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次日，许时清正常投入工作，这次他又叫来了凌燚。
凌燚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们前两天不才见过吗？”
他盯着许时清看来看去，冒出一句：“你看你还天天盯着我要给我治病呢，感觉你这气色跟被人家吸了精气一样，医者不能自医，许医生，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许时清：“……”
这小兔崽子，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上来给他一顿输出，真是皮子紧了。
算了，他不计较。现在当务之急是快速提升凌燚的好感度，骗取信任再套话，达到通关条件，他就不用再跟江起那些人打交道了。
许时清把纸和笔递给他：“再填一次表吧？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凌燚“哦”了一声，低头就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痕。那痕迹其实不明显，只是许时清太白了，白到皮肤透出青色，所以很扎眼。
他接过笔，看了许时清一眼，嘴里嘟囔说：“又是去哪里做些什么才搞成这样……”
许时清看出他在想什么，指定又是些乱七八糟的偏见，凌燚这脑子就不太单纯。
既然如此，他顺水推舟，没将袖口放下遮掩伤痕，反而将袖子卷起一截，上面的红印又都露出来，都是昨晚江起掐的。
做完这个动作，他又像没事人一样，看看电脑、拨下头发，对面的凌燚却坐不住了。
“许医生，我觉得您还是要注意一下个人作风问题吧？”凌燚说，“您这样影响多少有点不好。”
“什么？”
许时清眨眨眼，表情很无辜，“凌燚同学，我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吗？”
他抬手一指自己的伤痕，“难道你是说这个？唉，只是受了点小伤啦，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有擦伤什么的，不碍事的。倒是你说的话很奇怪呢，我只是受了个小伤，怎么就给我扣个影响不好有伤风化的帽子呢？”
“你！”凌燚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但很不服气。
呵，这怎么可能是摔伤弄出来的伤口？他上次来看还没有，许时清今天又这样疲倦，昨天晚上指不定是和谁……
凌燚边填表，边问他：“您别用这种话搪塞我，我虽然没经历过，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笔尖一顿，他再问：“这么说的话，许医生您岂不是有个女朋友咯？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呢……”
“谁跟你说是女朋友？”
许时清语出惊人，连凌燚都被他镇住了。
不是女朋友，那难道是？……
许时清又对他微笑：“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是单身呢，哪儿来的对象？”
有点意思，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许时清既没女朋友，也没男朋友，手腕上还有那样暧昧不清的伤，除了他自己随便到可以胡乱和人发生那方面的关系外，凌燚想不到第四种可能。
噢，这么说的话，许医生估计还有点特殊癖好呢？
凌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好奇怪，他平常不像这样冒犯人，唯独到了许时清面前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但是……
视线在许时清身上扫过，他又觉得，怎么会有人长着这样一张脸呢？样貌不敢说是一顶一的好，但气质实在太独特了，安静时恬静柔软，闹腾起来又很生动，吹眉瞪眼的样子竟然显得娇嗔。
许时清像是一幅画，平白的，模糊的，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所以随便是谁，都可以往上面腾写想要的东西。
……
“凌同学……凌同学？”
许时清的五指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怔愣着一动不动，便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入非非了。
凌燚回神，又看见他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在意我有对象这种事啊？我有，或者没有，应该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凌燚反应慢半拍：“什么关系？”
“当然是……”许时清欲言又止，故意勾他，于是反问，“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没等凌燚想明白，他又说：“你知道吗？我平时很少让病人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来的，我都是去他们的病房里找他们，而你是唯一一个，能被我亲自请到这儿来的。”
呵呵。其实真实原因是，他看凌燚很不爽，加上凌燚住的那个病房离这儿有点远，他懒得遥遥跑个对角线去找人，一通电话就能把人喊过来的事，费这功夫干嘛呢？
但因为他的刻意引导，加上凌燚想入非非的自我攻略，这话似乎就变味儿了。
“你、你该不会是……”
凌燚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耳尖肉眼可见地红起来，这人真有意思，表面是个炸毛酷哥，怎么一言不合就爱脸红？
“你你你、你喜欢我？”
