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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图景

作者:蔚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家主府的装潢比尹叙白想象中要收敛很多。整个410塔区都修得像典籍里的皇宫,相比之下,陆承勋院子里的每一间房都显得很朴素。


    冷冷清清的,灯光亮起,没有半点居家生活的感觉,没人气儿。


    陆承勋带着尹叙白进了正房,自己先在会客区的原木沙发上坐下:“衣帽间在右边。”


    衣帽间!尹叙白又开始没出息,尽量自然,还是差点儿踢着正步走进去放他的衣物。


    一半常服,一半正装,整整齐齐,深色居多。意料之中。


    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意料之外的是……明明陆承勋看起来很习惯使用智能家居,等他出来,堂屋的正门已紧闭,落地的窗帘关严实,新风循环也打开,屋里各项功能的机器人遍地跑,热水也开好了。


    于是竟然获得了一次出入衣帽间的机会的尹叙白想着,那……舅舅应该是比较重视军装吧所以才要人亲手放。


    不许多想不许多想不许多想。


    沙发很长,但是他这个屁股就好像长了脑子……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反正他一屁股坐在陆承勋旁边了。


    陆承勋脱掉了军装外套,背好的额发度过了一整天也散落下来些,为他增添了几分平日里看不到的亲和。


    他放了一杯茶在尹叙白面前,在小孩儿开始为一杯最寻常不过的茶一惊一乍地摆礼数前,一手按在了他的大腿面上。


    尹叙白果真被定住了,浑身僵硬,不敢出声。


    陆承勋制住了人手也没拿开,偌大的家主府内空无一人,万籁俱寂时,一盏昏灯下,只有他们两道呼吸。


    陆承勋应该是要和他说话了,转过身,在这样的距离下自然而然地,他们的膝盖撞在了一起。


    尹叙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脉搏跳起来好像要冲破皮肤,连空气在流动的触感都分外鲜明。


    他承受不起这种暧昧,陆承勋已婚是一道天堑,他被按住的腿肌肉都快痉挛,提起了精神力,不敢让思想滑坡。


    陆承勋又转了上半身,离他太近了,腿与腿之间的距离无限渐进。做不出顺势往他腿上坐的这种行为……嗯,做不出。


    他喉结上下滚动,确认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正常,在即将开始的交谈中不能让大首长主动开口:“舅舅叫我来,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我吗?”


    “嗯。你刚才在和陆泓执说话,他告诉你什么了吗。”陆承勋的声音很低,他们这么近,他的确不需要高声讲话,甚至他都可以不用开口。


    尹叙白点点头,又摇摇头,额头几乎要撞上他的肩头,嗅到了很淡的冷松香。


    106的辖区内少见松树,恒温,四季常青。而陆承勋身上有着北方的凛冽,一种清寒正在绵密地渗透入他刚刚建立起的精神防线。


    “上校只提到了问我知不知道我四叔那边是什么情况,我的确不知。舅舅,这次的任务失败,跟106也有关系吗?”


    陆承勋给了他长辈式的关怀——拍了拍他的腿面以示安抚。


    “不算。都是第一次合作,还得磨合。”


    尹叙白到底也是世家长大,虽不往这边动心思,但不代表他不明白这些关窍,有些事掐头去尾也能知道个大概其,略微有些着急地抬眼:“舅舅别误会,我四叔做事喜欢明着来,很少放冷枪,若是合作……他……不会,背刺。”


    后面的话在唇边变成了嗫喏,他又一次地跌进了陆承勋眼中的夜色里。


    “你还年轻。”陆承勋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多事,你四叔想你还担不起。”


    尹叙白最受不了这种话,尹朔珩有时候对他说这种话他们就吵起来。


    可说话的人是陆承勋,他又急眼不起来,讷讷地点头:“舅舅的意思我明白,无论是家中的辈分还是军衔的高低我问都不合适。”


    陆承勋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问:“你抽烟吗。”


    尹叙白被噎住,他很想追问,同时嘴上赶紧回答:“我不会,但舅舅您随意,不用在意我。”


    陆承勋却没再开口,修长的二指在桌边的触控板上滑动,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咕噜咕噜过来,打开后,递上托盘。


