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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目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初次见到无惨,是幼年时期。


    莫约五六岁的年纪。


    当时家道中落,父亲不知何时搭上这荣贵家族,还想要给我和他定下娃娃亲。


    或许想着死亡也能有人陪着自己孩子,无惨父母同意了。第二天,我就被父亲送到这座庭院深深里。


    刚走到无惨房间障子处,一盏漆器茶杯砸在我脚边。


    “滚!”有着乌黑如海藻般卷发的男孩站在白色薄纱后,脸色苍白,眼下带着青黑。


    我没有动,确切来说,有些颜控的我一眼被惊艳到了。


    无惨性格很坏,嘴巴狠毒,每次见到我就发脾气,分明对待他人格外温和有礼。


    我不清楚为什么,只能猜测大概是由于我气色看上去比他好些,分明是跟他一样的病骨支离。


    但他有一张漂亮脸蛋,看着这张脸,每次他肮脏的话语我都会过滤成狸奴叫唤。


    相处少难亲人,举起利爪威胁人,这正是狸奴保护自己的手段,代入也无妨。


    于是,见到我,诅咒我,晚上又会悄摸到房间掐着我脖颈,直到把我折腾醒。


    随后恶狠狠地开口:“我睡不着你凭什么睡!”


    我一度认为无惨因病情导致脑发育不良,以至于言语和行动对立。


    在用话语敲打完我,他都会往我被窝里钻,冰冷的额头抵在我锁骨,整个人蜷缩在我怀里。


    “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无惨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着咬牙切齿。


    如果这时顺从他,他又会找各种借口发泄不满,“身后被子没有盖实,你是想让我吹一晚上冷风,好让我病得更加严重吗!”


    分明屋内门窗都紧闭着。


    可我要没及时安抚他,无惨会更加生气。


    “清原纱织,即使我死了你也要来陪我!”无惨啃咬我肩膀,利齿陷入,“不对,我才不会死…我才不要死……”


    刚开始,他的牙齿会毫不犹豫深陷,我肩膀上留下的大大小小齿印,都是无惨的。到现在,他只会威胁似的以牙齿摩挲着皮肉。


    像是口欲期没戒的孩子。


    困顿的我伸出手,抱住无惨的脑袋,迷迷糊糊:“无惨,我想睡觉。”


    顺势偷偷撸了把无惨平常不给碰的头发。


    滑滑的,冰冰的,跟丝绸一样。我在心底砸吧着多摸几下。


    无惨这次怎么没有反抗?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发现他面无表情,漆黑眼珠阴恻恻的盯着我。


    我面不改色收回手,把自己塞进无惨怀里,抱着他的腰:“我困了。”


    半夜,我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双细腻冰凉的手在我脸颊、耳后和脖颈滑动。


    “清原纱织…清原,纱织……纱织…”


    是无惨。


    可能是冷,他往我怀里蛄蛹,死死缠抱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吸取什么。


    可惜,无惨体温偏低,我也一样,两个身体冷冷的人抱在一起是无法取暖的。


    我隔天这么跟他说,晚上三个炭火盆出现在房间里。


    无惨扶着障子门,嘴角上扬,自私且恶毒地说:“那你就把自己烤暖,不要晚上冷到我,毕竟这就是你在这里的价值。”


    我慢吞吞给他提另一个建议,“我觉得你不用和我睡也可以。”


    他的房间比我的暖和多了。


    这句话显然让他很不愉快,我房间内能砸的全砸了个碎。


    无惨面目狰狞,双眸阴郁死死盯住我,好似气急败坏的打算说什么,却只有沉闷不停地咳嗽传出。


    我叹息,走到他身边伸手抚拍着他后背,直到他停止咳嗽。


    “我的房间不能住人,晚上只能去无惨你的寝间了。”


    他掀眸,深深瞳孔看向我,宛若黏稠流动的夜色。


    没有开口。


    ***


    有一年冬季来的匆匆,气温骤降让我本就破败的身体更加孱弱。


    卧病在床好些天,房里药味久久不散,令人作呕。


    这些天里,无惨都没出现。


    我偶然听到侍对话,才知道他和我一样病倒,甚至更加严重。


    “…无惨大人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嘘!你小点声,要是被无惨大人听去,绝对会不高兴的。”


    捧着脏衣物的下女从我门前路过。


    无惨要死掉了,那么好看一张脸也要埋入泥土里吗。


    我披上厚重外套,推开障子门走出去,穿过昏暗长长的走廊来到无惨的寝间。


    推开门,我掩着咳嗽声轻唤:“…无惨?”


