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豆这一嗓子,让上下三层楼的老农民们都倾巢出动了。
农学院平日里的八卦就离不开那一亩三分田,比如甲师兄养的羊啃了乙师兄种的玉米,两人在地里大打出手压坏了隔壁丙师兄一片麦子田,最后变成三人大混战。
又比如钓鱼佬在试验水库里钓走了师姐的毕业论文,师姐气不过自学画符挂在水库边,大咒钓鱼佬谁钓一辈子空军,因为符咒过于灵验被钓鱼佬口口相传以至师姐半路出家玄学事业爆红。
最最轰动全院的一件八卦,还是某次大暴雨淹了实训楼,老师们领头,全院农学生集体出动,满学校抓鸡鸭猪鹅,引得全校围观。
追溯到上一件八卦,还是白晓元和霍世昕在农学楼吵架,但这不是只属于农学院的纯血农字号八卦,霍世昕本来就是个八卦体质。
总之,整个学院属于往上翻几代都翻不出一件不那么接地气的八卦,直到两年前迎来了白晓元。
豪门小公子读农学院本来就令人惊讶了,开学时农学院宿舍楼下送他上学的大奔车队也足够轰动,加上他又有三个同是豪门出生的发小那年也入学,老农民们还以为至少自己终于有瓜吃了,结果白晓元一不谈恋爱,二不炫富,衣食虽贵,生活根本见不到奢侈品logo,属于上网认真搜了才会惊呼“我去,小白这衣服这么贵”的低调品牌,其他学院的吃瓜人都能在学院楼下看到法拉利看到劳斯莱斯了,白晓元就蹬着个小三轮儿拉着自己的苹果苗开开心心去试验田。
所以一听有人喊农学院宿舍楼里来了个不穿衣服的男的,在宿舍的学生全跑来看八卦了。
——咱们老农民出息了啊,都走在时代前沿,搞上男人了!
不出意料的是,这飓风级八卦的男主角还是被赋予厚望的白晓元。
老农民们把白晓元宿舍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仔细一看。
“嚯,好大一只肌肉裸男!”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老熟人霍世昕吗?
又又又仔细一看,小白你不得了啊!
平常看起来乖乖的,结果花花公子霍世昕的裤绳还勾在白晓元这狂徒的手指上。
宿舍门口都沸腾了!
被挤得东倒西歪的缸豆都快站不稳了,焦急地向后叫着“表哥表哥”,然而谢定仪只能无语地在人群外,他压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吃瓜老农们都迫不及待地吃上一手瓜了。
“小白,你和你发小干嘛呢?”
“等下,是谁喊的有人拉裤子给小白看的?这不是小白主动的吗?”
“这波,这波是双向奔赴啊。”
白晓元愣了一下才把手里的裤绳松开,他脸皮薄,一听有人说他和霍世昕有点什么,立马急了。
“你们别瞎说好吗?”白晓元脸都急红了,“没看到我们宿舍漏水吗,我在给他擦水!”
他生怕门口的人不信,向后指着刚打开阳台门却发现全是人的两位呆若木鸡的室友:“我室友都在呢,我能和霍世昕干什么啊!”
众人一脸不信。
小表弟缸豆就是吃瓜老农的完美嘴替,他也不懂擦水和拉裤绳的关系,但他是真的敢问。
“可是小白哥哥,你给霍世昕哥哥擦水,为什么要把手伸进他的裤一裆里?”
白晓元:“???”
雾草你这熊孩子,我什么时候把手伸霍世昕裤一裆里了!
再转念一想,不对,还真是,他刚刚是想看霍世昕腹肌下面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牙印,因为是发小,他也没在意,导致手比脑子还快,问着霍世昕“你下面还有吗”,就把霍世昕的裤绳给拉了。
霍世昕还真配合,他拉霍世昕裤绳,霍世昕竟然还帮他。
——这事儿总归是解释不清了。
白晓元人都要晕了,就在这时,霍世昕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抚地在他背后拍了拍,面对着众人却是一脸懒洋洋的表情:“你们怎么这么多问题?”
他又看向罪魁祸首缸豆:“发小之间掏个裤一裆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我小时候不也掏过你表哥的裤一裆,你表哥小时候也掏过你柏尧哥哥的裤一裆,不信你去问你表哥,这都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掏裤一裆是男人友谊的象征,你表哥都不教你。”
众人:“??卧槽,你们F4关系这么复杂吗?”
话还是那么个话,就是从霍世昕嘴里说出来,他那张花花公子渣男脸加上无所谓的表情,说的哪里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明明就是F4之间开impart。
小表弟缸豆又开始嚎了。
“表哥——”
人多,他对外嚎得格外大声。
“表——哥——,霍世昕哥哥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被霍世昕哥哥掏过裤一裆还掏过柏尧哥哥的裤一裆吗?”