    ——握草他抽雪茄。


    尹叙白完全管不住眼睛,陆承勋白衬衫的袖口不知什么时候挽了上去,冷白色的皮肤在昏灯下,在黑色军装裤子和长靴的映衬下,本就让人移不开眼。


    他看着陆承勋二指穿过雪茄剪的柄,指骨轻巧地用力,剪出V口,放回托盘里。又点燃了雪松木片,明火在瞬间照亮了他的脸,为这张冷漠的脸上增添了转瞬即逝的暖光。


    烟雾散开消失在空气里,连同那片刻的温度,陆承勋只在他的生活里虚无地存在片刻那般,只剩下暗红色的燃点。


    陆承勋垂下眼,剪过的雪茄在他手中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他的手稳定,一点烟都没飘。几十秒落在尹叙白眼里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点燃了后,陆承勋轻轻吹了口气,明火都熄灭了,淡淡的烟草香和浓郁的松香席卷了尹叙白的神经。


    怪不得。尹叙白呆呆地看着他。原来他身上的冷松香是这个。醇厚却疏离的,遥远而衿贵的,就在他身边。


    ……不要再咕咚一声咽口水了在这哨兵耳朵里该有多吵。


    陆承勋只是抽他的雪茄,没再看他,仿佛身边没坐着人。


    渐渐的,尹叙白感到一种焦躁。陆承勋看着他时,他怕自己逾矩,陆承勋不看他了,他又期盼着他能再看一眼。


    他只能大着胆子开口:“舅舅,虽然我的评级在您这里不够看的,但是如果有需要,我是可以加入任务的。陆泓执上校的话没说完,我听着,这里头也是有我们106的事。”


    没反应,继续说:“刚才葬礼开始之前我和陆灏辰回去换衣服的路上,他和我说了,410的习惯是任务失败不转手,要一直做完才算完。并且这不是联邦任务,是塔区直属的任务,也就是说……”


    “是这样。”陆承勋打断了他,依然没看他,“但你没结合过。”


    尹叙白一怔,明白了。


    他们的任务并不是他这种没结合过的向导能做的战争任务,去集体疏导啊群体控制啊刺杀啊,也不是介入民众党争啊救个人的治安任务。


    而是需要一对一的哨向深入潜伏,要进大陆秘境的,这一类统称为探索任务。


    结不结婚这件事真是鬼打墙。如果他结婚了有自己的哨兵了他就能去做410刚吃了个大瘪的探索任务,但他不能爱陆承勋。现在他没结婚想在陆承勋面前挣个优良表现,又不能去。


    ……靠。尹叙白蔫儿了。


    但下一秒,还没抽完雪茄的陆承勋终于又把目光转向了他:“上次苏妄进了你的图景后,他和我说起过在里面见到了什么。抱歉。”


    “不不不,没事。”尹叙白一边说着一边脸红了,毕竟对于一个这方面没半毛钱关系的哨兵来说,冒出来一句我知道你图景里面是什么样子,就跟说我知道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没什么区别。


    哦比那还严重。


    尹叙白心想着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被自己咽口水呛死了:“我的图景……确实比较特殊。”


    陆承勋又不说话了,只是在雪茄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中,看着他。


    很快,尹叙白又败下阵来:“没关系舅舅,这方面您想问什么?您可以直接说。我不介意这个。”


    别人问他一拳就上去。


    但他没想到这位已婚的哨兵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陆承勋的神色有了轻微的波动,难以概述这种波动能表达出怎样的情绪,至少当下的尹叙白看不懂。


    “有些冒昧。”陆承勋吐烟雾时稍稍别开了脸,没对着他,又转回来,眼睫垂下,并肩坐时依然是俯视的,“我能进去看看吗。”


    尹叙白的脑袋就像被一记重锤砸了一下,愣在原地,心跳瞬间挤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着,他从头到脚都红了,卧槽是是是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这个是可以的吗还有好生牛逼的舅母不会把我给暗杀了吗?


