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而且正好也在看猫眼？
这一刻，许时清忽然感觉背后发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倒流。
他刚才也在看猫眼，但是门外漆黑一片……那他刚才岂不是，隔着一扇门，跟那个人对视了么？
——恐怖程度不亚于鬼片里面的恶鬼突脸，甚至效果更甚！
许时清下意识后退一步，耳边“嗡嗡”响，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对着电话说：“江起，我现在在我自己家里，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门口有人？”
“……”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几秒，江起才开口：“清清，我只是想保护你。”
许时清心中已有答案：“你在我家附近装了监控，对吧？”
“是。”
江起承认得很干脆，“当时搬来A市，我邀请你和我一起住，你拒绝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明明我们一直都住对门——你不应该疏远我才对。”
听他说完，许时清陷入沉思，有一段不属于他本人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搬家那天，许时清请了搬家公司，江起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理由是工人粗手粗脚，他的小物件有那么多，碰坏了弄丢了可就不好了。
“许时清”那时候好像对江起颇有微词，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许时清想不起来。架不住江起太热情，最后就答应了请求。
进门之后，江起环视一圈，说这公寓的设施有点老旧，要替许时清全部换新。
许时清当然不答应，可江起的态度太强硬了，迂回几次后，还是答应下来。小到茶几座椅，大到浴室墙砖、乃至整扇门都换了一通，之后江起上门打搅的次数就少了很多，许时清倒还乐得清净。
他原以为是江起自己识相，不再自讨没趣了，却没想过是这家伙偷偷在家里装了监控，完美掌握他的动向，自然不需要再频繁上门了。
许时清又记起，第一次和江起见面，江起说的那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做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他当时就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门外是身份未知、意欲持刀伤人的歹徒，电话另一头是他结交多年、知根知底，打着“保护他”的旗号，暗自实施控制和窥探的所谓竹马……
原谅许时清愚钝，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可怕一些了。
“清清，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江起的话点醒他，“你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但门外的人会，所以，你现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我在开车来的路上了。”
许时清：“呵，我不信你了。”
先是借男朋友的事情诓骗他，嘴里没一句实话，现在竟然在他家里装监控，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江起分明才是四个人里病得最严重的吧！
挂断电话，他稍微冷静了些。门外的人还没离开，并且又敲了好几下门，这次敲门声要急促很多，那家伙也等不及了。
许时清没敢再呆在玄关处，他躲进卧室，反锁房门，问系统：“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来的时候你只告诉我需要养鱼塘，我以为这是个恋爱养成游戏，结果现在马上要演变成社会新闻了是吗？”
【清清大人莫慌！我说过我会护好你的！】
许时清不屑：“那你现在去把门外那个家伙解决掉？”
【Emm……原谅这个小的真做不到，但是给你兑换一些道具是没问题的！】
道具？许时清有了点兴趣，看来这破系统还算有用。
“都有什么道具？……一刀九九九屠龙刀吗？”
【什么话？咱们这个世界可没有玄幻元素吧！】
【我帮你查询一下。目前的攻略进度，凌燚百分之十，柯怀雪百分之九十，言书百分之七十，江起百分之百……】
“等等，是多少？”
【江起，攻略进度百分之百。】
许时清沉默。
半晌，他才说：“我真搞不懂你们的数值，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他明明就有男朋友，我跟他……”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许时清不想纠结，“你直说我可以兑换什么道具吧？”
【嗯，因为这是第一个世界，你的等级不高，可兑换的道具很少。比较推荐的道具有痛感屏蔽器，算一个持久的BUFF，可以一直持续到这个世界结束。】
许时清心动：“如果有偏头痛之类的症状，也可以一起屏蔽吗？”
【可以的。】
那就太好了！许时清为这个问题困扰许久了，他从前身体健康，一年到头基本不生病。
结果到这儿来之后，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水土不服，许时清老是觉得身体乏力、头昏脑胀，像得了偏头痛一样，晚上睡不好觉，整个人都烦闷无比。
“那我要兑换这个。还有剩余的积分吗？我想再换一点其他的道具。”
【有的有的！我看一下，这边还有女仆装，贴心赠送您一副猫耳发夹和猫尾巴，缠腰款和入体款都有哦！嗯嗯，还有兔耳朵，粉粉的也很可爱……】
许时清：“……”
有毛病是不是，他没事换这个做什么？！
【嘿嘿嘿，我觉得很有用啊！作为心理医生首要任务就是治好病人嘛，穿得漂漂亮亮的，他们看见你的心情都变好了，是不是事半功倍？！】
