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鬼还在的时候，我又没跟其他男人偷情，规规矩矩替他照顾儿子，他有什么能怪我的？”
“沈承业，你娶不到林念，冲我发什么脾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其实刘云心里清楚，现在应该安抚沈承业的情绪，再流一流眼泪，让他心疼。
可她今天也气狠了。
沈承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看不上她这个寡妇，有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那她凭什么还得哄他！
刘云不想再忍，忽然嗤笑一声。
“你有本事，跟林念男人比去啊！”
“人家比你高比你帅，林念变心也不奇怪。”
“你不敢找他，非要回来跟女人发脾气，懦夫！”
“还看不上我是个寡妇？林念也看不上你！”
“寡妇配懦夫，刚刚好！”
沈承业动作一顿。
他始终认为，只要自己能把一切解释清楚，林念一定会回头，一定能像以前那样对他百依百顺。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是自己被顾泽云威胁，再一次选择了放弃。
刘寡妇的话，几乎是硬生生撕开了他的自我欺骗，让他血淋淋地面对真实。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烦闷，又升腾了起来！
沈承业双眼猩红，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狠狠掐住了刘寡妇的脖子！
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个恶魔在叫嚣。
杀了她！杀了她！
只要她死了，他就不用娶她了！
顾泽云再也不能用她来做文章，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好在下一刻，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猛地松了手。
刘寡妇坠落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生理性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和鼻涕一起糊了满脸。
可她在抬起头，却发现沈承业已经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妈的，明明是她受了欺负，怎么倒像是理亏似的！
她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起身跑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
未来的时光，还有很长一段苦日子要走。
……………………………………
林念看着顾泽云认真的模样，低头错开了目光。
她对他好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很好。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对顾泽云的好，不如他对自己的十分之一。
上辈子，顾泽云救过她的命，很多很多次。
如果没有他的结伴同行，她走不到那些地方。
可是，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能找回自己的女儿。
这辈子，她想说服自己，嫁给顾泽云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拒绝了她。
她说要报恩，却也没有为他做什么特殊的事，甚至还一再找他帮自己的忙。
这么想来，她似乎很自私，总是把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
以后她会对他再好一点。
林念笑了笑，戳了戳他背后刚绑上的布条，调侃着回答。
“大概是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你是我的有缘人，让我对你好一点。”
顾泽云一愣，说话的语气有些惊讶。
“真的？”
从理论上来说，他是不信命，不信鬼神的。
可是林念说的，他却信了。
因为他也有一个秘密，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频繁梦到一个老奶奶……
梦里的他看不清自己的脸，也看不清对方，只能看见她花白的头发，和对话时，总是笑着的表情。
一开始，他甚至怀疑过，是他已经过世的奶奶不放心，回来陪他聊聊天。
可是梦越做越长，他才发现不是的。
老太太和他更像是平等的关系，像友谊，又像亲人，这种舒服的交谈，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所以，他那段时间总是很期待，想知道自己睡着后，还会不会见到她，两人又会说些什么。
可她只出现了很短一段时间，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她了。
顾泽云转头，看向林念的眼睛，忍不住询问。
“林念同志，你奶奶跟你长得像吗？”
“不像。”
林念想了想，又认真回答。
“严格来说，我很少见到她，只记得她和我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刻薄又无情。
林念叹了口气，开始认真回想自己对奶奶的印象。
小时候，她也是见过的。
那时奶奶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却还是插着腰咒骂她妈，说她肚子不争气，第一胎居然是女娃。
后来她路都走不稳了，还是会拿着拐杖指手画脚。
掉了牙齿的嘴说话漏风，她们听不懂，但她奶奶不讲道理，总说她们是故意不搭理她这个老太太。
再后来，她就死了。
林建国本来就是家里的老幺，娶赵淑珍时，又比她整整大了23岁。
如今赵淑珍才41，林建国都64了，简直就是中年和老年的区别。
偏偏这种祸害格外长命，老太太走时85岁，上辈子的林建国也快到90才死。
今年不想看着赵淑珍继续苦熬，不想让她像上辈子一样，付出所有去伺候那个只会打骂她的男人。
所以，她要赶快做出一番事业来才行。
林念又燃起了斗志，开始认真规划未来。
“你什么时候归队啊？在你走之前，咱们能领上证吗？”
“我打算这几天就把饭馆收拾起来，正式开业，你要是有空，就来我这蹭饭，不收你钱。”
顾泽云轻轻恩了一声，耳根又不知不觉地红了。
刚才问她这个，她没回答……
他还以为，他反悔了。
有心问她的想法，又担心她会觉得尴尬。
显得好像逼婚似的。
顾泽云是真心觉得她年纪小，不应该着急领证，没想到这几天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曲折得像是连老天都在拦他似的。
偏偏他这人叛逆。
反正他意志坚定，绝对不会被女同志绊住脚步，领证和假装恋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每天回去能有个说说话，好像也很不错。
就是感觉，日子更有盼头了。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想听老爷子的咒骂，也不想面对母亲的自责和哭诉。
天地大大，哪里都不像他的家。
可是他好像又找到家了。
顾泽云的手指紧了紧，又假装不在意地问她。
“那你饭馆开起来了，还随军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你之前说，想跟我一起走。”
“我觉得……”