这句话说出口，凌燚自己都觉得没脑子了。许时清只是个心理医生，跟他又没什么特别的交集，干什么突然喜欢他呢？
对面的许时清却不反驳，只是笑出了声——到底在笑什么啊？！凌燚简直要抓狂了，又不好直接问他，看见他掏出听诊器，朝自己走近了。
凌燚小声吐槽，他是来做心理测试，有什么可听心率的？换来许时清的一声轻笑，许时清故作神秘地对他说：“我不是在听心率，我好像能通过它听见你内心的想法呢？”
见鬼。
眼看着许时清渐渐靠近，他不知什么想法，下意识别过头去。然而还是没能躲过，一抹香气紧跟着凑到他鼻尖，许时清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气味是薰衣草，闻着像沐浴露的味道。
凌燚还能在想些什么呢？许时清不用猜也知道了，肯定又是在骂他……
【其实他很漂亮，身上也很香。】
他一愣，又听见一句：
【真的没有男朋友吗？那我是不是可以……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吧！不然为什么对我抛媚眼？也不知道在装什么，真的是……】
得。刚要夸凌燚有眼光很识相呢，许时清收回刚才的想法。狗崽子就是狗崽子。
听完他的心声，许时清收好听诊器。他发现了，这玩意儿好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金手指外挂。
因为按照一般套路，人家都是能直接读心的，有什么想法立刻就知晓了。而他这个技能有局限，只能在诊治的时候才有合理的用处，像江起那样的人完全应对不了；再加上距离凑近了，对方会对他做什么事都不能保证，所以这个技能也只能对比较信任的对象使用。
【嘿嘿嘿，清清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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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啊？】
系统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许时清真的很想捶它。知道你还给？个破系统没用处还在这儿沾沾自喜呢！
【唉唉，别又偷偷骂我！这个技能其实有很大帮助的啦，只是清清你没用对而已。】
许时清：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妙用呢？
【你都和攻略对象近距离接触了，动手动脚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摸摸脸蛋再弄弄头发，两个人靠得又那么近，有谁能够拒绝你啊！】
许时清：……
那不就是揩油吃豆腐吗？他现在的身份是医生，多少要有些职业素养吧，这种下作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嗯嗯，只是因为第一个世界太平淡啦，通关难度也不高，清清你这样嘴硬也很正常。要是多经历几个世界，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坚持现在的“道德操守”呢？】
“……”
总感觉这个系统一直在挑衅他。
收好东西，许时清转身看着凌燚，问：“上次聊天，你跟我提到柯怀雪，我想问问，除了转校前发生的那件事以外，你对他还有别的印象吗？”
凌燚被他牵着走，回忆说：“有一件。当时我们假期回来补习，班里有一个似乎和他起了冲突，那人未经允许动了他比较重要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娃娃吧？事后他拿着圆规，把那个人的卷子和资料都划了个稀巴烂。”
“那家伙本来不服，但老师考虑到马上毕业了，柯怀雪情绪不稳定、他们可能也不敢惹，就没有追究这件事。”
“噢，”许时清若有所思，“想不到他看起来乖乖柔柔的，脾气好像还挺大？”
但是在他面前好像从来不发呢？只会傻傻地盯着他笑，或是可怜兮兮地求救，说需要他的安慰和拥抱。
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绿茶？说的就是柯怀雪吧。
系统听得直摇头。
柯怀雪喜欢他，所以只对他特别，他却骂人家绿茶。感觉许时清是那种会在网上发帖说“我好兄弟买东西只给我买、对我好、还事无巨细关照我，好到出门都要拉拉手，我们的友谊真是情比金坚”的那种人。
聊完柯怀雪，凌燚顿觉不满：“许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总爱在我的治疗时间提到别人呢？”
“因为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啊，”许时清说得理直气壮，“想要帮病人解开心结，不就是需要从身边的社会关系入手吗？对你好，也对他好。”
“凌同学，你要是很介意这种事，只想和我独处、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的话，那应该……只有跟我约会才有了？”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许时清自己也不知道，全当在玩剧本杀好了！
虽然角色扮演这种事他不擅长，但至少对凌燚这种人很受用。对方刚刚恢复的耳根子，登时就红起来了，囫囵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吵着要走。
许时清没拦他，还好心地祝他一路顺风。等他走后，许时清问系统：“凌燚现在的好感度是……？”
【上涨了百分之三十！我就说和他们亲密接触有用吧～】
是挺有用的。
许时清却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全都见色起意，没一个是正经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