    见他明显是思想滑坡了,陆承勋跟上了解释:“别怕。我不做什么,只是看看。”


    哦——也对,大首长这个级别的精神力不可能那精神触须什么的一打结就爆什么结合热……


    问题是,我他妈的可能会啊?!舅我是个完全没被哨兵碰过精神图景的处男我行吗我?!我还这么那啥你……咳咳。


    尹叙白心里把自己吵死了,嘴差点直接答应了,还是有理智的:“说实话舅舅,我是挺想答应您的,我也愿意,没什么不能看的。”


    “而且我明白,您应该也是想看一下我这个图景特殊会不会有用武之地……但是我,我……”不行了这跟明说了有什么区别,尹叙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坦言,“——我很怕我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陆承勋再一次没给他回应。


    时间已经很晚了。


    尹叙白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雪茄上。


    他对雪茄持灰有所耳闻,持灰稳不稳,除了格调外,更多的是代表着人的心境。


    陆承勋显然是老饕。无论是这烧尽后长长的灰,还是对世事的掌控。他的稳定,他的耐心,他的格局,尽数体现。


    尹叙白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陆承勋在听苏妄说了他图景里是什么样之后,就决定了要看一看。


    不管他们看起来关系是否真正的亲密——他们看起来分居已久。也不管陆家的族人们都怎么说他们的夫人是不是病了太久、有多奇怪。他们都是真正的夫夫俩,会互通消息,也会共同议事。


    哇喔。


    他当然可以拒绝。无论是作为一个姻亲外甥,还是作为106区的所谓的小太子爷。


    但他又怎么可能拒绝陆承勋呢。哪怕这……有一定的另一层面上的“危险”。


    一不小心被舅母暗杀了怎么办,技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家图景都坍塌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溜达一圈。


    “舅舅,”尹叙白只思虑了几秒,不需要犹豫,说出口的话近乎壮士断腕般,“我接受,您来看吧。但是我得先说,如果我冒犯了您,您就当我是……”


    陆承勋放下了雪茄,大约是出于对他的脸面的保护,他的手指划过桌边的触控板,全屋的灯都灭了,同时打断了他的话:“来。”


    夜幕真正地降临,尹叙白的心跳频率在黑暗中飙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没办法了,在翻滚的黑色巨浪中漂浮而起,只能抓住了陆承勋的小臂。


    他屏息,自视精神图景。


    活了二十八年,尹叙白头一次把所有精神触须都放出来,打开了末梢的尾钩,等待一个哨兵把他的触须勾缠上来。


    这哨兵还已婚,有深度结合的对象。即使对方的图景坍塌了,精神烙印却永存。


    尹叙白心头五味杂陈,却难以自制,任由期待疯长。


    陆承勋的声音再一次直接在他的精神海中响起:“小心。”


    小心也没用。


    前几次体验他的精神力终究只是冰山一角。这次是……结合。他们的精神触须缠上了,扣住了。


    这个级别的哨兵的精神力真正全面冲撞上来,随着尹叙白控制着触须的收束入侵他的精神图景,下一刻,他的屏障碎了个彻底,无力抵抗。


    狮虎兽通天彻地的咆哮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尹叙白在某种意义上失去了属于自我的那部分意识,只剩下一些多年训练出来的本能,尝试引导这位跟他没半毛钱哨兵在他的图景中行走。


    可显然,用不着他。


    这是他的精神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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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放了陆承勋进来,这里就归陆承勋了。


    彻头彻尾的霸道地侵略,一种全面的压制,他没丁点办法,只能任由他在他的图景中肆虐。


    明明他们的精神触须勾连着,但是尹叙白却没有办法从其中体会到陆承勋的情绪波动。


    他甚至只能看着,这该是他全面掌控的领域,可如果他的注意力不全情集中,他都逮不住陆承勋身在何处。


    而这强悍的精神力横扫竟然还没到顶。


    陆承勋扫视着转到他图景中的那座山之后,又在他的精神中说:“稳住。”


    哦哦那吻一下就稳住。不对卧槽他在我图景里他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救命。


    尹叙白彻底摆烂,随便。


    在他放松的下一秒,真正地“失去了知觉”。


    他逮不住陆承勋了,任由一个肉|体精神都跟他没关系的哨兵攀上了那座让他得了恐高症的山。


    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陆承勋又做了什么,他无法从其中获知一二。时间的刻度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颇为优秀的向导丢失了精神力自控,进入了一片虚无的混沌。


    “好了。”陆承勋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哦,不是在图景里了,是在耳边。


    等等,耳边?