所有人朝走廊外面的谢定仪看去。
谢定仪正在给凌柏尧打电话,他本来体力就差,刚刚在楼下追着缸豆绕着宿舍楼跑了两圈,又爬了七层楼,人已经要累瘫了,再一听缸豆的问题,已然没有任何动弹的想法了。
“凌柏尧,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谢定仪蹲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头真的好痛。”
最后凌柏尧还是没赶上,幸运的是天降宿管阿姨,把众人驱散了,让七楼恢复了安静。
“霍世昕,我一定会把你今天的话完完整整给你以后的每一任女朋友说的,对,你结婚时我也要在婚礼上给你老婆说。”谢定仪对霍世昕面无表情地说,“你到时候别觉得我绝情。”
霍世昕也知道今天把谢定仪拉下水很过意不去,客套地说:“没事,没事,小白都说了,什么女朋友老婆都是其次,我们四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谢定仪:“呵呵。”
白晓元站在一边训缸豆,今天这事全是这小破孩子一张嘴引起的,然而缸豆还在犟嘴。
“妈妈给我说了,有大人拉开裤子让我来看,不管是男的女的,我一定要大声向周围的叔叔阿姨求救!”缸豆抬着小脑袋一脸不服,“我没做错!课本上也是这么写的!”
白晓元:“……”
小姨给这小破孩子整的儿童xing教育挺好的啊,就是对象是不是有点不对?
“我是我,你是你,我是大人,你是小孩。”白晓元指着旁边和谢定仪寒暄着维持破裂友情的霍世昕,“还有,你连霍世昕哥哥都认不出来了吗?”
缸豆拼命摇头:“没认出来啊!霍世昕哥哥穿衣服时根本不长这样啊!他把衣服脱了怎么就变的和妈妈在米兰认识的那个好有名的模特叔叔一样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语言虽然朴素,但深得人心。
霍世昕本来是过来和白晓元打男双的,一听这话,哪儿还能对小表弟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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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夹住缸豆的脖子,食指曲起,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两下:“以后说话小点儿声,听到没?”
缸豆有点怕霍世昕,“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谢定仪走过来。
缸豆吓得立马躲到霍世昕背后去了。
“你晚上打算怎么办?”谢定仪指了指走廊上堆着的行李,问白晓元,“你是去我家住还是去世昕那儿?”
“去我那里住。”还没等白晓元发话,霍世昕便说,“你家那么远,小白又不会开车,去我公寓住方便,而且还可以看瓢儿白。”
谢定仪转头问白晓元;“可以吗?”
经历过今天这些事,白晓元也不生气了,他点点头:“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定仪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已经开始饭点了,便对白晓元说,“这样,你先把必须的生活用品和干净衣服带去世昕家里,其余的留下来,我让我家里的阿姨把泡了水的衣服床单都帮你洗了。”
霍世昕估了一下白晓元的行李,说:“你的车估计装不下,明天我让我司机来拖。”
“没事儿,柏尧快到了,他的车能装。”谢定仪说,“你们先回去吧。”
然后他又看向躲在霍世昕身后鬼鬼祟祟的缸豆;“还有你,接下来老实点,别给我惹事。”
缸豆哭丧着脸说:“好哦……”
白晓元和霍世昕先离开了,白晓元的室友也陆陆续续都去安排的新宿舍了。
谢定仪从宿舍里拿了个凳子,又在白晓元的书架上随便翻了本书,在走廊上坐下来消磨时间。
只是看一会儿,他就要瞟一眼旁边鬼鬼祟祟的缸豆。
这小破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坐也坐不住,想搞点事,在谢定仪面前又不敢。
“去把地拖了。”谢定仪看也没看他,放下长腿,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阳台有拖把。”
“哦……”
缸豆老实地跑到阳台拿了拖把,坑次坑次开始拖地。
太阳渐渐西沉,已经入秋了,晚风吹在身上很是舒适,还能闻到楼下桂花的味道。
谢定仪看完小半本书,觉得有点累了,便把书放下来,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围栏边。
宿舍楼楼下便是停车场,一部分划了车位,一部分是电瓶车棚。
谢定仪手搁在围栏,看着下课的人群,无聊地等着凌柏尧。
不过多时,一台黑色的大G缓缓驶入停车场,在谢定仪的视野中熟练地倒车入库。
——终于来了,谢定仪心想。
驾驶座车门打开了,凌柏尧下了车,他的身高和外貌在人群中很是吸睛,周围不少人朝他看过去。
谢定仪也在看他。
如果他们心有灵犀,那他们会在人潮中,不惧空间的距离,彼此遥望一眼。
但没有。
凌柏尧也没有上楼,他走到副驾旁,拉开了车门。
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白色连衣裙,远看就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谢定仪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个女孩子从凌柏尧的车上下来,和凌柏尧站在楼下说着话。
他的心跳异常平静,也没有一丝波澜和情绪,总得说来,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在这日常的时光里,日复一日地认清一个既定的事实。
——哦,凌柏尧是喜欢女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