许时清：“照你这么说，他们去面试的怎么不穿女仆装戴猫耳？自我介绍前顺便放个某音热门BGM，给面试官跳一段社会摇？”
【啊？这多不合适啊，穿衣服得分场合吧！】
许时清暴怒：“原来你也知道要分场合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我一个持证上岗的心理医生穿女仆装上班就合适了？！！”
【呜呜我错了，清清大人别骂我～】
许时清无语凝噎，懒得再跟这个人工智障计较了。
“那我就先不换了……话说江起什么时候到？”
不出意外的话，门外的人还是没走。许时清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系统也说无可奉告，他才不想跟歹徒硬碰硬，在江起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但这样干等着又太无聊了，许时清是真的困了，他蜷在床上看手机，最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
许时清不知道一觉睡了多久，睡着前天黑，睡醒后天仍旧没亮。
他感觉脑袋好沉，像灌了铅，从床上爬起来，脚踩在地板上，又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总走不稳。
怎么回事？许时清晃了晃脑袋，感觉好难受，呼吸也不顺畅……
他如行尸走肉，仿佛处在梦游状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只是想开门往外走。用力拧了几下门把手，锁碰撞得“哐哐”响，许时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门锁了。
许时清解开门锁，推门出去，凌晨时分的客厅，黑暗又安静。他在原地站定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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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见玄关处传来剧烈的声响。
“咚咚咚。”
先是三声敲门声，许时清还在想这个点会是谁敲门？那声音骤然变大了，“咚！咚！咚！”，声音一下比一下沉重有力，每一下都像是在他的心上重击。
这声音太有压迫感了。直觉告诉许时清，门外的存在很危险，然而他不知怎么想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鬼使神差般地朝着门口走去。房门解锁，拧下把手，他打开了门。
“你是……”
“噗呲”一声，一把刀尖直直插入他的心脏。似乎是没有痛感的，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失，温热的血淌下来，他却浑身冰冷。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抬头，看清了行凶者的面容。
——是江起。
……
“清清，你醒了吗？”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
许时清躺在病床上，眨了眨眼，还没明白这是什么状况，转头就看见江起那张脸，他像是见了鬼魅一样，下意识地往后退缩。奈何身上实在没有力气，便只能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算作一种脆弱的防御。
“你、你别过来！……”
他不是死了吗？还是江起亲手做的，现在怎么会……许时清感觉自己神神叨叨的，胡乱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没有刀口，什么也没有。
可是，当时的触感那样真实，怎么可能只是梦呢？
江起似乎习以为常，解释说：“我到你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那家伙当时已经走了，我没能抓到他。”
“然后……”他回忆说，“我有你家的钥匙，进了大门，看见你倒在客厅里，不省人事，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信息量有点太大了，许时清一时半会没办法消化。他捂着脸，看起来很颓废，“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清清……”
“你以为我忘了吗？你在我家里偷偷装监控这件事，我可没说我不计较了。”
“……”
江起沉默，不再坚持，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许时清迫不及待地询问系统：“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不是睡着了吗，后面的事是什么情况？难道我有梦游症？……”
【是这样的。当宿主进入副本世界，为了更好地和故事线融合，你的身体会随之发生变化，以便更好适应环境……】
许时清冷笑一声，他不觉得自己有病。梦里杀害他的人分明就是江起，一定是江起对他做过什么，他才会产生那样的幻觉。
这个便宜发小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单纯。果然竹马还是从小培养的好，天降的保不齐有伪劣造假……当然也没有要夸奖迟冬这个狗崽子的意思，他只是有感而发！
许时清又说：“要想得到你所说的积分、换取回家的机会，除了攻略他们四个以外，还有其他的附加条件吗？”
系统被他问得一愣，有是有的，但像他这样，这么快就能察觉到隐藏条件的宿主很少。
【有的，如果你能完全解读出这个副本的故事线、了解每一个对象的生平，会有额外的积分，奖励甚至可以翻倍。】
许时清笑：“那我可就要另辟蹊径了。”
四个狗崽子都不让人省心，但毕竟都只是NPC而已，他总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这像什么样子？
他倒要看看江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