着小酌一杯。


    那天,他也是和嬴和将军一同饮酒的一员,只不过他只是个无名卒,没什么机会给嬴和将军敬酒,他坐的很远,但他知道那晚嬴和将军喝了好多酒。


    ——他的脸红彤彤的,走路极其虚浮。


    他没喝过量,又恰巧看到嬴和将军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那时他还疑惑,将军是不是走错了,那不是他的大营啊?


    可很快,他看到嬴和将军倾了倾身子,站在大营外偷听。


    嬴和将军当时在长安君帐外,也不知听到了什么,蹭得一下拔剑就进去了。


    这一切太突然了,他躲在暗处吓了个机灵。


    他有预感嬴和将军定是听到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愤怒。


    下意识的,他朝长安君的营帐近了近,他想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就听到了什么叛秦,赵国,吕相国,赐死……


    正当他听得入神,忽然,如雷般的一声响动从帐里传来。


    震得那营帐被吹开了小小的一角,但就是那小小的一角,让他看到了终身不能忘的一幕。


    躺在地上的是方才还鲜活的人,


    ——他死不瞑目,正正好盯着他在的方向


    嬴和将军死了!


    他吓得心脏骤停,当即捂住自己的嘴,潜行遁了。


    .


    嬴政听他说完,眉心紧皱。


    吕不韦,又是吕不韦!成蟜叛变莫非是因为他?


    王翦一脸茫然。


    这信息量太大了,身子骨老了,简直消化不动!


    只有嬴岳心里暗暗叹息,他已经想好吕不韦该怎么样告别咸阳,背着小包袱去往他自己都厌弃的巴蜀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是真理!


    经此一夜,屯留愈加不安定。


    秦军到处都在抓人,杀叛贼,诛赵人余孽,简直杀疯了。


    疯狂的几夜过去,一封缴文忽然传入屯留城乃至千里之外的咸阳城。


    咸阳宫里,韩夫人拿着缴文整个手都在颤。


    “不可能……这不可能。”


    “啪”地一声,缴文落地,依稀见上头赤裸裸写着:长安君成蟜叛秦归赵,赵赐十数城……


    他儿怎么会叛秦,怎会如此突然?


    他哪里是成王的料子啊???


    韩夫人脸色煞白的不成样子,就在这时,殿里传来一阵哭喊的声音。那声音差点儿把韩夫人吓晕过去。


    是阿弟的声音!


    思绪未落,她忽然见到几位秦军押着她的阿弟进来。


    何人如此大胆??!


    秦军:“韩夫人,太后有令!”


    “太后,哪个太后?华阳老太后还是楚玉太后?”恶魔般的声音响在耳畔,韩夫人神色恍惚。


    “楚玉太后令。”


    这声“楚玉太后”出来,韩夫人蓦然也脚软了,她看着伤痕累累的阿弟,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


    成蟜叛了,


    她……前方的路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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