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李景隆,被皇帝任命为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正一品实权武官。
与此同时,并不从江西道、两湖、江淮,闽浙,关中,两广不断抽调兵力。
甚至连云南,都抽调了土兵五千入京整训。
户部更是从各地不断征集粮秣通过水陆船运,运往金陵敖仓。
一时之间大明风声鹤唳,民间传闻新帝登基要再次北伐蒙元。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个月,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官府差役,全都松懈下来。甚至是皇帝朱允炆也坚信,云烁这个小子已经逃出了金陵。
慢慢的,大家都对搜索云烁失去了兴趣,转而对京城日益增多的军队担忧起来。
朱棣乘着热气球并未飞出金陵城多远,便将干冰扔在了火盆之上。
火焰慢慢变小之后,逐渐坠落在田野之间。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早就在城外准备好的燕山卫铁骑,便来到了朱棣坠落处。
当下朱棣与朱高炽兵分两路,朱棣带着骑兵一路向北奔驰,勿必要在朱允炆的圣旨到达燕京之前赶回燕京城。
另外一路,则是朱高炽乘船入海。沿着海岸线一路北上,最后在天津卫上岸回到燕京。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混淆视线,让追兵不知道追哪一路好。
二是有个万全的保障,即便一路出了事情,也不至于爷俩全都被擒,好歹为燕王一脉留条根。
不得不说,道衍和尚事先的安排很符合现在的情形。
朱高炽腿上的伤很严重,那一箭伤及筋骨,若是一路骑马颠簸到燕京,恐怕朱高炽得死在半路上。
乘着船回燕京,朱高炽正好可以在船上养伤。
朱棣一路疾驰,换马不换人。只有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在路边找个林子休息一下。
自从燕王去金陵之后,朝廷便派了布政使张昺掌控燕京政务。又派了河南卫指挥佥事广威将军谢贵,掌控燕京军事。
朱允炆这一招儿棋,就是要掌控燕京城的军政民务,断了燕王朱棣的根基。与此同时,调与燕王府关系紧密的广宁侯宋晟出镇凉州。
让燕王府少了一双臂膀!
张昺、谢贵来到燕京之后才发现,皇帝想得太简单了。
燕王经营燕京达十年之久,上马管军下马治民,燕京早就成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门栓。
想要短时间内掌控燕京城谈何容易!
好在燕王府似乎很恭顺的模样,并没有对二人过多干预。
燕王妃整日待在燕王府里面,除了永平郡主经常出城去门头沟的云家之外,并没有任何人随意出城。
三个月的时间,二人的军政民务处置得颇为顺利,这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日,张昺与谢贵同时收到了燕王府的请柬。
“谢将军,你收到请柬没有?”
“布政使大人,您说的是燕王子寿诞的请柬?”
“就是这请柬!老夫来与将军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应对?”
“应对?还能怎样应对?你我去赴宴便是。”燕王府三个月来的谨小慎微,让谢贵觉得燕王府这是在向他们示好。
“只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老夫怕……”看到谢贵的模样,张昺有些犹豫。
“布政使大人,你担心个什么?
你我是皇上派来燕京任职的,对咱们不利他们便是造反,他们敢拿咱们怎么样?
这几个月看来,燕王府远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强势。”
“可燕王府还有燕山三卫!”
“燕山三卫?呵呵!他们敢怎样?还是那句话,你我皇命在身,还怕什么燕山三卫?
再说了,燕王又不在燕王府内。只余燕王二三子,不足为虑。
布政使大人,燕王府实力再雄厚。也绝对不是朝廷的对手!
大明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而燕京仅仅是北地一隅藩属而已。人力、财力、兵力,燕京远非朝廷对手。
这一点,燕王府比咱们清楚得多。
老夫觉得,这一次是燕王府借机向咱们示好。以便今后对他们照拂一些!”
张昺也觉得,谢贵说得有些道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看着张昺的模样,谢贵冷笑一声,到底是舞文弄墨的文人,胆子就是小。
“罢了!罢了!明日老夫多带亲卫前去,这一下布政使大人不用担心了吧?”
张昺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这次来找谢贵,本来是想拒绝燕王府的邀请。却没想到,这位谢将军居然如此头铁。
第二日,张昺与谢贵一同来到燕王府。
谢贵没有食言,他带了足足两百人的亲卫,浩浩荡荡的来到燕王府。
看着军容严整,颇为彪悍的两百亲卫队,张昺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些。
不管什么时候,手里有兵还是最主要的。
燕王子朱高煦亲自出门迎接:“二位大人到来为晚辈贺寿,晚辈愧不敢当,一会儿定然多敬二位长辈几杯水酒。”
见燕王子以晚辈自居,谢贵非常高兴拍着朱高煦的肩膀笑着说道:“听闻殿下久在军伍之中,老夫混迹行伍一辈子,倒也当得这个前辈的称呼。
哈哈……哈哈哈……!”
谢贵与朱高煦说笑着走进了燕王府,张昺在后面跟随进入。
今天的燕王府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热闹。每到一处,便有仆役向着一行人见礼。
行到二门的时候,朱高煦对着谢贵一拱手:“谢将军,这内府女眷多,您的这些亲卫便安排在此处吃酒可好?”
说话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语气!
谢贵左右看了看,院子里除了几个青衣小帽的男仆,剩下的都是一些丫鬟婆子。
按照礼制来说,自己带着亲卫入后宅也的确是不合礼数。
“好,你们便在这里吃酒。”谢贵一声吩咐,自然有燕王府的管事走出来,引着谢贵的亲卫们入厢房,那里早就摆下酒宴,由燕山卫的人负责陪酒。
二门的正殿之内,摆下了十数席酒宴。列坐的都是燕京城内有头有脸的官员,谢贵与张昺自然坐在了首席。
刚入座,便见到后堂的门帘一挑,一个人走了进来。
待看清楚来人面目,二人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