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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鹤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也不知道容鲤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离他极近,眨眨眼睛,纤长眼睫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驸马有没有闻到,”容鲤煞有其事地看着他,“这书房之中,好大的味儿。”


    展钦微微蹙眉,不解其意:“不曾。”


    "好大一股酸味儿。"容鲤笑嘻嘻的,“我带来的早膳里头可没有醋碟。”


    “想不到——堂堂指挥使大人,竟和自己的下属吃醋呢。”


    展钦险些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侧过脸去,重新看回桌案上的公文,声音淡淡:“殿下误会了。”


    “误会?”容鲤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展钦转头,她便轻盈地绕到书案另一侧,再次凑到他面前,那双澄澈的凤眸亮晶晶地,非要盯着他看,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方才沈小将军向我讨要方子的时候,不知是谁,那目光沉甸甸的,都快在我背上烧出两个洞来了呢。”


    她学着他平日冷然的语调,却拖长了尾音,带着娇憨的揶揄。


    “并非是臣。”展钦垂眸,继续一丝不苟地批阅公文。


    “噢?”容鲤拖长了调子,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几乎要隔着一张书案趴到他面前,“那驸马真是好耳力,隔着那样远的距离,驸马竟还能听得清清楚楚,沈小将军是为他久病卧床的母亲求方,拿来和我说这些酸言酸语。”


    她吐气如兰,因凑得极近,身上那缕极淡的甜香,再次若有似无地萦绕过来,与书房内冷硬的墨香和松木气息格格不入。


    展钦终于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她。


    容鲤的双眸清澈,在她眼中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微垂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带着一点儿紧绷。


    “臣只是提醒殿下,莫要轻信于人。”展钦不与她对视,又垂下眼去,语气低缓,“沈工部家宅不宁多年,沈小将军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


    “我自是知道他不简单,”容鲤从善如流地点头,仿佛十分认同,随即话锋一转,笑靥如花,“可他简单与否,与我何干?我又不同他打交道,我只是可怜沈老夫人缠绵病榻罢了。倒是驸马你——”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展钦那不肯与她对视的模样,慢悠悠地道:“你方才那模样,分明就是醋了。”


    “臣没有。”


    “就有。”容鲤下巴微扬,带着娇蛮的笃定,“展指挥使,你就是见不得旁人与我说话,见不得我对旁人稍假辞色!”


    “哎呀,承认又如何?你与我从前那样情深,如今见不得我与旁人说话也是人之常情,便是吃味,我也很能明白的。”容鲤趴在桌案上,眼睛带着笑弯儿,一眨一眨的。


    听她说起“从前”,展钦握着笔的手微微一紧。


    他抬眸,直视着容鲤,仿佛要透过她的眼底,看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殿下说,从前臣与殿下夫妻情深,那与臣说说,究竟是如何‘情深’?”


    容鲤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想着便是自己说错话惹了他不高兴,他也不该拿这些事情来考验她。


    但是长公主殿下素来是很会能屈能伸的,谁让驸马生气是她说错话的错呢,她认了,便是有气也压了下来,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地列:“母皇赐婚旨意下来当日,你猎了一双大雁送进宫来。那时节大雁都南下过冬去了,也不知你从哪儿猎来的,还那样油光水亮憨态可掬,可见用心。”


    容鲤面上挂着甜滋滋的笑,便见展钦抱臂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后来大雁呢?”


    “你这样考验的语气什么意思?”容鲤脸颊气鼓鼓的,总觉得展钦这语气似有怨怼,“我当然知道雁儿去哪了!”


    “愿闻其详。”


    容鲤正准备一口气说了,可她张了张口,竟发觉自己的记忆之中空白一片——她分明还记得那一对大雁腿上捆着红丝带,在西暖阁的院子之中清亮地叫了好久,可在此之后关于大雁的记忆竟一点儿也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殿下不是说当然知道。”展钦唇角一点哂然,“眼下不说,难不成要告诉臣,殿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容鲤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了,有些心虚,但输人不输阵,嘴倒是硬的很:“当然记得,我不过卖卖关子。”


    小殿下不仅嘴硬,还得寸进尺,反将一军:“总是你问我,换我问问你了。那双大雁后来去哪儿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问题一抛出去,容鲤便觉得展钦审视自己的眼神有那样一刹变得极深。