    尹叙白从内视状态中醒来,结合断开,精神触须受了刺激般委顿着缩回刚才不属于他了的图景里。


    而他——


    他坐在陆承勋腿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是他此刻仅有的依凭。


    并且他浑身高热,额发都汗湿了,抵在陆承勋的肩头。


    我艹尹叙白你可真出息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慌忙想起身,却第一下没调动起身体,晃了晃,陆承勋稳定的手扶住了他的背。


    “行吗。”长辈的手安抚地拍拍他。


    “行,”尹叙白晕头转向,撑着他的肩膀再次尝试起身,在他腿上磨蹭,没蹭下去,“对不起舅舅,我不是故意的,还是冒犯了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


    “嘘。”


    好吧又被嘘了。尹叙白闭嘴了。


    还好大家都亲戚就当坐了一下他亲爹的腿……算了让他老人家安息吧,就当他四叔……不行太诡异了yue。


    紧接着,尹叙白的重心移动,他的视线刚适应了黑暗,看清楚了近在迟尺的陆承勋的脸……他就飞起来了。


    撤开的胳膊本能地重新搂了上去,陆承勋单手抱着他站了起来。


    冷松香萦绕而来。


    一个哨兵。尹叙白呆呆地想着。


    不论他看起来多么的清冷优雅,肃整的军装下藏着的有力的肌肉线条,能把一个只比他低了大半头的向导单手抱起来,平稳地走路。


    走向……客厅另一侧的卧室。


    尹叙白知道这位舅舅大概本意并不是想把他扔到床上去。但是他浑身都软了,腰上使不上一点力气,所以在落下去的时候仍是很狼狈地砸进了柔软的床里。


    他也知道陆承勋应该只是看他反复起不来身,想把他放进来,安顿住让他睡觉。


    可……他的手,他的腿,完全脱离了他意识的掌控,只剩下一些向陆承勋趋近的本能。


    尹叙白扣住了他的小臂,而那些刚刚使过力的肌肉线条已经隐没回去。


    他的脚也不听使唤,勾住了他的腿。


    别这样,像个浪荡的……别这样,尹叙白勒令自己。


    却在黑暗里看到陆承勋低垂下来的眉眼,一上一下的对视着,没有半点理智可言。


    “您……要去休息了吗?”


    陆承勋没动,站在床边,整理了刚被他抓乱的衬衫的立领,像月色中淡泊的佛像,低下眼时,只有凡人投射而去的渴望,不存在的悲悯。


    结合过自然会爆出相应的生理反应,至少尹叙白在意识归位后清楚自己被前所未有的冲动淹没。


    他没法约束,也不想再约束。陆承勋是巍峨的山,万丈的渊,而他不过是沧海一粟,深知投身而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对佛像祈愿,企盼着垂怜。


    他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尹叙白目光下落。


    还没来得及看清。


    陆承勋倾身,一手撑在了他的枕边。


    冷松香再次包裹上来,陆承勋棱角分明的脸在尹叙白眼前放大。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虚脱,太疲惫了,连心跳都飚不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掌心贴上了陆承勋的脸颊。


    陆承勋没有躲避。


    而在他冲动地想起身、想起身吻上去的同时,陆承勋的另一只手拉起了被子,以照顾小辈的、不容置喙的力度,用被子包裹着他,按住了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


    被称为舅舅的男人撤开了,留下一句“晚安”,转身出了门。


    这句话带着精神力,尹叙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没有惋惜或是羞愧的时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主卧里,陆承勋脱下沾了许多汗水的军装,冲了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冷漠如常,并不会为一缕小风泛起涟漪。


    他走入瞬干离子舱,出来后,没有去背他的额发,一手捋了捋柔软的刘海,换上了polo针织衫和宽松的长裤,走出了正房的大门。


    隐没在暗处的勤务兵迎上来——刚才尹叙白甚至以为这里没有人,看似可圈可点的年轻人需要经受的历练还很多——低声问询:“首长,要出门吗,去哪里?”


    陆承勋经过了他,没开口便是不用跟,勤务兵退了回去。


    照壁下,狮虎兽安宁地趴卧着,早已能与他远距离分隔的精神体冲着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他走进了照壁另一侧停放着的单人磁悬浮车中,拨动操控台,选定坐标,开始闭目养神。


    磁悬浮车启动,往疗养院里苏妄的小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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