    房间里守着几个下男,见到我急匆匆上前,“纱织大人,您怎么来了?无惨大人已经睡下了。”


    “我想看看无惨。”


    我缓步,动作放轻朝里走去,透过朦胧的白纱,隐约能看见无惨身影。


    白纱撩起,我和无惨对视。


    他不知何时醒过来,躺在榻上侧头盯住我。


    我放下白纱唤他:“无惨。”


    声音打破平静,他原本无波无澜的神情也骤然打破,恐惧和偏执完全流露。


    无惨撑起身子,衣襟凌乱,头发披散着。


    他朝着我爬过来,呢喃的低语裹挟了刻在他骨头上的自私和恶意:“清原纱织…清原纱织清原纱织,凭什么你看上去比我健康……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靠近,伸手拥住他。他如同找到攀附的菟丝子立刻缠绕而上,冰凉的手指用力扯着我。


    “清原纱织,去死去死去死!明明我身体恶化那么严重,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那副样子…”


    如果他不将我抱那么紧,那么急切,或许话里的威胁性会明显一些,真真愈发同胆小受惊的狸奴无两样。


    习以为常的我安慰轻抚着无惨的后背。


    无惨虚张声势着无法遮掩的恐慌,“去死去死…我死后你一定会立马忘记我…然后和其他肮脏丑陋的人在一起!不可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清原纱织,你要和我一起死才对…你要陪着我…”


    无惨仰着头,血丝印在眼白,眼下青黑越发浓郁,纯黑的眼底深处好似幽幽燃着一簇名为爱恋的鬼火。


    畸形,偏执,自私。


    此刻他就好比一朵盛开得糜烂的花。


    我捧起他的脸,悲怜垂眸,“不会,无惨清楚的,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一直以来我都清楚,无惨死了我也会死,所以从来不会有和他人在一起,忘记他这一说。


    无惨眼睛瞪得大大,眼泪倏地从眼眶大颗大颗滑落,看起来格外我见犹怜。


    “纱织…纱织……”


    每次他嘴里吐出恶毒怨恨,又总以哭泣化作丝线,斯斯艾艾地似在挽留我。


    不得不说,无惨真是长了张绝美面容,越长大越殊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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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拭去他眼角不断滚落的泪。


    病弱的身体无法支撑无惨情绪过大波动,渐渐,他阖上眼,头靠在我的颈窝处。


    “清原纱织,我讨厌你…”


    ……


    冬日里,我和无惨断断续续的生病,都没入冬那天严重。


    但无惨却厌恶上这个季节,只愿待在温暖苦涩的房内。


    房间内药味浓郁,我不太喜欢那气味,身体稍健朗些就迫不及待披上外衣,直把自己裹成球。


    我踩在软绵白雪上,蹲下捧起雪捏圆,一个小小的雪人出自我手。


    庭院有种棵梅花树,我起身折下枝上盛开最为灿烂的梅花,装饰成雪人手握花枝。


    “无惨。”


    双手捧着雪人的我转身,抓住那透过窗户细小缝隙正凝视我的眼。


    我走上前,脚印在雪地一深一浅蔓延向窗台。


    趴在窗沿,我没去打开窗,仅是透过狭窄缝隙与他对望,“无惨,今天雪停了,梅花又开了。”


    一抹艳色探进屋内。


    无惨身体没好全,时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狭窄缝隙消失,无惨披着厚重外衣,瞥过我手上的花和窗台的雪人,嘲讽道:“这个丑到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是什么?”


    我:“雪人。”


    梅花枝塞进他手心,我双手小心拿起台上的雪人,捧起在无惨眼前展示。


    无惨嗤笑:“真丑,清原纱织你一如既往地审美缺失。”


    丑吗?


    凑到跟前,我仔细打量着。


    良久,我开口反驳:“明明不丑,无惨你是在厌屋及乌,不信问问村下。”


    村下是幼年一直照看无惨的下男。


    “砰!”


    手上的雪人被无惨狠狠摔落,与地面落雪掺在一起。


    他惨白着浓浓殊丽的脸,眼神阴暗得像残忍肃杀的恶鬼从黄泉之下爬出,“谁允许你接近其他人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和其他丑陋的东西靠近是想要背叛我吗!”


    语气恶劣,呼吸变得急促,声音嘶哑。


    无惨搭在窗户沿边的手指死死扣着,木刺陷入皮肤,殷红血珠冒出,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似得直勾勾盯着我。


    我叹气,清扫干净手上残留雪,才去触碰他,熟练应付:“无惨,手指流血了,不疼吗?”


    他紧抿着唇,手轻易被我拿开,安静的盯住我拔出上面细小木刺。


    房内,下男低着头递上药箱。


    无惨手指被我裹成萝卜。我看着,忍不住弯眉笑出声。


    无惨又不高兴了,“清原纱织,你敢笑话我?”


    我摇头,“不是笑话,是觉得无惨很可爱。”


    “……”


    似是被我话惊到,他反驳的话都没说,就是那眉头紧蹙。


    我心神一动,踮起脚尖伸手想去触碰无惨。


    窗户还是高了些。


    可无惨弯下了腰。尽管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还是随着我,只是那看着我的目光冷冽。


    他鼻尖擦过我的,冰凉。


    他低眸,眼眸锁着我,“清原纱织,你还没有给我解释。”


    我双手捧着他冰冷的脸,在他偏淡的唇上轻啄,回应他刚才的不开心,“不会背叛无惨,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直到死去。”


    说实话,隔着窗亲吻,对脖子和腰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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