    展钦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沉默了半晌才道:“殿下不记得了,臣自然也不记得了。”


    说罢,他也不再问起过去的事情了,又提笔写起公文。


    容鲤觉得哪儿有些奇怪,但问题给她糊弄过去了,她便开心了,又如同一尾灵鹊般绕到展钦身边去:“好驸马,你就是承认方才是吃味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她几乎是拼尽全力钻进展钦与桌案之间的空隙里,眨巴眨巴看着他,一心想着要让展钦承认他是吃醋了,全然不曾意识到自己如今与展钦不过只有一拳之距,连呼吸都似乎交缠在一处。


    展钦忽然俯身过来。


    他的身形能将她完全笼罩,瞬间带来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容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下意识后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要做什么?被她说破心事,恼羞成怒了?


    然而,展钦并未如她预想那般发作或冷言离去。他只是撑开一臂,将容鲤禁锢在他与桌案之间,深邃的目光如同盯住了猎物的鹰隼,紧紧攫住她,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暗色。


    书房内一时间静寂下来,只剩下彼此间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半晌,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裹挟着砂砾:“殿下似乎,很希望臣为此等事吃味?”


    容鲤被他看得心慌意乱,那点捉弄人的得意劲儿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是小动物般的本能警觉。


    她强撑着与他对视,嘴硬道:“是又如何?你既是我夫君,为我吃味,不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展钦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角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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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笑意的弧度。他再往前倾了倾身,逼近容鲤。


    容鲤昨日和他缠了够久,今日竟生不出那些和他挨得近便燃起的火,反而觉得他眼底侵略性太强,下意识生出些退缩感。


    可惜脊背已然抵在了冰凉的书案上,退无可退。


    “那臣是否也该过问,”他的目光落在容鲤微微泛红的唇瓣上,见她紧张将下唇咬出一点儿浅浅的齿痕,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殿下今日这般急切地送盅滋补汤来,又究竟是出于何种‘天经地义’?”


    容鲤没想到他绕回去,竟又问起那盅补汤的事。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绯色从她的脸侧往下蔓延,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与展钦对视:“只是普通的补汤罢了。看你辛苦……”


    “哦?”展钦的指尖轻轻抬起,并未触碰到她,却堪堪停在她下颌寸许之地,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人战栗,“可臣怎么觉得,殿下心中有鬼?”


    “哪……哪有什么鬼,关心你还不成?”容鲤眼神飘忽,觉得他离自己太近实在不是好事,牢牢将自己压在身下,躲又躲不开心,抬眼又见他那好皮囊近在咫尺,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


    “是么?”展钦的指尖又近了一分,几乎能感受到她皮肤上散发的温热,“既是如此,殿下不如将药方也给臣,免得殿下辛劳。”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带着灼人的温度。


    容鲤浑身僵硬——壮阳药的药方交给他?这可不行!


    任哪个男子,知道自己妻子端来的滋补汤是壮阳药,恐怕也是当头棒喝。


    她急得眼圈都有些红了,正不知该如何搪塞过去,目光慌乱间扫过书案,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伸手指向他案头那一叠高高的公文:


    “我是看你公务如此繁重,怕你累坏了身子,所以才特意备下的汤药。寻常汤药就引得驸马这样警觉,难不成我会谋害亲夫么?还要药方,岂不是对我不信任!”


    她越说越觉得此理由甚好,声音也重新拔高,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审问我!展钦,你以下犯上!”


    展钦看着容鲤这般模样,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忽然不再逼问,缓缓收回了那几乎要触碰到她的手,周身那迫人的气势也如潮水般退去,恢复了惯常的冷寂。


    只是那眼神,却比方才更加深邃难测。


    “原来如此。”他淡淡开口,仿佛接受了这个解释,“是臣错怪殿下了。”


    容鲤愣住,没想到他竟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平静无波的淡漠。


    “既然殿下如此关怀,”展钦也不起身,就这般将容鲤禁锢着,从旁人看起来仿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一般,“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容鲤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见展钦将那盅汤端了过来,放在二人面前:“只是,此等好物臣一人独享未免太自私,不如……请殿下与臣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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